《你配不上我》 万里无一的存活率 穆婉清,今年28岁,与丈夫钱询恋爱谈了快八年,在双方家长对彼此十分满意并且相互催促下,才开始了婚姻生活。 此时的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日子。前不久他们双双向公司请假,登上了飞往夏威夷的飞机,准备在那里好好度过一个悠长的假期。 但生活就是这样,在你没有任何防范下给你一击,而这一击狠狠地打碎了她原本幸福的生活。 他们的飞机在升空后十五分钟,被恐怖分子劫持并且操控爆炸装置失事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还来不及对坐在身旁,紧抱着她不放的老公说爱你,就在一片惊悚的爆炸声中,两个人与飞机上一百多人一起共赴黄泉。 等她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陌生得可怕,木制的家俱古色古香,泛黄的青铜镜在梳妆台上泛着光亮,穆婉清模糊的视线在双手的遮挡下逐渐清晰起来,但仔细看,抬手间薄薄的茧子在手指肚上,右手的食指上没有任何钻戒的痕迹。 作为一个看多了,也听多了离奇故事的人,她隐约察觉到事实,惊慌下,爬了起来,下了床,拿起桌上的青铜镜,是她,只是这模样俨然是她16,7岁时的样子。 但苍白的肤色,手肚的薄茧,周围的环境,身上的衣着又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就像她曾经沉迷的小说一样,她的灵魂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让她陌生的世界。 就在她还处在难以置信的时候,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和她穿着类似的小姑娘,眼角的泪痕看得出她刚哭过,看到已经清醒的穆婉清,面上又是欣喜又是忧伤。 “你是?”穆婉清下意识地问道。 小姑娘听着她的问询大惊失色,“姑娘,你连我都忘了吗?”说完更是大哭不止。 穆婉清看着眼前女孩哭的凄惨,不得不编个幌子蒙她,“我好像失忆了,你别哭,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儿,说不定我就想起了。”边劝着,边将小姑娘拉到床榻上坐着。 小姑娘听着有理,所是止不住呜咽,还是断断续续地道出真身的由来。 原来真身也叫穆婉清,是穆家第五代嫡孙女,穆家前四代都是大渠的治国良臣,她的父亲更是做到了大渠宰辅的职位,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来作为他的女儿,早早就与大渠的皇亲贵胄赵子钰世子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就在成婚前叁个月,因朝堂党争,父亲被诬陷到官卖爵,被当今万岁罢了官职,家产充公,将他们一家关的关,杀的杀,只留下远在翠微山求香拜佛的穆婉清和她的侍女狄青免遭一劫。圣上开恩,放了她们主仆二人,只是家已散,财已收,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这主仆二人思来想去,最后不得已去投靠了未曾见面的未婚夫一家,但婚约早早在父亲罢官之后第叁天,被怀安王说服陛下得以解除,只是怀安王妃仁善,不忍看着她们孤苦无依,漂泊流浪,只得收留了她们在京郊庄子里住下,但只此而已,婚约一事儿再无一人提起。 穆婉清安顿好自己视为姐妹的狄青后,应是当天夜里,在家破人亡的巨大悲痛下,心痛不已而死。 但穆婉清的死亡和她的灵魂附体这件事儿,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告诉给眼前这个视穆婉清如姐妹的小姑娘。 绝处逢生 走出房门,斑驳的树荫下,简朴而充满生活气息的院子映入眼帘,灰白的瓦墙下偶尔几簇野花绿草,耳边鸟儿悠扬婉转,墙角的笼子中几只鸡鸭悠闲地踱步。穆婉清天生的乐观,让她此刻只想感谢上苍所给予的恩惠,她望着瓦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青儿,”穆婉清唤着身旁的女孩儿,“能否给我准备一些纸和笔。”说着又返回了屋子。 狄青看着眼前的姑娘,她从八岁起就开始伴随的人,她们似主仆,似姐妹,此时的姑娘在一连串变故后,变得让她有些陌生,好像姑娘身上多了点什么,她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只得先应声去拿出一沓纸张和一只毛笔递给了穆婉清。 穆婉清在房中接过熟悉的宣纸,想着以前,她与丈夫钱询闲时无事儿,总会一个在沙发上看着书,一个在书桌前写着毛笔字,每每写完一副,丈夫总是要前来观摩,一边夸赞着她的字,一边对她动手动脚的不老实。 她忆着过往,嘴角轻勾笑意,眼角却淌着泪水。她书写着她对他的思念,也书写着她对他的哀思。半晌儿,清晨寒冷的露水早已被午时的炙阳烤的不见了踪迹。桌上平躺着一封穆婉清对丈夫钱询的哀思,一封她对未曾相识的本主穆婉清的悼念。 在用过狄青送来的小米粥和凉碟以后,她收拾妥当,带着狄青向附近最近的青山上走去。 狄青很懂姑娘的心思,也许是两个人自小陪伴所建立起来的心意相通,她准备了一些白纸剪成的元宝,在一处寂静的地方放下带来的铜盆。 二人相视无言,穆婉清将手中的两封书信放在白烛下,随着火焰一点点燃烧,她缓缓地将带着火焰的纸张放入铜盆中,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它的炙热,随着时间的推移,盆中的纸已经化为灰烬,她面无表情地蹲坐在就近的岩石上,木讷地听着小丫头抽泣的哭声,看着她篮子里的元宝一点点地减少。 穆婉清走向狄青,揽着她瘦弱的肩膀,坚定地说道:“青儿,只此一次,用力的哭出来,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主仆,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狄青此时说不上是感动亦或是哀伤,听了穆婉清的言语,不再顾忌什么“哇哇”大哭起来,将内心的恐慌,悲伤都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抽抽涕涕的止住哭声。 抬起头来,看着同样遭遇但还在安慰自己的穆婉清,“姐姐”,她低语道,也许是这具身体主人的心愿,同时也坚定了穆婉清在这个陌生的年代生存下来的决心,即使有朝一日寻到方法离去,最起码在那之前将狄青安顿好才行。 过了许久,两人这才收拾好了一番心情,下了山去。回到庄子,穆婉清带着狄青到后院厨房中走了一遭,狄青琢磨不透如今小姐的想法,但不知为何,就感觉待在小姐身边,说不出的踏实和安全,便也陪着她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 穆婉清巡视一番厨房,锅碗瓢盆,各种蔬菜水果虽不丰盛,但也算应有尽有,当下就有了点子。 虽然前世,她是一位家庭主妇,身靠老公钱询的供养,但她也未曾丧失对生活的乐趣,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探索着那个精彩的世界,简而言之,钱询在物质上供养着她,而她在精神上也在供养着钱询。如今,虽然受到怀安王一家的接济,但她不想一生都靠着人家的怜悯,在这里,她要另谋生路。 狄青,”穆婉清拉着狄青的手,两个人坐在桌前,“如今我们手头还有多少银两?”。 狄青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加上每月怀安王府的接济,目前有个十五两现银,姑娘,你问这些干什么?”狄青心中疑惑,便也问了出来,平常只懂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落难也只不过数月,而且已有怀安王一家的接济,自然不必考虑俗事。 穆婉清似是窥视到狄青内心的想法,无奈笑笑,语重心长的说道:“青儿,我们现在所依仗的,仅仅是怀安王妃的怜悯,小姐我,并不想一生都寄人篱下。” 狄青微微蹙着眼眉,虽赞同穆婉清的话,但她们姐妹如何在这窘境下自立?毕竟女子在这个时代的活法单一且残忍。 穆婉清并没有过多透露她心中的想法,只是让狄青拿着其中的五两银子随她进一趟都城,她想先考察一番当下的市场。 一路麦苗绿荫,野花簇簇,闪着波光的湖水之上,几点稀疏的木舟,偶尔几栋农宅,渺渺炊烟, “鸟影度疏木,天势入平湖。 沧波万顷,轻风落日片帆孤。 渡口千章云木,苒苒炊烟一缕,人在翠微居。” 脑海中记忆的诗词在此时有了寄托,她忘了这是谁的词,只觉得这几句的描写与她眼前的景色不谋而合。 狄青在身旁听着,一字一句,虽不十分理解,却也感受到小姐淡然处之的情怀,她感觉现在的小姐是这世上打不倒的存在。 两人停留了片刻,又匆匆的上路,不远处,传来人群叫卖,吵嚷的声音,穆婉清和狄青都知道,目的地近在眼前。穿过用这个时代不多见的砖瓦堆砌的城楼,规划得当的都市近在眼前,高矮相邻的楼牌,红绿相错的酒旗,交融着桂花香酿,瓜果淡淡的香气。 穆婉清对这陌生的地方止不住的好奇,还好她还记得自己的工作,在狄青的带领下走访了都城中大大小小的点心铺,或多或少的都买了点。 “婉儿姐姐,不能逛了,快关城门了,我们要返家呢。”小姑娘焦急地催促着穆婉清,但其实她们来得及返程,只是在那个时代,点心这个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吃的东西,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包里的五两现银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可是庄稼户半年六个人的口粮呀,毕竟她们的处境也不比当年。 穆婉清知道狄青的心思,现在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原主的身,芯换了。 她一时不会儿也解释不了,只能等回家做出成品才能让小姑娘心服口服。就这样,空着手进城,出城时各自拎着七八个点心盒,左右一个来回,两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第二天早上,由于昨天一天的路程,难得的,狄青到了树上知了叫了半天才爬起来,小姑娘揉着迷糊的双眼看着窗外的亮光,大惊不好,想着穆婉清现在肯定挨着饿呢,慌忙地收拾收拾就直奔厨房。 打开门一看,穆婉清此刻正蹲在灶台旁并不熟练地扇着火,加热锅里的东西。 狄青大惊失色:“婉儿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这些粗活我来干。”说着就想上前拉起已经花猫脸的穆婉清。 还没等狄青动作,穆婉清连忙说道:“青儿莫慌,如今咱们姐妹,我们要互相照顾,看你瘦的,那笼屉里有我给你留的一碗红豆粥,你配着昨天咱们辛苦提回来的点心先垫两口,但不许吃饱了”,穆婉清说着,颇似神秘的笑道,“一会儿婉姐姐我告诉你,什么是发财致富之道。” 狄青听着有些好奇,但肚子直响,只得听从穆婉清的指令,坐在一旁开始吃起美味可口点心,边吃着,边闻到一股香气,顺着加热的笼屉中散出来,淡淡的桂花香。 “婉儿姐姐,你笼屉里是什么?怎么这么好闻?”狄青垫吧了几口点心,陪坐在炉灶边问道。 “马上好了,小馋猫,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穆婉清的话可算是勾起狄青满满的好奇心,小姐自从那日清醒后,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个人似得,她太享受现在小姐对待她的模式了,这是她从未见过,感受过的,不是主仆,是姐妹,似密友,让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实打实的关心着。狄青的心绪在烟火炉灶边被轰的暖意十足。 当她再一回神儿,就看见穆婉清打开了热气腾腾的笼屉,从里头端出一盘松软白糯,上面几朵金黄色桂花点缀的食物。“桂花糕。”穆婉清说着,捏了一块并不是很烫的给狄青放在盘中,“尝尝”。穆婉清催促着。狄青也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咬了一口,顿时睁大了双眼,“香甜软糯,人间美味”狄青如是评价。 “对吧”,穆婉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非常自信的,想当初在家里,她可没少研究开发各式各样的菜品甜点,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嘛,“要想拴紧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的胃”,她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的。“我昨晚挨个研究了咱们买的点心,突发奇想研究出这个糕点,今天我们再去一趟那里的点心铺,让点心铺老板尝尝我的手艺。” 狄青这才懂得穆婉清的自信来自于哪里,毋庸置疑的,虽然她只是一个府中的丫鬟,但从小跟随小姐吃过见过,她不敢妄议宫里的点心如何,但这偌大的都城中,这个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糕点,完完全全可以带她们摆脱目前的困境。唇舌间的香甜让她对小姐的发家致富顿时有了底气,说干就干。 这边穆婉清的桂花糕又出了一锅,那边狄青小姑娘也鼓起劲儿来,找来几个大木盒,擦拭干净,将桂花糕摆放妥当,又一个大晴天,姐妹两人一手一个大木盒再次出发。 不识庐山真面目(H) 再进城,两人带着糕点和些许盘缠,想着挨家推荐会费些时间,计划着今晚在城中找个客栈住下。 果不其然,这个时代的糕点多以酥脆,甜腻为主,穆婉清的桂花糕颇具创新的口感一开始就被叁家点心铺赞赏有佳,并且签下预定的契约,毕竟这是她拿手好菜中颇为自豪的一道,连钱询那种对甜点丝毫没有兴趣的男人,也会看着她做的桂花糕,主动品尝。 又和一家谈妥了订购,眼看着外面的天,是时候找间客栈住下了。 夜晚的都城,精彩才刚刚开始,各家商户挂上了各式各样用来招揽客人的灯篓,远远看去,似是五彩斑斓的星空坠入尘世,木炭上炙烤的羊肉的香气环绕在大街小巷,诱得早归的人们肚子中馋虫蠕动,饥肠辘辘的她们找了间酒楼,因为四家点心铺的定金在手,足足20两纹银让狄青有底气和穆婉清走进这富丽堂皇的酒楼。 小二看见门口的客人,赶着上前迎接,仔细瞧着她们两身上的粗布衣和平凡的长相,虽有些失望 ,但多年的职业操守让他内心的想法不行于色,吆喝声:“两位客官里面请。” 说着,将她们带到酒楼不起眼的角落。穆婉清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只有阶级观念牢固的狄青知道小二的刻意安排,心里本有些不满,但看到穆婉清没有丝毫不快的神色也就将火压了下来。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穆婉清看着墙上一排排木板上的菜品,问道。 “客官,说起特色,那您就来对地方了。现在盛夏,小店的碳烤羊肉,糖醋小排,腌小黄瓜再配着竹叶青,堪称一绝。”小二说的这几道看似平常的家常菜,在外面也就一钱银子撑死,而在这里足足叁钱,一是店大用菜新鲜,二是厨子手艺绝佳,不少人尝过后流连忘返。 穆婉清知道狄青嫌这儿贵,安慰她,“今天我们已经收到了四家的订单,是该好好庆祝这事儿,青儿和我今日好好饱餐一顿,后天我们就要开始努力干活了。” 狄青听着也有些道理,不好拂了她的美意,随即点头同意。 穆婉清拿出银子先支付,免得店小二怕她们跑了。 小二看着两位客人爽快地掏出银两,内心放松了下来,暗叹道人不可貌相呀。随即收了银子,向后厨喊道:“碳烤羊肉,糖醋小排,腌小黄瓜各一盘。”随后快步向酒桌,端上装在酒壶中的竹叶青。 桌上两人杯盏交错,碟子筷子叮铃作响,末了,这顿饭吃得让穆婉清拍手称快。 古代的羊肉醋和蔗竟一点膻味也没有,香嫩多汁,丝丝入味,糖醋小排也是自家酿的柿子醋勾芡的汁儿,吃起来没有醋的冲劲,反而有种果香。 一顿饭下来,她与狄青都吃的既满足又开心,毕竟她们一个十七岁,一个才十五岁,两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奔波劳累着生计,天大的悲痛也在疲劳中一点点消散。 两人喝着,吃着,聊着,脸蛋上渐渐勾染着红晕。穆婉清虽也有些醉意,但看着眼前小姑娘已趴在桌上呼呼睡着了,不由得笑出声儿来。 “狄青,醒醒,我们回客栈再睡。”摇着小姑娘的肩膀,半天也没把人叫醒,无奈只能勉强将昏昏沉沉的她搭在肩上,所幸两人的客栈离得很近,两步路的样子。 收拾好狄青后,确定她已入睡,看着屋外点点星光,所幸自己酒量还行,想着出去转转醒醒酒。 客栈后院中有一凉亭屹立在假山石上,穆婉清挨着冰凉的柱子,安抚着身体中酒精带来的燥热。 一会儿就好,穆婉清想着,再吹一会儿风就该回去睡觉了。 此时节,不远处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因是酒意上头,无法觉察,直到那脚步声的主人已经站在自己眼前。 朦胧的睡意让她分不清真与假,只是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人,君子如兰,俊秀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如月般透彻的冷清的双眸,“神仙?妖怪?”穆婉清侧着头喃喃自语。 就感觉眼前的人将她轻松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一间屋子。 穆婉清身体蜷缩在男人的怀中,脑袋耷拉在男人的肩头,她的右耳蜗回旋着低沉的让人瘙痒的喘息,听得她浑身难受的扭着身子,毕竟在此之前,她与最爱的人有过小十年的夫妻生活,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男人似乎想解开她的衣衫,只是解到一半似乎没了耐心,竟粗鲁地撕扯她的衣服。 此时的穆婉清早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忠于自己身体感觉的她,此刻只想吃干抹净眼前这个让自己发情的男人。 握住男人冒汗的手,朦胧的睡眼微睁,把玩着男人修长的指节,只见她嘴角轻勾,拉着男人扑倒在床榻上,躺坐在男人身旁,像是深海中神秘的鲛人般低低的引诱,在男人熟透的耳边轻语道:“废物~,我要吃掉你~”。此时的男人被压制在穆婉清的身下竟不觉得丝毫的愤慨,只感觉浑身像烧红的柱子又通了电流一般酥麻到无力反抗。 他像是膜拜傲视一切的女王一样带着朝神的心意遵从女人的旨意,乖巧地躺在床榻上,兴奋地等待着视线中模糊女人的折磨。 此时的穆婉清不知何时早已褪去了被撕碎的衣衫,嫩滑白净的身体此刻就坐在他的小腹上。 女人很他耳边是熟练地用圆润的臀部蹭着男人的睾丸,每蹭一下,女人的淫水沾湿身下男人的底裤,也刺激着男人的阴茎一点点胀大,“啊,啊,好大~”穆婉清裸露的身体紧贴着男人,边是在低声媚叫,边是用木瓜般肥硕的乳房蹭着男子的胸膛,下面也更加轻柔的撩拨着男子的睾丸,此刻的二人早就被彼此折磨的欲火焚身,穆婉清的阴道口流淌的水渍,也早已将男子的底裤搅得透亮,底裤下的肉棒恨不得穿破那层没用的湿布插进那骚货磨人的穴口。 男人无力而又沉重的喘息声刺激着穆婉清,内心像是被无数小猫的爪子撕挠一般的让人难以忍受,“你快把裤子脱了,我要坐上去”不容质疑地命令着男人,而那软糯的撒娇声,最终让男人最后一点意识彻底涣散,他就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一把按倒在他身上折磨他的女人,退下湿透的底裤,扶着早已苏醒并渴望着被包裹的巨兽捅了进去。 “啊~,好大~,好棒~”穆婉清早已湿透了的瘙痒的阴道连一丝痛意也没有,就这样完完全全包裹着,吸吮着男人的阴茎,男人每捅进去一寸,她就感觉身体无限的畅快,抑制不住的在屋中浪叫,“好棒,好棒,再深点,你的鸡巴好大~,啊~”男人听到女人的骚浪,欲望就像是烈火上泼油,恨不得与身下的骚货合二为一,一次次重重地挺进,抽插,惹得女人的呻吟声百转千回,变了好几个调调。 本就不大的屋子,如今就像是蒸炉一样,床板吱吱呀呀地晃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岌岌可危,女人的手紧扣在床沿上,怕男人将她重击到床壁上,“啊~,不要~,够了~”女人颤颤巍巍的求饶声像是男人的春药,除了带来更加凶猛的冲刺顶撞,没有半点缓解。 穆婉清的双腿无力地搭在男人不知疲惫的肩膀上,下体在阴茎和睾丸共同的撞击下泥泞一片,又是一个重击,她的快感像一波波海浪汹涌澎湃,她清楚地意识到一股尿意从腹部涌现,“不要~”,她无力挣扎着,但男人将她狠狠地钉在床上,巨大的快感将她深深淹没,一股金黄色带着骚气的液体从二人交合处喷涌而出,她被男人干尿了,男人也意识到这一点,受到女人又一波刺激,重重的一击,“啊~”男人紧抱着她的双臀,低沉的喘息,彼此间高潮迭起。 只缘身在此山中(H) 过了许久,具体多长时间,穆婉清已经闹不清了,她只记得她和那男人最后一次双双高潮后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大腿处的黏湿和枕边男人睡熟的气息,让已经清醒的自己确定,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啊!她完完全全没想到,这才来古代多久,自己就饥渴成这个模样,又是懊恼,又是无奈,转头支起身子,顺着屋内幽暗的月光仔细打量着这个该死的男人,万幸,模样很可口,翩翩君子,潇洒如斯。 回忆起,她二人一开始的状况,她是酒后乱性,他呢?仔细想想,就刚开始那熟透的,浑身滚烫的状况,好像是常见的被人下药的剧情,内心不由得暗夸一句,古代的春药真是精纯呀! 回忆着,捉摸着,看着眼前英俊男子赤裸的身体,不得不承认,穆婉清又有感觉了。 但之前男子是被人下药,现在呢?作为一个“开了十年车”的老司机,穆婉清劝慰自己道,她才不需要这个古代人的负责呢,既然他强奸了自己,那自己一报还一报,不就好了。 她就是那样的人,忠于自己的欲望,从来不亏待自己,也多亏她刚上大学就被钱询看中并收服于他的五指山下,要不就她那样,真真可以做到,人在花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女版海王。 趁着男人刚卸了药劲儿,熟睡的时候,她悄悄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两条腰巾,一条宽的撕成两半,束缚住男子的双手,又缓缓绑在床头,一条厚的束缚着男子的双眼,又找来两节长绳绑住他的双腿,固定在床尾,这样一来,大功告成,他既不能挣扎也不能看见自己的模样,等等,她好像想到什么,又踮起脚尖下了床,拾起自己那可怜巴巴,被撕碎的肚兜,半是奸笑,半是恼怒地将肚兜揉成个球。 “Je suis excite”,她在男人耳边俏皮轻语,男子梦中蹙眉,懊恼着什么人敢打扰自己睡眠,刚有些不满的想说什么,一张嘴,一团织物以飞快的速度塞进自己的嘴中,一瞬间,男人彻底清醒了。 突然发现自己手不能动,脚不能踢,还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愤怒,恐慌,让他不停地挣扎,他现在没时间考虑发生了什么事儿,唯一所思所想的就是赶紧挣脱束缚,逃离这个鬼地方。 男人力量感十足,即便是四肢被牢牢地捆绑,也能晃得床榻吱呀作响,穆婉清怕男人一会儿就能挣脱束缚,兵行险着,她赤裸着身体跪舔着男人本已经熟睡的阴茎,男人就像拍在砧板上的鱼,在穆婉清娴熟又地道的口活下,渐渐放弃了挣扎,束缚的四肢和遮蔽的双眼让他所有感知觉汇于一点,女人湿润温热的口腔中舌头不停舔舐着自己的阴茎与睾丸,她就像地狱的妖精,让他沦陷到黑暗的深处,她的牙齿轻轻撕咬自己的睾丸,他左右摇晃着头颅企图缓解胯下的酥爽。 “啊~”男人低沉的快感顺着鼻腔倾泻,此时的他努力地将胯下之物抬起,暗暗地送到女子口中。他细微的动作被穆婉清察觉,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喜欢男人的心思,也爱男人的配合,不由得使上了自己苦练多年的嘴上功夫,细细地舔舐男人阴茎上暴起的青筋,似安抚,似挑逗地亲吻,撕咬,推着男人一点点攀上欲潮。 再抬起头来,床头的男人不知何时将口中的肚兜吐出,现在的他涨红着脸,紧咬唇齿,既性感又隐忍的模样,真真让穆婉清爱得一塌糊涂。 她吐出嘴中巨兽,爬到男人身边,抚摸着他精瘦的身躯,将一只乳房放在他的唇边摩擦,男人起先有些挣扎,口中骂着“不知廉耻”,刚想说下一句的时候,她顺势将乳房塞进他的口中,堵住他恼人的嘴巴。 穆婉清抚摸着他俊秀的面庞,娇滴滴的乞求道:“公子,咬烂奴家的奶头,好不好~”她音色不似往日般清冷,刻意的矫揉造作,像是要勾起男人内心最原始的欲望。男人在她勾人的请求下,鬼使神差的开始吮吸着她圆圆的乳头,撕咬着她娇嫩的乳肉,“啊~,好棒~,公子再用力,咬烂它~”穆婉清痛苦的呻吟着,这叫声像是鼓励了男人更加肆无忌惮地蹂躏她,等两只乳房都沾满男人的口水后,穆婉清依旧无法消解自己的燥热,抱着男子还在啃咬自己胸部的头颅,低语道,“公子,奴家想玩点别的”。 男子吐出口中的乳房,聆听着女人的游戏。听着女人的鬼主意,他要疯了,这女人不知羞耻的想让他舔舐她的穴肉。 他刚想拒绝,女人已经摆好姿势,温热的口齿又将冷落已久的阴茎包裹其中,而他明显也嗅到女人骚浪的穴肉就在嘴边,她不管不顾地将自己湿漉漉的花穴左右在自己的嘴唇上蹭拭。 四肢固定的他避无可避,没有恼人的腥臭,是欲望最原始的气味,女人伺候的他过于舒服了,一个无心的张嘴就舔舐到女人的穴肉,温热,骚浪,湿润,让他不自觉的模仿起她在他胯下所做之事,他的舌头宽大而又温热地不停抽插着,挑逗着穴肉里面隐藏的珠子,他发现每当他攻击这里时,女人吃自己的阴茎也就更深,更紧。 “啊~” “啊~” 呻吟声此起彼伏,男女都找到了对方的关键,持续去攻击,直到躺在男人身上的穆婉清小腹涌现一股尿意,她赶紧挣脱男人口齿的束缚,侧到床沿上,瞬间,一股带点酒气的金黄色水柱顺着床沿流淌,此时的男人满脸浸透了她的淫水,白皙的胸腔上下起伏。 屋子里一股骚浪的气息,和此起彼伏的喘息,好一阵才平息了下来,被药物控制,折腾了半宿的男人本就有些疲惫不堪,又在药效散去后经历如此刺激头脑的性事儿,他彻彻底底昏了。 穆婉清仔细检查男人的心跳,发现他确实只是昏了过去,利用这个间隙,迅速地穿好有些狼狈的衣服,又松开男人绑在床头的手腕,干好了这一切,自以为了却屋内事儿的她,留下一片狼藉。 世子与侍从 那夜如绮丽的梦境,随着初升的朝阳慢慢地消散。 叁个月过去了,都城依旧车水马龙,如旧的繁荣。不一样的是城中的高墙大院里口耳相传最近新出的点心样式,与以往的千篇一律的面点不同,突然出现了很多让人尝了赞不绝口的点心,香软甜糯的桂花糕,晶莹剔透的水晶冻,还有奶香味十足的叫做蛋糕的东西,应接不暇的茶点让妇人们充满了期待。 话分两头,这天穆婉清刚和狄青早早地将新做出的糕点送至点心铺子,看着天色尚早,闲来无事,两个人便漫无目的地逛起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两个小姑娘刚走进一家卖珠钗的铺子,正要挑选一番,路中央,马蹄声踢踏靠近,由远至近,路两旁的百姓都一一跪拜,店里的老板见状也赶忙拉着她们和铺里的活计跪拜迎接,交头接耳处才知道来得正是穆婉清解除婚约的未婚夫,怀安世子赵子钰,穆婉清好奇地微抬着头,看了过去。 打头的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那晚与她缠绵游戏的男人。比起那时两个人的激情四射,此时的他衣着端庄得体,举止投足间显出了普通人所没有的天家风范,灰底袍子上绣着青翠的竹叶,腰间红穗宝剑,挂在玉带腰巾上,俊美的脸颊有如艺术家雕刻的石像般,每一笔都是精雕细琢,那是她那个年代所没有的真正的皇亲贵胄所有用的独特气质,只是一个侧目,不由得就想膜拜。 好在穆婉清面色上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情绪,表面看上去风轻云淡,但内心不由惊讶与窃喜,那夜自己的机智,毕竟蒙了眼,她也变了声,想来这叁个月的风平浪静,看来世子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是让她失神的是世子身后紧跟着的贴身护卫,只见他身裹素色黑衣,腰间别着一把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短剑,给人一种不容靠近的狠厉,但除却他的气质,他的脸才是让她真正在乎的原因,除却左郏上有一个烫了很久早已结痂的奴字,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包括脸型都与相伴自己长达十年的丈夫完美的贴合。 她凝视着他的脸,沉闷的胸口让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许是感应到她太过直白的视线,黑衣男人回头望向她,一个长相普通带点温婉的陌生女子,就那样直勾勾得看着他,没有过多在意,转回头又照常骑着马,跟在世子一侧。 马队缓缓地走过,百姓们又恢复了喧闹,穆婉清此时已忘却身边的一切,她踌躇着,犹豫着,过了几秒,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询问首饰店老板刚才经过的马队去向,问完就拉着狄青的手匆匆离去。 京都城北,御赐的怀安王府就伫立在牌楼下,整整一条街的面积,说不上的宏大。 “婉姐姐,这是干嘛?”一旁跟着的狄青怕穆婉清有什么念头,忙是询问。 “青儿,你认识刚才世子身边脸上有个奴字的男人吗?”狄青摇摇头,毕竟她们之前的遭遇,让她们刚到都城就被怀安王妃派来的小厮直接安排到外面的庄子,所以也就对此一无所知。 穆婉清看着眼前的高墙大院,知道里面必定守卫严密,也不敢多想什么。两个人驻足观望了片刻,便打道回府了。 当天夜里,,狄青因为忙了一天便早早地睡下,穆婉清在自己的屋子里,呆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的闪烁的烛火,思绪又回到了今早在都城大街上,那个黑衣男人。虽然早已祭拜过空难中丧生的丈夫,虽然每每回忆后,都会劝说自己放下,但也许是老天爷的戏弄,在自己快要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世界中去,只想在这个时代平平凡凡的活着,还在想,等以后赚了钱,要是狄青有了喜欢的人,她就作为姐姐,准备好她的婚事,要是没有,那她两人就拿着钱一起游历一番。但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像是墨点滴落在自己本来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将她搅浑。 一夜无眠,在多番纠结下还是,也许是自己的经历,她也再奢望自己的丈夫和她一样,借尸还魂。带着这样的希冀,她说服了狄青,让她在下次怀安王府送例银的时候,留住小厮,借机旁敲侧击地询问那个男人的来历。 时间在两人的忙碌中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月月初。 一大早,就有人敲着庄子的大门,狄青赶忙过去开门。 “是赵大哥呀”狄青热情的招呼着,“又麻烦您来送月利银子了。”其实怀安王府每月送的也不多,只是省吃俭用也能凑活着。狄青招呼着赵崇喜到堂屋坐了下来,倒了杯水。 “赵大哥既然一大早来,何不用了早膳再走?” 大早上,露水湿气,使得赵崇喜本来有些寒意,端起陶土的茶杯,暖乎乎的握在手中,这才感觉到腹中饥饿,木讷地点头答应。 赵崇喜本就有些不善言谈,只是为人老实,因是怀安王府管家的儿子,其他人虽然明面上说不了什么,但暗地里欺负他老实,将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都推在他身上,这不,一大早就要跑来,唯恐她们缺钱挨饿。 狄青和赵崇喜也是接触过多次,见他身上没有那些高门大户,人家奴才那种狗仗人势的坏毛病,也是看出他为人老实质朴,遂放下心,与他相熟。 这不,两个人,一个坐在旁边喝着茶,暖着手,一个来来回回穿梭在屋旁的小厨房,端着一盘盘色泽鲜美的饭菜。很多是赵崇喜能看出来的食材,但架不住样式和做法新奇,一会儿,等狄青姑娘和另一个女子说说笑笑地端着一盆热粥和叁副碗筷上桌,他因不知是何人,只能站起身来在一旁等待。 “赵大哥,这是我以前的小姐,现在的婉儿姐姐。”狄青看出赵崇喜的细微紧张,解释道。 “赵大哥,是吗?不必拘泥,叫我婉儿就好。”穆婉清摆好碗筷,走到他面前。 赵崇喜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普通但落落大方的粗衣女子,止不住地惊讶,这就是被圣上赦免的已故权臣之女穆婉清,没有想象中富家千金的貌美如花,但那种爽利的性格,直视着他的,一眼能望到底的眼睛,让他在经历的人中感觉到她的坦荡和独有的温柔。 没有任何架子,只是像两个刚认识的朋友一样,请他享用早餐。 赵崇喜本以为就只是狄青和他,现在看着穆婉清也要和他们一起吃早餐,当下顾着主仆的规矩,连忙拒绝,“穆姑娘,这不合规矩,我还是告辞了。” 说着,将钱袋放在桌上,准备离去。 穆婉清看出他的心思,笑笑道,“如今这儿哪有什么主呀仆的,我现在和你们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有那么多规矩,赵大哥,就不要推辞了,饭菜都要凉了。” 赵崇喜听着,又看了看狄青,看她确实也没有什么规矩,另一方面看着满桌精心的食碟,是真饿了。 院子里,鸡鸭吃饱了早饭,各自在石阶上,院墙边转悠。堂屋里,赵崇喜和狄青,穆婉清也是大碗小碗的夹着菜,边吃边聊,赵崇喜本不善与人交谈,但一碗热粥,几口小菜后,定了定神儿,也慢慢熟识了起来。 聊着聊着,穆婉清拐到了世子身边的疤脸侍卫,赵崇喜也没多想,只是说,那侍卫叫沉黎,叁年前才出现在世子的身边,那道疤当时就有,平常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交集,在外面,大部分时间贴身保护世子,也就入了府,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日子久了,大家伙看他还那么不近人情也就没人再理他,也就自己出于同情,没事儿去他那院坐坐,久了,他们也偶尔能闲聊两句。 叁年前,穆婉清本就渺小的希望,被狠狠打破。 叁人又聊了一会儿,狄青开始收拾碗筷,赵崇喜算着时间准备打道回府,就看到穆婉清从后厨拿过来两个食盒,“这是我和狄青做的糕点,一点心意,希望赵大哥笑纳”。 “这两盒,太多了,我就拿一盒就好了。”因是饭桌上的愉快,赵崇喜也不扭捏,只是他爹最近忙着给怀安王妃在外面圈地搭寿台庆生,许久都没回家,自己也因管家儿子这层身份与其他人说不上话,所以只想拿一盒自己吃就好。 穆婉清笑了笑,“赵大哥不是还有个说的上话的沉黎嘛!给他就好了,这也算赵大哥的人情了。”说着将两个食盒递到赵崇喜手中,既如此,他也不好推辞,便提着两篮子糕点离开了庄子,又骑着马向王府赶去。 等到赵崇喜离去,穆婉清才察觉自己的心意,哪怕不是同一个人,哪怕只是相似,她也忍不住想靠近那个叫沉黎的男人。 世子爷念念不忘(小H)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赵崇喜带着饱腹感和难得的好心情回到了怀安王府,早晨奴仆丫鬟井然有序,按部就班地忙着自己的工作。 赵崇喜回到自己的屋子,将糕点放在桌上,在路上他就闻到盒子里的甜香,忍着性子才没打开,此时掀开食盒,松软白糯,桂花扑鼻,这不是最近广受好评又千金难求的新式糕点嘛!因每日供给有限,大户人家的丫鬟婆子都早早地等在店门口,就这还不一定能赶上。他虽之前没尝过,但有幸看到过府里的丫鬟春兰端着一盘这样的点心送到王妃的闺房。再结合穆婉清所诉,看来这神秘的糕点制作人近在眼前。 大户人家的仆从跟着主子,按理说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捏过一块入口,唇齿间的软糯香甜让他不由得一惊,一块接着一块,没过多久,整整一盒的桂花糕填入腹中。饮了口茶,说不上的满足。此时,他才想起穆婉清托自己给沉黎的糕点,想着今日闲来无事,也就亲自跑了这趟儿。 叁年前,沉黎刚到王府就被世子爷安置在了没什么人打扰的西跨院,因脸上的疤痕再加上平时为人冷清,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打扫,一般时候没人想去打扰这位爷。 赵崇喜提着篮子走到院子里,此时沉黎刚练完剑法,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见他来,没什么表情,只说:“赵兄,请进。”赵崇喜习惯了他待人接物生冷的感觉,也没说什么,跟着来到了内堂,将篮子中的糕点取出,放到桌上。 “我知道你每日这个时辰练剑,想来还没有用过早膳,今日我这儿有人相托,让我给你带来这盘子糕点,你快些尝尝。” 沉黎对食物并不渴求,只是赵崇喜的话引起了他的警觉,按说这都城中除了世子爷和赵崇喜就不该和什么人有联系,现在这人竟然通过赵崇喜带给自己糕点,难道说…… 他不动声色,坐下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小弟也不推辞了,要不赵兄也一起?” 虽然赵崇喜已经吃过了许多东西,当然也包括和他一模一样的桂花糕,但依旧挡不住胃里的馋虫作怪,遂,不做推辞先捏了一块入口。 看着赵崇喜面色满足,沉黎也没说什么,跟着吃了起来,味道确实不错,边吃着边问道:“赵兄,是何人托你给小弟这般美味?”赵崇喜为人老实,没什么弯弯绕,只是将他今早去庄子里送钱和穆婉清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沉黎当下更加疑惑不解,毕竟这个穆婉清,他也只知是世子爷看不上的,刚好又借着家道中落,顺势解除婚约的未婚妻罢了,如今看来他还需夜访这个女人,以确定她对他是否造成威胁。 清晨的东跨院的北屋,平常早早该起来了练武的世子爷,此刻还紧闭着房门。仆从和侍卫都在世子爷回家的当天,从院门看守调到其它较远的地方,毕竟,靠近屋门是男子性感而又低沉的闷哼,床榻上,君子如兰似水的世子爷此刻潮红着脸,右手紧紧攥着一个用料质朴的女子的肚兜,包裹着他的庞然大物,不停地上下抽动。此时的世子爷渐入佳境,紧闭着双眼,企图回忆起那个不堪入目的夜晚,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的浪语淫叫,肥嫩的乳房,黏湿的臀肉,这一切让他疯狂,疯狂地想撕下那夜的遮挡,疯狂地想和她在欲海春潮中地久天长。他恨她,让自己成为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现在每晚都要像个下流的淫贼一样嗅着女人那带着微弱的乳香的肚兜才能入睡,每天早晨又不得不用同样的东西才能安抚好自己狂躁的阴茎。 “啊~”世子爷低沉的嘶吼,一股白灼又射脏了床铺。一阵高潮过后,他慵懒的瘫倒在床上,眼里只有刚被套弄过,沾着白灼的肚兜。 夜晚,相较于城市的灯火通明,郊外的庄子农户已早早地熄灯入睡了。出了城,沉黎换上一套遮的严密的夜行衣,不急不慢的赶到了庄子,前厅后厨并不繁琐,一番分析便找到住着穆婉清的屋子。 他一个跳步就越到屋顶,叁两步调整,慢慢伏下身躯,揭开一片屋瓦,往下俯瞰,这场景让他毕生难忘。 沈侍卫误入盘丝洞(H) 穆婉清的屋子不大,靠墙的床榻,一个梳妆打扮的桌子仅此而已。 当沉黎向下俯瞰,几乎是一眼就看到穆婉清躺在床榻上的模样。 多年来的习武让他不仅练就一身本事,也获得了比常人更加灵敏且通透的眼力和视力,这让他在这种环境下也能清楚地看到他探寻的女子。 此时,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沉侍卫涨红着脸,寻不到自己规律的气息,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双眸已染上一抹欲色。 他看着床上只着肚兜,下身空无一物的女子,此刻右手抓揉着自己一边白嫩硕大的乳房,左手向下灵活的食指勾调,玩弄着浸湿已久的花穴,轻佻的举止让普通的面容显得妩媚动人,就像是从不在夜间开得玫瑰花一般鬼魅,蛇人魂魄。 沉黎就像是误入盘丝洞一般,四肢被情欲的蛛网狠狠地缠住,只得直勾勾看着眼下的活色生香。 穆婉清本就是重欲的女子,初到古代,曾经显赫的家世,富裕的生活都像隔离千尺万丈的深渊般难以跨越,好在她有手艺,在忙碌中,生活总算有了起色,这才让她从温饱过后,思起了淫欲。 她闭着双眼,回忆起丈夫钱询在家中和她的百般花样,玩弄着自己的身体,边夹紧灵活自如的纤细手指,边闭着眼低声淫语着,“啊~,好棒~,要我,用力点~”边叫着,手上加快了动作。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的丈夫逐渐替换成了今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脸上刻着奴字的侍卫,熟悉的脸庞,陌生的人物,竟让穆婉清身体更加敏感,羞涩起来,那种背德的快感似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让穆婉清没有丝毫还手之地。 眼前,钱询彻底换成了沉黎,居家的短衫换成了紧贴在身上的黑袍,熟悉的性爱变成了顶着丈夫面容的陌生人的侵占,她喘息着,手下更加颤抖,白嫩的肌肤变得酥粉,泥泞不堪的花穴中传出一阵阵的幽香。 这一切是沉黎意料不到,也难以承受的景象,就这样,沉侍卫的巨物也一点点地复苏,他下意识的轻微蹭着屋瓦企图缓解自己的燥热,直到女子高昂的淫叫,“沉黎,用力,啊~,啊~,我要来了,沉黎~”,女子出人意料地呐喊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透进了沉侍卫的天灵盖,一阵酥麻的电流从头到尾,沉黎咬着牙关射了出来。 好一阵折腾过后,他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四周,一阵寒风吹散了他高潮后的燥热,再低头,女人也在高潮后疲惫不堪地强撑着吹灭了蜡烛,盖上棉被,昏昏沉沉地入睡。 她刚才意淫着自己自慰,这个认知让他即羞涩又不解,一面之缘,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会意淫自己,他不再多想,因为光想到就会颤动心房,夜晚,一切寂静如常,一个黑影飞速地落荒而逃。第一次,他如此慌张,狼狈不堪的逃走。 转天清晨,穆婉清一夜好梦,只是觉得今早比以往要冷些,也没多想,只以为变了天气,想着等早上忙完,准备去城中再买床被子就好。 只是等她和狄青忙完后天糕点要的材料时,已是晌午,回屋换上干净的衣物再走时,发现床尾地面上一束光直直打下,抬头看向屋顶,本该遮着瓦片的地方此时漏了一块,有些疑虑,但狄青在屋外等着,想着回来后再处理也就放下。 这次两人坐着一家农户进城卖粮的牛车,颇为悠闲,狄青在一旁和农户老哥闲聊,这边穆婉清细琢磨,又想到昨晚自己都那样了,那人竟然可以忍住,大致猜出一二,嘴角嗤笑了起来。 狄青这边听到穆婉清的笑声问道:“姐姐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点东西而已。”穆婉清云淡风轻地答道。 狄青虽不解,也没多问什么,两人一来一往也开始闲聊今日要采购些什么。 到了都城,一点散碎银两答谢车夫,两个姑娘活泼地走向城中。 都城的另一头,沉黎那晚匆匆归府后竟无半点睡意,脑海里满都是女人的淫词浪调,一闭双眼,也都是她挺立的想捏爆了的乳房,和高潮中不停扭摆的身躯。 常年的清心寡欲在今晚变得索然无味,他就该,他就该当时冲进去,圆了那浪货的幻想。沉侍卫又是懊恼,又是难受,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没有半丝困意。 转天清晨,本该在院子里像往常一样练剑的沉黎,此刻经过一晚上春潮欲海的折磨后,才不堪迟来的困意暂且躺下,难得,到了晌午才迟迟清醒,身体头一次说不上的疲乏无力,真就像在盘丝洞里大战了叁百回合一样。当下,没什么练剑的兴致,又不想在屋中胡思乱想,就叫了赵崇喜,两个人出了府闲逛。 “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今早找你,发现你没有练剑,还在入睡,但你这满眼的血丝像是一夜无眠,这是怎么了?”赵崇喜问道。 “没什么,昨晚研究剑谱太晚了而已。”沉黎随便敷衍道。 赵崇喜听了,只得笑叹,“你呀!真是个剑痴。” 沉黎出来只想散心,也不多言语,赵崇喜跟在身边习惯了,也不说什么,就看看两旁街景,其实也没什么街景好看,毕竟他土生土长的,这条街他从小看到大,与其说看街,更不如说看人,毕竟都城,偶尔会有一两个外邦商人什么的,穿着打扮颇有新意。就这样看着看着,还别说,到是让赵崇喜眼尖的瞅到两个熟人,正是穆婉清和狄青,此刻,她们在一家首饰店铺赏玩着几根朱钗。 赵崇喜拖着沉黎走进首饰铺,刚有些好奇赵崇喜的目的,一抬头,楼梯上正下来穆婉清和狄青,只见得她们衣着干净利落,两个姑娘一人手里攥着一支挑好的发簪准备下楼结账。 “穆姑娘,狄青姑娘,好巧。”赵崇喜上前搭讪道。 狄青看见赵崇喜身边站着的人,脸上刻着奴字,颇为好奇的问:“赵大哥,这位是?” “沉黎。”沉黎不等赵崇喜的介绍,自顾自的说道,他抬头望着说话丫头身边的穆婉清,只见她微微点头示意,似是陌生,沉黎心中不喜,若是昨夜之前这很自然,但昨夜明明是她哼唧着自己的名字自慰,现在假装不识,好,我看你装到何时,沉黎心想着。 等穆婉清和狄青付完账,赵崇喜连忙上前说道:“你们二位今日有什么事儿吗?”他只是觉得陪着沉黎太无聊了,要是有穆婉清和狄青作伴,就像前天早上的餐桌上一般热闹。 “没什么,我和姐姐初到都城,人生地不熟的,赵大哥可以陪我们闲逛一番吗?”狄青到底是姑娘家心性,藏不住的热闹。 “可以呀,沉兄想必也是同意的?”赵崇喜说道,沉黎点头示意。 就这样赵崇喜在前面带着狄青,解说着都城的历史文化,沉黎在后面陪着穆婉清一同听着。 他暗中观察着身旁的女人,她就像从未见过自己一样平静自然,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昨天都是梦境的虚幻感。 与此同时,穆婉清也感受到一旁沉黎炙热的目光,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昨晚的梁上君子就是眼前之人。 四人前后脚逛了半天,找了家酒楼坐下,这一来二去的相处让狄青和赵崇喜二人彼此产生了些好感,便缠着对方说这说那的,穆婉清并不插手狄青的感情,在她短暂的交往中,赵崇喜是个不错的,可值得托付的人。 只是这边桌角热闹异常,那边桌角又寂静一片。直到沉黎端起酒杯咽了口酒,穆婉清说道:“沉大哥,可否帮小妹一忙?” “你且说。”沉黎回道。 “还请沉大哥帮忙把一片屋瓦放回原位。”穆婉清用只有他二人的声音颇似玩味地说道。 沉黎口中刚含一口酒,听到穆婉清的话,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看向女人,眼前的穆婉清此刻像是一只看穿所有的狐狸一般,狡黠一笑。 这顿饭除了本来要散心不想更闹心的沉黎没吃好外,其余叁人都尽兴而归。 夜半时分,沉黎想到女人的话,鬼使神差的穿上夜行衣又一次到这个让自己惊心动魄的庄子,将那个让自己败露的瓦片放回原处,走进漆黑一片的屋子。 门在他身后合上,沉黎一惊,转身,女人不动声色地站在他面前,她眼中的笑意让他意识到,自己这是自投罗网。 穆婉清了然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将他一点点逼进床榻,此时的他不知要怎样辩解自己的举措,只得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白天不善言谈,却语出惊人的女子,此刻身上只穿着一层单薄的纱衣,纱衣紧紧包裹着,勾勒着她丰满的曲线。白皙的乳房,粉嫩的乳头,有些湿润且茂密毛发的阴户,这一切显得她更加诱人,似狐媚。 肥嫩的乳肉透过薄纱贴近他砰砰直跳的胸膛,“梁上君子,你说是吗?沉大哥~”穆婉清食指贴着他的胸膛画圈,看着眼前和自己丈夫长相一样的男子,她设下陷阱,守株待兔,本是可有可无的人,既然他来了,那就别怪自己这个大狐狸要一口口吃下他这个小公兔了。 沉黎现在就像是唐叁僧落入盘丝洞一般,这魅色简直要侵蚀掉他所有的理智。他涨红着面庞,汗水不停从脑袋上滴落。“在下,在下……”舌头像是拧巴到一起, 半天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穆婉清看着男子的窘迫也是心疼,轻轻用牙齿撕咬着他的下巴,又用舌尖轻舔上去,“只是一夜,我想你没什么问题。” 沉黎听懂了她体贴的提议,本就僵硬的四肢,更加僵硬起来。穆婉清也不恼,挑起纱衣坐在了沉黎身上,湿润的阴唇摩擦着沉黎的小腹,“抱住我。”穆婉清说着,沉黎像着了魔一样乖乖听从着女人的旨意,一把抱住女人,掌中纱衣嫩乳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啊~,啊~”许久没感受过男人的胸膛,即便他只是个替代,自己也情动不已。 魅惑的眼眸似叁月的泉水般波光粼粼,粉嫩圆润的唇齿贴合在男人的薄唇上,亲吻,舌尖似一条蜿蜒的灵蛇一般勾调着对方的渴望,愈是缠绵,愈是动情不已,两个人你来我往,还不退让的舌吻让屋里的温度慢慢升高,沉黎和穆婉清彻彻底底地点燃了彼此的激情。他那秉剑习武的双手此刻正紧扣着穆婉清罩着纱衣的肥臀,直到两个人口中的氧气耗干,他们才难舍的抽离彼此口腔的灵舌。 “你的衣服搁着我了,还不脱了吗,沉大哥~” 沉黎听到她动情时的娇嗔,手,下意识地听从她的指令,将她放在床上,叁下五除二的脱掉自己的夜行衣,光裸地扑了上去。 狠咬着乳头,捏着臀肉捅进随时待命的勃起的阴茎,水润的花穴让他畅通无阻,穴肉一层层包裹着,吮吸着肉棒,沉黎红着眼,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猥琐的骂道:“淫妇,这么喜欢勾引,我让你像昨天晚上一样叫着我的名字自慰,啊~,夹得这么紧,淫妇,骚货,让你浪,干死你,啊~。” 穆婉清听着他的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男人就是这么欠干,要不是他长得像钱询,自己才懒得勾引他呢,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身体的欢愉让她又止不住的想配合他。 “啊~,沉大哥,好棒,好大,怎么会这么长,啊~” 沉黎听了她的骚言浪语,越发的得意,下身更加用力地挺立,“骚货,让你勾引我,看我不捅的你哭爹喊娘。” “啊~,嗯~,爹爹,放了婉娘,啊~,啊~” 论起性事儿,沉黎这个古人怕是没有穆婉清这个前前后后十八年性生活的现代人更加有见识,这不,沉黎这是骚话连天,穆婉清当下就给他来个角色扮演,一下子就让他来了感觉,进的就像是年糕桩子一样,恨不得把穆婉清这口肉做的石臼捣烂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说,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怎么会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凶狠的拷问,但底下的动作一点也没停止。 “啊~,都是话本啦,我,啊~,我闲来无事,啊~,买了些看看~”穆婉清敷衍的解释道,毕竟不能坦白自己已经有过十多年的经验了。 沉黎听了女人断断续续的解释,姑且相信,冷哼一声,“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真是,骚死你得了。” 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但胯下的动作着实让人不敢恭维。穆婉清本就欲火焚身,只想让这个梁上君子快快操干自己,哪里听的了他絮叨的说教。 这一晚真真是热闹非凡,又是莲花坐姿,又是老汉推车,两个人颠鸾倒凤好不快活,直到了次日凌晨才掩阵息鼓。 心悦往之 次日清晨,狄青早早起床蒸了笼包子,炒了几个小菜,都装好了盘,摆好了桌儿,也未见穆婉清露面。她只想是穆婉清贪觉,也不吵她,只得拨了半份留给穆婉清,自己先吃完饭,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 日头渐渐升高,到了晌午,狄青还没有见穆婉清出屋门,怕是人有个叁长两短,一时着急顾不得什么规矩,只叫了声婉儿姐姐,见没人应声便推门而入,这一下,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到屋内,床纱里的两个人也都被响动吵醒,穆婉清将被子裹在身上,乘着狄青没看清的时候,将赤裸的沉黎裹在被子里头,“青儿无事,我昨夜贪杯睡得太死,你先出去,我马上就起床了。” 狄青见床纱里的穆婉清无恙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边关门,边说:“姐姐,我给你留了早饭,估计现在都凉了,既然你起来了,我就再热热。” “那就谢谢青儿了。”穆婉清隐忍着脱口而出的呻吟,见屋门关上,就将被子掀开,沉黎在狄青接近房门时就清醒了,此刻的他正躺在床上,轻吻着被子里被他啃了一夜有些肿胀的乳房。 穆婉清也不气恼,一夜的情欲,让自己到现在才冷下心来,仔细地看着这个和自己丈夫有八分相似的男人,她抚摸着他脸上的字,爱怜的亲吻着这个伤疤,“当时一定很痛吧?”她问道。 沉黎看着女人,她眸子里是爱怜,是心疼,是不忍,是好奇,唯独没有恐惧,没有之前所有人的敬而远之。他抱着女人,躺在她的怀里,头颅深深的扎进女人的胸膛,温暖而又柔软的乳房让他第一次不想那么坚强,只想被她宠着。 穆婉清明白他一定有一个艰辛的过往,出于尊重,她不忍探究。 “要吃早饭吗?” 穆婉清抱了许久,问道。 男人除了儿时这是第一次在外面显露出自己的脆弱,头挨着女人的胸脯,狠狠地吸了口乳香,明亮的眼睛又恢复往日的坚强,“好呀。”他答道。 两人虽只是一面之缘,一夜激情,但那种彼此的体贴,让短暂的时间显得漫长,溢满了浓情蜜意。 一番梳妆清洗后,沉黎牵着穆婉清一起走出房间。狄青一眼看过去,又是吃惊,又是好奇,忍不住问刚坐在椅子上的穆婉清:“姐姐,沉大哥这是?”她提溜着眼珠在两人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穆婉清马上道出来龙去脉。 穆婉清也不藏着掖着的,走到沉黎身边,抬起他的脸,在有字的一边亲了一口,“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我喜欢他。”霸道地表白,让沉黎的脸红了起来。 狄青还是个小姑娘,哪儿能看这一出,也羞红着脸,灰溜溜的跑回屋,散散脑袋里的热气。 “你这个女人就不能矜持一点。”看着屋子里就剩下他和穆婉清,沉大侍卫这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虽然听着她的话内心是喜悦的,但传统的思想还是让他不免抱怨道。 穆婉清也不和他计较,她对他,其实只是满足对丈夫的思念,顺道充实了自己寂寞夜晚,但这不妨碍她想继续发展下去,只是在这个露露手臂便失节的年代,她理解他的局促不安,愿意包容他时代的局限性,也不为难他,只是在他耳边哈着气,调笑道:“好的,都听你的,我的沉侍卫。”沉黎听了浑身发颤,这女人是妖精变化的吗?怎么这么会勾人,简直了。 又是好一会儿挑逗,嬉笑,等狄青缓好了心神出来,就看见沉黎和穆婉清用完了早餐,两个人端着碗筷往厨房走去。两个人并排的身影,默契的动作,让狄青以为他们相熟了很久,就像是已故的爹和娘一般贴合。 走进厨房,地儿不大,被两个姑娘收拾的井井有条,沉黎看着眼前干活利落的穆婉清有些疑惑,按理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穆婉清看来是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被一掌击落的处境,不卑不亢,平和自然。 “穆婉清。”沉黎叫了一声。 “嗯?”穆婉清收拾好碗筷,扭头看他。沉黎走近她,自然地捧着她附着薄茧的双手,亲吻着带着水渍的指尖:“当时一定很难吧!” 穆婉清懂得沉黎的话,他怜惜她刚开始的处境,但真实的她何止如此,初来异世的恐慌,谋求生计的艰辛,在此刻由着他的话发泄了出来,双眸蓄满了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滑落双颊,沉黎看着眼前的女人,平凡的面容,在他所见之人中算不得上等,但他的心就是为这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心疼起来,怨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愚蠢的问题,又庆幸世子爷慧眼未能识珠,让他此时此刻有幸拥有这个女人。 与穆婉清相处也许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事儿了,这件事儿可以在钱询先生那里得到证实,她是一个即可相爱相交,又可君子之交淡如水,独立生活之人。与她在一起既有偶尔的惊喜,也有时常的温馨,当他忙于工作时,她又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自我空间。反正舒服这回事,穆婉清是很能把握的。 “沉兄,这么早出门?”这个月多少次了,平常除了陪世子爷,沉黎就在自己院里待着习武,像这样频繁出门确实少见,要不是狄青给他说了,赵崇喜打死也不相信沉黎竟然和穆婉清好上了。 “对呀,有约,赵总管晚上就别留门了,我在别处过夜。”沉黎说着,脚上像生风似的,没有半点停留的走出大门。 赵崇喜看着,乐得不行,铁树开花,他这个好兄弟终于开窍了。 清晨城门在鼓楼钟声中一点点敞开,门外等着的人群中站着提着食盒的穆婉清和狄青,门里的沉黎看着外面明显打扮了一番的女子,嘴角扬起一丝未察觉的笑意。 “沉大哥早。”狄青看见沉黎笑着说道,“姐姐,今天只是给铺子里送桂花糕,这点事儿我来就好了,你和沉大哥早点去灵岩寺逛逛,听说那里的香可灵了。”说着就抢过穆婉清手里的食盒,用眼催促着沉黎。 沉黎看着狄青的架势,也是心领神会,为表谢意又给了狄青一包散碎银子说:“我看赵大哥今天也闲来无事,狄青妹妹干完了活也可以找他玩。”说着,拉着穆婉清的手,谢过狄青,叁人一个往城内走去,两人往城外走去。 穆婉清和沉黎走的离人群远了许多,看着眼前的男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沉黎你靠近些,我有话给你说。”穆婉清冲着沉黎勾了勾手指说道。 沉黎高过穆婉清一头,此刻他供着背,将头低下,俯耳在她身边等待。 顷刻间,女子的唇似叁月的春水略过他的脸颊,面上湿热的唇香暗示她娇羞的举动,沉黎快速抓住要逃跑的女人,将她按在树上,用唇舌撬开她的口齿,回应着她的心意,过了许久,两个人都喘着不稳的气息放开彼此,“沉黎,我想去寺庙看看。”穆婉清娇羞着面容乞求着男人,因为她腿间感到硬物的磨蹭。 “想玩还这样,不知死活。”沉黎的眼此刻布满了欲望,嘶哑着嗓子低声恐吓,“乖乖听话,等我消下去,我们再走。”他隔着衣物又狠狠地顶了顶心爱人的下体,好一会儿工夫,才消解了燥热。 山路上,女子面颊红润,眼带似水春光,身边的男子面含笑意,牵着女人稚嫩的手,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话,带着各自的欣喜走到了灵岩寺,这寺不大,隐于山林,修得既符合佛寺该有的庄重,又颇有隐士避户缥缈的感觉,颇为世人称赞,再加上这里佛爷的灵验,久而久之香火不断。 二人走进大殿,应是一大早赶路,没有太多人拜访,也算得到片刻的安宁,穆婉清走到蒲团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诚心拜佛,沉黎看了,本无意参拜,被穆婉清小眼一个狠厉不得不也跪了下来,二人一起参拜。 “你许了什么愿?”沉黎好奇的询问道。 “我没有许愿望,此刻的我,有你和狄青相伴已经很满足了,我看佛爷平时这么辛苦,就说让他在我这儿休息休息。” 沉黎听了身边小女人的话,心头暖洋洋的,觉得她怎么看都这么可爱,当下忍不住一把搂住她,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手,解解心头的痒意。 “佛爷面前呢,庄重。”穆婉清也不反抗,只是面带娇羞的抗议。 沉黎看了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不稳重了,简直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可又转念一想,还不是身边这个小女人害的,谁让她太可口了。 两人说着笑着离开了佛堂,未发觉,佛像后面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被春梦日日侵扰,狼狈不堪的世子爷赵子钰,本想借着清闲来佛寺静静心,没想到遇到自己名义上的侍卫带着一女子前来参拜,本想躲着怕人扰了自己的清净,没想到那女子的话让他不禁笑了出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人,竟想要佛爷寻得清净。 星空,湖水 穆婉清参拜完佛像就有些饥肠辘辘了,两人打听到一会儿就有斋饭可以享用,便决定先四处逛逛,看看寺庙周围的景色,穆婉清拉着沉黎来到了佛寺后的山坡上,二人并排坐在石阶上看着远处的风景,打发时间。 “沉黎” “嗯?” “沉黎” “怎么了?” “你会轻功吗?” 沉黎点点头,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女子,穆婉清只是一问,没想到身边的男友竟然是个武林高手,不禁崇拜的看着他,眼冒星光。沉黎被她炽热的眼神看得有点羞涩,脸红着转向一边。 “那你能带我飞吗?”穆婉清期盼着望着沉黎。 “好。”沉黎站起身来答应道,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嘱咐道,“抓紧了。” 穆婉清只觉得她在沉黎的帮助下,双脚离地,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像只轻盈的飞燕不一会儿就飘到了佛寺最高处,向下俯瞰,整座寺庙直收眼底。 “沉黎,你太棒了。”穆婉清紧拥着沉黎兴奋说道,“我真是爱死你啦。” 沉黎眸子里映着女人的愉悦,他紧紧搂着女人的腰身,鼻息嗅着她发间的味道,此时,天地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只为他们片刻的欢愉。 佛寺书斋的走廊上,一男子也瞧见了他们飞跃阁楼屋檐的场景,男子握着手中的书卷,回想着女子的佛前的言语,不禁粲然一笑。 许久,身后开斋的钟声响起,四面八方而来的僧侣井然有序地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领自己的斋菜。 她和沉黎是外来的施主,被安排到另一个屋子和其他人一起用斋。等他们被安排妥当后,穆婉清才发现他们那一桌是叁个人的碗筷,虽不介意,但有些好奇。沉黎排着屋外厨房的队伍,领取饭食。 这时,一名身着素袍的男子入座,穆婉清抬头看看他,有种想不顾一切落荒而逃的冲动,这不就是与自己一夜情的世子爷嘛! “您是?”穆婉清面上平常,假装不认识的问道。 “怀安世子赵子钰。”男人利落的介绍让穆婉清头疼不已,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真的下意识没有屈膝跪拜的习惯。男人看着她坐在那里,天人交加纠结不已的模样,虽搞不清由头,也不在意。 只是屋内四座听了,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纷纷撩开衣袍,准备下拜,穆婉清看这架势,也准备随波逐流。 “今日寺内相遇,即是有缘,这凡尘之礼就免了吧。”赵子钰的随性获得了穆婉清些许好感,想着古代的权贵也不都是大老虎嘛。 “敢问姑娘是?”赵子钰问道。 穆婉清有些纠结,毕竟以前的身份让她有些尴尬,但想到他们一家对自己有恩,也就不想有什么欺瞒,“穆婉清。” 她答道。 “穆婉清。”赵子钰有些惊讶,“你就是穆婉清?”他顾不上平日里的稳重,又问一遍。 毕竟两人虽有一段短暂的婚约,但从未见面,而且从好友那里也听说她长相一般,胸无点墨,所以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去探究这个自己未过门就解除婚约的新娘。 “对,还要感谢世子爷一家在我落魄时的搭救,婉清在这里拜谢了。”穆婉清虽无美色,但落落大方的举止,爽朗的性格让赵子钰颇为欣赏。 赵子钰刚准备接话,沉黎端着饭菜走到跟前,看到他二人坐在一起,“世子爷。”沉黎将手上的饭菜放在桌上,准备跪拜。 “沉侍卫,今天只是偶遇无需跪拜。”赵子钰免了他的礼节。“一起用餐吧。”世子爷说着,一个侍从端过来一模一样的饭菜也放到桌上。 饭桌上,叁个人以极其诡异的氛围享用完午餐。 穆婉清吃完素斋非常满意的点点头,饮了杯茶水,将自己的碗碟收好,转身去放置。桌上只留下赵子钰和沉黎两人。 “她是穆婉清?”赵子钰问道。 “是。” “你和她?” 沉黎沉默了,她是自己计划中为数不多的异数,现在的他对她比喜欢多一点,说爱吧,好像也未可知。 赵子钰看出沉黎的纠结,也不紧逼,“我还有普度大师留下的功课要完成,就不打扰了。”起身走出了斋堂。 “世子爷呢?”收拾干净的穆婉清问道。 “世子爷忙去了。”沉黎坐在那里,神色有些为难的答道。 “那就好,其实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吃饭,这顿饭吃的我小心翼翼的,难受死了。”穆婉清边是抱怨,又长长的松了口气,皇亲国戚,自己可开罪不起,万一要是一句话说错了,这可是性命如草芥的时代。 穆婉清拉着沉黎离开斋堂,向后山走去,许久,密林里天色渐暗。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沉黎好奇地跟着穆婉清问道。 “你别管,这可是我用一块桂花糕才从一个小和尚口中得知的好地方,你乖乖跟着来就好。”穆婉清向前边走边看,心里默念着她辛辛苦苦收买的小和尚口中的方位,过了密林,一个漆黑的山洞,穆婉清有些怕,拉着沉黎的手, “小和尚说,过了这个洞穴就到了。”沉黎无奈的看着这个已经紧张到有些发抖的小女人,从怀中抽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举着这点亮光向前走去,越走越暗,洞里寒冷静谧,偶尔几下水声滴答,也让沉黎攥着的嫩手狂冒冷汗。 “这么怕还来。”沉黎笑着打趣道。 “因为你在我身边呀。”穆婉清对自己喜欢的人从来都是直白的让人感动。 沉黎听了穆婉清的话,攥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应,但那种对他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许多。 还好他们没有白跑一趟,走着走着,山洞尽头一丝柔和的光亮伴着微弱的猫头鹰的叫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洞口,视线一下子豁然开朗,月明星稀,微风拂过湖面,荡起涟漪。 看着这寂静而柔美的湖光夜色,沉黎有些沉醉其中。 “沉黎你会游泳吗?”身后的声音打破沉黎的平静。 他点点头,刚一转身,这个女人,竟然在自己身后脱光了所有的衣物,他羞恼异常,却又骂不出声儿,扭不开头,柔和的月色好似一层纱衣笼罩在她诱人的胴体之上,身无一物的她此刻就像是刚诞生的女神一样显得圣洁迷人,穆婉清披散着乌发向湖水中走去,回眸似是勾引似是俏皮的玩闹。 “沉黎,我们一起裸泳吧。”说着她就像一尾可爱动人的人鱼般,在冰冷的湖水中嬉戏。 沉黎感觉鼻息下一股温热,摸了摸,所幸现在漆黑一片也没什么人在身边,他趁着穆婉清在湖里戏水时赶紧擦干了鼻血。 “这女人。”说着叹了口气,眼睛直盯着湖里面她时而浮现的白嫩硕大的乳房,手上恨不得马上脱光衣物,和她一起玩耍嬉戏。 这儿片湖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只是嫌少为人所知而已,赵子钰今日用完膳食本想打坐,但不知为何,心头又是一阵消失已久的燥热,感觉在房中越呆越心烦意乱,只得出来散散心,这不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 幸得这附近丛林迭嶂的,他本无意打扰他们,想着等会儿没人发觉就悄无声息地走掉。 谁曾想那女人竟然堂而皇之,赤身裸体的游湖,难道沉黎就不管管吗!他即尴尬,又气恼的看着,本想消解的燥热又一点点地复苏,理智让他赶紧离开,但脚下像生了千斤秤砣一般动弹不得,他看着白日平凡无奇的女子到了夜晚化身诱人心智的妖精,湖中此起彼伏的水浪就像是要涌入他平静的心神般一波接着一波,搅得乱作一团。 他眼见他们游到离自己咫尺的地方,怕被察觉的惊恐和渴望那女人的心意搅得他难以逃离,他秉着气息生怕被发现,听着女人因沉黎揉捏而发出的呻吟,真可是直到骨缝的快感。 穆婉清在沉黎的手心里被揉捏的意乱情迷,她攀着沉黎的肩膀,充满情欲的音色念道:“Je suis excite.” 沉黎布满欲望的眼睛不解地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起在水中赤裸的女人。 “沉大哥,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被你弄兴奋了~”她说着,不动声色地挣脱了沉黎的桎梏,带着笑声又向另一边游去。 沉黎觉得单是这一句话就让自己热的想要把整个湖水煮沸,恨不得马上捉住这个在自己身上随处点火的女人,狠狠教训一番。 那边,情投意合的两人在寂静的湖水中畅游,这边,赵子钰脑海中只是重复着,那天晚上那个把自己蒙面的女子也说过这句一模一样的话。即便自己随后找来了当今博学多才的有识之士,也翻遍了都城大大小小的书馆,就是也找不到一句类似的番邦语言。他不敢多想,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转天清晨,赵子钰满身寒意地回到了王府,他知道即便是佛寺也无法庇护他的心智了。 至此一晚,他梦境中那个模糊的女子有了容颜,他在梦中又回到了旅店,还是那个夜晚,他终于脱下纱巾,是她,穆婉清,她面庞清楚地浮现在他的眼前,她狐媚般诱惑自己和她苟合,他的阴茎深埋于她的私处,她哭泣,求饶,辗转反侧,他又来到湖边,没有沉黎,她身边是他,他抱着湖水中的穆婉清,接着浮力一次次在湖水中操干,冰冷的湖水反而让他的动作更加持久,到了最后,他搅动着湖水连带着滚烫的精液全都射给那个让自己难以安眠的女人,穆婉清,他念着她的名字,脑海中满是她的淫词浪语,他又一次高潮了,醒来,床榻上他黏湿的精液,赵子钰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头顶的床梁,许久,一声无奈的嗤笑,错过了,不是吗? 久恋生胖 日子一天天过着,人就是这样,一旦白日解决温饱,夜里也寻得淫欲之后,就会产生新的烦恼。 比如穆婉清在和沉黎蜜里调油的日子里,沉侍卫依旧挺拔健硕,而穆婉清放松了对自我的管理之后,对,就像所有人的恋爱一样,她胖了,其实也还好,只是一天狄青在吃早饭时随意的一嘴,“婉儿姐姐,我最近发现你是不是圆润了点?”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就回到房中,这一去就是半天时间,吓得狄青还以为说错了什么,赶忙端着点心站在门口赔罪,好一阵哀求才把穆婉清哄了出来。 穆婉清此时胃口全无,叫狄青拿好银钱,大早上往城里赶。 这头沉黎刚练完一套新得的剑法,换好一件长衫,照以往他对这些都是不拘小节的,但自从和穆婉清交往并确定关系以来,男为悦己者容,而他除去脸上的奴字无能为力,衣服什么的还是可以精心挑选一番的。 沉黎刚出门拐过一条街就看到穆婉清拉着狄青在一个布料店里面看这个选那个的好一通忙活。 他抬脚进店,狄青这边热情招呼:“沉大哥,早。” “狄青妹子,这么早你们就进城了。”沉黎说着话,看穆婉清也不打理他,以为她在忙也就不多加打扰,在店里坐着等她们。 好一会儿工夫,就见穆婉清大包小包的拎着过来,将东西放到桌上,对他满不客气的说:“付钱。” 沉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惹着这位姑奶奶了,好大的脾气,但店里人多,不好问,于是结完账拿着包好的布料,跟在后面。 狄青看气氛不对,找了个借口说:“婉儿姐姐,我今天约了赵大哥玩,你和沉大哥就一起回家吧,晚上给我留门就行。”说着,提腿就跑,怕晚了火星子溅她一身。 沉黎跟着穆婉清回到庄子,关上门,放下东西,刚一转身,就被穆婉清拉到床榻上压在身下,他激动地涨红着脸,僵住四肢,脑海里就一个词,白日宣淫。 等了半天不见小女人半点动静,他抬头,只见穆婉清嘟着嘴,颇似不满的看着他,嘴里嘟囔着,“凭什么,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边说着边上下打量着他。 沉黎知道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当下心里松了口气,也莫名的有些小失落,问道:“你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穆婉清坐起来,埋怨的看着他,生气的说道:“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胖了,你怎么没一点变化?!” 沉黎听明白了穆婉清生气的由头,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说:“是圆了点,不过也没很胖嘛。” 穆婉清本就生气,听了沉黎的话,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当场掐死,“沉黎。” 多久没有听穆婉清叫自己的名字了,上一次还是两人没有凑在一起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生气了,而且问题很严重。 他当即审时度势,放低姿态,收住笑意,严肃的分析道:“咱两每天一起吃饭,你还比我吃的少,论说不应该你胖呀。” “那你是不是回去干什么了,比如练武。”穆婉清看男人如此配合自己,也压下火气问道。 “那当然,习武之人,每日清晨我都是练套剑法才出来找你的。” “那就对了,原来是锻炼,真是的,我怎么就松懈了呢!”穆婉清说着,狠狠地掐了掐身上的赘肉,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说:“沉黎,今天我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你先回去,过一天,不对,过两天后再找我。” 沉黎以为女人的气还没消,说道:“我又不嫌你胖,我反倒觉得清清,胖一点挺好的。” “打住,”穆婉清听着沉黎抹了蜜的嘴虽是受用,但依旧恶狠狠地说道:“我才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只是通知你,我准备减肥,你接受通知就好了,谢谢。” 每当她最后一句谢谢时,要不是真客气,要不就是离发火不远了。沉黎和她一起日子虽然不长,多少了解一些,只得接受。 “那清清,我能帮你什么吗?”沉黎也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这不,他已经全然接受了穆婉清的安排。 “沉黎,给我两天就好,两天后我们日子照过,饭照吃。”穆婉清说着,推搡着沉黎,就往外赶。 到了门口,穆婉清又是不舍得亲了口沉黎。 他一想两天不能见面,当下搂着怀中的女人加深了亲吻,两人舌齿间嬉戏许久,才缓缓放开。 要说这两天,其实也就如穆婉清所说的,日子照过,饭照吃,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沉黎的打扰,穆婉清有空闲时间忙着自己的事儿,这不,现在的她刚忙完一锅糕点,收尾后将其他交给狄青忙活,而她自己回到房中,忙着缝制自己的衣物,还好手艺没有忘掉,虽然慢了点,但好在这两天熬夜赶工做了出来。 沉黎以前并不觉得日子有多漫长,他努力习武,效忠世子爷,企图用世子爷朝堂的势力,为自己扫清障碍。 他熬着,每每深夜入眠都会梦见自己被宗亲背叛,被那个伪善的,亲手用烧的赤红的烙铁,按在自己的脸上的舅舅折磨的日子,那种撕心裂肺,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他只想将一切背叛者杀尽后,平静的自我了断。 但也许身陷黑暗的他被佛祖垂怜,让穆婉清闯进了他的世界,以性为始,以爱延续,虽然他依旧会坚持报仇,但复仇后呢?他想带着这个不会因他脸上的奴字而避之不及,让他觉察到世间美好的女人一起离开,到朔方,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在那里组建他们的家。 想到这里,沉黎迫不及待地出门,他想见她,见那个让他一日不见如叁秋的小女人。 沉黎来到庄子,扣了叁声大门。 只见女人满脸的薄汗,身着短衣,腿上一条改紧了的贴着臀的裤子,白花花的臂膀和紧包的肥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显露在外面。 我们思想还是相当保守的沉大人立即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衣服,裸露至极。”说着还不忘赶紧关上大门,怕被他人占了便宜。 “这是我费了两个晚上才剪裁出的运动服,怎么样?好看吧?”穆婉清说着,拉着沉黎进了屋子。 沉黎全程抿着嘴,满是怒容,他原本也只是接受穆婉清屋内的风骚,但要是屋外,哪怕庄子里,他也觉得不妥。 “不行,这衣服不准再穿。”沉侍卫头一次在穆婉清面前这么硬气,毕竟是关乎他男人主权问题,不容置疑。 穆婉清听了也不恼,知道古人思想保守,眼含笑意走到沉黎跟前,一屁股坐在他怀里,胸抵在沉黎的胸膛上,头抵着他的肩膀娇语:“沉大哥,我又不穿出去,就在这庄子里穿,除了你就是狄青,好吗?” 沉黎清楚这是个美人计,所谓烫手的山芋就像他现在的处境,若是换了平常,他肯定能意志坚定,但如今饿了他两天,此时的她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让他爱不释手,“那一言为定。”哎,沉黎这块百炼钢,到了穆婉清的手里也就活生生被掰成了绕指柔,他坚持到如今的底线也被穆婉清一次次改成了虚线。 穆婉清知道这是沉黎对自己的宠爱,她喜欢这样的宠爱,看着沉黎被自己的娇嗔和扭捏弄得面红耳赤的,不由也心猿意马起来。 “沉大哥。” 听着低语,看着怀里面色粉嫩,眼含春情的女子,他知道她也“难受了”。 “解开你的礼物。” 穆婉清瘫软在男人的怀中,挺着胸膛,指示着男子。 沉黎这个古人也算是天赋异禀,跟穆婉清待久了,也多少听得懂她的暗语。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解开了她胸前的蝴蝶结,敞开的衣衫下,沉黎瞪大了双眼,这个女人,她还知道什么叫羞耻二字吗!里面竟然连一件肚兜也没有,常年执剑的手指揉捏着嫩乳,他指尖的薄茧剐蹭着女人身上最细腻,白嫩的肌肤。 “啊~,沉黎,好棒呀~”穆婉清挺立着乳头供沉黎下流的玩弄,她扭捏着身子企图缓解内心的饥渴。 沉黎被她的浪语,被她的衣着,被她的举动拱得心里眼里都是火,恨不得马上将她就地正法,但渴望了太久,得手时也就没那么急躁了,沉黎将女人的裤子脱了下来,看着怀中赤裸的女人,也不心急,边是玩弄着她浑圆的乳房,边是抠挖女人濡湿的下体。 “啊~,嗯~,啊~”女人就像条被钓上岸的鲤鱼一样,除了上下无力地挣扎外别无它法。“沉黎,你今天怎么这么,啊~”穆婉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双腿突然紧紧夹着在她阴唇处作乱的手,沉黎也不恼,将她提起来贴在自己身上,张着嘴吃起了送来的娇乳,手中继续玩弄着湿漉漉的花穴。 穆婉清眸光涣散,抱着乳房上不停作怪的脑袋浪叫不已,沉黎看时机已到也不客气,退下裤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巨兽放出,深深地插进湿透了的淫穴。 “啊。”沉黎低吼了一声,那巨物被穆婉清层层潮湿,温热的穴肉包裹,吮吸,那感觉简直像入了天界般美妙。 他暂停了好一会儿,隐忍的享受着里面的无限风光,穆婉清此时意乱情迷,哪能忍受他这般模样,自己抬着肉臀,上下细细套弄着男人的阴茎。 “啊~,沉大人,好大呀~,我快吃不住了~”穆婉清抱着沉黎,在他耳边低吟。 沉黎哪里忍得女人的骚浪,暴起青筋的手臂一把抱住穆婉清的腰身,将她压在身下,咬着牙狠狠操弄。 两人就像是发春的野兽,在屋子里好一阵儿颠鸾倒凤,浪语淫声。 一番磨床擦掌后,穆婉清喘着热气依偎在沉黎怀里,嗤笑着:“沉大人,咱们这是一别不过两日日,你就当脱衣相看,哈哈哈哈哈。” 沉黎听了穆婉清的笑语,翻身将她按在床上,调笑道:“清清这是缓过来了,看你还有力气调笑,咱们再大战个叁百回合,如何?” 此时的沉黎早就从小公兔被她调教成了优秀的狐狸,皎洁的笑意吓得穆婉清钻出他的怀里,求饶道:“沉大人怜惜,我现在腰也酸,腿也疼的,咱们来日方长。” 沉黎看她确实如所说般虚弱,搂着她重新躺回床上。 “沉黎。”穆婉清躺在他的怀中,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坚实的心脏的律动。 “嗯?”沉黎应着。 “你生辰是何时?”穆婉清问道。 “下月初四,怎么了?” “没怎么,就随便问问。” 穆婉清嘴上说着随意,心中自有计较。 不知何时,钱询的影子在沉黎身上一点点剥离,他在她心中俨然只是沉黎,只是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彼此间更大的误解像银河般将两人深深隔开。 世子爷的小仙女 这几日,穆婉清与狄青总会在都城的街巷角落看到一些逃荒的难民,一开始叁叁两两,到后来越来越多,据糕点铺的掌柜说是离这儿很远的宜州发了水灾,百姓们不得已才纷纷投奔都城。 只是越来越多的灾民使得城门口虽然可以正常来往,但衣衫褴褛,明显逃灾的人被加派的官兵拒绝进城。 这是穆婉清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见识到饥饿,穷苦所能带给人的灾难。长久的饥饿让他们身体失去了所有的脂肪,干瘪到只有骨头的肌肤,身上的衣物如纸般单薄到快要龟裂,幸运的人早早地进入都城乞讨果腹,不幸的人在城外抛尸荒野。 她和狄青在家中商量着要不把平日攒下的钱财都用来救济灾民,但当两个善良的姑娘将彼此攒下的财物置在桌上时,才发现她们的钱连搭个粥棚都不够。 穆婉清看着狄青失望的神色,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异世力量的弱小,但即便如此,她也想做些什么,自己可以力所能及的事。 这天,沉黎早早地来到庄子里,告诉穆婉清,自己被世子爷安排去受灾的宜州府送赈灾之物,等府里收拾好了,下午就要出发。 穆婉清听了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催促着他早些上路。 沉黎将这几日穆婉清对灾民境遇的牵心看在眼里,知道他此一去,穆婉清不会不舍,虽有些无奈自己女人的深明大义大义,但也开心能解她心头之事。沉黎嘱咐她若有事儿,就去找世子爷,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怀安二字的玉牌递给穆婉清,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骑上马匆匆离去。 穆婉清看着沉黎离去的身影,握着玉牌,思量着什么。 第二天,穆婉清带着狄青,揣着玉牌,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到了怀安王府。 赵子钰正在书房和大小官员们商量着如何赈灾抚民,按照以往无非是发粮安置灾民即可,但前几日,城外忽然爆发瘟疫,难民像无头苍蝇般四散逃离,整个都城即将陷入困境。 “带她到偏阁。”赵子钰看着眼前下人递上的玉牌嘱咐道,说着让奴仆们上茶果点心好生安置官员们。 因为世子爷点名只见自己,所以她将狄青嘱托给赵崇喜好生照看,随后自己由下人带路,来到了偏阁。看着站在屋里的世子爷,穆婉清按着礼数跪拜对方。 赵子钰看着眼前跪拜的女子,有些恍惚,稳了稳心神,“有什么事儿?”赵子钰平静的问道,现在的他似乎可以从容地应对这个女人了,他想,也许那些天,只是男人对女人在性欲上的好奇而已。 “世子爷,宜州水灾后有许多灾民涌入都城,而这几天据我观察,灾民中已经出现了霍乱。” 穆婉清说着抬头看看赵子钰,只见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不慌不忙地将自己闲来在现代翻阅的医书中的记载一一说明,“霍乱又叫虎狼痢,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传染疾病,会造成短时间内大量脱水,患者全身无力,上吐下泻,双眼凹陷,脉搏微弱,必须大量补充水分,按一定比例加入糖和盐,让患者不停服用,虽然不能完全治疗,但可以让患者撑住,直到痊愈。”穆婉清说完,抬头看向世子爷,知道他在疑虑自己所说之言能否可行。 “这方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此时的赵子钰满脸严肃地看着跪在眼前的女人问道 ,他知道她对瘟疫所描述的症状和宫里派出去的太医所说的一模一样,但那些人的老方子治了半天收效甚微,而她的方法听着像是无稽之谈,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启禀世子爷,这是小女落难时,路遇一个云游和尚所说,小女当时听着新鲜,便也记下,只是没想到遇到此时节,只想将这法子献上,以解世子爷的燃眉之急。” 只见穆婉清问答的四平八稳,没什么破绽,赵子钰也不好深究,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方法太过新鲜,明日我要去城外考察一下疫情,你愿和我一道,顺便试试这个方法?”赵子钰问着,看穆婉清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派人将她和狄青安排在府里住下,以免这一来一回的耽误行程。 这边刚安置好穆婉清,赵子钰又匆匆赶回书房,叫来一个精通医理的太医问道这个方法,那老者捻了捻胡须:“这法子听着荒唐,姑且可以冒险一试。” 夜里,下人熄灭了烛火,怀安王府的各个屋子都是寂静一片,穆婉清和狄青各自被安排在世子爷用来待客的小屋中。 本来已经心如止水的世子爷, 今个不知怎么的,辗转难眠。他尝试过家中的婢女,但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厌烦,他也寻过花街柳巷,但她们眼中对自己地位,金钱的渴望看着让人不屑。 穆婉清长相普通,称不上什么绝色,但他的脑海中又止不住的浮现出她在佛前俏皮许愿,又回忆起她在湖里赤身裸体魅惑人心的样子,那个女人简直是世上最淳朴的色泽描绘出世间最魅惑场景的绝色,越是压抑,越是止不住的思念,赵子钰羞愤地坐起身来,想到那个让自己彻夜难眠的女人和他也就一墙之隔,浑身说不出的燥热。 突然不知是想到什么,世子爷面色纠结异常地下床,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拨开墙上自己十分心爱的当世名家的山水图,图下赫然是自己儿时顽皮和表兄打下的一个墙洞,那洞口不大,这边自己用画遮掩,那边因挨着一个衣柜也无人察觉,久而久之,本快被自己遗忘的地方,今个不知怎的,记得清晰起来。 赵子钰看着眼前的墙洞,天人交加,一边劝他非礼勿视乃为君子,一边劝解只是一眼,聊表相思。夜色从来只会暗涌人心最黑暗的一面,最终他抵挡不住渴望,只是窥视一眼,他劝慰着自己,贴了上去。 穆婉清本就是欲望很重的人,原有沉黎这个人形按摩仪还能缓解,如今远水解不了近渴,加上她认床的毛病,在王府里迟迟难以入眠,翻来覆去,想着不如自慰一下下,累了就睡了。 边想着,手上脱去肚兜丢在一边,脚下也踢开被子,做好了准备工作。闭着眼,浮现出沉黎的模样,他若是在这里,定然先臊红了脸,骂自己一句 “骚货”,然后赤红白眼的脱下自己的衣物大力操干,想着往日床上的沉黎,穆婉清赫然来了感觉,她敞开双腿,右手中指按压着有些濡湿的下体,左手五指肆意揉捏着自己的乳房,一会儿是沉黎带着奴字骚红的脸,一会儿是钱询下流的玩弄,她的双手像是化作了她的心意,代替他们抽插,按压 ,挑逗着她的欲望。 “啊~”她低声轻吟,唯恐有人发现自己的骚浪,殊不知正对着床头的墙壁上一双眼睛正专心致志的欣赏着她的搔首弄姿。 赵子钰像是意料之中,又颇有些意外女人的大胆,她竟然敢在王府里这么淫荡,是真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料定他不会对好友的女人下手。他盯着床上把自己玩弄的粉嫩不已,娇声四起的女人,胯下巨物早就被女人的骚浪唤醒,此刻的它恨不得马上冲进女人的花穴,填满它。可怜的世子爷强忍着兽欲,这一夜涨红着双眼,隔着墙撸起他的好兄弟。 转天清晨,府里早早地安排起来,穆婉清和狄青用完送来的早膳也开始着手准备着应用之物。而在世子爷的屋门口,早早候着的丫鬟,奴仆端着洗漱之物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动静,只得叫来赵崇喜看看。 赵崇喜刚从狄青那里心满意足的出来,被丫鬟叫走也不恼怒,看着大家伙侯了半天,想着世子爷吩咐了今日要去巡查疫情也非小事儿,装着胆子上前敲门。 “谁?”屋里无力的声音问道。 “世子爷,是我赵崇喜,您昨夜吩咐过小的,说今天有大事,一切早作准备,奴才看您半天没出来,所以才有扰世子爷的清梦。”赵崇喜小心措词道。 “叫他们进来吧。”世子爷沉沉地叹口气,说道。 路上,赵子钰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前面,后面行驶的马车里坐着穆婉清和狄青,穆婉清闲来无事,八卦着狄青的感情。 “青儿,和姐姐说说,你和赵崇喜发展到哪一步了?我今天看到他从你屋里出来,笑得那叫一脸得意,还不老实交代。”穆婉清假装凶狠的说道。 “婉儿姐姐,”小姑娘家独有的羞涩跃然眼前,扭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今早赵大哥只是来我屋里坐了会儿,走的时候,许我一个玉镯子,叫我小心保管。”说完,撩开衣袖,纤细的手腕上碧青的镯子,两相交映。 穆婉清看了看,很是为自己的这个妹妹开心,心中暗想私下要开始为狄青准备些嫁妆了。作为狄青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可不想委屈了狄青。 一路上,马车里一会儿是两个姑娘的窃窃私语,一会儿是彼此间嬉戏调笑,赵子钰虽在前面偶尔也听到后面传来的穆婉清爽朗的笑声,此时的他蹙着眉头,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心中暗自抱怨穆婉清俨然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出城不远也就十几公里的样子,灾民们都被赶到了一片被荒弃已久的村落。 下了马,赵子钰本要带人直接上前查看疫情,被刚下车的穆婉清拉着臂膀制止,身旁的官兵本想发作,但赵子钰一个眼神也就压了下来,穆婉清见了,面色无常的说道,“世子爷,这是有传染性质的疾病,需要做好防范工作。”说着,递给了他一小包东西,此时,一旁的狄青也从车里拿出一包包装好的物件分发给他人。 穆婉清见大家都拿着包裹,也没再拘泥于礼节的说:“大家手里的包裹中是我和狄青缝制的口罩和手套,用以防护大家被霍乱侵扰,现在我给大家展示一下它们的戴法。” 赵子钰和其他人都有样学样的佩戴好口罩和手套,只是一戴上,就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刚想摘下来,又被穆婉清按住手腕,看着现在的穆婉清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矜持,就好像只是一起工作的同僚一般的光明正大。 “世子爷,我知道你戴不惯这些,还请您再适应适应。”穆婉清出来话虽不多,但身上那股子劲儿看得让人信服。 赵子钰听着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手下人遵守着她的规矩,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穆婉清,着实有些陌生,觉得现在的她多了些什么,让他掌控不到却全然信服的东西。 到了灾民聚集的村落,他们一行人眼前满是饿殍,穆婉清强压下自己的不适,仔细辨别里面的人,大致有了盘算,转身找到正和请来的太医说些什么的赵子钰,说道:“世子爷,我这里准备了叁种布条,蓝色,黄色,红色,可以将这里面的人大致分为叁类,一类蓝色是未显现出感染的人,需要尽快将他们安置到其他地方,待最少叁天的观察后,再做判断;第二类黄色是人已经感染的轻微患者,需要像我之前说的,先补充点放了盐的糖水,再有劳太医开药;至于第叁类红色的人,需要完全隔离,并且不断补充糖水直到身体恢复基本基能后再转为二类病人。” 赵子钰身边的谢太医虽是老者,但年轻时的游历让他明白谦逊是自己唯一精尽医术的手段,他听着眼前看起来才十六七的小姑娘说着的方法,思考片刻,便觉察出里面的门道,这种分类将大大提高他们辨识病情,治疗霍乱的效率,当下也忍不住赞同起来:“小姑娘的点子确实不错,不仅行之有效,也会加快治理时疫的速度。” 赵子钰听了老者的赞叹,连忙叫人按照她的方法去实施。 只一早上,不多点工夫,很快就将病人分了叁个区域,手臂上不同颜色的带子让前来医治的大夫们很快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症治。 而另一边,穆婉清带狄青也没有闲下来,跟着大家一起安抚灾民,端着一瓶瓶在庄子里调好的糖水,扶着难以起身的灾民一勺勺喂食。 穆婉清抱着一个瘦弱到睁不开眼睛的小男孩,一勺勺喂着糖水。 “好甜。”这是他半年以来头一次喝到像蜜一样的东西,无力地睁开浮肿的双眼,“你是仙女吗?”男孩问道。 穆婉清看着怀里小孩子恢复了点意识,又听了他窸窣的言语,莞尔一笑。 “是呀,我是世子爷派来的仙女,奉命拯救你的性命。”她说着,低头看着被饿的虚弱无力的孩子,又举着勺子说:“再喝点神仙救命水,好吗?” “原来是世子爷的小仙女,我会乖乖听话的。” 小男孩只觉得躺在仙女的怀中好温暖,他懂事的张开嘴又进了几口糖水才昏昏沉沉地躺下,在梦中他要告诉娘,他遇到一个既善良又温柔的仙女。 穆婉清又安置好一些灾民后,走出勉强遮雨的茅屋,看见门口不辞辛苦的世子爷,面对着他,忍不住一个拥抱。 “谢谢你,赵子钰,是你救了他们。” 在这个异世,人微言轻,哪怕她散尽家财,哪怕她拥有治病救人的良方,要不是世子爷的挺身而出,要不是他对自己的信任,如今他们又岂能安然无恙呢? 赵子钰的手悄然搂着穆婉清的腰身,他知道她只是感激,别无他意,但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世子爷的小仙女”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如果只是这样,他别无他意,但这个拥抱,让他的心无法止住,想要她,让她做世子爷名副其实的小仙女。 世子爷的口水糖山楂 天色在众人的忙碌中渐渐变暗,因是赵子钰世子爷的身份,也是他嘱咐过,让城门过了点也没有关闭。 回城的路上,两个姑娘因一天的操劳,彼此依着对方昏昏入睡,到了城门口,太医院的众人各自回家,只留下赵子钰和穆婉清的马车一路回到王府。狄青在刚到王府时便醒了,许是太过疲劳,穆婉清依旧在狄青的肩头酣睡不起。 赵子钰下马来到马车边,看到端坐的狄青和她肩头的穆婉清,眼中满是无奈地示意狄青,将穆婉清交给自己。狄青不敢违逆赵子钰的示意,虽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独自下车。 “穆婉清。”赵子钰上了马车,扶着穆婉清的脑袋低声叫道。穆婉清真的是太累了,连换了个人都没有觉察,哼唧着拱着脑袋钻进赵子钰怀中。 他低头看着怀中酣睡的女子,仔细打量着她的容颜,并不白皙的小麦肤色,脸上是深闺小姐从未有过的几粒黄斑,鼻头太过圆润,值得一看的也许是她娇小可爱的肉唇,自然粉嫩,和与年龄并不相符的丰胸,也许上天在容貌上没有恩赐她太多的东西,但她就是有那种生动的活力,将这一切杂糅在自己身上,虽不是最好的容颜,却也有独属于她的风情。 赵子钰收了收心神: “穆婉清。”他摇了摇依旧在他怀中酣睡的女人,企图将她叫醒。 此时的穆婉清正在梦中大口吃着思念已久的牛排,一个叫声让眼前的一切化为乌有,她睡眼惺忪,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啊呜一口突如其来的咬上了男人的下巴,“沉黎,我要睡觉,再打扰我,就把你吃掉。”女人拼尽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恶狠狠地威胁着男人。 赵子钰下巴瞬间泛起沾着口水的牙印,而那个始作俑者正枕着自己的腿呼呼大睡。 这个女人,是被沉黎宠上天了吗?!他摸着自己还有点泛疼的下巴,不得已,只能让下人们和狄青先行回府,自己坐在马车里当起了她的人形靠枕。 睡了多久,穆婉清记不得了,只感觉这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张开眼伸个懒腰,世子爷俊秀的睡颜映入眼帘,而自己的脑袋下赫然是世子爷金贵的大腿,她意识到这点,赶忙坐起,擦了擦嘴边酣睡时流下的口水,看着眼前赵子钰似乎被自己惊醒。 该下跪认罪吗?穆婉清第一个念头,身体竟然比意识先行一步,扑通一下,“世子爷恕罪。”她慌不择路的跪拜在马车里,唯恐对方一个大不敬,就处死自己,想到这里,她又是惧怕,又是忍不住内心咒骂道,这万恶的古代。 赵子钰睁开双眼,凤眸明澈地看着战战兢兢跪在脚下的女人,此刻的她让他想起去年秋猎,自己一箭射死的麋鹿,它也是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 如果穆婉清此时抬头,就能看到赵子钰对着自己狡黠的笑意,但万恶的封建阶级大山压得她拱不起背来,好半天,只感觉坐上的人没说什么就从自己身边拂袖而去。穆婉清意识到赵子钰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瘫在地上,等了半天,支棱着耳朵确定赵子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才敢匆匆下马车回屋。也是折腾了一天,穆婉清只洗了把脸就上床睡觉了。 而世子爷这边,虽然料到疲惫的她干不出什么淫事儿来,但还是忍不住撩开画轴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 转日天色尚早,世子爷难得睡了个好觉,虽是砖瓦府邸,但隔壁窸窣声还是惊醒了一向浅眠的他,一次两次的窃玉偷香,让赵子钰彻底没有了心理负担,他拨开画轴,只是好奇女人天还未亮,又在屋里干些什么。 只见穆婉清随意挽好一头的乌发,穿着自己裁制的短衫长裤,在角落里找来一个毯子铺在地上,他知道女人的身材苗条,但这奇怪的装束凸显的丰胸更加挺立,腰肢也更加的纤细,仔细观看,这该死的女人,短衫下竟空荡荡一片,一个弯腰抬手之间,粉嫩圆润的乳头从薄薄的衣衫下呼之欲出,活像两个挂在枝头上待人采集的粉果一般。 世子爷看着她缓缓地动作,每每展开一个身姿就要停留片刻,像极了人间妖物般尽情舒展自己的四肢,他从未知道女子的身体可以这般柔韧,又充满力量,看着,感觉鼻间一股温热,他赶忙用手帕擦了擦,但就是不忍放下手中的画轴。 穆婉清盘好的乌发,洒落几缕,额头晶莹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落至胸前的乳沟,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将头转向自己,她的眼神是那般的专心致志,那般的温润似水,他呆住了,过了半晌直至穆婉清结束了动作,将毯子放回原位,他才放下画轴。 一缕阳光照进窗台,穆婉清此刻换下自己晨练穿的衣服,随意从带来的包袱里拿了一身灰蓝色粗布衣换上,着好装,梳好发髻,等着狄青和自己一起去堂屋吃早饭,许是世子爷特意安排,奴仆们早早在堂屋摆好了早膳。 狄青昨日碍于世子爷的威严,将穆婉清一人留在马车上,虽是担心,但不敢搅扰,现在看到穆婉清上下安然无恙,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收住心神,毕竟她不敢猜测,也不敢多想世子爷的用意。 “婉儿姐姐,睡得还好吗?”她问道。 “一切万安,青儿,我们这次带的钱还够吗?”穆婉清走进堂屋,坐在桌前,动起筷子问道。 狄青出来时和穆婉清商量过,除了留在庄子里一点安身立命的银两,其余的都带出来救济灾民,这不,还没到王府之前就买的治病的糖,盐,还有布匹,花的时候虽不心疼,但真正盘算了一圈后,好嘛,所剩无几。 穆婉清看着眼前狄青干瘪的银袋,头一次恨不得前身穆婉清投身在一个大富大贵的家庭,这样也就不用自己东拼西凑,花得精光。 匆匆用完早膳,两人跟着赵崇喜在大门口等待世子爷,叁人好一起前往城外的村镇。 赵子钰今天一身灰底长袍,衣衫上绣着的云鹤飘飘然,本就俊秀儒雅,这衣服更衬得他有几丝仙风道骨的意思。 穆婉清清楚世子爷的气韵,即便是套个麻布口袋也能穿出常人所不能及的气质,她看得出神,脱口而出:“世子爷今个真漂亮。” 赵崇喜和狄青站在一旁,听了冷汗直流,这分明是夸赞女人的词语。 穆婉清毫无意识他们在紧张什么,只听世子爷一声轻咳,也不搭理她,径直走上马车,穆婉清看着也不想多耽误时间,跟了进去。狄青本也准备进去,被赵崇喜拉着手腕,阻住道:“世子爷说了,他和穆姑娘一起,咱两坐后面的马车。”狄青往后面一瞧,果然,另一架马车赫然 跟在后面,她想和穆婉清说些什么,被赵崇喜一个眼神打住,拉到了后面。 穆婉清看狄青半天也不上来,以为有什么事儿,撩开车帘,只见赵崇喜手牵着狄青的手上了后面的马车,穆婉清回到车里脸上满是了然的笑意,赵子钰看着女人,知道她误会了赵崇喜,但也不想解释,这是自己刻意安排。 就这样,两架马车一前一后的出发了,车里赵子钰闭目养神,一旁穆婉清闲得无聊,撩开车帘,看起车两旁起早的商贩,各自推着车碾,停在路边,架起大锅,搭起摊子,伴着冒着热气的锅子,一声声嘹亮清脆的叫卖声,吆喝声,缓缓打开了都城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一天。 不一会儿,穆婉清放下车帘,犹豫不决的打量着假寐的赵子钰,心中似下定决心,恭敬地端坐在一旁,说道:“世子爷,您能借我一两银子吗,等我和狄青复了工就还你?”借钱人羞耻的心态,让她说完这句话就慌忙低下头,不安的等待赵子钰的答复。 假寐的世子爷睁开双眼,嘴角细微地挑起,不知在想些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包银两,递到她面前:“够吗?” 穆婉清耳边温和的声音问道,看着世子爷手里鼓囊囊的钱袋,她接了过去,沉甸甸的,打开一看,睁圆了双眼,自来到异世,生活的艰辛也就让她赚个少许的纹银,自己何曾见识过这么多又圆又大的银锭子,赵子钰见她眼中对金钱的欲念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穆婉清虽爱财,但一直秉持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是万千不舍,还是取出一两纹银后,将其余的物归原主。 “多谢世子爷,一会儿我们城门口见 。”说着,她拿着银子叫停了车夫,跳下车去,奔至人流之中。 城门口,众人并未等待多久就看到穆婉清涨红着脸,满头大汗的跑来,她一手举着的草靶上满满的冰糖葫芦,另一手举着的草靶上扎满彩纸做的风车,狄青和赵崇喜看到,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姐姐,你买这些干什么?”狄青手中拿着满是风车的草靶子问道。 穆婉清这边缓了缓粗气,“我想让村子里的孩子们开心些。”在现代做过义工的穆婉清知道,小孩子的世界最最单纯,即便经历了许多,但适当的开解还是会让他们忘却烦恼。 早已聚齐在城门口的太医们见了,虽未多说什么,眼中也满是赞许。其中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医者抱着药箱,在人群中看着穆婉清,向她点头示意,穆婉清看了眼年轻人,也眼含笑意回应到。那是昨日诊治灾民的谢太医之孙,谢允之,他年少有为,为人谦逊,颇有谢老太医年轻时的风范。 “谢医生给你,这是你的诊费。”穆婉清说着,从自己肩头拿起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其他人都是年岁大的长者,看着两个小娃娃一起,也没在意,谢允之接过女子手中的糖葫芦,低头羞涩一声谢谢。 众人见人都齐了,也没再拘泥,都上了各自的马车尾随着赵子钰一齐上路。 穆婉清上了车,挑选了一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献到赵子钰眼前,讨好的看着他。 赵子钰早就过了嗜好甜腻的年龄,只是刚才看到她竟然给谢允之递了一串糖葫芦,心中有些恼火,但看着眼前,穆婉清讨好的笑容,让他不自觉张开了嘴巴咬了半口她递过来的糖山楂,“太甜腻了。”嘴上说着嫌弃,嚼了半天才咽了下去。 穆婉清看他确实不喜,也不想浪费,就着他咬过半口的红果子吃了起来。她没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赵子钰盯着她嚼着自己碰过的山楂,喉头当下干涩了起来,起身拉过穆婉清拿着糖葫芦的手,又就着她的口水咬下一颗。穆婉清有些不乐意,心说刚说不好吃,现在又过来抢我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地痛殴赵子钰。 到了村口,大家戴着口罩手套一一检查患者,有些昨日还瘫倒在草垛上的嘴唇深紫的灾民,如今看上去明显好转许多,大家又是一阵儿检查和分类,话说这头穆婉清跟着谢允之去看昨天的小男孩,虽还是有气无力的,但最起码可以依着穆婉清喝起汤药。 谢允之搭着男孩的脉搏说道:“果然,穆姑娘的方法奏效了。”他放下药箱继续又说:“你只要坚持吃药,我想这病很快会好的。”谢允之说完,就看着眼前的女人抱着小孩,欣喜地亲了口他的额头,说道:“恭喜你又活了过来,小朋友。”小男孩长到现在除了娘亲也没有别的女人亲过他,当下涨红了脸低着头,扭捏着说不出话来。 穆婉清知道他害羞,低头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依旧不敢直视的答道:“司徒瑾桓。” 穆婉清听着认真,从背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风车和一串包好的糖葫芦,放在他怀里说:“司徒瑾桓小朋友,这是你乖乖配合谢医生并且按时喝药的奖励,以后也要如此才可以。” 司徒瑾桓看着穆婉清因为自己安好而欣喜的表情,心中也满是喜悦地接过奖励,点点头答应着。 屋子里,谢允之听了小孩说出的名字,神色一紧,说自己先去看看别的病人后就匆匆离开。 到了半晚,灾民们吃饱喝足后,一个个重新被规划到别的地方,穆婉清和狄青除了给太医们打打下手,也就是给小孩们发发风车,糖葫芦,一起玩耍半天。 世子爷如愿以偿 回程路上,赵子钰又和穆婉清乘一辆马车,快至城门,赵子钰问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司徒这个姓氏吗?” 趴在车里,穆婉清有些出神地望着外面皎洁月光下的几点星辰,转头看了看稳坐在马车中央的赵子钰,认真想了想说道:“司徒,不是今天有个小男孩叫司徒瑾桓吗?” 赵子钰听了她的回答,眼神幽暗的看着她,说道:“曾经宰傅之女,虽听说胸无点墨,但这连市井小儿都知道的晋阳国姓司徒,你却不知?” 他的言语平缓的似蜿蜒曲折的灵蛇般一点点缠绕住她的思绪。 穆婉清呼吸一紧,这才清楚症结所在,今日谢允之的异常,现在赵子钰的问询,他的眼光像是要直达自己的灵魂般的探究,跪下的一瞬间,她企图寻一个好点的理由,失忆?但狄青就在后面,赵子钰一个询问就会击破谎言,难道要道出真相,像神话般的无稽之谈,自己会被他当成妖魔邪祟一把火烧死吧!穆婉清思索半天,越想,额头冷汗止不住的流下。 赵子钰看着脚下跪着的女人面色纠结,沉默不语,他知道能言善辩的她不会轻易地暴露真相。但她越是和自己虚与委蛇,自己越是难掩心中的兴奋,毕竟在自己平生所见之人中,她本就太过不同了,虽家道败落,但不怨天尤人,而是可以自力更生;虽拘泥于礼法,但不刻板木讷,而是待人真诚。若不是她的姓名,她的样貌和父王早在她儿时安插在身边的狄青,他也难有把握自己的猜想是否能解释通他面前女子的不同。 他俯下身子,靠近穆婉清,修长似翠竹的指节挑起女人的下巴,看她四处躲闪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接近了答案:“桂花糕,水晶冻,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穆婉清何时这么创意十足?还有虎狼罹,这连皇家太医都头疼的问题,被你一瓶糖水就解决了,穆婉清,还需要我在你面前一一罗列吗?” 他说着,冷清的面容贴近穆婉清的耳边低语道:“妖物。” 缄默不语,心存侥幸的穆婉清,在赵子钰的步步紧逼下失了方寸,车轮还在路上一点点前进,世子爷重新回到坐上,慵懒的靠着垫子,他不急于女人的答复,只是将手中的线一点点拉紧,等着穆婉清的自投罗网。 车内的人一片寂静,车外的都城夜晚市井嘈杂喧闹,马车停在府门,赵崇喜和狄青下车在一旁等候,赵子钰起身快要出去时说:“叁更。”穆婉清当然知道他说的叁更指的是什么,她匆匆跟下车,面色无言与狄青用过晚膳后心事重重地回到屋里。 今日许是世子爷心善,打发了守在门口的仆从,让他们早些休息。穆婉清和赵子钰虽住得一墙之隔,但屋与屋之间还是隔了间跨院,她有些为难大晚上的,如何应付屋外守着的丫鬟仆人,结果开门一路走来半点人影也没有,她站在赵子钰屋外,犹豫是否敲门时,里屋传来冷冽似冬日泉水般的声音:“进”。 若是在马车上,事发突然,心存侥幸的穆婉清会想着苟且偷生,但既然赵子钰已经理清了自己的种种过往,多说无益,她只是过来等待赵子钰最后的判决,毕竟两世为人,她比别人都赚到了不是吗?想着远在宜州的沉黎,除了心中一句抱歉,她别无他法。 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勇气推开门,屋里昏暗不明,借着微弱的月光,赵子钰面色冷清地端坐在梨花雕刻的桌前,穆婉清带上门,关上门那一刻,她眼里满都是对未知死亡的恐慌,前世今生,她从不突出,平凡如一粟沧海,只想守护,倾尽所有爱自己所爱之人,之事,她畏惧死亡,现在又不得不赴死,事到如今,她站在赵子钰面前,没有跪拜,既然是死,那就不再违心对他卑躬屈膝,弯不下的膝盖是作为现代人的自己最后的一丝坚守。 赵子钰看她进来没有向往常一样跪拜自己,知道她怕是已经视死如归,嘴角一扬,不由得发声嗤笑:“妖也罢,人也好,本世子没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叫你来,只是有一点,Je suis excite.” 穆婉清听赵子钰前半句话如获重释,正准备对他感恩戴德,结果下句一出,身体僵硬似塑像一般。 “我说这是误会,世子爷信吗?”穆婉清稳住心神,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 眼前的赵子钰似是等待,她解释道:“那是我在凉亭解酒有些失神,而您看起来像被人下药,然后……”她说着,无法继续难以启齿接下的故事。 赵子钰轻起唇齿:“我是被人下药,你是,酒后失德,不是吗?”他说着,站了起来,屋里脚步声渐进,赵子钰走到她的面前,从未有过的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眉宇间的流光溢彩让她了悟他的心意。她知道自己沉溺于性事儿,她欢喜在高潮时崩腾汹涌的欢愉,她也清楚自己无法做到真正的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那种糟践自己所爱人心意的举动。 她侧头躲过赵子钰的亲近,手按在他硬实的胸膛上拉开彼此的距离说道:“我可以拒绝吗?世子爷。” 她太懂他的心意,那赤裸的眼神让自己畏惧,她知这是一个交易,徒劳无功的挣扎,在他一步步紧逼下,不得不答应。 半晌,穆婉清妥协道:“请您先不要告诉沉侍卫,让他专心手头的事儿,等他回来后,我自会和他了断。”最后的条件,也是乞求。 赵子钰听了虽心中不快,但想到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也不多做表示。 流水的穆婉清(H) 穆婉清跟着赵子钰一前一后转屏风到了里屋,她看着男人坐在床榻上依旧风度翩翩,完全没有想要逼迫自己的意思,她懂,作为大渠世子爷的尊贵,想着既然是场不得不做的交易,也没必要搞得像个受害者一样难堪,虽可惜和沉黎的感情,但当下之计保命要紧。 当穆婉清摆脱受害者身份时,她也来了兴趣,看着俊美绝伦的翩翩公子,穆婉清莞尔一笑。一步步走上床榻,双腿跨在男人身上,看着赵子钰说:“我亲爱的世子爷,您想怎么个玩法?” 从小到大身为怀安王世子是何等显贵的身份,没有人敢像她一样跨坐在自己身上,轻佻戏谑自己,这种感觉太过陌生,托着手里的温香软玉,他竟没有丝毫的怒意,半年来那一晚自己恋恋不舍的折磨在此刻终结,赵子钰的眼眸秋波荡漾,看得穆婉清下体一阵湿热。 她太懂得男人眼中的不言而喻,主动挽着赵子钰,取下别在他发冠上的白玉簪子,顷刻间乌发似瀑布般垂至腰身。 “Je suis excite.”仿佛又回到那夜,她在自己脖颈上妖冶轻语的模样。 赵子钰闻言将穆婉清按倒在床上,看着女人似春水般动情的眼睛,他按耐不住地亲吻上,唇与唇之间触碰,女人微张着口,探出温热的舌尖,愈是勾调,愈是交缠。好一阵儿工夫,散落满地的衣袍,床榻上彼此赤裸着身体缠绵,穆婉清低下头用湿热的舌尖探寻赵子钰的身体,从上到下,从头到脚,这种不温不火的感觉折磨的世子爷强忍着身体的颤抖。 “别忍着,世子爷,我想听你的叫声。”女人的手摸索着他有些隐忍的唇角说道。 “嗯~” 一丝宣泄从世子爷的嘴边倾泻,低沉如空谷泉水般凛冽。 女人白皙圆润的乳房贴着他的胸膛,肥嫩潮湿的阴户摩擦着他勃起的阴茎。“我被你弄兴奋了,赵子钰,啊~。”穆婉清满脸潮红的呻吟着,女人的淫词浪调就像春药般让身下喘着粗气的男人猩红了眼,赵子钰岔开了有些酥软的穆婉清的双腿,直直抱着她坐在自己坚挺的器物上,“啊~” 就像是被宝剑贯穿,又大又长,穆婉清整个人顿时酥麻感十足。 “啊~,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大~”女人不敢置信的质疑声传到赵子钰耳边,无疑是种赞美。他感受到里面的温热,层层迭迭的褶皱夹着自己的肉棒不断吸吮摩擦,再也忍不住,开始上上下下的颠簸,让身上的女人除了大开门户也别无它法,他攥着,揉捏着穆婉清的嫩乳恨不得挤出奶水来缓解嗓子里的燥热,看着眼前本来白皙可人的嫩乳上浮现自己搓红的手印,赵子钰插在花户里的肉棒又大了许多。 “啊,啊~,嗯~”骑在赵子钰身上的女人被一次次大力的颠簸早已搞得心神荡漾,她抱着在怀里吮吸自己乳房的赵子钰抚着他的耳边的乌发轻轻撩开,低头像只小兽般温柔地撕咬着他的耳肉。 “嗯~”赵子钰松开口中的乳肉,“淫娃~”男人爽快颤抖着忿忿不平,说完低下更加用力操干,那股劲儿恨不得自己与身上的女人合二为一。 “啊~,用力,赵子钰,好棒~”既然被世子爷钦定的荡妇,若不真这样,岂不对不起世子爷的一片苦心。穆婉清扭动着臀肉,上下起伏,“驾~,啊~,好快~”,赵子钰听着女人的浪叫,这个小女人将自己当做马匹,那就如她所愿,他抱起女人在屋中奔走操干,“啊~,世子爷好棒~,我要~,来了~”说话间,赵子钰停下了脚步,将怀里的女人抵在柱子上,阴穴里一股温热的暗流激的世子爷浑身发颤,看着女人眉宇间高潮后的万种风情,赵子钰含着女人的舌头,上下侵占,可怜穆婉清高潮后全身虚软无力,只能靠在男人怀中随他戏耍,世子爷越抽越猛,她脑海中一阵炫目,顷刻间,“啊~”“嗯~”两人一齐攀到了春海浪峰。 这一夜抵死缠绵,世子爷恨不得将话本里那点东西都用到穆婉清身上,她就像天降的异宝般让自己爱不释手。 屋里两人折腾到天明才堪堪入睡,隔天早晨,屋外丫鬟仆人各自端着东西在门外等候。 许是外面的丫鬟仆人怕世子爷出什么岔子,一阵敲门声搅得穆婉清不堪其扰,她迷糊着眼,躺在赵子钰怀中,伸出手掐在世子爷脸上,“赵子钰,我要睡觉。”嘟囔着,翻过身卷起被子滚到一边呼呼大睡。 世子爷起身,杀意十足的看着包的紧实的女人,就连自己的母亲怀安王妃也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这个女人连一点礼仪尊卑都不懂,这简直是以下犯上。他正琢磨着要给女人一个什么罪名时,屋外的敲门声又响起,还没等自己反应,沉睡的女人坐起将自己按到在床上,圆滚滚的眼睛瞪大了恶狠狠地说道:“你快去把他们支走,不准打扰我休息,要不你会死的很惨!”满肚子起床气的穆婉清说完,解了恨,低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世子爷额头又亲了口,以表慰藉。干完这一切,扭头卷起被子又睡了起来。 本有一肚子火气的赵子钰,乖乖听话地下床打发走丫鬟仆人,关门回身,才反应过来,这女人一个亲吻就打发了自己。 快到晌午,穆婉清带着全身的酸痛睡醒,揉揉双眼,世子爷穿戴整齐,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卷书细细品读,完全没有了昨夜人面兽心的模样,她拿过不知何时放在床边的一套衣物穿了起来,比起自己的粗布衣,简直是高下立见,青衫薄衣,及轻盈又舒适,顺手盘起头发,走出屏风,站在书桌前。 赵子钰放下书卷,细细打量着女人,皱起眉头,之前的粗布衣是集市随手买的,偏大些,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如今这套青衫完完全全勾勒出女人胴体的曲线,圆润,凹凸有致,将本不俏丽的小女人衬托得魅惑动人,更别说自己一夜的浇灌,带的她眉梢眼角也风情无限。 “脱了。”赵子钰面色冷清地下着令,他本想说换上之前那个,但到穆婉清耳朵里就变了味儿,想不到世子爷这么勇猛,昨晚上闹到白天,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竟然又要,但把柄在人手里,不得不听从。 就看穆婉清不明所以的脸色娇羞,手上的动作迅速的脱个精光,水嫩白皙的躯体上满是世子爷昨夜疯狂的痕迹。 “你在勾引我。”赵子钰知道她误会了,也不点破,清冷的面庞上一丝绯红。 “世子爷,”穆婉清光溜溜地走到赵子钰身边,低下头面对着坐着的男人,一双满是红印微肿的乳房耷拉着说道:“我喜欢这身衣服。”说完坐在赵子钰腿上,乞求道:“好不好?” 男人的手不自觉的摸上去,这女人真是万千的风情,他头一次妒忌起自己倒霉的挚友有如此艳福,想到她曾经也这样,可能更胜,像妖精一样勾引沉黎,他就妒忌得快要窒息,唇齿间暗暗用力啃咬手中的乳房,恨不得把它们吞入腹中,占为己有,“啊~”只听见怀中的女人强忍着疼痛小声叫着,吐出口中的乳房,抱着她,安抚,按揉,这女人太会玩弄自己的心意了。虽是明白,但他还是忍不住照单全收,同意她继续拥有那套衣物。 戈熹微 又是一会儿欢好,穆婉清才穿好衣物,忍者这疼那酸尽了些食。 虽是过了晌午,但天色尚早,穆婉清央求着赵子钰一起再去看看村子里的灾民。 “你既已成为我的人,就不该再抛头露面。”穆婉清全然没料到赵子钰是这种想法,也许是短暂的交往,让她忘了即便赵子钰再怎么平易近人,也是满脑子君臣之道,尊卑有别的家伙,这前后的反差,让她恶心极了。 “世子爷这是要把我圈养起来吗?”她自暴自弃的问道,落入这个时代就像是掉在网上的猎物,无力挣扎着。 “有何不可。”赵子钰直视着穆婉清说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依旧是新鲜感十足,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放手,但也不可能纳她为妾,毕竟她已经不再贞洁了,不是吗?自己愿意将她放在身边,别的女人要是这样说不定怎样的欣喜,只有她一脸的不忿,到底一个怎样的时代才能塑造出这个满是反骨的女。 此时的穆婉清没心思也没空琢磨赵子钰想些什么,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会这么快就丧失了自由,她可以为了生存起早贪黑的做糕点,也可以为了苟活不惜舍弃与沉黎的感情,对赵子钰假意迎合,但她不想,也不要,像个牲口般被一生圈养在一方小小天地之间,她不是那种以命相搏的女人,太热爱生命的自己怎会为了这样一个自大的男人舍弃人生,再一次,她假意顺从的点点头,心中却开始谋划该怎样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鬼地方。 “世子爷既然无事儿,我先回房休息了。”即便理论,赵子钰也不会懂,穆婉清懒得和一个对自己无法平等的人争辩什么,说完面色平常的退了出去。 赵子钰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强压着心里的异样,不去理会。那边刚处理好穆婉清的事情,这边下人通报说戈小姐来了。 赵子钰来到花园就看见现任宰傅戈丹之女戈熹微正陪着母妃四处闲逛,他赶忙上前跪拜母亲:“母妃,孩儿今天请安晚了。” 怀安王妃有意撮合自己的儿子与戈奚媛,只说:“有熹微陪伴,我这里无事,对了,你处理灾民的事儿怎么样了?” 怀安王妃虽从不出府,但宜州水灾之事还是略有些耳闻,一开始自己儿子接手还有些担忧,毕竟这赈灾之事看似简单,真正做起来是很棘手的。 赵子钰听王妃的问话,想起多亏有穆婉清的奇思妙想才让问题迎刃而解,嘴角一笑:“母妃放心,孩儿这边一切顺利。”抬头看着母亲一旁身着粉裙,头戴都城里时新花簪,娇俏可爱的戈熹微,平时的好感不知为何此时似乎淡了许多。 一旁搀扶着王妃的戈熹微明显感觉到赵子钰看自己的眼神不再那么热忱,想着许是赈灾筹粮太过操劳,心下满是心疼,冲着赵子钰甜甜一笑道:“赈灾救民虽然重要,但世子爷千万要小心身子,切不可太过操劳。” 赵子钰温文尔雅的回道:“有劳熹微妹妹的挂念。”只是一句回应,就让这名满都城的美人戈熹微娇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院子里此时节莺歌燕语,杨柳垂丝,王妃为了给他们多一些相处,叫着丫鬟仆人服侍自己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休息,让赵子钰好好陪同戈熹微欣赏园中春景,两人亦步亦趋并排走在桥上,世子爷的倜傥,戈熹微的美艳,远远看去宛如一对璧人。 “世子爷,近来安好?” 戈熹微柔柔糯糯的问道。 “一切安好。”赵子钰回应着,看着温柔似水的戈熹微,这个女人是母妃给他选择的妻子,虽没有什么你情我愿,但她的美貌,她的温柔,她的谈吐都是之前的穆婉清所没有的东西,也是他心仪的选择,赵子钰体贴的问道:“戈伯伯还好吗?” “父亲也忧心灾民的疫情,好在世子爷力挽狂澜,稳定了局面,这是父亲让我带给世子爷的印笺。”戈熹微从袖口掏出一张印有相印的文书递了过去,赵子钰接了起来。 园中的春风带着丝丝暖意,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戈熹微虽想一直粘着赵子钰但又不忍叨扰他的休息,便说要离去,赵子钰体贴入微地将戈熹微送出府门后,来到书房,他看着桌上的印笺,戈熹微或许不知,但聪慧如赵子钰,他知道接下这份帮助,交换的将是世子妃的位子,从前他不在乎,只是不想一个长相才干皆不具备的穆婉清来担当,如今的戈熹微是都城数一数二的美人,才女,他没有理由拒绝相爷的拉拢,收下这份靠相爷四处筹集的赈灾粮,于公于私都是好的,虽是合情合理,但心头止不住的烦躁。 “来人。”赵子钰在书房中唤道。 一灰衣小厮走进屋内,跪在一旁:“爷,您有什么吩咐?” 赵子钰端坐在椅子上,思索了半晌道:“请穆姑娘到书房,就说我有事儿找她。”灰衣小厮听完记下,走了出去。 等小厮走远,男人闲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转头看向窗纱,薄薄一层透着园中树影婆娑,他看着,似乎也在等待着,直到刚才的小厮再一次出现,他身后跟着的女子婀娜的身影映在窗上,逆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向自己走来,赵子钰看得出神,直到小厮在一旁叫他。 “退下吧。”他说道,打发走仆人。 静谧的书房里,穆婉清挂着水珠的头发印湿了前胸的衣衫,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一瞬间,美好的戈熹微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眼前这个披散着头发,湿透了衣物,他都快看清她曼妙曲线的穆婉清。 “到这儿来。”赵子钰沙哑着嗓音说道。 穆婉清听着男人的嗓音,知道他的用意,满脸不情愿的说:“世子爷,我能拒绝吗?” 赵子钰听了,脸上笑意,眼中刺骨逼人,“我不喜欢重复。” 他说着,等待着,看着穆婉清不情不愿的一步步靠近自己,他一把搂过女人的腰身,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头靠在湿透的衣衫上闻了一口:“你刚在沐浴?” “对呀,世子爷,你打扰到我了。”穆婉清将湿漉漉的头发放在身后说道。 “这么久,你怎么还学不会尊卑有别?”赵子钰看着她喜怒形于色的面庞,继续道:“我不管你是谁,既然来到这里,还是要学会这里的规矩,不是吗?你这个妖物。”他说着,手按在穆婉清湿透了的胸脯上,狠狠地揉捏起来。 穆婉清听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玩偶一样,任他揉捏,“世子爷,”她按住他作怪的手,想拒绝,但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自己犹如草芥,不敢抗拒,不得不妥协,乖巧的做他的玩物,任他脱下自己的衣衫,任他打开自己私密,任他像只野兽般将自己按压在书桌上操干,冷冰冰的桌面上男人抵着女人,一个嘶吼,一个哭吟。 有趣的灵魂 过了多久,穆婉清记不得了,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夜,躺在床上的她浑身酸软,抬头呆呆望着床幔,想起赵子钰书房里的不依不饶,她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熟睡时她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打开家门,屋子里陈设依旧,坐在沙发上的丈夫戴着那个她曾经嘲笑过多少次的老学究一般的黑框眼镜,一头扎在男人的怀里,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让她彻底放松下来,她躺在丈夫的腿上,看着男人,一股脑的告诉他自己异世发生的一切,那就像个噩梦,她不管男人听后的心情,就是要一五一十的倒出自己所有的委屈,钱询还是那么温柔,抱着她,安抚着她,认真地听她所有的话。抽泣声渐渐传入她的耳蜗,摸摸枕头上的水渍,原来是自己搅扰了难得的美梦! “钱询。”她呢喃道,脑海里一遍遍勾勒着他的模样,“希望来生的你平安喜乐。” 她不忍因她的境遇与思念打扰他前往往生。 一缕阳光从窗外探进,屋内渐渐亮堂起来,圆桌木椅,铜镜花簪,她坐起身来,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换上一套衣物,对着暗黄的铜镜,簪着头花,她不想改变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也别想改变她,平安喜乐,这是她对丈夫的祝福,也是自己的心愿,至于赵子钰只是自己一个暂时无法摆脱不了的人而已,这样想想她觉得心也跟着亮堂了许多,她从不是什么悲观主义者,即便是这异世,她也要开开心心的活着。想着钱询在梦中对自己的安慰,不由得哼唱着歌,舞蹈起来,她才不要为了无耻之徒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她享受着屋外阳光带来的温暖,摆动的四肢随着节奏舞蹈。 【Un verre de mojito pour mon amour, monsieur(法语歌曲Mojito:请给我的爱人一杯莫吉托,先生) J’aime bien son regard quand elle est un peu ivre(我喜欢看她微醺时候的眼神) Et pour mon café , pas trop sucré(而我的咖啡,不用太甜) Car tout le monde est assez doux grce à elle(因为全世界已经因她变得足够甜了) Il n’y a pas de cigare qui est fort me son sourire(没有和她笑容一样浓的雪茄) Alors ne gaspillez pas le temps pour me présenter(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向我介绍了) Les peintures murales et les graffitis(壁画和涂鸦) Ils ont perdu la couleur devant ma fille(在我的女孩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L’amour ne finit pas , les soucis sont disparus(爱不会结束,烦心事全部消失) Là où tu es, solitude s’enfuit(有你在的地方,孤单也会落荒而逃) Enseigne en fer me lettre d’amour(铁铸的招牌就像是城市给) Venant de la ville et pour le ciel(天空的情书) Quand la lampe s’allume, on marche à HAVANA(当灯亮起,我们漫步在Havana) C’est la plus jolie danse en duo de ce monde(这是世上最美丽的双人舞) coute,mon bébé,cette jolie chanson(听好了,我的宝贝,这首美丽的歌) Je veux danser avec toi à ce moment(此刻我想和你共舞 Le parfum vient de tes cheveux longs(你的长发散着香气) Je veux avec toi passer la vie lentement(我想和你慢慢度过余生) Tu s’allonges sur le transat(你躺在躺椅上) Le soleil et ton visage(阳光和你的面庞) Je crois que c’est dans ce monde le plus beau paysage(是我在世上见过最美的风景)】 清晨,赵子钰喜欢念会儿书再起身洗漱,他看着满纸的君君臣臣不免有些枯燥,一段异域感十足的歌声顺着画轴下的孔洞宣泄而出,他知道是她,起身走到书桌前,一手撩开画轴,顺着孔洞,女人光着的双脚在地上摇曳着身躯,唱着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他静静的听着,虽不知她在唱什么,但听着活泼的曲调,看着女人活力四射的翩翩起舞,旋转着,摇摆着手臂,每一次的转身都能看到她因动作而熏得发红的脸蛋和神采奕奕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方向,她就像山间自由惯了的百灵,又像一团明艳温暖的火焰般燃烧在自己的心头,看得赵子钰如痴如狂。 因是早上的好景色,再次见到穆婉清,赵子钰显得耐心了许多,在她的央求下同意一起再去城外的村庄里看看灾民,顺道他也将相爷送的那几车粮食分配下去。 马车出了城,平稳地走在土路上,世子爷坐在中央闭目养神,一旁的穆婉清掀开车帘看着四周的风景,今早和狄青用早饭时,那个小妮子窃喜喜地说赵子钰让她和她的赵大哥一起在城里运送灾粮,虽是累活儿,但他们二人一起怕是不在乎这些,今天只有自己和赵子钰一起,这是不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到这儿,穆婉清机灵了一下,世子爷,马车夫,自己,她在谋划着这大好机会。 假寐的世子爷微闭着双眼,嘴角丝丝笑意说道:“车外的马夫是陛下钦此的豹门教头,别说是你,即便有什么人也进不了马车叁步。”男人一语点破她的心事儿。 穆婉清也不惊慌,端坐着身子看着眼前料事如神的男人,坦率地问道:“那世子爷何时能给予我自由?”她有这个自知之明,即便是前世也直白的一塌糊涂的自己如何能骗得了这个人精样的世子爷呢! 赵子钰睁开了晦暗不明的双眼,幽幽的看着女人,他讨厌她那种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坦诚,厌烦她眼中从未见过的清澈,就像她今早的舞蹈般,那团朝气蓬勃的火焰快要将自己的坚守燃烧殆尽,他向前伸着躯体,附耳低语:“你没资格,不是吗?因是母妃善意让你免遭一死,作为一介平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妖物,你的生死也就在本世子的喜怒之间罢了。”他讨厌她的一切,却攥紧一切不肯放手,即便是满身反骨的异兽,自己也要亲手调教,教它什么叫乖巧,尊卑,更何况她只是个人而已,这么想着,牙齿抵着女人的脖颈轻咬上去。 穆婉清本就不指望赵子钰的仁慈,如今听了他的言语,知道了他的打算,虽有点恼怒,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捂着刚被赵子钰咬过的脖颈搓揉起来。 相顾无言,马车缓缓止住,穆婉清收拾了一下心情,与其和他做无用的挣扎,不如自己另做打算,她想着也就没多少怒意,表面提起多少的笑意下了马车,看着许久不见的人们好转了许多,村里谢老太医带着谢允之和几个年轻的徒弟一起给病人诊脉,开药。 “穆姑娘来了!”村里熟识的老伯第一个发现他们的马车说道,村里的孩童,成人看了都开心的打着招呼。众人的热情让她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女人不再理会身旁的世子爷,小步跑进了村庄,惹得赵子钰虽不满也无可奈何。 “穆姐姐。”司徒瑾桓带着一群小孩子涌了上来,围着穆婉清叽叽喳喳的玩闹。穆婉清看着男孩不再像之前那般病恹恹的躺着,也是欣喜不已,蹲下细细查看,“司徒瑾桓小朋友,恭喜你大病初愈。”说着在他额头上亲了口,小孩子的脸瞬间变得红彤彤的,别的小孩子看了也要穆婉清的奖励,围着她不依不饶,幸好一旁的谢允之过来解围,将穆婉清叫到一旁。 “穆姑娘,这几日你怎么样了?”谢允之蹙着眉头,看着有些憔悴的女人,满脸担忧地问起,“我之前去王府打听,世子爷说你病了需要休养几天。”他说着,无意间看见女人脖颈上的红印子。 穆婉清觉察到他的目光,说道:“没什么,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已经痊愈了。”没过多解释,身为医者,她骗不了谢允之,也不愿去欺骗这么一个难得美好的人。 说话间,司徒瑾桓找来,小男孩拉着穆婉清的手,高兴的说世子爷告诉他,等后天他身体彻底痊愈后就要和穆婉清一起回王府。穆婉清听了问道:“瑾桓,你不是晋阳人吗?怎么来大渠的?” 小孩子虽被娘亲再叁强调不可泄露自己的身份,但对穆姐姐,他信任到不会欺瞒地说:“是娘亲带我逃出来的。”穆婉清听到这话,再联想之前世子爷的话,让男孩跟着自己回到屋里,才敢继续问道:“那瑾桓的爹爹呢?” 男孩听了低着头,久久不语,看出他的不愿,穆婉清不想强求,抱着男孩安慰道:“对不起,瑾桓,我不该问的,你不想说就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着穆婉清的安慰,似是触动了他的心事儿,紫葡萄般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抽噎着说:“瑾桓想一直和穆姐姐在一起,不想回皇宫,也不想要爹爹。”说着泪花溢了出来,哽咽着:“爹爹想杀娘亲,想杀瑾桓,娘亲才带我跑出来的,现在娘亲病死了,瑾桓只有穆姐姐了。”小小的手臂抱着女人,穆婉清进退两难,安抚着哭泣的瑾桓,她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是自己不敢想的特殊,若回到王府,她自己也无力自保,而他一定会被送回晋阳,回到既定的命运。 来不及多想,来不及多加思考,听到外面众人正在忙活着送来的赈灾粮,一片繁忙嘈杂,趁着世子爷在调遣着众人,无暇分身。 “司徒瑾桓小朋友,你确定不回去吗?”她谨慎地看着小男孩问道。 司徒瑾桓擦干泪,看着女人,虽是小小年纪,皇宫里的人情冷暖,让他的心智早早开窍,他知道眼下除了认命,也许这个女人可以再救自己一次,小男孩点点头答复道:“我不想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以前与娘亲相依为命,他尚且能哭诉一通外面遭受的欺辱,现在娘亲死了,他的避风港没了,他害怕,也不敢再回那里。 穆婉清神情严肃的说:“那瑾桓要听我的,我们一起逃走。”屋里,女人对着孩子谋划着。 设陷阱逃脱虎口(H) 夕阳西下,众人卸下粮车,收拾妥当,打道回府,只见穆婉清神色紧张地跑到赵子钰跟前,跪着说:“世子爷,瑾桓不见了。” 赵子钰听了神色凌然,紧盯着女人问道:“何时发现的?” “我也不知,只是看过一圈病人后,想着差不多要回去了,想和瑾桓说一声,结果找了半天也没见着。”此时的穆婉清被男人盯得心都快跳了出来,她圈着的手心里,指甲狠狠按着。 赵子钰听了卸下心中的疑虑,一边指使教头速回都城领人搜山,一边命令其余众人四散寻找,大家虽是一头雾水,不知这孩子如何紧要,但看世子爷如此紧张,想必这事儿非同小可,当下也行动起来。 顷刻间,穆婉清眼看偌大的村子里空荡荡一片,心中暗喜,面上不动声色,假装着急样,正要跨步加入寻人队伍,赵子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勿要妄动。”穆婉清听了心中将男人枪毙了不下一个小时,好,既如此便如此,她跟着赵子钰向西边寻去。 过了许久,天色渐暗,林子里树枝草木杂乱无章,男人举着火把,紧攥着女人的手,一前一后向里头寻去,越是山林深处,越是人迹罕至,幽深晦暗的林子里只听得见他们二人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和时远时近夜猫子扑闪着翅膀的叫声。穆婉清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等走到一处不太显眼的陷阱时,“世子爷。”她叫着前面的男人。 “嗯?”赵子钰想要转头回问时,说时迟那时快,穆婉清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将身前的男人推进陷阱,赵子钰反应过来,紧攥着她的手腕,将女人一齐带入坑洞,两人齐刷刷跌落陷阱,穆婉清下来时有赵子钰这个人肉靠垫并无大碍,而世子爷不算那么幸运,巨大的冲击扭伤了脚踝。 那陷阱本是附近猎户用来捕野猪一类凶猛猎物,也算赵子钰运气,这猎户家穷,里面没放捕兽夹,只是将坑挖的深了些,男人瘫在地上,抬头看向眼前站起身的穆婉清,“你骗我。”赵子钰愤恨地说着,他没想到,这女人竟敢如此,男人此刻全然不在意脚踝的痛疼,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一个使力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他抬头看向女人,现在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穆婉清就地剥皮扒筋,以解心头之恨。 穆婉清确定赵子钰现在是瓮中之鳖,一时半会儿也拿自己没办法以后,松了口气,看他狼狈的模样也是不怵,这深山老林的也没什么人,于是好心情地蹲在赵子钰跟前,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世子爷,我就要个自由,既然您不给我,那我只能如此了。”说完又站起,毕恭毕敬地抱着拳,深鞠一躬,对着动弹不得的赵子钰说:“世子爷,山高路远,我们有缘不见。” 这话像是刺激到赵子钰最后一根神经,他赤红着眼,像只被逼急的野兽一般扑了上去,将穆婉清按在地上,冲着她嘶吼道:“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穆婉清哪料到男人这股子爆发力,当下挣扎了起来,两人在陷阱里撕扯起来,赵子钰坐在穆婉清身上,一只手按着她,啃咬着脖颈,他不准,不准女人抛弃自己,心中虽对她千刀万剐,但到此时他也下不去手,即便她把自己推下陷阱,即便她要抛弃自己,他恨着,失了理智般全然不顾这里是野外,撕扯下起女人的衣服。 “赵子钰,你给我住手!你他妈的就是个禽兽。”穆婉清的上身挂着被男人撕扯成布条的衣物,坦胸露乳大骂道。 赵子钰听了,嗤笑:“穆婉清,怎么不忍了,你明明喜欢死我下面的东西了,不是吗?你这个婊子,我让你跑!”说着,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度,像个匪徒般粗暴地撕烂她的底裤,将骇人的巨物一冲到底。 “嗯~”赵子钰紧拥着穆婉清的腰身,闷哼一声,就看怀中的女人苍白着小脸,恨咬着自己的肩头,“咬呀,让你跑!”男人挺着下体,不顾里面的干涩,横冲直撞的叫嚷着。 坑洞里,赤裸的男女操干着,男人抱着穆婉清的腰身,嘴里叼着她沾了草屑的乳头毫不介意地舔舐,温热的嘴张大恨不得吞下整个乳房,他的阴茎带着水渍摩擦着,套弄着进进出出出女人的湿软温热的阴穴,啪啪作响,“听,你这淫货被我干得,都止不住水声。”男人涨红着脸,满嘴污言秽语地笑道,说完又磨着牙撕扯着已经暗红了的硬实的乳头。 穆婉清颤抖着身子听着男人的辱骂,男人发了狠一般恨不得搅破她黏湿的下体,她只得虚弱地瘫软在男人怀中,紧咬着牙关死也不发出一丁点声响。 越是这样无声的抵抗,赵子钰越是发狠地操干着她,“叫呀,像之前一样叫出来,骚货,”他下体像是铁锤般敲打着肉做的石臼,“不叫是吧,你这个贱货,给脸不要脸,既然不叫,那我干到你叫为止!”说着下面巨物来回抽插,那股子狠劲搅得下面就像是快要撞出火星子一般。 “赵子钰,”女人满身的寒意,强忍着感觉开口道:“我这辈子, 不想再见到你!强奸犯!” 说着没等男人反应,手中藏着的石块砸到了他的脑壳上,男人一瞬间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穆婉清嫌弃地抽出男人还在花穴中涨挺的阴茎,她颤抖着手探着鼻息,确定男人还活着,才颤颤巍巍地穿上地上的衣物,强撑着力气爬出陷阱,逃离了树林。 遇良人巧得生机 虽被男人操干的双腿像面条般软趴趴无力,但想着这难得的机会,穆婉清提着劲儿跑回了村子里,“瑾桓,出来,我是穆姐姐。”她抵着门,唤道。 茅草堆里一丝动静,小男孩满头草屑地钻了出来,最危险的村子,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穆婉清拉着司徒瑾桓来不及多说些什么跑出村口。 这边谢允之在另一头找了半天,心中觉得蹊跷,返程回到村子,想再看看有什么线索,夜色正浓,他刚到村口就远远地看见两个身影一大一小,悄无声息地向东跑去。他躲在一旁不敢确认,但也紧跟了上去。 向东隔着河是另一座城镇,穆婉清不敢耽误,怕他们救出赵子钰后,回过头来就抓自己,掏出身上仅有的散碎银两和一些首饰都给了岸边酣睡正香的船家,央求着赶紧开船,那船家被扰了美梦 正要发作,就看着眼前的银两忍了下来,虽眼馋那些银子,但看她们一大一小如此匆忙,怕其中有什么事儿,犹豫半天,迟迟不敢答应。 正当穆婉清有些绝望之际,就看见谢允之行色匆匆的向这边走来,一大一小吃惊地看着他,渺茫的希望瞬间破碎,司徒瑾桓挡在穆婉清前面刚要说些什么,谢允之开口:“你们怎么都不等等我,害我好找了半天。”男人故作姿态,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船夫掏出怀里的钱袋,换回穆婉清刚给的物件问道:“船夫大哥,这些够了吗?” 船夫看这场景,只当是小娘子和丈夫置气,一时不忿跑了出来,不再多说什么,收起钱袋,伺候他们一家叁口坐好了,支起木浆向对岸划去。 船舱里穆婉清将司徒瑾桓护在怀里看着跟前的谢允之,心灰意冷地问道:“谢医生,你是来抓我们的吗?” 他盯着穆婉清苍白的面容,脖颈间多了些红印子,注视了很久说道:“对面城外,有我一所未曾向外人道过的药庐,你们可以在那里安置些日子。”短短一句话说完,连男人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要这样。 穆婉清看着谢允之,相顾良久,粲然一笑,带着司徒瑾桓两人大手小手比肩抱拳道:“谢医生的大恩大德,我和瑾桓没齿难忘。” 谢允之看着眼前,一个天真无邪,一个温婉可人,一小一大故作江湖人的举止,自己倒是真有点一家叁口的滋味,这样想着,忍着笑意无奈道:“这就是所谓的同流合污吧!” 穆婉清知道这是谢允之不言而喻的允诺,对着身边的男孩欣喜地说道:“瑾桓,我们自由了!” 小孩子搞不懂他们一来一往的隐语,但穆婉清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他知道,他们得救了,他笑着钻进穆婉清的怀里,暖洋洋的感觉溢满了整个胸膛。 舱外,船桨划开平静的水流,向对岸靠去,船舱内,谢允之看着眼前穆婉清和司徒瑾桓相依着缓缓入眠,他脱下外衣将他们一大一小裹得严实,守在外面,他知道这一救是多大的罪过,平日里只想沉浸在医术草药的自己,不知何时有这么大的勇气,许是提着草杆给自己的那串冰糖葫芦时,许是她尽心尽力地帮自己治病救人时,不知何时,见她时藏不住的欣喜欢快,不见时又会甘心首疾,罢了,只看他能否躲过世子爷的耳目予他们安稳。 想着,船已到岸,谢允之叫醒了二人,叁人出了船舱,上了岸,男人回身又给了船夫一些银子说:“望您勿要向他人透漏我们的行踪,否则会惹祸上身。”又是敲打,又是收买,船夫拿着银子再叁保证后匆匆离去。 又是一阵崎岖辗转的山路,谢允之的药庐藏在山林花木之间,人迹罕至,他带着人,安置下来,一番仓促嘱托后匆匆返回都城,毕竟这一切事发突然,只有回去,他才能摆脱从犯的嫌疑。穆婉清目送过谢允之下山后,疲惫地带着司徒瑾桓躺在床上,到头就睡。 转天日头升起,侍卫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躺在坑洞里昏睡了一夜的世子爷,豹门教头尉迟炎看了赶忙脱下外衣递给悠悠转醒的赵子钰。 世子爷面色阴沉,眼眸黑得如同鬼魅般渗人,尉迟炎不敢直视,更不敢擅自猜测昨夜景象,端站在一旁等着赵子钰。 “找到晋阳小皇子了?”男人语气如常地问道。 尉迟炎听了忙带着身边的侍卫跪作一排,常伴左右的他知道,世子爷面上越是这样四平八稳,心里指不定要拿谁开刀,于是他愈发小心地答道:“回世子爷,没有。” 赵子钰转身:“接着找,还有穆婉清。”说到女人的名字,他恨不得咬断牙齿。说完,骑上马直奔王府。 这边怀安王府封了城,挨家挨户寻着人,那边谢允之赶回府里,只说昨儿晚上天黑迷了路,这才回来,因他平日里常出门进山寻药,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众人再没多加缠扰。 一晃半个月,远在宜州的沉黎来信言之一切妥当,准备带着人手回府,这边赵子钰大张旗鼓地寻找,到头来竟无半丝线索,若是沉黎在这个时候回来,若是知道那女人不见了指不定会作何举动,这种种假设压得他异常烦躁。“穆婉清,”他望着窗外,咬牙切齿地念着名字。 对远在药庐的穆婉清和司徒瑾桓来说,这世上的半个月,也就山野的弹指一挥间,她带着从小拘束惯了的司徒瑾桓小朋友每天都是吃完早饭就往山林里钻,这山间不止有奇花异草,更是数不清的山野杂物,他们要不在山头放声高歌,要不就是在溪水小河中教瑾桓如何游泳,如何逮鱼,每每返程时,两人手中,衣兜里满是珍禽异果,连下山储粮都不用。 这天,谢允之趁着赵子钰无暇分身之时,对家里借口道要去云游,遍访各地的名医学者,这事儿本是好事儿,因谢老夫人早年丧子,儿媳也以死明志,就剩下谢允之这一个孙子,前些年不忍他去外面吃苦,所以抓着不放,谢允之也是孝顺,暂缓了两年,这不,重提旧事,谢老太医也一旁撺掇着才将此事儿定下。 谢府门口,老夫人和谢太医叮嘱谢允之良久,本要他带着奴仆,谢允之不肯,推磨了好半天,老夫人才不得不作罢。好一会儿,谢允之背着包袱,骑上马,向爷爷奶奶道别后扬长而去。出了城门,谢允之才敢停下,长舒一口气,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说谎,演起来对他真是折磨万分,心中向两位养育他已久的老人止不住的道歉,但还是,他扬着鞭,向东,半个月,太久了。 赶了一天的路,谢允之终于到了山脚,从前可有可无的草庐,现在对他来说是一种阔别已久的思念,晚霞里,排成字的大雁在橘黄色的天空中挥舞着翅膀归巢,而他牵着马,每走一步就向她近了一步。 到了山腰,他闻着上面传来的一阵烤鱼的香气,勾的腹中的馋虫蠢蠢欲动,将马拴住,踱步到了后院,穆婉清正坐在凳子上,仔细地盯着火堆里的鱼肉,听着脚步声,抬头就看见谢允之,开心的一阵小跑冲到了男人跟前:“谢医生,你来了!”眼角止不住的笑意如星光闪闪,谢允之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终是勾起嘴角,即是他的回答,也是他暗自的许诺:“我来了!” 烛光灯影 谢允之细细打量着女人,短短半月,她看起来过得很好,随意扎起的乌发,几缕散落在耳边,红润的泛着黝黑的肌肤显得精神气十足,那双眼睛中满是藏不住的愉悦,不用问“过得好吗?”,这明摆的事实,到嘴边的关心成了:“这鱼好香呀!” 穆婉清看谢允之风尘仆仆的样子,知道他定是赶路过来的,推着他进入屋子:“谢医生快洗手,收拾收拾,顺便帮忙摆好碗筷,我们马上就开饭。”说着她又赶紧去看火架上的烤鱼,刚才来不及细看的谢允之回到屋子,才看到本来只有几张简陋桌椅的草庐,被穆婉清带着司徒瑾桓收拾得格外温馨,泥瓶上五彩斑斓的图案,瓶里插着几朵山间不知名的野花,用粗木条和麻绳绑成的架子 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山货,桌上满是山间经常有的野果,太多的东西,无所不在的改变,谁曾想这清冷的草庐也会染上烟火人间,谢允之收拾好包袱,洗好双手,碗架上几只碗碟旁,有叁个歪歪扭扭勉强看得出形状的泥杯,一个刻着瑾桓,一个刻着笑脸,一个刻着谢医生叁个字,他拿下来揣在手里端详。 好一会儿,穆婉清端着烤好的鱼肉回到屋子,看谢允之手里拿着的杯子解释道:“这是我和瑾桓闲来无事做的,希望谢医生喜欢,别看这杯子样子丑,可是我和瑾桓花了七八天才勉强成功的。” 谢允之听着女人的絮叨,看着她那副邀功的模样,心头一暖说道:“我很喜欢。” 穆婉清听着傲娇的小模样恨不得飞上天去,“我就说谢医生会喜欢的,瑾桓那小子还埋汰我做的东西丑,真是的!”说着进了里屋,敲门道:“瑾桓小朋友,吃饭了。” 这草庐没有王府气派,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个卧房一个堂厅,在穆婉清一番收拾下显得舒适许多,谢允之坐在椅上,看女人身上系着缝制的围裙,手里麻利地摆着盘子,装好饭菜,又看着司徒瑾桓收拾好从客房出来。 “谢医生,您来了。”司徒瑾桓随穆婉清一起这么叫。谢允之打量了下司徒瑾桓,到底是小孩子,只要跟上营养,休息好,比穆婉清更加显黑的肤质,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精瘦而又充满力量的身体,谢允之让司徒瑾桓坐下帮他把脉,道:“你现在彻底恢复了,瑾桓。” 穆婉清在一旁开心极了,忙说道:“太好了瑾桓,恭喜你恢复健康。”司徒瑾桓现在开朗了许多,满脸的笑容。 谢允之这顿饭吃得是这半个月来最舒心的一次,没什么担忧,没什么恐慌,而且不得不说穆婉清这个巧妇真是,即便是山间野物做的也爽口异常! 草庐外彻底黑漆漆一片,紧闭的大门里点起几盏微弱的烛光,因是刚吃饱,众人没什么睡意,穆婉清洗好了锅碗瓢盆走了出来,谢允之端坐着举着医书,司徒瑾桓执着笔学着字,两个人男人一大一小听到动静都放下手中的东西齐刷刷看着她,女人噗嗤一下乐出声来:“你们这样子真像父子,哈哈哈哈。”谢允之听了既尴尬又无奈。 “这么暗的灯光伤眼睛,”穆婉清放下洗好的水果说道:“我们要不要玩游戏?”说着也不等他们反应,一人一个烛台摆在跟前,穆婉清的手前后迭起,墙上赫然翩翩起舞的蝴蝶,瑾桓原本不懂,这半个月的玩闹也学会不少游戏,小手也在烛台前摆弄,墙上一只小狗不停扑闪着蝴蝶。 “瑾桓小朋友,你又来欺负我。”女人说着,双手变换姿势,蝴蝶幻化成老虎,四处追着小狗。 “穆姐姐这样,看我的厉害!”司徒瑾桓也改变了模样,双手交错,一条小蛇追了过来。 谢允之坐在一旁看着,墙上幻化着各种的珍禽猛兽,屋子里穆婉清带着瑾桓欢笑声一片,半夜,看着玩闹的毫无睡意的司徒瑾桓,穆婉清又从柜子里取出一盏纸糊的灯,拿出剪得细小的纸影贴上。 头一次对手中的医书提不起兴趣,他挨着瑾桓屋子的门,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点亮光,亮光下的女人边摆弄着纸人,边说着从未听说过的故事,故事里面有贴着金箔,镶着各色宝石的王子的雕像,里面也有懂得王子心意的将要去南方过冬黄鹂,为了救济冬日里难熬的人,王子放弃了金光闪闪的外衣,黄鹂放弃了南方的温暖,春天到了,上街的人推倒了丑陋的雕像,而黄鹂早已在角落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谢允之听着,心酸楚起来,一旁不谙世事的瑾桓在故事中熟睡,穆婉清拉起被子盖在男孩的身上,看了眼门口的谢允之,“晚安”,她小声对着男人说着。 谢允之躺在床上,棉被夹杂着一股草木的香气,他知道这是女人这半个月住过的地方,许是赶路的疲惫,许是这香气的缘由,没过多久,他也沉沉入睡。 她似人间春色 清晨,草庐外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睡起的谢允之披上外衣寻着香气走至厨房,映入眼帘的是穆婉清扎着两股俏皮可人的麻花辫,哼着小曲,炒着昨天和瑾桓在河里抓来的泥鳅,堂厅桌上摆着烙好的鸡蛋葱油饼,和叁碗冒着热气的米粥。 “谢医生,早安!”看到谢允之走到厨房观瞧,穆婉清说道。 “穆姑娘,早!”他看着女人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略带倦意回道。 饭桌上,穆婉清一边吃饭一边安排着一天的活动,说要带瑾桓到之前他们发现的一个池塘中游水,转头回问谢允之:“谢医生要一起去吗?”对谢允之这种正直善良的人,她心中没有一丝的防备。 谢允之刚喝下一口米粥,这边听着女人的提议,一瞬间羞红了脸,含着口米粥不上不下的,乱了心绪,该答应吗?毕竟男女有别,但不答应吧……刚咽下米粥,就听见穆婉清自顾自的决定:“谢医生这是默认的赞同票,很好,瑾桓,你吃完饭就去收拾衣物吧!” 司徒瑾桓小朋友爱极了游水,擦了擦嘴角,迫不及待地收拾起碗筷说:“我吃饱了,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说着将碗筷放到厨房里,便回屋准备。 一行叁人拾掇完,趁着日头不旺的时候早早上山,密林间蜿蜒幽长,穆婉清也不急,带着司徒瑾桓唱着刚教会他的民谣打发时间,谢允之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听着悠扬的曲子,不忍打搅他们的欢乐,叁人徒步许久,寻了好半天才找到那片清澈见底的池塘,谢允之刚想找个换衣服的地方,就看见穆婉清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害得他赶忙转身避嫌,嘴中反复嘟囔着非礼勿视。 身后司徒瑾桓见怪不怪,也开始脱下衣袍,一会儿工夫,谢允之听得池塘里扑通两声,转身再看去女人和孩子都已经钻进水中嬉闹,穆婉清披散着长发,如鲛人般肆意游荡穿梭在紫菱青荇间,修长的身姿一会儿游入谭底,随着水里的银鱼一起潜行,一会儿浮出水面翻舞着浪花,司徒瑾桓跟在一旁,日渐板正的身体,手臂在水里起起落落,这泳姿堪比多年在水上生活的老手。 穆婉清游了会儿才发现谢允之依旧手足无措地站在岸边,忙是调笑道:“谢医生不一起游水吗?很好玩的。”女人说着晃着手臂招摇,殊不知谢允之早已晃了心神,浮出水面的她穿着自己缝制的泳衣,叁点的样式虽也遮掩了许多,但拥雪成峰的乳房,如藕节般的玉臂,出水时浸湿的乌发,对读圣贤书十来年的谢允之来说简直是极致的诱惑,男人感觉鼻息一湿,身为医者的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赶忙侧过身跑到树后擦拭。 穆婉清看他身影古怪,匆忙叮嘱水里游得正欢的司徒瑾桓一句,便也跑上岸查看。谢允之看到追来的女人,如临大敌,赶忙解开自己的衣袍将这妖精裹得严实,谁曾想女人水浴后竟也透湿了盖着的袍子。 “谢医生,你怎么了?” 穆婉清看着男人手里沾着血的手帕,满脸担心的问道。 “不准再穿这东西。”平日里君子如玉的谢允之涨红着面庞,无法直视眼前的女人,愠怒道。 听到泥人好大的火气,穆婉清低头一看,才知道是自己欠了考虑,忙点头答应道:“回去我就扔了。”虽是不舍,但到底还是要顾忌救命恩人的心情,大不了回去做个连体的好了,这心思,若是一旁的谢允之知道,指不定会是怎样滔天的怒火。 山头这边岁月静好,都城大路上,沉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回程的人手归来,太久了这次,因是宜州半路上暴民劫粮,转到城里又赶上灾民饿得尸殍遍野,本只是押粮的他们,被世子爷一纸书信困住,不得不帮着当地官府一起解决好所有事由才能回来,不知那个小女人怎么样了,活活几个月未曾接过她一封书信。 到了王府,沉侍卫刚下马就被门口守候已久的赵崇喜带着去见世子爷,转进书房,只见赵子钰端坐在上面,一旁站着鼎鼎大名的豹门教头尉迟炎。 “这趟辛苦你了。”赵子钰坐在椅上,端起茶碗,茗了口茶水说道。 沉黎此时单膝跪在地上:“终是不辱世子爷的任命,一切都安置妥善。”说着,心念着穆婉清,想解决完一切就去庄子里找她。 “你我本是友人,起来说话。”赵子钰看出沉黎的心思,起身走到他身前,摊开掌心。 沉黎看清赵子钰掌中之物,大惊,这分明是能无指传召,调遣漠北大营叁万将士的虎符,为了此物他忍辱负重多年,身为晋阳皇亲贵胄的自己换了身份,甘为大渠世子爷贴身的侍卫,希冀有一天他能将此物借予自己,报仇雪恨。多年来自己每每提及,赵子钰都以大局劝解自己,谁曾想今日他竟然改了主意,看着赵子钰身旁的尉迟炎,沉黎不敢妄动,端站在一旁,等着赵子钰的条件。 “这虎符我可借你打破现在的局面,叶名琛。”赵子钰说着,这是自己多日来下的最大的决心,当年先帝多疑,猜忌良臣能将,搞得大渠乱作一团,为匡扶国家,自己的父亲和当今陛下一起起事,不足叁个月还大渠以安定,自己的父亲虽没做皇帝,但老太后器重,赐号“怀安”,密授虎符,怀安,心怀天下,保苍生安稳,怀安,也可解藏室良工,心怀安定。若不是陛下对父亲的猜忌,若不是穆家的倒台,若不是穆婉清的逃离,他断然不会拿出,也不想拿出这能打破当今叁国 平衡的虎符。 沉黎虽搞不清缘由,但多年的夙愿近在咫尺,准备开口跪谢时,赵子钰提出了要求:“我借你虎符,你须与我共享那个女人 。” 真正的由头,沉黎听完怒不可遏,拔出腰间的宝剑抵在世子爷脖颈上,“赵子钰,你欺人太甚!”这边已做好了要与赵子钰血战的准备,那边一言不发的尉迟炎也拔出剑悄无声息地抵在他背上,“沉黎,你这是犯上。”尉迟炎话不多,说完手里的剑刺入了几分。 赵子钰声色淡然,就好像脖颈上没有那把随时会取他性命的东西,说道:“若是有这虎符,你就是晋阳叶家的小将军叶名琛,若是没有,你就只是大渠怀安王府的侍从沉黎,孰轻孰重,你好好思量。 ” 好半晌,书房里叁个人站着一动不动,沉黎的眼气的通红,恨不得将赵子钰当场劈作两半,最终忍下滔天的怒意问道:“你何时看上她的?”此时的他,这种情景,决然叫不出心爱人的名字,定是赵子钰威逼利诱欺辱了她。 “这是我和她的事儿,与你无关。”赵子钰此时也认不清他对穆婉清究竟是何心意,如今的他被恨意指使着,无法原谅她的背弃,琢磨了半天,才想出这肮脏的法子,分享只是个由头,即不损了他和沉黎彼此间的利益,顺道也要毁了沉黎对她的念想,不肯被他独自占有,那他就要她像个荡妇一样被他们享用。 “现在我需你将她寻出。”赵子钰解释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说着赵子钰转身,递出虎符。 许久,书房里一阵嘶吼,沉黎收回抵在赵子钰脖子上的剑,接下虎符,“一言为定。”说完,一把推开房门,扬长而去。 “世子爷,您真就为了一个女人,交出这叁万兵马?”尉迟炎收起手中滴血的剑,大为不解地问道。 伫立着的赵子钰看着敞开的门,有些失神地答道:“为她,也不全是。”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今晚显得格外亮堂,穆婉清带着玩了一天的司徒瑾桓早早睡下,谢允之在另一个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刚闭上双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今早的景色,越是压抑自己,越是看得清楚,裹着女人胴体时,他分明看清了那快溢出来的饱满肥润如木瓜般的胸脯,还有她发梢上的水珠不着痕迹地滚了进那深渊似的乳沟,越是记忆,越是清晰,搅得谢允之白玉似的脸红得发烫,本只是同情他们的境遇,暗施一把援手,谁曾想女人不经意的魅惑搅得他竟生起了龌龊的心思,谢允之再也躺不住了,他起身跑到后山的水潭里,刺骨冰冷的水顷刻间恢复了他的意识,良久,冻得冰冷的谢允之身着湿透的亵衣,堪堪走回药庐。月依旧当空悬着,注定有些人今夜难以入眠。 船夫醉酒坦言 沉黎拿到虎符,因是与世子爷有言在先,先忙起找寻穆婉清的行踪,因是逃走那天夜深人静又是她临时起意,赵子钰计又被她设计将众人遣散在四周,这让她的踪迹找寻起来格外艰难。 许是上天有意,那夜载他们渡河的船夫,平常本是嘴紧之人,又加上谢允之再叁警告,吓得在家躲了数日,见谁都叁缄其口,堪堪过了快半月,见也没人来追问他什么,便松了警惕。当天午后,船夫百无聊赖坐在船上,两岸久久没什么人渡河,正准备收船回家时,多日不见的好友郑叁不知从何处发了笔小财,专程找他去平常连边都不敢碰的酒楼喝酒,船夫听了哪还管有没有渡河的生意,匆匆忙收了船便与好友一起直奔城里的馆子,两人也是多时未见,边寒暄着边是一杯杯酒水下肚,酒过叁巡,桌上地下遍是喝空的瓶子和吃剩的饭菜。 “兄弟这趟是干了什么买卖,竟能有这闲钱请我下馆子?”船夫喝得面色涨红,双眼涣散直看出两叁个郑叁来。 “嗝,”郑叁听了,一个酒嗝打出,将手搭在船夫的肩上摇摇欲坠,“我,我这是运气好,蒲城有一兄弟,接了个大活儿,自己一人干不了,就叫上了我,这不都快叁个月了才做完。” 船夫听着笑了笑,晃晃手里的筷子,深意道:“要说运气,我也不差,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我渡一家子过河,那大爷赏了我了一袋子银钱。” 郑叁醉醺醺听着,摇摇脑袋醒了叁分,有些好奇地问道:“哥哥,这是为何?” 醉酒的船夫此时才顾不得什么隔墙有耳道:“八成是这些日子找得满城风雨的那两位,一男一女带着个小孩,怕是犯了什么事。” 郑叁听得精彩,正想再问些什么,谁曾想隔壁桌又寻了一天,带着几个兄弟正要入座的沉黎听个正着,动动眼色示意他们将那两个醉汉抓回审室。 船夫带着郑叁喝得烂醉如泥,直到一桶凉水从上到下浇个透彻才惊醒,一看自己的处境,昏暗的囚室,四周架满了明晃晃沾着血的刑具,老实巴交的船夫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当下怕的要死,抖索着软成一滩爬不起来的双腿,勉强跪在地上:“大爷饶命,小的这是干了什么得罪爷了?” 炭盆旁,昏暗不明的沉黎,脸上烙着的奴字在火光的照应下如刚爬出地狱的鬼魅般惊悚,“我听你在酒馆里说半个月前载一对男女加一个孩子过河,可由此事儿 ?”他平缓的语气此时显得格外的渗人。 船夫听了惊慌失色,悔不该今天和郑叁喝这顿酒,一时糊涂漏了嘴风,又想到谢允之的警告,怕说出去,更是大祸临头,忙摇头晃脑连连否认道:“爷,这是小的喝醉酒,一时吹嘘,当不得真。”船夫说罢。 只见沉黎面色平常,没有一丝恼怒,只是拍拍手让外面人进来,将瘫软无力的船夫捆绑在桩子上,又在炭盆里捡起烧得通红得烙铁按在了船夫胸膛上,瞬间,滋啦啦冒着热气的肉香,船夫痛的连喊叫都没有就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又是一桶子凉水,船夫又痛又惊,唯恐那炭火盆里的东西再烙在自己身上,忙不迭地全盘托出:“我说,我说爷。” 沉黎站着也不言语,就等着船夫道出所有。 那船夫发着颤,忍着胸口的疼痛道:“半月前的夜里,小的晚上在船上睡觉,一女子带着一八九岁的男孩先来,我看这大半夜的孤儿寡母,怕是什么大事儿,不敢同意,还没说什么就见一男子跟了过来,我以为是一家叁口也就没计较什么,帮他们过了河。” 沉黎闻言,来回来踱步,若是他们,这女人是又勾搭谁助她一臂之力,想到这儿,止不住心生恨意,他这才离开了多久又是赵子钰又是不知名的姘头,穆婉清,你真是好大的魅力。沉黎边是揣测边硬压着怒意问道 :“那他们的长相你还记得?” 此时的船夫再傻也不敢多做隐瞒道:“当时天黑得早,小的也没在意,只是上了岸看到他们叁人向东边的小緗岭去的。” 男人听了,向旁人吩咐先将船夫关起来。 穆婉清再入虎口 话说谢允之今日起了一大早准备去后山采些草药晒干了,下山卖些钱,虽是带了些银两,但想着叁个人日后的花销还是要紧张些,穆婉清看了提议带着司徒瑾桓叁人一起去,一来他们俩可以充当个谢医生的下手,二来也是担心谢医生的安全,但谢允之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 “你们不必担心,我采药的地方虽多是悬崖峭壁,但常年攀爬也是熟练,你们还是在家里等着我便好。” 穆婉清闻言也知他们这一大一小去了必会拖谢医生后腿上,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到时候荒山野岭的,也不安全,逐打消了一同前往的心思。 “那您早去早回,不准勉强自己去些危险的地方,还有太阳落山前就要回家吃饭。” 谢允之看着眼前明艳的少女眉头轻皱,因担心自己安慰而絮叨不停,忍不住噗嗤一笑,郑重地再叁保证道:“好,好,我保证定会在太阳落山前回来。”说罢,也不敢再耽误时间,毕竟山路难行,颇费时间,他背起药筐走出草庐,以往的他没什么牵挂,只需向着那药草之地寻觅,即便万分险峻也无所畏惧,如今走出一段,不知怎的不由自主地回头眺望,只见得穆婉清拉着司徒瑾桓依旧在门口守候他的背影,远远地看到他回头,穆婉清带着司徒瑾桓挥舞着手示意,看到这般情景,谢允之眼角漾起一丝柔情,本是计划着去老地方摘些难寻的草药,临了了改变了主意,想着找些附近不太难找的药材就回草庐。 许是天意如此,在一阵阵扬起了漫道的黄沙尘土的马蹄声中,将这份独属于谢允之的岁月静好狠狠地踩碎。 药庐里,司徒瑾桓在谢允之这几日的教导下学会了几篇文章,正端坐在屋里执笔临摹,穆婉清收拾了一下灶台,闲来无聊在院中的秋千上闲坐晒着太阳,清晨的阳光不似午后般炙热得灼人,和缓的暖意晒得她浑身舒服,穆婉清荡着秋千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打开手帕,里面躺在一个穿着红绳,四四方方,壁上一面刻着黎一面刻着婉的铁牌,这本是上月沉黎生日前就准备好的礼物,穆婉清想着这个时间他也许早就回来了,可是自己和世子爷那样的关系,即便是拥有现代开放思想的自己也无法清楚地辩白,更别说是他了,这般想着心烦意乱,许久暗下决心,等过段时间自己和司徒瑾桓逃离到一个谁也摸不着的地方,再给他写信如实坦白自己的种种过往与无奈,虽是不舍,但她也只好和这个脸上刻着奴字的男人单方面诀别。 许是此时自己对他的思念,这青天白日里她即看到沉黎身穿灰白布衣,腰间别着那把乌黑的宝剑渐行渐近,穆婉清嗤笑着自己的幻想,揉揉眼睛,没想到刚一睁开双眼,男人就到了自己身前,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毛燥的发丝,眼下乌青,满脸暴起的胡茬,“沉黎!”穆婉清即惊喜又心疼地叫出男人的名字。 看着女人,听到她叫着自己的名字,一瞬间,沉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想到与赵子钰的承诺,一个手起,穆婉清直直晕倒过去,男人眼疾手快地接住昏迷的穆婉清将她抱在怀里,嘱咐着身旁众人带着屋内抓来的司徒瑾桓先一步回晋阳叶府安置, 自己把这边事儿处理了就回去。 司徒瑾桓刚被人架着出来就看到男人怀里的穆婉清,神色慌张,挣扎出侍卫的手中道:“叶将军,这女人是我救命恩人,我跟你回晋阳,还请叶将军看在我的面上放了她!” 沉黎回视司徒瑾桓一眼,这孩子还是在宫宴上寥寥见过几面,当时稚嫩的少年似乎成长了不少,还是孩子的他也知道强忍着惊慌和自己谈判,但他想救的是自己的女人,这点触怒了他,男人的语调波澜不惊,丝毫不会因为司徒瑾桓是晋阳唯一的皇子而卑曲道:“小皇子想是误会了,她本就是我的女人,我知道如何善待她,还请小皇子乖乖回景阳,以便早日继承大统。” 司徒瑾桓听到沉黎最后的话,已是惊讶万分,毕竟他和娘亲逃出来也不到一年,父皇正直不惑之年,身体也算得上强健,不应该,也不可能有什么事儿,还没等司徒瑾桓细问,沉黎一个眼神,两边人会意架上司徒瑾桓,不顾他的意愿就强行带上马飞奔回晋阳。 沉黎送走了其他人,抱着女人的手一刻也不愿松懈,将她妥善安置在马背上,点燃一把火将身后的草庐烧个干净,他一点也不好奇里面的模样,怕船夫口中那一家叁口场景刺激到自己,所幸此时只有她和司徒瑾桓,否则无论那男人是谁,他都要一刀解决得干干净净。 男人处理好一切便带着穆婉清下山直奔世子爷京郊的别院,赵子钰自从得知穆婉清的下落后也不急,只是命人提前布置一个屋子,等着沉黎将女人带回。 世子爷的这个别院隐匿于京郊一角,鲜有人知,若是没有穆婉清这件事儿,怕是沉黎与他如此的交情也被瞒着,院里格局简单,简单的几株花草点睛,平常也就几个忠实少言的仆人打理着。 屋里不似常有人家的格局,空荡荡屋子里正中间摆着一张挂着红色纱幔的圆床,那圆床上下镂空着绕了一圈的把手,前后上下各自卡着条又细又长的纯金打造的链子,穆婉清躺在床上幽幽转醒,被丝带遮蔽的眼前一片漆黑,刚想挣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束缚着自己,再一动才知道是链子拴着自己,吱啦啦作响,“沉黎,你在吗?”,穆婉清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无助挣扎的叫喊道,顾不得四肢被链子勒得生疼,无法观察,无法挣脱的环境激起她极大的恐惧,“沉黎!沉黎! ”一遍遍嘶吼叫嚷着期待有人回应。 一墙之隔的屋子里,赵子钰听到动静,眼角一丝阴冷,脸上挂着渗人的笑意道:“沉侍卫好大的福气,这个贱货一醒来就叫嚷着找你。” 沉黎这边听到女人的呼喊声心乱如麻,也懒得理会赵子钰话里的怒意,茗了口茶稳了稳心神说道:“那药该起效了。” 虎口狼窝(H) 赵子钰看了眼沉黎,玩味地笑道:“我总以为是仇恨蒙住了你,想来现在这才是你,叶名琛。” 沉黎听了赵子钰的言语不置可否,曾经那个驰马仗剑,快意恩仇的少年郎,曾几何时他也是和赵子钰一样的尊贵,受人敬仰,曾几何时他也是可以坦荡荡,赤忱待人,但脸上的奴字不仅毁了他的容颜,也毁了他的所有,曾经的亲人反目成仇,曾经的友人落井下石,他曾想是晋阳城中万人仰慕,最是前途无量的少年,也曾是谁都能踩上一脚,奚落辱骂的落水狗。 也许就像赵子钰说的,现在这个为了复仇甘愿与人共享自己所爱的卑鄙之徒才是真实的自己,整整一千八百天韬光养晦,他等了,等的太久了,这个机会,近在咫尺,不愿也不能放弃。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冰冷的夜风似他那颗被伤的千疮百孔已经麻木不仁的心,压抑着她看向自己欢颜,压抑着她萦绕耳间的笑语,推门而入,每一步沉重到,他亲自毁灭那来之不易也是无法守护的幸福,忽明忽暗的火星子,熏香在香炉里燃尽最后一段,床上本是叫喊着自己名字的穆婉清此时已迷失了神智,她轻咬着嘴唇,时不时泄出丝丝呻吟,赤裸的身体在床上不停扭捏着,冒着薄汗,泛着徐徐潮红, 女人感到一丝清冷,听见了脚步声,也感受到屋门口的凉风。 “沉黎~”,此时的穆婉清控制不住身上的躁动,娇嗔道,她来不及多想,只是天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英雄踏着五彩的祥云来解救自己,她叫嚷着,期待着,殊不知她已经成了两个男人交易的内容。 赵子钰紧跟在后头,手上端着烛台,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烛光下的穆婉清,让他眼睛一亮,小半个月的山间生活,热爱户外的她彻底摆脱了白皙,晒得满身的肌肤黝黑发亮,因是每日与司徒瑾桓山间水里嬉戏,使得她四肢更加修长而又充盈着力量。 男人端着蜡台仔细打量起思念了半月之久的胸脯,那对本就让他爱不释手的乳房,这半个月似成熟的木瓜一样更加圆润肥腻,扭动着的乳浪笼在红纱下,直让人不忍挪开双眼,赵子钰坐在床榻上,一手抚摸穆婉清潮红的脸颊,冰冷而又修长的指节似乎缓解了女人一丝燥热,她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一般凑了上去,炽热的脸颊贴着他的手掌不停地磨蹭,赵子钰见状一手又隔着纱巾揉捏起她二次发育的乳肉。 “啊,好难受,沉黎,我要~”,本就因为熏香被搞得饥渴难耐的穆婉清,又因男人的动作更加煎熬,止不住求着他给自己个痛快。 赵子钰听着她的浪语,面上不恼,只是手掌间的乳肉被攥得快要溢出来一般,“沉侍卫,还不快上来,这骚货可是求着你操她。” 沉黎听到赵子钰的调笑走上床尾,刚那幕也看得他浑身燥热,他坐在床尾,岔开她的大腿,手抚摸着细腻紧实的肢体,从下至上一直到湿透了的阴户,布满厚茧的手指深入浓密乌黑的丛林,一点点探进引人着迷的别有洞天,刚伸进去没多远,潮湿瘙痒的媚肉就迫不及待地吸吮着他的指尖。 “骚货!”他勾着手指,狠狠地骂道。 “啊~,好棒~”,下面被手指满足的穆婉清动情地扭着身躯,眼角淌着泪水,叹息了一声,沉黎听着女人的淫语不由打个寒颤,入骨的销魂,手下更是恣意地玩闹起来,他伸得更深,层峦迭嶂的淫肉在他的抠弄下止不住的瑟缩抖动,男人的手指就像探进一条潺潺的温泉般被温热的淫水浸裹得实在,沉黎由着指尖的暖意挖弄起里面的淫肉,女人受不了男人这一下又一下的作弄,赶忙夹紧双腿阻住他进一步行动。 “轻点,别玩坏了!”赵子钰嘴上抱怨着,其实 在上面看着沉黎的恶趣味也忍不住,他捧起穆婉清的脸,吮吸走女人滑下脸颊的泪珠,向下吻上那让人醉生梦死的正在喘息着呻吟浪语了半天的嘴巴,男人的舌头就和他的人一样狡黠,来来回回转动着舌头,舔舐勾调着她的欲望,舌尖追着舌尖的玩弄,打着圈地吞噬她唇齿间的口水,穆婉清扭着头想要挣扎,得一丝喘息,赵子钰见状一手将她双手按在床头,一手固定着她的下巴,霸道地不允许女人有一丝挣扎,他越是亲吻得激烈,越是回忆起刻骨的痛意,只要一想到她那天的离去,只要一想到她往日对自己的虚情假意,赵子钰就恨不得咬死这个女人,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搂起她酸软的腰身,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低头狠狠咬上晃得人眼晕的乳房。 “啊~”,这一声即苏爽又痛苦,胸膛的乳肉上被男人狠劲地啃咬,身下的手指还不知疲惫地把玩自己,这又痛又爽的体验让她止不住的呻吟:“啊~,好痛~,不要了~,好难受~” 赵子钰这边听着穆婉清的低吟,嘴里含着的乳肉吐出,湿热的舌尖舔舐着女人的脖颈,笑道:“宝贝,这是对你的惩罚,你就慢慢忍着吧!”男人对视一眼玩得正兴奋着的沉黎,只见他的手指上满是黏湿,馨香的粘液,“沉黎,先等等!”赵子钰说着,按下床上的机关,就见拴在穆婉清手臂上的金链子一点点在床顶上收紧,本是平躺着的女人盖着的红纱脱落,全身赤裸地被悬挂在床顶上。 沉黎注视着眼前被药物折磨得不像样的女人,下体的阴茎硬的难受,顾不得她身后的赵子钰,利索地扒干净自己,光裸着上前搂着穆婉清的纤腰边是顶开女人被赵子钰玩弄得臃肿的唇舌,边将硬的通红的下体狠狠捅开了女人被搅得软糯濡湿的阴唇。 “唔~,”穆婉清上下被挑弄得异常的满足,忍不住唇齿间倾泻出靡靡之音,男人的阴茎像是长了耳朵,听见女人的淫浪变得又粗壮了许多,粗壮的腰身不停前后拍打抽插,让原本就被他粗糙的手指玩得殷红的花穴更加肿胀。 赵子钰在身后近距离观赏着一切,看着女人被插得动情打颤,看着她被搞得两腿间滴滴答答流淌到榻上的淫水,他像是被色鬼附了心智,上前抬起女人打着颤的双腿,低头看着沉黎在那处的进进出出,巨大的阴茎带着女人下体的花液抽动,赵子钰看着揉搓着女人紧闭着的肛门,穆婉清被干得欲罢不能的神智一下被拉了回来,遮着的双眼清醒了半分,忙摇着脑袋。 “不要,后面,不要!啊~” 沉黎没给她太多时间拒绝,双手大力揉捏着女人的屁股,阴茎一个深挺,干进了她娇嫩的子宫,“好深,啊~”,穆婉清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嘴里只能含弄着男人带着热气的舌头不停翻搅。 赵子钰扒开她从未被操干过的菊穴,那粉嫩处沾着阴道流下的淫水收收和和似是诱惑他一般,赵子钰扒着屁股也不客气,将早已挺立的阴茎插进穆婉清的后穴,那紧实到极致的包裹感差点让他就地交代,男人喘着粗气一巴掌打在她圆润的屁股上,“放松点,我都快被你夹射了!” 穆婉清现在被操干的迷了心智,一脑袋浆糊的她,搞不清为什么前后都被插得实在,前边的男人搂着腰堵着她的嘴巴紧贴着阴道操干,后面的男人伸着手抓着奶子,深挺进她的后穴,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所有的敏感点被充实,被挑逗得快要窒息,不止是她,沉黎和赵子钰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一前一后的抽插,子宫和肠道间竟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那种诡异的相遇竟刺激得前后的男人丧失了理智,两根大屌啪啪啪冲撞着,男人与男人间不言而喻的竞赛,恨不得操破身下的浪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当做竞赛场的女人被干得颤着乳浪,不断发出浪叫,男人眼中没有一丝的怜惜,前后夹击,给不得她丝毫的空挡,就这样不知干了多久,房间里只有吊着的金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两个男人湿热的喘息落在她脖颈上,穆婉清张着发不出什么声音地嘴巴,和身下两个使着蛮力的巨兽,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儿一样抽插冲撞着,被干得没了知觉的花穴和肛门,一下一下拍打着黏湿的下体,当她快要被干得失去意识时,感觉到那两只不知疲惫的野兽扣紧自己的腰身,一左一右在自己耳边低吼,充血肿胀到极致的巨物挺进前后被操得肿胀的穴口,抵着子宫和肠道狠命得抽插,一前一后两大股滚烫的浓精射满了她前后的通道,那种极致的快感像电流般从大脑窜至四肢,从头到脚的酥麻,激得她卷曲了脚趾,沉黎和赵子钰射精后一前一后趴在穆婉清的身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叁个人浑身滚烫得冒着白气,两个男人尝过这人间妖物的滋味,都爽快地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赵子钰缓了好一阵,才按下机关,将吊着的穆婉清缓缓放下,早已虚脱到无力的女人一前一后靠着炙热的身体迷迷糊糊合上了双眼。 求死不得 清晨,全身上下的红得发紫的于痕,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都会让她痛的咬牙切齿,眼罩下黑漆漆一片的穆婉清清醒时就了然昨夜他们对自己的羞辱,心中酸涩到眼中泪水一点点淌湿了蒙着的纱巾,为什么还活着?脑海中涌现,曾经热爱的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无足轻重,她真的没什么本事摆脱他们,摆脱这个世界?怨恨自己的渺小什么,不再留恋任何,沉黎终究是沉黎,做不了爱她的钱询,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她不再畏惧死亡,竟还有些向往,皓齿抵着舌头,狠狠地咬下,以前总在小说中看到的咬舌自尽,真的好痛,终于她要去和自己所爱结伴黄泉,想至此,她轻笑出声。 沉黎本就是习武之人,虽一晚上叁人胡闹,但刚那一笑也着实惊醒了他,睁眼就看依旧蒙着双眼的女人嘴角溢出了赤红色的鲜血。 “不好!”他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慌忙伸手点住她的穴位,制止女人接下来的动作,床边的依旧沉睡的赵子钰也被他两的动静搅醒,抬眼一看就瞧见女人嘴角的血液。 “她刚才差点咬舌自尽。”沉黎颤抖着手,头一次被吓得如此慌张,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晚一点,是不是她就得逞了,这个女人竟想要…… 一向温文尔雅的赵子钰愤恨地看着寻死未果的女人,满腔的怒火都快扭曲了他的脸,抬手揭掉蒙在女人眼上的纱布,紧闭地双眼,满脸的泪水,“不想见到我吗?穆婉清。”赵子钰贴在女人的耳边压抑着满腔的怒意低语。 “狄青,司徒瑾桓,还有那个帮助过你的男人,你死了,他们都得死!” 男人说话时,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打在女人的耳蜗,那亲昵的模样似是温存。 穆婉清知道这是他卑鄙的威胁,不得不听话地睁开双眼,溢着泪水的眼睛似是笼着雾气的湖光,影影绰绰看着眼前的男人们,她不懂,他们到底在执着什么? 赵子钰看着女人泪眼婆娑的委屈样,心房一软,碍着沉黎还在,说不得什么,下床随意拿起件地上的衣袍披着, “你好生看着,我去叫大夫。”男人说着,跨步离开。 屋里穆婉清腕上金链子窸窣响动,一点点动作都撕扯得她下体的伤口直痛,她强忍着痛意,慢慢坐起,无视就近可以帮她的男子,等完全坐好,苍白的脸上溢满了冷汗。 “为,什,么?”舌头上的血痕疼得她说起话来一字一顿,虽艰难,她忍着也要问个明白。 “世子爷答应给我叁万兵马,这是我复仇的筹码。” 男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称述事实,再多一个字,他怕会后悔自己所下的决定。 穆婉清听清了男人说的所有,万没想到她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价值,以一换叁万兵马,连自己都觉得这是个让她也拒绝不了的买卖。她还能说些什么呢?自己就像个物件一样,出现在别人的交易中,任人摆布。既然他对自己如此坦诚,那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沉黎,”她强忍着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直达她神经末梢的痛意说到,“你,难道,从不,好奇,我,为什么,喜欢,你?” 不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彻彻底底斩断彼此可笑的情义,“因为,你,有一张,和,我,爱的人,一模一样的脸。”磕磕绊绊,从不知道这简简单单几句话竟然也能说得这么费力。 男人听完直直愣在那里,无法消化,只感觉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钢刀般,刺穿了心脏,那痛简直快让他窒息,原本以为他对她的喜欢大不过仇恨,即便是交易,即便是和赵子钰叁人荒唐,他也能忍耐,直到,她的坦白,原来他最无法容忍,连那点自己珍惜的欢喜也不属于自己,他自乱了阵脚,上前按着她肩膀,恼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穆婉清看着他猩红的快要吃人的眼睛,面色平静地向他解释道:“我是,鬼魂附身,再此之前,我,成过亲,你和我的,丈夫 ,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用尽了全力,再也说不出什么,嘴角淌不完的鲜血。 这一刻,一切都通了,她看自己的目光里偶尔的探寻,偶尔对自己的欲言又止,偶尔看着自己的失神,胸中的怒火燃起,舅舅的欺骗让他家破人亡,现在又轮到这个女人,让他一片真心变成的笑话,愤怒到极致,燃尽了所有的理智,暴起青筋的双手掐住女人的脖子,面前的她,一会儿是那个杀父杀母嘲笑自己的恶棍,一会儿是虚情假意,玩弄自己感情的女人,穆婉清脖颈上的双手像两条巨蟒般越收越紧,无法喘息,脸涨的通红,无法挣扎,她也不想挣扎。 “沉黎,”赵子钰吩咐大夫在外面等候,进屋便看到他活像头野兽般要将女人掐死,来不及制止,飞快上前,一拳将男人打倒在地,穆婉清被桎梏的脖颈瞬间通畅起来,瘫倒在床榻上的她求生的本能意志,大口吸起空气。赵子钰这短短一个早晨就差点两次失去她,顾不得许多,来不及掩藏什么心意,将她抱在怀里小心安抚。 还在怒气上的沉黎赤裸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擦了把嘴角的血,这一刻才认清真实心意的自己不再掩饰他的占有欲,看着赵子钰怀中抱着对他恐惧到极致,避之不及的穆婉清,她蜷缩着双手还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 “放开我的女人!” “叶名琛,你吓到她了!若有下次,你我的约定作废。” 最后的通牒,这是他的底线,赵子钰低头看着怀里被吓得不轻,全身颤抖的女人,嗔怒道。 沉黎怒目而视,眼前抱成一团的男女,自己就好像多余一样,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常欢蛊 许久,穆婉清确定沉黎真的走了,才缓缓睁开双眼,虚软的她无力挣脱,任凭赵子钰搂在怀里,女人呆呆地凝视对方,赵子钰细眼蹙眉,凤目含着些许的悔意与不忍。 他瞧着她脖下乌青,叹了口气,只说:“我帮你穿好衣服,大夫就在外面。”看穆婉清没什么回应,男人不再多加言语,拿起一套新得的衣裙简单套在她身上。 赵子钰请的是这一地为官宦乡绅家治病的大夫,老先生走多看多了深宅大院,自是练就一番稳重,这不老者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腥臭,大概明白屋里的情况,再看看床上锦榻杂乱,上面躺着一穿戴整齐但看样子被折腾不轻的憔悴女子,老大夫面上没什么异常,只是请床上的女子递手,随后他掏出垫帕把脉。 老大夫听了一会儿脉象,屡屡胡须,微微蹙眉,“按脉像看没什么大碍,只是身虚体弱,开服药,多加休息罢了。”说完,在桌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剂药单,毕恭毕敬送到世子爷手中。 赵子钰接过药单,随意看了眼,毕竟这大夫也是看过多少达官贵胄,对他的医术还是相信的,没多说什么,掏出一块金坨赐予老者。 “这,万万不可,吾乃区区一介平民,怎得世子爷如此恩赐!”老先生连忙推脱。 赵子钰听了也不恼,笑笑,眼眸中颇有深意地说:“这金是诊费,更是您老应得之物,日后还有许多要请您麻烦的地方。” 老先生听了世子爷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做不得推脱,接下金坨收于药箱,款款拜别,出了门,坐上来时的轿子,一路上不做半分声响。 到了家中,年老的夫人披着衣,在屋里守候已久,看自己的丈夫面色有些苍白,不解的问道: “老爷这是怎么了,看个病怎么怕成这样?” 老大夫没有马上回答夫人的问话,回身观望送行人的身影,看他们走得老远才松了口心气,将药箱仔细地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锭金子。 “乖乖,您这是给皇上看病吗?好大的手笔!” 老夫人从前也见过赏银的,小的几十,大的几百,连前些日子去给京都府尹大人的小妾看个病,撑死也就百十两纹银。 老大夫一把年纪,脑袋上还挂着几滴虚汗,眼珠子盯着这黄灿灿的金块,“是怀安世子爷,他这是买我这张嘴,哎,你快将这金子好生收起来。”老大夫说着欲言又止。 夫人听了,大概懂得这其中的深意也不敢多问什么,起身捧着金子,只感到沉甸甸,拿得烫手,赶紧找个角落放置。 京郊别院,穆婉清昏睡了一阵再睁眼已是夜里,感觉身上好像被人摸了药膏,清清凉,不似今早那般疼痛,看了眼躺在床边,许久未见的狄青,她一抬手,手腕上的链子窸窣作响。 “水。”穆婉清看向被惊醒的狄青,指指自己沙哑的嗓子说道。 “婉儿姐姐,”狄青边叫着,起身忙去拿桌上的茶壶。 狄青欣喜的心情在看到艰难坐起的穆婉清露出的腕上,脖颈的于痕后再次酸楚起来,小姑娘又是心疼又是顾忌的,迟迟不敢开口,强压着心里的酸楚,倒好一杯水递给穆婉清。 穆婉清喝完水,嗓子滋润了点问道:“这,段时间,他们,没难为你吧?”舌头上的伤痕还隐约作痛,害得她,话都说得不似以往般畅顺。其实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狄青,只是那时匆忙逃出,来不及多做安排,无权无势的她,又不能自投罗网。 小姑娘看着穆婉清被他们糟蹋成这样,心疼得眼睛里止不住的水汽,低头强忍着哭意,接过穆婉清喝完的杯子,摇摇头。 穆婉清见牵挂已久的姐妹一切都好,也知她的心意,惨白的面庞上微微勾起笑意,气若游丝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了,许久。”穆婉清说着,身上一阵疲倦,眼皮乏力,又是一阵昏昏沉入睡。 狄青坐在一旁,守着穆婉清,看着昏睡的女人,再也无法克制,眼眶的水汽溢满,形成滚滚泪珠,滴落脸颊,回身看到门外一点烛光,抹了把眼泪,起身探寻。 她刚一出门就看到世子爷一身白色内衬,身披衣袍,垂散着发丝,手拿烛台,站在门口,看那身上附着的寒意,像是等在这儿有些时候了。 “世子爷。”狄青说着,跪拜一旁。 “她如何?”天知道,他在另一间屋里,是怎么来回来的辗转反侧了半天,难压自己的担心,大半夜举着烛台,跑来守了许久,就问了这么一句。 “婉儿姐姐醒来了一下,刚又睡了。”狄青如实说道。 赵子钰听着狄青的话,想推门而入,但又听到她睡下,搭在门上的手犹豫不决,等了许久才缓缓收回,转身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狄青说:“你在这里小心照看。”说完便要收身而回。 “世子爷,”跪在地上的狄青鼓着勇气,下定决心叫住赵子钰,说:“我从八岁被安排到穆府,跟着小姐也有五年,王爷叫我做的事儿,我做了,王爷叫我找的东西,虽没找到,但我可以用命来担保,小姐她从头到尾都一无所知,她是无辜的!” 赵子钰握着烛台,转身回看狄青,意料之外的情景,细长的眉高挑,不由嗤笑道:“你想说什么 ?” 狄青低着脑袋,攥紧了手,想到今天来这里看到穆婉清全身上下的痕迹,又回忆起她说话时的艰难,即便是那样,姑娘依旧想着她的安恙,强压下自己的恐惧,继续道:“请世子爷放了姑娘,她威胁不到您,也威胁不到王爷!”她说完,好半天没有一丝回应,只感觉头上一股黑压压的气场压得自己脖子越弯越低。 上面的人终于开口,那声音平缓阴沉得活像一把生锈的铁锯用力拉扯着她的心脏,“这次饶你一命,做好你的本分。”这话说的简单,也是一种警告,说罢,赵子钰不再理会跪着的丫头,握着快要熄灭的烛台,跨步离去。 回房的赵子钰放下燃尽的烛台,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来回踱步,对那个女人,他清楚她一无所知自己的事情,她于他只是床上有趣的玩物而已,虽是狄青的误解,但连那丫头也看出自己对穆婉清的上心,许是自己第一个女人,所以才会这么特殊,想到此,胡乱的解释,日后该去尝试多点女人,这样她在自己心里也就会变得普通。 年少的他,出生时的尊贵,带给他一直到现在的顺风顺水,受人敬仰,不懂尊重,也搞不清什么是爱,他只知道这个妖物,就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难以驯服,全然忘了,她在陷阱里离去时自己的疯狂,也忘了,为了得到她,不惜与自己好友共享的荒唐事。 转天清晨,狄青在床边醒来,看穆婉清还在沉睡,便悄悄出门给她熬药,谁知一日未曾露面的沉黎,此时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床侧盯着她,一日的逃离,怒火怨气,他策马飞奔,兜兜转转,还是风尘仆仆的回来,瞧着她憔悴得失了血色的脸庞,即便是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沉黎探身在她耳边,轻声喃语,小声控诉道:“穆婉清,你真的伤了我!”温热的气息笼在她的耳蜗,男人摸上她的脖颈,青紫的于痕,低身爱恋的亲吻,细啄他留下的痕迹,一点点从脖颈行至脸庞,女人因他的侵扰小声叮咛一声。 男人眼中顷刻间染上薄薄的欲色,“骚货,伤成这样都能有感觉。”他骂道,手上却解着她的衣带,圆润饱满的乳房上布满了他和另一个男子的抓痕,独特的凌虐之美激的他又有了感觉,“我曾想过等结了家仇,我会陪你一起白头到老,” 男人眼中抑制不住的疯癫,仇与恨撕扯的他喘不过气来,手中把玩着浑实的乳房,压低了身姿,卑微的在她耳边说道:“即便是赵子钰沾染过你,我想,我也能忍受。”他握着女人的乳房,亲吻在她脸颊上,看着微微闪动的眼睑,沉黎唇角微微勾起,“婉儿,我知道你醒了。” 女人张开了晕满水汽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惧意,沙哑着嗓子,强装镇定对着男人说道:“对,不起,沉黎,我,骗了你。”一天的时间,舌上的伤痕只是结了一层薄痂,“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小心的措辞,想不通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没有旁人打扰,她想私下体面地解决他们的关系。 男人听罢,按在她胸脯的手,抚上面颊,“我不准,”他探起身子,结实的胸膛抵着她的胸脯,另一只手撕扯着她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用猎豹似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曾经的甜言蜜语如今化成了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她的胸口:“贱人,我将心掏出来给你,你不要,你想要什么!这么喜欢勾引,那就乖乖当我和赵子钰的肉奴好了!”他自暴自弃地说道。 一巴掌,穆婉清用尽了全力,狠狠扇在男人的脸上,“你可以,当畜生,但我,不是妓女!”她愤慨地回击,被沉黎的言语,气得全身颤抖着不停,“莎啦啦”站起身来,不愿再和他多待片刻,跨步往外逃去,可刚下床没几步,四肢上的锁链紧紧抻起。 身后的男人坐在床上,看着她就像只惊恐的猎物般四处乱窜,悠悠哉按下床上的机关,链子一点点收紧,“我是畜生不假,”男人上前轻拭嘴角的鲜血,一把揽过她的腰身,任凭女人在怀里抗议挣扎,一口咬上那让他恼怒的舌头,吸吮,轻咬着,瞬间,两个人交和的口腔里都是腥气十足的鲜血,穆婉清舌尖的伤口痛得她神经发麻,沉黎放开她的舌头,贴紧女人的面颊:“我不管以前你到底是谁,在这里你就是我们的所有物。”这话说的平淡,没有一丝情感。 听着的穆婉清举起手来,没有一丝犹豫,左右开弓,又利索地扇了男人两巴掌,吐出一口血痰在他身上,“你真是让我恶心!”心里彻彻底底对这个男人,极致的厌恶,这么久第一次懊悔招惹上他! 被打得脸都弯了的沉黎,眼神中透着股渗人的狠辣,抬手点住女人的穴位,将她抱回床上,面容上半是癫狂半是温柔,看得被定住,动弹不得的穆婉清头皮发麻。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翠玉制成的小盒子,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你要是乖点多好呀!”他叹息道,“可惜了,本来我是想原谅你的不忠,”男人就像神经了一样自顾自的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和赵子钰只是场交易,等我杀了司徒岚,报了仇,你依然是我一个人的,”此时的沉黎脆弱的像个孩子,他想要她忍耐,他想要她回心转意,他想让他们回到以前的样子,只是看着女人满脸的倔强与不屑,他知道无法挽回,他端过玉盒到她眼前,痴狂的说道:“一会儿就好,这东西用上,你就会忘了所有!” 躺在床上的穆婉清听清了沉黎的话,他是疯了!女人被定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个疯子,那里面是什么!她绝望地盼着,哪怕赵子钰也好,快来制止这疯子!她感觉身下一凉,男人脱了她的亵裤,分开了两条腿,盒子打开的声音,男人手指分开她红肿的像烂枣核一样的阴穴,激的她汗毛直立,什么东西顺着他的手爬了进去。 沉黎做好了一切,起身看到躺着的女人被吓得两眼止不住泪水抽噎,他心疼的抱着她擦拭眼角,小心安慰道:“别怕,我做这些只是想留住你!”穆婉清听够了他的辩解,只感觉下体那东西忽冷忽热,搅得她难受极了,本是泪眼婆娑,不一会儿就成了春海欲情。 “婉儿!”沉黎看着她的变化,小心叫着,手上解开了她的行动。 穆婉清没有了抵抗,此刻的她脑海里空白一片,连眼前的沉黎都无法看清,模模糊糊中,全身上下忽冷忽热,就像是飘荡在海浪里的扁舟,被一层层巨浪打得抑制不住的高潮迭起,“啊~,救救我~”她一把抓住身旁的“稻草”,卷在欲潮中的她苦苦哀求。 三人行(H) 卧房里,赵子钰一夜难眠,看窗外星星点点光亮,起身穿好衣袍,行至廊上遇到提着装有药碗篮子的狄青,一念闪过,打发她出去买些穆婉清爱吃的东西,自己则是替她送药,行至女人的小院,跨步走进,昨夜的混沌一扫而光,想着见她,与她一会儿的独处,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行至几步,赵子钰神情一凛,门内赫然是女人婉转魅惑的呻吟夹杂着男人低沉隐忍的喘息萦绕耳间,寥寥几步,推开房门,红纱床幔里拴着的女人赤身裸体地坐在男人身上上下下起伏个不停。 “你们!”赵子钰大惊,提药的手瞬间松了劲儿,只听哐当一声,熬好的药水撒的满地都是。 “啊~,啊~,好棒~”,女人像是失了魂一样,不受任何干扰,尽自扭动着腰身,沉黎被女人湿热的巢穴夹得舒爽,起身抱着女人,扭头看向呆愣的赵子钰,“嗯~,这骚货缠我得紧,还望世子爷见谅!”他说着,似是炫耀一般大力顶弄了两下,本就玩得不亦乐乎的穆婉清,哪能受得了这两下,当下疾呼,“啊~,好深~,啊~”那浪语越叫越是高亢,都恨不得叫破了屋顶! 赵子钰本想拂袖而去,但刚一转身就听见穆婉清抽抽搭搭被干得泣出哭声,世子爷心中的愤慨,终究抵不住女人床上的骚浪,衣袍里的巨物慢慢抬头,忍不住回身叁五步上床,摸着女人被咬得肿胀的乳房宣泄着情绪。 沉黎正干得痛快,看到赵子钰上来加入,面上显得平静,只有穆婉清感受到花穴里的巨物顶弄得有多使劲,她忍不住咬上男人的臂膀,那东西捅的她都快上天了!赵子钰拿捏着乳房,将女人压在沉黎身上,看着她晕红的面颊,小嘴中不断高高低低呻吟,浪喘,终是看出女人的异常,她虽沉浸其中,但那感觉就像是失了魂魄的傀儡一般,认不清人。 “她这是怎么了?” 赵子钰抱着女人的上身问道。 干得起劲的沉黎听罢,没多加掩饰,赤红着脸顶弄着下体道:“嗯~,我找来的常欢蛊,用在她身上!” 赵子钰得到沉黎的答复,脑袋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沉黎,所谓常欢蛊,顾名思义夜夜常欢,这本是荒漠魅族蛊惑人心的手段,附蛊者心智会迷失在情欲之中无法自拔,因手段太过毒辣,早在几年前被叁国合缴。 赵子钰一把将穆婉清拉离沉黎的身体,“波”的一声,小穴里哗啦啦的水渍流淌到床上,“你这个疯子!”他痛斥道,怀中的女人离开了让她苏爽之物,就像是鱼离开了水一般,在赵子钰的怀里翻腾,挣扎着难以忍受。 沉黎离了温热的蜜穴,涨红着脸,微喘着粗气,没有一丝恼怒,反倒眼眸痴狂地瞧着赵子钰怀里的女人:“我是疯了,未曾雪耻的家丑,信任的友人欺辱我的女人,还有婉儿,你知道她说些什么!”抬眼看着赵子钰,脱口而出他的愤怒:“她说我只是个替代,她说她不爱我,她说要离开我!”愈说愈是歇斯底里,他拉过赵子钰怀中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贴着面颊厮磨。赵子钰看着自己交往颇深的友人因爱痴狂的模样,他知这里面有多多少少自己的缘由,虽恼怒已做不到苛责。 “望你无悔便好!”对着沉黎,他只有如此回应道。 沉黎听着,眉眼间不屑地轻笑道:“你也是!” 两人一番妥协,这片刻的工夫,热得难受的穆婉清缠上了沉黎,摸索着他挺立的下体坐了上去,沉黎闷哼了一声,对视了一眼赵子钰,不再多言,抱起女人的臀部上下套弄,也就几下的工夫,搅得穆婉清上面淫叫连连,下面水渍作响,这番活色生香的景象,让赵子钰下体也热乎了起来。 沉黎躺在床上,不停操弄着湿软的花穴,赵子钰站在上面摆弄着女人叫嚷着的小嘴,将自己的阴茎插了进去,“嗯~”男人的鼻腔闷哼一声,女人的嘴巴就像是被操练已久的“桃花源”,异物的袭扰 没有让她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欢喜地主动,轻咬着棒体的皓齿,舌尖缠绕,吸允着马眼,就像是舔弄着心爱糖果一般,那欲拒还迎的唇齿搅得他大脑间放空了所有,沉黎瞧着穆婉清口中含弄着赵子钰的东西,身下也饥渴地夹弄着自己的物件,这放荡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下!这么想着,下体来了感觉,更加硬实地上下抽插,而上边的赵子钰看着眼下女人的乳浪,瞧得眼热,前后更加用力摆动着腰身恨不得捅穿女人的深喉,就这么一上一下的,两人直搅得迷失在欲海的穆婉清翻天覆地,不可收拾。 屋外跑了许久的狄青拎着一篮子吃食呆立在门口,没想到,若只是世子爷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如此人面兽心!简直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女人跑开,到没人的地方倚着柱子,想着可怜的姑娘,五年的相处 ,即便是最后到了那步田地,小姐也没有抛弃自己,想着她对自己的好,狄青的心忍不住抽疼,捂嘴痛哭起来。 痴傻如她 穆婉清因是体内含蛊,潮红着脸,不断地痴缠着身边两个男人,左边的沉黎结实魁梧,右边的赵子钰俊秀挺拔,虽是记不清他们是谁,但一文一武,一前一后的爱抚,搅得她对他们爱不释手。 此时的穆婉清像极了山间吸人精气的妖精一样,不知疲惫地索要他们的炙热滚烫的阳精,这样的她又太过乖巧,妖艳,像只蝴蝶一样在人身上变着花样的翩翩起舞,不知不觉活生生已过叁日,这叁日里赵子钰和沉黎轮换着,吃饭,洗漱,一人下了床,一人继续着不知餍足地在床上与女人玩闹,屋子里浪语淫声,满是能臊红人脸的气味,等他们两人真的满足时,身怀蛊虫的穆婉清全身已酸软无力,下体也泥泞不堪,疲惫的她连一根小拇指都抬不起来。 赵子钰看着赤身裸体,满身汗湿的女人,笑笑,吻过她红肿的嘴唇,看向床上躺在旁边的沉黎,说:“我出去叫人准备些热水,你过半柱香的时间抱她过来。”说着,卸下她四肢的链子。 沉黎看着赵子钰解开女人四肢的枷锁,侧身揉着穆婉清被玩到淤青的胸脯,挑眉道:“你不怕她跑了。” 赵子钰笑笑,摇摇头:“这蛊在身,她跑不了。”说完,从地上挑起衣袍随意裹着便跨步出门。 沉黎侧身看着再次闭眼的穆婉清,多日隐忍着痛意,拳着手背,抚拭她的容颜,论不得闭月羞花,也说不上沉鱼落雁,姿色平平的她,就这样硬生生在他的心坎里生了根,他不是不想放弃,他试过,但每每就想着,心坎里止不住的痛意,若是连根拔起,怕是他的心也会毁得稀碎,这样思酌着,身又靠近了些,肉贴着肉,她身上总是这般温热,而他却冰冷的吓人,回忆起,每每与她酣畅淋漓后,她总是嘴上抱怨着他身体冰冷的像个雪球,一边赤裸着身躯紧挨着自己,炽热的双脚也缠紧了他的双足,为他驱寒取暖,他抱着她,轻啄一下她的肩膀,呢喃自语,发狠道:“穆婉清,你休想抛弃我!” 男人说完,听着女人浅浅长长的鼻息,诱得他多日来的疲惫涌上眼睑,哄得他昏昏欲睡。 赵子钰这边让下人准备好了池里的温水,亲自来叫两人,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男女相拥而眠,看着他们睡意正酣,不忍打搅,退步走出屋子,轻声合门。偌大的池子,他一人泡着,眸中忽明忽暗,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话说穆婉清这一觉睡得,直到次日夜里腹中饥饿难耐,才堪堪清醒,她睁眼就看到一脸上有字的男人躺在她身旁,玩心四起的她,手指贴在男人脸上,一边比划着,一边念道:“女,才。” 她的动作闹醒了忙活了一天的沉黎,男人睁开双眼,女人探出被子的手在自己脸上比划,看到自己清醒又忙收回。 “你醒了,”沉黎揽过女人,拥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声音慵懒而温柔的问道:“睡了快两天了,饿不饿?” 女人乖巧的看着他,腹中的馋虫适时作响,她低着头看看肚子,抬起头冲他点头示意。沉黎知道是蛊虫让她变得称心,轻笑着放下心来,起身去热点吃的。 一会儿工夫,沉黎端着热好的牛乳,身后跟着随行而来的赵子钰手中拿着一包点心,二人放好东西,沉黎叫醒了又昏睡过去的穆婉清。 “婉儿,醒醒,吃了再睡。”他说着,抱起睡眼惺忪的女人。 穆婉清揉了揉双眼,痴呆呆任凭男人为自己穿衣,许是雏鸟情节,让她对第一眼看到的男人莫名的信任,听话地跟在后面,牵着男人的手下床,拐过屏风,屋子里又站着另一个男人,没看清长相,有些畏生的她躲到沉黎身后。 “穆婉清,”赵子钰见女人莫名对自己紧张,当下不悦地叫着女人的名字。 痴傻如她不知陌生的男人在叫谁,探身瞄了眼男人,那阴沉的眼神看得她畏惧得不行。 “这就是你说的让她顺服,我看是只让她对你顺服吧,沉黎!”赵子钰看着穆婉清对自己避之不及,恨不得将她从沉黎的背后拖出。 “你冷静点,赵子钰,她完全想不起咱们是谁!只是她第一眼看到我才这样,你吓到她了!”沉黎说着揽过穆婉清到身前,温声细语地问道 :“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女人紧贴着沉黎,摇摇头。 “你叫穆婉清。”沉黎说道。 女人听了,跟着念道:“穆婉清。” “我叫沉黎。”他虽想她叫自己真名,但为了安全,还是忍着这点念想。 “沉黎。”穆婉清张嘴说道。 “赵子钰。”赵子钰说着,女人乖巧的模样,让他看着恨不得捉到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穆婉清抬头看了眼沉黎,男人点头鼓励,她轻起唇齿,“赵子钰。”那唯唯诺诺,甜腻天真的声音,轻颤起两个男人的心弦,若不是情形不对,他们真想“生吞活剥”了眼前的“小兔子”。 饭桌上,两旁的男人各怀心思,只有痴傻的穆婉清心无旁骛享受着牛乳和甜点,她似孩童般,该说,现在的她就是个孩子,在美食面前没有克制,满脸的点心渣子,嘴角溢下来的牛乳。 “我吃饱了!”她转身对着沉黎,摸摸隆起的小肚皮叫嚷道。 看着此时天真无邪的女人,沉黎旁若无人的探着舌尖,舔舐起女人嘴角的牛乳,称赞道:“婉儿好甜!” 孩童心智的穆婉清,不懂男人的意思,只当他馋自己的牛乳,将剩下一点的碗根放在他的面前:“我这里还有。”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端过她喝剩下的牛乳一饮而尽,若不是这虫蛊,他也难知温柔的她有如此乖顺的一面。 穆婉清看他一饮而尽,想着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或许也饿了,转身看向被冷落多时的赵子钰,蹑着手脚,将点心推到他跟前。 “喂我。” 赵子钰知她怕着自己,一向自诩君子如玉的他再也绷不住心绪,心有不甘的要求道。 穆婉清听着,面露难色,但从来被父母教导着与人为善的她还是强忍着惧意,捏起一块点心,小心送到他的嘴边。见状,赵子钰紧绷的神色松弛了下来,眼角丝丝笑意,如春风拂柳般搅乱了女人的心神,穆婉清看得出神,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真漂亮!” 一句话,让男人忆起以前,她也是这样,即便痴傻了,说出的话也能让他心跳个不停,男人微张着口,避过女人送到嘴边的点心,微微含着她的唇齿,舌尖缓缓舔舐着口腔,牛乳混着点心的甜腻,似她。 痴傻的穆婉清瞪大了双眼,呆呆地任由俊俏男人的舌头侵扰着自己的口腔,涨红着面庞的她被背后的沉黎伸进亵衣,揉捏着双乳,靠在她耳边调笑道:“宝贝,呼吸!” 听着沉黎的调笑,看着从头红到脚的女人,赵子钰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的唇齿,如释重负的穆婉清靠在沉黎的怀抱,大口大口呼着新鲜的空气。 差着辈儿 骄阳长廊,紫藤花依势缠着大红漆的柱子蜿蜒而上,绿叶衬起紫色的花穗,老远便能闻见淡淡幽香;小桥流水,嫩绿的芽破水而出,拳着的荷叶缓缓舒展,平铺在水面上待蜻蜓来歇。 被拘在屋里好几天的穆婉清,在赵,沉二人公事繁忙中得空溜出,她拉着狄青在长廊下嗅着花香,赏着春景。 “狄青姐姐,你为什么不高兴?”因是沉侍卫的“功劳”,使得大她几岁的穆婉清,满脸的天真无邪地叫着她姐姐。 狄青紧锁的眉头微微展开,木已成舟,更何况世子爷再叁警告,她也不得不就此妥协。 “没什么,婉婉。”这是她的乳名,也是她前几日缠着赵子钰和沉黎四处找寻爸爸妈妈时,告诉他们的。 话说几日前,痴傻的穆婉清听从赵子钰的叮嘱,乖乖在房里养病,虽然她搞不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还是乖巧的喝了几天药,见来人除了赵子钰和沉黎,也就狄青一人,虽感觉他们都是好人,但陌生的环境呆久了让她心慌,每每问起自己的家人,他们总会将话题岔到别处,来回几次后,穆婉清也就不再多问。 只是一日凌晨,夜色未明,思家心切的她趁着身边两个男人熟睡未醒,蹑手蹑脚的轻声下床,一人光着脚掌,哧溜溜跑了出去,蜿蜒曲折,这别院虽是不大,但一般人若是没个侍从带路,都难搞清方向,更何况心智年龄也就五六岁上下的穆婉清,她摸黑儿转了半天,每一处都陌生的让她恐慌,没有记忆中的高楼大厦,没有喧嚣杂闹的车流人海,看到的是亭台楼阁,所到之处皆是电视里才会有的古色古香,这是她五六岁不能理解的地方,赤着脚掌,出来时也就单薄一件亵衣,夜色露深,摸索到假山石上的亭子里,又惊又恐,又冷又饿,小女人抱着手臂,蜷缩一团,在这个陌生到没有一丝熟悉的环境里,她害怕得都不敢放声大哭。 赵子钰和沉黎醒时,发现中间的床榻上空空如也,两个男人也来不及多想,随意遮上衣袍,披散着发丝,拖拉着鞋,就叫起园中所有人一齐寻找,大伙这是头回看世子爷如此焦急,以至于没有了往日的端庄,想着这人物必然重要,连忙打起精神搜寻。 别院里灯火通明,前屋后院没有被人撬门的痕迹,前厅后廊也是了无踪迹,正当两个男人焦头烂额之际,沉黎多年习武而得的过人的听力,头上的假山凉亭上微弱的气息,男人一个辗转腾挪,行至凉亭,目之所至,就瞧见被露水打得湿冷发颤的小女人,蜷缩在角落熟睡,男人真是既心疼又是气得牙根痒痒,抱起地上的女人,圏在怀里,细细观瞧,熟睡的小脸上一道道泪痕,梦里的她还在忍不住抽泣。 “找到了!”他挥着手中的灯笼,向假山下等待的赵子钰喊道。 男人一前一后,穿过长廊,回到屋子,放下怀中的女人,沉黎这才发觉前襟上湿透了一片,再看看女人嘴角发亮的水渍,恼怒的情绪顿时被搅得无影无踪。 “这女人!”赵子钰咬牙切齿地上前,瞧着她,看了看自己头上杂乱不堪的头发,脚上左右颠倒的鞋子,都多少回了,我这世子爷光辉的形象,还要不要了!不理会一旁的沉黎阻拦,一巴掌打到穆婉清的臀部,这一掌听着劲儿大,其实扇得巧妙,熟睡的女人当场被惊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两个穿戴散乱的男人,一把扑到离她最近的赵子钰怀里,放声大哭。 怒火中烧的世子爷,在女人扑进怀里的那一刻,真真是百炼钢成绕指柔,再大的火气都被搅和的稀碎,“还乱跑吗?”男人抚摸着她的后背,边是帮她顺气,边是温声质问道。 怀里的女人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淌,好一阵儿发泄,慢慢地鼻腔哽咽道:“我就是,想,回家!” 两男人一左一右,沉默了片刻,还是沉黎率先说道:“这里就是你的家。” 穆婉清听着,从赵子钰怀中探出乱成一团的小脑袋,倔强道:“不是,这里不是婉婉的家,爸爸妈妈呢?他们不要婉婉了吗?” 即便智商被封锁在幼时,稚嫩的她也还记得五六岁时,他们家在怎样的地方,那里是一栋栋砌着青黄瓷砖的大楼,他们家的阳台上摆满了一年四季轮换着盛开的鲜花,爸爸总是开着车去幼儿园接她,还有钱询,妈妈说他的父母总在国外出差,自己要帮助他,她还记得钱询被父母接走之前哭着向她发誓说,一定会回来,要娶她作自己的新娘,她说着,笑得灿烂,殊不知,赵子钰和沉黎听着她的童言,那个陌生到他们无法想象,格格不入的世界,看着她的向往与憧憬,第一次,心惊慌到无措,只觉得眼前的她随时会回到那里,他们触不可及的地方。 赵子钰收紧了他的拥抱,死死拘着怀里的穆婉清,只有这样的感觉才算真实。 沉黎看着紧张的赵子钰,感同身受的无助,强打起精神来,编造出的谎言:“你的爸爸妈妈有事儿要出远门,所以把你寄放在我们这里,你要乖乖听话!” 穆婉清听着,强挣扎出赵子钰的怀里,粲然一笑道:“我就知道他们才不会丢下我的,”说着,看着眼前因自己任性而一夜未眠的两个成年人,她站在床上,勾起唇角,甜蜜一笑,像妈妈教过自己的一样,鞠躬道:“谢谢叔叔们,我会乖乖听话,在这里,等爸爸妈妈来接我。”说完,扬起手臂,一个懒腰,躺回床上。 床边上的男人们,看着裹着严实,一秒入睡的小女人,尴尬地相视一笑,“叔叔!”,万没想到,这一闹,自己的辈分涨上去了! 世子爷是个怪叔叔(H) 这痴傻对穆婉清来说,真真做到了祸福相依,因是那晚上一闹,上了辈分的两个男人再想对她做点什么,总是被小女人纯真无暇的眼睛看得罪恶感十足,尤其是她再软软糯糯地叫声“叔叔 ”,两男人真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一般,迟迟下不了手。 清晨叁人用过早膳,沉黎有事儿出门,赵子钰也需早朝,别院里,留下穆婉清百无聊赖,虽两个男人给予她自由,但这自由也是有范围的,仅限于别院大小,于是乎穆婉清和狄青,两人无所事事的四处闲逛,走了半天,行至别院一角,就看见树影迭嶂之间伫立着两层高的书阁,门口把守的人,因那晚的寻找,知道这就是世子爷“藏娇”的女人,心中虽是好奇,这姿色平常,还有点痴傻的女人是如何拴住世子爷的,但面上不敢造次,听那女人想进这书阁,若是平时,自己肯定会尽忠职守,但想着这女人可是世子爷心尖上的人物,百般犹豫下,还是开了门锁。 刚进来,穆婉清就被四面高耸的书墙震撼到了,“好多书呀!”又惊又喜的她,直看得合不拢嘴,就好像自己最爱看的,反复了无数遍的【美女与野兽】的动画片里一样,每每和妈妈说道,妈妈总是说等她看完了和贝儿一样多的书,她也就会成为和贝儿一样的公主,在这里,她想,也许自己可以,穆婉清高兴地走来走去,挑选了许多,垒在二楼走廊上,准备一本本细读。 狄青跟着穆婉清,看她在廊上认认真真地读书,又看看外面的天色,想她在这儿,底下还有人看着,应该安全,于是便轻声离开,准备准备午后的饭食。 刚下早朝的赵子钰,抬头看了看这骄阳明媚的好天气,想着那女人指定闲不住在做些什么,带着点好奇心,正准备上马赶回别院,就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 “世子爷,请留步!”温婉可人,似黄鹂般悦耳动听。 赵子钰转身就看到,身后许久不见的戈熹微,玉钗乌丝,柳叶弯眉,眸光间道不清的烟雨春晖,皓齿朱唇,娇俏的容颜,桃粉的纱裙,来往的官员眼中说不尽的惊艳,暗羡,赵子钰瞧着她,美好似画中仙人,但仅此而已,他的心没有半丝悸动。 “戈姑娘。”两人隔着距离,赵子钰彬彬行礼。 戈熹微听父亲说今早的朝会有赵子钰,多日未见,甚是想念的她,找了个借口,说是看望进宫的姐姐,但在宫里的她小心计较着时间,生怕与他擦肩而过。 “我来宫里看望姐姐!”她说着,微微娇羞低头,柔若无骨的双手间绞缠着手帕,心爱的男子就在眼前,即便见过无数次,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动。 赵子钰听着,只是那心神早就飞回了别院,不再等女人说什么,俯首拜别,“我今日有些紧急的事儿,还望见谅!”说着,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身后的戈熹微看着他渐行渐远,心中微微失落起来。 一旁的嬷嬷上前搀扶着,安慰道:“小姐,别伤心,世子妃的位置非你莫属。” 戈熹微听言,笑笑,她知道这是两家已定的亲事,只是没人能懂,她要的不是世子妃这个位置,而是世子爷的真心。 话说赵子钰扬鞭疾驰,半柱香的工夫就回到别院,跨步下马,身着一身官衣的他,向一旁的奴仆问道:“婉婉在何处?” 刚准备回屋换衣的他,听着女人身在书阁,又得知沉黎还未回来,一时兴趣,改了主意。 赵子钰一步步轻声上了阁楼,好奇着五六岁心智的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在看什么书,四处张望,寻见女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抱着本书鬼鬼祟祟,生怕人瞧出个分毫。 世子爷也是年轻,玩心突起,于是乎轻悄悄走到穆婉清的身后,专注的她羞红着脸,轻咬唇角看得津津有味,“原来婉婉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赵子钰调笑道,吓得穆婉清赶紧将书合上。 赵子钰敲了一眼封皮,知道,那是友人梁宋毓专程淘得的,名为【艳情杂技】的画本,自己随意翻过几眼,上面尽是些男男女女不可描述的画面。 穆婉清被发现羞耻的秘密,臊红了脸就要起身逃离。 她的羞臊无疑是赵子钰的春药,男人一把揽过想要逃离的穆婉清,将她压在身下,男人的眼,目不转睛,女人平淡的容颜此刻在他眼里,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引得他悸动不已。 “婉婉~”男人的声音低沉魅惑,眼神中柔情蜜意,此时的赵子钰勾得穆婉清灵魂颤抖个不停。 “叔叔……”女人躲闪着目光,软糯的像新打得发糕一般甜美。 赵子钰轻吻过软糯的唇,在她耳边诱导着说:“叫我子钰!” 此时此刻,男人贴着女人,隔着层层迭迭繁琐的朝服,穆婉清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女人仿佛着了魔一样,“子钰~ ” 多日来的克制在此时荡然无存,赵子钰像野兽般撕扯着女人身上的衣物,被他的粗暴吓得,穆婉清挣扎着,想要逃离。 “婉婉,叔叔教你一些该学的东西。”他小心的措辞,生怕这难得的机会功亏一篑。 “怪叔叔!”女人嗔怒道。 “你说什么?”赵子钰难得的欲望正盛时,被女人搞得哭笑不得。 “妈妈说,不让怪叔叔碰我的下面,你就是怪叔叔!”女人蜷成一团,抱着被赵子钰撕裂的裙摆,指责道。 能言善辩的世子爷被顶的哑口无言,穆婉清由小就培养的防患意识,让他寸步难行,看着被自己吻得不知所措的穆婉清,放了吧,自己的小兄弟还在涨得难受,不放吧,自己就成了女人口中的怪叔叔。 思来想去,他捡起地上被穆婉清想要藏起的画本,狡黠一笑,“婉婉,喜欢看这画本?” 穆婉清看了眼,是她的画本,那里面的东西看得她即难受又舍不得放下,五六岁的她不懂怎么扯谎,虽是觉着羞耻,还是顺从心意点头。 “那叔叔和你一起做画本里的事儿!很舒服的~ ”男人蛊惑的言语,仿佛魔咒般。 动心的她,引得体内蛊虫苏醒,被情欲炙烤得双眼顷刻间媚态妖娆。男人满意地看了眼女人,随手翻开一页,挑眉轻笑,退去女人身上碍事的衣物,光溜溜的穆婉清在屋中娇养了几日,玉体横陈,粉嫩如雨后桃花,赵子钰手上扒着乳肉,那饱满丰挺的触感简直让他爱得不行,“啊~”,多日未再行事儿的穆婉清,迷离着眼,娇喘低吟。 男人照着书,修长的手指探进濡湿的洞穴,女人的花穴像长了口似的,里面的淫肉温热紧致,吸允得手指动弹不得。 “放松点!”赵子钰动情的喘息,手上模仿着下体,肆意在花穴里横行。 “啊~,啊~,好深~”穆婉清在男人的手中瘫软成泥,轻颤着下体,脑袋里一片空白。 感觉里面湿软的可以,赵子钰撩起衣袍,早已高高翘起的巨物一冲到底,“嗯~”,男人深吸一口气,花穴里的水像温泉一样,泡的他舒服极了,缓缓抽动,紧缩的媚肉裹得他抑制不住往深里挺进。 “啊~,子钰~”女人痴迷着,叫嚷道:“动一动~,好想被捅穿~”,双腿夹在男人精瘦的腰身,开开合合。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骚货 ”不再犹豫,又粗又长的阴茎大肆鞭挞,油光殷红的龟头狠力冲开花道进进出出,黏湿的花穴瞬间被搅得翻天覆地。 短短数日,赵子钰馋得像饿久的野兽,只要沾一点荤腥就再难停下,这一番书阁里的折腾,从艳阳高照直直做到了夕阳西下,餍足的男人,怀里抱着被做到昏死过去的穆婉清,心满意足地走出了书阁。 世子爷认清心意 世子爷这一顿饱腹,算是实实在在被扣上了怪大叔的帽子,之后的几天,无论他怎么讨好女人,小肚鸡肠的穆婉清总是见了面,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只要他上前一步,立马避之叁尺而不及。 刚开始,世子爷忍着性子,毕竟也是他心急如此,每每见到女人,她傲娇地噘着嘴,冲自己念叨一句:“怪大叔!”,然后一溜烟的跑掉,往复几次,被说得心痒难耐的赵子钰再也忍不住了,毕竟开过荤的野兽,再让他吃斋念佛,这得是多大的毅力! 又是一天下了早朝,赵子钰依旧像往常一样,打道回府,刚跨出大殿,同朝为官的好友拦住了去路。 “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都多少次了,哥儿几个,约你骑马,你说有事儿,约你喝酒,你说没空,你真是要遁入空门了!”来人正是那本【艳情杂技】的主人梁宋毓,世家子弟,与赵子钰私交颇深,有一花名“都城玩主”,凡是好吃的馆子,好玩的东西,新进的佳人 ,都逃不过他的眼力,一来二去,都城里凡是有钱有闲的王公贵子都愿与他结交。 赵子钰对着外人,那是端足了架子,对着眼前的好友,他可是硬不下心肠,多次的拒绝,真是寒了人心,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梁宋毓,想着反正回去那个小女人也是躲着他,还不如先吃会儿酒再说,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今天去哪家喝酒?”赵子钰问道。 “这就对了嘛!兄弟正当你我佛慈悲了!” 梁宋毓叫上身旁叁五狐朋一起,“花柳斋来了几个新的美人,听说舞艺绝伦,那腰身更是堪称一绝,今天我就带大伙一起开开眼界。”说着,众人随着赵,梁二人,一齐奔赴花柳斋。 那斋如其名,虽是烟花之地,可也比一般的淫窝高了不止多少个档次,那里的姑娘都是老鸨子天南海北收罗的极品中的极品,一个个从小琴棋书画,信手捏来,来玩的也都是达官贵人,身份显赫。 梁宋毓带着众人,刚一进门,老鸨子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一脸的笑意,道:“梁公子,许久不见,真真是想坏了我哟!”探身观望,后面的公子们一个个气质非凡,穿得也都是非富即贵,直乐得她合不拢嘴。 梁宋毓懒得听她絮叨,展开手中的折扇,直奔主题:“我听说你们这儿,最近新进了几个美人,各个都颜艺双绝,安排好一个大的包房,爷,今天全要!”话说的霸气,出手也是豪气,身后的小厮上前,一锭银子,沉甸甸放在老鸨子手上。 “谢爷赏,我马上吩咐姑娘们!”老鸨子攥着手中的银子,面上堆满了笑意,忙不迭地提裙引路。 上好的包间,红纱缦帐,桌上摆着寻常人家从未见过的鲜果榛仁,四角牡丹玫瑰被打理的娇艳欲滴,几人坐好,满心期待。等老鸨子敲开屋门,送进来一个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她们婀娜多姿,身着五彩的纱衣,脚下分花拂柳般轻盈缥缈,看得梁宋毓几人眼都直了,一旁的赵子钰看着,感到兴致缺缺,但也忍着,不想扰了其他几人的心情。 屋子里,姑娘们抚琴的抚琴,唱曲的唱曲,还有几个和着节拍轻步曼舞,举手间弱柳扶风,投足处步步生莲,袅袅婷婷,闲婉柔靡,好似一个个仙姬下凡。世子爷吃着酒,欣赏着舞蹈,烛火下,几分醉意,模糊中似又回到那天清晨,不再窥视,他就坐在跟前,穆婉清扭着腰身,在他面前起舞,女人旋转着,潮红的面容,额上的细珠,随着她放浪的舞姿肆意,愈是幻想着愈是思念,忍不住这片刻的离愁,正决定离席时,一大胆的舞娘得了梁宋毓的暗示,突然间,倒在赵子钰的怀里,她抬眼低眉,粉面上欲语还迎。 赵子钰知是友人的好意,但怀里的香气却冲得他心烦意乱,一把推开,无视美人的幽怨,起身走向梁宋毓:“我今日喝得多了,身感不适,就不多呆了!”弓手告别,跨步离去。 刚上轿子,清冷的空气刺激的眉目间清醒了几分:“回别院。” 轿子里,赵子钰蹙着眉,抚上心头,一次两次,无论是戈熹微还是刚才的女人,各个都貌美如花,但这颗心偏像是死水一般,激不起半点涟漪。但每每对着穆婉清,尤其是最近,越来越多的悸动,一想到她,自己就止不住的笑意,一见到她,自己的心就跳个没完,精明如他,怎能不知自己的心意,男人苦笑了一下,开始的一点点兴趣,现在却成了非她不可。 别院里,吃完晚饭的穆婉清在狄青陪同下院中漫步,转了几圈,看着日渐昏暗的夜色,蹙起了眉头。 “婉婉,怎么了?”狄青看着她望着,与前院相连的门洞问道。 “子钰还没回家!”痴傻的她,看着天色,每天这个时候赵子钰总会从那里出现,今天她故意走了许久。 狄青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也许现在的状态,对穆婉清来说是个好事儿,收拾起眼中的哀伤,嘴角提起勉强的笑意:“许是世子爷今天有事儿,会很晚回来吧!”劝解着,痴痴等待的穆婉清,想哄她进屋睡觉。 痴傻的穆婉清听着,脸上藏不住的失落,待至深夜,哄了半天的狄青已回房入睡,床榻上的穆婉清却睁开了 双眼,摸着枕头的两侧,消失数日的沉黎,今夜晚归的赵子钰,她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没有一丝睡意。 纠结了半天,她决定要去门口,接赵子钰回家! 一路行至别院,夜色已深,轿子稳稳停下,满身酒气的赵子钰一撩开轿帘,就看见在门外石狮边,守候多时的自己心心念念的穆婉清,夜色中她提着盏灯笼,看到出轿的自己,兴奋地跑了出来, 这一刻的他,觉得女人哪儿是跑向自己,简直是跑进了他的心里!寒夜漫漫,世子爷的心却热乎的灼人,他牵起迎面而来的女人,她的手冰凉得让他揪心。 “这么晚,婉婉怎么还不睡?”多少个夜晚 ,她总是躲着自己,即便是同床共枕,她也要靠在床边,魏晋分明。 穆婉清嗅到男人身上的酒气,想到爸爸也是这样,为了工作,偶尔回家满身的酒气,以为赵子钰也是为了养她,辛苦工作,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学着妈妈的样子搀扶着他,瓮声瓮气道:“子钰,我会少吃点,你以后工作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猝不及防的善解人意,聪慧如他,听了女人的话,知道她是误会,但这份体贴,他很受用,不多加解释,任由她的误解。 回了屋,赵子钰借口自己酒醉头晕,哄得穆婉清忙前忙活的体贴入微,一会儿搂着他,贴身喂水,一会儿小手在他头上压着穴位,按摩。临睡时,应着男人的要求,穆婉清裸着身体暖着他身子入眠。 听着怀里女人长长短短的气息,世子爷突然觉着人生,大抵如此。 世子爷丢盔卸甲,沈侍卫大彻大悟 转日清晨,赵子钰悠哉哉睁开双眼,怀中赤身裸体的暖玉温香,男人止不住的飞扬笑意,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心之所至,小心翼翼起身出门,叫来仆从。 “去朝里说一声,爷,今个病了,请假一天。”说完,转身回房,丝毫不在意仆从眼中的疑惑,拉上门又回到床上,将女人拥入怀中。 “子钰,说谎是不对的。”怀中的小女人,冷不丁开口嘟囔道,说完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 赵子钰紧了紧手臂,笑得像只看到了烤鸡的狐狸一样,低声耳语:“婉婉,装睡也是不对的。”湿热的气息打在耳蜗,搅得女人瘙痒的躲到一边。 穆婉清惺忪着睡眼,应道:“我才没有装睡呢,是你下床时,惊到我了!”小女人一脸的不忿,抱怨道。 “那是我的错咯,”赵子钰说着,拥她入怀,凤眸明澈,映着她的娇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明了自己心意的赵子钰,现在越看女人觉得越美,简直就像是天仙一样,勾得他心痒得难受,还着她的肩膀,温声蜜意:“原谅我,好吗?” 紧贴着赵子钰的穆婉清,心咚咚咚跳个不停,她羞红着脸,听着男人的道歉,全身酥麻滚烫,小脑袋躲进男人的怀里,“嗯”了一声。 日上叁竿,屋外,雀鸟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屋子里,纱帐中两人玩闹个不停,正当浓情蜜意,擦枪走火之时,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惊得床上的赵子钰,连忙裹好未着寸缕的女人,揽在怀中,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敢擅自闯入。还未动怒,就瞧见多日来,未曾露面的沉黎,一身黑色行头,背上插着把利箭,拖着满地的鲜血,倒在门边。 穆婉清看见男人的惨状,顾不得许多,赤裸着跑下了床,脚掌上沾着湿热的鲜血,那利剑就扎在男人的背上,看得她快要窒息,穆婉清上前,不敢轻举妄动,在幼儿园里,老师说过,若遇到有人倒地,千万不可挪动,要等专业的救护人员前来救治。 她冲着赵子钰哭喊道:“子钰,医生,快叫医生!” 赵子钰也不敢耽误时间,拿起衣袍披在女人身上,冲着园中奴仆喊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大夫!”说着,又叫了叁五个杂役,抬着沉黎,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流血昏迷的沉黎背朝着天,趴在床上,微弱的神智就听着耳边女人哽咽的哭声,死过一次的自己,还记得晋阳大牢里,纵使曾经有过那么多自己视为生死之交的知己,但躺在又脏又臭的牢房里数月,无人问津,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他发誓要是活下,自己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而他也真的不惜一切,包括他人生的“异数”。男人后悔了,昏昏沉沉的他想着,若是这次自己活下来,他要终止这场可笑的交易,哪怕此生报仇无望,他也想守候这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世间一切都好像有所定数,仆人慌忙请来的,正是采药归来,被烧了屋子,在外找寻了他们数月,心灰意冷而归的谢允之。消瘦了大半身形的男人,提着药箱,见世子爷站在房中焦急等着。 “谢大夫,快请进,伤者在床上。”赵子钰见是熟人,来不及多说什么,赶忙带谢允之,转屏风而入。 男人刚进来,就见苦寻数月的女人就守在床边,脱口而出:“穆婉清!” 女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身回看,满眼的泪水,陌生的表情,只见男人手中的药箱,赶忙让开,带着哭腔的说道 :“求求医生,救救沉黎!” 就像是从未认识过自己一样,谢允之看了眼女人,强压下心中的困惑,上前撕开男人扎着利箭的血衣,小心按压周围的伤口,万幸,进的不深,他看了眼焦急的穆婉清,对着旁边跟着的侍从,一一说明,让他们准备要拔箭准备的东西。 一旁的赵子钰怕惊了穆婉清,揽着她的肩膀,轻声漫语道:“婉婉,乖,一会儿谢大夫要为沉黎治病,需要绝对的安静,我们出去等,好不好?” 穆婉清知道治病是大事,虽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还是乖乖地跟着赵子钰出去等待。 谢允之看了眼离去的穆婉清,来不及细想,稳了稳心神,从药箱中拿出一把短刀,看着侍从们手中拿着自己说的东西,准备好一切,费了老半天时间,只听昏迷的沉黎闷哼了一声,鲜血溅得老远,背上的箭头带着点鲜肉,活生生挑了出来,谢允之赶忙,又是一番费力地止血包扎。 院中的穆婉清,眉头紧锁,忐忑不安,赵子钰看她站那儿,一动不动,就守在门外,任凭身旁的狄青软磨硬泡,她都是那样,连口水都不喝,看得赵子钰揪心不已。 男人上前一把拉过穆婉清的手腕,强硬地命令:“穆婉清,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走,去我屋,吃饭!” 他拉着穆婉清就要离开,女人紧绷的情绪一下子破了防,她挣扎着男人的桎梏,眼泪止不住地流:“子钰,求你了,我想守着他!” 赵子钰看着穆婉清眼里的不安,固执,一瞬间,突然羡慕起躺在屋内,命悬一线的友人,他想,其实沉黎没输,不是吗?即便是被封锁了心智的穆婉清,心中依旧有他的存在。 赵子钰将女人抱在怀里,“好,都听你的,我陪你,一起等他。”丢盔卸甲,他的心彻底的输了,他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哪怕这爱是拥挤的叁人。 她的甘甜 天色渐暗,院中仆人丫鬟点亮了四处的烛台,屋里一盆盆鲜血端出,晃得人眼前一晕,穆婉清背过身子,手划十字祈祷。 “婉婉。”赵子钰心中也是担忧着沉黎的伤势,不过现在的他想要安抚受惊的女人。 痴傻的穆婉清想起妈妈曾经的言语,揽过赵子钰的腰身,执起男人的手,像她的家人曾经对她做的那样,低头亲吻他的掌心,坚定道:“不会有事儿的,妈妈说坚强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他有你,有我,我相信他!” 女人眼中的澄澈,像是有无穷的力量,赵子钰望着,信服着,她就像他的港湾,给他无数的温暖。无言相视,紧紧相拥,还好,她在这里,万幸,自己的执着。 门开了,谢允之满身鲜血的走了出来,触目院中的两人紧紧相拥,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失落。 “医生,沉黎怎么样了?”女人手中牵着赵子钰,急切的问道。身后世子爷,为她明目张胆牵着的手,不合时宜的害羞了起来。 谢允之看出穆婉清的变化,忍着心中的疑惑,应道:“沉侍卫拔出箭后,失血过多,还好我及时止血,他现在一切安好,只是身体需要慢慢地调养。” 穆婉清听着谢允之的描述,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大起大落,她忍着冲动,向谢医生鞠躬致谢,随后冲进赵子钰的怀中,又哭又笑。 “好了,好了,婉婉,谢大夫,可是继承了国医圣手的名号,他一出手,沉兄保证会恢复的。”赵子钰这边哄着穆婉清,那边嘱咐着侍从好生安置谢允之,沉黎这伤,需要个大夫。 殊不知,赵子钰的安排,正和谢允之的心意,他不动声色地随下人离开。 “谢大夫,这间房如何?” 侍从将谢允之就近,安排在他们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方便沉侍卫随时有事儿,好找他。 谢允之也不挑剔,看看房间,随口问道:“那位穆姑娘,我之前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没想到再相遇,她好像变了个人?” 那仆从是个碎嘴的,听了谢允之的问话,神神秘秘地凑上去说:“这事儿您可别说出去,那位姑娘刚来时好好的,世子爷关在屋里就是不让出来,只是过了几天,我看世子爷和沉侍卫出出进进,后来再瞧见,那姑娘就成这个样了。” 仆从说着,面上也是怜惜:“这些天相处,人虽痴傻了,但我真觉得那姑娘为人心善,哎!”一声惋惜,仆人不再多说,匆匆离去,房中的谢允之,听得心痛到滴血,万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禽兽不如,为了留住她,如此下作! 一墙之隔,被谢允之日思夜想的穆婉清此刻坐在床边,握着沉黎的手,心中祈祷着他的安康。 “婉婉,”赵子钰端过一碗放了砂糖的牛乳走进屋内,他蹲坐在女人身边,“我知道你吃不下东西,这碗牛乳,喝了好吗?”男人温声乞求道。 穆婉清看了眼气息稳定的沉黎,又看了眼身边跟着自己操劳了一天的赵子钰,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任性,她接过牛乳,顺着碗口饮了半盏,又递到男人眼前,说道:“子钰,你也要!” 赵子钰看着她眼中的坚持,上唇白色的奶沫,笑笑,一手端过牛乳,一手拉着女人的手腕,贴近,温热的舌尖缓缓舔舐女人嘴唇上的牛乳,甜腻可口,一饮而尽,剩下半盏的牛乳,从未有过的称心香甜。 因是沉黎平日里从不间断习武的好习惯,又受益于那个箭头被谢允之处理的得当,昏昏沉沉,又走过一趟鬼门关的男人,第四日清晨,回到了人间。跃入眼帘,穆婉清的关切,世子爷的忧心,男人觉得自己第一次如此贪恋有他们的人世间。又是几日,经过谢允之的调养,穆婉清的伺候,再加上赵子钰不计成本的上好的补品,药材,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久,逐渐的可以坐起身来,与他们闲聊几句。 躺在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的沉黎,进补了一些温热的鹿茸,人参,本就身强体健的他,除了后背的箭伤偶有作痛,其余的早已痊愈了大半,俗话说保暖思淫欲,这话说得可不就是现在的他嘛!沉黎看着女人蹙着眉头,轻手轻脚地解下绷带,小心翼翼的为他换药,生怕碰疼了自己,那模样简直就像自己的小媳妇一样乖巧可人,看得他色心大发,好半天,强忍着女人处理完一切,刚要端着换下的纱布下床,他一把抱到腿上。 “婉婉~”那叫声活像是春天里该交配的野兽般闷骚。 “怎么了?”女人不解地问道,不谙世事的眼神看得他下体硬的生疼。 “叫我~”男人低声说道,揽着她,贴近胸怀。 不明所以的女人,乖巧的顺从道:“沉黎。” 经过一番生死的男人看开了一切,无所顾忌的说:“叫我,叶名琛。”他想听女人叫他真实的名字,不留余地地暴露自己所有的一切。 穆婉清虽搞不清楚原因,但妈妈说过家里病人最大,为了他心情愉悦,她还是耐着性子听从道:“叶名琛。” 刚说完,女人的话就像烟花的引子,点燃男人所有的理智,以口封口,以资奖励,霸道的他,不给女人任何的喘息,舌头探进,疯狂地吮吸,索取着她口中的甘甜,天知道,他有多爱! 男人吻着穆婉清,他的手钻进女人的前襟,附着上圆润的美好,片刻的停顿,手上的动作越发的下流,激的身上无法言语的女人,迷离着双眼,快要窒息。 “婉婉~”沉黎饥渴的刚想再进一步。 咚咚咚,门外叁声敲门,惊得瘫软的穆婉清赶忙推开还在毛手毛脚的男人,那感觉,就像是捉奸在床一样的羞臊,哪顾得上,绑着绷带的男人难看的神情,穆婉清赤裸着脚,紧跑了两步开门,门外,谢允之映入眼帘的,就是女人散落的衣袍,微肿的红唇,握着药箱的手紧了紧,平静地说:“我来看看沉侍卫。” 做贼心虚的女人低着头侧身带路,被搅和的不上不下的沉黎看着穆婉清光着脚,连忙叫上床榻。 谢允之静心抚脉,被沉黎强制要求坐在身边,盖着棉被的穆婉清,此刻羞红了脸,睁大了委屈的水汪汪的双眼,注视着作怪的男人,棉被下沉黎一只手被谢允之号脉听诊,另一只手钻进女人濡湿的下体,肆意进出。谢允之虽心无旁骛的治病,但医者敏感的嗅觉却让他闻得真着,那丝丝香甜的气息顺着被子的边角涌入他的鼻腔,微微抬头斜视,坐在一旁的穆婉清,脸已羞得通红,面额上微微薄汗,上齿抵着下唇,竭力隐忍。 谢允之起身,害得沉黎停下了动作,“沉侍卫的伤好得迅速,但这伤筋动骨,还是需要好好调理,切不可有大的动作,谢某一会儿更改下药方,还望沉侍卫按时服药!”整句话说得妥帖,语气间含着些怒意,只是现在的沉黎,一心扑在一旁的女人身上,听不出这隐约不妥。 “那就谢过谢大夫了!” 说着,男人双手抱拳,被女人浸透的左手抱在右手之下,里面的黏湿温热,他只想独自体会。 穆婉清趁着男人抱拳,忙起身下床,穿好鞋子,说是要送送谢医生,谢允之走出房门,看着痴傻的女人欲言又止。 “谢医生,等一下!”穆婉清叫住要转身的谢允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用狗尾巴草编制的小兔子,笑意连连地递到他眼前:“谢医生,你的诊费!” 画面似是重迭,依旧是她,山楂葫芦,小兔子,谢允之恍惚间,接过她的礼物。 他们是哥哥 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刚与沉黎一起用过点吃食的穆婉清,躺在床榻一侧昏昏入睡,男人侧身一旁,支着脑袋,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女人的睡颜,娇憨如她,男人的右手抚上女人睡得粉嫩的面庞,铁汉柔情,男人的指间擦拭她淌出银丝的嘴角,许是屋内的温度,许是女人的憨颜,没有什么睡意的男人,眼睑沉重了许多,他刚想与小女人一起小憩片刻。 一声“吱呀”打破了房内的安宁,转身看去,下朝而归的世子爷已换上蔚蓝衣袍跨步而入,手中拿着的白布里,裹着的是那日谢允之挑出来的利箭。赵子钰一眼望过,沉黎怀中酣睡得正香的穆婉清,男人压低了嗓音,面上愠怒道:“叶名琛,你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原以为要应付的只有晋阳的司徒岚,为什么晏幽的暗探也要至你于死地?” 沉黎料到赵子钰早晚会查到这点,看着这个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唯一肯出手相救的好友,不再隐瞒,只是问道:“赵子钰聪慧如你,真觉得我们要对付的只有晋阳的司徒岚?叁足鼎立,大渠的赵岇,晏幽的邬琳琅,他们叁个私下里早已结盟,面上叁个,各个都是不可侵犯的独立王国,实际上,朝堂之上,苟合的利益早已错综复杂,水墨难分,无论是动他们叁个中的哪一个,咱们就像蛛网上的猎物,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引得剩余两个举大兵压境以勤王。” 赵子钰听着沉黎的分析,好友无愧于年少时,名满天下,“晋阳智将”的称谓,他本想助沉黎一臂之力,用此功巩固他怀安王府的地位,以此挟制整日里无端猜疑他和父王的皇叔,没想到,所思不全,竟真正成全了皇叔的“猜忌”。 赵子钰虽没有沉黎,从无数战场中历练而出的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但他也不是遇事怨天尤人之辈,既迈出了第一步,退无可退,不如就此,纠正本该属于他和父亲的一切,须臾片刻,犹豫的赵子钰眼中已是果决,当机立断,另一半的虎符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不言而喻,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定局。 屋内,两个男人面色凝重,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凶险,合力的叁国,晦暗不明的局势,成功了那将是一世的安稳,失败了则会跳下那万丈深渊,退无可退,不得不进,正当他们为前途思酌,忧心百转之时,已熟睡半晌的小女人悠悠然转醒,她坐起身来,伸伸懒腰,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又径自地钻进沉黎的怀中,哈欠连天地揉了揉眼睛,两个男人的注意力顷刻间,都转移到这个小女人可爱的举止之上。 “子钰,你回来了?”还未彻底清醒的穆婉清,睡眼迷离地看着赵子钰,问道。 莫名的,男人没有回应穆婉清,他径直走上床榻,拥住女人的腰身。穆婉清躺在沉黎怀中,赵子钰靠在穆婉清身上,一时间,叁人的画面一片祥和,竟无端给人一种温馨的错觉。 “婉婉。”靠在穆婉清身上的赵子钰唤道。 “嗯?”她应道。 “婉婉。”赵子钰又念道。 “嗯?”闭着眼的穆婉清虽是不解,依旧乖巧的回应着。 “婉婉,永远不要离开我们,好吗?”沉黎见赵子钰问出他心中所念,低头看着怀里的穆婉清,等待她的答复。 女人朦胧中睁开双眼,甜甜的笑意,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们要和婉婉一起回家吗?” 两男人听完,踌躇许久,她的家太远了,远到他们穷其一生也无法触及,正当他们想着该怎样完美的回答她时,小女人突然来了一句,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思绪。 只见穆婉清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眯着眼睛,笑容璀璨似旭日破晓般,道:“太好了,这样子,婉婉就有两个哥哥了!”在穆婉清的想法里,他们不想做自己的叔叔,却又提出要跟她永远在一起,在她稚嫩的意识里,只有家人才能永远,而她的概念中,家人有爸爸,有妈妈,如果再有,以赵子钰和沉黎的年龄,那就只能当自己的哥哥了! 恭喜,恭喜,可喜可贺,即叔叔之后,世子爷和化了名的沉黎终于降了个辈分,做起了穆婉清心中的大哥! 她的爱 “不准!”拦腰的世子爷反应过来,第一个抗议道,他的兄弟姐妹无数,不需要,也不允许穆婉清将他置在大哥这种磨人的位置上烤火。 赵子钰将女人从沉黎怀中掏出,搁在自己的臂膀中,眼眸中说不尽的似水柔情,道:“婉婉,叫夫君。”这本是他的一句哩戏,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男人言尽之处,竟有些许的认真与期待。 一旁的沉黎听着,有些恼火道:“世子爷,不要对婉婉开这种玩笑!”想不到他们叁人未来何处,但对她,自己早已在心中种下此生唯一的种子。 穆婉清看着叁人气氛有些诡异,搞不懂症结所在,懵懂地自顾自,问道:“子钰,夫君是什么?” “夫君是除了你父母外,此生唯一可以陪你走到终点的男人。”赵子钰全然不顾沉黎的阻止,一战功成万骨枯,他越是知道未来的凶险,他越是想要此时她的一片心意。 女人听着赵子钰的解释,似懂非懂的问道:“那就是婉婉的丈夫了?” “对,就是婉婉的丈夫,婉婉,我和沉黎,你选谁当你的丈夫?”赵子钰亦步亦趋为穆婉清解释道,一旁的沉黎默不作声地听着,没有人在意到,他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蜷紧。 他清楚地知道赵子钰的用意,毕竟他们这荒诞的关系,终有一天会结束,他等着她的答案,问题的所有者也在等待她的答案。 当事者穆婉清听完赵子钰的解释,皱起了眉头,良久,面上粲然一笑,准备好了答案:“我已经答应过钱询了,要当他的新娘!”痴傻如她,依旧记着儿时的承诺,机场送别,历历在目,她忆起,男孩在机场中牵着她的小手,忍着夺眶的泪意,哽咽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要做我的新娘。”小男孩刚说完 ,就被一旁的父亲一把抱起扬长而去,她记得钱询的小脸哭得通红,她还记得男孩承诺时眼里的认真。她说完,任赵子钰如何的软磨硬泡,也不再更改答案,痴傻如她,坚定的目光里满是期待。 两男人强压着怒意,听完了女人的答案,想不到,数月的陪伴就像是打了水漂,一会儿是叔叔,一会儿是哥哥的,去他的,见鬼的辈分,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都快将心刨出来,拱手献上,谁知,人家早在幼年就有了私定终身的青梅竹马! 赵子钰抱着女人的手紧紧扣进她臂弯,男人妒忌到恨不得将她口中的男人挫骨扬灰。“子钰,我疼!”怀中的女人因他手上的劲儿,边是挣扎,边是叫嚷着。此刻的世子爷哪儿还寻得到往日里的风华绝代,听不到外界的一丝一毫,脑海中紧紧缠绕着那个即便她痴傻也忘不了的男人。 一旁的沉黎看着赵子钰怀里的穆婉清,他还记得他下蛊的晚上,女人是怎样的挣扎,她说过他和男人的长相一模一样,突然间,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从赵子钰怀中抢过被吓得快要哭的穆婉清,“婉婉,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舌尖是他不愿面对的事实,压抑着对真相的恐惧,继续道:“我是不是和那个钱询长得很像?” 男人的问话倒是让刚在赵子钰处受惊了的穆婉清平静了下来,她认认真真地瞧着沉黎的面庞,一样的浓眉,一样的火团子般明亮的眼睛,再看看,鼻梁,唇角,点点滴滴,眼前他与自己的男孩重合了起来,她点点头,笑道:“你真的好像长大了的钱询!” 恍然大悟,女人的声音似是背上被拨出的利箭,重重的又一次插上了心头,未来果真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完整的拥有她,未来的她又是那样的爱他如生命,若不是阴差阳错,若不是他幸运的有和她丈夫一模一样的长相,真真是老天爷与他们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世子爷,”沉黎对着一头雾水的男人解释道:“婉婉爱我,只是因我和她丈夫相同的长相。”这话说得可悲,现在想想,却又是何其有幸,若不是这张脸,自己和她将会陌生如路人。 两男人沉默了片刻,不约而同地抱着她,促醒了她体内的蛊虫。这场以爱为名的争夺中,两男人谁也没输,谁也没赢,他们了然,痴傻如她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心意,这让他们恼怒,自己的爱在她面前竟然一文不值,却又让他们更加沉沦,即便痴傻如她,即便他们如何的威逼利诱,她的爱就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独一无二,爱就是爱了,她会倾尽所有,不爱就是不爱了,她会大方地承认,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心意,卑鄙如他们,会觊觎,更会不择手段。 饮鸩止渴 不大一会儿,女人的双眸泛起了涟漪,朦胧如纱隐匿着眼底无限的春情,沉黎探着身躯,拉紧彼此的距离,湿热的气息打在女人的面颊上:“婉婉,爱我吗?” 穆婉清拖着发烫的身体从赵子钰的怀中钻出,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儿时的钱询与现在的沉黎,一小一大,两人的面孔合二为一,她以为他是他,笑得粲然,由是灵魂深处的期盼,开心地答道:“爱,很爱!” 坐着的沉黎明知这是饮鸩止渴,但那肯定的声音灿烂如明霞般在他脑海里一遍遍无法阻挡的绽放,情不自禁得他将穆婉清拥在怀里,炙热地啃咬着她的唇瓣,男人的吻带着点霸道,像极了儿时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时,横扫千军,万夫莫当的气概,湿厚的舌头撬开女人的皓齿,那口水似是她本人,香甜的让他欲罢不能。 身后的赵子钰听着女人的回答,他心中愤慨,却也懂得这是沉黎的计量,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看着旁边的两人难舍难分的痴缠,听着穆婉清因情动而发出的呻吟,世子爷嘴角勾起一丝苦涩,他起身下地,离步间是他贵为大渠世子爷的尊贵,再远去是他对沉黎这个挚友的愧疚,抬手处是他无法得到穆婉清爱意的恼怒,到了门口,提手便又回道从前的那个赵子钰,离了这间屋,里面的种种,不会有人能窥探。 沉黎听着门口的动静,依旧抱着女人,头颅贴在穆婉清的胸脯上极具色情地舔舐,温热的舌尖勾勒着她的圆润,口水粘得穆婉清浪叫连连,他等着赵子钰的决定,只听见屏风外面的门“吱呀”的开启,又是一声合上,说真的,他的内心说不上什么欣喜,反而是有些平静,男人看着怀中被自己扒得精光,娇喘低吟的穆婉清,刚要接着动作时,只见一个闪身,赵子钰一把揽过赤裸着满脸潮红的穆婉清,说他是一时冲动也好,说他是下定决心也罢,赵子钰抬头看向挚友,道:“叶名琛,她不爱我,也不爱你,挣到最后我们也是个两败俱伤,若是未来有什么变故,何不叁人行,互相也有个帮衬。” 这话说得直白,沉黎打眼瞧着折返而归的赵子钰,心下已是了然,她这份爱,他们谁都得不到,但她这个人,他们有能力一生一世让她逃不出他们的掌中。多年的挚友,不必明言,相视间已是决断。 赵子钰和沉黎一左一右脱个精光,中间夹着同样赤身的穆婉清,赵子钰背后抱着女人的乳,细腻紧实,搓揉着荡起白花花的乳浪,沉黎分开女人的双腿,乌黑密林间泛起着飘着淫香的水渍,男人看着乳浪,嗅着花穴,嗓子里一阵干渴,于是乎,沉黎低下了头颅,他的嘴唇吸上了女人的花穴。 “啊~,舌头~,啊~”被沉黎舌头搅得天翻地覆的穆婉清,瘫软无力地躺在赵子钰的怀里,扭动着身子挣扎道。 世子爷接着女人,双眼注视着挚友的动作,简直了脑海中的弦儿一根根刺激得断的干脆!他张嘴衔过女人的嘴,舌头就是生出自己的意志般封得严实她该死的魅叫,打着转儿地席卷着女人的口腔。 屋里面活色生香,隔着层砖瓦的那头,谢允之手中拿着医书却无心端详,他从药箱里取出今早穆婉清送的小兔子,药庐里短短数日的相处,压抑着心中的怜惜,无权无势,面前是权倾朝野的世子爷,身后又对着爷爷奶奶对他的养育之恩,卑微如他,难以凭一己之力拯救她逃离这肮脏的境遇,想要背身离去,但这心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踌躇着,男人来来回回地在房中踱步,恍惚间,似是听到墙那边女人的声音,谢允之定住身子,细闻,攥紧了双拳越是明了,女人的呻吟,男人的喘息。 “啊~,子钰~,名琛~,快坏了~,婉婉快坏了~”那声音显得急促,却叫得谢允之心乱如麻,下意识想要捂住耳朵,但穆婉清那打着弯儿的哭吟让他心血直冲上脑袋。 “嗯~,小家伙,现在软的不行,嗯~”世子爷说着,用力挺进女人的后穴,浸湿的巨物享受着独有的紧实搅得男人头皮发麻。 “说爱我!”赵子钰借着机会,不知廉耻地索取。此时的穆婉清哪还有点意识,被前后夹击地泪眼汪汪地听着后面人又是打桩般戳的她又苏又爽,又是喘着粗气,忿忿不平地要求道。 “爱~,我爱你,啊~,子钰~”软糯地求饶声丝毫换不回男人的怜香惜玉,反而后面的心满意足,前面的男人又开始了不依不饶。 男人们玩得尽兴像是回到了童年,两人一前一后架着虚脱的穆婉清,相视着顽劣一笑,两根粗壮的阴茎就像是魔术般,秩序地前面进入,后面出去,后面的挺进,前面的抽出,墙那边,谢允之只听得女人高高低低被玩的泣出声来,他站着许久,天色渐暗,直到墙那边的声音偃旗息鼓,天知道,他是以何种的心态听完这整场激烈的火花四溅的情事,男人低下头,衣衫下赫然挺立着被刺激的站起身来的阳物,右掌攥着火热,谢允之闭着眼,脑海中是刚才女人的娇喘,想象着房中的她赤裸着,被射的满身,光是这一个念想,手掌里巨物就激动地发抖,幻想着越是清晰,他快速地上下撸动着阴茎,山林里她裹着叁块遮不住羞的破布,他恼怒地瞧着仔细,肥美的乳肉都快从布里溢出,转身时细的恼人的带子匿到两朵挺翘的臀瓣:“该死,该死!”,本是医者圣心的谢允之,越是压抑,这记忆越是排山倒海地涌现,不再隐忍,手中的巨物在掌中抖动着射的痛快,“嗯~”,谢允之高潮着躺在床上,许久,“穆婉清!”,男人发泄的低吟道。 困不住的穆婉清 次日清晨,叁人大被而眠,赵子钰因是惯例的早朝,不得不从暖玉温香中不情不愿地挣扎起身,被蛊虫和两个男人折磨得腰酸得不行的穆婉清因赵子钰床边穿衣的声响被吵醒。 “子钰,又要上班吗?”穆婉清揉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穿戴好官袍的世子爷,深蓝底正当中绣的白鹤偏偏展翅,好一番韵味,君子入世却不世故,清如玉,慎如兰,男人回首间,凤眸里满是惊艳,数月的房中拘束让穆婉清好不容易晒黑了的皮肤又捂得白嫩得透彻,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的散落胸间,斑斑驳驳遮掩着浑身上下晕红了的爱痕,这景象似是数年前友人珍藏的侍女从出浴图,形似,神似,但眼前的女人比那图更是摄人魂魄,若不是自己还得上朝去压下沉黎的案子,现在真恨不得压着她来趟晨间运动,世子爷强忍着胯下的骚动,迈步正要离身。 “子钰!”穆婉清丝毫记不起昨日男人对她干的事情,她下床追赶上赵子钰,年少如她,在男人面前赤裸着身体,没有察觉到男人眼中的邪念,就像是儿时家中,父亲早早地出门上班一样,她抱着男人,踮起脚尖,抬嘴吻到额间,“子钰,早安!”,笑眼妍妍,穆婉清的吻化成一朵清淡可人的雏菊在赵子钰的心间绽放,未等他的反应,女人就像只狡猾的鲶鱼般匆匆从男人的怀抱中脱身,一路小跑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早朝的路上,世子爷像是被迷了心智般,无论遇上谁,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连深交数年的梁宋毓看着,也忍不住向他嘀咕道:“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 不明所以,赵子钰笑着问道:“我怎么了?” “你还问,一向冷得吓人的赵子钰,今天怎么这么如沐春风,你看看你的嘴角,一早上都没消下去过,到底是什么好事儿,让你这么开心?” 梁宋毓说着,又抬眼瞧着,简直了,这笑容温柔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旁边叁叁两两的朝臣听着梁宋毓的问语,悄悄地脚下挪近了一两步,毕竟同朝为官,他们真是没听说怀安王府最近有什么喜事儿,能让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子爷面上这么高兴。 赵子钰听着,面上止不住的笑意,引得梁宋毓凑近了听,世子爷轻言道:“子曰,不可说。” 梁宋毓瞧着赵子钰笑得讳莫如深,激得他好奇的像是猫爪挠了心一般,非得来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刚想要做一番纠缠,只听大殿上,尖利的嗓音:“上朝!” 梁宋毓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在大殿下恭敬地等待着皇帝的亲临。 别院里,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差不多快要愈合的沉黎在床上与穆婉清好亲吻痴缠一番后。 “你今天也要出门吗?”被沉黎吻得小脸通红的穆婉清趴在床上,下巴顶在枕头上看着,正要出去的男人。 沉黎手上刚拿好乌黑的配剑,收拾妥帖,看着床上女人眼中的不舍,蹲于床边,双手捧着女人的脑袋,像是哄着孩子般道:“婉婉,我很快就回来!” “那,”小女人坐起身来,提溜着眼珠子,神情期待,道:“我可以一起去吗?” 都快叁个月了,连别院墙角处的石头,她都倒腾个遍,真的好想出门! 男人面露难色,等了许久,穆婉清看出了他的为难,上前拥抱着宽慰道:“名琛,那你早点回来,好不好?”她不想像上次一样,男人的一次普通的出门,再回来时就变得血淋淋的。 他知道女人的担忧,也知道自己面临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吻了吻穆婉清的脸,再叁保证他会早日归家,小女人才一脸不舍得放他出门。 又是一天无所事事,穆婉清待在屋里吃完了狄青送过来的早饭,她本想让狄青姐姐带着她出门转转,但迫于世子爷的再叁叮嘱,狄青也不敢违背。穆婉清被狄青拒绝后,无趣地躺在床上打着转儿,执着着念想,突然间狡黠一笑。 “咚咚咚”叁声敲门声,屋内的谢允之放下手中的医书,开门。 “谢医生,早安!”映入眼帘是阳光下穆婉清明媚的笑容。 “早,快请进。”女人的脸让他想起昨日的窥探,忍不住羞耻地将头扭至一边。 穆婉清没有注意谢允之的反应,自顾自的提脚入内,男人的屋子程设简单,几本医书,靠墙的桌上,托盘内她送的狗尾巴草小兔子平躺其中,她看着自己的礼物被珍视,心下感动得立马把谢允之划分到挚友的行列之中,“谢医生,今天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出去玩?” 没有多少委婉,即是朋友,她坦诚相待。 谢允之抬眼看向女人,今天的人她一身青绿的着装,显得稚嫩,可爱,那双眼水汪汪,清澈见底的期待,他在府内听说了世子爷对她的限制,但对于自己这个外来的大夫,没有人当面告诉过,“不知者不罪”,既然圆不了她一生的自由,看着穆婉清眼底的向往,若只是这一时,谢允之点头应了下来。 谢允之按着女人的计划,趁着午间日头晒得院中人昏昏沉沉的都快打起了墩儿时,谢允之先是出门绕过一圈院墙,低眉处就看到灰头土脸的穆婉清正从一处不起眼的墙洞里爬了出来,谁能想到闲来无趣的她竟然找到了别院里一处极其隐秘的墙洞,男人看着她起身后小脸上满是尘土,不禁地笑出声来。 “怎么了,谢医生?”未知味觉的女人自顾自问道。 谢允之止住了笑意,未加解释地从袖口处掏出一手帕,“闭眼。”他说着,穆婉清乖巧地闭上了眼睛,男人的手帕带着点苦涩的药香,擦拭着她的双颊。 穆婉清闭着眼,任由男人清洁自己的脸颊,笑得惬意地夸赞道:“谢医生,你好温柔!”女人依旧紧闭着双眼,错过了男人眼中的温柔。 空旷的原野上几场春雨地滋润,野草长得飞快,微风拂过,草浪一波接着一波上下地摇摆,顺利溜出来的穆婉清紧拉着谢允之的手,两个人并着肩不停地走,逐渐的偌大的别院成了一簇黑团,女人才敢稍缓和急促的脚步,荒野上微风中,两人相视着彼此的狼狈,走得通红的面颊,急促的呼吸,凌乱的头发,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回到儿时,从学校里仓皇溜出来的孩子般,两人看着彼此,齐齐笑出了声来。 误打误撞 又过了一个时辰,两人终于行至附近的镇子,这小镇看着不大却傍着地理上连通四周官道,人来人往间也算得上繁华,穆婉清身处其间,张大了眼睛看着大街上的人群比肩接踵,一个个都遮着稀奇古怪的面具,让她稀奇极了! 谢允之看着街两边张灯结彩的店铺,问了身旁的一个路人才知,他们这也是赶巧,今日是镇子里一年一度的春灯节,也作“春登”,寓意开春耕种,希冀五谷丰登之意,本是农耕者的热闹,谁知过着过着,来来往往的商旅与文人雅士赋予了更多的诗情画意,逐渐的变成了与秋日月圆花灯节异曲同工之效。 谢允之陪着穆婉清游览着小镇的纷繁,瞧着她眼中对面具的渴望,莞尔间悄悄地落后了几步,向后面的小贩买了两个面具。 “婉婉。”女人的注意力都在街上吐火,耍着花枪的艺人身上,正聚在那儿拍手称赞着,只听着身后谢医生叫她,循声看去,男人手中举着两个面具向她走来。 “谢医生,我要这个!”她毫不客气地指向谢允之手中一个面相极其狰狞的面具,索要。 “那我帮你戴上。”男人温声说着,心中窃喜,她的孩子心性对他没有丝毫的隔阂,举过面具遮住她的面容,环着的手系好她脑后的绳子,许是谢允之对她的心意,竟丝毫未觉察到他们在旁人眼中举止是多么的亲密。 穆婉清的面具,怒目上焰云团团,开口处的獠牙画的锋利无比,再看看谢允之的面具,一张平和的表情简朴到了极致,两人戴上面具,相视一笑,在嘈杂喧闹的市集上,穆婉清自然而然牵过男人的手。 “婉婉?”她亲密的举止让他心跳个不停。 “我怕谢医生在人群中和我走散了。”女人解释的傲娇,面具下的谢允之看出她眼中细微的紧张,紧了紧彼此的手,轻声说道:“不会的!”他的话刚脱口而出,就淹没在卖艺人口吐的熊熊火焰和小女人既吃惊又开心的呼喊声中。 这街道很长,满满当当的都是些来看热闹的人群,穆婉清拉着谢允之,两个人举步维艰地人挤着人挪动着步伐,此时节,一衣着褴褛的小男孩挨着谢允之贴身而过,许是小男孩手法并不娴熟,没走几步,谢允之就察觉到自己的钱袋被顺走,他转身回看,在穆婉清耳边悄悄轻语道:“婉婉,我的钱袋丢了,现在我们要去抓个小偷!” 说着,拉着女人的手逆着人群,那孩子像没什么经验的样子,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被人跟踪,七拐八拐去到了一所药店中。 谢允之看时机成熟,刚想来个人赃俱获,被一旁守株待兔的穆婉清抱住了腰身,阻止道:“谢医生!” 男人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不解的问道:“婉婉?” 穆婉清抬头,睁大的双眼在狰狞的面具下澄澈的似碧水蓝天般地看着男人,乞求道:“谢医生,我们再等等好吗?” 谢允之瞬间了然了她的善意,温实的手掌抚上她的发顶,揉了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答应:“那就听婉婉的。”说话间,小男孩已从药店里走出,小手中拎着包草药,两人看了,悄悄地跟在后面,出了城门,不远处一座败落的庙宇。 两人躲在满是蛛网,斜躺在一旁的门板后,只听得小男孩进去时,兴奋地邀功,道:“将军,今天我偷了一个人的钱袋,好不容易才买了这药,您看看是不是您交代的那些?” 屋里人刚要吭声,就听见庙门后细微的响动,“什么人?”他声音似是干嚼了一把黄沙般嘶哑,被发觉了的谢允之将女人揽在身后护着,走进了满是杂草的寺庙。 “您的人偷了我的钱袋。”他看着面前被小男孩扶着坐在茅草榻上,头发杂乱的掩盖了面庞的男人,说道。 破败的庙宇,阳光照得通透,被小孩称之为将军的人看着眼下护着穆婉清的男人,强撑着身体坐起,谢允之看着,心中觉得怪异,男人虽落魄至此,但他的举止竟有种平日里接触的皇家才会有的神韵,谢允之探究地望着,只听得男人沙哑的说道:“谢允之,你看看我是谁?” 谢允之闻言吃了一惊,这人竟认识他,只见男人颤抖着手,拨开掩着面容的乱发,脸颊虽是饿得凹陷也布满了乱七八糟的胡须,但细细端详还是能辨出几分音容,“你是!” 谢允之脑海中瞬间明了,赶忙拉着搞不清状况的穆婉清跪下,“谢允之拜见二殿下赵朔!” 他虽搞不清本该死去的,也被圣上厚葬的二皇子为什么又活了过来,但面前人清清楚楚就是那个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的大渠战神,赵朔。小男孩见状,心中窃喜,多日前自己一时善心在河道里救起的男人,万没想到他竟是这等的尊贵! 赵朔知道,也见过几面谢允之,知他是事外之人,对着一旁地小男孩道:“你将这包草药拿给谢小太医看看。”男孩得到指令,走到谢允之的跟前,“将军让你看看这草药。”说着,将手里的草药递了过去。 谢允之接过手里,端详了一下,抬眼对着二皇子:“还请您先让微臣看一下您的伤,再下药案。” 赵朔听着,沉默了片刻,两年了,战场上被自己最信赖的大哥太子恒设计,差点丧生荒漠,虽是死里逃生,但折断的双腿,没人能想象到,自己这个瘸子是怎么淌着血,躲过一路的暗杀,硬生生地爬了回来,九死一生,他早已没有了对任何人的信任,弹指间一粒药丸脱手而出,直飞进谢允之的嗓子。 “这是“斛晶”,想必你也了解这药。”赵朔的话点到为止,谢允之明白,曾经天之骄子的二殿下必是经历了许多,才会对自己用如此狠辣的药物,好在他明白这药的牵制,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后的穆婉清看着这一幕, 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般,不管不顾的跑到赵朔面前,举手指责,道:“谢医生帮你看病,你却给他吃药,坏人!” 赵朔见过穆婉清,只是平凡的长相,没什么印象,他记得她是被指给赵子钰,但如今,看她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子般维护着,和她从进门开始就过分亲密的谢允之,他没有理会女人的指责,看向跟过来的男人。 “还望殿下赎罪,婉婉因一些缘故,只记得自己五六岁的记忆。”说着,谢允之将女人护在身后,生怕赵朔责难于她。 赵朔听完谢允之的话,看着男人的举动,眼底讳莫如深,他伸出手腕,清晰可见的骨骼和脉络,谢允之心中惊住了,不敢深想这个两年前骁勇善战,至尊至贵的二皇子,大漠中到底经历了何等的境遇,他稳了稳心神,好半天才静下心来,谢允之伸手好了会脉搏,又检查了赵朔的双腿。 “殿下,微臣可以在附近安排个好点的环境,让您静养。” 没有提及他身体的状况,没有提及他的腿伤,赵朔也清楚自己的伤势,现在只有紧紧捉住谢允之这个“救命稻草”才能以图他日,他没有过多刁难,道:“谢小御医快去安排吧,穆婉清就在这儿和我们一起等你。” 一旁安安静静多时的穆婉清听到赵朔要她留下,有些惶恐,生怕谢医生一去不复返,慌张地攥紧男人的衣袖,“谢医生!” 谢允之看着女人慌恐的像只离巢的雏鸟般,心下软的一塌糊涂,“殿下!”他本想说服赵朔,带走女人,但对上男人不容多言的眼神,谢允之只能轻抚女人的发顶,安抚道:“婉婉,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吗?” 穆婉清抬眼谢允之面上的纠结,又看看瘫在床上的赵朔和那个看着很可怜的小男孩,虽是不愿但也强压下自己对陌生环境的惧意,“那好吧,我会守护好谢医生的病人,那你要早点回来接我!” 像个孩子样说道,那模样让站在赵朔旁边的小男孩忍不住鄙夷道:“真不害羞,你都多大了!” 穆婉清听到小男孩的话,生气地向他吐吐舌头,伸出一只手掌,道:“我才五岁!”记忆中的她就这么大,虽然她的个头比他高多了! 谢允之看着穆婉清和小男孩的互动,瞬间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想必殿下也只是留婉婉作个人质,只要自己快点安排好一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那就拜托婉婉了!”说着,谢允之匆忙离开。 男人走后,庙里好一阵安静,虚弱的赵朔躺在草垛上没什么言语,一旁的小男孩眼巴巴地守着,只剩下痴傻的穆婉清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恨不得下一刻就盼回谢允之的身影。 庙里的时间不知怎的,过得极其的漫长,“咕噜噜”,一个声响打破了叁个人恪守的宁静,穆婉清抬起头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睡了一会儿的赵朔和坐在地上快要打起盹来的男孩,解释道:“我饿了!” 她说的直白,但其余的两人困守在庙里无计可施,谁知这提出问题的小女人当场竟也解决了问题,只见她从随身佩戴的小挎包里掏出油纸包裹着的点心。 “给你!”虽然不知道小男孩的名字,但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虽然刚才他还呛过自己,穆婉清递过一块她最爱的红枣豆沙酥。男孩看着眼前酥皮油亮间夹杂着糯香的沙馅,从懂事起就没有被人温柔以待过,他别扭着,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傻女人的点心,一口下去,酥脆的点心皮,香油在嘴里化开,控制不住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只几口就吃完了手中的点心,这真是太好吃了,好吃到他就像是场美梦般,醒的难受。 “我这里还有!”穆婉清看着男孩的狼吞虎咽,知道他饿极了,笑着从里面拿出了两块,剩下的都塞进男孩的怀里。 她拿着剩下的点心,走向草垛,片刻的相处,痴傻的她已经没什么惧意了,她自顾自的坐在草垛旁,草垛上的男人,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压得她说不出话来,但想到自己承诺过谢医生要好好照顾他们,她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将余下的两块糕点放到了男人的眼前。 赵朔看着女人的举动,像是完全不在意她的惧意,从她手中捏起一块,送到嘴中,两年来的风餐露宿,自己都快忘了点心的滋味,一口入喉,豆沙和着枣香,“咳咳咳”,还未下肚,又吐了出来,穆婉清看着,赶忙上前一把将又臭又脏的男人揽在怀中,强忍着刺鼻的酸臭味儿,男人的头挨着她的肩膀,她的手攥成拳头,轻锤着男人脊背,“好点了吗?好点了吗?”等赵朔停止了咳嗽,女人又展开了掌,上下抚着他的脊背,缓和着气息。 “没事儿了!”赵朔依着女人,平息了气息应道,那声音活像是乌鸦撕扯着嗓音尖叫一般。 照顾过一阵儿沉黎的穆婉清,手脚娴熟的缓缓将怀中的男人又平放好,拿起自己的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角。 “穆婉清。”脸咳得通红的男人,道。 “嗯?” “你真是个傻子!”赵朔嘶哑着嗓子,没有男女之防,搞不清自己作为人质的处境,他说的直白,像是试探她的反应。 穆婉清听得清楚,痴傻如她突然被人这般辱骂,心像是被人狠狠地用木棒敲了一下,委屈的发酸!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像只炸了毛的小兽般恶狠狠地冲着男人反击道:“我才不是傻子呢 !”说完,夺门而出,背对着庙里的人,别扭地坐在门槛上等着谢医生接自己回家。 一旁解决完点心的小男孩目睹着,“将军!”他想说点什么,男人回头一个狠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许久,天上的太阳不再那么刺眼,谢允之满脸通红,喘着粗气,额间汗流不止地赶了回来,迎面就是蹲坐在门槛上的穆婉清,女人像是期盼了许久,起身跑向男人,一把拥住他汗湿的腰襟。 “婉婉!”谢允之感觉到胸襟上的湿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只见小女人一脸委屈的淌着泪水抽噎,“怎么了?”男人蹙着眉,心疼的问道。 “他,他说,婉婉,是傻,子!”穆婉清磕磕绊绊,好半天才哽咽着告完了赵朔的黑状。 谢允之听了看向庙堂,虽是心中不满,但面上也不敢造次,只得心疼得拥着女人在院里好一番安慰,堪堪哄得穆婉清止住了泪花。 “婉婉,你就在门外等着,我安置好殿下,我们就回家。”说着,谢允之迈步踏进,跪拜当中,道:“殿下,马车已准备好了,请殿下随臣至附近不远处的一所民宅。”说完,小男孩和谢允之一左一右架着艰难行动的赵朔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两旁虽有人帮扶,脚下走得也是步履蹒跚,刚出门就瞟到院子一角静等着的穆婉清,眼瞅着他们出来,女人小手胡乱抹了抹泪珠,气鼓鼓地转身背对着他。 赵朔也不在意,对一个傻子,他置不起气来,等叁人出了寺庙,还在生闷气的穆婉清才不情不愿地追了上去,她是不想看见那个欺负她的人,但她也要跟着谢医生回家,等那个臭烘烘的家伙上了矫没了身影,小女人才跑到谢允之的身边,乖巧地任由谢医生的大手拉着她的小手。 ---------------------------------------------------------------------------------- 终于,我的简介彻彻底底妥了,不藏着掖着了,哎,这么多男主,请大家用过日子的心,看吧!本想第一次练手肉文,但写着写着,没想到忍不住,剧情写得太上手了! 婉婉小可爱好难,对着五个古代直渣男,既没家世傍身,也没神功护体,男主们还时不时疯批,以权压人,不断索要,这就是我时不时停几天的缘故,请大家体谅! 写手大大:婉婉,要不然我给你写个绝世武功护身吧!快心疼死我啦! 婉婉满脸笑意:好呀,好呀,我要能上天遁地,随时隐身,一掌下去能拍断大树的那种!O(∩_∩)O~~ 写手大大满脸尴尬!:这~~~ 世子爷:我不准,你要是把婉婉写得那么厉害,那我后半生怎么办! 写手大大:你住嘴,就你最无耻! 赶来的沉黎:不准不准,婉婉有我护身就好! 写手大大不屑地嘲笑:防的就是你! 跑得满脸是汗的谢允之,一脸心疼的看着婉婉:对不起,婉婉,是我太没用了,害你被欺负!大大,让我学武吧,我要保护婉婉! 婉婉掏出手绢,拭去男人脸上的汗水,吻上男人跑得通红的唇: 我爱你,允之! 写手大大:感动中~~~ 赵朔:(被禁声,这里是婉婉的群,她现在烦你,不要不要的o(gt;﹏lt;)o) 司徒岚:(被禁声,婉婉还不认识你,谢谢╮(╯▽╰)╭) 守口如瓶 谢允之租的民宅也就一柱香的脚程,在此之前他还请了几个言紧的院工,方便平日里的收拾打扫,进了屋,几个工人架着赵朔进了浴室里,好一番伺候洗漱,在堂屋里,等候了半天的两人再看见被小心安置在床上,干干净净的赵朔时,穆婉清眼前一亮,这男人虽是瘦的脱相,但从骨相上也能抓住往日里不可多得的气韵。 “你要是乖乖让谢医生看病的话,好了以后肯定比子钰还帅气!”随口而出,无心的赞语,赵朔倒是不在乎这皮相上的工夫,只是她脱口的子钰,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 生怕穆婉清多说多错的谢允之,想安顿好二殿下,就带她回府时,赵朔突然来了一句:“谢小御医,之后是日日来诊脉吗?” 谢允之无疑他意,毕恭毕敬地答道:“殿下的身体需慢慢调养,所以谢某每日都会来为殿下问脉。” “那穆婉清呢?”赵朔问得突然。 “婉婉此次只是出门玩耍,殿下您的事儿,她还是不要参与为好。”谢允之搞不清他的用意,只想把穆婉清摘出去,这漩涡,是她趟不得的。 一旁的穆婉清听赵朔提起自己,还在闷气中的她站起,神情认真道:“我才不要再来了!”她说得认真,小脸鼓着像含了两颗小核桃的松鼠一样,谢允之看着可爱极了,若不是场合不对,自己真怕会忍不住掐上这个小女人卖萌的脸颊。 赵朔知她还在气头上,若不是谢允之和这大渠唯一可叫“子钰”的人都围着她转,自己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男人嗤笑着威胁道:“若想要谢允之活命,每天你都要来!” 屋子里,平躺的赵朔听着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无关紧要,终于自己结束了亡命天涯的日子,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舒服的让他忘掉了所有的遭遇,许久,再睁开双眼,满满的仇恨,他审视着手中可以把控的一切,一个谢小御医,无辜的可怜人,但他不得不利用,至于穆婉清,那个平平无奇的傻女人,却出乎他的意料,一枚惊人的棋子。 宅子里,谢允之给了二殿下身边的孩子留足了大把的白银后,就带着穆婉清匆匆离去,二人偷偷出门时的欢愉,在遇到二皇子后荡然无从,穆婉清拧着眉,跟着牵着她手的谢允之走出了镇子,回府的路上,男人因忙着赶路差点忽视了平日里爱说爱笑的女人,这一路上出奇的安静,他回头,才看到身后的小女人眼眸中藏不住的担忧正望着他。 “婉婉?” “谢医生,你会没事吗?”穆婉清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谢允之知她的担心,不忍欺骗,又不忍她会忧虑,握着的小手提到嘴边,一吻印之,“那为了我,只能麻烦婉婉,会有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与我一起照顾一下殿下!” 清风扬起草浪,她的发丝拂过男人的面颊,这一吻,她的心像花鼓般被敲得咚咚直响,说不上的滋味,像蜜糖,又像是世间一切的美好,她羞怯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允之看着女人,像清晨未绽放的芍药般,粉嫩着面容,多想,若是没有世子爷,若是没有沉侍卫,山中的相处,他会求着爷爷成全了他的情谊,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他们隔着权倾朝野的世子爷,也隔着深藏着背景的沉黎,他抚上女人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眼眸挣扎着歉意,原谅我,婉婉,我知道二殿下在利用着我,但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着他,若是保持现状,那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圆满,但二殿下的权势足以打破这些,若我助他入主大位,婉婉,很快! 单纯如他,未曾想过,也会有一天谋算起他人,即便没有那药,他也会助二殿下一臂之力,多了它,只是又多添了彼此间一道筹码。也许未来的一天,当谢允之再回首,现在他的抉择,会后悔吗?毕竟书生之见,往后之日,未曾有一天如他所愿,但绕回现在,当下,书生也有他的权谋之道,他告诫着女人:“婉婉,今日之事,回去后,切不可告诉他们!” 穆婉清当然不敢,毕竟自己是从狗洞里溜出来的,虽然以后每天都要面对那个讨厌的人,但比起他,谢医生的健康最重要了,她思量着,点点头,保证道:“我不会说的,谢医生!” 解开了心结,回去的路,两人走得飞快,谢允之装作平常,顺着侧门回到了别院,穆婉清也从墙角的狗洞里慢慢钻了进去。 正当她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土,觉得自己万事大吉的时候,“婉婉!”,身后的一声,吓得她魂都快飞了出去! “我再也不敢了!”女人吓得蹲坐在地上,不敢抬头。 好一会儿,那人再没发出点动静,她知道那人还在,实在是太好奇了,于是乎抬眼看去,赵子钰早已换去清晨时出门的官服,一身青绿长袍绣着几朵白茶,再配上他一脸猫捉老鼠的窃笑。 “子钰,我回来了!”她见他笑着,以为没什么事儿,掸掸土,手臂伸得老长,灿烂着笑眼,一把拥进男人的怀里卖乖。 “子钰,我今天好想你的!”越是这个时候,穆婉清的嘴就跟涂了厚厚的一层蜜一样齁甜,见男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又抬起头来,噘着小嘴儿“啾”的一口,亲上男人的下巴,赵子钰天大的怒火,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一把将小女人揽在怀中,恶狠狠的眼神里,穆婉清却没有半点的惧意,他轻咬一口女人的唇瓣,质问道:“说,你今天是怎么想我的?”不顾院中往来打扫的家丁,赵子钰抱着女人快步回屋,一脚带上房门,坐在床榻上,又问了一遍刚才小女人来不及回答的问题:“说,今天是怎么想我的?” 男人的脸贴着她,鼻息的温热迎面而来,又是,像今天对着谢医生一样,心跳的难受,她小脸皱在一起,握着男人修长的手,按在心口处:“子钰,这里跳的好快!我好难受!” 赵子钰被穆婉清这突然一下,吓得连忙揉着她的胸口,问道:“怎么了,婉婉?”越是在意,越是辩不得真假,正当他要喊奴仆去叫谢允之的时候,怀中的小女人突然一阵笑声:“子钰,被我骗了吧,哈哈哈哈” 赵子钰的心情就像是在马背上颠地无奈,但知道女人无事,按下心来:“好呀,婉婉小小年纪,也学会了骗人!”他一把按着女人,让她面朝下,脱掉她的亵裤,步入正题,道:“说,今天偷着去哪儿了!” 朝堂上,太子恒与他一起联手,生生硬压下了沉黎的案子,本应一顿酒宴好生答谢人家,但谁让这小女人今早上乱在自己身上点火,搞得自己每想她一下,就欲火焚身的,急的他竟然丢下了太子,直奔别院,但谁曾想找了一整圈,又叫齐了众人才合力发现了那个狗洞,要不是狗洞边上躺着的是她最爱吃豆沙红枣酥,赵子钰觉得他是不是又得关上城门再来个“兵荒马乱”。 男人压下他对女人的爱意,见躺在他腿上的穆婉清没有半点回应,一巴掌狠狠扇上她白嫩的屁股,那白嫩挺翘处一掌下去瞬间红肿了起来,“说,今天去哪儿了!” 男人一下子的严肃属实吓到了女人,她转过身看了眼赵子钰,男人板着个脸,冷冰冰的吓人:“子钰~”她强忍着屁股上的痛意,含着泪不敢溢出。 赵子钰听着女人含着泪的哭腔,脑壳子抽抽地直痛,要换作他人,一半听到他的威名膝盖都软了半截,另一半硬的,再硬也硬不过,他怀安王府第一道私刑,但怀里这个软绵绵,娇嫩嫩,他也就一下,心就软了半截,更别说她刚那副模样,叫着自己的名字,落败的世子爷再也端不住严厉,抱过她身子,小女人眼眶的泪静静地依着他胸膛流出,男人真觉着刚那一巴掌还不如打在自己的身上才好,真是打不得,打了,自己心疼, 哎,无奈地一声叹息,本就在外面受了委屈,正是无处发泄的穆婉清借坡下驴,顺着男人的安抚,堂堂正正地放肆大哭。 “这是怎么了?” 忙了一天的沉黎进屋后就看着世子爷怀中躺着紧闭着双眼,满脸泪痕的穆婉清鼻腔哽咽着入睡。 哄了半天的世子爷挑着眉,活像个老父亲般无奈道:“今天婉婉钻院中的狗洞偷溜了出去,回来时被我逮找了。” 余下的情形,不用世子爷多说,沉黎也能脑补个大概,上前吻过女人的面颊 ,无奈地笑道:“今早她也问我能不能出去,我当时拒绝了,只是没想到,她真是,怎么都关不住!” 这话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赵子钰听,世子爷闻言,低头看着她,不知这女人又梦到了什么,蹙着个眉,拧巴着脸,沉睡中嘟囔着嘴,道:“你真讨厌!我要叫子钰和名琛一起来揍你!”说着,小手攥成拳头,从被子里抽出,冲着空中虚晃了几拳,赵子钰和沉黎看着小女人即便睡熟了,也不忘和他们组团在梦中打架,都觉得可爱的不行,顾不上她讨厌的人到底是谁,一左一右忍着笑意,低头吻上她诱人的唇角。 相对的自由(H) 春日里,清晨愈加的暖和,破晓的阳光透过纸窗斜洒到叁人同盖的被子上,夹在两男人中间的穆婉清像是前后都拱着火炉般燥热难安,被子里的腿不安分地折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将被子蹬开一旁。 穆婉清翻了个身,从赵子钰温热的怀里滚到了沉侍卫冰玉般的身上,被压着的沉黎瞬间就睁开了双眼,看着被热的小脸粉嫩,双唇红得诱人的小女人挽着他的脖颈,紧贴着喊热。晨起的男人多年来习武强身,造就了每日早晨的擎天一柱,不知死活的她竟隔着亵裤摩擦摇摆起来,沉侍卫看这状况,也是没过多的客气,执剑的手攥着穆婉清翘起的臀部直往自己的巨物上顶弄。 “啊~”小猫般甜糯的呻吟,叫醒了睡在一旁的世子爷,也闹得沉黎的心痒得不行。 真应了那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妥妥该交配的好时节,不给她半点可逃的时机,世子爷敞着胸膛从后面一把拥住女人,“婉婉乖~”,男人刚睡起身,丝毫不影响他节节高涨的欲望,话语间说得魅惑动人,湿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穆婉清寒毛当下立得清晰的肉眼可见。 沉黎坐起身来看着世子爷抢先一步占着穆婉清上半身的高地也不气馁,静静地拉过她的双腿,分开两侧,隐秘的黑林像是挂上了清晨的露水般的潮湿,小穴活像是被海浪拍打上岸的贝类,在男人专心致志地注视下一张一闭,局促地呼吸。“名琛,啊~”沉黎看着痴迷,情不自禁地探着舌头深入其中,穆婉清像是被吸食了脑髓般只感觉全身上下酥麻麻。 赵子钰在身后顺势接过软作一滩的女人,看着怀里的小嘴巴开开合合地喘息,像极了不幸上岸的金鱼在苦苦挣扎着不停,男人轻笑出声,修长如竹节般的手指扣在乳肉上肆无忌惮地揉捏,两手的食指与中指夹着女人又硬又大的乳头,拉扯挑弄,他就像个孩子般不知轻重地玩着,眼中的柔情在不可察觉间,换成了勾栏瓦肆中求而不得的男人才会有的痴缠,垂涎,眼神里,那股子狠劲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地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痛,子钰,奶头快揪下来了!”穆婉清侧脸求饶,她快要痛得哭了出来。 “这是你自找的!”沉默的赵子钰突然间说的咬牙切齿,即便是她怎样的乖巧,怎样的听话,他还记着她的倔强,她对他的拒绝。 “啊~,子钰,轻点,我疼~”这感觉让她快要崩溃,下面沉黎的舌头模仿着下体,在自己的花穴里进进出出,上面赵子钰的双手又在巨乳上不断地煽风点火,上下地侵占,搞得她无力反抗,也抗争不得,穆婉清的眼逐渐的模糊了一切,灵魂像是漂浮在天空中,躺在云朵间起起伏伏。 沉黎不用看,光听声儿就了然赵子钰的嫉恨,但真是,连他也无法得到她的心意,五十步,百步, 谁又能劝得过谁呢!像是发泄,又像是不满,平常里柔情蜜意的两个男人,仗着蛊虫的便利,纷纷卸下了伪装,两头饿狼般的男人不留余地地撕碎了她的裹身之物。 赤身裸体的女人,上身的乳被赵子钰强占着吮吸,撕咬,“啊~,好痛!放了我吧!” 听着穆婉清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求饶,赵子钰正忙着吸吮着乳头的嘴还没顾得上放松,就听见沉黎厉声回道,“妄想!” 盖棺定论,她逃不走,他们也不让她逃,一前一后再也顾不得往日温柔,他们就像是被喂了春药的疯狗一般,索取,狠狠地索取,不知疲倦,无所顾忌。 “啊~,子钰!名琛!”他们架着她,一前一后的,花穴,菊穴都统统占满,那种身体充实到极限的体验,汗湿的身体在中间不停地摇摆,丧失了意志的她就像是在大海上飘浮的一只小船,妄图随着海浪追寻自由,但船里的两个船夫左右用尽全力地带着她不停地逆着海浪前行。 许久许久,宽大的木床上一只手紧握着垂下的纱幔,“啊~”女人的叫声,沙哑中溢满了情欲,两男人听着那叫竟觉得兴奋的不行,一前一后玩命地顶弄,干得兴致昂扬,干得气宇轩昂,突然两人彼此隔着中间的女人对视了一眼,默契了心意,卯足了劲儿,一个挺身,缦帐床纱被狠狠地揪下,“啊~,不要~,好烫~”她前后被射的满满当当,许久,盖着纱幔的叁人喘了半天才从中脱身。 沉黎裸着身安置好又被干得虚脱的小女人,她累得即便是他抱来抱去地整理床铺,也能酣然入睡。 赵子钰看了一眼窗外,快要过了上早朝的点儿,男人来不及多加休息,匆匆穿上官服,迈步离开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他从袖口处掏出一枚玉牌放在桌上,说:“等婉婉醒了,告诉她,以后出去要带上玉牌。” 沉黎听着男人的嘱咐楞了一下,随即应声答下,他也知,现在的她就像是小鸟般,越是拘着,女人就越是卯足了劲儿想要一飞冲天,但若给她相对的自由,倦了的小鸟总是要归巢,不是吗? 谢允之的处男身(H)上 “婉婉,喝粥!”这是第几次提醒了,狄青看着穆婉清还在那儿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玉牌,无奈提醒道,“沉侍卫说了,你把早饭都吃了,才能出去玩!”难以置信他们的仁慈,狄青看着穆婉清一脸的笑意,心里说不上的五味杂陈。 “好的,好的!”听着一旁的狄青絮叨着沉黎的条件,穆婉清答应得特别的利索,把象征着自由的玉牌小心地收到衣袖,端起米粥来一饮而尽,“我喝完了,狄青姐姐!”说着,手中的空碗放下,忙不迭地坐在梳妆台前。 “狄青姐姐能帮我梳梳头吗?”她头发也不知道怎的,会长得这么长,都快到大腿上了,她端坐在木椅上,递给狄青一把梳子道。 伺候了快小十年的小姐,狄青驾轻就熟地为穆婉清挽了个当下时髦的发髻,别上根木质的发钗,穆婉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清秀中透着点可爱,“谢谢姐姐!” 她对这发饰真的满意极了! “那婉婉,今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吗?”狄青装作无意地问道,本想着十拿九稳,但看着刚还兴高采烈的女人,面上有些为难,道:“今天我想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可以吗?”若是可以,她当然也想带上狄青,这个又温柔,又对她好的姐姐,但一想到和谢医生约定的秘密,又想到那个讨厌鬼赵朔,还是果断拒绝方为上策! 今天从别院里一直到大门外都是畅通无阻,谢允之还记得快到中午时,穆婉清欢喜地敲开他的门,兴高采烈的向他说,“谢医生,子钰给了我一枚玉牌,说是以后我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他知道,也预料到,今早墙那头过分激烈地喘息伴着她的涕呼,此起彼伏得他想不听也不行。 “婉婉,你脖子上怎么了?”谢允之意有所指地指着她勃颈上的吻痕问。 “有吗?”穆婉清像是完全忘了今早刚经历的激情一样,摸上脖颈。 “婉婉,我可以为你诊治吗?” 穆婉清不懂为什么今天谢医生看着非常的不开心,乖巧如她,没再多问什么,点点头同意,两人前后脚进了屋。要说是普通大夫怕是找不出穆婉清身上的任何异常,但所幸谢允之出生医学世家再加上他好钻研一些刁钻古怪的疾病,久而久之博学广识让他拥有了能救世间许多难救之人的高超医术,但她,这个让自己情窦初开的女人,他大概猜到了赵子钰和沉黎的手段,抚听脉象,细微处漏出了端倪。 “谢医生,我没事吧?”她看着男人面色上变得格外严肃,不免有些害怕。 谢允之现在还不能向她明说,于是乎收敛了心神,勉强的面上提起笑意:“婉婉脉象很健康!”原来说谎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心中苦涩异常,若是直言,以他们的势力,怕是此生与她无缘! 一路上,谢允之难掩着愁容,身旁的穆婉清虽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男人紧蹙的眉,她再傻也清楚,谢医生今日的心情非常差。 她停下脚步,拉住走神了好半天的男人,“谢医生,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她问得直白,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步上前双手捧起男人的脸,小心翼翼地审视着他的神情。 “婉婉!” 两个人太近了,他都能捕捉到她的呼吸,脑海里她今早在墙那头的呼喊,谢允之微颤着手。 “谢医生,闭上眼睛好吗?” 女人的手轻抚起他紧蹙的眉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直到他眉间舒展,穆婉清见状又拉下他的头颅,又近了一分,她踮起脚尖凑了上去,眉间的吻似空谷幽兰般,淡淡的化解了一切忧愁,“让一切的不开心统统地消失!”谢允之的耳边,她施展着魔咒,就像是妈妈以往对爸爸所做的一样,让一切的不开心统统消失! 他再睁眼,穆婉清的眼弯成了月牙,她看着自己笑意妍妍。“婉婉,我爱你!”无法抑制的心意,恨不得此刻就裹挟着她远走高飞。 “我也爱你,谢医生!”穆婉清的回应似刺破混沌的光束,照得谢允之心头透亮了许多,但感动不过几秒,路转峰回,“我也爱子钰,名琛,你们都是婉婉在这里的伙伴!” 谢允之听着刚欢喜的心情又化成了苦涩,强撑着笑意,因她的一句话,真称得上是苦上加苦,这滋味怕是苦瓜,黄连,莲子这叁者打成浆糊再一口气灌下去,“婉婉,”实在说不上什么责怪, 他咽下要说的苛责,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女人,发泄似的上嘴狠狠啃咬上她一早就微肿的肉唇,多亏了赵子钰和沉黎,那两个人的调教使得穆婉清对嘴对嘴的事情习以为常到没有半点的不适,反而每每她任由他们的舌头在自己的嘴中胡搅蛮缠一番后,她都会发现到最后男人们面上总是说不出的愉悦。 谢允之头一回如此大胆,也如此孟浪,他的吻带着点淡淡的药香,与她的唇点水之间,激的脑海里空白了一片。男人最初的吻慢慢地演化成了难舍难分地痴缠,许久,女人被吻得看着快要窒息,谢允之这才不舍的放开。 “谢医生~”倚在男人怀里的穆婉清喘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气息,抬眼看去,谢医生像吸了她魂魄的妖精般眼波如烟似雾般搅得她浑身燥热。 “婉婉!”廖无人烟的荒地,他本想忍住,可是,小女人媚眼如丝般缠绕住他的理智,挣不开,逃不走,紧绷的心弦又在她的娇吟下断的彻底。若说赵子钰是端着君子的架,行着皇家的威仪,那谢允之自小悬壶济世的良善与两位老人的谆谆教导之下君子于他,是知行合一的素养,但圣者如他,也会有强求不来的东西,她于他太过甜美,也是这些日子里,墙那边两个男人的不知收敛的荼毒,不想再等,也等不下去,她身子里的蛊虫已然唤醒。 谢允之紧抱着女人,手像是长了意识地探进她的隐秘,来不及多加准备,她湿得通透,谢允之依着身旁一方半高的石头,借力半托着她,出笼的巨物寻着方向冲进她的身体。 “嗯~,婉婉~”谢允之有生来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肉洞,层层迭迭的褶皱顺着温暖的水渍夹得他背上寒毛立得笔直。 “婉婉,放松!”女人那一处简直天堂,紧致得让他窒息,谢允之头抵着头亲吻上她的脸,哀求道。 此时的穆婉清又一次被蛊虫模糊了意识 ,濡湿的下体被谢允之充实地通透,“啊~,啊~,好棒!”她只觉得巨物顶弄的地方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撕咬,那感觉酥麻得难受。 多想她是清醒时被自己拥抱,看着已经迷失在欲海春潮中的女人,谢允之吻了吻她的额头,挺立的阴茎又开始了动作。男人狠压着她,睾丸与阴道摩擦的水渍声“啪啪”作响。 “啊~,啊~,好喜欢!”穆婉清被谢允之干得欲罢不能地叫嚷。 谢允之被女人的叫声,鼓励地下体忍不住更加地用力,更加的深入,没有过任何经验的谢允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这方面的天赋异禀,每次冲撞,位置对的真着,力度舒服得可怕,顶的穆婉清泪眼朦胧地哭着求饶:“我不行了,啊~,求你了~,谢医生~” 谢允之听着小女人的哀求,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简直是舒爽的不行。哪里有她说的难受!越是求饶,谢允之越是不管不顾地插得深入,恨不得一下子就顶破她的肚皮。 “两个人你都受得住,我一个人你就不行了!婉婉,你偏心!” 他知道高潮过后,中蛊人会忘记这一切,他只要想到此,就控制不住地玩命顶弄身下的女人,“嗯~,好棒!婉婉最棒了!”他说得真切,鼓励着女人与他一起坚持。 倾心足矣 大地为席,芳草遮身,寂静的土包上风吹草浪,男人与女人的低吟声此起彼伏,浑然天成的音调,谢允之别看平时也是一副君子如兰,医者德馨的模样,一旦开了荤,那就是尝过血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别管这原野是否真的空旷廖无人烟,他眼中心中哪怕脑中印着,念着,看着, 也只有穆婉清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 “婉婉~”他叫着眼前人的名字,那声音低沉性感得可怕! 男人低头看着奶白色的乳浪与他的胸膛一下下贴合,只觉得恨不得将这已瘫软成泥般的女人一口口吃个干净,方才痛快。 “啊~,谢医生好棒!”她没有叫错人,泥泞的花穴上下迎合着男人,虽是被蛊虫控制了心欲,但泪眼朦胧中她还是看清了在她身上顶弄的男人。 “啊~,婉婉,你叫我~,叫我允之~”男人求得恳切,他知道也早就隔屋聆听过她的呻吟,清冽如泉水,靡靡似丝竹。 “允之~,允之~” 体内的巨大顶的她颤抖个不停,穆婉清捧起男人的脸,噘起粉嘟嘟的唇肉主动索要起他的爱意,舌与舌再度痴缠,活像是阔别已久的恋人,再相遇,难舍难分,她的舌缠着他,轻舐着男人的口腔,谢允之只觉得被女人小舌头吸得天灵盖都一阵阵酥麻麻,那感觉顺着脊骨通向正活动不停的下体。 “啊~,婉婉,我受不了了!”他挣开穆婉清的红唇,两人的嘴角处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谢允之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顾不得什么,腰上的速度愈来愈快。 “啊~,啊~,好深,慢~,求你了,允之~”被干得崩溃,穆婉清扭着胯上下地避闪,殊不知这一举动正中男人下怀,他出的彻底,也探得更深,原野上低沉的喘息,嘶吼,呻吟,哭泣…… 许久,到底有多久,被干得彻底虚脱的穆婉清再清醒,日头已高空照耀, 她扭头看向一起躺在草堆上的男人,身体和每天的早上一样的感觉:“谢医生?” 不知不觉也累得快要入眠的男人被惊醒,看着赤裸的穆婉清身上盖着自己之前脱下的衣袍,他毫不客气地揽过女人的腰身,吻上额头,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问:“婉婉,睡得好吗?” “谢医生,我们?”要不是大地而眠,要不是赤身裸体,原野上的微风清醒了她的头脑,这不是家,她怎么睡在这里,还和谢医生!她睁大了双眼等着谢允之的答复。 男人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也备好了他的答案,“婉婉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光溜溜地睡在草地上?” “嗯!”她点点头,坐起身来,等着他的答案。 谢允之看着女人赤身裸体地坐在地上,不满地拿起衣袍扣在她身上,严肃道:“婉婉,我其实骗了你,今早上为你诊脉,其实你生病了。”他说的真切,其实也是实话。 穆婉清听着,低头有些失神地问道:“很严重吗?” 话到嘴边,谢允之刚要脱口而出,就听见小女人浅浅低低的哭声,他赶紧捧起她的脸,眼珠上水雾蒙了一片,小孩子心性的穆婉清双手抱住男人,脑袋顶在他胸口处道:“谢医生,我想爸爸,我想妈妈,我想回家!” 脆弱的哭腔一下子就击溃了男人的心房,谢允之抱着女人小心抚慰道:“婉婉,别怕!”说不出让她回家的谎话,无法承诺她任何的心愿,刚还沉浸在拥有她的喜悦,现在自讨苦吃只能继续道,他编造的谎言:“其实,我刚刚在为你治病!” 躲在谢允之怀里的穆婉清,听着男人的话,忙顶着小鼻涕泡的脑袋钻了出来,哽咽着询问道:“那我会好吗?” 胸口处湿了一片的男人又是爱又是怜地点头,直说:“婉婉会好的!” 本不想借二皇子的力量,但想到他是唯一自己能接触的参与了大漠之战的人物······ 面对这个时而妖娆,时而可爱的女人,谢允之恨不得掏出心以示诚意,但又连哄带骗地说:“婉婉,要保密今天的治疗,你才能好的快,知道吗?” 痴傻的穆婉清哪里辩得谢允之拙略的谎言,一听到自己的病很快就好,当下也没心思计较为什么她赤身裸体的和谢医生躺在一块,女人点点头乖巧应道:“我会保密的,谢医生,真是谢谢你了!” 谢允之听着女人的谢意,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受之有愧,默默地不再多言,只是起身,体贴地为她穿好衣裙,以免着凉,收拾完穆婉清,男人也匆匆地披上了自己的衣袍,草地上,一块手帕掉落一旁,谢允之低头看去,俯身捡起,青绿色的手帕上斑驳的精液与粘稠干得结结实实,男人的脸瞬间泛起了红晕,只觉得手中的沾着他两痕迹的手帕攥在手心里烫的慌,扭头看去,趁女人在一旁不远处采摘些野花的工夫,匆匆忙藏于怀中。 “谢医生!”一觉睡起,除了酸软,穆婉清再无其他不适,刚等谢医生穿衣的工夫,她跑到一边采了好大的一把野花,红的黄的蓝的攥在手里,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冲到谢允之面前。 “你看,美吧!”她把花递到男人眼前,洋洋得意地炫耀。 “很美!”谢允之看着眼前跑得小脸粉嫩的女人捧着一大簇野花,青绿的长裙,披散的长发,微风拂过,发丝拂面,她带着花,花映衬着她,若是夸美人倾国倾城,老实说,平生所见之人中,他的穆婉清算不上倾国,也算不上倾城,但他的婉清怕是世间唯一一人让他可以如此倾心,足矣。 小医仙和小仙女 宅子里,刚饮过今天第二遍药汤的赵朔此时正躺在榻上,看着床幔上坠下的流苏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男人还在屋里隔着扇门就听见屋外女人的嬉闹。 “我叫穆婉清,你叫什么名字?”穆婉清跟着昨天在寺庙就见过的孩子问道。 “小来。”小男孩并不活泼,所问所答而已。 快到屋门口,穆婉清突然拉过小男孩瘦小的胳膊,说:“小来,这是我给你买的好吃的,一会儿藏起来,不要让讨厌鬼知道。”她说声儿并不大,但赵朔自小非凡的耳力让他听了个清楚。 小男孩一愣,还没做出反应,穆婉清上前一步就打开了房门。 慢了一步的谢允之赶忙拉着有些鲁莽的女人,上前跪拜,道:“臣谢允之参见殿下。”穆婉清对这跪拜的礼仪很不喜,但也看出允之的为难,跟着有样学样道:“臣,穆婉清参见殿下。” 刚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眉头紧锁的赵朔,听着傻女人的照葫芦画瓢,忍不住嗤笑道:“本殿下可没听说过咱大渠有女人当官的先例!” 跪在一旁的谢允之听着赵朔的话,也低着头强忍着笑意,穆婉清看着屋里的两男人满脸笑意的样子虽搞不懂为何,但她喜欢这样的氛围,于是还没等着赵朔发话,自顾自的站起身走到床边。 “送你的鲜花!”她捧着手的是大渠春季里漫山遍野都能看着的野花,两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被她突如其来的礼物,弄得猝不及防! “予花予情,穆婉清难道你真的不懂?”赵朔问得直白,眼睛中浓浓的调侃之意,毕竟这是大渠寻常百姓都知道的含义,予花予情,予花者委婉的表白。 “请殿下谅解,婉婉不是这个意思!”谢允之知道这是殿下的玩笑,但心爱之人,即便是殿下也做不得这样的玩笑。 穆婉清听不懂赵朔的咬文嚼字,也误解了谢允之为自己的辩解,只当他们不懂鲜花的含义,贴心地作起了老师,文绉绉地说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说着,又闻了闻捧花的手,“嗯~,很香!”说着自鸣得意地找来一个罐子,倒点水,又自顾自的插好了花束,摆放在桌上。 谢允之见误会澄清,上前查看了下男人的身体,安慰道:“殿下,您的腿,恐怕需几年缓慢地调养。”没有把握,毕竟两年的失踪,从大漠到大渠,上万里的征途,腿骨折裂处还未愈合…… “叁个月。”沉思了片刻,赵朔突然要求道:“我最多给你叁个月时间,我的腿,我知道是保不住了,但其他的,即便残疾,我也要看着像以前一样!” 谢允之听着,从几年压缩到叁月,虽是可以,但治愈的方法更为激进,怕会损伤皇体,于是规劝道:“殿下,叁个月太短,若是求成,怕殿下日后会有些什么闪失。 ” “就叁个月,我知你的医术,我也信你,我定要在五月皇祖母的寿诞上现身,这样才能震慑住那些依旧想要我命的人,若是未能如此,怕日后太子真正得势之时,唇亡齿寒,你也难辞其咎!” 是威胁,也是坦言,谢允之知道,攀上了二殿下这艘船,方向如何,归途何处,掌舵的,自始至终都是赵朔,而他也只能惟命是从道:“既然殿下坦言相对,那允之定当竭尽所能,保殿下叁月内身体恢复大半!” 言尽于此,谢允之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布包,展开其中,一排排银针密密麻麻像是无穷,他取出一根,扎进赵朔的头颅,只此一针,赵朔像是顶了千斤巨石般昏昏沉沉。 “殿下,臣这针都是经由特殊的草药浸泡,比以往普通针灸功效更好,随之也是痛苦更胜!”谢允之说完,看赵朔额头上涔涔汗珠却又一言不发,知他兵营战场上的磨炼都是铁骨铮铮,当下也不再犹豫,一针针扎下 ,半个时辰下去,端坐在床的赵朔,脑袋上被扎成了筛子。 穆婉清站在一旁,看着男人满头的银针,发白的面庞,又看着刚施完针的谢允之,上前小声问道:“谢医生,讨厌鬼会没事儿的吧?”她是很相信谢医生的医术,但看着赵朔苍白着脸,冷汗直流,不免同情心泛滥,关心到。 谢允之听着,差点没反应过来小女人口中的讨厌鬼是谁,看看殿下面上依旧,转向穆婉清,说:“婉婉,殿下这只是不适应这种治疗,等再几次就会好许多。” 男人布完针,需等待一段时间,谢允之小心观察着赵朔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个抗不住晕了过去,那今天的治疗也就毫无意义了,一旁的穆婉清看着谢允之额间微汗,体贴地拿起手帕轻轻拭去。 “婉婉。”医治殿下,按理说他应该心无旁贷,但极爱她的温柔,乱了心神的谢允之叫住女人,拉进怀中,他拥着她,两人一前一后站着,谢允之贴着她的耳垂,有些疲乏地低语道:“婉婉,我能靠着你休息一会儿吗?” 他要求得理直气壮,穆婉清听着,也是心疼不已地任他拥抱。 又过了好一会儿,赵朔被针灸的地方慢慢地冒出了些黝黑腥臭的血液,谢允之看后又赶忙插深了几寸,顺着银针,黑血像止不住的喷泉一样涌出,这过程极其痛苦,也是需人极大的毅力,赵朔痛得浑身不停地打颤,正当他快忍不住想叫谢允之拔针之时,一双温热的小手攀上他攥紧的双拳,对着他糯糯的声音,安慰道:“不痛的,不痛的,很快就好了!不痛的,不痛的,很快就好了!”女人的话像是抚慰,缓解了他一点点不适,不一会儿,又一阵痛意涌上,他忍不住反手攥紧了那双手,穆婉清也不挣扎任他攥着,男人汗湿的掌心里她的温度一点点传递。 待黑血浸湿了衣衫,一点点银针下的小孔又恢复了鲜红,谢允之看着大喜,这才急匆匆拔掉了银针,止住了鲜血,待一番涂药,清理之后,赵朔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清爽,再睁眼,印入眼帘,傻女人担忧的目光和他紧攥的双手,悄悄松开,无视她关心的眼神,抬眼看向谢允之:“先生真是好医术!” “殿下刚下完针,还需好好休息,臣先去一旁写下今日的药单,叁日后臣再上门施针。”说着,谢允之带着穆婉清一起出去,在旁屋开具药单。 等屋里只剩下赵朔一人,男人躺在床榻,痴呆呆看着桌上瓶里的鲜花,冷冰冰的屋子里有了点春日和煦的暖意,刚真是,即便是他这样的铁骨将军也忍不住的痛意,还好,傻女人的抚慰及时,让他忍住。 谢允之开完药单,交给了一直等在外面的小来,又嘱咐了几句便要告辞。 小来进到屋里再出来,向谢允之递过一粒药丸,道:“殿下说这药可以管你七日。” 谢允之接过,顺口咽下,又向着屋子里的人跪拜了一番。 出门后,一路上穆婉清总是看着男人止不住的笑意,“婉婉,我怎么了?你笑的这么开心?” “小医仙!” “什么?”女人说的太轻,谢允之听得不仔细,追问道。 “谢医生是小医仙!”穆婉清看着谢允之,一脸崇拜地称赞道,她简直被谢允之刚才的医术震撼到。 “婉婉!”听着女人对自己的夸赞,谢允之忍不住拉住女人,靠在路边的树下,四周打量过没有行人,男人压着女人又是好一阵索吻。 “那你呢?我是小医仙,你是什么?” “我呀~”被亲吻的眼眸里水汽都快泛出的穆婉清,正琢磨着自己的定位。 谢允之看着小女人可爱的模样,忍俊道:“小仙女,小医仙的小仙女,好吗?”他那模样,像极了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男人拐着弯的想将她纳入怀中。 家常 别院里,谢允之看另两个男人还未回来,于是便带着穆婉清到自己的房间里稍加休憩,屋子里的药香混着屋外院子里暖日的花香,一淡一浓,两者在空气里交相融合,甜丝丝带着点清爽的滋味,熏得有些疲惫的穆婉清昏沉沉窝在床榻上止不住地哈欠连天。 “谢医生。”穆婉清懒洋洋唤道。 一旁坐着的谢允之放下手中的书,“嗯?” “我想睡觉了!”她揉揉眼睛,睡眼迷离的看着男人,说道。 谢允之低着头看她,身侧的小女人忍不住又打了哈欠,靠在枕边像小猫般慵懒可人。 “那就睡吧,婉婉!”话说着,男人拉过薄被免得她着凉,又看了会儿书,今日的阳光烤的屋子里暖洋洋一片,有些困倦的男人合上书,准备与女人一起小憩一会儿时,“嗯~” 耳边小女人展展腰身,嘟囔了一下,又翻了个身,侧躺一旁。 即便是睡觉也不老实,谢允之俯身看着她的睡颜,粉嫩的小嘴微微地打着呼,白皙的小脸被暖和的屋子熏出了绯红,男人看着看着,侧卧一旁,许是童心未泯,他趴在女人耳边轻呼道,“婉婉~”。 “嗯?~”酣睡的穆婉清听着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未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应声道。 “婉婉~”他又念着她名字,搅扰着她的美梦,许是爱恋到了心口,即便是念出她的名字,谢允之也感觉像泡在蜜水中一样,古人常说庄生梦蝶,那她,他心爱的女子如今在梦些什么。 “婉婉~,允之倾心于你。”又在叨扰他心爱的女孩,借着她的酣睡,谢允之小声念道着他的心意,但对酣睡的女人,别指望她睡的正香会解什么风情,穆婉清被男人叨念地难受得不行,于是乎,“小老虎”一把扑上去,按住身旁的男人,只看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气哼哼地威胁道:“不准再念我的名字,我现在要睡觉,”话未完,又打起了哈欠,趴在男人身上,奶里奶气地哼唧:“再说话,我就吃掉你!” 屋子里,“小老虎”穆婉清趴在肉垫子上睡得香甜,被威胁的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的人质谢允之,苦中作乐,也是自得其乐的抱着“小老虎”,一起共赴梦乡。 这一觉将将两个时辰的工夫,穆婉清睡醒时已是落日斜阳,再起身时就看到谢医生躺在她身边睡得正香,侧过身看着男人,睡着了的谢医生美的像仙人一样,清秀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唇淡淡的看着好香,许是一天的奔波,许是腹中的饿意,更也许是她孩子心性的奇思妙想,她盯着唇想象着他的味道,西瓜,草莓,还是番石榴,这样看着,这样想着,她伸了伸舌头小心翼翼地靠近男人,舌尖一点点探近,咫尺间,睡熟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他一把按住作恶未遂的女人,“婉婉?”谢允之眼含着笑意,装作凶狠道:“说,又想干什么坏事?” 被逮个正着的穆婉清本是该害怕得不行,但看着男人眼中止不住的笑意,揽过男人的肩膀,糯糯的撒娇道:“我饿了!”那声音又甜又糯简直就像块棉花糖般融化在了男人的心坎上。 小时候,爷爷带着他去茶馆听书,那时,说书人的嘴里总会有美色误英雄的故事,儿时的他向往着英雄,总觉得好男儿当有雄心壮志,若他是那些大英雄,他才不会被美色束缚了手脚,但回到现下,此时此刻,温玉在怀,他突然理解了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的荒唐,若是她现在要求,他怕也会如此,男人想着,心有不甘,一使劲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置于怀中,轻吻,道:“我饿了,婉婉!”她饿的是胃,他说的是心,年轻的他就像是烈火遇上了干柴,拥着她又是好一番的“春光明媚”。 再下床,凌乱的头发,裸露的香肩,若不是她刚才在床上叫了半天的肚子饿,谢允之怕是又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才好。 “婉婉,晚饭想吃点什么?”帮她刚收拾得体,谢允之又将小女人揽在怀里问道。 穆婉清想了想,突然间来了主意,神秘兮兮靠近男人说:“谢医生,我们去厨房怎么样?” 谢允之知道她想些什么,毕竟药庐里那屈指可数的几天,她也真是满足极他的味蕾,看窗外天色尚早,估摸着府里的厨子要再过两叁个时辰才会做饭,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别院的厨房里,虽比不上王府大院宽敞得气派,但不大的地方,该有的东西也是差不得丝毫,无论是当季的瓜果蔬菜,还是寻常人家买不到的香料,干果,穆婉清打量了一圈,选了几颗新鲜的蔬菜鲜肉,正要在水池清洗,乌发青丝凌乱的垂于腰间遮住了视线,女人刚想放下手中正清洗的丝瓜整理整理发髻,一双手纤细修长撩过发丝,男人执起他随身的手帕束起那恼人的乌丝。 “婉婉,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身后的男人清清白白言语,但他们的距离,亲密的可怕,他贴着她身,温热的气息呼上耳垂,谢允之肉眼可见,小女人肉嘟嘟的耳垂,白皙的双颊,瞬间纷纷染上了绯色,“咚咚咚”寂静的厨房里,她的心跳像鼓点般,如此清晰。 “婉婉~” 他知她紧张极了,殊不知,此情此景,他的心也跟着跳得好快,以前不懂,只觉得君子该行的端做得正,但对她,只要贴近彼此的温度,他就不可控制的想要的更多。 “咕噜噜”饥肠辘辘,她通红着脸,像条鲶鱼般滑溜出谢允之的怀抱,“谢医生,我要生气了,”她说着,面露凶煞地威胁道,“再不让我做饭,我就把你吃掉!” 谢允之看着,爱极了她凶狠稚嫩的样子,活像是被惹急了的小肥兔,看得他忍不住又想胃口大开,但小女人的肚子“咕噜噜,咕噜噜”又叫了几声,怕她饿着肚子,男人又心疼道:“好了,婉婉,我不闹了!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男人的温柔,对她来说简直是打到“叁寸”,刚还想恼羞成怒的穆婉清在谢允之良好的认错中像吹鼓的气球,瞬间又撒了气。 “那你帮我削土豆皮吧!”说着,从菜篮里拿出叁四个又大又新鲜还带着点干了的春泥的土豆放在桌上说。 厨房里,男人一身灰袍,穿戴得体地在边上拿着把小刀,聚精会神,又一丝不苟地削着一颗颗土豆,这本是下人的活计,但总喜欢在外面天南海北寻找各种稀奇药材,拜访各地名医名师的谢允之来说,这种不依赖其他,可以独立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他早已习以为常,忙碌的男人看着身旁忙碌的女人,穆婉清在案板上熟练地刀工,“敦敦敦”案板像打着节奏般响动,一会儿的工夫,土豆切片切丝,牛肉条打成肉泥,豆腐块切得色子般大小,准备好了一切,谢允之也帮忙弄好了灶火,心有灵犀,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相视而笑,灶里的炊烟,窗外的余辉,橘黄色的天空里一行行雁鸟归巢。 在外面又忙碌了一天,一身疲惫的沉黎回到别院,问过奴仆,知她在后院厨房,便径直地信步而去,厨房的门敞开着,一打眼就看见站在灶台边儿的穆婉清和正在生火的谢小御医,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情况,只见小女人笑意盈盈地走出来,上前拉过他的手,道:“你回来了!” 平常的问候,像阳光下被照得温热的棉花,一团团塞进他的胸膛,沉黎拥着女人,顾不上厨房里的外人,今天差一点儿,又是生死之间,他抱着她,深吸了一口,属于她的味道,片刻的宁静,不知为何,她总能感知到他的焦灼,就这样拥着,抱着,许久,她捧着他脑袋,左脸,右脸,前额,下巴,一一轻吻。她没有通天的神力,也没有盖世的武功,平平无奇,但每一次都是她将自己拉回到人间,“婉婉”,男人念着她名字,吻上她的唇角。厨房里,谢允之在灶台边儿看着火,刻意的回避,熊熊的火焰映在他眼珠子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桌上,清炒土豆丝,小葱拌豆腐,白菜牛丸汤,穆婉清左边坐着刚换过一身衣服的沉黎,右边坐着在厨房里帮了她半天的谢允之,本想等等赵子钰一起开饭,无奈肚子的蛔虫被饭香勾得百转千回,响了半天。 “子钰好慢呀!”穆婉清嘴里咬着筷子,眼巴巴看向门外。谢允之虽是心疼女人,但碍于沉侍卫在场,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旁的沉黎看着小女人馋得不行,劝道:“婉婉,我们先吃吧,等世子爷回来,再让厨房里做给他别的就是了。” 穆婉清想想也是,其实也是实在饿得不行,抓起桌上的筷子,趁着饭菜还冒着热气, “我开动了!”风卷残云,形容起她的吃像来毫不夸张,饿极的穆婉清谁也不想理会,就想踏踏实实地干饭。 “谢医生,今日婉婉承蒙您照顾了。”刚回来就听下人说今天是穆婉清主动找的谢允之一起出去,沉黎装似闲聊到。 “哪里,今天刚好有一个病人需要复诊,穆姑娘在一旁也帮了谢某不少的忙。”刻意回避着对女人的亲昵,毕竟人在屋檐。 沉黎看谢允之翩翩君子,有礼有节,想来只是穆婉清闲缠着人家出门而已,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这晚饭叁个人吃得平静,晚饭后,沉黎带着顶着吃涨了小肚皮的穆婉清先行一步,谢允之看着离开的两人互挽的手,坐在那儿痴楞楞沉默了许久。 屋子里,昏沉沉一片,吃饱喝足的穆婉清躺在男人的怀里,温暖的被窝里,沉黎听着心爱的女人喋喋不休地分享着今日的见闻:“我今天去找谢医生,我们一起去了隔壁的小镇,那里的糕点好好吃,下次我也带你一起去!” 男人听着她只是到隔壁的小镇转转,想着也没什么要紧,听到她有好吃的时,还想着自己,眼底一层暖意,“那等我处理好一切,就和婉婉一起,我们尝遍天下美味!” 话说完,等着小女人的欢呼,见没有应他,低头看去,穆婉清嘟着嘴,趴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谢允之的心药 有人温香软玉渐入梦乡,有人深更半夜,夜闯他房…… 宅子里,拔毒后的男人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赵朔从容不迫地看着面前跪着的谢允之,像是心知肚明他深夜的来意,淡然地坐起身来,道:“谢小御医半夜叁更,所为何事?” 谢允之顶着夜色浓重,满身的寒气跪在屋子里,踌躇了半会儿,道:“殿下,您在荒漠剿灭魅族时,想必知道常欢蛊,这样东西。” “所以,你是说堂堂怀安世子爷,用了这样下作的手段?”赵朔何许人也,大渠的天之骄子,从小能文能武,不用谢允之明说,他也能猜到点蛛丝马迹,穆婉清无端的痴傻,女人嘴中不停念叨的“子钰”,还有谢允之大晚上来找自己的态度,不言而喻。 “我想请教殿下,是否有解蛊的方法?”想到她,谢允之也有了占有欲,他不想掺和党政朝堂, 只想等解了蛊,娶她为妻,护她一身的周全。 谢允之的心思在赵朔眼里简直是幼稚的可笑,但他还需要谢允之的帮助,男人应道:“两年前,我曾孤身一人,扮成落难商人深入过荒漠,魅族很聪明,他们的部落像游牧民族一样四处迁徙,他们救我,使得我与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常欢蛊,世人都以为他们用那邪物是为了诱人心魄,夜夜长欢,但其实,所有人都理解错了,若是像春药一样的东西,至于叁个国家最厉害的人物合力灭族毁尸……” “你是说!”谢允之听着男人的阐述,脑海间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不敢深究…… 赵朔看着男人震惊的样子,他满意地嗤笑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到这里,他说得极慢,将那叁国极力追求的真相,一点点剥离在男人面前,“常欢,常欢,得道常欢,淫只是手段,附蛊者就像是“炉鼎”一样,夜夜交合,看起来是封住了附蛊者的意识,就像世人说的挽留心爱者的身心,但那就是个动听的故事,事实就是魅族把蛊附在人身上,其实是为了修炼,等真到了蛊肉结合,附蛊者就成了这天下名副其实的,可治百病,化百毒,延年益寿的神丹妙药了!” 毫无保留的解释,赵朔直入主题,话里有话,道:“所以说,我手中有解蛊的答案,在她还没有真正成药蛊之前,我还能救她,毕竟魅族百十年的追求,在灭族之前,算得上成功的也寥寥无几。” 谢允之听出来男人的用意,叁跪九拜,象征帝王的礼节,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再次请求道:“请殿下直言,如何才能出手相救?” “我解她的蛊,她解我的毒。” “殿下,您的毒,允之会尽力而为!”做不到男人的条件,若是答应,那他和衣冠禽兽的世子爷,沉侍卫有什么不同。 “我信你的医术,谢允之,你能为我保命,但穆婉清身上的蛊,能为我保腿。”赵朔说得明白,不给谢允之半点拒绝的余地,若只是保命,他将会成为一个一事无成又任人宰割的残废皇子,但若是保腿,对他,对他们那都有益,而且受益无穷…… 跪在地上的男人,听了赵朔的话,痴呆呆愣住了好久,他极力想否认这可笑的事实,但沉侍卫的箭伤就是最好的佐证,短短数月恢复到常人无法恢复的地步…… 屋子里两人沉默了许久,赵朔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他等着谢允之的答案,但其实可与不可,他对穆婉清都是势在必得,一来是赵子钰的牵绊,用她,他可以设计离间太子恒与赵子钰的同盟关系,二来是谢允之的牵绊,用她,他可以牢牢地把握住谢允之这颗用处极大的棋子,只是第叁嘛,万万没想到,谢允之今晚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那女人身上附着的竟然是常欢蛊,天知道在谢允之说出那话时,他是如何强压下自己的狂喜,本只想活命而已,但现在他的腿又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希望,至于大渠的皇位,从未想过,但既然自己的兄弟对他下手如此狠辣,那他也不介意顺势将皇位收入囊中,赵朔等着谢允之的答复,毕竟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只是想给谢允之这颗棋子留一些体面罢了。 许久,如梦初醒的谢允之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坐在床榻上的男人,她仿佛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一字一句,千斤之重,“一言为定,等殿下大势所得,望您为臣和穆婉清赐婚!” 这是他的唯一的条件,他清楚,没有赵朔的庇佑,他无法从赵子钰和沉黎的手里带走穆婉清,他也清楚,没有赵朔的解蛊之术,一旦蛊与人合二为一,届时论说世子爷,怕是穆婉清会成为这世间一切尊贵者所觊觎的对象…… 漫漫寒夜,骑着马儿去,牵着马儿回的谢允之,满腹心事,望夜空繁星点点,说不出无限的惆怅。 次日破晓,本只用一两个时辰就能回到的别院,因男人踌躇的心事,脚步缓慢沉重,等走到自己的跨院时,因一晚上露水寒潮,回屋后未来得及把门合上,竟直直晕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睡了许久的谢允之再睁眼才发现自己在床上,屋子被阳光照得通亮,他刚想起身下床,屋子的门被启开。 “谢医生,你醒了!”穆婉清提着的篮子里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走进来就看到谢允之正要下床,忙阻止道,“谢医生,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婉婉,我这是?”又躺回床上的谢允之,不明所以地问道。 “谢医生好丢脸,身为医生,竟然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小女人走到床榻边,放下手中的竹篮,上前就生气道,“幸好我今天一早就来找你,发现你躺在地上,于是叫了管家大叔和狄青姐姐,我们叁个人一起把你扛上床的!” 此时的谢允之和穆婉清像是身份颠倒了过来,她占着理儿,插着腰,中气十足地教训了半天糟践自己身体的家伙:“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晕倒在地上,我有多害怕,快说,你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觉,去哪里玩了?”女人嘟囔着嘴,越说越气,只要一想到发现男人时,他满身都快结成冰的衣衫,穆婉清就心疼的要死。 “婉婉,我~”不善言辞的谢允之自知理亏,刚一抬头,就看见小女人眼眶里正攒着快要溢出来的泪珠,一瞬间,男人的心脏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酸软的不行,“婉婉,我错了~”男人赶忙道歉说。 正在气头上的穆婉清才不理会谢允之的道歉,从篮子里端出来一碗黑乎乎,闻着就苦涩异常的汤药,说:“喝完我就原谅你!” 冲着小女人的眼泪汪汪,别说是这里面黄连,生姜的乱放,哪怕是里面有毒物,谢允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真是,随爷爷行医数载,自认为也是见过些庸医,但这一碗,苦得谢允之眉梢眼角都拧巴到一起,“婉婉,这是谁开得方子?”那苦味,简直了,灌到肠子里,胃都翻腾个不停。 穆婉清其实也是忍了这碗药一路,那苦味,鼻腔里半天都挥之不散,“是管家爷爷说,叫大夫还要好一阵才来,看你估计是风寒,所以他煎了碗自己常喝的药给你。” 算得上俊美的谢允之,因这一碗老人家的苦汤,面上彻底失去了冷静,面容狰狞的活像年画上的小鬼,穆婉清在一旁全程看着仔细,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谁让你生病呢,谢医生,活该~”正说着,谢允之一把拉过身边这个幸灾乐祸的小女人,将她按在床上,“婉婉~”他叫着女人的名字,趁她下意识开口,一低头,男人的舌闯入女人的口腔,舌头上残留的苦涩一瞬间在彼此的嘴巴里扩散开来。 穆婉清被苦味刺激的,不停在男人胸膛上敲打挣扎,但那力道轻的可怜,就好像小猫咪的肉爪在男人胸膛上按压,谢允之知道这是女人舍不得,但“隔胸瘙痒”,她的抵抗越是激烈,男人的吻就越是深入,许久,直到两人口中的苦涩被口水一点点冲淡,谢允之这才不依不舍地放开被亲的迷离了双眼的穆婉清。 被放开的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抬着眼揽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糯糯的埋怨道:“谢医生,管家大叔的药好苦!你以后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谢允之俯身亲吻过女人的额头,向她保证道:“再也不会了!”许是可笑,但他真的觉得若是她在,他每一日都会像现在这般幸福,满足,因为穆婉清就是他谢允之的心药。 谢允之的小护士(H) 日子照常得过着,这两日,早晨每每刚伺候走赵子钰和沉黎这两位大爷,穆婉清总会从后厨端来一碗热乎的汤药去照看生病的谢允之。 一墙之隔,一早睡起的谢允之收拾好一切,待在床上,其实他的病早就好了,只是,对于从小不喜欢得病,每每生病,家里只有爷爷和奶奶这两个长辈可以照顾他,对于从小就孝顺的谢允之来说不忍长辈操劳,即便是自己十分的讨厌苦涩,也是咬着牙硬喝得干净。 但现在因祸得福,穆婉清事无巨细的照顾,再加上时不时为了哄他喝药,迁就他那些个无赖要求,药依旧是苦的,但这病让他像泡进蜜罐一样甜腻非常,男人都恨不得再改改药方,将这不痛不痒的病多延上一两天才好。 “咚咚咚”(敲门声) 谢允之满脸的笑意,“进。”正想着,她就来了! 外面的人应声打开门,所思所想的女人提着篮子走了进来,“谢医生,早安!” 刚说着,她看向床榻上的男人,只见这两天被调养的面色红润的男人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 “你这是!” 男人的眼目不转睛直勾勾注视着她,只见穆婉清披着乌黑的秀发,头上戴着顶白色方正的帽子这是些次要的,主要是她身上穿着条露胳膊,露腿,紧贴着她曲线的,勉强刚过膝盖的白裙。 女人见谢允之紧盯着她穿着的衣服,心情甚是愉悦,在男人面前转了个圈,想好好地展示一番,“好看吧,这是我昨天缠着狄青姐姐做的护士服,真是的,给狄青姐姐说,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还给她画了幅模板呢!” 本来在那个时代,女人露节胳膊,露个腿,就已经够伤风败俗了,这不转圈还好,一转圈,丰乳肥臀隔着层白布,呼之欲出,这奇装异服简直是情趣十足,谢允之这个古人哪能受得了这般的诱惑,“婉婉!”男人恨不得马上拿被子把她裹个紧实,这样想,他也这样做了,一把拉过女人,放到床上,“老实交代,你从后院拿药这一路都是这么个打扮?”质问,男人光想想一路上到这里的下人奴仆,估计他们眼睛都看直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呀,狄青姐姐做出来死活都不让我穿,我这是去拿完药,偷偷地跑到屋子里换好了以后,直接来你这里的!”都不知道男人在气些什么,穆婉清无奈地解释道。 “所以世子爷和沉侍卫,他们都没见过你的这套衣服了?”真是吃完下人的醋,又吃那两个人的醋,病好的谢允之就像个醋坛子一样,质问起女人来那是没完没了的絮叨。 “谢医生,这是护士服,是专门照顾病人才穿的衣服,子钰和沉黎都没有生病,我为什么要穿呢?” 小女人真的太不理解了,所以谢医生到底在生气些什么? 谢允之听完穆婉清的解释虽是宽心,但也忍不住心里揶揄道,世子爷和沉侍卫是没生病,但你要是穿上这衣服给他们看,他们不病也要病,自己现在不就是这样嘛! 放下心结的谢允之抚上女人的腰身,光顾着吃醋了,也没好好看看,这衣服穿在婉婉的身上,正是让人心猿意马,心痒难耐! “婉婉~”,拷问过一圈的谢允之放下提起的心,“小护士吗?”想起刚才女人对这衣服的定义,他浮想联翩道:“你要怎么好好地照顾我?” 被男人上下其手的摸了个彻底的穆婉清,强忍着面上的潮红,微颤着腿下了床,从竹篮里端出来一碗热乎乎的汤药,清了清嗓子,说:“这位病人,今天喝药的时间到了!” 看着小女人故作姿态的模样,他大概明了了何为护士,男人强压着荡漾的春心,配合着剧情也扮了起来,接过她递来的药碗,道:“小护士,这药太苦了,我实在喝不下了!”男人说着,蹙紧了眉,假意推脱。 “不可以,良药苦口,这是管家大叔说的!”小护士敬职敬责地坚持着自己的工作,不过,这药确实是苦得厉害,看床上的病人那么难受,小护士心中一计,弯下腰在男人耳边商量道:“你要是乖乖喝药,那我就给你我的点心吃!” 女人的贴近正是害苦了病人,只见她一弯腰的功夫,本就有些紧绷的前襟因她丰满的乳房,“刺啦”一声,裂了个口子,男人的眼前白晃晃一片,口子里明晃晃,引入遐想的“沟渠”,穆婉清也不慌张,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还是那个上幼儿园的年龄,所以男女有别这个道理,她不懂。看着穆婉清一脸纯纯的,有如稚嫩孩童的表情,谢允之真是强忍着兽欲,与这只不知死活的小白兔虚与委蛇,病人紧盯着衣服的裂口,摇摇头,故作为难的说:“可是,小护士,我不喜欢吃点心~”若是这世上真有面照妖镜,大概现在镜中人怕是一副狐狸的模样正艰难地诱拐着单纯的女人…… 这病人真是不乖,好说歹说就是不听,但穆婉清作为对白衣天使的憧憬,还是耐下性子,体贴地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只要你乖乖吃药,我就给你拿!” “小护士说得一言为定?”傻兔子非要步入陷阱,那就别怪狡猾的狐狸会吃它个干干净净了。 “嗯,允之要乖乖喝药~”傻兔子还苦口婆心的劝着。 既然两人达成了协议,那男人也就不再做作,他端着药碗,一饮而尽,小兔子坐在床榻边刚收起空了的碗,刚回身想问他要吃些什么,男人将她一把揽过怀中,唇齿间苦涩的药味轻啄上女人的耳垂,想吃什么,还需要问吗,隐忍了半天的狐狸终于揭晓了答案:“我喜欢吃的是,婉婉~”,说完不给她丝毫挣扎的机会,男人上手粗鲁地撕开那看了半天都快让他恼羞成怒的装束。 “谢医生,我的衣服!”小护士捂着上半身摇摇欲坠的破布条子,气恼道。 “不准再穿这东西!”一次两次,山间游泳时的叁点式,今日的护士服,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人臆想连篇!好性子的泥人也有了火气,这衣服,巴不得撕碎了才好! “啊~”宣泄出口的呻吟,只会在男人的浴火上再添上把干柴。 “婉婉~”他的手不知不觉伸到了裙底,“噗嗤”一下,毫无阻碍地探到女人的下体,“该死,你没穿底裤就跑过来了!”谢允之真是被气个半死,这小女人真是胆儿大的令人头疼!男人的指毫无顾忌地搅扰着裙底的花穴,骨节分明的指节被层峦迭嶂的穴肉紧紧包裹,像是海葵般附着着指节缓缓地吮吸。 “啊~,谢医生~,好难受~”女人的腿四处乱蹬,穆婉清被他抠弄地渐渐无力挣扎,于是乎她只得收紧了臀肉,妄想阻止男人的深入。 “啊~,婉婉,放松~”他真的,手指上紧实的感触都快让他射了出来,男人赶紧哄到:“婉婉,放松,好不好~”内里的淫水黏湿了男人整个手掌,被泡在淫水里的蛊虫也在体内一点点苏醒。 欲逐渐迷离了双眼,穆婉清的身体像被温水炖煮般一点点从粉嫩变得滚烫,“谢医生,好热,我,好热~”像发情的母猫般女人叫嚷着,谢允之清楚这是蛊虫又控制了她,顾不得脱下女人的衣裙,再不让她发泄,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婉婉~”谢允之握着女人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的小手,吻了吻,道,“坐上来,婉婉,一会儿就不热了!” 已模糊了心智的穆婉清像孩子般乖乖听话,顺着男人的引导,亦步亦趋爬上了他的大腿,男人握着女人的臀,藏在被子里的阴茎早在她进门时,看着她那身衣裙时,就硬得像石头一样,“嗯~”如愿以偿,握着女人的肥臀,套在粗大的巨物上。 “啊~,好棒~”进去的一瞬间,利剑冲破了火热,激的穆婉清双眼顷刻间雾蒙蒙的一片,虽是如此,她还是知道这是谢医生,是她的允之,女人随着男人的顶弄,提起腰身,上下配合着摇摆了起来,“谢医生,好棒~,快点~,再快点~” 谢允之听着女人的鼓励更加兴奋起来,于是乎他一次比一次速度,一次比一次深入,他好像在凿井一样,只要认准位置,只要竭尽全力,一锤又一锤,一下又一下,干旱的地被凿出了水花,身上的女人,阴道里的淫水被干得飞溅。 “嗯!婉婉,加油~” 谢允之干红了眼,恨不得连睾丸都想硬塞进去。 “啊~,谢医生,深点,再深点~”她想要谢医生的深入,她想要他完完全全的侵占,身下的谢允之听着女人的要求,下体连接着,两个人上下颠倒了过来,“婉婉,给你,我有的都给你~” 半生待人良善温纯的谢允之,遇到了他的珍宝,在她面前,他不需要像世人所推崇的那样举止威严,在她面前,他不需要隐忍孩子般的天性,丧父丧母,在两个老人面前,他从小就懂得如何假装乖巧,一直以来,懂事的他也习惯了负重前行,这世道给了他太多的枷锁,只有在她的怀里,谢允之才发觉自己也可以如此顽劣,随性的像个孩子,如此任意妄为,不需要再顾忌他人的想法。 “给你,都给你~”男人恨不得将她搓碎了,揉烂了,藏到怀里,这样子他的婉婉,也就不再怕被任何人所觊觎,他爱她,爱她虽是平凡,却活得比任何人都乐观生动,他的婉婉,独一无二的婉婉。 “嗯~”男人嘶吼着,强按着她,一番强劲的顶弄,穆婉清连叫喊都发不出声音,炙热的精液一瞬间充满。 “啊~”被烫的无力反抗,女人的手狠狠地抓上男人的脊背,“允之~,允之~”她扬长着脖颈,被迫接受着谢允之蓬勃的爱意。 高潮过后,谢允之怀里躺着累极了的女人,他看着,也就一炷香的工夫,穆婉清满身被自己种下的红印消散得无影无踪,刚射精时,他就有所察觉,本该大汗淋漓,精疲力尽的自己,现如今却越发的精神奕奕,婉婉,男人抚摸着她的额头,轻轻吻过女人的肩头,他怕,毕竟叁国国君都顶着杀人灭族的罪孽也要得到的蛊人,谁能想世子爷和沉侍卫为了挽留住她的心,弄巧成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能告诉他,他这个匹夫,如何才能坚守住怀里的“玉璧”! 循循善诱 穆婉清,依旧是那个痴傻的穆婉清,醒来时,半睁着模糊的睡眼,脑袋再次宕机,为什么自己会躺谢医生的床榻上。 正收拾着手里今天要带的东西的谢允之,听见动静,抬眼望去,躺在床上的女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薄被下曼妙的身材露个精光,即便是男人刚享用过不久,但再看到时,心还是止不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于是乎怕自己再把持不住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扯过薄被,将光裸的女人遮得严实。 “谢医生,我怎么又睡着了?” 这问题听着简单,其实也不好回答,直言相对,谢允之深觉怕是对自己来说那答案有些难以启齿,所幸小女人刚睡醒不久,正是迷糊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话题,一本正经地坐在她面前问道:“婉婉,你觉得二殿下这个人怎么样?” “二殿下?” “就是赵朔,你口中的那个讨厌鬼!”说着,谢允之轻笑出声,我大渠堂堂二皇子赵朔,怕是只有她不知天高地厚,敢当着本人的面这样子放肆。 到底是孩子心性,在被问及讨厌的人和事儿时,穆婉清的注意力被拐的老远。只要一想到那人,她眉头瞬间皱得老高,像个小老头一样,抱臂胸前,沉默了良久道:“我不喜欢!”孩子心性也是直白,即便是在儿时也极少有能让她一想到就头疼到厌烦的人物,赵朔怕是 “古往今来”独一份了。 “婉婉,如果说殿下得病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救他?”循循善诱,虽是不想面对,但他又不得不哄骗道。 “很严重吗?”虽是讨厌赵朔,但一听到他生了病,穆婉清下意识的还是会担忧地问上一句。 谢允之此时望着穆婉清的眼睛,从未变过,即便是以前,依旧是那般难得的清澈透亮,只是现在的他,为即将要做的事儿,不敢直视眼前这双对他百分之百信赖的眼睛,第一次违心,道:“很严重,严重到会死的地步。” “那,谢医生可以治好他吗?” “殿下这病,需要我,也需要婉婉。”绕来绕去,男人最终还是说到了要说的事儿上,只是谢允之明白,自己这话一说出来,覆水难收,但一想到眼前自己珍爱的女子,若是真的化成了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光这么想,心中就无尽的恐慌。 穆婉清看着谢允之皱着眉,抿着嘴,误以为他是觉得自己不愿帮忙给讨厌鬼治病,于是乎,她爬出锦被,光裸着身躯一把跨坐在男人腿上。 “婉婉!”上一秒满腹惆怅,下一秒谢允之被乌发垂胸的女人搞的不知所措,他紧紧还着她腰,怕她跌了下去。 所以这蛊到底好是不好,现在的穆婉清只是依从着本心,想去安慰看上去愁容满面的男人,但说是孩子,放眼身体,紧贴着他,饱满的胸部,他腿上肉呼呼的臀部,每一处都犹如熟透了的果实,静挂在树枝上,等待着有缘人的唾手采集。 “谢医生,虽然我真的很讨厌那个家伙,但是……”她挽着男人的腰,脑袋抵在谢允之肩上,靠在男人右耳处,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道:“既然你那么说,那我就帮你一起,让那个讨厌鬼重获健康好了!” “婉婉,”他的手紧扣着她,男人叹了一声,道:“我的婉婉真好!” 靠在男人身上的穆婉清小耳朵竖着,对谢允之的夸赞,又是害羞又是骄傲道:“我是小医仙的小仙女嘛!小仙女当然会帮助小医仙啦!” 羊入虎口 依旧是那座宅子,依旧是那条通往赵朔屋子的走廊,谢允之紧挽着穆婉清的手,跟随在引路的小来身后,小男孩依着规矩打开屋门将他们迎进。 屋子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把里面照得透亮,桌子上摆着的花瓶里,是放了叁天早已开败的鲜花,今天的赵朔提前让小来帮着稍作梳洗一番,人看着自然也精神了许多。 “谢允之拜见二殿下。”谢允之说着,毕恭毕敬跪在一旁。 “是今日?”男人的声,冷冽低沉,似是在探讨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儿,却又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跪在地上的谢允之明白男人的意思,他沉默了半晌,勉强应道,“望殿下信守您的承诺!” 赵朔看男人的态度,若是以往,敢这样质疑自己,怕是早就被千刀万剐,但如今虎落平阳,他只能耐着性子道:“解毒之后,我自会为她解蛊。” 再次得到二殿下的承诺,跪着的谢允之站起身来,挽过身后的女人,脸上勉强扯起一丝笑意,道:“婉婉,一会儿我要去为殿下抓药,你就在殿下身边,帮我守着,可好?” 只见小女人突然站的笔直,目光烁烁地看着自己,右手板正地侧于耳边说:“婉婉保证完成谢医生给的任务!”那模样认真的可爱,甜得好似淡化了谢允之心中的苦涩。 “吱呀”,门开了,谢允之走出屋子,缓缓地,两扇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逐渐闭合,他伫立在屋外,呆了许久,合上屋门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置在火上,烧成了灰烬。 等着屋子里真正的只剩下她和赵朔,自己虽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想到刚答应过谢医生要好生看护好赵朔,迫于无奈,穆婉清一步步挪到了男人床边。 “穆婉清,”坐在床上的赵朔,好不容易等到了谢允之识时务地离场,面色无常的男人换了股神情,冷冰冰地命令道:“到床上来!” 对女人,他向来没有多少耐心。 但赵朔不知道,他面对的是具有现代意识的“小朋友”,本就对他心生反感,再被他那冷死人的语气,粗鲁命令,穆婉清更是心生逆反道 ,“我不要!”。 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人当着面,狠狠拒绝,精明如赵朔突然间也忘了反应。一旁的小女人才不理会他是吃惊,还是错愕,又添上一句:“你说话好粗鲁,所以说让人帮忙要先说请字!” 大渠堂堂二皇子,被一个女人当场说教,好在这屋子里就他和穆婉清,见女人拒绝后离自己叁丈远,“穆婉清,你给我上床来!”好久没被人激怒了,赵朔言语更加低沉道。 “不要,谢医生只是说要看着你,没说我要去床上的!”不知为何,对着赵朔,即便是五六岁记忆的穆婉清,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猛虎摊于床上,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忍着,见女人脚步越挪,离自己越远,本来不大的事儿,但让堂堂皇子为一点小事儿道歉,“咳咳咳……”床上的男人似是激动,一阵猛咳,脸都咳红了。 穆婉清赶忙上前,刚要拍拍男人的脊背为他缓和一下呼吸时,一伸手被床上的男人抓住手腕,借力使力地按在怀中,还未反应的小女人看向男人,赵朔眼中得逞的笑意,她再傻也反应了过来:“你骗人!”穆婉清才不管他身份如何,毕竟在现代人人都是平等,虽是每次来都跟谢允之下跪,但其实她未曾真正明白,也是赵子钰与沉黎把她保护的太好,这里的阶级。 “你这个女人,真是胆大!敢拒绝我!”死死拥着猎物的老虎张开大口,利齿咬上女人的脖颈。 “啊!痛,讨厌鬼!”伶牙俐齿的小绵羊刚反抗了一下,在老虎的血盆大口下也不得不服软,道:“我错了,好痛!” “敢叫我讨厌鬼!”本只想草草与女人交合来以蛊解毒,但小绵羊一番活蹦乱跳的抵抗突然间让他来了些兴趣,现在草草了事是不可能了,老虎吃猎物前还要好好玩弄半天,穆婉清,作为老虎的他要徐徐图之。 “很讨厌我?”刚还怒气冲天的男人又换了张神情,好像真在意女人对自己态度的问道。 小女人趁着赵朔分神的时候,一把挣开男人的怀抱,“对,讨厌鬼!”她坐在男人毫无知觉的大腿上,凶巴巴的应道。 要说赵朔这男人,用起心思来,一般人来不了叁个回合,要不是他之前对大哥太子恒真的做到了毫无保留的坦荡,怕即使大渠所有人一起上来,也伤不了他一丝一毫,所以,现在,他对手是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傻子,还不是信手捏来,小菜一碟。 男人听着女人的指责,假装失落的低下脑袋,沉默了好半天,难过地问道:“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那本就是一句气话,只不过是女人还记得破庙里赵朔叫自己傻子的气话,从小就不懂,也气不过叁秒钟的穆婉清看着男人被自己说的难过的样子,当下的她好似吹鼓的气球,多大的怨气都撒个精光,道:“对不起,你不要难过了,”女人小心翼翼地捧起男人的脑袋,眼对眼,诚心道:“我其实没有真的讨厌你,只是有一点点讨厌,”她脑海里“真的”这个形容词怕是非常的意思,穆婉清扭捏着嘟囔道:“是你在寺庙里说我是傻子的。” 她控诉的真诚,水汪汪清澈的双眼看着赵朔,男人的心刹那间慢了半拍,他偏过脑袋,紊乱了心神,慌忙中竟忘了“皇室不低头”的准则,道:“是我的错。”赵朔这四字对普通人来说如千斤重,但对上穆婉清,这个跳脱在这世道之外的女人,他竟如此简单就脱口而出。 孩子依旧是孩子,只要对方的一句抱歉,即便是记了好些日子的仇怨,顷刻间,也是灰飞烟灭,穆婉清挪了一步,依旧坐在男人的腿上,抱着他倚在自己怀中,学着妈妈安慰自己的模样,安慰到他,说:“那我原谅你了,赵朔!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其实穆婉清的言语稚嫩到了幼稚,只是这纯真的幼稚却最能让人放下芥蒂,被小女人一番操作下来,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好像他真的与她无理取闹一样,无奈应道:“好!”这女人,他似乎有点了解了为什么谢允之这么宝贝。 若是停到这里,怕赵朔今天无论如何都对她下不去手了,只是穆婉清,这个对人亲密又心怀坦荡的傻女人,像是与闹别扭的小伙伴再次握手言和一样,得到他的允诺,她放开怀里的赵朔,笑得粲然,确实她长得没有美的动人心魄,但那笑容是实实在在晃了男人心神,谁知他愣神的工夫,小女人趁其不备“吧唧”一口,亲上男人瘦的有点脱相的面颊。 “穆婉清,你!”女人一瞬间的温热还遗留在自己脸上,赵朔搂住想亲完就跑的小羊羔,说不上羞涩,只不过男人被亲过的脸上浮起微微绯红,他貌似愠怒地质问道:“你知道自己刚做了什么吗?” 怀里的女人不知死活,与其说不知死活,不如是她已经对他不再心生恐惧,小女人笑着回答,道:“这是我们和好的标志!” 既如此,便如此,顺着女人的回答,赵朔同学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在她脸颊,额头,脖颈,耳垂,一一印上他的温热,男人边印着,还模仿着她,在她耳畔低语道:“这是我们和好的标志!” 两人现在的互动,猛虎调戏羊羔,男人的亲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软软的手贴上他的胸膛,推拒道:“我,我……”她想说些什么,奈何男人的气息笼着她,害的她晕乎乎嘟囔了半天,不知所云。 “婉婉~”炙热的鼻息打在女人耳畔,不知何时,游戏变了性质,男人也学着谢允之的样子,叫起了她的乳名,婉婉,合该是温婉可人的意思,赵朔想着,眼神越发的专注,老虎从来都贪婪羊羔的味道,而他情不自禁,这小女人怎么这么生动,让自己忍不住好奇,她生气的模样,她笑得模样,还有她在自己身下动情的模样,男人的手悄无声息地探进衣裙,瘦骨嶙峋的指节伸入花穴。 “啊~”像硬邦邦的竹节,深入她的下体,赵朔再抬头看去,穆婉清眨巴着波光粼粼,浮染上春色的眼睛望着自己,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像是不受控制地止不住乱跳。 亲密接触 暧昧的动情让屋子里的温度节节攀升,房门外,谢允之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他想要离开,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出半步,他想要破门而入,然后呢?越是压抑着心痛,他越是清醒,是自己把爱着的人送进另一个人的屋子,他是医,却救不了她的命,他是世家子弟,却无法为他的婉婉摆脱这可笑的处境。 午后的斜阳刺眼而又温暖,它照拂着世间万物,却独独的暖不热谢允之的内心,心如刀割,男人苍白着面颊,紧握了双拳,任指尖一点点镶进肉里,血顺着掌心滴落石板。 比起屋外的刺骨寒阳,一门之隔,判若两个天地,床榻上,被蛊虫催动了情欲的穆婉清迷茫着眼似发情的小兽般,“小傻子~”坐着的男人调笑道。 若是之前穆婉清早就气哼哼地抽身离去,但现在她寻找声源,爬到男人身上,抱着这股子冰凉,奶呼呼的哼唧道:“我难受~,讨厌鬼,我难受~” 赵朔不是没有过女人,大渠皇室在王子们十五六岁的时候,都会赏赐些样貌姣好,胴体可人的宫女来供他们玩乐,年少时他也有段日子沉溺于情事,因着他天之骄子的身份,美人对他来说太过信手捏来,再美的女子在他面前也都是谨小慎微的服侍,日子久了,便也索然无味,故事回到现在,赵朔被奶里奶气的穆婉清抱着紧实,好像他是块寒玉雕的人像一般,抱着他能缓解自己身上的几分燥热,殊不知,她这几声搅得他也燥热了起来。 “小傻子,哪里难受了?”男人明知故问,温热的鼻息打在女人的脖颈,酥酥麻麻。 “下面~”小女人的声音里带着颤颤的哭腔,又央求着男人,“下面痒痒的,好难受~”,说着女人像是佐证般,抱着男人,下身前后蹭着那双毫无知觉的大腿。 “小傻子~”他有些后悔,天知道,这小女人在床上的一声哭腔,一个磨蹭竟勾得自己心痒难耐,要不是现在身残如此,他定要,让这个小女人好好见识一下他往日的风采,男人心想着,恶意满满更是下流地引导着,“下面吗?”你何时见过百兽之王的老虎主动的,他要这个女人,要她乖乖地上钩。 “嗯~”小女人红着脸,低声应道,虽是被蛊虫迷了心智,但总归不是她亲密的那几人,做不到真正的亲密无间。 “小傻子,那你想怎么办~”这问询慵懒,魅惑,似是勾引着女人乖乖诚服。 殊不知,隔靴搔痒的女人得不到慰藉,又被讨厌的男人“小傻子,小傻子”的叫了半天,一丝不忿,半分清醒,只见刚还缠着他不放的小傻子突然从他身上坐起,绯红的脸怒气冲冲,道:“我才不是小傻子呢!我要告诉允之,你欺负我!”说完这话,穆婉清也不给男人反应的机会,忿忿不平地背对着他,转身就想爬下床去告状。 残疾的男人渐入佳境,谁知人家突然变脸,赵朔下意识一把抓住将要逃窜的小脚,用力扯到身边,“你还想上哪儿去!”生拉硬拽,男人压在小女人身上,怒目而视,“还想找别的男人!” 被狠狠质问的穆婉清靠在他怀里,通红的小脸泪眼汪汪,道:“你,欺负,人!”她说的哽咽,断断续续,在他身下挣扎。 真是气性大的女人!看着小女人的哭闹,赵朔心里这样想着,话到嘴边,忍了半天,索性一吻封之,他的舌撬开女人湿乎乎的,香甜可口又恼人的小嘴,刹那间,万物宁静,只剩下床榻上二人的唇齿争持,“滋滋”的水声,宽厚的舌肉痴缠着女人躲闪的小舌头,二人口腔中像是游戏般你追我跑,他太强势了,忍不了一点一毫的违背,即便是床事儿,他也不让寸土,男人的手又悄悄送入裙下,不给她留半分生机,撤下她的底裤,放开她的舌头,赵朔在气喘吁吁的女人身上嬉笑道:“小傻子!” 顽劣的家伙,巨物一冲到底,“啊~”下体陌生的感觉,赵朔的阴茎比起其他几位又长了几分,可别小看,只是几分,体验却大不相同,男人的粗大撑得她都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花穴里的薄膜,浅浅深深,搅得穆婉清大脑彻彻底底没有半分理智。 “啊~,啊~”女人的叫声高高低低,男人的冲撞章法得当,片刻须臾,后脊椎骨涌入一道电流,窜的穆婉清全身上下,欲仙欲死,“啊~,不要~”她挣扎着,只感觉一股热流要从下体溢出。 “不要?我看你很享受,我的小傻子~”他的阴茎也感觉到阴道里的收紧,那股酥酥麻麻的滋味男人并不陌生,却又极少体会,若不是他现在体力不支,若不是他双腿的残疾,“嗯~”再次用尽全力的抽插,一股白精射的满满当当,快两年,日日夜夜的躲避追杀,快两年,流亡四处居无定所,更别说,这是他快两年来的再次痛快,拥着衣着凌乱的女人,在她怀里喘息,好一会儿,赵朔才平复了心跳,再看去,前一刻还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小傻子在自己抽出巨物后,不知何时,睡得香甜。 祈祷 谢允之一直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比起外面来热上了几分,淡淡的熟悉的甜腥味,男人心里面五味杂陈。 床榻上依旧清醒的赵朔并不介意,虽是因刚才的亲昵,对穆婉清有些好感,但也只限于好感,他平躺于床榻,招呼着谢允之上前把脉,此时的穆婉清并未真正与蛊虫合二为一,所以她的药效并不是那么惊人到,能让他一次性就生龙活虎,但对于赵朔,一个数次垂死挣扎的人来说,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气逆着经脉,从会阴处直上百汇。 “怎样?” 谢允之听着脉,也大吃了一惊,“想必殿下也感知到了那股逆行倒施的气!” “所以我的腿!”理论是一回事儿,但到了实践,即便是赵朔也只是听魅族的人说过,真正能找到,并做到的蛊虫在身而不死的人,寥寥无几,若是追溯历史,怕是要寻到百十年前无法求证的传说罢了,但万没想到,魅族祖祖辈辈追求的,因而被叁国觊觎,被灭族的珍宝。赵子钰误打误撞,给了他一个始料未及的惊喜。 “现在请殿下躺好,臣要借着这股真气为殿下针灸导毒。”没有正面回答,因为这情况是谢允之闻所未闻的,他需要时间去真正的了解,而非妄下结论。 谢允之拿出包裹,一排排银针趁着真气流淌,火速地扎进穴位。须臾片刻,满身银针的赵朔只觉得那股子气化成了千万只火蚁顺着自己的经脉一点点撕扯,啃咬,那痛不像是砸骨抽筋般痛的人彻头彻底,而是徐徐图之,又愈演愈烈般说不上的酸麻痛楚,痛快不得,难受不尽,大约半刻,又是一股股比上次更加浓厚,腥臭的黑血顺着针眼淌出,此时的赵朔面色越发苍白,牙床止不住地打颤。 “谢医生。”被黑血熏醒的穆婉清目光无措的看着谢允之,时间太短,即便是万能的蛊虫也来不及修复好她身体上的痕迹,她只觉得下体中不可言状的痛楚,唇齿间尤其是舌尖处好像被人咬破了一样。 谢允之没有应声,伸出手一把将女人从床上抱了下来,揽在怀中,他不是没看到赵朔身边穆婉清的狼狈,刚进屋时,他便看到了,痛心,不甘,愤慨,苦涩,比之那夜得知真相的心情,怕是十倍百倍所不及,但当他为殿下诊脉后,又是一丝希望,他的毒越快除净,她的蛊也随之会被根除。 被累极了的穆婉清像是雏鸟般,依偎在她所信赖的谢医生温暖的怀抱中,他们等着二殿下的血毒一点点排尽,与此同时,谢允之也发现,穆婉清身上的痕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失,男人看着这变化,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云一朵朵橘黄了天际,房间内,靠着谢允之肩头呼呼大睡的穆婉清,再次清醒,她依旧不记得刚才发生的所有,想来这蛊虫对她来说,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她所有不堪的,违背自己心意的遭遇,一觉睡起便能忘得一干二净,不幸的是,若是长久,她便成了世人疯狂所争所抢的不老神药,此时的她单纯而不自知,她只知道谢医生让她照看着那个讨厌鬼,结果自己一觉睡起,那个讨厌鬼似乎又好了许多。 “殿下的血毒已净了叁成。”谢允之把着脉,说道,其实不止如此,赵朔身体内的经脉似是枯木逢春,想必是那股真气的功劳。 还未等赵朔说些什么,一条过完温水拧干了的帕子抚上脸颊,两男人中间夹着个穆婉清正小心地擦拭着男人满脸的血渍,谢允之知道他的婉婉最是体贴,所以没有过多计较什么,只是赵朔,虽是知道这女人怕是把刚才的亲密无间,忘个干净,但是刚才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楚,连她下体的温暖,依旧记忆清晰,他看着她,下意识回避了眼神。 “殿下,叁日后,我们再来。”谢允之收拾好了东西,写好了药单,又是叁日,一来是赵朔的身体需要调养恢复,二来是他存着私心,不希望穆婉清和殿下往来的太过频繁。 “那讨厌鬼,叁日后见啦!”口头依旧如此,但穆婉清心里其实没有再在意赵朔之前的言辞,毕竟他今天没有说什么让自己不开心的话呀! 床榻上,赵朔躺着假寐,没有回应穆婉清的告别,前一刻他们亲密无间,下一刻又成了只是多说过几句话的人,这一天一地的区别,搅扰着他,有些心烦意乱。 穆婉清看他合着眼,像是入睡,也不再多加打扰,随着谢允之两人亦步亦趋准备走出房门。 “谢医生!”已出了宅院,正准备和谢允之一齐回家的穆婉清突然叫住了男人。 “怎么了,婉婉?” “我手帕落在屋子里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女人说着,急匆匆折返回去,那条手帕是前天谢医生和自己在厨房里做饭时送她的,自己才不要落在这里呢! 宅子里,穆婉清折返而归,因是小来在厨房里煮着谢允之新开的药方,再加上所有奴仆也都熟悉她,所以这一路上畅通无阻。女人气喘吁吁跑到赵朔的屋门口,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假寐中,听到女人不小的动静,虽搞不清她折返的缘由,假寐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 只听见女人自以为静悄悄地,不懂声色地推门而入,像只小耗子般踮起脚尖尽可能地悄无声息,走到桌边,原来是拿她遗落的帕子,赵朔也不知为何,半眯着眼,自己不知不觉中配合着女人的表演,折返的女人来了又去。 正当他按耐不住心中的低落时,湿乎乎的小嘴轻触上自己的额头,眼缝间,赵朔看到小女人跪在自己床侧,执起自己的右手,合并在两掌之中,虔诚地低语道:“天父,虽然我不喜欢躺在床上的讨厌鬼,但还是希望您能赐予他健康,赐予他幸福,将我的快乐也恩赐于他,”穆婉清祈祷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接着道,“我是说我快乐的一点点,可不是全部的,您一定要听清楚了,拜托了,还有他一直想站起来,那请您再麻烦一下赐予他行走的能力,奔跑的能力,跳跃的能力,阿门。”祷告结束,小女人又吻上男人的额间,似是鼓舞地在他耳边嘟囔道:“讨厌鬼,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实在是不懂得恨的力量,即便他不止一次两次的侮辱过,无视过自己,也许做不了她的朋友,但作为谢医生的病人,她同情他在破庙里的狼狈不堪,她同情他每次治病时被好多针扎得看着就疼的模样,所以她希望他好起来,不再遭受病魔的折磨,这样想着,也就释怀了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穆婉清说完,站起了身,跑出屋子。 在她身后,床榻上假寐的男人再次睁开了双眼,额间她的余温,他举起她刚握起的右掌,掌心里残存着她紧握的温度,“穆婉清”,第一次不掺杂任何目的,随心念出她的名字,耳畔边,她说的话一字一句,惹得自己的心,生生地慢了半拍。 狐狸医生 “谢医生!”跑得面颊通红的小女人,高举着他那天为她绑发丝的手帕,气喘吁吁地停到他跟前。 “婉婉,辛苦了!”谢允之说着,拿过干了的手帕就要擦拭她额间的微汗,只见小女人踮起脚尖,配合着他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等着他,谢允之心领神会,嘴角勾起笑意,一点点擦拭起她鬓边的汗珠。 说真的,穆婉清太喜欢谢医生的温柔了,谢允之虽是没有赵子钰的天人之姿,贵气逼人,也没有沉黎的有勇有谋,武力超群,但要是叁选一作为她的玩伴话,那她可能更愿意和谢允之相处,因为谢允之比起世子爷,平易近人,比起沉黎来,温柔体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也不会像赵子钰和沉黎一样总是缠着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儿,虽然她只是没有了记忆而已,但是在她眼里,谢允之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自己。 “咕噜噜”,小女人腹中的馋虫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两人的互动,“婉婉,今天要不要在外面吃饭?” 这问题简直是打在穆婉清的七寸上,赵子钰虽然给她了玉牌让她随意出入,但最重要的钱可是半分没有准备过,毕竟世子爷只是想她出去溜达一会儿就回来,可从没想过她会在外面吃饭的事儿。 谢允之见穆婉清半天没有回应,道:“婉婉,怎么了?” 刚刚落回原地的脚尖又踮了起来,小女人在他耳畔,尴尬低语道:“谢医生,我没有钱。”她有些后悔,早知道爸爸妈妈把自己寄放在子钰家,就该把自己的小猪存钱罐带来,那里可是存的满满当当的,好嘛! 他还以为她不想在外面待太久,急着想回去看世子爷和沉侍卫,万没想到,原来她顾虑的是这个,刚要失落的谢医生,看着小女人为难的模样,又打量了下周围,他们这角落没什么人经过,于是乎,正直的谢医生嘴角上一丝笑意,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地问道:“婉婉,是不是很想在外面吃饭?” 女人抬眼看着问话的谢医生,明明是同一个人,就刚才,她怎么觉得谢医生问自己时,那神情活像个狐狸?但比起这个,她现在更想尝尝之前和别院里管家大叔聊天时说到的那些个好吃的,听得她都快馋死了,然而赵子钰和沉黎一天到晚的早出晚归,他们到家时也就叁人一起吃吃晚饭,然后闲来无事,她总会被他们要求做一些奇怪的游戏,所以说,在子钰家都快叁个月了,她的忍耐是有限的,女人眼中期待地点点头:“嗯!” 他的傻兔子又上钩了,那就别怪他乘人之危了,狐狸医生厚颜无耻的开出条件道:“那你亲我一下,作为酬劳!” 这买卖,傻兔子眼里星光闪闪,道:“嗯,那一言为定!”说完,傻兔子怕狐狸医生明白过来反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唧”一口,在谢允之脸上狠狠印下一个口水印。 若说起大渠数一数二的繁华夜市,怕只有都城能满足了所有人的需求,但镇子到都城,这距离,他才不想累着他的傻兔子,所以男人花了重金雇了个轿子,两人坐在里面,专业的轿夫脚下生风,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就到了都城。 “婉婉。”谢允之叫着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 “羊腿真好吃!”正睡得迷糊的小女人半睁着眼,吧唧着嘴,含糊不清嘟囔着,顺着轿帘,外面飘着羊腿的味道。 谢允之听着“噗嗤”一笑,刚还想问她要吃点什么,这不,人家梦里就给出了答案,男人的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快起来,小馋猫,我们去吃羊腿。” 听到羊腿,刚还有些起床气的小女人乐呵着睁开了眼,“到了吗?” “到了。” “谢医生,我刚梦到和你一起吃烤羊腿了!好大的羊腿,油乎乎香喷喷……”女人转身,这轿子虽说是两人份的,但里面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空间,于是乎,穆婉清紧贴着男人的胸口处,乐呵呵的分享着自己刚做的美梦。 谢允之看着水嫩嫩的小嘴像樱桃样,在自己胸膛上嘟囔着不停,真是佛祖给自己的考验,他恨不得在这巴掌大的小轿子里化身为狼,一口叼上他的小兔子,到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静悄悄吃掉,“所以说婉婉,再不下轿,羊腿可就卖完了!”男人侧脸而言,万幸这轿中昏暗不清,要不小女人准能清晰地看见,她的谢医生红着脸,下身可疑的地方,微微肿翘。 听话的穆婉清先下了轿子,在轿外半柱香的时间,才等到谢允之缓缓出来,半柱香,等的她肚子里的蛔虫反反复复都叫了叁回,要不是身无分文,她就一个人去独享美食了! 大渠的都城从来都是灯火辉煌,十八年土生土长的谢允之对此早就司空见惯,若放在以前,甭管是同窗好友如何邀约,他都是紧闭着书房,研读医书,以前的他爱一个人独赏大渠的山川河流,那都是些文人雅士推崇的极为静谧清幽之境,似是这样就能标榜着自我也是存天地之间孑然一身的孤僻。 但此时此刻,身边的小手紧握着他,明亮的笑意不停地倾诉着她眼见之处的喜悦,他心想,自己怕是跳脱不出这俗世了,终是一凡人,还真做不到道家所求的心如止水。 “谢医生,你看,这是什么?”小女人指着串红彤彤,浇透了糖霜的果子问道。 男人一看,皎洁着笑意,那是她第一次给他的礼物,冰糖葫芦,明摆着,小女人是明知故问,男人假装着配合,不拆穿她的小心思,道:“老板,要一串。” 谢允之付过钱,接过她心之所向,道:“婉婉,这东西看着好吃,其实很酸的,你不信,我吃一口就知道了!”说着,他咬下半拉山楂果子,嚼了下说:“看吧,我说的没错,你就不要吃了。” 一旁的穆婉清紧盯着狐狸医生手中的半截果子,本就孩子心性,当下看着谢允之吃过了,摆摆手就要扔,急着赶忙一把夺下男人手里的冰糖葫芦,当着他的面,挨个舔过一遍,才放下心来,安安心心地吃起最上面的半截果子,道:“明明很好吃,这下都是我的了!”她说的自鸣得意,又小跑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转身回看着身后紧跟上来的男人,“谢医生,小骗子!~”说着,又吐了吐半截舌头,俏皮可人。 “你说什么,婉婉~”假装愠怒,谢允之爱极了她在自己面前无所忌惮,放肆的模样,像是真被她气着了一样,快走几步要追赶上身前可恨的小女人。 “哈哈哈哈,追不到我!”小女人紧攥着抢来的山楂葫芦,边小跑着,边说。 谢允之看着眼前,繁华的都城,络绎的人群,一瞬间仿佛都失去了颜色,灰白相间,只有她,偏偏她跳脱出来,动人心弦的笑容炫目如五彩斑斓的色泽,他脚下加快了速度,追上女人,拥在怀里,抓住了,真真实实,顷刻间,尘世又恢复了它应有的颜色。 “婉婉~”男人说着,执着女人的手,举起那串所剩无几的山楂葫芦,在小女人可怜巴巴,满含着哀求的小眼神中,一口一个,叁两口下去, “好吃~”。 “谢医生是小骗子!”窝在怀里的小兔子一点都觉察不到危险,还在指责着狐狸的狡猾。 “你说我是骗子~”男人逗弄着,问道。 看着手里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竹签,小女人有些委屈的泪眼汪汪道:“你刚还说不好吃,现在又把我的糖葫芦都吃完了,哼!”越说越恼,索性背对着男人,不再看他。 谢允之看着小女人闹着闹着,结果真为一串糖葫芦对自己恼羞成怒,他哭笑不得道:“对不起,婉婉,我错了!”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觉着男儿膝下是无黄金吧,要不,这事关男人尊严的道歉,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脱口而出。 见背对着自己的小女人毫无所动,谢允之又哄道:“婉婉,别生气了,我一会儿点你最爱吃的烤羊腿,好不好!” “我要两个!”小女人听到烤羊腿,背对的身影终于松动了许多,一个哪够,她一个,谢医生一个,这样子糖葫芦的惨剧才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好好好,别说是两个烤羊腿,就算是烤全羊,今天我也给你点了!”不知道他这个算不算舍命陪君子,只是人家陪的是酒,他陪的怕是要撑破肚皮的胃口! 巧遇 酒馆里,谢允之本想点个二楼的雅座,无奈他们晚到,只剩大厅靠墙角的位置有个空位,丝毫不介意角落偏僻的穆婉清径直坐了上去,她才不管什么雅座不雅坐的,现在她的胃“咕咕咕”叫得都快奔溃了。 “小二,来四碟小菜,两碟热菜,和两个烤羊腿!再加上一壶牛乳,要快!”谢允之看穆婉清饿得不行,也不再讲究位置不位置的,两叁下点好了菜。 “好咧,客官,您就请好吧!”店小二说着,上后厨吆喝菜去。 谢允之坐在与穆婉清一边的长凳上,“婉婉,忍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其实说实话,穆婉清虽然饿,但真不是那么急不可耐,只是遇强则强,在对自己百般迁就,万般体贴的谢医生面前,本就娇小的她,恨不得化作一只小兽,在谢医生怀里嗷嗷待哺,尽情的撒娇卖乖,耍小性子。 小女人靠在男人怀里, 他们面对着墙,背后的嬉笑热闹好像被屏蔽在外一样,“谢医生,我好开心在这里遇到你,你对我真好!”穆婉清从不会隐藏自己的谢意,心之所想,她感慨道。 “婉婉~” 谢允之刚要说些什么,店小二不合时宜的端着烤好的羊腿摆到了桌上,他本想直抒心意,但,穆婉清闻着香气,嘴角一滴口水,好吧,这里怕是不适合做些浪漫的事儿了! “慢点吃,婉婉!”谢允之边劝着,用小刀一片片割下羊腿上的肉送进穆婉清的碟里,真是,这顿饭怕是最畅快的当属穆婉清,最忙碌的当属谢允之。 若是点到为止,若是这都城再大一点,今晚的谢允之怕是这都城里最幸福的人,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忙碌了一天琐事的世子爷刚想打道回府,万没想到,太子爷带着梁宋毓专程截他,说是烟柳斋的老板合着其他一些老鸨子包了些花船,这两天在都城外的河道口供人取乐,当然作为大渠的储君,赵恒肯定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去,但他身边的梁宋毓,虽是比不上赵世子有处理朝政的才能,但说到寻欢作乐,梁宋毓的花花肠子和那些个不为人知的渠道也是赵子钰所不能及的。 “太子爷,要不咱们先去城里新开的酒楼吃点东西,再走?”见推脱不掉,赵子钰虽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今天的太子,未来的皇上,虽是庸才,但面上还是要讨好不是。 “那我们就在宫里换装再去。”太子恒虽是庸才,但也不傻,穿着黄袍微服出游,怕没到宫门口就被侍卫劝阻,而且他今天借着梁宋毓相约,也是想趁机看看,这让自己表弟每日归家心切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美人吗?他不信,毕竟戈熹微的美貌是自己都垂涎叁尺的存在,要不是为了拉拢好怀安王一家,他才舍不得眼下这个美人。思来想去,也只有等他们去了烟柳斋,让美人们灌上他几杯酒,再问不迟。 到了酒楼,虽是新开张,但世子爷的名望,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店小二看有贵客前来,心情激动地刚想上前吆喝,只见世子爷掏出一锭银子,道:“勿要声张。”毕竟,他们是去寻欢作乐,顺道来吃个饭,若是被认识人见了,怕是又要扫太子爷的雅兴。 “好的,好的,叁位楼上的雅间请!”店小二毕恭毕敬,毕竟世子爷前面还站着一个爷,想必那身份是小不了。 叁人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单独的雅间左右的纸窗,左边对着酒馆的大厅,右边对着外面熙攘的街道,此时节正值春夏交替,有些闷热,进了屋,梁宋毓地位最小,狗腿的他怕太子爷热着了,没等店小二伺候,径直走进屋子左右通风,先是右边人群熙熙攘攘,再是左边…… “哎,那是不是谢小御医?他不是去外面游历了吗?” 梁宋毓推开窗,看向一楼拐角处。 太子恒离他最近,听他这样说,也来了兴趣,迈步扶栏而望,看了半天,道:“确实是谢允之,我听谢老御医说了,他走了快两月有余,他身边的女人是?” 越听越有趣,屋内的世子爷当然知道谢允之为什么本该在外游历,如今却现身都城,那还不是被自己请到别院为挚友看伤耽误了行程,但听着太子爷说到谢允之身边还有个女人,他当下也来了兴趣,只是这一探身,平日里雍容典雅的世子爷,气质瞬间碎了一地,谁能告诉他,本该在别院里乖乖等他回家的穆婉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为什么谢允之看起来和自己的女人亲密的让他火大! 俗话说怒发冲冠为红颜,现在的世子爷,怕是有这么点意思,什么太子爷,什么从长计议,统统都靠边站,他怒火上头,顾不上许多,几步路下楼,站在两个人身后。 “穆婉清!”世子爷叫得咬牙切齿。 还在大快朵颐的穆婉清听着身后,声音熟悉,转身回看,“子钰!”女人油乎乎的小手一把抱上男人崭新的锦袍。 温香在怀,世子爷再大的火气被这一抱,刹那间,荡然无存,“你怎么到这儿来的?”刚还一副要捉奸在床的架势,世子爷冷静下来细想,自己的小傻子从来待人都是和善。 谢允之在一旁,怕穆婉清被世子爷责难,上前接话道:“世子爷莫要责备穆姑娘,”适当的距离感,他太清楚世子爷恐怖的占有欲了,“是穆姑娘帮我一起救治病人,等我们结束时,天色已晚,所以我便提议一起在外面用过晚饭后,再回去不迟。” 窝在赵子钰怀里的穆婉清听着谢医生的解释,附和着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子钰,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要钱做什么?” “爸爸妈妈把我放在你家也没有留些零花钱给我,所以这顿饭还是我欠着谢医生的呢!” 从小培养的金钱观,谢医生治病救人也是辛苦的,虽然自己一个亲亲就要来这么一大桌菜,但是她又不真傻,这顿饭肯定很贵的! 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谢允之心中说不清的苦涩,他的小兔子一遇到世子爷就要跟自己泾渭分明,连一顿饭都要和自己分得清楚,他心里有气,但当着赵子钰的面只能咽下这股怒火,而同样的话,听到世子爷耳中,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看着怀中小女人眼巴巴的乞求,世子爷终于解开最后的心结,他抱着穆婉清,向谢允之道:“真是麻烦谢兄今日对婉婉的照顾了,这桌饭菜即是婉婉赊欠的,那本世子代她还清。” 赵子钰说的霸气,自己的女人自己宠,他可不想让穆婉清在外欠旁人的人情债,只是这话要搁在别处,挑不出毛病,但谢允之,同样爱着穆婉清的男人,身份的悬殊不得不忍下这份怒火,“那,允之,谢过世子爷了!” 当着谢允之的面,穆婉清油乎乎的小嘴巴“吧唧”一口亲上男人的脸,“子钰,真好!” 兔假龙威 “那女人是穆婉清?”楼上雅间的太子爷看着这一幕,问向身旁的梁宋毓。 “太子爷,这个,我也不能确定,要不我去问问?”太好奇了,梁宋毓真是快惊到下巴,所以说赵子钰这几个月的金屋藏娇,对熹微小姐的爱答不理,都是因为这个他之前解除婚约的女人!这故事复杂的他都摸不清头脑。 梁宋毓匆匆下楼,几步路穿过大堂,搭上正对着穆婉清说话的世子爷,“赵兄,谢兄,这位姑娘是?” 对着陌生人,穆婉清颇为拘谨,窝在赵子钰怀里的小女人又往后躲了几步,“梁兄,我刚遇到谢小御医,说得所以才下楼搭几句话,没想到谢兄带着穆姑娘一起来吃饭。”这话说的祸水东引,话题重心完美地引到了谢允之身上,仿佛刚才那幕怒发冲冠不是自己一样。 谢允之清楚世子爷的话中话,他也不想让太多人的目光关注到穆婉清身上,所以对世子爷的话也就不置可否。 “是穆婉清,穆小姐吗?” 梁宋毓看赵子钰这么偏袒怀中的女子,心中更是想一探究竟,他手握着把纸扇,径自向赵子钰怀中的女子,翩翩施礼,道。 穆婉清看面前的男人虽没有子钰俊美,但也算得上是翩翩贵公子,而且对自己也是有礼有节,她听着他们的谈话,应该是子钰的朋友,于是乎,我们的小姑娘穆婉清不再畏惧,她大大方方地走出世子爷的怀抱,眉目间盈盈笑意,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穆婉清,很高兴认识你。” 现代人的礼仪,古代人当然不懂,叁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梁宋毓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这可难不倒穆婉清,在家里,妈妈可是教过她通用礼节,和法式礼节,见那人半天也没上前握手,理所应当,她换上另一套问候方式,一步,两步,走到跟前,正当众人对她的举动摸不着头脑时,穆婉清上前拥抱着男人的肩膀,面贴着面,道:“很高兴认识你,梁宋毓先生。” “穆婉清!” “婉婉!” 一旁的两男人异口同声,离最近的世子爷一把握住女人臂膀拉回怀中,真是的,一下没看住,就对别人这般的亲密,世子爷刚平息了怒火,又化成了醋夫,语气严肃道:“你干什么!” 本以为自己的表现会换来子钰和谢医生的表扬,穆婉清看着男人铁青着脸,又看看一旁的谢医生紧皱的眉头,嘟着嘴埋怨道:“我以为他喜欢这种打招呼方式呢!” 惹祸的梁宋毓红着脸,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心说,这方式真新奇,他还真有点喜欢,但面上,四只眼睛正瞪着自己,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原地消失。 “你真是荒唐,以后对所有人都不准如此!”世子爷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留余地地给她定下规矩。 穆婉清看看突然严肃的赵子钰,又看看一旁都不帮自己说话的谢医生,小倔脾气上来,冲着男人,道:“包括你和谢医生?” “对,包括我们。”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赵子钰为了给穆婉清好好立下所谓的规矩,他竟然忽视了,小女人说的不是他和沉黎,而是他和谢允之,因这一细微末节的失误,往后种种,不堪回首…… “那好吧!”她才不要为一时之长短,耽误自己的美味佳肴呢! 认怂的小女人刚想说又可以好好吃饭时,又一个人加入其中,只见那人一身蓝袍子,绣着艳红的牡丹,若是一般人,怕是镇不住这一身花红柳绿,但穆婉清觉得他身上的气质怕是再繁琐的花样也能穿的妥帖。 “太……”谢允之嘴边的话还未脱口,那人摆了摆手,道,“今日我是被赵世子请来一起吃酒,大家无需拘谨。” “这位是?”这人比起那个害自己惹祸的梁宋毓来,稳重了许多。 “你好,我是穆婉清!”没有握手,没有贴面,简简单单的介绍,让其余知道他身份的叁个男人都松了口气。 “在下周恒,见过穆姑娘。既然姑娘和谢兄也在这里用饭,相逢不如偶遇,不如我们一起到二楼的雅间,把酒言欢如何?” 全场众人恭恭敬敬,只有小傻子穆婉清乐呵呵只当是今晚上又多交了两个朋友,兴致勃勃地点头称道:“好呀,人多热闹嘛!”殊不知,在场人物中是龙,是虎,是豺狗,是狐狸,就她一个,生物链最末端的小白兔。 上了二楼,换了雅座,穆婉清挨着窗栏望去,张灯结彩的街道,人流涌动,嬉闹声,叫卖声,混着酒香肉香,繁华尘世,怕是只有在漆黑的云彩上才能获取那难得的宁静。 “穆婉清。”世子爷也不拘着,只要自己不过分亲密,想来太子爷不会猜到什么。 “子钰,一会儿吃完饭,我可不可以和谢医生玩一下,再回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还没玩够呢! 本来大晚上在外面抓到她,他已经够无奈了,结果没想到这小女人得寸敬尺,不仅吃喝上要满足,还要玩乐!正当赵子钰准备义正言辞地拒绝时,所谓的周恒冲着穆婉清说道:“原本我们叁人也打算享用完佳肴后,去寻些乐子,没想到穆姑娘也有这个打算,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不一起人多热闹!” 有了太子爷的口谕,借赵子钰一百个胆也有口难开,小机灵鬼穆婉清可算是看清了,这桌上的男人都怕周恒这个人物, “好呀,好呀,我在家待了那么久,子钰从来没带我出来玩过!” 于是乎,兔假龙威,借着周恒镇场,穆婉清冲着世子爷,小舌头吐了吐,顽皮至极。 闷骚狐狸男 雅间里,珍馐美味摆满了桌子,叁位男士因着主座上的太子殿下,没人敢抢先动筷,赵子钰和梁宋毓天天陪伴太子,即便是身份不同,日子久了,谨小慎微中也能带着些许的熟络,但谢允之,遇到穆婉清前终日与医书,草药相伴,君臣之间,还是比他二人更加拘谨许多。 “周恒哥哥,你不吃吗?”穆婉清很清楚,主位上的人不发话,她也不能动筷,所以擒贼先擒王,她问得只有周恒。 太子恒虽是有许多弟弟妹妹,但一个个都不与自己一母所生,再加上从出生时就注定的地位,没有人敢像她一样一上来就跟自己这么亲近,这感觉新奇而又陌生,却让他并不厌烦。 “穆姑娘说的是,既然菜已上齐,各位就不要拘束了!”说着主位先动一筷。 穆婉清期盼已久,小爪子紧跟其后,至于其他几位哥哥,让他们自力更生吧!想至此,拿着筷子的小爪子一口接着一口,弯着的笑眼,抿着的小嘴,吃得满足时,眼睛中星光闪闪,她脸上的小表情一个个,生动活泼得让在座的男士们看得,本只是浅尝一口的打算,变成了食欲满满的胃口大开! 小二哥又端过一盆子羊腿,热乎乎,油滋滋,炭火的香气扑鼻而来,“各位小心,这羊腿刚烤好,还是烫的!”店小二友情提醒,说着,收拾些吃净的盘子,退了出去。 刚就吃过了半个羊腿的穆婉清看着眼前又是一盘烤得焦嫩的羊腿,“各位,让我为大家服务吧!”刚在楼下她就想割肉来着,但谢医生不肯,怕她伤到自己,不知为何,她就喜欢那种拿着银刀一片片将肉划拉下的样子,感觉像是野外求生。 “那就有劳穆姑娘了!”上座的周恒,俨然成了其他叁个男人的话事人。 “您就请好吧!”学着刚才的店小二,穆婉清向着上座的周恒吆喝道。 在座的男人看着她模仿的惟妙惟肖,纷纷忍俊不禁,这里面当属梁宋毓最为开怀:“穆婉清,你真是学得太像!” 穆婉清看看一旁的赵子钰,又看看另一边的谢医生,都被自己逗得止不住的笑意连连,嗯,真棒,她就是以他人喜悦为生的小魔女吧,自己就喜欢大家开心的样子。 开心果穆婉清一手握着银叉,一手拿着银刀,叉子插在肉厚的地方,银刀一片片,“刺啦啦”划开里面鲜嫩多汁的羊肉。 “周恒哥哥,您请!” 穆婉清甜甜的微笑,一盘子羊肉端到太子爷面前,“有劳穆姑娘了。” 赵恒有些恍惚,这女人无论怎样看都是姿色平平,连他府里的舞姬都比不上,但那笑容竟然恍惚了自己的眼睛…… 又是一盘肉,“梁哥哥,您请!”客客气气,笑容可人,梁宋毓觉得这女人真是宝贝,她靠近时,他又想起自己在楼下时被她面贴面的情景,“有,有劳穆姑娘了!”长这么大,头一次在姑娘面前结结巴巴,他真是无地自容! 到了第叁人,为了照顾周恒和梁宋毓的感受,不多不少,盘中一样的分量,穆婉清端着羊肉走到赵子钰面前,“子钰哥哥,你的!”几乎一样的称呼,但细琢磨才发现,天差地别,前两个都是姓氏,到了他,是名,世子爷虽赶不上沉黎曾经传播叁国智将的称为,但在大渠,他可算得上是九窍玲珑心,这其中的区别,他洞悉透彻,所以男人站起身,背对着众人,嘴角勾起倾倒众生的笑容,当然背对着,这笑容只有他宝贝才看的到,赵子钰迎过那盘含着她可爱心意的羊肉,在众人毫无察觉是,接盘的手笼着穆婉清的小手,“有劳了~”。 再回到位子,穆婉清微微低下面庞假意专注着割肉,其实若细心就会发现,她脸颊上微起的红晕,她害羞了…… 好不容易,缓缓慢慢又是一盘,一样的分量,“谢医生,最后才到你,抱歉了!”肉不像刚端上来一样炙热,怕是前面的叁盘让这一盘错过了最佳的赏味期。 谢允之失落着目光,他刚看到了世子爷与她的互动,心中酸涩异常,“没事的,穆姑娘,这温度刚好入口。”即便这样,男人还是不忍怪责道。 穆婉清当然也看到了男人的目光,心想着自己真笨,竟然把谢医生排到了最后,但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子钰,她又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乎,一脑袋小主意的穆婉清在谢允之又上前一步时,猝不及防的一个手滑,盘中的肉落两人一身。 “抱歉,抱歉,谢医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穆姑娘,我出去收拾一下就好了!” “穆婉清,你怎么样,有没有烫伤?”赵子钰焦急地上前查看。 “没事儿的,子钰,我和谢医生一起出去收拾一下衣服就好,你们先用餐吧!”说着,小女人急匆匆追着谢允之出门。 谢允之走得飞快,问过小二,要了一间空着的屋子,又要了盆热水,想先擦擦身上的污渍,男人刚脱下衣袍,正要处理时,一个身影夺门而入。 “婉婉~”看到紧跟着自己的穆婉清,男人再笨也能看出,刚才的那下手滑,她是故意的。 “允之~”没有多说废话,小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双手揽在他腰间。 “对不起,最后一个给你,肉都凉了!”怀中的小兔子抬起头来看着他,小眼睛可怜巴巴。 “所以说,婉婉,你要补偿我没吃到的羊腿肉~”谢允之酝酿了半天,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醋意大发才会失落吧,于是乎,狐狸医生再次附体,讨价还价道。 “那怎么补偿呢?允之~”她太喜欢谢医生的怀抱里,又厚实又温暖,舒服极了,穆婉清躺在谢允之的怀里问道。 亲她的小嘴,怕自己忍不住会吻肿她的双唇,吻她的脖颈,怕自己把持不了留下红痕,谢某人打量了一圈,计上心头,狐狸医生再次索要不小的报酬,只是平时他都是做而不说,但这次他要先说,谢允之勉强压下心中所剩无几的羞耻感,道:“既然饱腹的羊肉没有了,那婉婉,我想吃吃你的奶子~”太羞耻了,男人说完,面上浮起了红云朵朵,遮都遮不住的存在。 这个,是喂奶吧!穆婉清想着,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既然谢医生提出来了,那自己…… 小兔子乖乖听话地扒开领口处,圆润丰满的乳肉藏在衣服里不是太过明显,一旦和盘托出,狐狸红着眼,修长的指节捏着嫩白的乳肉。 “啊~”穆婉清低呼一声,被一只手掌捂住,谢允之才不想让旁人听到自己宝贝的娇喘低吟,他低下头,看着小乳头粉嫩的如桃花花瓣般,男人一口含住,娇软嫩滑! “嗯~, 啊~”即便是被封住了嘴,但谢医生的牙齿轻轻撕咬,男人的舌头不停地上下舔舐,她真的,像是灵魂都顺着他的嘴,被吸出去一样。 “婉婉~,我的婉婉~”谢允之心中默念着名字,恨不得就张着大口将女人一口咽进肚子,但是,婉婉的胸好大,自己的嘴勉强能塞下一整个,于是乎,男人嘴里玩弄着一个,手里也没落下,左边右边,他都占为己有! 快到了,狡猾的男人看着穆婉清被自己玩弄得双眼爽的逐渐朦胧,知道她蛊虫快要清醒,但天时地利,自己现在可是一样没有,无奈何,他吐出乳肉,只好宽宏大量,饶了小女人这次! 再回雅间,谢允之已经为二人收拾干净衣物,整理得体,他们两人再回到座位时,那状态简直是互换了一般,谢允之突然间精神抖擞,来了食欲,人也开朗了许多,而反观穆婉清,精神萎靡,一旁的赵子钰劝她吃菜,她却推脱说吃饱了,其实真相如何,那就是自己的两个乳头都被狐狸医生玩弄的又红又肿,提一下筷子,衣服就磨蹭得难受! “坏医生!”冲着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的男人,穆婉清无声的口型对着他说道,谢狐狸看到,眼中一闪而过的窃笑,这骂名他担得心满意足。 李茹氏 酒过叁巡,菜过五味,四人带着穆婉清轻装便服向郊外花船处走去,刚出城门,远远地就看到湖面上一艘艘挂上五彩灯篓的船只停泊,嬉笑声,吟唱声合着筝曲琵琶,幽婉动人,还未登船,就嗅到一阵阵浓重但不失雅致的脂粉香气…… “这烟柳斋倒是不俗!”太子恒称赞道,原以为只是像以往一样没有多少新奇的东西,但这次似乎可以期待…… 几人上了花船,外表看着不大的船舱,里面却别有洞天,船坞的梁柱上包裹着锦缎薄纱,赤红的玫瑰藤,纯白的蔷薇藤依着窗围上了舱顶,美娇娘们如仙女般踱着云步下凡,一旁的婢女端着轻罗小扇伺候在侧,好一个人间仙境! 一个小厮上前:“几位请上座!”一早就准备了,梁大公子特意嘱咐的,这两位一个怀安世子爷,一个身份不清,但看这架势,想来更是皇家贵胄,只是最后尾随的两位,一个面目俊朗,有种超凡脱俗,与这地方格格不入的气质,一个相貌在这艘船上称不上什么绝色,但那双眼睛,小厮第一次遇到如此清澈,一眼便知喜怒哀乐的女人,她在这一群深藏不露的人物里,显得很是特别。 五人随着小厮安排,到了主位,这船上的表演是为了助兴,更是方便公子大爷们欣赏姑娘们的身段,等在场的众人都一一落座,屋顶上粉嫩的花瓣似蒙蒙细雨倾泻而下,随之而来是这花船上的头牌,李茹氏,太子恒刚还心中暗赞这船坞里的娇娘美女,但跟她一比,称之为月亮上的嫦娥都不为过的,只见此女踏花而来,殊不知这满屋名贵的鲜花也及不上她容颜的半分,罥烟眉两弯似蹙,含情目胜似牡丹,沉鱼落雁之貌,百媚千娇,即端庄又风情万种,即苗条又丰腴柔嫩,她所到之处,众看客无不赞叹,无不心向往之。 一旁的乐师筝曲奏乐,李茹氏随着悠扬婉转的曲调,挥舞着轻纱长袖,翩翩起舞,一静处若娇花照月,一动处如弱柳扶风,似是天上宫阙,嫦娥天女下凡,今夕是何年…… “好美!”坐在谢允之身旁的穆婉清完全沉浸在女人幽美动人的表演中,李茹氏的一娉一笑,一动一静就像是天鹅般在静谧的湖泊里,一曲终了,她第一个鼓掌,因她的舞蹈,因她的美好。 台上的李茹氏寻着声看去,只见主位上的侧边一个女子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眼里透彻的见底,星光点点,她在为自己的舞蹈所欣喜,所倾慕。 “姑娘,您是?” 毕竟李茹氏再高傲也知道,上这花船的男人是怀揣着怎样的目的,所以出现她这个异类,李茹氏好奇道。 穆婉清看表演完的李茹氏下台来,走到自己跟前,就像是现代看偶像在台上表演完,径直走向喜爱自己的观众一样,穆婉清现在是既开心又激动,小嘴巴都快要语无伦次道:“姐姐好,我,我是穆婉清!你的舞蹈真的好棒!” “多谢姑娘捧场!”李茹氏看着眼前的女子虽样貌平平,但那夸赞的表情难得的真诚,于是翩翩然答谢道。 一旁的梁宋毓看着原先是想让老鸨为他们引荐,但现在很好的契机也显得自然,顺着穆婉清这个引子走到李茹氏面前,道:“李姑娘,在下礼部侍郎梁宋毓!” 李茹氏还想和穆婉清再多说说话,平白的插进个男人,但来者是客,毕竟她的身份在此,一礼敬之,道:“小女子李茹氏,见过梁公子。”李茹氏抬眼看去,梁公子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但他身边的两位,更是卓尔不群,怕是不好得罪,道:“还请梁公子为小女引荐,这两位是?” “这位是周恒,周公子。” 多年的训练打磨,对着不同的人,连声线都可做到大不相同,李茹氏凭着过人的眼界,看得出,这位周公子从穿戴到器宇怕是身边的两位都比之不及,于是乎,低眼抬眉处,双眸似雨后桃花,声音娇滴滴而又魅惑,“周公子,小女子李茹氏。”淡淡的似小猫的爪子挠了人心,听得连太子恒这种见过大世面的男人心都颤了一下。 “在下周恒,刚看着姑娘的表演甚是动人!”虽是动心,还是稳住了情绪,毕竟是太子,即便急色,那也是之后在屋里的状态。 “这位是怀安世子赵子钰。” 梁大公子忙前忙后道。 但不小的差别,梁公子介绍自己和这位世子爷时都明明白白,只是到了周公子时,简简略过,怕是周公子的地位不容小觑!李茹氏心中更加明确了猜测,但待人接物一如往常道:“见过世子爷。”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错来,只是声音冷冷清清,与之前的大相径庭。 若换做以前,即便是太子面前,赵大世子肯定容不得这等女人敢小觑了自己,但现在心里眼中都装满了一个人,其他人的态度,他懒得在乎:“见过李姑娘。”反正是太子爷的人,与自己无关,赵子钰转眼看向穆婉清,小女人刚和花魁说完话竟然又害羞的红了脸,现在小手正捧着通红的脑袋给自己降温。 世子爷提脚迈步,走到穆婉清身边,忽视一旁站着的谢允之,道:“婉婉,害羞了?”男人说的戏谑,忍不住笑道。 “子钰,李姐姐好美!”她又是夸赞,“我都忍不住爱上她了!”她说的是真的,即便是电视上的明星都左不过李姐姐美貌的万分之一,更何况她待人又和善又有礼貌,被这样的女人看上一眼,别说是男人了,连穆婉清这个同性的心都“咚咚咚”像小鹿般乱撞。 “婉婉,我不准!”刚只是玩笑,如今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对他人有了感觉,哪怕是女人也不行,于是乎,赵大世子吃上李茹氏的醋,严令禁止道。 穆婉清看着吃醋的赵子钰一脸认真的模样,说真的,自己心里竟有些小小的得意,她知道他在吃醋,也知道他为什么吃醋,但赵子钰霸道的占有欲又好像有点小小的满足她的虚荣心了,毕竟“朱玉”李茹氏在侧,她的子钰,还有谢医生都还是紧盯着自己不放,嘿嘿,“我要给你们个礼物!”说着,穆婉清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等我一下!”说着,小女人丢下谢允之和世子爷几步上前。 情歌 “乐师伯伯,我可以点个欢快点的曲子吗?”一旁抱着琵琶的乐师刚想制止,毕竟这台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 中间斜坐的调筝的乐师抬眼阻止了同伴的行动,只是他的眼睛,穆婉清看得出神,一声惊叹,道:“您的眼睛真好看!”浅紫的眼珠似是6月法国普罗旺斯刚开花的薰衣草,淡淡的瞳孔,她像是置身在花海,好像都嗅到薰衣草的幽香了! “你不怕我吗?小姑娘。”乐师伯伯虽是张着一张平凡如路人的脸,但那双眼! “不怕,您的眼睛就像是薰衣草,又像是紫藤萝一样,很美!”她的比喻真是幼稚,但在这个时代,一切的异常都是妖邪的年代,她是第二个称赞自己眼睛很美的人。 “所以怎么个欢快法?”他所学,所知的曲子多以悠扬哀怨为主,这欢快,他人生中也没什么欢快之事儿,所以也产生不了什么欢快之情。 “就是……”穆婉清小声的对着他哼唱着曲调,只是一遍,乐师手起弦动,“是这样吗?”简直是一模一样,穆婉清这是第几次了,又夸赞道:“乐师伯伯真棒,只听一遍就会了!” 当他是孩子嘛,这般不要钱的夸奖!乐师浅笑道,弦起音动,一旁的乐师合声伴奏。 世子爷刚落座又惊起,这是,这是她还在王府时清晨被自己窥视的舞曲,他想上前阻止,只是众人因这调子的新颖又纷纷落座,静静等待着她的表演,赵子钰太知道她魅力之所在,他想藏匿的正是这份美好,只是小女人的眼神,满含着爱意,笑盈盈冲着他,罢了,只此一次,由着她性子,只此一晚,让她肆意妄为。 穆婉清的舞不似李茹氏的精湛,她撩起衣裙,踢踏着脚步,“咚咚咚”地板因是船坞响动格外清晰,吸引到众人的目光,裙舞飞扬,扭动着身躯如蛇鳗般,她随着音乐唱起那首之前用法文哼唱的曲调,这一次她加入了自己的爱意,调制了一杯属于那两个人独有的“莫吉托”! 歌曲:请给我的爱人一杯辣辣的酒水,先生 我喜欢看他微醺时候的眼神 世子爷听着前两句,心动容了,她的告白太过火辣,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们的缘从一开始就比任何人都来的深切,婚约,客栈,疫病,一次又一次,是老天的安排,生生把她镶进他的生活,是老天,将她活生生地赏进他的怀抱,穆婉清,即便是痴傻的你,我也越爱越深,之前的动情,现在的深情,你身陷在我的生活,而我的心何尝不沦陷于你的掌中,穆婉清,他深知自己是逃不掉了,也不想摆脱这份来之不易的,差点被自己拱手让人的姻缘,是时候了,他快要无法忍受,即便是自己过命的挚友,他也做不到再分享她的香甜! 世子爷抚在椅背上的手紧了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小女人,她太过与众不同了,阳光开朗,生动而又温柔,他爱极了她,看着她的表演,妒忌,占有欲,他受不了别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他霸道地想要她的一切,即便是一个微笑,一个目光,也要独占的彻底,婉婉,自己怕是中毒了,中了一个叫婉婉的剧毒! 歌曲:而我的热牛乳,不用太甜 因为全世界已经因他变得足够甜了 没有和他笑容一样浓的汤汁 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向我介绍了 一旁坐着的谢允之何其荣幸,这曲子中有他,有她对他的爱意,小医仙听着女人的音乐,清冷的双眸渐渐地染上了欲念,他的婉婉才像是那碗热腾腾的牛乳,他的小奶牛,想着之前客房的一幕,香甜可人!他听着她的声音,他的婉婉,从来都是这样,爱着他,宠着他,与她在一起,自己好像顽皮了许多,也任性了许多,总是要求穆婉清为他做一切让她面红耳赤的事情,他的婉婉,等二殿下大势所趋,他会带她一起看望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会娶她,带着她一起游历山川,一起在她喜欢的地方定居生子,想到此处,谢小御医唇起勾笑,他的目光与舞蹈着的穆婉清相遇相织,“坏医生“吗?谢允之想,他只会是她一个人的”坏医生“! 歌曲:书画与山水 在我的男孩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爱不会结束,烦心事全部消失 有你在的地方,孤单也会落荒而逃 乐师们弹奏着,听着那女人惊世骇俗的曲词,淡紫色眼眸凝视着女人表演的背影,旋转时热得通红的小脸,神采奕奕的眼睛含着笑意与他相视,指尖的曲似是有了生机,是她赋予的生机…… 歌曲:布织的酒旗就像是城市给天空的情书 当灯笼挂起,我们漫步在都城 这是世上最美丽的双人舞 听好了,我的宝贝,这首美丽的歌 此刻我想和你共舞 你的长发散着香气 我想和你慢慢度过余生 你躺在躺椅上 阳光和你的面庞 是我在世上见过最美的风景 旁人都是欣赏着这异域感十足的曲调,音乐动人,舞曲动人,不似李茹氏,她像是湖中的莲花,形单影只,孤傲清冷的不可亵玩,而穆婉清,她的舞扣人心弦,似是草原上最平凡的雏菊,多到平平无奇,确实最为青色摸上一笔生动,但这只是旁观者的心境,而身在其中的赵子钰和谢允之,别是一番滋味,他们所爱的人,她直白的爱意,两男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像是快要爆发的火山,滚烫的熔浆,滚烫的爱意,想要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灼烧! 一曲终了,穆婉清捏起一朵玫瑰,走向紫眸乐师,道:“辛苦了,乐师伯伯!” 予花予情,紫眸乐师当然知道这是小女孩的聊表谢意,不发一言,只是伸手收下,一旁的几个乐师看着紫眸人的举动,似是惧怕,似是惊讶,但这对穆婉清来说,无关紧要。她付过她的报酬,向台下跑去。 “怎么样,我很棒吧!”穆婉清冲着两男人傲娇道。 “穆姑娘跳得很好!”谢允之先一步称赞道,但碍于世子爷,点到为止的赞赏。 神迹 刚还想夸奖小女人的赵子钰听到谢允之的夸赞,他不是笨蛋,他看得出谢允之看穆婉清眼神中隐晦的爱意,男人立马醋劲上头,不顾在场的其他人,拉着穆婉清走出船舱,立于甲板上。 “子钰~”搞不清他又是怎么了,脸色臭臭的,好像自己做了很坏的事儿一样,穆婉清靠在男人怀里,小手指头戳着男人的嘴角,贴心道:“不要生气啦~”。 “婉婉~” 赵子钰唤着她的名字,穆婉清刚一抬头,男人的唇立马贴了上去,曾几何时快意戎马,墨色书香的赵世子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乱了心神,对他来说她就像是一朵普通的再也普通不过的蒲公英,一阵微风,自然而然又出乎意料地落在他平静许久的心湖之上,起初的一点点涟漪,到了如今,惊涛骇浪,赵子钰抵开她的唇齿,霸道而又深情,似他的为人,似他的心意,势如破竹,男人的舌肉钻进穆婉清的口腔,他要她,她的身,她的心,她的一切,曾经,她差点成为他的世子妃,好可惜,不是嘛!越是深想,世子爷愈是燥怒悔恨,一切都晚了,一切又都不晚,还好,她现在在自己怀里,他恨不得就张大了嘴将她一口吃掉,这样她就真正是自己的独有! “子钰~”太深的拥吻,太久的缠绵,让男人怀中的穆婉清快被吻到窒息。 “婉婉,我……”世子爷放开怀中的女人,趁她喘息的工夫,刚想壮着胆子坦白自己心意时,停在湖中央的花船尾部,两艘小船上,一个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手拿着大刀进入船舱。 “不许动!”两个黑衣蒙面的大汉来到船头,一高一矮,手执着利刃,一人一口搁在他们二人脖颈,要不是世子爷忐忑着心意准备向女人倾诉爱意,他的武功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你们是?”世子爷紧扣着女人在怀,丝毫不惧怕脖子上的钢刀,问道。 “哎呀,今天真是遇到了不怕死的主儿,还敢问老子是谁!老实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许是高个子绑匪知道威胁不了男人,示意矮个子的放在女人脖子上的刀再深一点。 “啊,好痛!”穆婉清的脖颈上浅浅的血痕。 “我不论你们是谁,想要财,随意,勿要伤了她。”赵子钰抱着穆婉清,虽是恨不得当场将这两人千刀万剐,但现在受制于人,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那匪徒的刀刃又刺伤她半分。 “这才对了嘛!”矮个子拿了一黑布兜,示意道:“别乱生什么不该生的心眼,乖乖的,我们只求财!” 世子爷掏出银袋,沉甸甸扔了进去,又取下手指上的玉扳指,穆婉清看了,知是在劫难逃,也跟着掏点身上值钱的东西,但左找找右找找,横竖就自己的小布兜,几个铜板而已。 “滋滋滋!”矮个子劫匪看了直摇头,猥琐的眼神打量着穆婉清,“身上就这么点东西,要不,老子帮你找找!”说着,他不怕死的准备对穆婉清上下起手。 “你敢!”谋财,他可以忍了,但对婉婉,他忍无可忍,赵子钰徒手抓住穆婉清脖子上的钢刀,刀刃锋利,轻易划开了他的掌心,顷刻间,血溅得满地,这情景看得,劫持他们的匪徒被震得失了方寸,手劲一松,赵子钰使出力气夺过钢刀,穆婉清脖子上没有了可伤害她的东西,解除了后顾之忧,世子爷手起刀落,趁着两劫匪还在惊讶的工夫,活生生劈下那矮个子的脑袋,“婉婉,向前跑!”世子爷大喊着,护着穆婉清向船头跑去,自己和那反应过来的高个子同伙刀光相向。 船舱里的劫匪在上船时早就里应外合伙同几个小厮一起用特质的迷魂香迷晕了所有的客人,“老大,这次真赚了,看看一个个都穿戴非凡,咱们要不劫几个上山绑票得了!”一个黑衣小头目对着大头领出谋献策道。 “万不可,这都城附近的,一个个怕是身份不菲,到时候若是绑错了人,那可是要捅天大的篓子!这趟咱们就劫财!”说来也是心酸,这土匪头头本是宜州化县人,开了个武馆,好好地当着馆主,要不是去年大灾大疫,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他也不会铤而走险,靠打家劫舍,这种下作的手段为生。而这次,也是因这花船里的一个小厮因平日里赌钱花光了积蓄,眼看着钱庄的打手找到家里,要断他性命,这才万不得已找到他们兄弟一起里应外合。 蒙面的弟兄们听着有理,毕竟万不得已的劫财也就只是为了苟活,他们拿着口袋,一个个从被熏香迷得四仰八叉的人身上扒下所有能搜刮的金银首饰,满满当当,每人身上扛着一袋。 “兄弟们,咱们打道回府!” 劫匪头子刚出来,就遇到自己表弟和赵子钰正打得激烈,他将肩上的钱袋递给一旁的小弟:“帮老子看着点,一会儿我就回来,让其他人继续搬,继续拿!” 世子爷虽是自小拜于名家,刀剑工夫不错,但遇上这种拿命搏生活的土匪,那股子狠厉是他所欠缺的,再加上他们山里跑,水里游,那灵活度,是他这种皇室贵公子所不具备的,所以,刚开始几十招两人还打个平手,但时间一长,世子爷也就落了下风,到现在,他伤敌人一刀,敌人能还他叁刀。 “我当你武艺有多么高超,看来这大家子弟也不过都是些绣花枕头!”那歹人嘲讽着说道。 那人明显是感觉到自己处在上风,于是乎,也不心急,猫捉耗子般的开始玩弄起世子爷来,大刀每每砍下,只差几寸就能要到赵子钰的项上人头,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看着平时耀武扬威的贵公子被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他乐呵极了,他要活生生把这男人逼到崩溃,再杀了他,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但往往,这生死之间只有一瞬的时机,那歹人显然是忘了还有个穆婉清,小女人悄咪咪摸到歹人身后,秉持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她举起一方巨木,若是平常,给她叁四双手也万难扛起,但现在眼看着赵子钰要被这坏人逼死,她从后方悄悄上前,一个高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拍了上去,战局扭转,高个子劫匪还未回神,后背只感觉骨节脆断,疼得他生生昏死了过去! “婉婉!” 此时的赵子钰哪还存有平日里的风流倜傥,他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被砍得,划出刀刀血痕,刚才的困兽之斗,让他差点丧生,是她,这小女人不畏惧刀剑狠厉,生生救下了自己!只是,他还未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也还未细细品味这劫后余生的滋味时,穆婉清身后窜出一蒙面匪徒,来人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刀下去,劈上女人背部! “穆婉清!” 赵子钰双眼猩红,眼睁睁看着那刀落在女人身上,他飞身上前企图接住摇摇欲坠的身影,一步之遥,背上被活生生劈出个血口的穆婉清在他眼前,顺着船板落下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咚”,那一声响动刺激的赵子钰快要疯癫,他上步想要尾随,面前横劈着带血的刀锋,蒙面人厉声道:“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为我两个兄弟陪葬!” 此时的世子爷,心空荡荡一片,他凝眸眼前,世间万千一瞬间失了颜色,他手中的刀带着他愤怒,视死如归,杀,他只想砍尽眼前的阻碍去找寻女人。 一个痛失了所爱,一个没了兄弟,两人都带着莫大的仇恨,打斗劈砍,他们的刀下了狠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赵子钰先发制人,他全身的力量集于刀尖,生死存亡,往往只是这一瞬,健步抬腿,踹向那黑衣匪首心窝,歹人挨着这一脚,力度大到他后退了半步,就这半步的间隙,赵子钰大刀横刺,黑衣人胸前的钢刀带着赤红的血顶出后背,是死是活,赵子钰毫不在乎,他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好像刚才穆婉清掉下去的场景是自己的错觉一样,他没有半丝犹豫,利索地跳下湖水,向下,夜晚的湖水在一个浪花后波澜不惊,男人一点点向下游去,没有方向,没有地点,他像个瞎子一样,惊恐地在湖水中,摸索着女人可能的位置,但太久了,他们相隔的时间,让他不敢想象,越是往下,鼻腔的氧气一点点稀薄,湖水深不可测,也大到无法丈量,向下,接着向下,他不敢想,不敢犹豫,向下一直游下去,直到耗尽人体极限,在昏迷前,他全然放弃了挣扎,鼻腔中,口腔里,所有的氧气都消耗殆尽,湖水涌入他的身体,无法呼吸,即将窒息,男人使不上一丝力气,身体就这样,一点点向下沉浸,最后一丝神智,也是自己最后一丝念头,怕是无法与她一起合葬了吧! 寥寥数十年,赵世子虽是因母亲的影响,喜欢在寺庙里静修打坐,但说道信仰,那还远谈不上,他只是将寺庙的佛房当成是自己的一方净土,进了佛寺,他就能避开一切想避开的俗世烦扰,所以对于神鬼传说,他本人也是极其讨厌,无稽之谈,他只当是哄小孩的故事。 但今天,在他一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怕是遇到了他口中“无稽之谈”的神迹! 只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身上环绕着一道幽深而明亮的蓝色光带,她在周身密密麻麻的鱼群指引下,向着他的方向游来。 “婉婉!” 他好想叫出她的名字,在他闭眼的最后一刻,背上还冒着鲜血的穆婉清好不容易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看着男人紧闭的双眼,她托起他昏迷的头颅,一点点靠近,双唇对着双唇,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从她身体里借着她唇瓣传递到他周身。 昏迷的男人被一股力量牵引,水从鼻腔,腹腔中带了出来,游走在死亡线上的世子爷就这样奇迹般的睁开双眼,穆婉清在救了他之后像是脱了全身的力气,他紧拥着差点就下坠的女人,依附着周围的鱼群,它们像是有意识一般,从下面托着他们身体一点点向湖面游去。 本该昏迷的船客耳边一声声波浪,齐齐惊醒,本该逃之夭夭的窃匪像是被一股神力,活活定住了脚步,在原地惊恐万分。 等清醒的谢允之使出浑身力气,手脚并用的爬出船坞时,湖面幽蓝的光带,越发明亮,像是水里一团蓝色的火焰,将要破出,男人揉了揉眼睛,完全被那场景震惊到无法置信! 平静的湖水中,顺着那光亮,只一瞬间,无数尾银鱼钻出湖水,它们拍打着水花,顿时间喧闹嘈杂, 船舱里刚缓过来的人们在恢复了些许力气时,走出船舱,“是神迹!”,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目瞪口呆的众人纷纷跪下,膜拜。 刚出来的太子恒在梁宋毓的搀扶下也看到这一幕,他们两人被湖面众人顶礼膜拜的神迹,活生生僵住了脚步,逐渐的,湖面的光越来越刺眼,众人已无法直视眼前那过于耀眼的光团时,跃然水面,是包裹着蓝色光带的穆婉清,虚弱的她被赵子钰紧紧拥着,两人在光团的中央,被成千上万条密密麻麻的小鱼托着,带着向船边游来。 “婉婉!”刚恢复几许力气的谢允之在震惊中大叫,此刻他的婉婉宛如湖底的仙子,被鱼儿们簇拥着,与赵子钰一齐,远远地被带了回来。 湿乎乎的世子爷,抱着湿淋淋的穆婉清,船只越是接近,穆婉清身上的光带越是黯淡,直到船底,两个人在船夫的帮助下一齐被拉上了甲板,她身上的光带才彻底的消失! 脸红心跳的缝合伤口 赵子钰满身的血迹抱着虚弱到快要昏迷的穆婉清, 他怕了,真的怕了,湿热的鲜血从刀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 “子钰,我疼!” 轻声的,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声音。 她背上的伤口在冰冷的湖水,许是被冰镇的缘故,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一上岸,那痛感沿着神经遍布整个身体,痛得她头皮发麻! “子钰,我疼~”那声音微弱的,怕是一阵风都能将怀中蜷缩的小女人吹走的感觉。 “婉婉!”赵子钰不知该怎么安慰,一个不停的叫着她,生怕她晕死过去。 “还请世子爷将婉婉抱好!” 谢允之强忍着对赵子钰的怒火,对穆婉清的担忧,说道,他上前连忙检查起她的伤势。 “婉婉,她的背被刀……” 赵子钰还未说完,谢允之便将穆婉清的身体轻轻抬起,他见过刀伤,见过无数个比刀伤更恐怖,更要命的东西,但这是他的婉婉,他连她一丝一毫都舍不得伤害的婉婉,一道口子划开洁白的脊背,所幸见肉不见骨,刀口没有伤到要害,谢允之赶忙将女人扶到自己身上。 “世子爷,我现在要为婉婉的伤口止血,帮我将她背上的衣物脱掉。” 谢允之说得急促,赵子钰也来不及反应,两男人一前一后,顾不得甲板上围观的人群。 “都转过身去!”太子恒在一旁看着,眼瞅着穆婉清将要赤裸着身体,他厉声向围观的众人命令道。 赵子钰焦急地一把将穆婉清本就褴褛的上衣撕个干净,还好,谢允之行医的习惯,即便没什么事儿随身也要带点止血疗伤的药物,虽是用的次数不多,但真到用时,次次都是救命的存在。 谢小神医的白色药粉撒上,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就将那血淋淋的大口子止住,“世子爷,婉婉虽是止住了血,但她的伤势,怕是撑不过王府。”言下之意,穆婉清的伤抗不到回都城,但就近…… “世子爷要是不介意,可以将穆姑娘安顿到我房间里诊治!”开口的是悠悠转醒的李茹氏,她刚被小丫头搀扶着离开船舱,恰巧也目睹了刚才的一幕。 赵子钰抱着女人 “谢允之,婉婉现在可以移动吗?”男人问得小心。 “要小心,切不可再伤到她背部!”谢允之说着,脱下自己长袍将赵子钰怀中的女人裹得严实。 花船的包厢里,无数盏烛台将屋子照得通亮,穆婉清赤裸着身躯趴在床榻上。 谢允之将手里的银针串好了线,“婉婉背后的口子太大,我现在要立马为她缝合伤口,她会很痛,你要将她稳住!” 谢允之说着,在赵子钰按压着穆婉清双臂时开始了动作,“啊!”虚弱无力的穆婉清叫得大声,那可是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硬生生在背上穿针引线,她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背上的刀伤疼,还是谢允之现在缝合的动作来的更痛! “婉婉!”赵子钰强忍着心疼,按着女人的臂膀。 穆婉清痛得挣扎着身躯,她只是个血肉之躯,还真做不到刮骨疗伤的气魄,所以嚷道:“太疼了,我不要缝针了!谢医生,快住手!” “赵子钰,你要是不好好将婉婉稳住,我就没办法下手缝针,她的伤再延误下去随时会要命的!”谢允之看到赵子钰面上的动摇,他在心疼女人,自己何尝不是,他的药是立竿见影地止住了血,但越是立竿见影,他知道时效不长,若是现在不及时缝合伤口,穆婉清的伤怕是等不到她体内的蛊虫有效前,便会要了她的命。 赵子钰听着谢允之的解释,看着躺在床上的穆婉清泪珠子一串串落下,冲着他直摇头拒绝,真恨不得这刀口长在自己身上算了,但突然间,男人脑海中灵光一现,他翻身上床,将还在哭泣着求饶的穆婉清放在自己身上,稳了稳她乱动的身子。 “你开始吧!”赵子钰说着,冰冷的双手握住她腰身,死死地将她按在自己身上。 谢允之摸不清他心思,急着只想将这从脖颈一路蜿蜒到臀肉上的巨型的伤口赶紧缝合了事,他手上的银针下去,又是刺破皮肉。 “痛!”穆婉清躺在赵子钰身上挣扎着叫着,但无奈男人按压着自己,挣脱不开。 “没事儿,你继续缝针!”赵子钰说着,命令着谢允之继续手上的活计,自己一手按压着女人,另一只手静悄悄往她身下探去,冰冷的指甲在小女人温热的穴口处。 刚还叫嚷着痛的穆婉清虽然现在也还是痛的难受,但下体的异物,她看向身下按着她的坏人,专心着处理她背上伤口的谢允之一点也没有察觉,世子爷狡黠着笑意看着错愕的女人,他的办法果然有效,指腹顺着穴口向里面探去。 “痛!~” 身上的穆婉清依旧叫嚷着痛,但那声音中含着一丝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快感,男人的手指进去了,冰冷的手指在自己下体,那冰凉凉的感觉,简直了,好像花穴在吮吸着冰糕一样,此时背上的痛感还大过花穴里的畅快,她只觉得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穴道里流连忘返地轻轻地抽插,谢医生在背上每下一针,身下的坏人原本轻轻玩弄自己的手指像是配合着节奏一般,向上,向里,狠狠地探去。 看着抱着她的子钰,默不作声,但那笑容活像个大灰狼一样,穆婉清双眼迷离,只觉得自己下体的花穴成了朵食人花,张开了硕大的血盆大口,她想要子钰,她想要身下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全部都进去。 “子钰~”这声调彻底不对了,哪怕是谢医生还在缝合自己背上的伤口,她都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穆婉清张着一双模糊到失了焦距的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 “婉婉乖~,一会儿就好了!”赵子钰知道她想要什么,但她背上的伤口还没缝合完毕,他抽插着手,模仿着自己日常与她的节奏。 “啊~,啊~”女人的叫声怕是这世间最好的春药,依附在穆婉清身下的赵子钰被耳边,小猫发春的叫声搅扰的下体硬了起来。 而手上,还在为身体都潮红的穆婉清缝合着伤口的谢允之,这是第几次停顿了,他听到了,也一早察觉到了女人的变化,自己现在气不得,也走不成,顾念着女人的伤势,男人心中默念起心经,想在这荒淫的叫声中平静地完成手上的缝合。 “小东西,快住口!谢御医还在这儿呢!”男人的手湿乎乎从她下体抽了出来,他另一只手放开腰身,一把捂上女人淫叫连连的小口,毕竟这房中之事,他可没有分享给外人的习惯。 “我想要了!给我!”被男人紧捂着嘴唇,小女人磨蹭着臀部,央求道。 “还请世子爷稳住婉婉,还差最后几针了!”谢允之面上平静神似年迈的长者,天知道,他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话的!他手里攥着带血的针线,严词道。 赵子钰也是无奈,他只想女人身体里的蛊虫被催醒,她确实也感受不到痛了,但有得必有失,感受不到极端的痛,现在的穆婉清活像个夜里发春的雌猫,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嘟囔着淫叫,男人一巴掌打在她挺起了,摩擦着自己的臀部。 “老实点,不准再动了!”那巴掌打得脆生,白嫩的臀肉一瞬间肉浪起伏,男人们龌龊的眼神盯着那块,迟迟的,两个人相顾无言。 趴在男人身上的穆婉清被蛊虫勾弄的心火难耐,被赵子钰这么一打,火是降了不少,但委屈嘛,明明就是赵子钰挑起的欲火,现在又怪自己,“哼,臭子钰!”她骂的轻声,但屋子里躺着的,坐着的都听得清楚,谢允之将自己置之事外,低头俯身,趁着蛊虫欲火,穆婉清感知不到痛意,手上赶紧缝合着伤口,而躺着的世子爷,他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这生死关头,谁能想小女人竟闹起了脾气!要不是她现在有伤在身,要不是屋里还有个谢允之,他就,他就……,想了半天,他还真是想不出什么惩罚她的好办法! 最后一针,划开的皮肉从一开始的痛苦挣扎,到后来被赵子钰捂着嘴的淫声浪语中匆匆结束,因是估计她伤势凶险,赵子钰在谢允之最后一针结束时,才不得不,点下穆婉清的睡穴,毕竟他也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然,关于穆婉清身上的常欢蛊有治伤长寿的奇效,对此,赵世子一无所知,谢小御医提都不提。 赌 “叁个月前,沉黎告诉我,他在一山上的药庐里,找到婉婉的!”下了床榻的赵子钰边温柔体贴的为熟睡的女人盖好被子,边背对着书写药单的谢允之,气定神闲地说道,“当时她把我们都气急了,光顾着惩罚她了,所以也没顾上,我想那时她逃跑时相助的贵人,怕是你谢允之吧!” 听到这儿,男人手上的毛笔停顿了一下,墨点落在纸上,他微蹙着眉,看了眼沉睡中的穆婉清,坚持着将药单书写完整,这也许是他最后能为她留下的东西了。 谢允之收拾好一切,站起身来,直视着赵子钰,那目光中寻不到丝毫的畏惧,认真道:“是我帮了婉婉!” 只这一句话,赵子钰深沉着目光,一掌击到他身上,虽是刚酣战过匪徒,但对付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御医,他的力道对谢允之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婉婉这两个字也是你能说的,卑鄙小人!” 被打倒在地,谢允之吐了口血,摇晃着身体,勉强站起来,他本想隐忍着心意,以谋他时,但既然被揭穿,他也不想再装傻充愣,道:“卑鄙小人,这怕是在形容世子爷您自己吧!我认识的穆婉清,她温柔善良,可爱又睿智,我想问世子爷,为什么只是半月有余,我们再见面时,婉婉的心智已成了五岁稚子!” “这与你无关!” 赵子钰的眼神冰冷似是一把尖刀,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立马杀了弃尸湖里,毕竟今晚刚遇过劫匪,到底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谢允之知自己怕是难逃一死,所幸放开了,道:“赵子钰,你用权势禁锢婉婉,得来的是什么,”他想到穆婉清在小船上所说的话,“她想要自由,你不给,所以你与沉黎轮奸了她,给她下蛊。” “你怕是不想走出这间屋子了!”赵子钰没想到他能知道这个,威胁道。 “赵子钰,常欢蛊,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这蛊让婉婉失去记忆,你就能借机挽回芳心吗?蠢笨如猪!”谢允之的教养让他很难能骂的这么酣畅淋漓,但今夜,怕是过不去了,所以他在为婉婉,也是为他隐忍蛰伏的爱意,不甘。 “你知道这蛊除了它名字的常欢外,能引起叁国纷争,常欢,常欢,得道常欢,淫只是手段,附蛊者就像是“炉鼎”一样,看起来是封住了附蛊者的意识,就像世人说的挽留心爱者的身心,事实上是把蛊附在人身上修炼,等真到了蛊肉结合,附蛊者就成了这天下名副其实的,可治百病,化百毒,延年益寿的神丹妙药!”他复述着赵朔对蛊的定义,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但看到赵子钰爱而不得的痛苦模样,他在赌,赌他赵世子还良知未泯,赌他赵子钰对穆婉清情根已深,全盘托出,他会杀了自己,也定然会用尽一切手段为她除蛊。 赵子钰愣了许久,谢允之的话让他震惊到瞠目结舌,他是皇室没错,显然他不是皇室中最核心那几人,所以他只知道当年二皇子赵朔与另两国一起合缴魅族,面上打的是他们以蛊害人,但实际上具体因为什么,怕是只有现在宝座上他所谓的皇叔才掌握着全部的秘密。 “谢医生~” 还在僵持的两男人被穆婉清微弱的声音所打断,按理说她现在被点了睡穴应该睡得很沉才是,但背上的伤口再加上刚缝合的针口,她痛得硬生生醒了过来。 “婉婉~”目中无视还在纠结着到底是杀还是留自己一命的世子爷,谢允之径直走到床边,盖好的被褥下,女人光裸的肩膀露出,“这刀伤会痛一些日子,不过我刚开好了药,你只要乖乖喝药,就不会有那么痛!”谆谆教诲,他面做轻松,道。 “嗯!”穆婉清泪珠子忍不住滴下来,皮肉之痛,最是痛苦!“那谢医生,我想吃药了!”女人主动提出,谢允之只当是她太痛,拿着药单,道:“我这就去煮药!”生死之事,他全然不在乎了,只是想最后完成女人的要求,看了眼赵世子,得到示意后,谢允之退出房门。 她看向站在桌边的男人,赵子钰从出事到现在只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那些个伤口渗出的血印不知何时,斑斑驳驳染红了视线,“子钰。”穆婉清叫道。 赵子钰走到床边,坐下,“婉婉~”他俯身亲吻女人的额头,“你能原谅我吗?”不期待她的回应,只当是自己自言自语道,他一想到自己与好友对她的荒诞行径,就痛苦万分。 “子钰,我原谅你了,所以放过谢允之,好不好!”刚还纯真幼稚的女人,突然间语气认真道。 男人对她一瞬间的转变,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清醒的?”,他完全找不到头绪,这女人,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不重要,不是吗?我会和他划清界限的。”穆婉清趴在枕头上,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光听声音,她也能感到他的震惊, 女人说完,艰难地支着床榻坐起身来,赤裸的身躯在男人的面前露的坦荡,“赵子钰!”这是她清醒后第一次平静地念出他名字,其实她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在被世子爷点了睡穴后,再睁眼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穆婉清!” 赵子钰心情复杂纠结,他欣喜她的清醒,但又怕,怕她的恨意,毕竟现在的自己在她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你还爱我吗?”这问题听来可笑,但他现在只想知道,清醒后的她面对自己是怎样的感情。 穆婉清也许能骗了刚才被她支开的谢允之,因为那男人对自己的爱,太过全心全意,以至没了防备,但面对赵子钰,这个从一开始就能点破自己身份的精明世子,她骗不过,也不想隐藏自己的心意,道:“子钰,五岁的穆婉清爱你,在清醒之前的她依旧爱你!”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她坦诚着自己的心意。 “所以呢?现在的你?”血彻底染红了衣服,赵子钰苍白着脸,声音微颤着问道,他自己知道总有一天要面对的,总不能一辈子让他的婉婉就停留在五岁吧,但这一天,他还是怯懦地想要逃避。 穆婉清缓缓地伸出双手,赵子钰无法抗拒她任何的举动,哪怕下一秒,她会杀了他,但那个时代的穆婉清,无论是多大的恨意也做不到随意了结一个人的性命,她将他拉到身边,赤裸的乳房贴在男人胸膛,她的头倚在他的肩膀,道:“我讨厌你,在知道我不是那个穆婉清时的强人所迫,我恨你,和沉黎为了禁锢我而对我所做的一切,” 亲密的距离,却说着剜心的言语,赵子钰像个无助的孩子,爱着她,拥着她,哪怕万箭穿心。 “但即便再讨厌,再仇恨,”穆婉清颤抖着嗓音,抬起头,朦胧着泪眼,注视着男人脆弱的表情,道:“在别院的日子是真实的,我没办法欺骗自己,赵子钰,”女人哽咽道:“我对你有了感情!” 她骗不了自己,即便赵子钰和沉黎那样的对待,说是犯贱也好,说是受虐也罢,她逃不掉,也骗不了自己,这混乱的关系中,她对他们有爱有恨! “够了,这就够了!”男人不断亲吻着她小嘴,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的心刚跌下深渊又被她就回了人间,男人笑意的眼眶湿润了起来,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婉婉,我爱你!我爱你!”这是他准备已久的告白,怎么也说不够,怎么也亲不够,他拥着她,带入自己怀中,满身的血迹在床榻上晕开。 “子钰,你的伤!”穆婉清抬手抵在男人胸膛,被吻得薄唇微肿,道。 “不碍事的,况且,婉婉,你身上的蛊可以救我!”男人说着,小心地望着女人神色上的变化,他担心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他担心婉婉所做只是为了让他饶谢允之一命,他太害怕自己的心意被辜负了! 女人趴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下,明朗的神情,媚眼如丝,道:“我的世子爷,这蛊不仅能为你疗伤,我想我也能好的更快些吧!” 话说到这里,赵子钰再傻也知道,这是小女人赤裸裸的邀请,本来还顾忌着她的伤势,但谢允之不是说了嘛,这蛊有疗伤治病之效,所以在为她找到解蛊的方法之前,他们还能好好地利用一下。 伊甸园的毒蛇(H) 如果说伊甸园的罪孽是蛇的引诱,它蛊惑着夏娃与亚当偷食禁果,继而被逐出神坛。 那在被赵子钰紧拥在怀里的穆婉清,她明媚的笑眼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凝重起来,她曾想简单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存,只要没有他的干涉,强迫,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将会以一个普通人的经历过完此生,但之前的一切都成了她天真的渴望,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里,他的权势,他的地位,还有他那可憎的占有欲,都将她逼到绝境。 她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这样一句话“要想欺骗他人,自己要先相信编织好的谎言”,所以我的世子爷,谁告诉你,原谅以后就是甜美的大结局,那种枉顾自己心意的爱意,她嗤之敝屣,也更是不屑一顾,若不是他已经威胁到谢允之的生命,她完全想在他们这次没发现自己清醒之前,就带着她可爱的小医仙远走高飞,但赵子钰,沉黎,是你们一次次侮辱,一次次相逼!爱吧,爱吧,我要用你们的爱意将你们一个个都拉下神坛,爱我爱得越深,你们之后会跌的越惨,伊甸园的毒蛇,是你们将我心中的恶意一点点饲养成了毒蛇! 男人揽着她的腰身,肆意地用他的那有几分棱角的嘴唇游走在她身前的每一处,脸颊,脖颈,乳房,她看的出他眼中对自己的痴狂,“子钰,你要把我吃掉嘛~”女人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离开自己的身体,微笑着的眼睛里充满戏谑道。 “是呀,穆婉清,我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此时的女人赤裸着身子,她肉嘟嘟的脚掌支到男人胸前,拉开彼此的距离,但黑色丛林里的花穴肉眼可见,“我可爱的世子爷,既然你那么想吃我~” 现在的女人活脱脱诱佛成魔的妖精,绽放的花穴晶莹着水珠,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赵子钰像匹饿狼般,哪怕下一刻女人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那~,子钰,”女人伸出手指在男人嘴唇上摩擦,抚摸,他的唇薄薄的,笑起来总有种狷狂不羁的味道,她探过头一口咬上去,上下两排皓齿在男人唇肉上印记下浅浅的两排齿痕, “用你的嘴巴取悦我!” 她完全拿捏住了他,尊贵如他,没有那个女人敢向自己提这样的要求,但他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愤然离去,而是,男人轻声一笑,道:“遵命,我的婉婉!” 男人的唇贴合在穆婉清被看得湿热的花穴上,吸吮,挑弄,他简直就是个天才,都不需要任何的点拨指导,就能精准找到自己每一处敏感点,他伸出舌头在花穴的壁道上勾弄,“啊~”,女人贝齿抵着唇肉,想用此,来抵挡快要发昏的神智,男人的舌出出进进仿佛是男人的阴茎,在穴道里抽插顶弄,穆婉清涣散着眼神,一把扯住男人的头发,又黑又直又长,像无数根最上等的丝线在她手中散落,“嗯~”,男人的头皮被扯得难受,却又发狠般将舌头顶的更深,层层迭迭的褶皱包裹着舌尖蠕动,简直,男人恨不得钻进去在那一道道肉壁上好好舔舐一番,穆婉清被这快感折磨得,她双腿紧紧夹住男人那张俊美近似天神的脑袋,本来作为她侮辱男人的手段,万没想到,一向清高自傲的世子爷却是乐在其中。 “啊,子钰!”男人的舌头在里面打着圈地舔舐,就像是钩子在勾取自己的灵魂一样,她白皙的身体在男人锲而不舍的玩弄下,颤抖着,热得通红, “子钰,蛊~,蛊要醒了~”她清楚感知到,那感觉是快感下的迷失,那是种摆脱了肉体的悬浮感,就像是灵魂在天空上飘荡一般,停不下,她也不想制止的快感。 在下面取悦着女人的世子爷在她的催促下,不舍地抬起头来,看着小女人全身颤抖着潮红,他急忙将身上的衣物脱个精光,光裸着身体,上面交错着累累血痕,一直流血的口子一直没有上药,但现在,男人感觉不到一丝痛意,他挺立着阴茎,正蓄势待发。 “嗯~”,男人一个挺进,永远都是,她那块紧致地差点让自己一下子就射了出来,又湿又烫的花穴简直为自己量身打造! “婉婉,你下面就像温泉一样!~” 赵子钰抽插了几下,一股钻心的快感像一阵电流般,从身下一直到头皮,酥酥麻麻,电的男人都要强忍着停顿一下,才能持续下去。 男人咬着她耳垂低声骂道:“穆婉清,你这个小骚货,都快把我夹射了~”说着,女人像是听清了他的骂语,臀骨处微微收缩,反而越收越紧,“嗯~”赵子钰闷哼了一声,一巴掌拍在女人紧缩的臀肉上,“想夹死我!你这个小骚货~” 他全然不用担心女人听到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因为现在的穆婉清在蛊虫的控制下,只要他阳物在她花穴上逗弄,哪管是谁,她就像青楼里最低贱的妓女般热情地岔腿相迎。 这样想着,他像是亲历的嫖客,一下又一下飞速地抽插,用力,他爱她,身为大渠最尊贵的世子,他不得不承认,他爱上一个如此普通,又如此特别的女人,只要一想到她为了救他被砍伤,落下湖中,那陨落的身影,还有那神秘的光带,穆婉清,他畏惧她的与众不同,那股神力,那道光斑,这让他有种她真的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婉婉,不准离开我!永远,永远不准,离开!”男人越是抗拒头脑里的想法,那想法越是深刻,他被逼得像只野兽般疯狂地与身下的女人交合,只有这样,他在她体内,才能感觉到她的真实。 他以为驯服了女人,殊不知,此时的他,收齐了利爪,蜷伏在她身下。 “啊~,啊~,好棒!子钰,再深点~”穆婉清被操干的,体内像无数的电流,“噼里啪啦”翻涌着。 “好~,啊~,小东西~”男人虽是虚弱,还是忍不住想满足她一切,虽是有点心力不足,但男人的腰还在疯狂地摆动。 “哐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打破这场激战,穆婉清被蛊虫控制着神智,此时已无暇去在乎这声响的来源,但在她身上的世子爷,一股苦涩的药味从门缝中弥散开来,男人莞尔一笑,更加用力地深入进去,“婉婉,嗯~,说爱我~”他蛊惑着女人,要求道。 “啊~,啊~,子钰~,好棒~,我爱你,子钰~,啊~”被蛊虫控制的女人哪还有自己的半分意识,小嘴巴微颤着音,脱口而出。 女人的床上的言语,显然只是甜蜜了床上男人的心,赵子钰心情愉悦地看向门窗上的黑影,自取其辱的身影在女人微颤的答复时愤然离去,他突然,没了杀谢允之的心思,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坦诚相待 “赵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一个夜晚高潮迭起,快跟不上事情发展的赵恒没耐心等梁宋毓反应,率先发问道。 平日里聪慧过人,口齿伶俐的男人,现如今失魂落魄,直愣愣瘫坐地上,任太子爷,梁宋毓如何追问,终是闭口不言…… “公子爷,”一位老者在堤岸边像是等候多时,叫到过来的谢允之。 谢允之双手紧抱着女人,道:“您是?” “刚有位这花船上下来的琴师付了钱,雇了我的马车,让我在这儿等您。” 当时谢允之也注意到,穆婉清予花于一位琴师长者,只当是那长者的一时善意,他此时也没心思深究缘由,抱着她上了那老者的马车。 “您要去哪儿?”老者驾着车辕,问道。 谢允之刚要开口,怀中虚弱不堪的女人,传出细不可闻的声音,“庄子。” 没听清女人的言语,他俯身又问道:“婉婉,我们要去哪儿?” “讨厌鬼家。”那声音细若游丝,却异常坚定,怀里的穆婉清知道,谢医生想将自己带回他的家,但刚才那一幕,他虽是错过,但明天,怕是流言蜚语,她可以不在乎,但谢医生家中的两位长辈,爱屋及乌,因爱他,所以也顾忌着他家人的感受。 “好,我们去庄子!”现在的谢允之对穆婉清言听计从,虽没被她坦白,但仅凭感觉,和刚才世子爷那一幕,他大概猜到,怀中的女人已经“醒了”! 马车夫看着上了年纪,但赶车的把式,一路上稳稳当当,到了庄子,男人先下车砸门,夜晚的庄子早已昏沉沉睡倒一片,但“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这大晚上!” 开门的小来举着蜡烛,嚷嚷道。 一开门,顺着烛火光亮,谢允之焦急着神色,道:“快,小来,带我们去一间干净的屋子。”伤口裂开的穆婉清本就失血过多,蜷缩在怀里的她,到此时,浑身通红滚烫,那温度像火里的栗子般,炙热得连他这个抱她的人,手心处烫的冒汗,谢允之身为医者,心也七上八下,惊慌失措起来。 “准备些酒,纱布,金疮药,针,线!”越是焦急,越是手忙脚乱,男人冲着小来喊道。 “好,我马上!”刚还睡意上头的小孩,一下子被女人这虚弱的样子吓得清醒,他以自己平生中最快的速度急匆匆奔向庄子里单独开辟出来的药房。 与药房相邻,是赵朔的房间,他们刚砸门的响动也吵醒了他,男人支着身体坐在榻上,望着门窗上灯火中一个个急忙穿梭的身影,听那意思,是那小傻子重伤,而谢允之将她带到这里,他还记得她走时活蹦乱跳的样子,现如今,他微蹙着眉梢,坐着旁观...... 又是血乎乎一身,在小来的点灯熬油下,再次缝合好,开了的伤口,又涂上些止血的金疮药,谢允之这才又开具了药方递给小孩,“今晚要麻烦你了!” “我这就煎药去!”没太多废话,小来接过药单几步路走出屋子,抓药熬药。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谢允之看着脊背上缠好纱布又昏睡过去的女人,他脑海中回放着世子爷从背后拥着她的身影,没来由的恐慌,他只觉得那一刻女人身上有股子说不清的东西,像是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壁垒,就像她今夜能不顾一切,心无旁骛地定要做个了断一样,他紧握着她的手,“婉婉!”念着她名字,仿佛这样能确定她的存在一般。 转日清晨,往事如大梦初醒,穆婉清睁开双眼,脊背还有些疼痛,她转头看向床边,谢允之正坐在床边,低着脑袋,半睁着双眼,昏沉沉欲睡不睡。 “谢医生。”经过一晚上又是重新缝合伤口,又是想法设法地喂药,现在的她身体依旧虚弱,但多少有些气力,道。 “你醒了,婉婉!”女人声音微弱到难以察觉,但心之所念,谢允之即便是再疲惫,只要她一个动静,男人也能瞬间清醒过来。 “上来,我们再睡一会儿!”这天也只是微亮,穆婉清轻轻拍了拍自己床榻一侧,道。 谢允之看她面色,赫然,褪去了昨夜里让他心惊胆战的潮红,又上手,刚想搭上脉络,小女人先一步抓过他探过来的手,道:“上床睡觉,等睡醒了,你在为我诊脉!” 听小女人声音不似昨夜,谢允之放下一半的心,躺上她身侧,温热的褥子里,她拉着自己的手,两人又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从清晨睡到午后,斜阳带着暖意将屋子烘的发热,屋外枝头上几声鸟雀欢鸣,似她现在的心情,如释重负后的愉悦! “小懒猪~”背上还有些刺刺的痛感,但这也阻止不了穆婉清一个翻身,趴上熟睡的心爱男子身上。 “婉婉~”男人被压得清醒,他手托着女人,皱着眉头道: “快下来,好好躺着,你这是又想挣开伤口了!” “才不会的,我蛊虫附体,再加上你小医仙的医术,感觉没那么糟糕了!”这话说得实在,他二人心知肚明,穆婉清的伤越是痊愈的飞速,那蛊虫与她的相融越彻底,坏事中带着好事,谢允之心中是五味杂陈。 “谢允之,”她这是清醒后头一次用成年人的身份去叫男人名字,自己可真是要好好打量她身下的男人,山间的相处,他是自己救命的恩人,对他本只是谢意,但现在,眉如柳叶,眼做星辰,这般美好的男子,一想到在别院里两人的相处之道,笑盈盈的目光中多了些羞涩,“我好中意你呀,我的允之~”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心意全盘托出。 刚还蹙眉担忧女人身体的谢允之,因心爱人的话语,大红着脸,心脏跳得飞快,支支吾吾半天也凑不齐完整的句子,“婉,婉婉~,我,我……” “允之,你先别说,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要是还是这样的心意……”穆婉清话说了一半,忐忑不安,不知他的反应,不知他会做出何种的决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坦然地道出自己的故事,毕竟一直以来,不论是前生的丈夫,还是今世的谢允之,她对他们的爱都要一视同仁的坦荡,“我是很久以后的人。”刚开头,男人就糊涂起来。 “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允之,你对于我来说是古人,而我是未来人!” “婉婉?我不懂!”谢允之越听越糊涂,什么古人,未来人,就好像山海经中的魔幻故事一样难以想象。 “那我讲个故事,你听完就懂了!” 趴在男人身上的穆婉清,脑袋靠在他胸膛,谢允之上下起伏的呼吸带着她的思绪,穆婉清娓娓道来,“在很久远的将来,大约几百年以后吧,我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妈妈叫香兰,爸爸叫穆泽宇,而我叫穆婉清,二十岁的时候与我儿时的竹马,钱询结婚,允之,我谈过恋爱,也结过婚,”她抬起头,注视着身下男人探究的目光,继续道:“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八年,直到半年前的外出游玩,一场事故,在那个时代,我与钱询去世了。” 谢允之听得诧异,他惊讶地看着女人,“你猜到了吗?允之,我的灵魂到了这具身体上,在我醒来时,我发现她与我一模一样,一样的身体,一样的名字,”她抚在男人胸膛上,“但她的灵魂死了,而我的,莫名的来到这世上。”她讲完了故事,又躺回床上,这妖鬼神魔的故事,他是需要些时间消化,谢允之沉默不语,男人拖拉着鞋子走出屋子。 房门轻轻合上,她眼中没有惊慌,也许是她的预料,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屋顶出神,许久,时间怕是证实了她的猜测,眼角的泪花打湿枕巾,穆婉清嘴角一丝苦笑,想来也是,若是换做旁人知道她的故事,怕是此时会请什么崂山道士来降妖除魔吧! 前一刻心爱的男人,此刻已消失在她往后的生活,她的心会痛的,好痛好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忍不住,也克制不住,索性倾涌而出,静谧的屋子里,她磅礴着泪水,嚎啕大哭起来,每每此时,她老公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抱着她哄她,陪着她伴她,她好想他,想回家,这里没有家人,没有一点点自己熟悉的东西,她真希望穿越过来的不是自己,就那样子在飞机上和她心爱的钱先生,死在那场意外中,在这里好累,好辛苦,她真的想不出老天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安排,她没有能改变世界的能力,一点也不智慧,一点也不勇敢,这简直像是个玩笑,她普通到极点,也平凡到了极致,她真的好想回家,回那个只属于她的地方。 泪沾湿了枕头,她还是哭得难过,直到,房门被匆匆打开,不辞而别的男人再次出现,他端着药,急匆匆跑来:“婉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谢允之放下烫手的药碗,叁两步走上床榻,将啼哭不止的女人揽在怀中。 “你……你……不是……离开了吗?”穆婉清泪花哽咽着,问道。 女人的反应结合着她的问题,谢允之心领神会,她怕是误解自己刚离开的原因,“噗嗤”一下,男人笑出声来,他吻上小女人湿哒哒的嘴巴,道:“我刚才是出去冷静了一下,然后又想到你今天还没喝药,就去给你煎了碗药,所以呢?我的小笨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男人又浅笑了一声,用自己手腕上的衣袖擦了擦他心心念念的小哭包。 天大的误会,小女人蜷在男人的怀中,尴尬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害怕了,离开了!”她的手附在他手背上,汗湿的掌心证明她所言非虚。 “婉婉,我是害怕了,”男人吻了下她额头,道:“我在害怕你突然出现,会不会突然消失?”就像是赵子钰和叶名琛,他们在听到那个离他们遥不可及的世界时的恐慌一样,若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让她存在,天意让他们相爱,那会不会有一天,天意也会让她消失!第一次觉得命运无常的可怕,这是连努力都找不到着手点的天意,他紧拥着她,好怕她下一秒真的会无端消失。 “不会的,允之,”穆婉清明显感觉到男人的焦虑不安,她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他眼睛道:“在那个时代,我已经死亡了,所以除非我诈尸,要不,”她靠近男人性感的薄唇,亲吻道:“我的谢先生,你作为我与这个世界连通的纽带,只要有你,我就会一直一直一直的,存在在这里!” 谢允之看着眼前的人,听着她甜蜜的保证,这一刻,他想他会溺死在小女人满满的爱意之中吧! 男人护着她受伤的脊背,一点点将她平放在床上,看着她眼中灿若星河的爱意,“婉婉,我爱你,所以不准消失,不准离开,不准……” 平躺着的女人在第叁个不准出口时,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谢医生,你的不准好多呀!所以呢,我做到你一切的不准,你也要只准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作为交换,我也会只准对你一个,一生一世,倾尽所有,好吗?” 两个不准换来两个只准,这明摆着谢允之占便宜的买卖,他哪能不答应呢?于是乎,一吻定情,他的口水甜香淡雅,混着她妩媚动人,谁也说不清是谁先开的头,就看着床杆上,地面上,零散飘落的衣袍鞋袜发带,赤裸的他们在床榻上滚成了一团,难舍难分的深吻,激情昂扬的抚摸。 “婉婉,你的身体~”情动的男人化身性感的狐狸,媚眼如丝,他湿乎乎红润着薄唇,担忧地询问道。 但屋内暧昧的气氛已到了最足,哪能让这不解风情的男人说停就停,身下的女人一把揽过谢允之的脖颈,在他耳边喘着热气,嘟囔道:“谢医生,我们不就是在治病吗?我身上的蛊可是比你医术还厉害的东西!”她说得傲娇,才不管被自己贬低的男人有什么想法。 所以说,说干就干,听了这话,谢允之面上假意生气,眼中却含着笑意,道:“好呀,穆婉清,我这就看看这蛊虫到底有多厉害,是我的医术高超,还是你的蛊虫更胜一筹!” 听听,听听,这好好的男欢女爱,顷刻之间变成了非得一较高下的医术对决,只是这一人一蛊,如何对决,谢小御医将用他惊人的行动来生动活泼地诠释这场旷世之争。 一较高下(H) 青纱帐,女人的眸,秋波宛如水纹,清清淡淡,浅笑间荡漾得谢允之似是凝望着一抹春色,从不知她清醒时是多么的妩媚动人,难怪,一向桀骜不驯的赵世子会纠缠不休,思至此,男人的想法像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发泄似地咬上唇肉,皓齿朱唇,他轻轻撕扯,吮吸,她的味道就像她的人一样,甜蜜中带了点清爽。 “谢允之,Je t'aime(法语,我爱你)~” 这告白,她的生平中只对过两个人诉说,一个是她离世的丈夫,另一个就是他,这世上唯一能牵动她心神的古人,她说的认真,炽热,使得她的小御医心领神会,男人的舌头裹挟着滚烫的爱意探入她口中,舌尖挑逗着舌尖,两条舌肉互触着彼此痴缠,愈加四射的激情,愈加稀薄的空气,女人手抵在男人胸前,拉开彼此的距离,低沉沉的喘息声…… 猴急的男人刚想要凑上前去亲密时,穆婉清拉下他的发带,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上,“谢先生,我们这次玩点不一样的,好吗?” 此时的谢允之是泥菩萨进了盘丝洞,哪还有半点拒绝的心思,男人端坐着像个孩子般,静等着“女妖精”的采阳补阴,那乖巧认真的样子,可爱得让穆婉清突然间泛起一丝离奇的“母爱”,她嗤笑着蒙住了男人的双眼道:“宝贝,不准脱下眼罩,现在你是个终日见不得光的小瞎子~” 话刚至此,谢允之一点就通,之前的护士戏码,现在的盲人艳遇,相较之赵子钰和沉黎两人相合的待遇,一个琼瑶仙界,一个地上凡间,差距,穆婉清赤裸裸的偏爱与钟情。 正思量着小女人又将如何调皮时,蒙着双眼的男人被推到于床榻,袍子裤子一瞬间被她扒得精光。 “婉婉,我~” 刚想说点什么,谢允之只觉得嘴唇上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在碰触着摩擦自己,那肉物浸着穆婉清的体液,腥气中夹杂着丝丝甜意,男人瞬间了然于胸,只是自己这头刚是兴奋中来那么点羞涩,那头就觉得阴茎上好似一道霹雳窜泳至经脉脑髓,女人暖和湿润的口腔含着自己的物件,刚还一起戏耍的小舌头此时色情满满的舔舐着自己。 “宝贝猜到是什么了吧!”她吐出口中含着的巨物,说道,那语气调皮中带着一丝隐忍的魅惑,听得男人本就激动不已的阴茎又涨大了几分,殊不知,他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女人正不知廉耻地左右摇摆着肉臀,像是下水的鱼钩,轻轻地点着男人的唇肉。 “吃我,允之~”刚还明媚的双眸,在触到男人唇齿时,朦胧似烟似雾般,恍惚了神智。 乖宝宝谢允之极尽配合,男人微张着淡色的薄唇,被蒙住的视线平添了许多情趣,他鼻尖深嗅着花巢,舌尖探进,水月洞天,那触感更是深刻,清晰,层峦迭嶂的穴肉被男人的舌一点点挑逗,深入,像是海水中活着的珍珠贝,欲拒还迎,甬道极力紧缩,谢允之的舌肉被困住实在。 “啊~,允之的舌头在里面~,好棒~”女人颤着声带,高亢淫叫,下一刻,她咬住唇肉企图缓解那快感,但她的男人,在这方面是出了奇的天赋,男人模仿着阴茎,快进慢出,又大张着嘴,包裹住整个花穴,此时的穆婉清被男人搅和的,脑袋里空空一片,只觉得下面像是被八爪的章鱼缠住了一样,那舌头活像是触角,那嘴巴活像是吸盘,挣扎不是,摆脱不是,本来畅快的淫语,逐渐的,微微弱弱化成了细细低低的抽泣。 谢允之听着哭声,赶忙脱下蒙着双眼的发带,“婉婉~”,男人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嘴巴上满是泛着波光的水渍。 “你,你就会欺负我!”被男人吸到高潮的穆婉清,滚烫着双颊,全身颤抖着潮红,向情人娇嗔道。 没人会对煮熟的鸭子无动于衷,就像是谢允之,对眼下自己煮熟的穆婉清,他火热的阴茎顺着花穴畅通无阻的直达宫颈。 “啊~,穆婉清~”男人叹息一声,紧拥着女人向里面顶弄,骨节分明,宛如白玉般的双手罩在晃得他眼晕的乳上,男人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女人乱晃的乳头。 “嗯~,婉婉,说爱我~” 他顶弄着她,乞求着她,恨不得与她一起之上云霄。 但刚还娇嗔的穆婉清此刻朦胧着泪眼给不了他任何答复,心智被蛊虫控制着,无力的呻吟,进入了一个欲仙欲死的梦境,这美好的一刻,一个清醒异常,一个失了神智,虽是不甘,谢允之还是攥紧了她的手,“婉婉,我爱你,允之此生的挚爱!”男人说得坚定异常,随之而来,是彼此双双像是被一层层巨浪推到顶端的高潮…… 再清醒,已是又一个深夜,谢允之坐在边上,他满怀着心事,呓语喃喃:“我该怎么做?婉婉。”俯身亲吻女人的额间,她身上的蛊虫怕是已经贴合了身体,只是一场激情,她背上的伤口又好了许多,男人担忧着蛊虫会真正融入体内,又想到昨夜那湖上她与赵子钰所遇的神迹,本该被他宠爱一生的平凡姑娘,现如今一次次的奇遇,不知他能将她藏到几时? 悠闲的一天(上) 有句谚语说得好,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这话若用到别人身上,怕是有寂寞难耐的蹉跎之感,但用到穆婉清身上,她怕是会“谦让,谦让!”,脸上的神情都是欢愉,自从那夜匆匆来到庄子里,除了第二晚与她的谢小御医翻来覆去的滚床单外,剩下的时间,以养伤为名,简直与身下的床榻合二为一了。 这天,阳光正好,窗外麻雀云雀叽叽喳喳,穆婉清被谢允之安排着硬生生跟坐月子一样,在床上待了五六日,除了被缝合的印记,背上的伤势已快要痊愈。 一早,谢允之提着竹篮进到屋子,原本该在床上乖乖坐等早食的女人,现在没了身影,正当他要有些焦急时,门边上埋伏了许久的女人从身后抱住男人腰身,“早安,我的谢宝贝~”,谢允之比她要高上一头,所以身后的她踮着脚尖,与他耳语。 被贴的实在的男人此时节已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行头,但现在,他依旧是感觉燥热难当,是愉悦,也是羞涩,毕竟没人告诉过他,被宠爱的男人该如何反应。 身后“咯咯咯”的窃笑声,“谢先生,我们是不是要吃早饭了?”其实她说这话不是因为饿,虽然爱死了男人羞涩的神情,但那瞬间硬邦邦的躯体,清晰可见的竖起的寒毛,还有那“咚咚咚”整个房间都能听得清楚的心跳声,一个小小的借口为他解围。 两人在小小的圆桌前,两碗米粥,几碟小菜,吃食没有别院里那般精致美味,用料也谈不上是什么珍馐佳肴,但即便是这样普通,这般简单,她吃得满嘴掬不住的笑意:“谢医生,这些是你做的吧?”谁会在米粥中加一点点陈皮为自己开胃,谁会知道自己即便小菜嗜好偏甜,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庄子里的厨房大叔做的饭会这么合乎自己奇怪的胃口,所以答案,不言而喻,男人一边陪她用着早膳,一边没事儿各种窥窃着自己的神色。 被拆穿了心意,谢允之有些尴尬道:“婉婉,是这饭菜不和你胃口吗?”这几日忙着照顾她和殿下,所以一直也找不出时间为她做些可口的饭菜,这庄子的做菜师傅虽是不错,但自己的心意还是要自己去做。 “傻允之,”穆婉清喝完碗里最后一点米粥后,油乎乎的小嘴亲到身旁男人的脸上,“很好吃,谢谢你,允之,我很喜欢吃你做的饭菜!真是美味至极!” “婉婉,我们之间不必言谢。”她的爱意,她的谢意,让他倍感欣慰也受宠若惊。 “允之,我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觉得你的爱对我来说是理所应当,你对我的心意赤忱到,值得我好好去珍惜与守护!” 谢允之注视着女人,她的笑意如雨后的彩虹般美好,“那,婉婉,我也要谢谢你,最终选择了我,也让我有了这个机会来守护你。” 何其有幸,他能与她相遇,相爱。 饭后房内,又是一左一右并排躺在床上。 “婉婉。” “嗯?” “那晚上在湖里,你真的遇到仙人了吗?”忍到现在,趁着穆婉清吃饱喝足,心情大好,谢允之问道,实在是那一幕太过离奇,连他这个平时不怎么信妖鬼神魔的人也不由得会犹豫起来。 身旁的女子听了这问题,像是在回忆,思绪片刻,穆婉清又攀上他胸膛,眼神认真中带着点小心,又怕被什么人听到一般,趴在他耳边,低语道:“允之,要是我说那晚上遇到的不是仙人,而是鬼魅,你信吗?” “鬼魅?”谢允之蹙眉,抿嘴,神色凝重,道。 “是呀,那天晚上我掉下花船,快要窒息时,一个幽蓝的透明的身影将我接住,那触感冰凉的,即便是湖水都比不上他千分之一,”她停顿了片刻,支支吾吾,犹豫着到底说与不说。 “婉婉,要是不想回忆,我们就到此为止。”毕竟如果是鬼魅,他不想她回忆起什么太过恐怖的经历。 谢允之的体贴使得她继续了接下的话题:“其实,允之,他好像亲了我,”一想到那时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幽灵在自己快要昏迷的情况下,趁虚而入,虽是冰冷的湖水里,但那感觉,熟悉的让她失神,“他好像喂我了什么东西。” 那幽灵其实一直保护着她,她能感觉到在湖里,即便是后来救上同样窒息的赵子钰,她能感觉是他指示着鱼群将他们拖到花船边。 谢允之此时担心地抚上她的手臂,静听脉案,除了体内存在多时的蛊虫外,一切正常。 当时男人不问,是因为他也以为是什么仙人神迹救了他们,顺带的也让穆婉清的神智恢复清醒,但现在知道是鬼魅妖邪后,男人是一阵的懊悔,后怕,真怕她又被下了什么邪物,会有性命之忧! “婉婉,那你之后有什么感觉?” “要说感觉,”她细想道:“那时我突然像是可以在湖里呼吸般,本来要游上去的,但看赵世子也掉了下来,为了救他,”瞧瞧身边的男人面色如常,又是一下犹豫。 “婉婉,我不介意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现在,我只关心你的身体是否安恙,你要老实交代所有的事情!”谢允之眉头紧锁,惶恐不安道。 “好的,允之,小女子全全交代,我当时为了救他,将嘴里的妖物又喂给了他,所以不要担心,既然你已经为我把过脉了,想来如果那东西有什么古怪,也是赵世子会出现问题吧!” 女人说着,眼神却打量到男人衣袍外显露的脖颈,之前没有发觉,仔细观瞧,谢允之的脖子修长而又白皙,两道浅浅的锁骨隐在袍子下,性感而又充满了力量,穆婉清看得入神,扒开男人的领口。 “婉婉!”难道她想要白日宣淫,刚还忧心忡忡的男人,被小女人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 “别动!”小女人一掌拍在他想要挣扎的手背上,恶狠狠问道:“允之,你喜欢吃草莓吗?” 怕是她神游天外来的问题,这都哪儿到哪儿呀?谢允之活像是要被山匪凌辱的姑娘般,恐慌中带着隐忍,虽是想不明白她所问何意,男人又是害羞又是期待地回道:“喜欢!” “那就好!”小色女趴在他身上,眼里心里都是那让她痴痴念念的脖颈,道:“我给你来串草莓项链!”说着,容不得男人丝毫的挣扎,她就像吸血鬼一样,趴在他肩头,低头吸吮着,啃咬着那让她都犯迷糊的部位。 “婉婉~” 谢允之从不知道,女人还有这般爱好,他只觉得脖颈上又酥又痒,还有点小小的刺痛,好像自己身上趴着个牙尖嘴利的小兽般,让他有些动情。 男人的手搭上她在自己身上晃动个不停的臀肉,男与女,尤其是穆婉清这种色中老手,怕是很难有什么纯真的动作了,更何况,在她痴傻时,谢允之就挡不住她的风情,男人的手越摸越下流,隔着裙纱,肉臀摆动着像个灵蛇般在他的手指上配合着摩擦,男人抚摸着,越是往下,越是深入,都快恨不得伸进那被他探过多次的花穴。 “谢医生,我要吃掉你~” 皓齿抵在他的脖颈,女人的眼神又红又装似凶恶,在他眼里,这何尝不是一种盛情邀约,所以谢允之展开双臂,平躺在床上,墨黑的瞳孔中映着她娇憨的面庞。 “任汝多采撷……”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面庞,男人的眼似是天空上,弯弯的月牙,似要包容她所有的任性。 她的允之就是这样,从来都是任着她,宠着她,所以花船上,无论赵子钰多低叁下气的乞求,他怕是永远也猜不到,他的样貌,身份,地位都高了谢允之不知多少,但在穆婉清这里,谢允之给她的尊重,自由,全心全意的放纵,这叁样可是比万千黄金都比不上的东西,当然了,比起物欲,她呀,更看重性欲。 所以化身小兽,两条腿盘上让她垂涎欲滴的盘中餐,装作不耐烦,道:“刚种下草莓,现在就又吃你这颗大草莓了,真是的,好麻烦呀~” 大草莓谢允之抱着女人,坐起身来,一巴掌打在她的肉臀上,“你要是不吃,那我就硬喂了~” 叁两下的工夫,除去两人身上刚穿上不久的衣物,百看不厌的身体展现在他眼前,丰乳肥臀,满满的色情,谢允之暗哑着嗓子,道:“你这身伤若是换做常人,怕没个叁年五载能好的,而你呢,怕是过不完七日,就要痊愈了~” 男人调笑着,不忘大手抚上沉甸甸的乳房,抓个紧实。 “嗯~,那看来,还是,啊~,还是我身上的蛊虫更厉害些~” 她还没忘记前几日的赌约,当时光记得打赌了,至于赌注是什么,“所以这局我赢了,谢医生要给些什么呢?” “婉婉想要些什么?”恶劣的他,边是与女人商讨着赌约,边是双手揪着她那被他玩得都快赶上葡萄粒大小的乳头,道。 “额~,”又是一声难耐的呻吟,“那明天我们出去约会,好不好?”都快一周了,她就在这屋子里,足不出户,所幸这伤也快要痊愈,所以提到这主意。 “约会?” “就是出去玩,明天我们就在附近的街道上逛逛,好不好?”穆婉清赤裸着上半身,搂住男人的肩膀,娇嗔道,好不容易,在这异世交到个让她如此满意的男朋友,如果不约会,那不可惜了。 “好哇,看来婉婉是早有预谋了!” “所以,大草莓的答案呢?”她才不怕男人的怪腔怪调,穆婉清额间触着额间,莞尔着笑颜,道。 “那好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逛街!” 谁让自己就是这么抗拒不了她的诱惑,男人应着女人,手下的动作更是放肆,揽过浸着蜜汁的肥臀向自己的阴茎靠去。 “啊~,允之~,轻点,好吗~”虽是这般要求,但他看女人的神情,满满的享受,看了,口是心非,说是轻,其实该重点才好。 于是乎,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热,暖风暖阳,再加上屋内的温情肆意,这一天的早晨,两个人又是激情似火,又是干柴烈火,屋外是春意盎然,屋内是如火如荼,好不惬意。 悠然的一天(中) 庄子里的小厨房中,小管家小来扒着窗台上向里面观望,闭门休养了七日的女人,之前那夜他看到的伤势分明是严重到,他都以为无力回天,整整七日,谢大夫一个人进进出出,丝毫不假他人之手的照顾下,此刻的她,脸容红润,神采奕奕,她端坐在一处被谢大夫擦拭的非常干净的台子上坐着,不知内情的小孩看着,心中对谢允之的医术简直是敬佩的五体投地,“妙手回春”,他认知中仅有的成语,只怕是描述谢大夫这样的医术才行吧!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让人困顿,做饭的大叔被谢允之打发着回屋休憩,若不是穆婉清吵着闹着要下厨为他做什么炸鸡薯条,他也想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在房间中做个懒鬼才好,只是现在…… “允之,你先把这几颗土豆削皮,嗯,削完后切成条状。” 指挥的女人,中气十足,那声音嘹亮明朗,丝毫也察觉不到她背上的重伤。 看着男人处理土豆的背影,案板上利索的刀工,阳光透过纸窗浅浅地打在身上,半明半暗,湖蓝的粗布衣,淡蓝的发带,乌发及背,似是清清淡淡的水墨,她双手做框将他框在画中,为她下厨的谢允之,似是一副景致,秀丽迷人。 “还要做些什么,婉婉?”一大盆泡好的土豆条,谢允之处理之后,问道。 “你过来,我再告诉你!”男人顾忌着窗外的小孩,但看着穆婉清的含情脉脉,他上前几步,还未凑近,女人将架在窗框上的木条抽走,好吧,真是如他所愿,现在厨房里就他两人。 穆婉清坐在台子上,双手挽上男人腰身,眼波荡漾,唇角勾起一好看的弧度,道:“谢先生,我突然发现,你做饭的样子,也很迷人~”她说的媚态十足,但所言所想皆是她真情流露。 谢允之哪能在这样的穆婉清手下过下一招,刚还想端着正经的男人,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愉悦,道:“那,婉婉,以后我来当你的御厨,好不好?” 正经的御医要改行当御厨,穆婉清弯着甜甜的笑眼,道:“好的,我的专属小御厨!”轻轻一吻,印在男人额间,渐渐的,他似乎也习惯了女人这般大胆而生动的宠溺。 “对了,对了,”一吻结束,穆婉清想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又支起了窗台,只见外面,小来气呼呼,鼓着张小脸,道:“不就是做饭嘛, 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抽空来看看热闹,据说今天这晚饭有他的一份! 女人趴在窗台,手指轻点在站在外面生气的小孩额头上,道:“子曰,非礼勿视!”她说的认真,像是在教导他如何行如君子,温柔的双眼,笑意似春风和煦,她不再是那个小傻子了,男孩知道,但现在,她手指点在自己额上,那感觉,男孩的心柔软了一大截。 “小来,药端回来了?”端坐在床头的赵朔,手执着书卷,问道。 “今日的汤药呢?”男人抬头看向床边的小孩,两手上空空如也。 “穆姐姐说,爷,今天不用喝药。” “她身上的伤,好了?”男人的眼一丝晦暗。 “嗯,大好了,姐姐说今晚的饭也是她来做!还说,今晚她来给您疗伤!”一字不落,男孩期待着他们说的薯条,炸鸡,听穆婉清描述的样子,他可是止不住的口水直流。 床榻上,男人的手在听到女人今晚为自己疗伤时,攥着生紧,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怕是自己的腿伤大好?理应如此,但嘴角间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月明星稀,春日的夜晚清朗凉爽,谢允之在穆婉清的指挥下,花了一个下午才复刻出让她满意的炸鸡薯条,这其中滋味,只有他甘苦自知! 晚餐摆在赵朔的屋子里,四五根烛台照得屋子里通亮,虽是可以各吃各的,但穆婉清喜欢大家分享美食时的快乐,于是,屋子主人二殿下赵朔被女人摆在一边,她指挥着小来和谢允之又是将桌子摆在床边,又是拿来叁张凳子围于一圈,在床榻上端坐的男人看着女人从筐子里端出一盘盘炸得金黄的鸡腿,再加上小山堆似的薯条。 “这是我家乡的美食,炸鸡薯条!” “穆姐姐,筷子呢?”小来代表其他两男人问道。 “我家乡的吃法……”说着,女人拿起一根炸得脆黄的土豆条,蘸了下桌子上鲜红的粘稠酱汁,喂到小孩的口中,“这饭都用手,吃得才香嘛!” 香脆不油,陪着西红柿的味道,这口感,小男孩提溜着眼珠,好吃,奇特到停不下来!作为小乞丐的小来,很快就上手,又是酥炸鸡腿,又是薯条的,吃得不亦乐乎,一旁的赵朔,谢允之看着,有样学样,谢允之在厨房里试菜的时候尝过,确实与众不同的风味,而赵朔,作为吃过见过的大渠皇子,虽菜色奇特,味道奇特,但即便是仙露神物在他嘴里,也别想从端庄的二皇子表情上找出一丝破绽。 更何况,“我家乡”?据他所知,被罢免的穆相四代都定居都城,即便是追溯更久,也跑不出大渠国土,所以这菜色看着普通,但味道新奇,她的家乡?男人晦暗着表情,看了眼身边正吃得满嘴油乎乎的女人,她的家乡不该就大渠吗? 悠然的一天(下) 一餐而过,四个人冲了壶香茗压压腹中的油腻,小来在屋子里收拾桌子椅子,穆婉清跟着谢允之回屋小憩。 “婉婉,我是不是很没用?”一进到屋子,谢允之就将女人抱在怀里,暗哑着嗓音,抑郁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论权势我比不上世子爷,论武功我比不上沉侍卫,就这一身医术,却也解不了你身上的蛊虫!”他介意,他真的很介意,权势没用,武功没有,连医术,在心爱女人的身上也没半点用处,下午在厨房,他听到她给小来的交代,恼怒不得,阻止不得,那种无力感,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小傻子,La trompe de l'éléphant, c'est pour ramasser les pistaches: pas besoin de se baisser. Le cou de la girafe, c'est pour brouter les astres: pas besoin de voler. La peau du caméléon, verte, bleue, mauve, blanche, selon sa volonté, c'est pour se cacher des animaux voraces: pas besoin de fuir. 这是首法文诗。” 以前,穆婉清在家中,不是一开始就会法语,是因为一次巧合之下,她闲来无事,在家中听到一首法语诗歌,虽搞不清意思,但觉着那无论是语调还是发音都生动悦耳,于是乎,自己也跟着模仿起来,偏巧,她丈夫路过书房时听见。 “老婆,你念法文的样子真性感!” 钱询真觉得,她声调悠扬婉转,念法文时,神色和声音都是平常里比不了的妩媚动人,他就像是看见了她一身飘扬的长裙漫步在巴黎青石板铺成的大街小巷。 因此,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为悦己者言。 她眼眸似星空璀璨,凝视着懊恼的男人,安慰道:“翻译过来,大致是,大象的鼻子,是用来捡开心果的,没必要弯下腰。长颈鹿的脖子,是用来看星星的,没必要飞翔。” “所以我的允之,我不需要你拥有权势,也不需要你拥有武力,而且这个蛊是个邪物,我也不要我明媚似骄阳般的允之去了解这些个阴暗的东西,谢允之,与你相遇,我是幸福的,所以,谢允之先生,请你为了我,不要再妄自菲薄,好吗?我还想等这蛊虫解了,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与你一起云游五湖。” “到时候,谢允之小御医……”她托起男人的头颅,鼻尖点着鼻尖,道:“你这一身医术,我们的生计就都全靠你了!”。 这妥妥的是把他当成了赚钱工具,但 “婉婉,我银号里从我可以行医以来,这些年存了快一千两的银子,虽不是什么大财,明天我就去银号都过到你的名下!”男人显然已身陷其中,女人的话似是泉水清流,洗涤着他焦躁不安的内心。 “好好好,都过到我名下,我养着你,谢小御医。”她点头笑道,这个大冤种幸亏是落在自己手中,要是换做其他的坏女人,怕是把这个单纯如白纸一样的男人,骗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那,我先去了~”她低首相言,错开了男人满是愉悦的眼神,其实她也懂,这个情景下不该这样扫兴,但早去早了,这一刻,他们都得面对的,不是吗? 在过去,总是有朋友询问婉清,八年呀,总是有七年之痒这句话,她与钱先生,夫妻八年,为什么看着依旧生活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每及此时,穆婉清也会深思,思来想去,其实寻常夫妻的吵架,他们也有,互相的摩擦误会也是不少,但往往此时,她总会先提出对他的疑惑,不让他猜测,直抒自己的心意,若是解释合理,她会悻然接受,若是男人犹犹豫豫,那她,这情况从未发生,她在想,若是需要隐瞒,那,怕是这爱也无法维持了吧! 所以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最是重要,就像她爱谢允之,在他面前不曾隐晦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将决定权交给他,若是可以接受,那继续爱着,若是无法忍受,她期望自己可以一笑泯烦扰吧! “我送你过去。”虽不情愿,谢允之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在面对今晚将要发生的事儿。 “不要,也就几步之遥,谢先生,你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约会,我要买上好的胭脂,水粉,唇脂,还要好看的裙子,袍子,和肚兜~” 一开始的正经,在最后一个又变了情绪,小女人在谢允之面前掰着指头,说道着购物清单,“还有发饰发簪,我还要大吃一顿,所以谢先生!”牵着男人的手,将他引到床榻上,为他盖上轻薄的被子。 “明天你会很辛苦,要陪我逛整整一天,我要把整个镇子的商铺都溜达一遍,所以现在你要充分的休息,”朱唇说着,吃起男人的薄唇,皓齿轻咬着他的唇肉,谢允之酥酥麻麻,好似针刺的感觉,“明天一天,我都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个累字!”霸道的要求,偏偏谢允之如沐甘霖。 “那婉婉,你今晚还回来吗?”越来越沉溺其中,现在的谢允之堂堂七尺男儿,却活像个小妻子般,唯唯诺诺地询问着“丈夫”今晚的打算。 帮他将头上的发带去掉,乌发散落在枕巾上,男人的问题好像是委屈地谴责自己捏花惹草般,穆婉清爽朗一笑,又吻了吻让她又气又无奈的薄唇小嘴,“快睡吧,允之,如果可以,我今晚会回来的,”这承诺刚一说出,她就清晰地看到谢允之眼中的星光,“但是,不准等我,晚安吧!允之宝贝~” “晚安,婉婉,其实要是实在不行,那今晚就睡在那儿吧! 我明早去接你好了!” 听着男人的体贴提议,有那么一瞬间,穆婉清竟然恍惚的觉得自己纯良的奶狗男友,其实是只披着兔皮的老狐狸吧!让她愧疚,让她难受,然后她出于抱歉就会把所有的柔情都倾于他身。所以他奸计得逞,有了他这份心意,她又怎能辜负! “我会回来的,但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自己的小御医在床上呼呼大睡!”又是一个缠绵的热吻,点到为止,按着他的薄唇,在这样纠缠下去,恐怕,她今晚就别出这个门了。 吹灭桌上的蜡烛,又向屋里躺着的人道了声“晚安~”,轻轻合上门扉,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谢允之睁着双眼凝视着床榻上并排而放的另一侧空荡荡的枕头…… 是条件也是真相 扣门叁声,穆婉清没等屋里人应声就推门而入。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床榻上,赵朔已让小来服侍着清洗过身子,男人一身白色的亵衣干净清爽,他端坐着在烛光下阅读着书卷。 “我要是不来,那殿下您会把解药交给我吗?”穆婉清莞尔着笑颜,轻声应道,边说着,边走到男人的床榻。 手执的书卷被放置一边,他借着烛光打量着眼前之人,刚吃饭时没有机会,现在这屋子里就他与她,依旧是她,样貌没变,身材没变,只是缺了些傻气,少了些稚嫩。 盈盈烛光下,女人的目光坦荡,但说出的话却让他恼怒,“你现在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是!”没有退缩,直来直往。 “好呀,我倒想看看你的条件!”自己在期待什么!本来就是被他胁迫着才来的女人,难道还妄想她痴儿时对自己的心意嘛! “我想要斛晶解药!” “就这个?” “就这个!” 与他所想不同,他原以为女人是要自己身上蛊虫的解药。 “给我个理由。”男人说的语气平和,但越了解他为人的人越是知道,平和之下藏满了阴毒。 “那就是我们穆家被灭门的缘由。” 一语脱出,刚还大局在握的赵朔不由得内心暗吃一惊,他以为她真是那个传言中胸无城府,无貌无才的穆婉清,谁能料,父皇,怀安叔父,世子,以及他,各方的天之骄子,竟然被一个小狐狸耍得团团转,男人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她,心境已变,那感觉也就跟着变了! “哦~,穆家不是因为党政,所以穆相爷才被满门抄家吗?”明知故问,谁是鱼,谁是饵,尚且没个定论。 真正的谈判,要的就是双方不相上下的心理博弈,即便是赵朔面色依旧风轻云淡,但既然他问了,就说明自己赌对了。 其实她依旧是穆婉清,自己只是承袭了这个时代,穆婉清的身体,至于记忆,怕是已经与那副灵魂都飞远至云外九霄,但穆家的秘密,并非她扯谎去匡赵朔的解药。 而是在别院里,狄青那丫头,数次在两人独处时,支支吾吾想从痴傻的自己嘴中套取这重要的秘密,她以为自己痴傻了,就能将一切和盘托出,但万没想到,她真的不是她以前的穆家大小姐! 但真正让她有底气在这里与赵朔将一切摆在桌面博弈的是,一日,别院书房里,当时她闲来无事,也无人阻拦,机缘巧合下看到的一封密信,那时痴傻的她不懂上面的意思,但清醒后,结合所有,再回想道,狄青第一次随自己进怀安王府时,对那里异常熟悉的程度。 一切都不言而喻,一切也都迎刃而解,其实细想下,她心中没有多少愤慨,毕竟那是原主的悲剧,与她无关,她还是会感激狄青在那种境遇下对自己的不离不弃。 现在回答赵朔的问题,“怕是殿下也参与其中,所以明知者为什么要故问呢?你们不就是想找那样宝物吗?”又是一句反问,越来越接近真相。 床上的赵朔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平和了,看来穆相死得其所,全家抄斩也要缄默不言,这宝物真是被他们藏得太好太深了! “说说看,到底那宝物是什么?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是说中,谢允之的解药,我现在就能给你!” 太大的惊喜,眼前女人真是自己的“异数”,怕是父皇做梦也想不到,他联合晋阳,晏幽,千方百计找寻的珍宝,统统,都在自己眼前! 穆婉清早就料到,这谈判开始,自己就像是身怀璧玉的匹夫,不情不愿,也要一步步走进那牢笼,他们用五年时间去安插狄青进穆府探查,又用一月时间,将穆家老少清理的干干净净。 原以为自己的经历,只是一个离奇的穿越时空,又或许是去圆满一个落魄小姐的后半生平静的生活,万没想到,穆婉清呀,穆婉清,你轻轻松松撒手人寰,却为我留下了一个好大的隐患! 所以她只要谢允之的解药,因为这局一旦开始,她自己不知会走到何处,虽然如此,现在她做不到对他们的爱情放手,哪怕有一线生机,她也想和这个自己异世迷雾中的“阳光”相伴永远,所以她要先保住他的性命,同时也要让他置身事外。 “那宝物现在没在我手中,我也不能告诉您,若是我说了,殿下您出尔反尔怎么办!但你们的目的,”穆婉清回想着赵子钰书房中,密信的内容,“雪域之上,蓬莱之巅,万丈鎏金,永世之身。” 好大的秘密!世人穷尽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两样,数不尽的家财万贯,享不尽的仙福永寿。 难怪,大渠帝王要如此赶尽杀绝,难怪,在一番数年无果的努力后,要驱使神勇的二殿下去大漠寻找魅族的长生之术。 虽是她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需要慢慢推敲,但,赵朔手中的药丹,已然达到了她今晚上的目的。 还是要献身的(H) 穆婉清上前一步取走药丹,男人看着她满眼愉悦地将东西收进随身的锦囊。 拉过她的衣裙,顺势带进自己怀中,“别忘了,你今晚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办!” 男人说得隐晦,在怀里的穆婉清看着他,“噗嗤”一声乐了,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乐什么?”男人蹙眉问道。 她看着他,男人休养的很好,再加上她的助攻,面容饱满,身体再也不骨瘦如柴,穆婉清依靠在他怀里,细细端摩,原来他的长相是这样的,浓眉剑目,眼眸深邃,鼻梁挺拔,谢允之的薄唇是柔情似水,而他的薄唇给人种犀利,锋芒所向的感觉,一切的组合安在他脸上,难怪,就这种天之骄子的长相,难怪会被太子恒设计毒杀,比起那个自称周恒的太子爷,他好像更适合所谓的君临王者。 “我笑,”穆婉清挣出他怀里,端坐在男人没有知觉的大腿上,“我笑您长得太英俊了,不行吗?” 突如其来,哪怕是心机深邃的赵朔,面对小女人这种没有来由的夸赞,也禁不住乐上眉梢,“你真是,”男人指腹摸上她的肉唇,顺着唇线细细抚摸,眼神中忽明忽暗,“你就是这样,将赵子钰和谢允之收拾的心服口服的吧?”一个即性感又动人的开心果。 穆婉清没有应声,因为烛光下的他,此刻,有点让自己动情,她有个常人难已具备的特质,那就是情与爱,她向来是分得很清的,所以对性事儿,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她会享乐其中,对爱情,若是可以,她也想为谢允之守住自己,但实施造势,既如此便如此,她才不会,又想从赵朔手中拿到解药,转身又假装自己很在乎贞洁的样子,表里不一,两面叁刀,那可不是自己的做派。 于是乎,极爱古人束起的乌发,她抬手将男人头顶的发带解开,一瞬,乌发如瀑布般的散落在床榻,她勾起男人的领口,“殿下,你真是动人呢!” 又是夸赞,但不知为何,他就喜欢她的甜言蜜语,原来不痴傻的她,生动得让他也忍不住,心头重重的深颤了一下! “该死的,闭上你的嘴!”他不要,他不要这种感觉,现在的她就像是给自己下了巫蛊一样,搅得他全身上下,五脏六腑的颤抖,他要阻止,凭什么要他为她心动,而她的心意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粗暴的怒吼,粗鲁地撕碎她着身的衣裙,他们只是利用的关系,远谈不上感情,赵朔默念着,好像给自己洗脑一般。 要是以为发疯的赵朔能震住穆婉清,那恐怕让大伙失望了,只见穆婉清一个巴掌扇过去,世子如何,皇子又如何,反正想让自己俯首称臣,他们可是痴心妄想了,在性事儿上一点亏都不吃的穆婉清使劲将赵朔按在床上,贱兮兮地在男人头顶上,恶狠狠地回道:“残废,你弄疼我了!” 发带束手绑于床头,在现代,她可是SM的行家里手,即便是丈夫钱询,在她手下也过不了几招,所以,即便是二皇子如何怒目挣扎,死猪扣,越挣越紧,“穆婉清,你竟敢……” 男人的话还未完,她就将自己贴身的肚兜扒拉下来,攒成一团,飞快地塞进尊贵的大渠皇子之口中,越来越气,即便是乞丐时,也没人敢这么折磨自己,但武力,体力,赵朔现在只有无力闹腾。 “殿下,您老那么粗鲁,不累吗?”女人得了便宜,卖乖道:“既然殿下身体未愈,那,婉婉不劳殿下,今天我来为您,好好的服务,服务~” 女人说得言辞乖巧体贴,但被绑在床头的赵朔眼中,那简直是屠夫磨刀霍霍,向“猪羊”!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在这床榻上,无疑分明是,猪呀羊呀,真是,恨不得,哪怕是谢允之也可以,赶紧过来把这恐怖的女人从自己身上拉走! 深深的恐惧源自无知者的未知,赵朔想要呼救,但那一切的呼声都溶于嘴中奶气十足的肚兜! 穆婉清才懒得和他计较,她赤身裸体地扒开男人穿好的亵裤,沉睡的阴茎躺在男人两腿的密林上,她细细打量。 “它怎么!这么可爱!” 肉呼呼的一根,让她有些惊讶,没想到男人狠厉的长相下,老天却给他配了个完全不搭嘎的阳物,之前痴傻时自己没有机会好好地观赏,现在,明明男人的下体上毛发丛生,但就这阳物,竟奇迹的光秃秃一片,那,想必口感一定很好吧! 穆婉清看着看着,突然间嗓子里干渴难耐,而赵朔,虽是千万个不情不愿,哪怕没有亲眼所见,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女人赤裸裸的视线正盯着那块,屋子里,男人放弃挣扎,女人看的认真。 他口中的织物被她取出,原以为是女人的良善,万没想到,更大的折磨紧跟其后…… “嗯~”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她竟然,小巧的舌尖像是舔舐蜜糖般,将精巧的物件越舔越大,还不如堵上自己的口,湿滑的舌肉带着点温热,像是情人间的深吻,滑溜溜的吸允。 “啊~”下体动弹不得,但不表明他上半截没有感觉,男人被捆绑的手紧握住床头,一会儿温柔亲舐,让他如身临一波波热浪拍岸,一会儿又齿间轻咬包皮,刺痛得让他又痒又酥。 仅仅的前奏都让他如悲乐哀鸣,接下来,穆婉清的巧计淫术是真正让他都要甘拜下风,她打开那双毫无知觉的双腿,跪在当中,手口并用,双手一边一个,摸着,揉着他鼓囊囊的睾丸,小嘴大开,深喉含舐,一会儿渐快时,缓和,一会儿渐慢时,加速。 “啊~,穆婉清~, 啊~”这究竟是谁在玩弄谁,男人清朗的音色听得她下体也湿乎乎一片。 赵朔艰难地低头看着自己水汪汪的巨物在她口中进进出出,齿舌相间,又是撕咬,又是舔弄,该死的,他对着突然抬起头与自己凝视着的双眼,水汪汪一片,看得他,心中火烧火燎,一波接着一波的熊熊燃烧。 “朔,我想要你~”她吐出被她含得都抖动不停的阴茎,软软糯糯,那声音简直打到了他的心络上,哪管她刚才对自己的羞辱,给她,给她,她想要的都给她,脑髓都像是被吸得干干净净的男人,现在哪还有什么思考,更何况,她那样子叫自己。 “坐上来,自己动~”鬼知道,就这句话,自己都说的艰难,男人嘶哑着嗓音,尽可能的柔声细语,道。 但,大灰狼遇上了小狐狸,能是个简简单单的软羊羊故事吗? 赵朔只见女人提着臀,坐是坐上来了,但位置,她湿漉漉带着点腥味的花穴赫然抵在自己的嘴巴上。 “穆婉清,你!”又想勃然大怒,但穆婉清哪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她力度完美的贴合着他的嘴,起起落落,但紧闭的双唇就是不任她摆布。 自讨无趣,穆婉清玩了会儿就起身,背对着他,躺在床边,两个人静默许久,等他都觉得今晚就这样时,滴滴答答的抽泣声,赤裸的肩膀微颤。 “哎,你……”还被绑着的赵朔也真是欲哭无泪,好好地,玩着玩着,一地的鸡毛,男人竟然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玩不起呀! “你别哭了!” 越是这么劝,女人越是变本加厉的抽泣。 “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大大的直男,真是无可救药! “哼~,”穆婉清背对着他,抽泣着翻白眼说道:“你,刚才那么爽,我,我,我也想,要呀……”断断续续,哽咽着喉咙的嗓音。 “这,简直是胡闹!”为什么有种严父对上胡闹的女儿的感觉,他竟然生了种有理难辨的错觉。 “你刚才,爽的时候,就可以,我,我就是,胡闹!”越说越恼,女人的肩膀抖动的都快停不下来了! 赵朔无语望向苍天,虽然苍天与他还隔着个屋顶,但,自己也算是个天之骄子,如今却不得不做出妥协,谁让这好好的情趣被自己给生生打断了! “哎!你把我手松开,我就吃你!不过先说明一点,本殿下可是从未给女人口过的,所以要是技术不好……”有言在先,毕竟他堂堂皇子,哪个女人敢像她一样,给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要是以前,应该等不了午时就要立刻,马上的满门抄斩! 心中虽然为自己的妥协恨铁不成钢,但覆水难收,刚洒出去,就看见小女人满脸的笑意,躺在自己的身上,他想象中的泪花呢!该死!又被骗了! “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小狐狸那笑意分明是奸计得逞,自己刚想再秋后算账,甜甜的香吻印上额间,她丝毫不介意亲到自己的体液,“喜欢你!我就知道你最宠我了!”是情话也是谎话,但谁让他就吃这一套呢! 等女人为自己解开绳结,他披散着发丝,言之谆谆道:“还不快上来,本殿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穆婉清笑着看了眼这个别扭的男人,吻了吻他的脸颊,讨好道:“好的,我的宇宙无敌,神勇威猛,法力无边的殿下!”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虽然嘴上抱怨,但眼里,她真会逗自己开心! 接着刚才的姿势,她轻轻用阴唇湿漉漉的肉瓣左右轻蹭他的薄唇,男人的鼻息温热地打着穴肉。 “啊~,殿下,咬一咬,婉婉的那里~” 尊口微张,虽是不情不愿,但听着上面的女人拐着调子,性感的呻吟,他试探着伸着舌头,向里面探去。 “啊~,好棒~,朔,好棒~”浅浅低低的呻吟,明显是在顾忌着一院之隔的谢允之。 越想越气,男人大张着口,模仿着交合,深深吸附着穴肉,粗糙的舌头快进快出,“啊~,朔,慢点~,慢点~,我不行了!” 上面的她已经涣散着神智,他的舌太霸道了,丝毫不顾忌她穴肉会不会被戳破,就一直不停的吮吸,撕咬,进进出出。 满脸的水渍,他弄得女人那真是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一把撩开穴肉,抱着已经瘫倒的女人往自己的硬物上套去。 “啊~,好大~”男人灵巧的舌让她快乐,巨大的阴茎又让她充实,真的,她爱死了这种感觉! “你真是!”无奈着女人又抛下自己沉迷欲海,他到底是什么?她的捣穴石!头发泄似的埋在她乳间深吸一口,穆婉清,招惹上我,你就别想跑! 喜欢极了她念着自己的名字,喜欢极了她向自己撒娇扯谎的模样,重重的拉着女人向自己的巨物上套弄,进进出出,开开合合…… “说爱我!” “爱~,啊~,爱你~”狂风骤雨,他恨不得咬烂她乱抖的乳房。 “说,爱朔,穆婉清爱赵朔!”疯了,疯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意,此时借着她神智皆无,一不小心就漏了心念。 “爱,爱,穆婉清,啊~,穆婉清~,爱允之~” 情趣与心意,看来他是前者当真了! 脸通红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冷笑着骂道:“贱人,这么多人用过的贱人,你当本殿下真会珍惜你!” 明知道她已没了神智,明知道她本就是心意如此,但当真从她口中听到这话时,赵朔发狠着双眼,双手紧紧勒住女人的脖子。 此时,穆婉清下身是被捅的又痛又爽,脖颈上男人的手是一点点收紧。 在高潮中死吧!恨红了双眼的男人恶毒的想着,手下的动作是越收越紧,“啊~” 可能是窒息的快感,让女人都快被他干得松软的甬道又像是贝肉般突然反射性紧缩,大波大波的精液没撑住这般紧实的感觉,一泻千里,极致的快感刺激的他手上的力全都松懈了下来。 如死如生,那境界像是要超脱了一切,男人累成一滩,躺在浑身汗湿的女人身上喘息。 “呼哧呼哧”,屋子里此起彼伏…… 良久,等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男人抱着一边昏睡的女人,脖颈上的于痕渐渐清晰,他刚刚因她的话,丧失了理智,差点错手杀人,冷静下来,男人赤裸着抱着同样也赤裸的女人,他依着她肩膀,下嘴在她胸前狠狠地咬了口血印,“嘶~”,即便昏迷,穆婉清也疼的哼唧了一声。 男人提着心,小心的查看,知她未醒,松开口中的乳肉,舌尖轻轻的又是一番舔舐,“婉婉~”学着谢允之的叫法,在她耳畔低语,我们的二皇子怕只有此时,他才敢对她如此的亲昵…… 一语成谶 这头,床榻上的情欲之花纠缠不休,那头,城池之内,流言蜚语,几日间因种种事由,变得触目惊心…… 话说那日花船一别,世子爷失魂落魄,回到王府,湿哒哒的衣袍上血迹斑斑,这一幕,惊到了府中的下人奴仆,也吓到了入眠已久的王爷王妃,只见黑漆漆一片的怀安王府,又是好一阵儿灯火通明,好一通手忙脚乱。 第二日清晨,当穆婉清在庄子里,因谢小御医的细心照料下逐渐有了好转时,只是一夜,本是几处看着怵人,所幸未伤及筋骨的刀伤血痕,不知为何,在府内大夫们连夜的治疗下,竟越治越是糟糕,到了晌午,伤口虽没有再流出鲜红血迹,但一点点墨绿的脓液从伤口中越溢越多,这里面竟飘忽出闻着就让人上头恶心的臭味。 “你们是怎么治伤的!”一向温婉贤良的怀安王妃,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勃然大怒,她身上还是昨夜里仓促穿着的衣袍,连头发都来不及收拾,就那样散乱的披着,“钰儿身上的脓液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哪一位母亲都无法忍受,多日来在外的孩子,一归家便成了这般不忍直视的模样。 “王妃恕罪,王爷恕罪,小的们真的是,实在没见过这样的伤势!” 王府内的大夫们一个个抖得像筛子一样跪着,按理说,他们这些人能让王府养着,那医术其实与皇宫内的御医相差无几,但世子爷这情况,别说是大渠,哪怕是晋阳,晏幽所有的国医圣手都加起来,也不一定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王现在不想听你们说那些个没用的东西,要是今天没人给本王个答复,那本王就给你们一个交代!” 床榻上,墨绿的脓液一直不停的涌出,世子的脸苍白好似脆巴巴的宣纸,脸上身上肉眼可见的脉络青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行将枯槁的待死之人。 王爷的问话已避无可避,有位跪着半天,已冷汗满头的老大夫硬着头皮称述着他们几人的共识:“王爷,世子爷的脉象上我们是真探不出古怪来,论说那刀伤也没有伤及筋骨,原先是不打紧的,但现在世子爷这副模样……” 老大夫行医一生,按理来讲不该这样的糊涂话,但王爷王妃现在是铁定了不给个定论就要杀人的节奏,老人家颤颤巍巍,与谢老御医比了一辈子的医术,也硬了一辈子的风骨,此时此地,也不得不弯了。 “我想估计是什么邪祟之物,事到如今,还请王爷赶紧请宫里的谢老御医前来,再为世子爷诊断一下。” 怀安王一听,虽是对府里的大夫们恨铁不成钢,但事关世子的生命,还是赶忙吩咐人备上马匹,一骑绝尘,赶往皇宫,去求老皇上,借谢老御医出宫为孩子看病。 王府中,被匆匆请来的谢老御医一番检查下…… “怎么会是这样!” 王妃在一旁本就揪着心,抹着泪,当听到大渠乃至叁国中最享有盛誉的谢老都说出这话时…… “王妃,王妃,快醒醒王妃!”屋子里,丫鬟们手忙脚乱,王爷此刻也慌了手脚。 “快,快将王妃扶回屋里,好生安置!” 老王爷不是不关心发妻的状况,只是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谢老太医对钰儿的诊断,思及此时,他也只有将发妻先放置一旁,老王爷稳了稳心神,看谢老太医遮遮掩掩,他是看出了谢老的顾虑。 “除了谢老,所有人都下去!” 身为人父,哪怕是龙,是凤,一夜的转变,怀安王爷是即憔悴又苍老。 “谢老,现在您就坦言吧!钰儿到底怎么了?”再大的祸,再诡异的病,即便自己不愿面对,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王爷,恕臣之言!” “您快说!本王恕你无罪!” “刚微臣为世子诊断了一番,结果与府里大夫的诊断一样,从脉象上看,世子爷是正常的!” “那钰儿?”怀安王一点也不欣喜,鼻尖如尸臭般的味道更加剧了他此刻的担忧! “怕是像李术大夫所说,是世子爷在无意中沾染上了妖物邪祟!” “天杀的!” 怀安王怕再多知道些,自己也会承受不住,与发妻一起晕倒过去,“本王只想知道,这到底,钰儿还有没有救?该怎么救?” 谢老御医治病一生,从来都是成竹在胸,但这次,老者捻着苍白的发须,犹豫了…… 一生坦荡惯了的老人家如今想隐瞒些什么,躲闪的眼神,如何能逃脱掉当年与皇上一起平定天下的怀安王爷,所谓心乱而不能理智,待老王爷也觉察到谢老的隐瞒时…… “谢老御医,本王虽不想旧事重提,但当年要不是本王插手,你们一家怕是会被灭门亡族……”点到为止,言尽意却未尽。 当下,老人家“扑通”一声,跪地拜道,“王爷,世子这病,法子有,但难于上青天!” “还不快说,哪怕是龙肝凤胆,本王也要尽力一试!”这话要是被外人听见,那皇宫里的尊者怕是可以杀他千次万次,但现在,这房中只有他二人,与一旁昏迷不醒的世子,怀安王也是无所顾虑了! “王爷,是魅族人蛊!” 哗啦啦,宛如晴天霹雳,击重了怀安王的脊梁骨上,这个答案,让他身形不稳,活活地退后了几步。 鲜为人知的虫蛊,鲜有人知的部族,统统被叁国最强的王者们早在两年前合力覆灭于黄沙漫漫的大漠之中,姑且不说这蛊有多难得,纵使有了蛊,人呢!连魅族千百年来,那人蛊的都成了传说般的存在,更别提现在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身为人父,他连奋力一搏都无力着手。 “老朽无能,世子爷这身病,目前也就这一个法子了!”要不是允之已故多年的母亲,哪怕是他,这个闯荡多年得来的“神医妙手”,也怕就和府里的李术一样,连半点的头绪都无从下手! 又是一个知情人 第叁,四天,王府内外守卫突然森严,连从外归来的贴身侍卫沉黎也不得靠近世子所在的院子一步。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沉黎也是心乱如麻,在别院里找不到穆婉清和赵子钰,匆匆赶回王府,世子爷的院子里又被王爷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自己假意遵从,寻了个由头找来刚从外面回来的赵崇喜一探究竟。 “王爷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妄议!” “赵兄,小弟刚从外面回来,确实不知,你也得提醒一下,到底不得妄议些什么,我才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沉黎转弯抹角,本来就脑子直白,赵崇喜被他如此的套话,哪有半点回旋的余地,“那,沉兄,我就只一次相告,以后万不可向旁人多问!” “是叁日前的深夜,世子爷从外归来,湿漉漉一身的刀伤血迹,府里的大夫马不停蹄地治病疗伤,谁曾想,第二日世子爷的伤口处竟流出了绿脓!王爷去宫里请来谢老太医为世子诊治……” “然后呢?世子爷怎么样了?”沉黎追问道,他关心赵子钰,但也更关心消失的穆婉清,现在只知道那夜赵子钰,穆婉清和谢允之,叁人都未回别院,如今一人诡异的伤势,另两人下落不明,他后背的手不由的握拳紧攥。 “王爷下令说,除了几个贴身的照顾外,现在世子爷的跨院里也只有谢老御医还在救治了!但现在世子爷的情况,我只听那几个贴身的说,看来是不容乐观!” 男人听着赵崇喜的最后四字,他双瞳涣散,神情恍惚,“怎么会这样!”只是几日的未归,别院中的幸福就像泡沫般,一戳即破。 “那夜只有世子爷回府吗?穆婉清呢?”他攥着赵崇喜的肩膀,厉声问道。 赵崇喜以为沉侍卫只是与世子爷主仆情深,所以才会面如死灰,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道:“那日就世子爷一人回来,穆姑娘并未跟随!”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穆婉清是沉兄弟爱慕的女人,而世子爷也只是看中她治疗疫病的法子奇特而已,之后之事,小狄青有意瞒他,他也无缘可知。 书房里,怀安王面容憔悴地端坐椅上…… “你有什么事儿吗?” 要不是地上跪着的是钰儿过命的好友,他现在可没心思理会任何事儿,除了竭尽全力配合着谢老御医为钰儿吊命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愿碰触,也不想理会这可怕的现实。 沉黎也就是叶名琛,跪在地上,“王爷,名琛知道世子爷危在旦夕,若能有任何能救他的法子,名琛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老王爷看着地上与赵子钰一般大的叶名琛,那时他代表大渠去出使晋阳,随行的钰儿在那时,宫宴之上认识了这个从小就被人夸赞是智武双全的孩子,两个人虽是异国异族,但彼此间的心心相惜让他们很快就成为了可以过命的友人。 老王爷这几日的忧愁,终于在叶名琛这里有了一丝欣慰,他起身亲手搀起叶名琛,道:“好孩子,快起来,本王代钰儿谢过你的一片赤诚,但谢老御医那么大的能耐,也是无力回天!”一向要强的怀安王,何时在外人面前显露如此哀伤。 “赵伯伯,您别急,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叶名琛看着友人的父亲形容憔悴,心中不忍,竭力劝慰道。 “我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过错,非要报应到钰儿身上!”怀安王悲怆了几声。 这几日,在外面,他还是让人敬畏的怀安王,在家里,他还要扮演抚慰夫人的丈夫,也就此时,在叶名琛面前,他只是赵子钰的父亲,一个纵有滔天的权贵却千金救不得自己孩子一命的可怜老父,理智在那一刻涣散,他扶着柱子,重重一拳上去,“魅族的人蛊!我哪怕是一命换一命也寻不到的东西!” 听到答案,呆滞住的男人,看着涕泗横流的赵伯伯,怎么也没想到,赵子钰的救命神药会是消失了的穆婉清,叶名琛上去一步,“赵伯伯,那魅族的蛊不是情蛊吗?”心惊肉跳这个形容词怕是已经描述不到他此刻万分之一的感觉了,叶名琛汗湿着手等着怀安王的答案。 老王爷见话已说出,也没有什么要隐藏的必要了,索性全盘托出,“谢老御医因缘巧合下知道,那蛊叫常欢,虽是情蛊,也是药蛊,以情养药,若是能做到蛊人合一,得此人蛊者将解百毒,治百病,可享仙寿。” 余音绝耳,叶名琛恨不得没听见怀安王刚所说的一切,什么叫后悔莫及,什么叫万劫不复,他现在才是真真体会到了刺骨的骇然。 深夜里,整个王府无一人入睡,叶名琛在自己的屋子里,他还未从老王爷口中的真相中挣脱出来,细细回想,自己肩上的箭伤,虽不致命,但相较以往,确实是在与穆婉清交合时才飞速痊愈的,但越是这样的回忆,他越是四肢控制不住地颤栗,他以为,也就像讨伐魅族的幌子一样,是妖族魅术,合该群起而攻之,但自古以来,从来都是正义的幌子去完成王者的意志,这样的事儿多不胜数,而他也被骗了,或者说是偏听偏信,从来都是这样,他只听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对于事实,他不在乎,也不想去面对。 那他的婉婉呢?要留她,爱她,当时气急了竟用了那样恶毒的法子!现在,要是她知道真相,那他们再无前缘可续,但要是不说,赵子钰的生命垂危,随后便是她的! 转日,未来的世子妃戈熹微因外人都在传什么花船,神迹,还有世子爷和一个女子不明不白的闲言碎语,她在家里憋闷了数日,这才将心情平复好了,前往怀安王府里,来一探究竟!其实,这也是一个举动,她要打破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大家都看见,他赵子钰的身边站的是她吗? 但是,她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放错了地方,要不是怀安王妃视她如半个女儿,哪怕是皇帝的公主也不容踏进王府里一步。 “姨母,世子爷到底怎么了?”戈熹微在进府时,看着一个个奴仆丫鬟面色格外的小心谨慎,再加上世子爷跨院中的守卫,这一切,在外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只要跨进王府,她知道,出事儿了!而且是大事! 戈熹微与老王妃其实论不上什么血亲关系,但老王妃视她如己出,虽未过门,也愿她叫自己一声“姨母”,左右带了个母,以后不就是“母女”了吗! “好孩子,换做旁人,我不愿说,也不想说,但钰儿,你与他,怕是此生无缘了!”不忍去欺瞒这与她亲近的女孩,再说,谢老太医也说了,左不过这十几日了,她哭也哭累了,索性坦言道。 “姨母,到底子钰哥哥是出了什么事儿?”刚还有点兴师问罪的戈熹微,一下子呆住了。 不忍说出现状,又泪上眼眶的老王妃,强忍着心痛,道:“孩子,你还愿意去看他吗?” 戈熹微云里雾里,看老王妃强忍着哽咽,抹着泪,贴心的她不再去深究老王妃到底所言合意,她也在提心,情郎的现状,“我愿意,姨母。”女孩已经被这所有的一切搞得心乱如麻,她迫不及待,只想看看男人,泪眼婆娑,似是梨花带雨。 老王妃又欣慰,又难受,欣慰的是熹微对钰儿的一片心意,但难受的是自己的孩儿终是无福受用,但坚强的她还是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带着凄凄楚楚的美人戈熹微向世子的跨院里走去。 “好姑娘,去吧!”这时谁还会计较什么男女有别,谁还会在乎什么共处一室。 戈熹微以为等着她的是病容憔损,奄奄一息的世子爷,门口咫尺,她深吸口气,纤纤玉手费了些力才勉强推开那扇紧闭的屋门…… 花容娇艳,温婉端庄的大渠第一美人,即便是眼含泪水,那也是带雨的梨花,楚楚惊动世人,一眼万年,怕真是一眼万年,此刻的戈熹微睁大了眼睛,但可怜的女孩,连相信都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床榻上靠着枕垫,正在被谢老御医伺候着喂药的!那是人吗!? 只是短短数日,绿色的脓液所沾染之处无不长出了渗人的绿色毛发,脸上身上或长或短,除了头发,眼睛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黑色,此刻的他,更像是大山深处传说中散发着尸臭味儿的绿毛妖怪! 恐惧,极致的恐惧,可谓是娇艳的花容一下子打失了所有的花瓣,眼中的泪水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凭着本能后退了两步,极致的惊讶下她连喊都发不出声音来,要不是身后的丫鬟及时的接住,连戈熹微自己都无法承受! “姑娘!”丫鬟揽着戈熹微单薄的身子,大声呼喊着让她回神,被惊得天旋地转,有如踏进过地府深渊的戈熹微在丫鬟的一声声呼喊下,茫然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又是一个本能,她以为的赵子钰,那简直是随行的噩梦,毛骨悚然,她抽身离去,行色匆匆中,即便是遇到了在外面好心等待着她的老王妃,她也是擦肩而过,连哭都挤不出泪来,连叫都发不出声来,急匆匆的,戈熹微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踏上回府的马车。 “母妃。”被谢老御医的神仙医术暂且恢复了意识的赵子钰靠在床头,脸上的绿色绒毛掩不住深深的失望之色。 “钰儿,”为母之心,即便是自己儿子身上的尸臭已是一般人所不能忍的,她不在乎。 憔悴的世子爷盯着母亲,每一日,她都是强装着笑意,涂上厚厚的脂粉才来看自己,但其实他清楚,母妃和父王,这几日为了他,憔悴了许多,为人子,却要黑发人先逝,现在,他在乎的所留恋的无非是他们二老,至于刚才落荒而逃的戈熹微,本就没有多少动情,自己怎会去用仅剩的十几日岁月时光去责怪一个无所谓的人呢? 说到女人,又想到了她,没了自己纠缠,她怕是在某个地方与她守护的人相亲相爱吧! 思此至此,赵子钰被绿色绒毛遮挡下的眼睛瞥向在一旁正收拾着药碗的谢老太医,他的孙子和他一样,想到谢老夫人,儿时他也见过,其貌不扬,但那性格有一丝与穆婉清相像,那时,年少无知,他还曾在别人面前可惜道,凭谢老御医的姿容,医术,明明先帝也曾想给他指配个公主,皇亲,但他誓死不从,偏要学那诸葛亮,娶了个“黄阿丑”! 年少无知,偏偏要经历过沧海桑田,再了然时,又有什么意义!谢允之,曾几何时,那是他看不上的小人物,医术对之权势,孰轻孰重,那不是一目了然,但那个书呆子,老天待他是真好呀!剩下的十几日,人生一簇,若是可以,他在想,他能不能做十几日的谢允之呢? “钰儿,熹微,她……”老王妃还能说什么呢?若换做旁人,早就被吓得大呼小叫了,其实她也能理解那孩子,她只是胆子太小了而已。 “我不在乎,母妃!”赵子钰的嗓音,沙哑的像个是把生锈了的锯子在刮拉着树桩,若不是从始至终目睹了所有他身上的异变,就这声音还真能把人活活得吓死! “我其实并不爱她,母妃。” 老王妃认真的瞧着自己孩子的神色,即便是面上的绿毛,她也瞧出,那不是伤感,更谈不上灰心,只是向她称述着事实,难得,她以为自己的孩子会因即到的死亡心灰意冷,自暴自弃,但她的孩子好像变了,那是种在经历过真正的爱恨交织后的豁达,一丝间的恍惚,老王妃觉着她的子钰貌似是面对着死亡也好像很是从容。 “能向母妃说说吗?那姑娘是谁?” 奇特的氛围连一旁的老御医也能感知到,这儿哪里有面临着死亡的愤世嫉俗,世子爷和老王妃,这对母子,此刻此时,分明是他们这些皇室,最该有的也是最稀有的天伦之乐。 “她呀~”虽是自己说话会嗓子刺痛,但有些人,有些事儿,即便是片刻的回忆,都会让人轻松愉悦。 谢老太医这个老电灯泡是假装着收拾,无非是一个药碗,一些药方,没多少工夫的事儿,偏到了世子爷口中的姑娘时,他又放慢了手上的速度,赵子钰眼角的余光,看着谢老爷子正耐心以待着自己的答案…… “她是个,”认真的回想,想事无巨细的向自己的母亲倾诉,“一个总是喜欢做奇怪的事儿,说奇怪的话,行为古怪,但又善意满满;喜欢金钱,但又不贪图便宜;热爱生命,但又更爱自由!”最后一条,连他自己到了此时才能明了,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去了解她,理解她,尊重她!强取豪夺,百般羞辱,自己愣是将两个人的姻缘弄的稀碎! “钰儿,她是谁呢?”见自己儿子失落的眼神,老王妃这个与王爷相遇,相知,相爱一生的女人懂得,那是爱而不得才会有的失落,但为母则刚,她想知道那个能让自己孩子牵肠挂肚的女人,到底是谁?若是以前,门户之见,自己也可能会棒打鸳鸯,但钰儿只有十几日的生命了,她想作为一个母亲,去求那个姑娘,见见钰儿,安慰他,让他即便最后一刻也能像现在提起她那样的愉悦! “母妃,我不能告诉您,她的名字!”赵子钰看着谢老竖老高的耳朵,只有这个,在这里,在谢老的面前,他不能说,因为他要将这个机会留给谢允之,让谢允之以孙媳的名义去向谢老公布她的名字,而我,已然不配了,不是吗? 晃悠悠又是一天,戈熹微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但这丝毫不影响世子爷和老王妃和乐融融的相处! 风平浪静,其实在戈二小姐被吓得面色苍白又仓促回府时,从相爷府中,前几日民间的神迹传说已然换了个故事说法,成了鬼魅邪说…… 有恃无恐的理由 绚丽的时光总是匆匆,闹腾了大半夜的穆婉清在依旧熟睡中的男人怀里,长长的一个懒腰伸展全身。 “讨厌鬼,”叫殿下,好像两人之间太过距离,叫名字,又好像两人之间显得过于亲密,所以她依旧保持着自己以前对他的称呼。 “嗯?”香香软软的身子蜷在自己怀中,舒服的让他可以睡到天亮,但显然,他这个打算,她可不想这么老实配合。 “可以借我一件你的衣服吗?”赤裸的女人,脸不红,心不跳,就那样直白简约,“我现在要回去,但衣服被你撕破了!你真是个粗鲁的家伙~”好好地说着,也忘不了抱怨,瞥了眼床边上被撕成布条的衣衫,这男人是有多禽兽呀! 黑暗中,穆婉清看不到男人的表情,青一阵,红一阵,“衣服在柜子里,自己拿。”他说的生硬,好像有些别扭,穆婉清虽然听出来这其中的语气,也没有理会。 得到了同意,怀里的女人掀开被子离了床榻,黑漆漆的屋子里一阵摸索,烛光下的她,齿印伤痕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消失无影,女人丝毫不避讳,就像是生活多年的夫妻般,从容地挑选着他柜中的衣服。 天色尚早,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浅灰色的粗布衣,穆婉清本就想不赤身裸体地回去就好,所以没有亵衣,没有亵裤,一件好好的粗布衣,披在她身上,乌发散落,香乳浅露,光溜溜的双腿晃在外面,赵朔静静地看着,红烛下柔柔的光亮,她拿着药丸,浅浅的笑意。 “谢老御医五代传承,到谢允之这一辈也算是医者世家了,他们的身边人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据我所知,大多也称得上是身家清白的书香门第。” 突如其来的话,让正准备离开的穆婉清停住了脚步,“先不说你罪臣之女的身份,就是在赵世子与我之间的所发生的事情,穆婉清,你进不了谢家的门!” 赵朔面无表情地说着,静静地支着手臂,坐起身来,他说的言之凿凿,换这个时代的任何一女子,怕是现在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但,他想要看到的,并没有发生。 穆婉清将药丸收好,长叹一声,赤裸着双脚走到床边,烛光下的他面色不再像之前的苍白消瘦,她望着他,他亦望着她。 “所以说,殿下,您会如何帮我?”她从不认为这个精明的男人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言论,既然他开了头,便会有自己的结尾。 “世子妃你是不用想了,谢允之,我看你们也是无缘,”男人顿了一下,瞧着她波澜不惊的神色,似乎他在谈论的与她无关,不满的情绪扩散胸膛,气闷的男人拽起手臂将她拉扯得更近些,道:“我虽是个无缘大统的皇子,但保你一生不被世人杂碎议论羞辱的能力还是有的!”这话说得,叁分假,叁分真,再加上四分的别有用心。但,不知为何,最后一句,像是他心之所向,脱口时,竟有股子久违的年少冲动,好似她下一刻答应,他便会心花怒放一般。 在穆婉清眼中,他就像自己别扭的友人在为她堪忧的前途打算一般,话虽然不中听,但也都是事实,“朔,”因他的一片心意,她也坦诚了起来,“谢谢你的一片好意,你所说的我知道都是事实,但恋爱就是这样,有如意也有不如意,有相爱也有分离,这是我一定会去面对的,”像是对着一个知心的朋友,自然而然的,自己也絮叨起来,“要是将来真如你所说,那等我解了蛊毒,天高任鸟飞吧!”说不上伤感,也谈不到轻松,只是两个人的恋爱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若是谢允之对她心存半点芥蒂,那,她不是个爱固执己见的人,自己从来也没有对思想保守的古人有什么期待,只是谢允之对她是个特例而已。 “你不是穆婉清!”赵朔肯定的下了论断,他语气坚定到不容她有半丝的反驳。 “啊!我真是,这么容易就被你们识破了吗?”穆婉清没有太过惊恐,前车之鉴的世子爷,只是简单的对话就能戳破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男人凝眉怒视,恨不得她立刻,马上坦白从宽。 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一个两个,精明是精明,但再精明的古人遇上智慧平平的穆婉清,一次湿了鞋,我还能次次都蹚上水! “我当然不是穆婉清了,”女人挑眉轻笑道,“既然你拆穿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的,”故事的故事,她化作圣洁的样子,说道:“我乃是普陀山上伴高僧修行的一条小银鱼,因每日都听高僧诵经礼佛,久而久之便通了佛性,化身成人!” 看着她毋庸置疑的样子,但凡是笨点的人,怕是会真信了,但显然,这故事说服不了大渠的皇子。 “说,穆婉清,你到底是谁?”其实她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会不会消失!毕竟,他与穆婉清从前有过几面之缘,这模样是她没错,但这开口的言论,和相处时大相径庭的性格,他敢下这个结论。 “这个故事不够动人吗?”没有立即回答,穆婉清还想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 “故事是很动人,若是一般人,会信,”男人此时端出一副皇子该有的模样,慢条斯理,又不容人半点置喙的说道:“可是,我大渠的皇室从来都不信什么妖鬼神魔!”拜佛是给世人看的,至于信仰,若真有,哪还会有什么骨肉相残的事情! “你不信!那你还质疑我!” “因为你太过与众不同了!”他不是没见过特立独行的女子,才女,美人,侠女,妖姬,但往往,这些个特别是为了博人眼球,像她般和人相处,完全忽视尊卑,那般的大逆不道,毫无贞洁观念可言的思想,完全是跳脱了这个时代女子该有的观念,所以说自己才会如此笃定,她连这个世界的妖魔都算不上。 可不可以把这当做对自己的称赞,掩不住的愉悦,穆婉清笑出声来:“殿下真是睿智!我都开始崇拜你了!” “怎么说呢!我还真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要说具体时间,大约几百年后吧!恕我历史学的不是很好,我其实是来自一个很久远也很遥远的地方,一次意外,让我的肉身死亡了,但灵魂穿越到这个身体里。” “对了,忘了介绍一下自己,我也叫穆婉清,大约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的祖先吧!所以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说着,她坐直了身子,向对方伸出右手。 男人虽不知其意,但左手还是握了上去,“还是殿下最聪明!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握手礼,那重新认识一下,赵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谢允之知道你这个事实吗?”不知为何,她坦然的事实并没有让他起一丝波澜,就好像是心中早就存在的答案般,只是本人的证实让这所有的一切更加严丝合缝而已。 “他呀!七日前就告诉了他真相。”穆婉清发现,好像她越是坦白,越是与这里的人交往的轻松,他们好像都能轻而易举地接受这个事实一般,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人的智慧与接收能力! “所以你才有恃无恐?” “殿下真睿智!”又是一句赞美,今晚上,她都夸赞他多少次了!但就是忍不住嘛! “我们那时代的人大致如此,对守身如玉什么的已经没那么多执念了,想爱就爱,想分就分,不会像你们画本中宣传的那样死去活来,所以,我的有恃无恐大抵如此,若是允之无法与我白头,我怕也只会偶尔小做惋惜,但天大地大,我并非只局限于大渠而已!”话言至此,所有的依仗在他面前坦露个彻底。 “那讨厌鬼,天色尚早,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她说着,食指点在他的额间,恍惚间,自己好像个大姐姐在哄小朋友睡觉一般,想想也是,自己的灵魂可是比他们这帮天之骄子整整大了一轮呢,还好,还好,现在的容貌身姿和他们勉强可以平起平坐,女人走出屋子,轻轻地将房门合上。 屋外窸窣地脚步声,轻快而又急促,他们彼此间就好像只是一笔交易,男人躺在床上,想着刚刚她烛火下自信开朗的模样,大渠这个在叁国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国家也留不住你吗?穆婉清!若我执意如此呢? 差点分手了 破晓黎明,阳光透过薄薄的纸窗将屋子照得透亮,谢允之躺在床上,刚想起身,就感知自己怀里肉呼呼,热乎的身子似是被自己的动作打扰了一般,小女人的手挽过男人腰身,“允之,再睡会儿!”她紧闭着双眼,在自己怀里又拱了一下,调整好最舒适的姿势。 男人的眼目不转睛,她温热又节奏十足的呼吸声熏得他困意又起,春眠总是这样,暖和得让人一次次完美的错过晨光。 “宝贝~”在心爱的人面前,穆婉清总是毫无保留的去宠,去爱。 谢允之再醒来时,迷茫着双眼,只见穆婉清赤裸着乳房躺在自己身上,“婉婉~”无论多少次,从小的君子之道早已深入骨髓,谢允之虽是难以适应穆婉清现代的相处模式,却脑子里挣扎不停,但身体下意识又心向往之,他赤红着脸,睡眼惺忪道。 “张嘴!”穆婉清调笑着看着害羞的男人,刚睡起的允之迷茫着双眼看着好像个小松鼠一样。 “这是?”谢允之盯着穆婉清手中白色的药丸。 “毒药,让你这辈子对我死心塌地的毒药!”穆婉清沙哑着嗓音,吊诡着眼眉,活像要给白雪公主制作毒苹果的邪恶巫后一般。 话音刚落,她身下的男子满脸宠溺,张嘴衔过她手中的“毒药”。 清楚地看着男人将药丸咽下,心中的一个包袱落下,穆婉清懒懒的伸展开腰身,又依偎在谢允之怀里,“允之,这是斛晶的解药!”她抬起脑袋,与身下的他四目相视,“恭喜你,谢允之先生,你自由了!”不再被斛晶牵制,无论未来如何,若是想要离开,他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去。 “婉婉,其实我还没有自由,”相处相恋,他清楚女人的想法,交合彼此的掌心,“穆婉清,你才是我的自由!”他才不会愚蠢到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拱手让人,不必细问她与殿下到底如何交涉才会得到解药,十足十的信任,这是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御医唯一能为她做的。 气氛不知何时严肃了起来,穆婉清调笑着注视着身下这个让自己在这异世也能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的男人,越是相爱,眼中的他越是帅气潇洒。 “婉婉~”女人的眼光太过炙热,盯得他娇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谢允之先生,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白石郎曲》) “婉婉谬赞了!赵世子才当得起婉婉刚才的评价。”谢允之其实所言非虚,赵子钰从小就比其他人更加俊朗,论说是玉质金颜,哪怕是仙颜神貌这种逆了天的评价,他也是无不可。 但男人这份颇有自知之明的谦虚,穆婉清可不接受,太过显而易见的自卑,看低了她,也看低了他们的爱情,“谢允之,赵子钰长得再好看,他在我眼里也只是朵可远观的鲜花,而你,谢允之,是我势在必得,也无比珍惜的男人,所有,这是最后一次你拿自己与他们对比,无论是赵子钰还是沉黎,他们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你,谢允之,你是我的现在,也会是我的未来,所以不准再妄自菲薄,知道吗?那样不仅会看低你自己,也会看低我对你的爱的,允之!” 与穆婉清相处,他们总是反着来,她就好像一罐蜂蜜般,甜的他像是被宠溺的孩子般。 其实,谢允之的自卑是打小的烙印,虽是出生医官世家,但其实他的资质并不是那般得天独厚,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领,也没有太过与众不同的天赋,所依仗的无非是自己的家庭环境,再加上有个医术过人的爷爷对他自小的辅导,所以从小就是勤能补拙的他在遇到穆婉清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继承谢家的衣钵,将谢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但遇到穆婉清,她就像是自己平静如死水般的生活中的一道涟漪,起初的浪花一点点汇成了波涛,他人前所有的端庄沉稳在她面前都会荡然无存,与她相处,自己就像个尚未成长的少年,会喜,会哀,会妒忌,会生气。 “婉婉,你在来到这里之前,有多大了?” “我呀,年过六十了,”穆婉清慈祥着眉目,和悦地说道,“允之,我可是你奶奶辈的人了,你不会怨我老牛吃嫩草吧!” “婉婉!老实交代!不准吓我!”明明他很清楚,即便是这身体里的灵魂也是小女子的模样,但穆婉清故作慈祥的模样太像太像他奶奶了! “好啦,好啦,谢大人饶命,我呀,28岁!允之会嫌我老吗?” “不会,但,”谢允之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半天,道:“婉婉生过孩子吗?”男人故作沉稳,但其实有点在意她的过去。 见他这样问,穆婉清也严肃了起来,离开他的身体,坐在男人边上,道:“如果我说有呢?谢允之,你会怎么办?” 从来不愿想,也不曾想过,在那个世界,她有丈夫,说不定也有孩子,她所有的幸福是另一个男人拥有的,光想想,谢允之内心就止不住的醋意上头。 “你还是会在乎我的过去,对吗?”她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挺快,快的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见男人沉默不语,穆婉清只道:“谢允之,我以为你是这世上的特别存在,但看来,我是想多了,你在乎我与赵子钰的经历,你在乎我与在来这异世前,逝去丈夫的过去,谢允之,即便你不想面对也好,掩耳盗铃也罢,我确实是个男女关系已称不上贞洁的女人了,所以,对不起,还要不断纠缠你,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说好的不会伤心,但到了这一步,她不委屈,只是可惜,她真的以为他是最特殊的存在,其实是自己掩耳盗铃,即便是现代,这么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也不一定有人会坦然接受。 穆婉清跨步下床,屋子里的氛围憋得她心口难受,穿上回来时的衣服,她想出去静静…… “你要去哪儿?”男人拉着将要离去的手臂,沉声质问道。 “我想出去静静,你也冷静冷静!”背对着他,此时不愿面对。 “冷静什么!”少年郎嫌少发怒,但这并不是说男人不会发怒,他跨步下床,将置气的女人抱回床榻,“我是在乎,在乎你与赵子钰发生的一切,在乎你在那个世界的一切,但事已至此,与其说我是在乎,其实是在害怕,害怕你有一天会回到那个世界,会害怕有一天你感觉到赵世子更好些,所以将我抛弃!” “穆婉清,你知道吗?我真的会害怕,你就像颗一闪而过的流星,我是一时的好运,暂时飞到我的手心,但我怕,运气会短暂到,你又会飞走!毕竟你真的很耀眼,耀眼到我会害怕,没有能力去守护你!” 男儿的泪,宛如晶莹的水晶,“傻子!”穆婉清捧着他红了眼的泪珠,丁香舌尖将它们一滴滴卷入腹中,“你是笨蛋吗?谢允之!他们再好,也不管我的事儿,我只知道,以前我最爱的是我已经去世的丈夫,而现在我最爱的是你,谢允之,所以怕什么?”她的额间点过他的额间,两人的距离亲密无间,“有你在,哪怕神仙降世,请我回去,我都不回去了!” “还有,谢允之,在那个世界,我没有孩子,但以后吗?看你的表现了!” 话说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总不能让她接下来再明白点吧! “婉婉,”谢允之当然听懂了穆婉清的暗示,男人兴奋地将她高高抱起,“嫁给我,好吗?”这算是借坡下驴,借题发挥了吧!谢允之此刻的心情对应着外面的天气,那真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但,要这么快吗?跟过山车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她才不要让刚才将自己气的半死的男人逞心如意呢! “不要!”狠狠地拒绝,不带有一丝的犹豫。 “婉婉~,我错了,我不该气你!但,答应我吧!”男人又瞬间化成了摇尾乞怜的小奶狗,本就俊秀的模样,再加上那么点楚楚可怜,谢允之真是非常会运用自己的五官优势,要是搁到现代,那还不一堆“老阿姨”集体批判她这个“坏女人”了! “我才不要这么快结婚呢!老天又给我赏赐遍大好的青春,我要恋爱,我要约会,我要你宠我,爱我,尊我,敬我!” “可是,婉婉,即便日后我们成家了,我保证也会一生宠你,爱你,尊你,敬你!”小奶狗的皮,狐狸的心,谢允之巴不得穆婉清赶紧答应下来,他才好称心如意! “不要,”幸好穆婉清坚守住了底线,硬生生扛住男色诱人,“万一等我嫁过去,你突然不喜欢了怎么办,所以,谢允之,给我们一年彼此了解,熟悉的时间,一年后,我愿嫁,你愿娶,怎么样?” 见穆婉清坚持至此,谢允之只能退而求其次,耷拉下狐耳,不甘道:“好吧,婉婉,但这一年里,你不许有别人!” “哈哈哈,我可不敢保证,若是你还像刚才一样猜忌,妒忌,说不定我就另辟他径了!谢允之先生,”吻过他又要怒气冲冲还想挣扎的薄唇,道:“所以说,你要好好表现~”女人的声音低哑沙沉,宛如一杯酝酿醇厚的红酒,顷刻间让他迷醉。 等了半天,他才好不容易又张开薄唇,只道了一声,“包君满意~” 她知道,这个刺,他与她,都挑了出来…… “那,谢允之先生,我们是不是出门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约会的,”她捧着男人的脑袋,将他转向门扉,“咱们再这样说下去,太阳可就要落山了!” 明明屋外刚刚才阳光明媚,明明现在正是天朗气清,但想要与心爱恋人约会的甜蜜,让她感觉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好的,穆大小姐,你就看我的表现吧!” 终于约会了(H) “婉婉……” 刚出庄子,谢允之看着一旁的穆婉清欲言又止,只见女人一身男子的装扮,里面穿着他略大的亵衣,外面套着今天回屋时穿着的灰色衣衫,但丰乳肥臀,挡不住的高耸,乌发被她随意的梳成一股侧肩的麻花辫,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药庐草屋里那日清晨的时光。 “看什么!”知道自己妩媚动人,但她还是很享受男人那种恨不得将眼睛都黏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穆婉清娇俏一笑,踮起脚尖,用食指背打在男人额上,“银子都准备好了吗?”这架势像是位富家太太出门前对随从的叮嘱。 “二百两够吗?我的穆大小姐!”谢允之当着她的面,掂量起随身沉甸甸的钱袋,从小到大,他可是从没带过这么多钱出门的! 但穆大小姐打眼只是一瞥,满不在乎道:“一般般吧,看我今天的心情如何,心情好了,我就多买点,心情不好了,我就报复性买买买!” “好好好。”他这女人真是会妙语连珠,听听,好与不好,都要花钱,还报复!都报复到他身上了!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出庄子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附近的镇子,其实离不远的都城更加热闹繁华,但她可不想遇到什么人,徒增是非。 走进镇子,摆摊的开铺的都准备妥当,或大或小的叫卖声吆喝声,穆婉清牵着谢允之坐到一个卖杂食的摊子上。 “老伯,一碗馄饨面,一笼鲜肉包,再加上一个牛肉饼。”穆婉清点完单,静静地坐着。 “好的,二位,”摆摊的老伯看看穆婉清身旁的男子,道:“这位公子,您还要点些什么?” 谢允之还未开口,一旁的穆婉清笑道:“老伯,我们就要这些!” 老人家看着这小两口,眸中慈祥着笑意的走开,“婉婉,我……”他知道老人家在笑些什么,但“鱼之乐”他甘然受之。 “不是不让你吃,只是,”穆婉清手肘搭在桌上,撑着自己的脸盘:“我一会儿还想吃点其他的呢!如果现在吃饱了,剩下的美食就没地方塞了,所以允之,好不好~”最后的叁个字,她声音窸窣的只有他能听见,但软软的,糯糯的,红唇轻起,可怜巴巴,拜托的小表情,我见犹怜,简直是要勾走他谢允之的灵魂了! 当毛头小子谢允之对上拿捏他得心应手的穆婉清,别说是残羹剩饭,哪怕是今天一天让他空着肚子陪她都行。 所以,当老伯端上馄饨面时,“老伯,能再拿一个空碗吗?”她可不想让他真吃什么残羹冷炙。 但,某人才不领情呢! “不用麻烦了,老伯,我们这样就可以!” 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青葱香油点缀其中,香气四溢,穆婉清一手筷子挑着面条,一手勺子舀起清汤,一口下肚,暖和的整个身子都松懈,懒散起来。 “嗯~,好吃!” 她极爱美食,更爱这在古色古香,布旗铁锅旁有心爱人相伴的美食,一旁的谢允之也是十分享受这份时光,过早的失去父母,虽有爷爷奶奶相伴,但老人家之间的相濡以沫,总是烙有这个时代举案齐眉的距离感。但在穆婉清身边,她总是要一步更近一步的与自己亲密,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他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的习惯,享受。 “允之,张嘴!”穆婉清举着一勺带着馄饨的清汤,凑到他跟前,还好这个时间点早就过了早餐的时候,摊子上人不多,他张开嘴,像个不会吃饭的娃娃一样被她宠溺的喂了一勺馄饨。 “好吃吧!”穆婉清说着,将还剩很多的馄饨面推到男人跟前,“接下来靠你了,我的谢允之先生~”无时无刻的挑逗,无时无刻的隔靴搔痒…… 看着眼前这碗被女人吃了几口就放下的馄饨面,谢允之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拿起筷子吃起自己女人的“口水”。 一顿简简单单的早餐,穆婉清饱叁分,谢允之饱七分,又进了镇子几步,香喷喷的红豆饼,酸甜爽口的山楂糕,又只是几口就草草地抛到谢允之的手中,哎,是不是混着穆婉清的口水就格外香甜了?这个答案怕是要问,被投喂到撑的谢允之先生才有资格回答吧! 小镇虽比不上都城里的大商铺琳琅满目,但小摊小贩上摆的别具一格的手工饰品,那也让穆婉清应接不暇了好一阵儿。 谢允之从不知道,这女人逛街那精力是无穷无尽!只见穆婉清为确保每个小商贩都被自己“临幸”到,她带着他按“z”的方式是一家接着一家,她在前面买买买,他在后面是又付账来又拎着大件小件的,这小女人全程只给自己一个背影,只有在真要让自己掏钱时,才“允之,允之~”叫的爱意十足。 等穆婉清逛的差不多,回过神来,身旁的男人额头微微薄汗,手上七七八八勉强拎着,又是刚买的玉簪又是新挑的发带,大大小小包好的胭脂水粉,唇纸笔眉。 “累不累,允之?”她上手想接点物件为他分担。 “不用,婉婉,还有什么要置办的?”这街逛的,累是累了点,比他上山采药还要累,但时刻被牵着的手,自己掏钱时,她即得意又开心的小样子,自己是甘之若饴。 穆婉清想了想,“允之,我还想买几件衣服!” 万幸前面不远处就是个成衣铺子,谢允之点点头,道:“那我们去前面的成衣铺子里看看!” 这衣铺看着不大,其实别有洞天,这镇上大多人是在一层挑一些简单的粗衣帽靴,到了贵客,那就请上二层,纱衣锦缎,绣花丝绸。 还好穆婉清带着的谢允之气质出众,再加上他们虽穿着朴素,但打扮得体,小伙计将他们请上二楼。 “这位姑娘,这些是我们店新近的衣裙,都是最新的花样和布色,您慢慢挑!”小伙计虽是在这小镇上长大,但托老板的福,也是见过几次世面,虽是好奇这公子仪表堂堂,身边怎么会跟着个姿色平平的女人,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家都没觉得不妥,自己个伙计也只是看热闹的。 “姑娘,请问需要请一位试衣娘帮您换装吗?”小伙计看他们身边没带有丫鬟仆人,于是贴心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穆婉清说得正经,但谁知道她肚子里藏着什么样的花花肠子呢?她走到小伙计旁,背对着男人掏出几枚碎银,轻声说道:“这里就先不用你了,你可以先下去等我们挑好衣服结账。” 小伙计小心翼翼的收下碎银,退到楼梯口,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谢允之,贱兮兮地笑道:“公子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到楼下找小的,小的先去楼下候着了!” 白纱黄衫,穆婉清挑好后看了眼坐在旁休息的谢允之,莞尔笑颜,轻飘飘走进换装的屋子。 “允之~”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穆婉清叫道。 “怎么了?婉婉。”只是换件衣服,他以为很简单的事情。 “你进来帮我一下,好吗?” 这若是在自家屋子,谢允之会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但这是在成衣铺子,别人的地盘,若是刚才那小伙计上来,谢允之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婉婉,我帮你叫个试衣娘来。” “不要,谢允之,你给我进来!”刚还柔柔弱弱,只是片刻的工夫,里面的女人厉声厉气的说道,与此同时,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嫩手拽着他胳膊一用力。 突如其来,等谢允之反应过来,他整个身子被小女人按在墙壁上。 “婉婉~”这是要羞臊死他呀!被女人胸贴着胸压在墙上,这不仔细看就算了,一仔细看,哪怕是与她有过许多次赤裸相拥,但本该外穿的纱衣现在怎么被她就这么赤裸着披着,白纱下娇乳红豆若隐若现,看得他头皮一阵阵经不住的发麻。 “谢允之,现在你还要别人进来帮我吗~” 她是姿色平平不假,但这也挡不住她的妩媚风情,在外人面前她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穆婉清,但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她是只为他绽放的撩人玫瑰。 看着被自己壁咚的男人面红耳赤的模样,安静的屋子里她都能听到他慌乱的心跳,“谢允之,”爱他,真的好爱他面对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穆婉清踮起脚尖,隔着纱衣,紧贴着他红的发烫的脸庞,“我爱你,允之~” 脚尖落地,刚要去换上剩下的衣衫,男人的手肘用力地将她挽回,淡淡的药香顺着唇瓣弥漫至舌尖,两情相悦,隔着纱衣,他的手揉捏着她的肉体,别样的感觉,此情此地,吻到她快要窒息时,“婉婉,是你招惹我的!”此时的他,声音低沉性感,眸中的欲望似烟火般耀眼夺目。 穆婉清的身体因他微微的颤抖,男人的欲望隔着他的衣袍,在一点点夯实地顶弄着她的花穴。 “那我,负责~”这四字如同是皇旨圣意,一上午的忍耐到了此时火山喷射般让穆婉清无处躲藏。 试衣的屋子里,简单的一把椅子和一面镜子,谢允之抱过纱衣下的穆婉清来到椅子上,不得不说,男人到此时总是能无师自通,他坐在椅上,撩开自己的衣袍,定海神针落入一片汪洋,来不及前戏挑逗,两个人的欲值已达到了巅峰,没有一句废话,没有多余的动作。 “啊~,允之~”还能说些什么,当他进入时,自己已经被充实到满足,“我爱你,允之~” 说不腻,叫不停,谢允之势要爱死他身上的宝贝,他紧攥着薄纱下的乳肉,大力地冲撞着湿乎乎的阴道。 “婉婉,小点声~”谢允之以吻封口,恨不得将她那些个酥麻的呻吟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但这厮嘴上温柔似水,身下可是热火冲天,活像那丛林中的野兽,发情时只管交合顶弄,都恨不得连那睾丸都顶进那密林桃花。 数百下冲撞,惹得穆婉清下体那是又软又热又湿,他扶着被自己玩弄的都要瘫软的女人,将她双手搭着椅背,掀开她身下撩人的薄纱,从后面肉乎乎的臀肉处又顶了进去,面前的铜镜从头到脚,映射的完完整整,只见身后的谢允之高亢着躯体似野马般拼了命地与靠在椅背上的穆婉清交和勾弄。 屋子里喘息声,女人的臀与阳物冲撞激烈,谢允之喘着粗气:“婉婉,你好棒!我都快死在你身上了!” 但分分合合,再是被性欲充脑的谢允之也发觉出不对劲了,现在的穆婉清背对着他,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只见她抖动着身,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婉婉!”他抽出被淋湿的阳具,扳过她的肩膀,女人潮红的面,牙齿抵着舌尖,淡淡的血腥味。 “你!”男人是惊慌,又是恐惧,连忙上手将她咬得死紧的牙齿掰开,检查了下她的舌尖,还好,还好,自己发现的早,要不真让她咬下去...... 情欲顷刻间化成了气恼,他抱着她坐在椅上,等她的潮红消散,等她的理智清晰,“穆婉清,你为什么要那样!?”是质问也是怜惜,所幸自己发现的早,要不,谢允之不敢想,真是越想越气。 知他问的什么,她低头蜷在他怀里,“我想要清清楚楚的感受允之!”她声音很小,虽然他听得清楚,但也是一知半解。 “婉婉,你在说什么?” 怀里的人颤巍着身子哭泣道:“我不想清醒后会忘掉我们发生的一切,所以才会……, 我也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允之在我身体里的感觉!” 椅子上的男人沉默不语,他抱着她的双手又更加收紧,他半生待人真诚善良,因为他觉得这世界应该是光明的,有爱而无恨,但此时此刻,他真切感受到胸膛中一股熊熊燃烧的恨意,赵子钰,要不是他,他的婉婉本不会经历这些让她痛苦的事情...... 许久,怀里窸窸窣窣的哭声消逝,穆婉清哭得微肿的眼睛看向他,哽咽道:“对不起,允之,我搞砸了咱们的约会!” “是呀,穆婉清,你是弄巧成拙了!”谢允之板着个脸,认真道。 很少能看到谢允之如此严肃的模样,穆婉清心中暗叫不好,刚还委屈的小女人笑脸相迎,道:“别生气了,允之,我保证不会再犯了!”她调笑着,想要一笔带过。 “穆婉清,不准再伤害自己,你伤害自己就等同伤害着我,所以不准再犯!”男人难得如此严厉。 他的一言一字,都刻进她的心房,重重的,使她沦陷,“嗯嗯!”女人听话起来那是尤为的乖巧。 “那我们……”色眯眯的眼睛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真是服了!谢允之当然看得出她意犹未尽,薄唇轻笑着吻上她额间,“好了,等我们回去再补上,这半天,我怕那伙计等不到我们就上来了!” 本是给她看衣服,但他们两之间的交交和和,男人的衣袍也染上了些味道,等下楼结账时,小伙计看着这公子,姑娘都换上了新装,还别说,这公子本来就俊秀儒雅,穿着这一身新到的梨花春雨,显得人更是仪表堂堂,而这姑娘,新奇大胆,白纱身下,黄衣着上,倒是印的娇俏柔美,别是一番姿色。 “伙计,结账!”谢允之说着,随手又是叁套穆婉清刚看上的衣裙。 小伙计看得,脸上是止不住的喜出望外,这统共统不下四十两纹银,那可是少有的大买卖呀! 二人手上提着一堆东西从成衣铺子出来,谢允之临走前又给了小伙计不少打赏的纹银,之所以出手这么大方,那还不是让他好好打扫下屋子,权当是他的辛苦费了! 兜兜转转 出了门,前一刻还天朗气清,此时节完全没征兆的大雨倾盆,穆婉清本想找家馆子,好好吃上一顿再打道回府,但现在,看着外面豆大的雨点…… “婉婉,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叫辆马车就回来!”谢允之回头从成衣铺里借过一把雨伞。 “那你要早点回来!” 穆婉清将买来的一堆东西寄存在店里,本来小伙计请她也在店里喝喝茶稍作等待,但热恋中的女人执意在门口处站着等待。 熙熙往往,莫名的大雨浇的路上的行人措手不及,她站在店门口,一直望着谢允之离去的方向,就像那天,山间的药庐草舍,他外出采药,她在家中安心等待。 雨水连珠很快就阻隔了她的视线,也是,她只在乎那一人,所以大街上人影匆匆,等她看清眼前的男人,再想拔腿跑时…… “你敢走!” 湿了身的黑衣男人腰间别着把乌黑短剑,纵使这雨下的,一般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但脸上浅浅的奴字,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紧揽着这个让他日思夜想,但见他就想躲闪藏匿的女人。 “这位爷,还请您放了这位姑娘!”小伙计也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虽是贪钱,但一码归一码,他就见不得这种色胆包天的人,再者说,要是那位公子回来时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这不管你的事儿!”男人紧抱着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的女人,冲着小伙计沉声道。 “哎,这位爷,你大庭广众调戏良家妇女有理了!快放了这位姑娘,小心一会儿她身边的公子回来,有你好看的!”小伙计也是真被这不知死活的人气到了,脱口而出。 但这前一句,叶名琛尚能原谅,至于这后一句,男人气急而喜道:“好呀,”男人冲着怀里,面如死灰的女人,道:“我倒要看看婉婉的奸夫是谁!” 惧怕吗?当然惧怕!穆婉清现在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个疯子,把她拱手让人的是他,给她身上下蛊的也是他,最不想见的,哪怕是赵子钰也好过他,听着他杀意满满的言辞,同归于尽,自己身上连把刀都没有,她强装作镇定,要避开允之,她才不会给他伤害她喜欢的人的机会。 “我们去别处谈!” 终于开口了,他想过无数次再找到她时的场景,寻寻觅觅,似乎上天也知道她是他的,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的婉婉! “婉婉是想保护谢允之吗?”是不满也是质问,他貌似他们开始时的相处模式,他属于她,她亦属于他,状似亲密的模样,男人淋湿的鼻尖亲密的点上女人的鼻尖。 穆婉清侧头躲过,这动作是她与他,不为人知的私密,但往事如烟,再这样也找不回他们彼此的爱意。 “叶名琛,你到底想怎样?”仗着这张与自己丈夫一模一样的脸,仗着她对他独一份的爱意,心境全无,再亲密只会让她难以忍受。 女人的躲闪,她的质问,就像是燃尽他理智的最后一丝火焰,湿漉漉的他宛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没有一丝柔情,用力地拉扯住女人的头发,他骇然狂笑道:“我想怎样?穆婉清,我倒想问你,你想怎样!”他就像个疯子,此时的他就是个疯子,明明盘算着要与她重归于好,但真到了眼前,他带来的伤害又是更甚。 旁边的小伙计看着男人如此粗鲁,刚上手阻止,只见叶名琛左手抱着穆婉清,右手就是一掌迎面…… “叶名琛,莫要伤人!”这个世上除了赵子钰,也就穆婉清,敢命令,也才能叫住他伤人的掌,掌风偏过,半寸的距离,小伙计身后的柱子上巴掌大的印子,吓得他呆愣原地。 不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穆婉清苍白着脸,吻上他的唇角,“我们走吧~” 她这个针尖是对不上他这个“麦芒”的,若是没有顾忌,她也不想如此低声下气,但她的顾忌太重,重到她不许因为自己会伤害到他,女人虚与委蛇,见男人僵硬的身体因自己的一个吻松弛下来,踮着脚又是一个,“我现在不舒服,叶名琛,我们回家,好不好?” 明知道她是装的,明知道她是想保护那个男人,但一个人太久的负重前行,他真的很需要她在自己身边! 叶名琛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门口是跟着他的手下,男人面上难得的笑意:“你们回府即可,我今日在外面留宿。” 手下牵来马车,烟雨蒙蒙,车轮滚滚,他带着她,是他想要的结果,是他完美的结局。 疯子在左 “婉儿,你今天这一身很美!”马车里,两个人相顾无言许久,浑身湿透的叶名琛说道。 淡黄的衣衫,薄纱身下,烟雨朦胧中,她站在店门口等候的样子宛若一朵悠然娴静的雏菊,清新淡雅,让他从大雨中狼狈不堪的人群中一眼便能望到。 女人被他困在怀中,男人身上冰冷的雨水湿乎乎的粘上她的衣衫,寒冷潮湿冻得她微微颤动。 “婉儿~”叶名琛唤道,深爱至骨,男人吻上她的发顶,暗自催动内力以此烘热两个人身上的寒气。 “你的大仇得报了吗?”稍缓过来的穆婉清躺在男人怀里,眸光无神的看着他,问道。 最害怕她的无视,见她还肯搭理自己,叶名琛虽是不愿聊这个话题,但难得的机会,他不想错过,所以老实交道:“还没有。” “那,你还要坚持吗?”不是在关心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名琛只当她心中还有自己,本是不甘的心情不免也喜悦了几分。 吻上她腻人的小嘴,信誓旦旦道:“我保证,婉婉,等我大仇得报,我与你一起,我们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归隐一生!” “但,要是失败呢?”穆婉清才不想顺着他的幻想继续。 “我没想过!”少年得志,即便是身陷囹圄,绝望只是短暂的,他的坚毅韧性让他宁折不弯也从不服输。 “你要是输了呢?满盘皆输呢?你有想过我吗?让我为你陪葬吗?”他太自信了,也太自私了,若是爱上,就无法转圜,若是恨上,就坚决到底。 “婉婉,我……” “叶名琛,你真的爱我吗?”穆婉清平静地看着男人,以前要么将他视为自己丈夫的替身,要么就是痴傻的她彷徨无助时的依靠,这张脸真是,一模一样,哪怕是一根睫毛都不曾迥异,但现在,她不会再认错了,他就是他,真的有很多不同,性格不同,为人处世也是天差地别。 女人的手挡住男人的脱口而出,“我还是很抱歉曾经把你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但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我也说不出到底是何时,你就不是他了,你是沉黎,你也是叶名琛,但唯独不是他。我喜欢过沉黎,痴傻时也喜欢过叶名琛,但现在,我们能放过彼此吗?” 穆婉清的手从男人的唇齿间拿开,她安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不准,穆婉清,我不准!”叶名琛并没有声嘶力竭,他说的极其平静,但眼眸中的狰狞似毒液般一点点向外涌出,他握住她的手按向自己胸口,“穆婉清,你说的话让我这儿痛的难受!明明是你有错在先,你背叛了我,为什么到头来我要成全你的幸福?” 亲人背叛,让他差点命丧黄泉,明明发过誓不再在乎这世间的任何人,不值得,他们也不配,但,是她招惹上了他,又是她背叛了他,自己明明已经用尽全力才勉强原谅他们。 “叶名琛,我没有背叛你。”症结所在,此时的穆婉清豁然开朗,她终于知道他对自己又爱又恨的缘由了,原以为是替身的缘故,没想到,原来是赵子钰的有意隐瞒。 “没有背叛,那我求了快叁年的虎符,赵子钰因你而果断让出,没有背叛,叁万兵马再加上他怀安王府满门的身家性命都因我去宜州那短短的几个月,因你,他下了赌注!”若他是旁观者,他会为好友的这份姻缘而拍手叫好,但当局者是他,即便是别院里叁个人相处的和乐融融,但这根刺埋得最深的,也扎得最狠! “赵子钰为什么这样做,我不知道,但我要告诉你,自始至终,我从没有想要背叛你,”怀里的穆婉清挣脱出来,她坐到右侧,偏着头挑开窗帘看向车外的烟雨蒙蒙,平静好心中翻涌的酸楚,“你去宜州救灾,我看都城外被驱赶的难民,于心不忍,在我的时代,我曾翻书看到过这让历代百姓病死无数的霍乱,也知道救治他们的方法,带着你给我的玉牌,我去王府里找赵子钰,我们本是治病救人,但……” 往事似昨日重现,她要是当时能硬气一点,不那么贪生怕死,会不会他们现在就两种命运了!但,后悔无用,穆婉清放下车帘,看向沉默的男人,“灾民中有个小男孩叫司徒瑾桓,你后来也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赵子钰先你一步,他用那孩子炸我,我其实来这世界不久,哪里去知道司徒是个国姓,那时你又不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我。” 说到这儿,平静的语调微微颤抖,委屈,酸楚,雾蒙蒙的眼睛里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我拒绝过,也说过“不”,但叶名琛,你告诉我,告诉当时的穆婉清,她该怎么办!即便是在那个时代,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是个怕痛,怕死的普通人!”他的心会痛,难道她不会吗?明明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出卖身体就能活命,说她卑贱也好,说她贪生怕死也行,当时的她,只要是一线生机,她都会抓得紧紧的,因为她对他有了留恋。 “我想活下来,叶名琛,我想为你庆祝你的生日,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穆婉清的情绪从悲痛逐渐平复,但马车里的另一人,震惊,懊悔,心疼,愤恨,刚还誓不原谅的男人没想到兜兜转转,到头来可悲可气的是他自己!无言以对,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抱住哽咽哭泣的女人,心疼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我,没有背叛你!”哽咽的女人在他怀里再次强调。 还未从真相中走出来的叶名琛紧拥着女人,一吻再吻她的额顶,“没有,你没有,都是我的错!婉婉,是我不对,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原谅我!”男人沙哑着声音,乞求道。 穆婉清泪水决堤,深藏的委屈借着此时宣泄个痛快,叶名琛边是道歉,边是安抚,误会解开,他喜悦着穆婉清的心意,但又更加惧怕,是他冤枉了她,是他委屈了她,之后种种,他被恨意裹挟着伤害了她一次又一次,无论是身体还是尊严,一句小小的道歉,怕是覆水难收! 行进的车轮停止,叶名琛抱着啼哭不止的穆婉清两叁步进了屋子,桌椅,床铺还是她走时的样子,连边上的铜镜也是,干净的像是有人每天都打扫一样。 “这里是……”他怀里的穆婉清张开眼睛,这是她最初的地方,怀安王府名下的庄子。 “婉婉,我叫人每日都来收拾这庄子,尤其是你的屋子,我更是嘱咐人要分毫不差。”再多的道歉也于事无补,叶名琛只能换个话题来打破僵局。 要是一开始,当他在草舍药庐里找到她时,他肯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的话,哭得涕泗横流的女人摇着头,阻止他的妄想:“叶名琛,我原谅你用我换兵符,我也原谅你给我下毒蛊,你所有的侮辱,所有的伤害,我都原谅!” 努力让自己的哽咽不会加剧,她无视男人的欣喜若狂,乞求道:“让我走,放了我,我不会记恨也不会报仇,求求你,放了我吧!”还要她怎样,穆婉清都快奔溃了,她真的,真的连一秒钟都不想和男人共处! 叶名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掏心掏肺,爱得情难自抑的女人如此声嘶力竭地叫嚷,只为离开自己,那一刻,他的心真的被撕裂了,喉咙里铁锈般的血丝,“婉婉!”艰难的声音如同刀割斧锯,“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男人的膝盖直直地摔在地上,骨裂髌伤,但那疼痛不过他心上的万分之一,他曾以为恨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失去一切,繁华欢声都好像前世梦中,他质疑一切,也不敢信任一切,所以,当赵子钰拿着虎符与他交换穆婉清时,他以为又是一场背叛,带着他可笑的笃定,与好友达成协议,所以爱她是他,恨她也是他。 但叶名琛,你的噩梦醒了,现实却也被自己折腾的千疮百孔,他冷汗潺潺,蓦然回首,惊觉自己的可笑可悲,“婉婉,”跪在地上的叶名琛以双膝代脚,挪动到她身前,“我不报仇了,好不好!我现在就放下一切,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无法挽回却偏要挽回,被他挡住去路的穆婉清看着男人忏悔愧疚的模样,这张脸,自己爱过了两回,一次前世,一次今生,她将他扶起,轻抚他的面容,脸上的奴字被她冰冷的指尖抚慰,“叶名琛,爱不是这样的,我信仰的爱是两情相悦时的喜悦,是缘浅情淡时的洒脱,所以,放过我,也是放了你自己,我们的爱带着猜忌,妒忌,恨意,我已经伤痕累累了,但我想让你及时止损!” 对他狠吗?恨过,最恨时,是她在别院里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永远忘不了那时的感觉,四肢被冰冷的链子锁住,眼睛被蒙的严严实实,明明听见他进门的声音,她以为他会是她的盖世英雄,踏着五彩祥云来拯救自己,刻意忽略是他打晕了自己,也刻意忽略是他将自己带了回去,真的是印象深刻,那简直是要刻入骨髓的绝望,她的盖世英雄与他人同流合污,强奸,辱骂,欺凌,要说背叛也是她被背叛,要说委屈也是她最委屈,但也是她最恐惧,连恨都不敢恨,是不想恨吗?她恨不能与他们同归于尽,但是她的允之带自己从黑暗中走出,也是她的允之让自己感受到自己还是会对这世上有一丝不舍! 所以,她不恨了,“沉黎,”看着面色苍白的男人,仿佛回到许久,那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他去往宜州,她留在都城,他们命运就此波折的时候,最后的诀别,她拥向他,力气大到,要将彼此胸膛里的空气都排的干净:“再见了,沉黎,谢谢你成为我这一生中的过客,愿你大仇得报,愿你一生平顺,愿你无我也会快乐!”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她不恨了,也不敢再恨,迈步走出屋子,她要回家,回那个有谢允之,她可爱小医仙的地方,恨他们不如去爱允之,那是她最拿手也是最快乐的事情,这样想着,不再回头,她步伐从沉重中摆脱出来,轻盈欢快的,像是要立马飞奔回那个让她爱得幸福的男人的怀抱。 但,当她快接近大门时,身后的男人绝望地掏出随身的乌黑短剑,她的背影是压垮他心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叶名琛箭步上前,伸出手飞快点住她的穴道,咫尺之遥,门就在她指甲之距,定住了脚步,穆婉清动弹不得。 “婉婉,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我这种人,无你,怎会快乐,”男人的短剑就架在她脖颈上,冰冷的剑锋乌黑犀利,像是嗜血的狂徒随时会一刀毙命,“为什么,我明明已经知错了,不是有句老话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婉婉,我真的已经知错了!”叶名琛的话说的平静,最后的一句竟又一丝孩子气的无赖,但越是这样,穆婉清知道,男人在崩溃的边缘,只要她踏错一步,这疯子,怕是会和自己同归于尽! “你冷静点,叶名琛,我们凡事好商量,你先把我的穴位解开,好不好!”这雨似乎是在他们进屋子时就停了,现在院子里满地的雨水,将穆婉清的鞋袜浸的满是水渍。 叶名琛左手依旧端着短剑,右手却抱住她的身子,从身后伏上她耳边,窃窃低语道:“我不要,婉婉是小骗子,我给你解了穴,你就会跑!” 男人看着她一动不动,说着又轻咬住她肉乎乎的耳垂,“婉婉,我不报仇了,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去见我爹娘,好不好?” 刚才也只是揣测,但现在,穆婉清是确定了,她身后的男人,肯定是被她刺激疯了! 妖怪在右 以此同时,小镇之中,带着马车夫匆匆归回的谢允之在店外还未收起雨伞。 “这位公子,你可算回来了!那位姑娘在您走后不久,就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小伙计上前,主动坦言道,“我劝您赶紧报官,那男人可是个武艺超凡的主儿!” “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谢允之慌乱至极,但是心中也大致认定要不是赵世子就是他身边的那个侍卫。 “我看清了,他脸上一个淡淡的奴字,那姑娘叫他叶名琛!”不是沉黎,而是有同样特征的另一人,谢允之连忙问道:“你看清他们走时的方向吗?” “北边!下太大雨了,再加上门口都是他的人,我也没敢追上去!” 瓢泼大雨,浇的谢允之心慌意乱,他向北一路追去,不敢去想来人的目的,不敢揣测他带走穆婉清的用意,雨天泥泞,他摔得狼狈却顾不上膝盖的擦伤,飞快起身,又飞快向北边追去。 叶名琛和赵子钰不同,穆婉清显然是将这两个男人简单的一视同仁了,但很明显,叶名琛不是赵子钰,赵子钰也做不了叶名琛。 两人虽是相似的出身,大致相同的成长环境,儿时便是挚友,论理说心性,性格也该类似才是,但赵子钰到目前为止顺风顺水,只是皇叔父偶尔的猜疑打压,而叶名琛不同,那是亲舅舅实打实的置之死地而后快,从云端跌入谷底,巨大的落差,这其中的人情冷暖足以改变了他做人的准则。 所以说,当赵子钰挽留穆婉清而不得时,他能忍下心来,放手自由,但叶名琛,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情况,他不行,也实难做到那一步! 回望少年时,他曾也是跟赵子钰一样的皇亲国戚,从出生时就注定他会成为下一任叶将军,只是这个简单的名号,就能轻松地将一地镇守而无人敢犯。 他得尽天时地利人和,宫里的皇帝是他母亲的亲弟弟,宫外的爷爷则是被御赐“叶国公”的老将军,而父亲,从小就对他严格,虽是严父,但教育得当,不负众望地将他培养成下一任的小将军,那时,他在晋阳是与赵子钰齐名的少年,朋友知己遍布,哪怕是摆上一年的大席都请不完的情义! 但,叶落而知秋近,大厦倾倒时,人方才知自己的周身缠绕的都是些“猢狲狗友”。 倾慕自己的两小无猜,在大牢中看到他被烙下“奴”字的模样时,他模糊的记得,那姑娘像是见到鬼魅邪祟般,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留下匆匆而去的衣摆。 舅舅做到了,那个晋阳的国君做到了,不用吹灰之力也能将自己杀死,牢狱之中,狱卒牢犯,无论是谁,都敢奚落欺辱于他,但最痛心,最寒心的,前一天还势要为自己洗脱冤屈的挚友,给予他希望后,数日,数月,数年的等待,直到他脸上的烙印结疤,生印,也不再有过丝毫的音讯…… “所以说,婉婉,”他自顾自讲述着他牢狱里狼狈的经历,虽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从语气中穆婉清也能知道,叶名琛已经疯了,“我不是不想拒绝赵子钰的虎符,但叁年呀,我在牢狱里整整叁年,母亲死了,父亲去世,爷爷,爷爷他连声儿都不敢吭一下,我在牢里是猪,是狗,是任人欺辱,打骂的杂碎。” “你知道吗,有个恶心的牢头趁夜潜入关着我的地方,趁我熟睡时,压在我身上想要羞辱!婉婉,我挣扎了,也成功了,将那该死的杂碎的眼珠子活生生挖了出来!但是,第二天,我就被其他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婉婉,是赵子钰救了我,也是他费劲力气将我治好。因此,婉婉,他对我有大恩,是我报不了的大恩,当他说要分享你时,我以为你们早就暗中苟合了,这才气极收下虎符与他一起做了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叶名琛说着,抱着她的手上下抚摸,道:“婉婉,我错了,你不喜欢他,那我再也不和他欺负你了,原谅我,好不好?”男人的手罩住女人一侧的乳房,前一刻还在撒娇无赖,后一刻便又是色欲熏心,道:“婉婉,原谅我,你要是不答应,那……”手上的短剑向女人的脖颈递进了一分,就这一分,便是一道浅浅的血痕。 再大的情绪也没有生死大,穆婉清忍着疼,假意迎合,道:“你将我解开,我就原谅你。” “真的?”完全疯掉的叶名琛下意识收回手上的短剑。 “真的!”穆婉清心中无数只羊驼翻腾,等我能动了,我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气愤也是恐惧,她期盼着身后的疯子快将自己的穴道解开。 但,剑是收回了,而穴道,男人的手从身后探来,将她腰上缠着的衣带松开,这一刻,穆婉清瞪大了双眼,恐惧恶心顺着寒毛扩散。 “叶名琛!你要干什么!”明知故问,但她仍不死心,疯狂的男人让她畏惧到恐怖。 男人贴紧她的脖颈,浓重的喘息声响起,一双冰冷的手在她身上不停地作祟,长长的衣带随风而弃,穆婉清的心此时比身体还要冰冷无助,身上的衣在男人的手中被扯下上半身,白纱之下的胴体让男人爱不释手。 “婉婉,你真的好美!”薄唇划过后颈,男人痴狂如此。 一门之隔,魏晋分明的自由与绝望,不再回应,无法面对,穆婉清紧闭上眼,这噩梦何时才能清醒! “叶名琛。”门外低沉沙哑的声音喊道。 门内,叶名琛被打断了行动,他颇有不满的将穆婉清扣在怀里,捂住她想要呼喊求救的唇齿。 “都离叁百米!”那声音沙哑的像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勉强地命令着。 门在穆婉清最不希望的时候被推开了缝隙,那重重迭迭包裹着的黑衣黑袍,黑色纱帽下,映入眼帘是她被男人紧抱着不放的白纱胴体,她在他怀里紧闭着双眼,却又泪如雨下。 “叶名琛,你闹够了没有!”重重的责备,即便是一个微小的呼吸都会让他的身体痛苦万分,但又一次,他们果真是她的噩梦,又一次伤害了她。 穆婉清睁开双眼,眼前的男人遮得严实,但那声音有几分熟悉,身后抱着她的男人呵呵笑道:“婉婉,别怕,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的!” 叶名琛说得认真,没等穆婉清反应过来,他自己就像个顽劣的孩子般在穆婉清耳边窃窃低语道:“还没有认出来吗?” “叶名琛,你住嘴!”黑衣人强撑着气息阻止道。 但黑瞳化紫,叶名琛就像有两种全然不同的人格般,一个叫自己住嘴,一个顽劣的叫他脱口而出,“婉婉,他是个怪物!一个全身长满绿毛的怪物,但婉婉别怕,他伤不了我们,他快要死了,从此以后,就我一个人陪你了。” “你说,对吗?赵子钰!” 紫瞳骤现,黑袍里的赵子钰清楚,这几年他这个好友一切的治疗是已无疾而终,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救出他怀里的穆婉清,疯病还可以再治,但要是现在叶名琛做出一丁点再雪上加霜的事情,那他们叁人都会万劫不复! “赵子钰,把你的斗篷摘掉,让婉婉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越是疯狂无知,越是牙尖嘴利。 赵子钰没有犹豫,只是应道:“我脱下斗篷,你就放了她,如何?” “好呀!”有些人疯了是会毁天灭地,有些人疯了是会返璞归真,显而易见,叶名琛属于前者。 赵子钰缓慢地脱下斗篷,他不是有意在放缓动作,只是自己的身体,快要到了极限。斗篷之下,除了乌发依旧,满身都是青绿的毛发,刚刚厚重的斗篷阻挡着,脱下衣袍,尸体般的恶臭很快就飘散的整个院子里都是。 穆婉清难以置信,明明她走时还好好的,只是短短八日,再见面,英俊的世子爷竟然变成了怪物。 “哈哈哈哈,婉婉,你不知道,赵子钰这个鬼样子都吓跑了他自己的准世子妃!”叶名琛的嘲笑声伴随着恶臭,更加的刺耳! 站在面前的赵子钰听着他嘲弄的言语,有生以来第一次慌张,沮丧,会害怕她害怕的样子,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个自己千思万想的女人! 正在被男人挟持的女人看着眼前的赵子钰对自己的躲闪,“你闭嘴!叶名琛!你这个混蛋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穆婉清连一点点自己还是人质的意识都忘了,恶狠狠地出言训道。 刚还一副洋洋得意的叶名琛听着女人为另一个男人教训自己,他立马停住了嘲笑,淡紫色的双眸里委屈巴巴,冲着赵子钰怒道:“都怪你,是你害的婉婉生我的气!” 突如其来,穆婉清丝毫不顾两男人为顾忌自己而形成的对峙,大叫了一声,“尉迟炎!护驾呀!”其实她也不确定这名字记错没,但就是记得赵子钰身边除了叶名琛就是尉迟炎这个最强武力,于是便随口而出。 一身披护甲的男人叁两步轻功从赵子钰身后冲出,举着长剑向叶名琛刺去。下意识的,叶名琛将穆婉清推开,迎面而战,赵子钰见状接过被丢开的女人,她被他紧护在怀里,两人由着惯性向地面上摔去。 “赵子钰!” “穆婉清!” 在地上的两人都第一时间叫出对方的名字,虽是恶臭,虽是满身的绿毛,但看着男人绿色毛发下的眼睛,她知道他就是赵子钰,哪怕变成怪物也是他自己。 “你没事吧?”穆婉清神色焦急地问道,毕竟他现在这样子明显十分的虚弱,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这一摔? 几声短促的喘息,赵子钰望着她担忧自己的神情,“婉婉,我没事儿,你还好吗?”是爱极了才会这样吧,看着她在自己放手后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是何等的正确! 穆婉清看着赵子钰目前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她自顾自穿上被臭男人扒掉的衣服,看着屋顶上打得剑光火星,不可开交的两人。 院子中央,众目睽睽之下,女人脱下右脚的鞋子对准了瓦片上的目标,一个高抛,优美的弧线,准确的打击目标。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只绣花鞋惊到,叶名琛被完美地砸到了脑袋,就这么片刻的工夫,尉迟炎飞身上前,手指戳向他的穴位,轻飘飘落地,尉迟炎带着被点中穴位的叶名琛来到世子爷的跟前。 被士兵搀扶着的赵子钰看着又回到叁年前状态的叶名琛,身后的穆婉清上前站到尉迟炎跟前。 “他动不了了是吧?”女人右脚穿着袜子,左脚穿着鞋,气呼呼地问道,那样子,那神情,哪还有往日的温顺。 “婉婉!” 赵子钰叫到,此时的女人,他真怕她会一把剑戳死叶名琛。 尉迟炎看着世子爷在女人面前为难的样子,也不敢妄动,只是道:“叶公子如何处置,还请世子爷明示!” 但现在的世子爷病病恹恹,就来这庄子都是叫谢老太医开了提神的药才勉强维持,尉迟炎只感到这院子里的氛围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只见穆婉清冲着赵子钰微微一笑道:“你快上马车里去休息,给我一炷香的工夫,我保证不杀他!” 赵世子看着将自己头发正绑在一起的女人,有种很强烈的错觉,“家有母虎”。他吩咐侍从和尉迟炎在这儿看着,以防事端,自己则被两人搀扶着,背对着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穆婉清又踢又踹,“有武功就了不起,是吧!”她踢得用尽全力,恨不得就这一脚将那家伙送去见上帝。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真是好欺负的!”两边的人热闹看得不忍直视,心中直叹道,这娘们,下脚真狠!但定在地上的叶名琛被踹得口腔出血也不吭一声。 “这么有骨气!”穆婉清真是气极了,她坐到男人身上,那是好一通左右开弓,前一击是掌,下一刻就是沙包大的拳头,“让你羞辱我,让你欺负我,是疯子就以为可以随心所欲,叶名琛,你他妈的!”越说越气,越气越使劲,巴掌不够,拳头不够,最后的最后,两边人都忍不住想要回避了,这场面,血腥的吓人,穆婉清的指甲抓挠男人的脑袋,脖颈,一番折腾下来,她大汗淋漓地起身,忽视两旁的侍卫,收拾好自己的衣着。 “今天多谢尉大人的出手相助了!”穆婉清说着,简单的道谢后,“这男人就交给你了!”丝毫不带客气,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朝外面走去。 “尉大人。”身边的手下上前。 “把他抬回王府!”尉迟炎眉眼间皆是惧意,那女人,他担忧到,世子爷受得住吗?! 绿毛怪物赵子钰 马车上,赵子钰不停地咳嗽,那声音,感觉下一刻就会咳出血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穆婉清上前,小心地抚慰着男人的后背, “花船后你就这样了吗?” “不管你的事儿,是我,咳咳咳,是我自己中了邪,才会这样!”赵子钰不是听不出她的自责,但于事无补,而他,也不想补求。 “你家世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不再问他,而是问向他身边的侍从。 赵子钰刚想出声制止他们,“你闭嘴!”一旦她粗暴起来,那可是无往不利的气魄,穆婉清抬手就将赵子钰的言语捂了回去,“老实回答,不然我就像刚才打那个男人一样打你!” 那侍从虽跟着世子爷上车错过了那一幕精彩绝伦,但拳头声,耳光声,还有这女人的叫骂声,他们可都是听得真真的!光声音,就连世子爷都会胆颤!更别说现在这架势,明摆着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在质问他们,要是一个弄不好,怕是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呀! 所以这侍从权衡再叁,脑门上冷汗直流,最终决定,还是出卖世子爷吧! “是八日前,世子爷从外面回来后,本来是高烧不止,后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八日,穆婉清还记得给谢允之说的,真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有治病的法子吗?”穆婉清松开手掌,说怕吗?当然会怕,一个绿毛还散发着尸臭的人站在面前,任谁都会害怕,但穆婉清清楚,他不是怪物,都是因为自己,他才会变成这样,那时要是不给他喂那个珠子…… 男人的眼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但细想想不就知道,要么是神医在世,要么就是她这个活人肉蛊,穆婉清起身靠到他毛茸茸的身边,一手在众目睽睽下捏起男人的耳朵,揪到自己嘴边,一旁的侍从满是惊恐,这大渠,也许这世界也就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做:“是我,对不对?我是救你的法子。” 毛茸茸的男人瞬间僵直了身子,看他的表现,穆婉清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叶名琛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小镇上,要不是自己将误会解开,那男人恐怕会凌辱完自己,再带她去赵王府给赵子钰治病。想到这儿,她又觉得那男人,自己是下手轻了,应该当场卸他一只手臂才划算! 但,这事因她而起,虽是无心,却也是她的缘故。穆婉清坐回车窗旁,透过布帘看向外面,第一次有种不真实感,这穿越像是有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硬是推着她前进一般,无论她如何逃避,无论她是否想经历这“精彩绝伦”,她和赵子钰,和叶名琛,他们叁人就像是被命运捆绑在一起一样,无论走得多远,都会遇上,无论如何分离,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重聚。 “赵子钰,我不想救你!” 穆婉清手肘搭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平静地说道。 马车里的氛围因为穆婉清的回答跌到冰点,许久,男人淡然地应道:“婉婉,你可以不救。” 窗外的风景并没有吸走女人的注意力,她回头看向他,“你会死吗?” 很久没有这么和她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了,马车慢悠悠地前进,男人犹豫了一下,微微的点头示意。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她真的在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最深最深的意识,不愿触及,也不想流露出来。 但,答案不言而喻,他舍不得,也不忍再把她卷进漩涡,本来叶名琛要帮他寻她时,他就严词拒绝了,但今日被打发回来的手下,要不是自己多嘴一问,差一点,她又要受伤了。 没等来固执的男人对自己的回复,穆婉清扬起嘴角,嗤笑道:“笨蛋!” 不管不顾,当着侍从的面,女人冲进男人怀里,管他虚弱无力,管他下一刻的生死,她挥舞着拳头锤打在他不堪一击的胸膛,“笨蛋,赵子钰,你是笨蛋,明明是我害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就这么想慷慨赴死,让我知道了,然后怀着对你的愧疚活着!你妄想,赵子钰,你妄想!”男人用眼神制止了准备上前的侍从,毛躁的手托着她,任她在自己身上撒野。 “我会救你的!”她看着他恐怖的模样,没好气地冲着他怒吼道:“别想让我内疚,你这个绿毛怪!我会救你的,然后等你好了,我再和谢允之远走高飞!” 她说的生气,他听得也是火冒叁丈,本来想大度地成全他们,哪怕她是自己唯一的生路,他都做好了听天由命的打算,但只要再见到她,再与她亲密接触,自己波澜不惊的心又会翻天倒海。 “那就救我!你说的没错,你是我唯一的生机!穆婉清。”男人死气沉沉的眼神有了光彩,现在他不想死了,他要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去竞争,不去追求,说不定未来与她携手的人会换做自己,只要一想到她和谢允之相亲相爱的画面,他就会没来由的气恼,愤怒。 “生命从来就是一份礼物,”穆婉清才不会知道他那些个弯弯绕呢!她的手附在他毛绒的手背上,“你愿意收下这份礼物吗?绿毛怪。”除了他俩第一次联手欺辱时她真做到了心死如灰,对生命,她从来都是珍视的。 “我愿意,婉婉。”注视着女人的眼,赵子钰下意识回道。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也不是就要免费救你的爱!”罗列条件,划清界限,她是治病救人,不是献爱心,才不要白送呢! “我要五百两金银,还有狄青再也不被你怀安王府指使的自由!” 没人知道男人绿毛下的表情,要是穆婉清看了,她一准会溜之大吉,但赵子钰微不可查的笑意,“好!”他说不上具体的原因,只觉得她在,自己的身体真就好了一点。 “那,”穆婉清见他答应的果断,又说道:“你能派人去城东十里外的镇子东门处,那里就一所宅子,帮我告诉允之,我要在王府待上几天,让他没事儿过来找我。” 马车停下,先下来的是赵子钰,在两人搀扶下,他下车冲着赶来的尉迟炎一通嘱咐道。 交代完她所说的事儿,赵子钰拖着病体,酸声酸气的说:“我交代完了你说的事儿,他马上就去,现在你就安心的留在王府!” 是尉迟炎的错觉,还是怎么?他看着世子爷绿茸茸的手牵着穆姑娘走进王府,他怎么觉得,世子爷这趟就出来见穆姑娘一面好像这身体就好上了许多!明明刚出门时,还两叁个人搀扶着,勉强能走几步路的身体,现在呢!一下午的工夫,那是肉眼可见的疗效! 农夫与蛇 一别许久,她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一切事端的怀安王府了! 第一次进到赵子钰的屋子,青瓷书卷,药香和尸臭的混和,“我能见一下为你诊治的大夫吗?” “婉婉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扣上门扉,赵子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暧昧不清。 “你别这样,”穆婉清回身便是一堵胸墙,她的手迅速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解释道:“不是不信,我只是想具体问一下你到底是该怎样治疗?还有就是……”女人皱眉捂着鼻子,毫不掩饰她现在的嫌弃,道:“赵子钰,你难道没有点自知之明吗?臭臭的,离我远一点!” 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让人拉下去掌嘴五十,但一遇到她,她赤裸裸的嫌弃,自己也会上瘾,这不才过去几个时辰就又是绿毛怪,又是臭臭的,变着花样的折损他。 片刻功夫,谢老御医就出现在穆婉清眼前。 “谢爷爷,好久不见!”之前救灾时,她就与老人家结识,更别说她和他孙子的“叁两事儿”了! “穆丫头,你怎么在王府?”老人家一把年纪,但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就看着她丝毫不介意地与现在的世子爷共处一室,大概猜到之前世子爷和王妃说的那姑娘便是她了。 “谢爷爷,赵世子的病是不是无药可医了?”没回答老人家的问题,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赵子钰的状况到底如何了! 谢老太医抚上床榻上世子爷的脉象,诊断片刻,依然是之前的结论,“世子爷现在的身体虚弱是从脉象上诊断不出的,老朽推测世子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若是邪术,那当然无药可医了!” “那,常欢蛊呢?”穆婉清问道。 谁知这个问题让老人家呆愣了一下,“你是如何得知的?” 在老人家面前,穆婉清不敢隐瞒,她伸出一只手臂,道:“谢爷爷,你看看我身体里的常欢蛊能用吗?” 这话说得床上的赵子钰心脏好像被人生生拉扯住一样,是他的同流合污害她成了人蛊,愧疚,酸辛,这个中滋味使得他羞愧难当! 谢老爷子从愣神中挣脱出来,他双指按压穆婉清的手腕,“真是,这真是常欢蛊!”这么多天,老人家翻遍各种医书都找不到治愈的方法,现在,是老天在帮怀安王,“哈哈哈哈,”愁眉许久的老人家眉开眼笑,道:“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有穆丫头在,您是死不了了!” “谢爷爷,那,我需要为世子治多久的病呢?” “这老朽不知,但我瞧你身上的蛊虫情况,大概会很短的时间内就可痊愈了!”老人家说着,用眼打量着女孩,这蛊越是有效,那人就会越快被融合,虽说人的生生死死全靠命数,但是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去折磨一个女孩! 看得出老人家眼里的惋惜,穆婉清提起精神,笑道:“谢爷爷,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了解蛊的方法,等我将世子治好,我就去解蛊!” 谢老爷子不知这穆丫头是哄他开心还是认真的,心中是即心疼也有些遗憾,到底是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姑娘,身上这个蛊怕是被人活活种下的!老人家适时地退出屋子,留下站着的穆婉清和躺着的小世子。 “婉婉,真的吗?这蛊真的可以解吗?”他还记得谢允之对他说的,人蛊融合时,穆婉清就会变成一味神药。想到这儿,他心中即自责又难过到。 “是真的!我和允之遇到一大人物,他答应会给我们解药的,你别担心。”穆婉清安慰道。 赵子钰把女人的手攥紧在怀里,“婉婉,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要不是我们,你也不会这样!”男人昏昏沉沉,断断续续地说着,刚把脉时还好好的,只是谢老太医刚走的工夫,他就冒着虚汗全身发烫了。 还能说什么呢?该说的她早就说了,女人的手伸到了赵子钰的身上,为他宽衣解带,自己也将这一身新装脱去,平整地放到了椅子上…… “赵子钰,我和人做过爱,但怪物,我这是第一次!” 赤身裸体的穆婉清坐在平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身上,他身体滚烫灼热,女人刚坐上,那股尸臭就平白无故的淡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绒毛好似无数把小刷子般,在她大腿的内侧,在她抵着他胸膛的掌心,在她密林的花穴处,绿色的绒毛稠密细致,剐蹭着她细腻的皮肤,酥酥麻麻,刺挠得她渐渐地有了湿意。 “啊~”这感觉很变态,就像是自己真的在和野兽做爱一样,男人的阴茎在女人摩擦时就全方位的苏醒,现在,赵子钰昏沉着脑袋只觉得全身最火热的地方忍不住想要纾解。 “婉婉,求你了,插进去!”往日高傲不羁的世子爷现在就好比是穆婉清胯下的宠物,惹人怜惜的摇尾乞怜,可怜巴巴的等着女人临幸自己。 向上挺动的阴茎与潮湿的花穴相抵,燥热到快要沸腾的男人像是举着把无往不利的宝剑冲向她的体内。 “啊,好烫~”两个人都齐刷刷发出舒爽的叹息。 男人像是回光返照般,突然间来了精神,他的手挼搓着女人上下起伏的乳房,“啊,婉婉,你真棒,看看,就这么几下的工夫,我就~”这话没说完,因他的顶弄搅得穆婉清下体的花穴紧紧收缩了起来,男人的阴茎被女人夹得差点几下就泄出白汋。 他恼怒,也更加羞愤,用力地揪着女人胸前的一对小红豆,猥琐的说道:“轻点,宝贝,想就两叁下结束我们的治疗吗?”赵子钰说着话,手从胸前划向女人的脖颈,毛茸茸的手刺挠的穆婉清鸡皮疙瘩突起。 “别~,别这样~,赵子钰~”她想拒绝这种暧昧,虽然现状远比暧昧更加深入,但最起码她想为允之守护些东西。 男人的手抚上脸庞,下体像是疯了一样的交合的两人,但这眼神,他的炽热,疯狂,换来的是她左右的躲闪,他贴身想要探进她的唇齿。 “赵子钰,亲吻不行!啊~”她被顶弄得快要丧失理智,却在最后一刻也要为那个男人守护一些东西。 “好,婉婉~”男人下体冲进甬道就是疯狂抽插,忍下极大的委屈,“我~,不会亲吻你的,放心吧,婉婉~” 看着怀中的女人被蛊虫一点点剥离理智,看着她又陷入无尽的情欲中,拥抱着她,自己明明正在与她亲密,心中却有种凄凉之感。 “婉婉,对不起,”在她无意识时,他才敢说道:“要是可以,我真的想放弃你,但,”他的阴茎搅得里面淫水四溅出,“我后悔了!” “我要是死了便一切作罢!但,谁让你救了我!” 赵子钰知道自己从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信仰,便也没有了畏惧,农夫与蛇,当濒死的蛇被农夫塞进怀中取暖时,叶名琛只是先他一步做了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就像他们能成为挚友的原因一样,没人会知道那年夏天,他们一批世家子弟进山打猎时,因山上突然的暴雨阻断了去路,那时大家都以为他与叶名琛二人一起艰难脱困,但其实,还有第叁人,一个小门小户想要巴结他们的寒门贵子,是那孩子救了差点因猛兽袭击而命悬一线的自己,但等他与叶名琛脱困之后,也是他们亲眼看着他葬身于兽口之中。 大汗淋漓,两具黏湿的身体纠缠不休…… 他们本有机会将那人救下,但不想成为他人日后的谈资,也不想任由那人日后以救命之恩为成本相要挟,所以,他们在远处束手旁观,听着那人最后的凄声惨叫,嗅着那人被咬得血腥味四溅,那时他与叶名琛就知道,叶名琛就是他赵子钰,他赵子钰也就是叶名琛,他们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无可救药,这样,才配称之为挚友! 但当冷血的蛇遇到善良的农夫,赵子钰吻上他想念已久的唇肉,穆婉清,你还是看错了人,我和他没有什么不同!那次的放弃是自己仅有的一丝善念,不会也不可能再给你任何的机会去追寻你那什么可笑的自由了! 有冲突也有解释 深夜时分,寂静的王府中,沉睡的赵子钰被一声敲门声惊醒,他侧身看过熟睡的女人,悄然穿上衣袍向门口走去。 尉迟炎端跪在地上,“世子爷,谢允之在门外候着。” 清醒的赵子钰美好的心情被尉迟炎带回的男人搅得稀碎,正思量着该如何处置这个不合时宜的男人时。 本该在床上熟睡的女人不知何时随意的裹上衣袍,曼妙的倩影堂而皇之地从两男人身前急促地穿过,“是允之!” 赵子钰听见了声音,却来不及阻止女人匆匆而过的身影,现在的他虽然还是一身绿绒,但那身尸臭味淡的像快要消失。 “回去领一百杖板子!”没有缘由,他急匆匆丢下话,回房拿起女人来不及穿上的鞋子也追了出去。 怀安王府的门前,大街上一片漆黑,孤零零的谢允之满身来不及清理的泥泞站在门口。 “允之!”从王府里,穆婉清像是妩媚的精灵般,披散着头发朝他奔来,谢允之打开手臂迎接这个跳上自己身子的女人。 男人接过她向后退了几步,只是一别半晌,两个人像是阔别了许久般,穆婉清靠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男人独有的药香,道:“我好想你!” 这一刻,谢允之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男人紧拥着怀里的女人,黑乎乎一片的街道上,两个人眼中的彼此却耀眼夺目,“我也想你,婉婉!” 两个小情侣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抱了许久,而大门后,赵子钰攥着手中的鞋也驻足了许久。 “婉婉,”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谢允之终于开口问道:“下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他都快急疯了,他向北边找寻了很久,但地方那么大,要不是尉迟炎及时赶到,他恐怕真的会一路向北找个不停! “恩~”女人趴在他的怀里,小脸蛋蹭着男人脏兮兮的袍子,刚要说话时…… “谢兄不如先到王府里梳洗一番,” 门后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 谢允之在漆黑一片中嗅得眼前的人淡淡的恶臭,细眼观瞧那男人全身上下绿色的绒毛。 “允之别怕,他是赵子钰。”怀里的穆婉清,清楚地察觉到男人身体的颤栗,于是安慰道。 谢允之闻言吃了一惊,当他想要把怀里的穆婉清放到地上时…… “等等,婉婉刚出来的急,光着双脚。”赵子钰即便是怪物模样也依旧是说话自然得体,举止优雅大方,等谢允之回过神再打量自己怀里衣衫不整,又赤裸着双脚的女人时,赵子钰已单膝跪地,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穿上了鞋子。 “谢谢,赵世子。”在谢允之面前,穆婉清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双脚落地,依旧蜷缩在谢允之怀里。 “婉婉无需多谢,”赵子钰当然感受到穆婉清刻意的疏离,但他一点都不在乎,男人面向谢允之落落大方道:“谢兄,婉婉为何在此,而我又为何如此,这其中曲折,何不我们都回府换上件干净的衣服再一起长谈。” 这提议很好,再加上这大街上确实寒冷,即便是穆婉清在自己怀里,他也觉着她衣着太过单薄了,“那恭敬不如从命,允之代婉婉谢过赵世子!” 两男人的聚焦点都是穆婉清,一个是有恃无恐,一个是别有用心,穆婉清看他们和睦融洽的样子,便放下了心,手牵着谢允之往王府里走去,身后跟着的赵子钰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他紧盯着十指相扣的双手,曾几何时,在别院里,她是等待着他,牵着他的手一齐入睡的! 回到王府,赵子钰让下人为他们找来干净的衣服换上。油灯下,一张四四方方的桌上,叁人坐得端正。 “允之,今天下午我在等你的时候遇到了叶名琛,”看着谢允之迷惑不解的样子,穆婉清的手抚上男人的手,解释道:“也就是沉黎,世子爷的侍从,但他的真名是叶名琛。他将我带走,是赵世子及时出现救了我。” 桌上,赵子钰再一次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强压着心中的妒火,听穆婉清继续道:“至于世子爷这副模样,允之,怕是在花船那次,我们遇到贼匪后跌下船,”这时,女人看向一旁的世子爷,道:“赵世子,其实那天在你之前,我本来快要溺水身亡的。” 女人回忆道:“但在我快要窒息时,我好想遇到了一个鬼魂,”她的手在桌子上紧握着谢允之的手,“我当时快失去意识,所以没看清他的样貌,但,是他救了我,他喂了我一颗珠子。” “赵世子,那颗珠子我又喂给了你!所以,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 这就是她为什么现在明明有深爱的人了,但还是会救他的原因。 “不是你的错,婉婉,如果你当时不那样救我,只怕我已经溺水身亡了!”赵子钰心中其实庆幸,如果不变成这样,那他还能有什么理由与她再续前缘呢? 女人对着谢允之,犹豫不决地说道:“赵世子身上的诡异,谢爷爷也看了,他说只有我能救他!”最后的话穆婉清说得轻声细语,隐隐约约,但谢允之还是听清楚了。 男人听了,心中滋味复杂到无以复加,“请赵世子允许,我想再确认一遍。” 赵子钰听了轻笑着伸出手臂,在穆婉清面前,他现在不能宣泄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但这种配合,让谢允之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允之~”烛光下,男人的脸青黄交错,穆婉清捏着他的衣袖娇嗔道:“谢爷爷说了,赵世子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当着赵子钰的面,谢允之克制着情绪,道:“婉婉,我想先出去一下。”男人说着,起身迈步向门外走去。 “婉婉,都怪我,要不是我,谢兄不会这样待你!”绿毛下的赵子钰显得愧疚万分。 “这不怪你,赵子钰,我先出去看看允之!”匆忙抚慰下男人,穆婉清焦急地向外面走去。 世子的院子里隐约处几盏烛火,因今日穆婉清的到来,他特地命那些之前在这儿把守的人都退了出去。 此时,谢允之愤懑的心在清风明月下也得不到丝毫的抚慰。 “允之,对不起!”穆婉清站在离他一尺的距离,看着男人的背影说道。 “穆婉清,”谢允之转身回看迎面而来的女人,“你一定要救他是不是?”虽是医者,但现在的他只是她的男人,以此身份,质问道。 “是!” 谢允之蹙眉紧锁,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还对他有感情?” 男人握着她的臂膀一股脑倾泻道:“你说过他变成什么样,都不管你的事儿了,为什么要救他?” 医术仁心,此时的谢允之已经将那些都抛之脑后,他恨不得穆婉清自私一点现在就和他一起回家。 但,女人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允之,如果我不救他,那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懊悔自责中度过,那到时候,我们也不会再坦荡的幸福下去。” 谢允之猩红着眼,局促着嗓音酸楚道:“那你还爱他吗?婉婉。” 他们身后跟过来的赵子钰隐匿在林木一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抱以怎样的心情在偷窥着那两人。 女人看着谢允之委屈到红了眼的表情,只见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过男人的右耳放到自己嘴前:“谢允之,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爱他,从一开始就不爱,现在救他也只是因为他救过我一命,老娘只是不想欠他赵子钰的人情债而已,你再像个娘们一样问我这个问题!”手中捏着男人的耳,利索地转了半圈,道:“我就去嫁给赵子钰,当他的世子妃!”说完,放开男人被揪红的耳朵,转身潇洒离去。 “婉婉!”谢允之捂着被拧得通红的耳朵,得到答案后,哭笑不得地赶忙追着女人的背影。 树后的赵子钰久久定在原地,没爱过,从一开始就不爱,虽知道一开始就是自己的强取豪夺,但等真听到女人心里的话时,赵子钰捂着心口处,那儿还是会痛! 月下荧光,一男人追上女人,在无人的长廊上…… “谢公子,请自重!”被追上的女人拉开两人的距离,疏离而不失涵养道。 “婉婉,我,我错了!”刚还站着理儿的谢允之,当下慌乱了手脚,他近女人一步,她就向后退一步,两人间的距离膈应得他难受。 “谢公子,”女人举起手,掰扯着手指,道:“一次,两次,你总是这么不自信,若是第叁次~”女人还没说完,谢允之上前抱过她的腰身就是情意绵绵的深吻。 唇齿银丝,谢允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没有下次了!” 被亲的手脚发虚的女人瘫在他怀里,久久的才平复下被拨动的心弦,“对不起,允之,我知道这个世界很看重女孩子的贞洁,但……” “我不在乎,婉婉,”男人打断她的话,不想看她失落,“说来你可能不信,但自小学医,长大后随爷爷诊治过许多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太多的人性丑恶,悲欢离合的故事,所以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遇上了喜欢的人,我不会在乎她的身份,长相,哪怕是贞洁,若是我喜欢,我就会去珍惜珍爱,伴其左右一生。” 穆婉清沉默了一会儿,靠在男人的时候怀里,道:“那么谢先生,你不在乎身份,长相,贞洁,那你在乎什么呢?” 女人的问题古灵精怪,那对应上男人的回答,那也是情欲满满,只见谢允之的手挼搓着女人臀部,暗哑着嗓子回应道:“婉婉,我在乎的是你,是你的心,你的乳肉,你的臀,你的唇畔~”男人说着,低首向她的唇畔咬去,良久,他的齿放开了她的唇,红肿的唇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性感迷人。 “谢先生,”穆婉清莞尔一笑,深情道:“我爱你,谢允之,很爱很爱,爱到地老天荒,爱到海枯石烂~” 语言的魅力在于掌握它的人是否能心怀善意,比起脱口而出的伤害,穆婉清更善于的是脱口而出的爱意,谢允之在穆婉清的唇齿间又一次的心花怒放,月夜下的长廊,成双的影子缱绻缠绵。 十日之约(H) 悠悠晨曦,谢允之在世子爷周密的安排下,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去。 “十日?”赵世子在饭桌前用清粥小菜时被旁边的女人通知道。 “是呀,”穆婉清用尽一口鸡丝凉菜后,回应道,“是谢爷爷说你这问题会被我叁两下解决,这十日只是一个大概的计划,要是世子爷恢复神速,那我也就不多加打扰啦!”。 其实这十日之期也是她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小男友谢允之不情不愿,很是勉强地同意下来,虽然她也想两叁日就走,但他们都有许多要安排,要搞清楚的事情,而且她也不希望允之每来一次就醋海翻天一回。 与所有街中商铺的老板都准备挪开门板迎客不同,在都城深巷里的烟柳斋在前一晚的迎来送往后才堪堪将休。 这斋阁幕墙后,一间不大不小专门用作书房的隐秘屋子里,零零碎碎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一男子身上,紫色薄衫混着金线,阳光下闪闪亮亮,夺目耀人,细瞧着这身穿者更比这价值千万金的衣服更加绝色耀眼。 眉清清淡淡似是水墨勾勒,一双眼眸如丹如凤似是夜空中的璀璨明星,可望不可即的缥缈冷冽,黑丝绸缎般的发丝倾泻在赤红躺椅上,男人隔着玛瑙珠帘,轻起微微带着点血色的唇肉…… “看来我那侄子也不过如此,就一个不起眼的女人也能将他逼疯,我是高看他叶家人的志气了!” 屋子里,名誉都城的李茹氏在帘后双膝跪地毕恭毕敬,一身白锦裙衫上粉嫩的牡丹衬得她娇艳欲滴。 “主上,这些是太子赵恒隐匿在怀安王府的人连夜速报的,”女人听过男人不冷不热的一句,又说道:“世子的病本是无药可医,但据府里的探子说昨日下午世子爷外出带回一女人后,谢太医再从世子的房间出来时,一展愁眉……” “哦~,看来我是不枉这趟大渠之行,世子变怪物,那个女人是?”躺椅上的男人恶意满满的嗤笑道,李茹氏闻言抬眼微望到,即便是她这样有花容月貌的人看到男人的长相也不免痴楞。 帘中的男人察觉到女人的目光灼灼,他随手轻射出一枚细小到无法觉察的银珠,避无可避,李茹氏下一秒捂住自己心口处,嘴角流出浅浅血痕。 “若有下次,便是一死。”珠帘内,男人的声音若寒泉玉碎,说得不怒不威,却让伤重的李茹氏顿时面色发白,后背上冷汗涔涔。 “奴,不敢!那女人好像是花船上的那个傻姑娘,穆婉清。” “退下。”简单的两个字,女人如获天恩,赶忙跪谢,又草草地退出房门。 躺椅上的男人看着身旁微醺的香炉中缓缓而出的清烟,脑海中穆婉清的模样渐渐清晰,虽是只有过一面之缘,自己也以为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细想想,赵世子身边有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子身边有她,还有那日花船上惊人的一幕,男人紫色瞳孔在回忆中明了,叁个月前,自己派人盗取的大渠皇宫里被赵岇匿下的蛊虫,途中却被一人截取,而世子这病,要是连谢老太医这样叁国中论医术无人不晓的人物都回天乏术的话,那这世间,除了魅族的常欢蛊之外,他还真想不到到底那女人会有什么特别能让他赵世子如此的爱不释手。 男人的神情逐渐明朗,越来越有趣了,没想到叶名琛歪打正着为他们这叁家帝王找到了与蛊如此匹配的人物,原本这趟大渠之行自己只是拜会大渠皇太后的寿诞,顺便解决一下自己那个快成为祸患的侄子,但意外之喜,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怀安王府,刚吃完早饭的穆婉清突然间鼻头一痒,女人赶忙转过身背对着赵子钰,“啊...嚏...”,大大的一个喷嚏,身后浅蓝的手帕递上。 穆婉清也不客气,接过手帕来擦拭起自己的鼻头,“肯定是允之又想我了,真是的,才分手一会会儿而已。”女人小声抱怨着,她以为身后的男人听不到自己的嗔怪,赵子钰虽心中酸楚,但如她所愿,假意未曾耳闻。 “我吃饱了,”小肚皮微微隆起的穆婉清收拾完一切,起身对赵子钰说,“我们回房治病吧!” 这话穆婉清说得没毛病,但落到别有用心者耳中,赵子钰绿色的毛发下又是期待又是慌张。 “这么早,我们……” 不给赵子钰反驳的余地,穆婉清拉着他那只毛茸茸的手,“一日之计在于晨嘛!”多好的理由,明明是圣人之言,怎么听到他耳里却成了另一番滋味。 一前一后,前面的女人走得那是雄赳赳气昂昂,步伐矫健,反观后面的世子,绿毛下因羞涩,步履慌乱。 紧闭上屋门,穆婉清将男人压在床上,“婉婉。”赵子钰的眼中,刚还主动提议的女人一下子羞红了脸,目光犹犹豫豫,像是有什么话羞于表述。 “赵子钰,”刚吃饭时还大大咧咧的女人,此时在自己身上软软糯糯道。 “怎么了~”自己最经不住她这样的声音,男人被叫得全身过电般的颤栗,她这样的转变是自己的渴望,原以为不会再有了,但没想到…… “我说,既然这病是上床才能治好,而且我们要在一起少说十天,那能不能……”穆婉清少有的忐忑,羞涩,谁让她从来是行动上的巨人,语言上的矮子呢! 从古至今,做爱这事儿被探索出多少花样。原以为只是在画本,影视中才会有的如野兽般的男人这种奇思构想,但活生生的绿茸怪人就在自己眼前,他是怪物,外人都会惶恐生怕的怪物,但穆婉清,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那个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就是在看到他那个模样站在自己眼前时,第一反应是理所应当的怕,但第二下,她,心痒了~ 不会有人知道,万幸也是蛊虫控制下才没有暴露出来,那种诡异奇特到无法忍受的惊悚般的快感,要不是自己抢先一步失去意识,恐怕会忍不住叫喊出她心底处最暗黑,最肮脏的声音。 “赵子钰……”光是看着他的样子,她都已经饥渴到无法自持,比起他英俊时的模样,穆婉清完全无法反抗的是他现在这似人非人的鬼模样。 “嗯~”要刚才他还在疑虑,那此刻,小女人红了眼的渴望,真真切切端在自己面前。 “婉婉~”男人哈了口热气在她耳蜗上,泛红的耳垂,立起的寒毛,虽难以置信,但一切都佐证着一个让他也兴奋不已的事实,“穆婉清~”像是抓到了女人的把柄,男人成竹在胸,道:“你是个变态~” 虽无法想象,但没办法不承认,他的女人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别人眼中的噩梦,竟能轻而易举地挑逗起她蓬勃的性欲。 被男人拆穿了一直人前,哪怕是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也一直隐藏的内心深处最羞耻的秘密,她淌着水的双眼可爱又可怜的看着他,低喃道,“赵子钰,手指头,进去~” 赤裸裸的坦露心胸,女人不再隐忍,她握着男人那毛茸茸的手向自己身下探去。 又是那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由他身体里吸引着她,穆婉清不可控制地带着男人满是绒毛的手指伸向自己最浓密,也是最为柔软的地方。 “啊~,赵子钰,”只是一根手指,但指头上无数根浓密的绒毛剐蹭着她湿润而又紧致的阴道。 “轻一点,慢一点~”像是真有只野兽在侵犯自己,穆婉清潮红着脸都快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 “呵呵呵~”细不可闻的笑声,他一边被女人指引着玩弄她的身体,一边皓齿抵上耳垂,“婉婉是小变态~”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竟然有感觉了~” “是以前想象过被野兽玩弄吗?” 男人说着,自己也有了感觉,这,人一旦想象力大开,赵子钰右手入得更深,纠缠不休,甬道里的淫水都黏湿的,手上的毛发都涅贴的滑溜。 “以前看过~,啊~,这方面的电影~”女人的羞耻心点到为止,一旦被对方发觉,那她也就百无禁忌了。 “电影?那是什么~”男人本是一根手指,说着说着,第二根,第叁根,那里面有着无限的潜力,到了第叁根手指,里面收的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了一般,男人被夹得底下的阴茎也来了感觉,就好像是自己那物进去了一样,又紧又滑,烫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啊~”手指的主人无所适从,而夹手指的女人,那叁根肉爪,毛躁充实,“就是像画本一样的东西~,啊~,是会动,能听到声音的画本~” 解释到最后,两个人情绪高昂,穆婉清用力想要扯开男人的领口,许是太过激动,力气大的将男人身上的衣服撕扯得粉碎。 “你这个女人,”赵子钰震惊不已,“我们两到底谁是禽兽?”男人说着,一把抓住女人胸前跳脱出来的乳房。 “啊~,赵子钰,你这个禽兽~”女人嗔怪,语气极尽曼妙的宛转悠扬。 “我是禽兽不假,你呢~,你是来解救禽兽的女人~!” 绿毛怪兽的头脑里此刻除了她,就是她,他们的对话都快摆脱最基础的逻辑了,不再多说,赵子钰以牙还牙撕裂女人的裙子,高亢的巨物在看到目标时一冲到底。 “啊~”类似他手指的感觉,但那感觉更好,不再废话,他紧拥着满身布条的女人,下体大开大合与之交交和和。 很久很久,他抱着昏沉沉入睡的女人,在她耳边又低语轻笑道:“婉婉是个小变态~” 怎么办!自己对她更加的爱不释手了,温婉的是她,可爱的是她,善解人意是她,在性事儿上如此恶趣味的也是她,这样的一个宝贝,他可舍不得拱手让人!十日之约,是她与谢允之的约定,而他呢?不表态就算是不认可了! 蛋炒饭 再次清醒,纸窗外橘黄色的斜阳指引着鸟兽归家,穆婉清被男人揽在怀里,不反抗也不气恼。 她与赵子钰都赤身裸体的裹在被子里,她看着他,只是一场迷情,男人这脸色好像又好了几分,虽是满脸的绿毛,但底色显而易见的不再那么苍白无力。 “你好像又好多了点。” “是吗?”男人吻上女人的额头,“这都是你的功劳,谁让婉婉的药效惊人呢!” “嘿嘿,赵子钰,你人虽然丑了,但嘴却甜了很多~” “赵子钰,你能给我讲讲叶名琛的故事吗?” 穆婉清舒服地依偎在男人怀里,毛乎乎宽大而厚实的胸膛像是躺在巨大的毛绒玩具身上。 “从何说起呢?” “那就从你们认识时说起吧!”有足量的早餐垫底,再加上今日的任务也早早就完成了,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听故事,听到月明星稀,百鸟回巢,然后再睡上一觉,这样,一天就被她悄无声息的完美敷衍过去了。 “八岁那年,我随父王出使晋阳,为新任国君也就是叶名琛的舅舅司徒岚贺礼时与他相识,那时他与我年岁一般。宫宴上,他表演了一套他们叶家军的刀法,别看他小小年纪,那刀法连父王都忍不住开口称赞,所以在宫宴后,我便主动与他结识。” “他是叶家刀,我是碧泉剑,一来二去的切磋习艺,我们就成了挚友手足。” “那后来呢?” “我隔叁差五就去晋阳与他骑马寻乐,渐渐的我们长大成人,我成了怀安世子,而他也继承了叶家军,成了赫赫有名的“晋阳智将”。” “智将?” “对,他武艺出众,但更出众的是他的头脑,年少时便随着叶将军出征西北蛮夷,以智谋胜过数场战役。” “那,既然他这么聪明,怎么会……”穆婉清随着赵子钰的娓娓道来,她能想象到那人年少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光彩夺目。 “叁年前我因一场重病被父王送到禹州疗养,痊愈时才得知消息,他父亲因以下犯上而被斩首,他母亲因病也撒手人寰,而他,”赵子钰沉吟片刻,随手撩拨女人面前的头发,“我再去晋阳监牢时,他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人也完全疯了。”命运多舛,穆婉清听到此时,只想到这四个字…… “那,他的疯病是那是就有了?”那男人的故事比莎翁笔下的《王子复仇记》更令人唏嘘不已,女人依靠在赵子钰怀里,望向纸窗外天色一点点变得漆黑。 “是,那时我找来谢老太医,用了快叁年的时间才将将死的他从地府里拉了回来。” 女人转身回看迎面的男人,两个人相持半晌,穆婉清开口道:“赵子钰,我该不该原谅他呢?” 从神坛跌落谷底,甚至是到地狱里走了一圈,那这人无论是之前多开朗明媚的性格,说到底,他现在的执着痴狂,穆婉清多少有了些理解。 “婉婉,”男人沉默片刻,“这一切都取决于你。” 话虽说的从容不迫,但被子中的双手紧张得有点汗湿,明知道他将他的故事讲完后,穆婉清可能会因叶名琛凄惨的过往而心软。 良久沉默,当赵子钰以为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又酣然入梦时,“我才不会原谅他呢!” “婉婉?” “那家伙对我这么坏,我凭什么要为他的经历买单!”女人说着,气鼓鼓地转过身来,两个眼珠子因愤怒而锃明瓦亮,她将自己用被子裹成一团,丝毫不在乎还光溜溜,虽然赤裸但其实一身毛发蔽体的男人。 她坐起身来,“还有你,赵子钰,你这个家伙欺负我就算了,还对你的好朋友有意隐瞒我为什么屈从你的真相,以至于让他误会!” 赵子钰听着女人的话,顺势也坐起身来,这春暖花开的时节,男人后背却是丝丝寒意。 “婉婉,我……”穆婉清捂住男人的嘴。 “你们已经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但就像他,要是他那个舅舅也说了声对不起,那他的仇就烟消云散了?他做不到的事儿,你也做不到,为何到我这儿,一句对不起就往事如烟了?” “赵子钰,我救你是因为我从小的教育告诉我生命的弥足珍贵,而且在别院里的日子,我觉得你没那么坏,但仅此而已。” 男人神情落寞,“你是永远不会原谅我吗?” “赵子钰,你和叶名琛真是,都只想做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总是挑最简单,最省心的方法向我道歉,求我的原谅,但我从你们的行动上看不出你们一丝一毫悔改的痕迹。” “那你要我怎样?”身为皇室,从无过错,即便有错也是他人代错。因而他之前所有的道歉只是想要挽留女人,若是再来一次,赵子钰只是遗憾,若是早些发觉自己的心意,那些事儿他可以做的更隐晦些。 穆婉清听了这话,自以为鱼儿上钩了。但美中不足的一点是,论心机,论城府,她过于浅薄了,本来借势能提出许许多多过分的要求,但当世子爷愧意十足的抬头观望时,小女人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 “你!”刚还心生歉意,但这一秒,他觉得是自己跳入了一个莫名陷阱。 “干嘛!你说的,要求我的原谅!现在想不算数了吗?” “算数是算数……”赵子钰唯唯诺诺,自己怕是真跳进了陷阱。 “那就好,那~”小女人说话的语气顿时百转千回,单单这几个字,俏皮中带有一丝妩媚,妩媚中有暗含一抹娇嗔,听到男人耳中,那是明知前方花团锦簇下可能是天罗地网,他也要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 穆婉清抱着暖和的被子挪动到赵子钰身边,微微展开一角请君入瓮, “我要你这十日都对我言听计从,不反驳,不质疑,也不准抵抗!而十日之后,不准旧事重提,不准纠缠,也不准无故发难!如果你能做到,那前面的事儿我们一笔勾销!” 男人不知她到底用意如何,但就瞧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赵子钰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地允诺道:“好呀,我听婉婉的!” 得到了承诺,穆婉清算是了结了一桩心头事儿,用完了体力,也用过了心力,现在,终于那点热乎乎的早餐在一天里消化彻底,穆婉清揉着饥肠辘辘的小腹。 “我饿了!” “我去叫人准备些吃的。” “回来!”床上的女人披着被子看向正在穿衣的世子,“你看看现在都多晚了,世子爷!” 穆婉清当着男人的面换上衣裙, “我的意思是我们去膳房里自己随意做点吃的就好,不要麻烦别人啦,深更半夜,想必你院中的奴仆都睡得正香吧!不要扰人清梦!”说完,女人食指合着中指轻叩看着自己发呆的男人额头, “还不快点带路,世子爷!” 灯笼烛盏,夜空下,橘黄色的光影浅浅淡淡,长廊上的人影一个贴着一个,看似形影相随,但其实她提着灯盏,他有意并肩齐眉。两人静静悄悄,好一会儿才摸到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膳房中。 “蛋炒饭可以吗?”四处搜寻,除了锁在柜子里的火腿鲜肉,膳房里只剩下一些凉掉的米饭,随意搁置的青葱和几枚鸡蛋,于是乎,女人提议道。 “蛋炒饭?”怀安王府的膳房中虽是蔬菜鲜肉水果应有尽有,但碍于时代的局限性,菜肴做法并非如现代般五花八门。赵世子这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而穆婉清看他的表现,“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是蛋炒饭了!” 不再过多解释,女人随即拿过四个鸡蛋放在赵世子面前,不客气地指挥道:“你帮我打鸡蛋!” 火烛通明,膳房里,女人自顾自地切起小葱,炉灶里烟火燃起,等手中的一切准备就绪时,她看到世子碗中她交代下的任务,虽明白这男人这种地位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但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家务,碗中鸡蛋花混着稀碎的蛋壳。 “世子爷,我想请问您,您日常吃的鸡蛋里有壳吗?”冷静,穆婉清心中劝自己冷静,她面含着春风般的笑意,柔和而又不失礼貌的问道。 “我……”很明显,女人这是笑里藏刀,但自知理亏的赵世子支支吾吾半天,搜刮尽脑海里的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也没找到看似合理的答案。 穆婉清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毛茸茸的男人局促尴尬的样子,“小笨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调笑到此为止,女人接过男人手中的碗,一双筷子一点点将蛋壳夹离其中,“虽然可能你以后也用不到这些常识,但我还是要说,是你手劲儿太大了,轻一点磕破蛋壳,我们只要里面的东西就好了!” 厨房里,两个人衣衫交错,女人在弯腰仔细地挑拣蛋壳,那股子温婉动人,温柔到让他魂牵梦萦的语调,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浸在温温热热的泉水里,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舒服地有些脱力。 一碗鸡蛋液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才好容易搞定,等备材齐全,烧热的油锅里先是下青葱碎炒出葱香,随后盖上一大碗凉掉的米饭,等翻炒至粒粒松散,再盖上打好的鸡蛋液,浇裹住所有带有葱香的米粒,最后收尾时撒上一把白花花的盐晶,简简单单,一大盘热腾腾的炒饭出锅。 “当当当,穆氏蛋炒饭!”做饭是她喜欢的事儿,而有人可以品尝到自己的成果,穆婉清荣幸之至,愉悦欢欣。 一人一瓷勺,这是赵子钰第一次坐在自家的膳房里用膳,四周摆放着锅碗瓢盆,木栏上挂有串好的辣椒,大蒜,炉灶上的铁锅里还残存着刚出锅的余味儿热气。 小木凳上穆婉清炯炯有神地看着对面的人吃下一口炒饭,咀嚼数次,等男人优雅的吞咽下肚后,“喜欢吗?”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喜欢~” 她的心愿 一大盘炒饭,你一勺我一口,不一会儿就被他二人吃得干干净净,穆婉清端起吃尽的盘子向水池边走去。 “婉婉,我来吧!”某鸡蛋都不会打的绿毛世子主动请缨。 迎上小女人迟疑的目光,赵子钰不得不硬着头皮,申明道:“碗我还是会洗的,你要相信我!”为什么他有种叁岁小儿不被成人信任的既视感,男人叁两步走到水池边,看来只有行动才能加以证明自己的话了,丝瓜瓤浸水,刷洗净了盘子瓷勺,正当他得意洋洋地等着一旁的穆婉清为自己“平反”时,该在一旁待着的女人此时拿着块布子正擦拭着他们刚吃饭的小木桌。 王府门外,一辆大马车停在府门,去山上为世子求神拜佛的王爷王妃忙活了一天一夜马不停蹄地赶回府里。 “是谁在膳房里?”王爷王妃忙活了一天本要回院就寝,但拐在一角时发现,远处的膳房是灯火通明。 疲惫,忧心,本就心情不佳的两人若放到平时,这点小事儿他们理都不会理会,但现在,一想到钰儿随时可能先自己一步,那种悲怆,愤慨,这偷盗摆明是看着他们无力顾忌而乘人之危。 “去看看是谁!”老王爷面容平静,但身边的随从知道,这越是平静越是风雨欲来。 叁两个仆从往膳房快步冲去,为首的一脚踹开木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半夜叁更来王府里偷盗!” 叁人拔出揣在腰间的大刀,正准备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人物时,“世……世子爷!”刚还代表王爷要声张正义,谁曾想面前端端正正站着的是,正被陌生女子整理衣袍的已然成为怪物的世子! “还不把刀放下!”那一脚踹门声,世子本人是神情自若,倒是吓得正在为他清理衣袍上污渍的穆婉清蜷缩在男人怀里是一动都不敢妄动。 随后赶来的王爷王妃看着地上下跪的叁人,“钰儿,你怎么在这儿?” 昨日他们上山求佛前,世子还病恹恹的躺在屋中,只一天一夜的工夫,他们的孩子虽是还是一身毛发,但尸臭消失,病入膏肓的模样也无影无踪。 “父王,母妃,”小世子刚吃饱喝足,颇有些神采得意,道:“这位是穆婉清,她用妙法挽回了孩儿一命!” “穆婉清?”王妃颇有些耳熟,但又记不起到底是谁。 “见过王爷王妃,”穆婉清双膝跪地,深叩一礼,道:“我父乃前相罪臣穆尧,王妃在民女落难之际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民女感激不尽。”终是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穆婉清代前身也是代自己聊表谢意,要不是他们的善念,自己刚到古代怕是生活会更加潦倒吧! “婉……”赵世子刚想上前扶起女人时,穆婉清抬眼一个阻止。 只是这片刻的互动,被老王妃有心看在眼里,“穆姑娘,请起!”按住身旁老王爷的欲言。 一行人回到正厅,“你们都退下吧!” 等闲杂人等都退个干净。 两人虽未见过这未过门就解聘了的儿媳,但其实他们也都听说过,穆尧这独生女一无出众相貌,二无不俗文采,若非当今圣下当年有意为之,她绝不是他们的首选之人。而今日一见,她却觉得这姑娘虽是相貌平平,但说话举止落落大方,但较之准世子妃戈熹微,还是有天与地的差别,但一想到熹微在自己面前落荒而逃的景象…… “钰儿,你刚说穆姑娘有妙法将你救治,这妙法是?”老王妃代一旁的王爷先行问道。 赵世子踌躇半晌,那法子,他不想自己喜欢的女人被父王母妃看轻,但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谢老太医说的方法,哪里会真有什么神仙妙法! “是常欢蛊。”一旁的穆婉清并不在意,她觉着过了十日自己就与这怀安王一家两清,也不会再有什么来往交集,因而直言不讳道。 两位上座的年长者其实心中还是期盼有什么灵丹妙药的,这答案,虽也是期盼已久,他们曾希冀有人能真的这样出现,即便那姑娘是市井百姓,他们也会让钰儿纳为妾室以之相报,但,王妃看着王爷,两人心中都有些为难。 此时,穆婉清从一旁的座椅上站起,又深鞠一躬,“民女救世子是为了报答王妃在穆家落难时肯出手相救之恩,且民女与世子爷也谈好了条件,故而王爷王妃不需再为民女加以考虑。” 老王妃虽是听得清楚,但还是有些犹豫道:“姑娘家的清白最为要紧,若是传开了,我怕……” 这问题,是他们最为看重的,但穆婉清,神色泰然自若,道:“民女其实已与一人定下终身,而他深明大义,也知王妃对我的救命之恩,这件事是在他清楚并同意下,民女才来的。” 一番说辞,穆婉清成功将王爷王妃的担忧消解,但一旁的赵子钰,黯然失落却又不可坦露于人。 老王妃看儿子的表现,猜出那日他口中的姑娘正是眼前这位,但这感情之事儿,她也有心无力,“这几日为钰儿的事儿,我们也跑得疲惫了,看这天色,穆姑娘要不先歇息歇息。” 客房里,黑漆漆一片,床榻上穆婉清笼着被子,伸出右手五指,“一件事儿算了了,”她自说自话,“谢救命恩人,救赵子钰,与叶名琛好聚好散,解身上的蛊毒,还有就是解开穆府的秘密。”说完,长吁了一口气,下一刻,昏昏沉沉,轻呼如梦。 耳力绝佳,许是赵世子未曾向女人念叨过的长处,一墙之隔,即便是她轻声细语,“穆府”!从知道她不是穆相的女儿后,他都快忘了,穆府的秘密,什么秘密,是穆府满门身亡的缘由,还是那个秘密!无论是哪个,赵世子都是心惊胆寒! 西院阁楼,长长的铁链一头拴在房柱上,另一头拴在一脚踝处。 “你终于来了。”披头散发,男人身上依旧是那日被押回来时穿着的衣服。 渐行渐近,直到自己离男人一尺之隔,赵子钰燃起一根蜡烛握在手里,“你还不放手吗?” 作为挚友,他看着他现在宛如叁年前天牢里的那副模样,一片真心,也暗含私心,“司徒岚现在就在都城,五月皇太后的寿宴前他会一直在这儿。” 微弱烛光下,窸窣作响着铁链拖拉声,凌乱的长发下一双暗淡无光的紫眸凝视着面前病情颇有好转的男人。 “赵子钰,你能放手吗?” 同一个问题,他对叶名琛是规劝,而叶名琛对他却是乞求,赵子钰手中的红烛微颤,燃的滚烫的蜡滴在手背上。 “我已经失去了双亲!名誉地位也一扫而空,”叶名琛从一处站起,铁链随行随响,“家仇被那人烙在脸上,我原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会蚕食着恨意而活,即便报了仇也会如此……” 紫眸望向窗外明月皎皎,“是她主动招惹我的,赵子钰,”狰狞的面因提起她染上一抹笑意,“她真是风骚如骨,只是在人群中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打听到我的名字,那一夜,我去庄子暗查时竟看到她嚷着我的名字玩弄自己直到高潮!” 回忆有多无限美好,叶名琛此刻就有多痛心疾首,“是她开的头,也是她勾引的我,”男人的手抚上自己的面上的奴字,“我以为脸烙上这字就再也不会有人想与我作伴,”多年前,天牢里那个只一眼便落跑的青梅,她长相如何,在他脑海中已然模糊不清。他只记得,第二夜再探庄子,两人一夜激情后,她抚摸着他脸上的奴字,“当时一定很痛吧!”…… “赵子钰,她爱过我!” 若不是因自己一时的气恼而做出那荒唐的决定,别院里无数次自己都想与他解除那荒诞的协定…… “叶名琛,你真是可笑!”红烛淌下烛蜡已然包裹住整个手背,但男人像是没有感觉般,未曾显露出一丝痛意,“你到现在还把所有的不幸都推诿给她,因她主动与你相爱,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爱意。在我拿出兵符与你共享时,你也任由着自己心中的恶念胡乱揣测,将一切罪名都加注到我和她的身上,但叶名琛,穆婉清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你,是我要挟她,是我强迫了她,而她,从未主动勾引过我!” 这事实曾被女人坦白,但当时他只想着自欺欺人,好像只要认定是她主动勾引,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将她圈占束缚,但此刻,赵子钰澄清了所有一切,于礼于情,他们最后的羁绊都化为了乌有。 “为什么?”浅紫的眼眸里暗潮涌动,脚踝上因铁链束缚勒出道道血流,只差寸拳之距,叶名琛冲着男人咆哮道:“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我放手,你也得不到她!” 男人的声如猛虎长啸,紫色的眸似地狱鬼眼,恨不得拉着他这位挚友一起下阿鼻地狱,恨不得他们一起不得轮回。 赵子钰,他端着要将手炙烂的红烛,无惧无恐,面无神色,“这是她的心愿,”男人微起唇舌,“与叶名琛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这话,是她的话!“好聚好散!”带着脚链的男人痴痴地重复着,边说,边向窗边走去,“好聚好散!” 天边的月还是那盏明月,在庄子里是,别院中亦然,与她相识的那夜,他落荒而逃, “好聚好散!”,一开始,荒唐的相聚,所以到如今,注定也会是因他荒唐的行为而分别,短短数月,若是他能料到自己会爱上这样的女人,而且会爱到痛心刻骨的地步,那他也希冀从未发生过这所有的一切。 “赵子钰……”天边月色渐深渐浓,此刻,他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宁,“无我,她会快乐!” 筋脉逆行,浅紫的瞳孔渐深渐沉,倒行逆施,赵子钰眼见着男人的面骨隔着层薄薄的脸肉错骨移位,这功法他见过一回,那时叶名琛耗尽叁成功法保留了记忆和皮相上的奴字,而这回…… 梦中人 夜空下,皎洁的月光随着朵朵流云忽明忽暗,绿柳婆娑,偶尔几声浅浅蛙鸣。 她又回到了城郊的庄子,推开木门,天清云淡,大片金黄的阳光照射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树荫斑驳,瓦墙下偶尔的几簇野花如今密密麻麻,攀在石墙上扶摇直上,那几只鸡鸭扑闪着翅膀在院中角落上下欢腾,她望着瓦蓝的天空,今日是沉黎回家的日子。 堂屋里,满满一桌子菜肴,中间摆放着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奶油蛋糕,长寿面,红鸡蛋,这个时代有关寿辰的彩头一应俱全,等一切都准备就绪,穆婉清来到大门口,她坐在门槛上晒着太阳,一望无际的青青绿草,一簇簇一丛丛漫山遍野的小雏菊肆意绽放,等了半晌的工夫,正当她倚在门板上因暖日当头,困顿地睁不开眼时…… “婉婉!”风尘仆仆,男人牵着喘着粗气的马匹,一身微微汗湿的黑衣,来到女人面前。 半月未见,他缭乱着发丝,身形也有些消瘦了,穆婉清站起身来,来不及细细打量,一股脑激动地钻进男人怀中,“我想你了,我的英雄~”这趟差虽是世子的调遣,但他的前往为那里的灾民带去了生的希望,所以,在全城百姓都感恩皇帝,感恩世子时,她的男人在她的眼中也是十足金的英雄! 拥抱很深也很用力,如果说距离产生相思,那为什么他们彼此明明就站在对方面前,这种延绵许久的相思不淡反深! “我也想你了!”若放至以前,无论是曾经的青梅还是爱慕者,都妄想从自己口中听到这般矫情肉麻的话,但只是这一别半月,再见她时,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相爱的两个人相互思念,而相互思念的两人又更加相爱,他们相拥许久,深嗅着彼此的气味,恨不得把对方嵌入自己肉中,许久许久,直到院中鸡鸭“嘎嘎”乱叫。 “沉黎,生日快乐!”不由分说,她拉着男人有些粗糙的手进入院中,等他们来到堂屋门前。 “我爱你,沉黎!”她说着甜言,踮起脚尖亲上男人的面颊,温香如玉,她引导着男人推开房门,鲜花红烛,屋子里木桌上摆满了她操劳一早晨的精美佳肴,只见小女人叁两步,端起桌上的蛋糕,她插上被一早就削的细细红烛。 “祝我的沉黎生日快乐,祝我的所爱身体健康,祝你前程似锦,祝你心想事成!” 满满的祝福,烛火下,男人的喉咙干涩沙哑,“婉婉~”,上天收走了他地位荣华,却为他暗自安排了这个女人。 “还不快闭眼,在心中默默许愿,再吹灭这蛋糕上的蜡烛!” 她说的,他也照做了,若是以前,他唯一的心愿是报仇雪恨,但此刻,他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恨意去玷污了她的心意,仇,他自会努力,而心愿,我要倾尽所有爱眼前这个女人,让她一生幸福,一世无忧! 男人将蜡烛吹灭,而她的梦,醒了! 床榻上,眼角两行清泪,黑漆漆的屋子里,穆婉清坐起身来,手覆上心口,为什么这里会有种空牢牢的感觉?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第二日,穆婉清早早起床,新的一天,借着世子爷御用神药的身份,她找来管家赵崇喜要来一件神秘物件。 “赵子钰!”如入无人之境,一把推开堂堂世子房间,门外虽是一帮起早的奴仆丫鬟各自都端着东西,无一人敢扣门惊扰,薄纱缦帐,还躺在床上沉睡中的男人刚要睁眼嗔怒时,女人腾空压在还未清醒的男人身上。 男人睡眼迷离,在看到不知死活的来人是穆婉清时,怒意似是没扎紧的气球,漏风漏气,一下子瘪了下来,只得无奈哀声乞求道:“婉婉,我困!”他回房入睡也才叁两个时辰,这么一大早就叫一个生命随时垂危的人起床,外面的下人们虽心怀同情,但王妃一早就吩咐了,穆姑娘是来给世子治病的,所以她的一切行为都不得阻止! 世子身上的女人一脸猥琐着笑意,“还不起床,我要治你病,救你命!”其实哪有她说得那么伟光正,她真实的如意算盘是早点完成KPI,剩下的一整天,她想去找她的小男友谢允之,然后亲手亲身地教他如何用爱发电给自己,来消解昨晚上梦境后心口处依旧存在的那抹哀愁。 “赵子钰!”拨开男人的被子,“别耽误我时间!一日之计在于晨!” 这理由,昨天义正言辞说给他听,然后没羞没臊的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才是一日之“鸡”在于晨!真是,大渠最博学广识的鸿儒要是听了,怕是也会当场吐血叁尺以鸣其志吧! “婉婉,我真的好困!我们晚一点再闹好不好!”男人尚未张眼,一把将搅他安眠的罪魁祸首收入怀里。 刚想挣扎的女人在被子中,“你的手?” 一双手,左边还是绿茸茸毛发,右边缠绕着的白布下漫延出一丝淡淡的药膏味。 “这是我昨晚上读书时,一时不察被蜡烛滴在了手上。”身后抱着她的男人睡意朦胧地解释道。 “很痛吗?”虽一直告诫着自己要和他划清界限,但看着右手上包扎的白布,还是会动气恻隐之心。 “如果婉婉再陪我睡一会儿,那这点小伤也就不算什么了!”背靠着男人的胸膛,一呼一吸间两人在春日温暖的晨光下又将沉沉入梦。 “那好吧,我们再睡一会儿!”做不到拒绝,像是又回到别院一样,他说怎样就怎样。 门外,伺候的下人又等了许久,听房里刚嘈杂了一阵儿又没了动静,在管事的指示下都先行散开。 “世子还未起吗?”怀安王妃叫过一旁的小丫鬟道。 “回王妃的话,世子未起,而穆姑娘一大早就进了世子的屋子里,尚未出来。” 屋子里,小丫鬟的话让王妃梳妆的手一顿,犹豫了会儿,“去把前些日子剪裁好的本该给熹微的那套衣物取出来,”想到自己儿子对穆婉清的目不转睛,一向端庄的王妃温婉一笑道:“再将那套匹配衣服的珍珠发饰也一同送去。” 这回笼一觉,穆婉清陪赵子钰快到了中午。等她迷迷瞪瞪地就感觉胸口的乳肉上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 “啊~,你~”女人半睁着双眼就看到胸前缭乱着乌发的男人此时活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般对自己的乳肉那是又舔又嚼的。 “嗯~”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男人先一步睡醒,他看着自己怀中的穆婉清睡得香甜的样子,红扑扑的脸蛋,微微喘着甜腻的气息,许是到了晌午,外面的娇阳炙烤得屋子有些闷热,怀里的她宛如一只慵懒的猫咪般,倚靠着自己长长的一个懒腰,下意识地扒拉开自己的领口,这全程,天地良心,自己本来只是想拥着她而已,但被她这一套动作下来,大敞的乳房,甜美娇嫩的娇吟,他“饿”了,是“饥饿难耐”,来不及让屋外人去准备什么食物了,他掀开被子,伏上女人身上,娇乳,红豆,“奶黄包”,男人简直是“胃口大开”,一张微薄的有些干涩的唇就那样附了上去自力更生! “世子?”外面叁声敲门声,若不是王爷王妃身边的人,实难在这个节骨眼上敢敲门的!但,用餐正香的赵子钰不想理会,男人此时是吃红了眼,他又嘬又咬的都恨不得将女人身上的这双巨乳给生生咬下来! “啊~,赵子钰~,你是狗吗?轻点~”看男人那被欲望熏红的双眼,本想叫出声儿的穆婉清因顾忌到外面的人,皓齿抵着唇肉,鼻腔哽咽着隐忍,她抱着胸上的脑袋,边是安抚,边是挣扎,想他对自己更狠些,但又怕他真把自己那两片的胸脯给咬下来,那种渴望又惧怕的感觉反倒更激起了自己体内那种无法被满足的凌虐感! “世子,这是王妃给穆姑娘准备的衣衫发饰!”外面的丫鬟也是尴尬劲儿十足,要不是王妃说让自己一定要亲手送给穆姑娘,她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世子他们。 “嗯~”穆婉清听是王妃送自己的东西,有些心动了,本来今日就打算着去找允之,若是有一套不错的衣服,“啊~,你轻点~” “谁让婉婉不专心的!”男人一脸难得的猥琐,口中还舍不得吐出含了半截的乳头,说得可是义正言辞,道:“是谁说得治我病,救我命!现在就母亲送来的一件衣服一些发饰,婉婉就忘了自己的使命吗?” 若不是男人说完又一张大口紧含上自己的乳肉,穆婉清差点就信了,“但,”她小手快速推拒男人快嵌到自己身上的脑袋,“子钰,你去帮我收一下,好不好?我都快没衣服穿了!子钰~”她的娇嗔像是咒语,明明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但当她的灵魂契合在这具身体上时,她央求着自己,那双眼楚楚动人,那红唇轻起似一阵阵春风有意无意地撩拨着自己心弦暗颤。 “那我有什么好处?”男人声音暗哑低沉得可怕,像只随时要扑过去的猛兽。 穆婉清举起男人的额头,轻轻一吻,这怕是她最隐晦也是最委婉的表达。她一直认为性是身体上的悸动,而吻是心灵间的悸动,对于吻的对象,吻的位置,她都十分考究,但,她现在吻的对象是只发情的野兽,额间的清清淡淡,却又拨动他心弦的亲吻哪里会满足男人的欲望,更深,更长,他咬上女人香甜可口的唇肉,舌缠绕着她的舌,口舔舐着她的口,真想一口就这么把她吃了!化作自己的心血,骨肉,与他合二为一!让她永远属于他!这吻越是热烈,只会激发起男人不可救药的占有欲!穆婉清,你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这心意,他藏得太深,太沉,借这个契机好好发泄,直到,外面的丫鬟等了又等不得已,幽幽又敲动了房门。 “啊~”津液流淌在二人唇齿之间,口水银丝,暧昧的悸动,他有,她也微微动心。 “你~,你的,好处都收了!还不快去!”话都说不利落,她喘了口大气才好不容易平缓了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身上的男人一吻结束,神清气爽,“好,我这就去取婉婉的礼物!”心中虽埋怨着自己娘亲多事儿打扰了他的“春光”,又心里盘算着要不他也投其所好,等病好了,亲自出去采买些不错的衣衫献于佳人! 但,很快,这个念头在他取回礼物,穆婉清当场试穿时变了又变…… 从未意识过她会如此美丽!这衣服虽是比着戈熹微的身材定制的,也许戈熹微和这件衣服会相得益彰,但现在穿在她穆婉清的身上,却是另一番与众不同的味道! 青衫杏黄裙,这本是小家碧玉的打扮,但穆婉清高拢的乳,微凸的臀,再加上乌发中星星点点的珍珠卡,宛如一朵肆意绽放的雏菊,只待有缘人唾手采摘! “这衣服好好看!”穆婉清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旋转一周,眉目眼角神采飞扬的对帮自己穿衣别发的丫鬟道:“有劳你的帮助了!请帮我给王妃说一下,我很喜欢她的礼物,我很感谢她!” 小丫鬟完成王妃交代的任务,收起托盘,虽是低眉俯首,但主人家的喜悦多多少少会感染到自己,所以,小姑娘也眼含笑意道:“穆姑娘喜欢就好,至于奴婢,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会将穆姑娘的原话回王妃的,姑娘放心!” 等屋内又只剩下因新衣还在沾沾自喜的穆婉清,和一旁坐在旁边暗自观赏着她的赵子钰。 “真就这么喜欢这衣服?”看着镜子里的穆婉清愉悦的样子,女人虽真算不得绝色,但她的一喜一笑都极具感染力,随之她开心他亦开心。 “真的很喜欢呀!你不觉得这衣服很好看吗?” 这也许是自己在这古代收到的第二件礼物了吧!除了谢允之为她买的黄衫裙,就这件自己也是极为喜欢! “好看!”男人的眼凤眸明澈,眼底暗含着笑意,这赞许不知是对她,还是真对这件衣物。 “那……, 我能不能现在出去一趟,晚上就回来?” 本来一大早想完成一天的任务后可以……,虽然现在外面已是晌午,但想来应该也还不晚! “你要上哪儿去?” “我想去找允之,我想也让他看看!” 是呀!最美的一面合该留给谢允之!但,他配吗?!坐着的赵子钰恨不得给她戴上别院里的锁链,但,在王府,在双亲的眼皮子低下…… “那我的病?”不动声色,即便男人此刻心中是翻江倒海,但他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从容不迫。 穆婉清很显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而她最大的错误就是用自己现代人的意识去看待一个古人,这错从沉黎开始,终将一点点将自己带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时,她半蹲在男人身边,希冀的目光,像是个小孩子在等待着大人能够应允自己出门玩耍般。 “好吧!”赵子钰缠着纱布的手抚上她的发顶,“不过,我们坐马车去,等到了晚上,我要去接你,”女人想要拒绝自己的目光,“你该知道,当你进了王府,而我的病也好了许多,这秘密就藏不住了,若是你可以忍耐十日,等十日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你和谢允之送出大渠,但现在,你也可以出去走走,但这路上是需要我的护送,这是一种变相的震慑也是对你安全的保证!” 赵子钰说得很清楚,也合情合理,让她都挑不出错来,只是片刻,穆婉清站起身来,“那就有劳世子爷了!” 马车外,阳光灿烂,人声喧杂…… “你是不是已经很久没到外面走走了?”看着男人即便是全程都在马车中也是黑纱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 “若不是你,可能现在是我出殡的日子。”十来日,由死却生,一切都发展太快,也太不可思议了。 “拜托,不要说那种丧气话,”最看不得之前神采飞扬的男人现在这般消沉,穆婉清上前一步,脑袋钻进赵子钰头戴的黑纱帽,手捧着男人还是有些毛乎乎的脸,“我们现在不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嘛!而且十日之后,我保证你会恢复如常的!” “真的?!”与她对望,永远也看不够,女人的眼似阳光下平静的湖面荡起了碎钻般耀眼的涟漪。 “我保证!”对待病人, 尤其是他,她宛如一朵解语花,会宽慰,会鼓励,也会让他觊觎…… 到了庄子门口,穆婉清两叁步下车,走到大门时,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把上门环的手又悄然放下,她匆忙跑回还未归去的马车边。 “赵子钰!”她揭开车帘,冲着里面的人喊道,“反正你回家也没什么事儿做,要不……” 黑色的斗篷下,他静待着她的下文…… “要不我们一起去城郊外面,那里应该没什么人的,我们一起去踏青郊游如何?”明明不是这样的,她都安排好了要接着上次没完成的约会继续的,可是话到嘴边,吐出来又成了另一番打算。 马车里,男人可没有给她任何后悔的机会,“好呀!”他答道,依旧是那个明朗的少年,黑色帽纱下的他胸口处一丝温热。 和解 马车上,谢允之胸口愤懑,要不是他鬼迷心窍,怎么会稀里糊涂的答应下这档子事儿?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谢允之在院子里无精打采地晒着草药,此刻的他心中正惦念着那个时而妩媚时而可爱,让他又是心疼又是记挂的女人,一双小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允之是在想我吗?”那声音温柔极了,给身前的谢允之一股不真实感,但握着她的手…… “是,我在惦念着你!”这次的谢允之没有因羞涩而欲言又止,只是短短两天,那种思念宛如深不见底的湖水差点将他淹没。 穆婉清意料之外地得到了答案,但仍旧捂着他的眼睛,她踮起脚来,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也惦念着你!” 穆婉清说完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谢允之先生,我真的好喜欢你呀!”这话,穆婉清好像从未说腻过,而听者也从未听烦过。 阳光下,穆婉清一副清新可人的打扮,青衫杏黄裙,乌黑的发髻上别着一颗颗雪白圆润的珍珠饰品,那样子宛如他在空谷中偶尔遇得的水仙花,幽静处,最是芬芳馥郁! “怎么样,允之是被我迷住了吗?”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全然无所顾忌地做她自己,一个并不成熟,有点幼稚的大女人。 “是呀!我的婉婉这样子很美!”他真的很喜欢她微笑的样子,笑眼弯成月牙,嘴角高高挂起,痴迷,沉醉,男人上前一步紧拥着她,顾不得这院子里会不会有佣人经过,谢允之大张着嘴包裹着女人的唇,思念,隐忍,一股脑的宣泄而出,“婉婉,我好想你!”她是烈酒,是毒药,只是一两日,他就像犯了毒瘾般,只一个微笑的眼神就让他无法自持。 许久,待穆婉清的唇微微红肿,“允之,我也想你了,所以才来找你呀!我们今天去郊外踏青,好不好?” 等上了马车,谢允之才知道,为什么府外送她回来的马车这么长时间也未曾归去! “谢兄,其实是我在王府里呆的太久,所以婉婉邀请我一起郊游,若是谢兄介意的话,我将你二人送过去后,自会回程。”病情稍有缓解,赵世子又是好一副的伶牙俐齿。 “不必,既然只是踏青,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婉婉也是一片好心。”谢允之说完,坐在他旁边的穆婉清悄悄地食指环上他右手食指,两人相视间无言一笑。 赵子钰透过帽纱默不作声,即便无语间他们也能营造出那种小小的,将他排除在外的氛围,她的眼中是笑意,那种含着爱意的笑意,是他从没拥有过的东西…… 马车夫赶着马车到附近一处偏僻一点的野湖边,杂草密林,方圆百里廖无人烟,绿树野花环绕着一大片湖泊潺潺。 穆婉清率先下车,她站在车边,左手背后,右手伸出,深施一礼,“我的谢允之公子,请允许我牵着你的手,扶您下车!”古代欧洲马车夫的礼节,用到这里,还好不是人潮攒动的街巷,要不就她这古灵精怪的做法,谢允之勉强伸出手来牵住悬着半空的小手。 “婉婉,以后不准这样!”男人哭笑不得,又不忍苛责道:“这种事儿要我来,而不是你,我总感觉我们相处的模式是反过来的!” 现在他才察觉呀!穆婉清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宠他了,若是真要计较,应该是第一次送糖葫芦的时候吧! “好的,谢公子,不过,”避开在前面牵着马儿的车夫,还有未从车厢里走出来的赵子钰,穆婉清趴在他的肩膀上,“不过,我就爱宠你呀!我的允之!”一吻印上脸庞,男人嘛!尤其是这样可爱到让她心动的男人,她就爱宠他! 马车里,还有一位未走出,也许那位在车厢里悔不当初,当时他就不该答应这“别有用心”的出府之行! 一段闲花野草间漫步,午后,阳光正好,不刺眼不热烈,暖暖的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惬意! “赵子钰,这里只有我们,你可以取下帽子了!”许久,穆婉清走得暖和极了,额上都渗出微微汗渍,她接过谢允之递来的手帕正要擦拭时,却发现这一路上,赵子钰一直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男人没有应声也没有举措,里面的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汗流浃背了,但,即便再闷热,再难熬,他也不想以一个怪物的面目与谢允之同行,他不允许有那种在自己喜欢人面前“自惭形秽”的感觉! 穆婉清见男人半天不应她,好吧,她走到男人身边,上手只是轻轻一摸,黑袍上便浮现出一个湿湿的掌印,“你再不把这一套会中暑的装备脱下来,我就要亲自上手了!” 他是傻吗?这么多汗还穿着袍子!穆婉清气鼓鼓地等着男人自觉。 “婉婉,我怕吓到谢兄!”不情不愿,黑帽纱里的人有心辩解道。 “才不会呢!允之是医生,要吓到,那天晚上就该吓到了!你现在在纠结什么?我带你出门透气可不是想让你越透越闷,好吗?” “是呀,赵兄,婉婉一片好意,现在天气也是渐渐回暖,还是穿着适宜为好!”谢允之随声附和道,其实他是无意世子怎样的,但男人的心思,他不想这大好春光看着自己的女人去关心别的人,害他心中有些膈应。 赵子钰见拗不过眼前人,虽是不情不愿,但纱帽,罩袍还是在她灼灼目光下一一脱落,恰巧一阵微风带着旁边遮天的古木,青绿的叶子“沙沙作响”,“看,是不是很清爽?”她迎着面,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这股春风。 不远处,湖边一处略微平整的草地,穆婉清指了指,“我们去那儿!” 面朝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叁人席地而坐,听着天空枝木里鸟雀欢鸣,湖面一阵微风又泛起粼粼波光。 难得的平静,穆婉清坐在那儿放空了许久,看向谢允之,“允之,我口渴了,你能不能去马车上帮我拿一下水袋?” 等他去了很远,“他还好吗?”她盘着腿,望向远方,沉默了许久,问道。 “他恢复了以前的面相,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以前?”穆婉清轻蹙眉头,转身问道。 “是司徒家的诅咒,内力臻境,到了无心无情之境可随意改面换容,但代价是最珍贵的记忆丧失!” 这事儿听着像玄幻故事,她以为自己来到的只是个普通的古代,没想到,好像只是她普通了! “原来不止是我骗了他……,他也骗了我……”因那副容貌,他们结缘,而那容貌,却也只是个假象。 湖面依旧波光粼粼,宛如一条条金线缝制的细纱荡漾在湖水中,“这样也挺好的!”穆婉清瞳孔中映着浮光跃金,心中竟有些艳羡这样的诅咒, “其实我也想忘掉过去!”他们的故事只有她一个人承担,这种感觉真是沉重到有些不爽呀! 身旁,男人的手因她的话握紧,“他向来只会逃避,你也要那般懦弱吗?”这话,其实他是最没有资格说得,因为这一切的跌宕起伏,他也是制造者之一,但,当听到她想忘却一切时,那里面包不包括谢允之,他无心得知,但是他,她是一定想忘的。 “不如就这样吧,我不想再执着什么了。”女人这话他听得心惊肉跳,那感觉,好像她下一秒会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一样,赵子钰不安地握住她的手。 “你要去哪儿?”不是他大惊小怪,穿越,湖鬼,自己的地位,他的权势在这些面前都是沧海一簇,太过微不足道,他会怕,怕她不再平凡,怕她的灵魂也会像画本里的鬼魅妖精一样希冀往生轮回,那可真是他无法触及之处。 不过,这次,赵世子真是多心了,“赵子钰,我们可不可以成为朋友?”女人刚还一副准备羽化升仙的模样。 草地上,他差点失了心跳,“朋友?” “对呀,朋友!”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叶名琛?”为什么两个人的错,而他得到了宽恕? 穆婉清的答案很简单,却也简单得让他难过,“因为我们以前是相爱的,虽然是我骗了他,他也骗了我,但我对他真的动情了!而你,赵子钰,五岁的穆婉清爱过,但清醒后的我不爱,也万幸没有对你欺骗过什么,再加上你之后的成全,所以是你,不是他!” 这个解释是用钝刀子磨他的心,痛得窒息,痛到无法思索,但依旧他的声音平和冷静道:“真的从未爱过吗?” 对他,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有情却无意于爱,也许是自己太过平凡,即便在现代,他的模样家世也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所以虽然感受到他肉体上明明白白的欲望,但心,她不敢动也不能动!佯装淡定,“是呀!虽然你是他的帮凶,但每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你阻止了他!” 拂面清风夹杂着偶尔几声鸟雀,“那就朋友。”只要她不像对叶名琛般的无情对上自己,来日方长。 话落,谢允之的脚步缓缓而来,一前一后,穆婉清看向夕阳西落的湖水。 “我很庆幸在这里与你们相遇,虽然之前有许多不如意,但我现在拥有爱人也拥有友人。” 穆婉清走向迟迟归来的男人道:“我与世子之前的事儿已经一笔勾销了,所以他现在是我的朋友,而你允之,会是我当下的,未来的爱人!”当着赵子钰的面,她吻过男人的唇,是誓言也是承诺。 湖水依旧微波泛起,赵子钰面对着湖,背对着两人,穆婉清,你还是高看我了…… 这章有点高潮迭起之后重归平静的错觉,但平静之后,又将是风雨欲来呀! 我最初真的是只想写一个有点剧情的肉文,结果,写成了有点肉的剧情文,下次努力! 尴尬瞬间 明黄长袍,绣着沧海龙腾,乌发金冠,剑眉轻挑,眼若寒星碎钻,即便是已年过五十,英朗俊美的面容也很难找出苍老之态,他端坐在御书房中,面前伫立的是与自己年岁上相差无几,但无论是面容还是身体状态都与自己天差地别的怀安王。 “世子的怪病如何了?”大渠皇上赵岇手中笔墨未停,问话间略微抬起眼眉观瞧,只是几日,这个曾与自己携手并肩共夺天下的兄弟像是又生生老了几岁。 怀安王惴惴不安,对皇上的问话,他理应尽真尽实,但事关皇家最忌讳之处,“回皇上,世子的怪病有了起色。” 像是意料到这个答案,赵岇手中的笔未停,“那就好!朕还准备下皇榜为世子寻名医仙草……”话未完,只是停在那儿,像是在等,桌案上一封封黄皮奏章写完批奏。 “看来你还是未参透这“怀安”二字。”赵岇放下朱笔,浅淡的眉头皱起,似是有意营造出一副兄友弟恭之感,但眼下,这话刚尽,这看着比自己苍老十岁不止的弟弟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既然如此恐惧,为什么还要瞒着寡人?”他嫌少用这自称,寡人,高处不胜寒才会寡,他虽是弑兄,但对这兄弟,他还是容人为上。 “世子那病,十日便可痊愈,”赵岇说着,拿出一袖珍玉瓶,那是块极好的玉石整颗雕刻而出,“年过五十,即便寡人外表再无变化,但身子骨颇有点江河日下的意思,那姑娘,十日后给她喂了这瓶东西,让她出府,便好!” 湖岸边,叁人又向一处密林处徒步许久,因不远处一座不高的山丘,看看这时间,穆婉清提议去那里一起观望夕阳。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方便一下就回来。” 本想就去远一点的地方解手,但密林处一方石洞,穆婉清犹豫了一下,又仔细观察确认了好像里面没什么猛兽蝙蝠的,很是神奇,这石洞外面看着不大,兴许是丛林迭嶂遮掩的效果,往里几步,没想到一处暗蓝的幽光忽明忽暗。 在现代,周末时,穆婉清与丈夫除了逛街买菜就是宅家卧在沙发上两个人一桶爆米花,一大瓶肥宅水一起看她精挑细选的恐怖电影,里面主角,配角一个个作死的举措,穆婉清窝在丈夫怀里,大言不惭道:“我要是他们,看到不对头就跑,哪还管什么好奇不好奇呀!”但现在,好奇的小猫咪像是被下了降头般,没有一丝恐惧,却也并不勇敢,只是这脚这身体都好像不需要大脑指挥般,就那样一步步往幽暗处靠近。 忽明忽暗,由远及近处逐渐清晰了轮廓,万没想到,这世界她能经历如此魔幻之境,确定没有魔法吗?她都想捡个树枝已证真伪了。 “婉婉,好了吗?”洞口处,不放心的谢允之跟过来问道。 “允之!”她回头应道,没想脚下绊着一颗石子,“啊!” “婉婉!”谢允之寻声跑来,紧跟其后的是在外面也听到叫声的赵子钰。 谢允之先一步进洞,顾不上周遭的环境,一把将摔倒在地的女人扶正了身体,“你还好吗?”问着话,身为大夫,他自觉地检查起女人脚踝有无大碍,穆婉清再抬眼张望,刚才所见宛如一场幻觉,山洞里黑漆漆,空洞洞一片。 “你还好吗?”迟迟赶来的赵子钰看着眼前谢允之正为她正骨治伤,问道。 谢允之按着她的右脚脚踝,“看来是扭到了,所幸没有大碍!”说话间,两人齐齐看向从刚才就痴楞的女人。 “婉婉,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来这山洞的目的是什么来着?石洞幽静很好的隔绝了外面的鸟语花香,随之而来,“滴答”声与她那不明液体尴尬的气味。 “你们还在这儿干嘛!快给我都出去!” 真的不怪她呀!遇到这事儿,谁见谁怕呀!再加上本身就有尿意!即便赵子钰与谢允之在漆黑的山洞里看不见女人表情,但恼羞成怒,尴尬不已,两男人不自觉相互打量了下对方,都强忍着无奈的笑意向外面走去。 好半天,等里面的人羞耻感不再那么浓烈,谢允之一人向洞里走去。 “婉婉……”已经开不了口问什么“你还好吗?”之类的话了,他想扶起地上的女人。 “允之,”穆婉清带着窘迫为难的哭腔道:“我亵裤湿了!”这就是她半天不叫他们的原因,雪上加霜,因脚踝扭到,她还自己脱不来了,于是挣扎努力了半天,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那,我帮你!” 谢允之扶着女人靠在石壁上,穆婉清轻抬右脚,谢允之脱下右边裤子,穆婉清又抬起左脚,在男人的帮助,她终于彻底地摆脱了这个耻辱! 男人上前将她背在背上,其实他是想抱来着,但裙下身无一物,她总觉得尴尬,所以只好作罢。 “允之。”山洞里,穆婉清趴在他背上唤道。 “嗯?” “好丢脸!”背上的女人在他耳边沮丧道,本想给他一场美好的郊游,但一想到刚才她在两个男人面前失禁!天呀!她快羞死了!这种鬼事儿怎么会落到自己身上! “婉婉。”背着她的男人停下脚步,道。 “嗯?” 谢允之环在她屁股上的右手轻轻抓了一把女人臀斑,“证据我们不是丢了吗?所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正直善良的小御医在穆婉清的带领下变得是又坏又色痞,现在不仅堂而皇之的占她便宜,还为她出坏坏的点子,但,背上的穆婉清前一刻还沮丧失落,这一刻,“真是好想法!谢先生!”她对着他耳垂就是“啊呜”一口,除了亵裤,幸亏别的衣物没湿。 “那裤子你丢的万无一失吗?”小兔子又多个心眼,忧心道。 “婉婉放心,我呀,刚才扔到洞的最里面,想来应该没什么人会去翻找!” “那就好!” 洞口渐明,守在那儿的赵子钰穿好了斗篷和帽纱,“看来我们今天是无缘欣赏夕阳下的湖光美景了!” 一前一后,赵子钰护在他们身后,看着谢允之背上的女人,杏黄裙摆下偶尔露出的肌肤,穆婉清扭头回看,“赵子钰,你笑话我!”虽然谢允之贴心安慰,但穆婉清敏感的心,只是一丝轻声的笑意,她委屈扒拉着眼,一副要咬人的小兔子般。 “我……”黑纱下的赵子钰百口莫辩,他总不能说是看着她有一搭无一搭的小脚悬空耷拉着的模样很可爱吧! 前面的谢允之背着穆婉清回过身,“赵世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维护穆婉清的心,即便是婉婉可能误解了对方,他也要站在她这一边。 后面的路程,一身黑的赵世子被让到前面,谢允之背着穆婉清隔着老远跟在后面。 “允之,刚才你说话的模样好帅呀!”真的是闪闪发亮,那一脸严肃认真又维护自己的模样,还有那低沉性感又安全感十足的声音,背上的穆婉清深感自己是捡到宝了! “真是的,怎么办?”背上的小女人突然间长吁短叹道。 “怎么了?婉婉。”谢允之背上的手一紧,刚想放下女人一看究竟。 穆婉清凑到他耳边,湿乎乎的舌尖舔上他的耳垂,妖娆妩媚的娇嗔道:“我的小医仙,今天我又爱你多了一点!” 满满的情话,怕是谢允之今生看得书都没有穆婉清对他说的情话多!真是五步一表白十步一亲吻,谢允之的心是被这天外而来的女人拿捏的死死的了! “只是一点吗?”被女人说得心悸动不已的男人并不满足的问道。 “谢允之,你是个贪心鬼!”背上的小女人被男人的贪心气得捏住他耳朵,“我本来就是爱你的,再爱一点,再爱一点,我怕你会被撑爆了!” 两个耳朵被捏的又红又疼,但,“不会的,婉婉,我消化好,撑得下!” 背上的穆婉清被男人的争辩气笑了,“那好吧!给你,都给你!还不快走,允之,你看前面我们离世子都多远了!” 树林中,不是谢允之背着穆婉清追不上男人,而是赵子钰在前面健步如飞,每当此时,他真希望自己这好耳力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也不会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缠绵爱意! 马车又回到庄子门口,这一次,穆婉清因脚崴没有下车。 她撩开车帘,看着车下的谢允之,“还剩下八天!八天后,你在城门外接我!”道别叮嘱,谢允之等眼前马车渐行渐远了,才慢慢回至庄子。 马车里,少了谢允之,女人好像少了不少的活力,无精打采地撩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出了镇子,离都城还有段山路,赵子钰在帽纱里像是想到什么,男人邪魅一笑,他趁着穆婉清欣赏窗外风景的工夫,点上她的穴道,帽纱,衣袍取下,“婉婉,我今天的治疗还没做呢!”男人自顾自说着,挑开女人的裙摆,他就知道,这下面什么也没有! 穆婉清的头依旧冲着窗外,她右手依旧握着窗帘一角,只觉得下半身被男人毛茸茸手摸得寒毛竖起,想动动弹不得,想叫也发不出声来。 下一刻,女人的眼睁得透亮,这个死男人!他不知羞耻吗!赤红的蛇信子在她花穴上舔舐探入,“啊~”喉咙里的快感就是发不出来,他越舔越深,冲破穴口,直刺甬道,无法呻吟,但穆婉清身体轻颤,眼眶中湿润一片,男人越入越深,节奏,强度,模仿着下体苟合,一滴滴泪水滑落面庞,打在赵子钰分开女人双腿的手上,他抬头看向女人,红眼清泪,惹得他爱意连连。 “婉婉,你的那里,有股奇怪的味道~”赵子钰贴着穆婉清的耳轻声低语,男人妍妍笑意,他湿乎乎的嘴唇带着点腥臭吻上她泪湿的面庞,“小变态,当着我的面失禁,要不是有谢允之在场,当时我真想把你按在那山洞里吃个干干净净!” 他的话让小女人的脸红的发热,穆婉清此刻心中诽腹道:“虽然这治病也是做爱,但这家伙也太会玩了!” 没有声音,没有挣扎,男人难得的优雅端庄,好似食客,正准备好好品味这顿“车上大餐”。 他抱起静止的穆婉清搁在腿上,毛茸茸的手一点点解开女人的腰绳,青衫杏裙一瞬间松松垮垮,这男人一手探进青衫,一手伸入杏裙,上与下,齐齐亵玩。 “婉婉,你的胸好大,我真是爱不释手!” “婉婉,你的花穴湿乎乎的,放松些,都要吃了我的手了!”被点了穴位的穆婉清可是使不上劲儿的,只是男人那手指毛茸茸,又粗又刺挠,里面的嫩肉受不了了才反射性收缩。 但就像之前穆婉清误解他,现在被点了穴的穆婉清也是被赵子钰冤枉的有口难辩,“等你解了穴道,老娘要跟你大战一百万回合!射死你这个绿毛怪!”无声的呐喊,赵子钰看着怀中红了眼的小女人明显的又怒又爽的样子。 “哈哈哈哈,小变态生气了!”他将她放在怀里,轻咬上她的鼻尖,“谁让你在树林里冤枉我呢!还让谢允之申斥我!嗯?穆婉清,你那时候可是得意了!”谁能想到堂堂世子爷也会有一天被不如自己的人教训一番呢?而谁又能想到,堂堂世子爷心胸狭窄到这针尖大的仇也要睚眦必报! 怀里的穆婉清欲哭无泪,她现在也是想哭都哭不出声来,而我们的赵大世子现在可是连一点点善心都没有,因为他的好心肠呀!在看到穆婉清因他而委屈扒拉的小模样时,什么同情心,善心,同理心的,他只有志得意满,得意洋洋,大快他心! 面对着面,穆婉清被脱得身上一丝不挂,男人的嘴含着她的胸,男人的阴茎在她体内顶弄,此时的她更像是性爱娃娃,被男人撕咬着,玩弄着,就是动弹不得,无法出声。 “婉婉,嗯~,好棒~,感没感受到我在你体内~,嗯~,好像顶到你宫口了!”越来越深,越来越热,身下,赵子钰近乎疯狂,身上,穆婉清又被蛊虫占领了高地! “睡吧!睡吧!婉婉,就当这一切都是场梦!等梦醒了,你依旧是我赵子钰未过门的妻子!” 娇妻美妾 夜半时分,等穆婉清再次清醒时,已经记不得被身边的臭男人玩过了多少次了,她记得马车上一次,下了马车后,本来以为是赵子钰善心大发抱着她沐浴更衣,但刚进浴池,她想多了…… “婉婉,你醒了~” 什么情况?她赤身裸体,他也赤身裸体,他抱着她坐在青白玉凿成的温泉水池中,“正如你所见,我们在马车里玩得太疯狂了,所以我才好心地抱着你来洗漱干净!” 要不是她现在刚醒来,身体还未恢复气力,这一拳头!什么叫“我们”!明明就他一个人把自己当性爱娃娃一样玩个不停!但现在兴许是马车里真的被男人玩得太过分了,身体瘫软成泥,连下面也松松垮垮都快失去了弹性。 赵子钰见女人虽是面露怒意,但嘴上什么都没说,想来是真累了,所以他也不勉强穆婉清要回应些什么,男人拿着绢丝织成的帕子在她身上规规矩矩地擦拭着,先是脖颈,再是手臂,到了胸脯时,手上的动作,先是用帕子在上面画着圈,然后隔着帕子的手有一下无一下地撩拨乳房,刚被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女人一把捉住他那双作恶多端的手。 “你,再不老实,我就……”说真的,他那两下顶多玩笑似的撩拨,但,自己刚经历过一场,身体现在敏感的,让她说着话都打着颤。 “婉婉要怎样?”绿毛男人哈着热气在她耳畔询问,娇嫩小巧的手还有气无力的握着自己覆盖她乳房的手。 “嗯~,子钰,你不累吗?”现在的穆婉清没有意识到,男人一直有意地引导着她对自己亲密,每当她想举手投降时,只是“子钰”而不是“赵子钰”最为实用。 “不要紧张,我们先沐浴。” 穆婉清以为男人打消了念头,许是太过疲惫,她全然忽略了男人的“先”字,放任着他伺候着沐浴,等两人洗个彻底干净时,被温泉水暖的她靠着玉石阶昏昏欲睡时…… 正要进入梦乡,穆婉清突然间觉得身下温热的泉水带着男人的巨物涌入,“你骗人!”。 男人把着她的腰身,又是一个顶弄,“我只说先沐浴而已,却从未保证要打消这个念头呀!婉婉,是你太信任我了!” 这可真不怪他!池中雾气熏得她面色俏里含春,而温泉水滑,乌发如缎,再加上她半浮半隐的雪乳,这恩泽,她是承定了! 于是乎,身下涌动,水上波澜,比起马车里她只有眼睛和小穴无数次回应着自己,他更喜欢她现在这副生动的模样。 穆婉清自觉挣扎无望,只无力地依附着男人的肩,求饶道:“子钰,求你了,我腰快断了~” 但,赵世子,此情此景此时,他脑中只浮现,“鸳鸯戏水身舒缓,沐浴行处波光散。” 夜深人静,穆婉清借着窗外的月光,转身端摩着身旁男人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这病,又好了许多!要不是这蛊会害她成“虫草”那般无知无觉,其实就长生不老还能治病的功效,她听了也会心动不已! “赵子钰!”启唇唤道,看身旁的人毫无反应,想来是酣然入梦了吧! “其实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当着他面,在他酣然入睡时,她才敢怯懦地倾诉出心中的烦闷,“但,虽然我对你也有点感觉,嗯……”思索了一下,许是措辞有误。 她右手肘着脑袋,侧过身看着男人脸上变浅变淡的毛发,“我今天说谎了,我是喜欢你的,无论是被你们搞的痴傻时,还是现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但我也很喜欢允之……” “哎!为什么我不能两个都要!” “我天!你在想什么,穆婉清,两个!一前一后嘛!”一左一右,脑袋里两种声音,穆婉清很严肃的劝解自己,“两个不得忙死!” 但,“嘿嘿~”,是幻想就得大胆幻想呀!眼前俨然一副美好画面,她是家主,一左一右,左边站着的是谢允之,右边站着的是赵子钰,“爱妻允之,美妾子钰!” “啊啊啊!我在说什么,不要不要,我无福受用呀!”好像老天爷真硬塞给她“娇妻美妾”一样,半是推脱半是犹豫道。 “好烦!为什么我穿越的地方这么现实,但老天爷!你给我安排的男人又很优秀!哪怕,哪怕你让这家伙性格再固执点,脾气再粗暴点,哪怕是样子再丑点也行呀!” 好像女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说多么厚颜无耻的话,夜半月深,“赵子钰,我讨厌死你了!”她坐起身来,怒视着眼下依旧酣睡的男人,“是你毁了我和叶名琛的恋爱,等我好不容易勾搭上了允之,你又来和我纠缠不清!万幸只有八天了,日子一过,即便再为你心动,我都要藏匿好这份喜欢……” “因为,我才不想辜负允之呢!”像是给自己的心锁上了把铁链,她信誓旦旦道。 但,下一刻,“所以,绿毛怪,”穆婉清躺到他身边,轻点过熟睡男人的唇,“快好起来吧!” “我怕,我会爱上你!”这么优秀,这么俊俏的男人,与他太多的缠绵交合,所以她对他的感情怎么会继续单纯下去呢! 对视,相望,哪怕只是一个目光上小小的触碰,“我的心快管不住了!” 无边的夜色好似一个树洞,穆婉清心安理得地畅所白日所不能言的欲言,说完了一切,心轻松了许多,困意由深,她渐渐合上了双眼,呼呼如梦。 “嗯嗯,娇妻美妾~”梦中景,别开生面,乐得她沉睡中也笑出憨颜。 此时,赵世子睁开了眼,看着枕边紧闭着双眼傻笑的女人,他侧身照着她的脸上就是一口。 “嗯嗯,我疼,美妾子钰,我疼!”梦中她堂堂一家之主被小妾咬着脸上的肉不放,她赶忙哀求道。 “娇妻美妾,乘人之福!你可是真敢想呀!”不知死活,真是,要不是她之前的话让自己心花怒放,那这一会儿,别说一日两次,他还不再叫她起床继续他们“治病救人”的大业。 “我错了,老爷我再也不敢了!”床榻上,赵世子听着女人的梦话,哭笑不得,“老爷!”她这梦是结束不了了吗? “爱子钰吗?” 赵子钰一想她刚才亲自己时的告白,要不是刻意隐忍,为此不惜在被子里紧攥着手不放,他心跳声都有可能出卖了自己没睡的事实。 “给老爷生个大胖儿子,我就爱你!要不然……”这女人,这是滔天的胆子呀!让他生孩子!赵子钰光是想就脑袋疼! “不然老爷要怎样?”世子爷强忍笑意,接着茬儿。 “哼哼,不生,我看你敢!不生我就干到你生为止!”她这是已经男女颠倒了,那言之凿凿,那贱兮兮的笑脸,赵子钰光看着就牙痒痒! “老爷怎么不让你的娇妻去生呢?”演戏演到这儿,赵世子已经完美的带入了自己的身份。 “允之,”穆婉清熟睡的小脸拧巴一团,甚是为难道:“允之,我舍不得呀!” 这话,男人抱住她的身子就在小屁股上轻轻一巴掌,“大姐你舍不得,就让我这个小妾来,万一我难产怎么办!” 佛祖也救不了他了,赵大世子下意识为自己不平道。 “额,我也舍不得你,”听到小妾也会难产,穆婉清的心就又是一揪,但堂堂一家之主,她老穆家后继无人也不行呀,于是乎,老爷穆婉清小心的措辞道:“要不,我再娶一个来生就好了!我最近看隔壁的老叶家正在卖儿子,他那儿子我看着粗粗壮壮,关键是屁股也大,估计是个好生养的!” 这梦,世子爷是如临大敌,如坐针毡呀!没想到她一个猥琐的梦还能牵连范围如此之广,叶名琛! 赵世子当下摆明了态度,“我不准,老爷,家里两个你都搞不定,还要来第叁个,你就不怕自己吃不消吗?” 穆老爷躺在床上,双手抱胸,装似思考的模样道:“嗯,你言之有理!但你不生,允之不生,那,老爷我自己生?” 一旁的赵子钰显然已经无法想象穆婉清梦中的世界到底是个怎样奇迹的存在了! 他翻身,刚想不再搭理时,自己的屁股上一个小肉腚正疯狂地顶弄着自己,“穆婉清,你疯了!”赵子钰眼若铜铃,又惊又恐,后面的小家伙竟然凑近了,把上自己的腰。 “生不生的,咱们先放一边,今天是你侍寝的日子,老爷我要一展雄风!”说着,小女人不知死活的那是又顶又拱,活像个泰迪般来开架子就要折腾,她是全靠腰上的劲儿,疯狗般不管不顾使劲操干。 “爽不爽,爱妾,老爷我可是储了满满的精液,给你,都给你!”那荤话,身前被顶的哑口无言的赵子钰真有那么一个瞬间感觉后面的家伙,上辈子不是女人,她就是个色鬼,这话,这声音,猥琐得让他头皮发麻! “子钰爱妾,接着,老爷的擎天柱捅死你,啊,好棒,你怎么这么会夹,哦,爱死你了!”身后,穆婉清说的那是口水都淌出来了,明明腰上无物,但梦中,她愣是戳的赵子钰那是“吱嗷”一顿乱叫。 “对,爱妾,老爷难得来你这儿一趟,还不让我干够本!”说着话,穆老爷渐渐地来了感觉,“子钰,我来了,给你,都给你!”身后,声音确实如他平常高潮时那般呻吟闷哼,等被窝里被那个罪魁祸首拱得是他臀部一阵阵发麻时,“爱你!”也就这个时候,穆婉清才会抱着他的脑袋,抬头一个甜甜的亲吻印上。 “晚安~”穆老爷辛苦了一晚上的传宗接代,翻身就是鼾声渐起。 而她的子钰爱妾,酸麻的屁股,被糟蹋后难以言状的复杂心境,这苦,他打碎了牙,吞到肚子里! “哎!孽缘呀!”是梦中,也是现实,子钰爱妾似被穆老爷辣手摧花,只能在无人处空吟一语。 出了虎穴 天逐渐热起,所幸赵世子这一身毛发在穆婉清不懈努力下短了许多,现在虽还是绿毛妖怪,但细计较下,是短毛,而非长毛,是浅绿,而非深绿。 穆婉清一早清醒,她躺在床上,憨傻忍笑,抱歉!昨晚那个梦,她转头一看到赵子钰的脸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她捂着笑到抽筋的肚子,在床上左右打滚。 “穆婉清,安静,我要睡觉!” 但男人的话非但没制止她,反而,笑声爽朗,可绕梁叁尺,“哈哈哈哈!” “一大早,你在傻笑些什么!”昨晚上是老色鬼,一大早是个小变态,自己是何德何能,让上天为自己安排如此孽缘。 “对不起,赵子钰,但是,哈哈哈哈,我晚上做了个梦,太好笑了!”梦里的她身材魁梧,却是一身儒雅长袍,而他一身水青短裙,性感妩媚,诱得她在梦里犯下了好多错误! 闭眼的男人一把将啼笑着的女人揽入怀中,他没有睁眼,只是将她扣在怀里,“嗯~,给我说说,你做了个什么美梦?” 男人的怀温暖硬实,贴着他,她的笑意戛然而止,两人间不可言喻的氛围。 他睁开双眼,凤眸微挑,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颜,“怎么了?害羞了? 这男人,即便满身绿毛也该死的性感!看得她心都停了动作,“到底做了什么梦?”他一再追问道。 什么梦!她身起压在他身上,心中那根死死拉紧的弦怦然断开,“美梦!”干柴,烈火,尤其是这春尾夏初的时候,更是山火熊熊,她的嘴吃上他锲而不舍的唇,舌勾着齿,打转,挑弄,她的舌攻击性十足,不给他半点犹豫的时间,舌绕着舌,舔弄,交缠,男人的口腔里水渍声,舌齿相撞声,他们抱着彼此,在床上滚来滚去,你上我下,足足一炷香的工夫,吻得两人赤红着脸,都来了感觉。 “别别别,”穆婉清推拒着小手抵在他胸前,“我还没吃早饭呢!”饥肠辘辘,她可是忍不住饿的人。 “那你告诉我,到底做了什么梦?”明知故问,男人下身硬的难受,本来一大早就会一柱擎天,这女人还不知死活的火上浇油。 “我梦见,梦见……”穆婉清左右为难呀!左,自己总不能说是梦见赵子钰你变成娘娘腔美妾了吧!右,看着男人撑起的裤子,大有一副她不交代,他就给自己一个交代的架势。 “我梦见我当百万富翁了!”穆婉清撂下谎话,飞快地下地穿衣,又以极其迅速的动作消失在他眼前。 “百万富翁?小骗子!”床上的男人硬挺着坚硬,戏谑道:“明明是娇妻美妾,坐享乘人之福!” 穆婉清刚跑出屋子,远远就撞见多日未见的小丫头狄青正在被王府的仆人引导着向某处走去。 “狄青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五年前,八岁的自己被父亲带着来到老王爷面前,就在这个书房里怀安王对她委以重任,依旧是这里,狄青低眉环视,除了桌上白玉瓶中的花束从青梅换成了玉兰,一切的程设都丝毫未变。 “还是未有发现?”怀安王心事重重,手中攥着玉瓶问道。 “回王爷,自穆府败落后,我一直伴着穆小姐左右,但这半年未有发现。” 王府大门,“穆小姐,您这是要出门?”两名守卫在旁问道。 “对呀,”穆婉清假意笑颜道:“我出门转悠一圈。”说着便要提脚跨过门槛。 “穆小姐,您要出门,需小的向王爷禀报一声。” “禀报?我只是去街角吃碗馄饨,吃完了就回来。两位大哥,就这芝麻粒大小的事儿就不用麻烦王爷了吧?” “不行呀,穆姑娘,莫要我们难做,王爷下过命令,您出去一定要知会王爷本人才行。” “但是我昨天出去就没有呀?” “那是您身边有世子爷,当然不用来了。”守卫解释道,挡在穆婉清身前的手也一直没放下。 “好吧,我不出去了,两位大哥,你们也莫要打扰王爷。”收回迈出的脚,穆婉清向另一处走去,一门之隔,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善意竟成了他人对自己的圈地为牢。 此时的穆婉清心烦意乱,因此有意的避开了来往的奴仆丫鬟,往人烟鲜少之处走去,蜿蜒长廊,好一会儿,一栋二层小楼屹立眼前。 穆婉清看着无论何处都高高耸立的院墙,“这地方连个狗洞都没有吗?”她扒拉着墙下稀疏的野草,希冀出现个破绽好让自己逃出生天。 “这堵院墙前两个月刚翻新,所以,你在干什么?” 身后,一陌生男人的声音,明明自己刚才再叁确认过没人影的,穆婉清皱着眉头,蹲在墙角处,“我,我的一只耳环掉了,正在找!” “但你耳朵上另一只耳环呢?”越靠越近,明显感知到男人在自己身后一拳的气息。 “你!”朗朗乾坤,更何况是在怀安王府里,竟有这样的登徒浪子,穆婉清握紧了拳头以迅雷之势转身出拳。 女人拳风飞快,要是不会武艺的人,怕是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撂倒在地,但面前的男人右手掌心分寸之间裹住女人肉拳,“还要找你的耳环吗?”男人淡然无畏,询问道。 此时,穆婉清才看清楚来人长相,一头乌黑长发,一根红绳随意半挽,一双淡紫眼眸在一对微弯长细的柳叶眉下,似是被海水浸透了的水晶般,凌冽清澈。 “你是?” 他肌肤白嫩无瑕,那脸上寻不到半点曾有过“奴”字的痕迹,但当他朱唇轻起时,道出的是那个她最耿耿于怀的名字,“叶名琛。” 再相见,穆婉清目光恍惚了片刻,没想到他是这副模样,鼻梁高挺,睫毛微卷,肌肤胜雪,明眸皓齿,论容颜,他与妖精般的赵子钰那是不相上下,但论风韵,世子似温室玉兰,而他眼神刚毅,更似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远远地,丫鬟奴仆叫嚷声一片,他们寻的人,唤的人,皆是她。 “穆婉清?”男人张口问道,“你就是那个能救世子的穆婉清。” 神色中已不再有任何的一丝熟悉,他的欣喜也只是自己这个挚友终于有了活命的机会而已。 “对,我是穆婉清。”既然已如她所愿物是人非,那她也像是对待陌生人,去对待他。 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带我上院墙上吗?”越来越近的寻人声,穆婉清不得已地询问起眼前的男人。 “可以,不过,你为何在此处?” 穆婉清见眼逃不过那些家丁的寻找,急中生智,对着她记忆中这个熟悉的男人,女人身倾着他的身,宛如熟透木瓜的乳房隔着衣衫贴着男人的胸膛,微不可查,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轻颤。 “不知羞耻!” 姣好的容颜,男人绯面怒斥道,那酥软的触觉,他似乎嗅到了一丝乳香。 “叶大公子,你要是不带我上去,那,他们来了,我们这样子,我可不会主动解释的。”无论是侍卫沉黎还是贵公子叶名琛,她似乎总是能轻易地对他信手捏来。 在穆婉清的威逼利诱下,叶名琛后知后觉地抱着她,两人顺利来到墙沿,墙外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结实的树干沿上墙沿。 在他松开怀里自以为棘手的狐狸精时,“你的酬金,很感谢你的帮助! ”穆婉清从谢允之为自己准备的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他的手心,不想再有任何可能的瓜葛,就像他用自己换取他需要的兵马一样,记仇的她也要用这一锭白银换取他这一次小小的帮助。 “你……”身后的叶名琛手中攥着女人强加给他的好处,看着她熟练地从树干上向下爬去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人海之中。 赵子钰在厅屋里眼前满桌的餐点,就是等不到迟迟未现身的女人。 “还未找到?”此时,赵大世子神色冷峻,满身虽是毛发遮掩,但依旧遮掩不住他的怒火。 “启禀世子爷,穆姑娘本来要出去的,说是吃碗馄饨就回府,但我二人说要先通报王爷一声,她那时就打消了主意。” “那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寻了半天,以为她在王府里迷失了方向,但一问门卫才知,她是主动消失的。 “往府中西面处去了!” 赵子钰起身前去,等来到最西角二层小楼时,他看着坐在墙沿上手中不知在攥些什么的叶名琛。 “她来过了?”赵子钰飞身来到墙沿上,问道。 “我缺失的记忆里有她吗?”叶名琛摊开手心里的银子,向一旁挚友问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才将你从晋阳的大牢中好不容易救了回来,而穆婉清与我已经相熟了快一年。” “她要挟我帮她出府,随后又给了我一锭银子!”难以置信,自己的好友竟然对这样一个相貌平平,行为不检的女人倾慕有加。 但,赵世子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王府虽大,但也大不过一方天地,现在,叶名琛和穆婉清都只有在此处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但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预料的相遇,他最怕的也是这个,不过,看来是自己庸人自扰了,他的婉婉想来是没给他这个挚友好言好语。 话说,穆婉清出府后可是没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真去街角吃什么馄饨,而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打发心情,狄青,王府,蛊虫,宝藏,这身体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她突然对这难得的第二次生命多少有些厌倦了!生而为人,她喜欢简简单单像前世一样的生活,谁曾想,到了如今,她身上背负着许多她意料之外的东西,好想将一切都扔掉,没有赵子钰,没有叶名琛,没有狄青,若是一定要行动彻底才能平凡此生的话,她也只能含泪忍痛将爱也割舍在这里,找个没有什么宝藏,蛊虫的地方,朴实无华的了此一生。 但也就是她的一点胡思乱想,对赵子钰,自己还得救他,对狄青,小小年纪,她也得让她自由,而谢允之,一想到要舍弃他,她才舍不得呢!所以,既然有种种不舍,种种要做的,那穆婉清打起精神来,散散心,还得面对那个心机深重的世子的王爷爹! 路遇一个汤面摊子,一晚上再加上一早上没有进食了,“老人家,一碗汤面!”穆婉清掏出钱袋里的纹银递了过去,这银两还是那次与允之约会时,他在成衣店塞给自己的零花钱呢! “好嘞,姑娘,热汤面一碗!”老人家接过钱后,手上的动作麻利,青葱上几片牛肉,冒着热气的汤面端上桌子。 “好香呀!”她端起汤面,先是一口热乎乎的面汤,辘辘饥肠被温暖美味的汤面舒展开来,美食最治愈人心,尤其是这杨柳树下,吃着热乎的面食,看着摊子边的人来人往,她总以为自己是遗世独立,殊不知,当自己欣赏这世间风景时,自己何尝不是这风景中的芸芸众生。 木条凳上,一个陌生人坐下拼桌,穆婉清没什么在意,但,“你不记得我了吗?小姑娘。” 她下意识抬起头来,那双眸子微紫凝视着自己,这一刻,穆婉清内心对陌生人该有的警惕性像是被罩上了一层黑布般,无缘由的对身旁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信任。 “我们该走了。”身旁人轻飘飘一句,正起身离开时,见木条凳上的她纹丝未动,起身的男人又坐回她身边,“怎么了?” “我还没吃完这碗汤面。”穆婉清双手抱着那碗热乎乎的汤面,眼神中尽是不舍。 紫眸人看着轻声笑道:“那好,吃完了再走。”这本来就是一场不期而遇,事先无任何规划,事中也无任何预料,但既然相遇,他兴致又起时,就不在乎会耽误些什么。 杨柳垂丝,随风微微摇摆,老朽食锅,一大锅冒着热气的汤水。 “老人家,再来两碗!”穆婉清将一碗汤面吃得干干净净,还不满足的她又掏出银子再要了两碗。 很快,桌上又是两碗热汤面,“谢谢老伯!”一边礼貌道谢,一边将一碗放在男人面前,“很感谢你那晚上的马车,这汤面很好吃,就当是我与允之的聊表谢意了。” “原来你记得我。” “是的,乐师伯伯,”穆婉清端起面前的瓷碗喝了一大口热汤,“不过,我们要不要饱腹后再说,要不你的汤面就凉了。” 司徒岚未曾预料到可以有人在自己面前很是放松,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觉得有趣的,他与穆婉清一人一碗,长长细细的面条,羊肉骨炖成的肉汤,几片晶莹的白萝卜片,即便是每日都是精美佳肴的晋阳皇帝也难免会因这街头小巷里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面入胃而整个身体都舒展起来。 “乐师伯伯,很开心再见到您,我是穆婉清,您呢?”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了,穆婉清坐在他身边闲来无事道。 “司徒岚。” 女人抱着杯热茶水,刚想抿一口,又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司徒……, 那您知道司徒瑾桓吗?” “正是吾子。” 这答案,穆婉清收起笑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站起身来,“告辞。” 但,她刚转过身正准备走时,“谁准你可以离开了。”背后的声音清冷寒涩,不加任何的语调,但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威胁性的言语,像是长在地上的绳索,牢牢地拴的她寸步难行。 “说吧,为什么突然间对我变了神色?” “因为你想杀瑾桓,你是个坏父亲!” 一想到那孩子刚开始时的瘦骨嶙峋,在难民营里的气若游丝,即便知道这男人可能是晋阳皇族,也许会威胁到自己生命,但那股为瑾桓产生的怒气还是让她像个母狮子般的打抱不平。 “坏父亲……”司徒岚嘲弄道,“我本就没打算做他的父亲,是他不该来这人世,而你,看来你就是那孩子闭口不言却又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了。” 他的语气松散随意,对自己的孩子毫无为人父该有的慈爱,穆婉清被他对瑾桓的态度激怒了,“很抱歉插手了您的家事,但我以为没有哪一个降临在这世界上的生命是不被期盼的,虽然您不喜欢瑾桓,但他已故的母亲,还有我,我们都很喜欢司徒瑾桓。”说道那孩子,穆婉清就想到山上草舍里那段短暂而又愉悦的时光,“乐师伯伯。”司徒到底是国姓,她不想因此惹来麻烦,于是乎沿用之前的称呼。 “嗯?”司徒岚看着这个因自己对司徒瑾桓的所为,而与他怒目而视的女人,气鼓鼓的眼睛,像团火焰般,灼灼炙人。 “您可以不杀瑾桓吗?”又忆起那孩子躲在自己怀里哭泣时的画面,叫嚷着自己的父亲要杀他时的那种无助的绝望。 “若我执意如此呢?”对那孩子,他可有可无,只是他降生的缘由让自己有些愠怒,但现在看着请求自己的女人,男人被勾起了兴趣。 穆婉清一刻也不想多与这个想要弑杀自己孩子的人待在一起,若他执意,他只是在提醒自己,她是在古代,没有武功,没有背景,即便她眼前明明是一个将自己弑子之意明言于耳的罪人,但穆婉清还是无能为力,她想迈出步伐离开,脚上明明什么束缚都没有,但千斤之重。 “还说喜欢瑾桓,你就只有如此作为?”身旁的男人知她想要离开的举动,但也知,没有自己的指令,她是寸步难移。 “坐下。”男人看着她像提线木偶般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司徒岚看着女人,样貌并不出众,也可以称得上平凡,没想到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女孩是蛊人,又是让他那侄子疯傻的“祸首”,更是自己孩子的“救命恩人”。 突然间,男人恶劣的一笑,不想那么无趣的只是简单将她带回去当个蛊人来用,反正时间漫长无趣,他想踏进这些年轻人的“浑水”中,将水搅得浑浊,这也是自己给这个救了那个早就不该存在的自己孩子“司徒瑾桓”口中所谓恩人一个“答谢”了,道:“其实想我不杀瑾桓很容易……” “你身上的是常欢蛊吧!”男人的话让穆婉清慌张失色。 “若你愿意,便如你所愿!” 司徒岚虽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画皮,但眉眼间的志在必得,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一股不可言状的帝王之气,但这些,穆婉清此时可无心欣赏,她想了很久,虽自己现在也是与许多人都有亲密关系,但这其中或多或少的都含着自己的考量,而瑾桓…… “您不觉得这样子太卑鄙了吗?”穆婉清还想挣扎,毕竟她现在喜欢着谢允之,而她只要将赵子钰治好,将赵朔的毒去了,快要达成目的,也快要得到自由的自己不想再与另一个男人搅和一起。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漫长而又乏味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评价自己,“卑鄙?”司徒岚宛如当头棒喝。 “您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去威胁我这个旁观者,这样子就是卑鄙!”对他仅存的好感也荡然无存,穆婉清直言不讳道。 司徒岚看出穆婉清对他的不屑,但与此同时,他也看出了她的挣扎无措,“小丫头,你真是不知好歹!” 又入狼窝 柳树下,老伯吆喝着叫卖汤面声伴着马车的轱辘声渐行渐远…… 穆婉清清醒时,不熟悉的程设,不熟悉的屋子,她全身上下不着片缕,自己这样子,她大致能猜出叁分,心中无尽的恐惧促使着她尽快离开这里,但,刚一起身,她便手脚无力重重跌到在地,再想爬起时,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软绵绵无力。 “你醒了。”司徒岚依旧顶着那副面具,他推开门就看见女人全身赤裸着瘫坐在地板上。 “你跑不了的,徒劳无功而已。”男人看着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怎样也爬不起来的女人,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你!”自己现在就像是个退化到还不会走路的孩子般,越是努力反而摔得越是狼狈。 “眼下若是有选择,我也不想对你这般长相普通的女人动手,”司徒岚俯首用两指挑起女人的下巴,抬起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寡淡平凡,男人满眼的失望无奈,“这蛊异常刁钻,不是所有人都能被附着,我们曾让魅族培育了百名人蛊,但能活下的也只区区十人而已,而这十人皆是或长至一月有余,短至数日,最终无一人长久的。” 想至之前他们叁位帝王无奈饮其蛊人之血短暂回春的日子,虽是玄妙但到底不能长久,即便是他,年轻面容下的筋骨也是以能察觉到的速度逐渐老去,更别提大渠的赵岇,与晏幽的邬琳琅,想必他们比自己还要心急,毕竟他们叁人都差点迈进了长生不老之列。 “真没想到,我那好侄子为舅舅准备下这份厚礼,”司徒岚将瘫坐沉默不言的女人抱起,放回了床榻上, 一改长者该有的庄重,“小丫头。”面皮下的胡须挨着穆婉清白嫩的肌肤,又刺又痒,她紧闭起双眼,自欺欺人也罢,不敢直视也罢,被束缚在陌生男人怀里的穆婉清此刻只觉自己像是被一条邪恶大蟒缠上了般,窒息,恐惧,恶心到颤栗,真真一场噩梦。 之前那十位,或男或女在他们面前无不都颤抖着跪地求饶,一个个毫无点身为这世间帝王才可拥有的神仙药丸该有的觉悟,若不是他们的鲜血有用,那聒噪,早就该死了,但这个女人虽是恐惧,却无一点卑躬屈膝之意,大相径庭的状态让他有些新鲜,“不求饶吗?”这话说出,宛如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教着脚下的奴隶如何讨自己心欢。 “那,你会放了我吗?”男人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那双比她身边任何男子都更加纤细修长的手,十指指节寸寸玉笋柔荑,如此的手指捏着她的乳房。 “穆婉清,你与我谈不了条件,你这命,我想取便取,你这身子,我想拿就拿!”男人在她身后依着她的肩头,低低恶语道,那声色宛如深海诱水手葬身的鲛人般魅惑动人,“说说,该如何让你体内的蛊虫苏醒?”终是不用再饮血才能将身上的岁月停留,一想到这儿,司徒岚难得的和颜悦色起来。 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用针线缝上,但只要是男人提出的问题,哪怕心中再不情愿,但嘴上,女人还是老实答道:“他们都是让我动情即可。” “他们有谁?”真是小看了这默默无闻的大渠前相之女了,随口之言便是他料想不到的答案。 “叶名琛,赵子钰,”前两个意料之中。 “谢允之,”这一个也是可以想象。 “赵朔。”司徒岚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是说大渠二皇子赵朔?”无心的问话,却又是一个意料之外。 “是。”女人的答案让他始料未及,他虽也是当年那场战争的参与者,暗知大渠那父子,兄弟间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所以,最后赵朔的死亡他并不意外,但万没想到,他还活着。 “你怎与他联系上的?”本是兴致勃勃的春宵床暖,然而司徒岚显然是对二皇子的故事来了兴趣,而他怀里的穆婉清,虽是不情不愿,但比起此刻被男人强上,还不如满足他的好奇心可能因此而逃过一劫,所以,她的故事要从头说起。 “嗯……,我与沉黎,也就是叶名琛在半年前一次街市上相遇的……”刚想开始诡计的穆婉清,脖子上一疼,男人的牙齿抵在她脖颈上轻轻撕咬起来。 “我在问,你与赵朔是如何认识的,旁的废话再多言,你会更痛!”身后的男人俨然一副蛇蝎心肠,而他的威胁也奏效了。 身前的穆婉清那是又气又恼,却也只能认命的收起了这小心思,但生气的她下意识会鼓起自己的小脸缓解情绪,而那副模样被身后的男人毫无意外的尽收眼底,本该严肃的氛围,因她那可爱又可怜的小动作,穆婉清无从得知,她身后人昙花一现的微微笑意。 “我与允之一次去一小镇集市上闲逛,他的钱袋被偷了,啊!你又掐我!”话未说完一句,身后的男人以为她又顾左右而言他,小做惩罚的在她香乳上微微用力。 “我是否需要再提醒你一遍,说重点!”身后的司徒岚不耐烦道,若非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蛊人,就凭她一而再再而叁在自己面前耍小聪明,她早该被拉下去千刀万剐了。 “老伯,我说的就是重点,你有点耐心可以嘛!”毫无作为人质那种警小慎微的意识,穆婉清现在是退可能被当做人蛊强占,进,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毁尸灭迹,这进退两难之际,而她连一丝气力都没有,只能瘫软在男人怀里,被比自己大许多岁的长辈恶劣玩弄。 “继续!”无端被叫老这许多岁,身后的男人心中郁结,却又不愿在此与这小丫头多做无谓的争辩。 “嗯,我说到?”话到嘴边,最最尴尬的是忘了上一句是什么,穆婉清赤裸着身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刚才还宁死不屈,但现在这故事接不上,那双有求于他的眼睛生动极了。 司徒岚从未有过这样的相处模式,男人喉咙一滞,被女人看得,差点也忘了她刚才说过些什么,“钱袋丢了。” “对,允之的钱袋丢了,”故事接上,女人又回头续上,“然后我们发现是个小孩子,他跑得很快,嗯~,别别别,二皇子快出来了!”男人手上又渐渐使着力气,穆婉清又是呻吟一声满嘴求饶道。 “继续~” 司徒岚虽不喜司徒瑾桓,但父子之间,哪怕是不情不愿,也会有无数的共通之处,就像现在,男人依偎在穆婉清的肩上也饶有兴趣地听起这女人口中的故事。 “我们一路跟踪,发现他进了药铺,再出来时手中抱着包好的草药,再后来跟到了镇子外的破庙里……” “原来,他偷钱是为了给人买药,那你猜,破庙里的人会是谁呢?” 这女人是把自己当作瑾桓了吗?他就简简单单一个问题,没想到这故事还有问有答的,“赵朔。”脱口而出,自己还真应了女人这白痴的问题。 “真聪明!是他!” 在现代,穆婉清虽是家庭主妇,但闲暇时间,她要么去福利院当义工,要么在图书馆为小朋友们绘声绘色地讲些童话故事,而她,模仿能力一流,那表情,那声线,一旦故事开始便会带着身边的小朋友一起遨游在一个个幻想十足又生动多彩的世界中,所以,每每她的故事时间,那是场场爆满。 而现在,应男人的要求,她又不自觉的进入了那种状态,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绝望,“他那时躺在一堆茅草上,身上的衣服快成了布缕,脏脏的头发,骨瘦如柴,那状态,让我想起来瑾桓,”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身后的男人未加制止,“我是在去年在城外感染了瘟疫的人群中遇见瑾桓的,当时的他又瘦又小,明明八岁的男孩子,看着好像只有六岁的大小,他真的差点如你所愿,”回忆起那孩子在自己怀中勉强喝药的样子,穆婉清的心就微微苦涩道,“也许你并不期待瑾桓的存在,但虽然他对你很恐惧,我们相处很长时间后,我才知道,瑾桓的恐惧下有他对自己父亲渴望,渴望你可以关注他,渴望你可以爱护他。” “你不怕死吗?”肩上的男人低声言语道。 “会怕,但这已经由不得我了,不是吗?”穆婉清平淡地应道,她以为虽境遇很糟,但只要努力就能摆脱,但他的出现,让她心中的幻想破灭,叁个皇帝,怕是这异世界所有领土的拥有者,逃,能逃去哪里,更何况已经暴露了自己,是死也罢,是成为植物人般的神奇仙丹也罢,她好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当时的二皇子是怎样?”扯回话题,他不喜欢这种能影响自己心境的状态。 “他呀!他好像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情,身中剧毒,两条腿无法直立,允之给他针灸导毒时,那黑血顺着针孔是连成线的流淌!”穆婉清毫不客气地将赵朔出卖了,反正自己也是难逃一劫,而那解药,怕是也遥遥无期了。 “你与他?”再问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我身上有常欢蛊,而他有可以去蛊的解药,所以我先救他,然后他再救我。”毫无顾忌,穆婉清坦荡地回答道。 “你真是不知羞耻呀!”身后的男人虽是身为帝王,但听了她的话,也不由得讥讽道:“四个男人,还敢如此言之凿凿,真是连烟柳斋最下等的妓女都不如!” “所以老伯,如果我是最下等的妓女,那你呢?强迫最下等妓女,那你连最下等的嫖客都不如!” 男人那双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手握着女人臂膀,粗鲁地将她按倒床上,“小丫头,想激怒我,让我拂袖而去吗?”他说着话,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情,男人挨着耳轻声笑道:“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喜怒形于色,连这点心思都藏不住,你逃不过的!” 女人的赤裸显然是方便了男人,加上她手脚酸软无力,连一丝挣扎都使不出,“一个故事就想打发这漫漫长夜,嗯?”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咬死的双唇,这模样,颇有些他霸王硬上弓的滋味。 “让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如何,我不进去,但会动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此间,你睁开双眼,或叫出一声,那你便要在这床上与我待上他七天七夜!而若是你坚持住了,那今晚便放了你!”身上的男人如兰吐息,说着却是让人面红耳赤的言语。 身下的穆婉清紧闭着双眼,双唇,脑袋上下轻点示意着男人,事到如今,她只有应下这无耻的挑战。 身上的司徒岚不禁好笑,他对女色没什么兴趣,原本打算只是每次简单媾和以修长生不老之术,但她那副样子确实也勾起了自己丝丝兴趣,司徒岚下床取出一柱熏香…… 从未主动过的男人将女人放进自己怀里,他一只手揉着刚就玩了一会儿的乳房,一只手向下抚摸着女人大腿内侧,像是在撩拨琴弦,勾,揉,摸,搓,下指柔而刚劲,似是真在弹奏一曲,手中的乳一会儿扁了,一会儿长了,手下的花穴,一会儿深进,一会儿慢出,堪堪一刻,怀里的女人殷红了肌肤,娇齿喘息着热气,两只手揽着男人握乳的臂膀,无力拉扯。 “小丫头,叫出来,你撑不住的~”男人的声似空谷清霖,悠悠然仿佛置身事内,但他闪烁的眸光却泄露了他的心思,而这,紧闭着双眼的穆婉清从何得知! 他玩弄得她难受得翻腾着小脚,脚背弓起,连脚趾头都五指岔开,而身后,始作俑者也逐渐来了感觉,她乳房酥软肥嫩,揉捏起来,像是在玩弄一刚出锅的馒头,而下体,那里又热又紧,像是无数条舌头吸吮着,挽留着入侵的手指,所有的感觉在男人身上汇聚一点,他隔着亵裤硬邦邦蹭着女人臀肉,“快睁开眼睛看看,”男人活像妖精般在她耳畔不停怂恿,“快看看你那里被我玩得都泥泞一片了,真是,以前看不出你的好来,但就这一下,我还是要承认那把你当成宝贝的侄子倒是有些眼光!” 男人说得下流,熊熊欲火恨不得花穴里的指换成自己已经醒了的阴茎,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宁肯流着泪水也不吭不响,欲火化成怒火,掌中的乳被又拉又扯,身下的指从一根增到叁根,“还不认输吗?”男人的手在下面进进出出如同打桩般又黏又湿,“这么坚持,咬出血来也不叫是吧!”穆婉清嘴角的血红了男人的眼,司徒岚虽对她谈不上什么感情,但也不允许自己有可笑的挫败感,因此,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男人收起那双作恶多端的手,抱着又热又酥,早已瘫软成泥的穆婉清道:“这么坚持干什么,我又没点熏香!” 意志涣散的穆婉清闻言,当即睁开双眼,但眼帘之中,是男人卑劣不堪,指着离床边咫尺的桌上,“看看那是什么!” 愿赌服输 香炉中,熏香即刻燃烧殆尽,但那点袅袅香烟映在瞳孔,“你骗我!”男人的胡须在女人薄汗香肩上贴合压刺,“是你意志不坚,若是细闻,还是会闻到这香的气息,小丫头,你输了。”他从一开始就故意的,在拿出熏香时挑的便是气味最淡,燃得最快的熏香,就这,要是他一点计谋都不用的话…… “等一下,司徒伯伯,那个……”女人态度转变的很快,她的唇娇艳欲滴,湿漉漉一双眼睛注视着男人。 “叫我司徒岚……”虽伪装成老伯,但现在这氛围下,自己一点也不想女人叫他老伯。 “司徒岚,那个,不管怎样,我是愿赌服输的!”意外的,身下的女人肯信守承诺,他顺着她的意思,停下动作,静候下文。 “既然我愿赌服输,也很愿意配合,那,能不能让我恢复些力气,”穆婉清在男人眼下颔首低眉,装似娇羞道:“您不想那般无趣吧,真就只把我当药使?” 说完,见身上的男人半天没有反应,穆婉清鼓足勇气,为显示自己的诚意,她软若无骨的手指勾起男人垂下的胡须,一点点缠上自己指间,相应的,身上的男人也随之而来,男人的胸膛附在香乳上,“不愿我叫您伯伯吗?那要不要称呼您是婉清的司徒舅舅~” 小狐狸尽显狐媚妖娆,“您不喜欢叶名琛是不是,那就在我身上狠狠地发泄,等他找到我时,让他看着我身上的痕迹绝望,好不好~” 这女人说得他真觉得自己就是在蹂躏着侄子的心爱女人,因这一层禁忌的关系,他体内的血都有些沸腾,“真是不知羞耻,看来叶家是真要败落了!”就这样的淫娃荡妇,叶名琛也会死心塌地,司徒岚真觉得之前是高看他那个侄子了。 “我就是不知羞耻,舅舅~”女人的声音娇软可人,轻叩男人心扉,尤其是那声“舅舅”,让身上的男人快丧失了理智,“司徒舅舅,救救婉清,好吗~” 她细腻的心思已然察觉到身上的这头饿狼要落入陷阱,司徒岚来不及多加思考,毕竟身下的女人太过香甜,他迫不及待答应道:“好孩子,看着我的眼睛。” 男人的眼微紫变暗,只是一瞬,穆婉清心上那层笼着的黑布又消失无影,四肢的力也恢复起来。 “您真好~”穆婉清抱着身上的男人,吻上他的唇瓣,“这是催眠吗?”此时的女人化身好奇宝宝,满眼的崇拜问道。 “你是从何得知?”这西域邪术只怕这世上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身下的女人看似平凡,懂得好像很多。 “是怀安王府的藏书阁,我在那里看书时,里面提到这法术,我还以为是神仙才有的法术呢!”解除催眠,连谎话她都朗朗上口,随便敷衍过男人的追问,身上的手又开始胡作非为。 穆婉清一双小手抓住男人乳上的手,“咯咯”笑道,“司徒舅舅,婉清想与你玩些不一样的东西~”虽心中恨不得将身上的男人五马分尸,但苦于手中无刀,穆婉清只得虚与委蛇道。 “小东西,花样还真多,说吧,要我配合什么?”显然,他已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司徒岚这游戏是玩得不亦乐乎。 “我说过我要伺候您的,所以,要看您敢不敢配合了!” 床事上,男人不容穆婉清的质疑,“说吧,要怎样配合?” “我要……”女人的眼似狐狸般狡黠笑意,上扬的嘴角露出玉米粒般洁白的牙齿,那坏坏的还带点可爱的样子,直看得司徒岚心有些瘙痒,“把您捆起来,蒙住您的双眼, 然后……” “然后如何?”男人的嗓子干哑低沉。 “然后我会坐在您硬了的柱子上,”水做的女人快要被男人的火炙烤得沸腾,她强忍着自己的欲望,继续描绘着她即将的所作所为,“用花穴研磨您的阴茎,用乳肉填满您的口腔~”女人说着,伸出手将男人的发带解开,长长的乌发顷刻间散落下来。 “鬓似乌云发委地,手如尖笋肉凝脂。”这诗合着情合着景,穆婉清躺在床上,右手交握着男人的手,眼眸里水汽星光道:“从刚才就想说了,您的发很美,您的手也很美,”注视着男人的淡紫的双眸,“您的眼睛也很美!”对美的东西,她从不会吝啬自己的赞赏。 “即便如此,你却不想占有我!”司徒岚拧巴着心意,若是她眼神中有一点痴心,他也不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天上的月亮很美,那我也没办法据为己有呀!”穆婉清将男人的手牢牢绑在床头,见男人老实地躺在床上配合,她甜甜笑意,抚摸着男人的面容道:“您就是天上的月亮,美的我高不可攀~” 她的嘴像抹了蜜般,没有哪个男人会抗拒这样的攻势。 穆婉清又将男人脱个精光,用搜刮来的手帕蒙在他的眼上,“会怕吗?”此时的司徒岚在穆婉清眼中是砧板上的鱼肉。 “呵呵,别把我当做瑾桓。”一种奇妙的感觉,司徒岚觉着自己是被女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感觉,难怪,司徒瑾桓上次被送回宫后对这女人恋恋不舍,只是简单的游戏,他都有些失神了。 被捆上了双手,蒙住了双眼,司徒岚不知,床上的玉枕此时端在穆婉清手中,她依照承诺坐在男人身上,湿漉漉的下体磨蹭着男人的巨物,“嗯~,”那处敏感得让她止不住颤栗,“司徒岚,你好棒~” “嗯,进去~” 第一次被女人折磨得浑身难受,就蹭这几下,司徒岚都恨不得解开绳结,将她按在胯下。 当游戏的主动权从色令智昏的男人手中跑到穆婉清手中时,女人不再是吴侬软语,“司徒岚,你妄想!”很遗憾,她的通知与她的反击同时下达,床上的司徒岚刚想反应,已被女人的玉枕砸昏过去,没下死手,她也没那勇气真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匆匆穿戴上从男人身上扒下的衣服,又用男人自己的布袜堵住他那张可恶的臭嘴,一切就绪,刚要推门时…… “主上?”不该来的人打破了她全盘计划,穆婉清躲无可躲,灵光一闪。 “啊~,司徒岚,你轻点~”一个人模仿着被男人用身体征服的呻吟,屋外的女人停滞了半晌,刚想敲门的手收了回去。 “啊~,啊~,捅的好深,司徒岚,你好厉害呀~,啊~” 屋子里热火朝天,屋子外,女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好一阵,穆婉清嗓子都叫哑了,上前细查男人还未醒来,门是走不了了,谁知道迎面会遇到什么,她推开纸窗向外一看,心中尤升起想把床上那位的脑浆子打出来的冲动,叁层楼高,下面也是侍卫把守着,窗不行,门不行,穆婉清站在屋内无计可施…… 消失的女人 到了第二天晌午,贴身的侍卫才觉出不对,两叁人在屋外敲门许久,见屋内无一人回应,带刀的侍卫推门而入,晴天霹雳,叁人动都不敢妄动,床上有人,是主子没错,但还是为首的稳重,带着两人“扑通”跪在地上,而这一声响才堪堪将床上昏迷的男人扰醒。 这叁个倒霉的侍卫此刻就头顶着雷霆之怒,司徒岚醒来时,额上的伤口已结了血痂,身上被女人鬼画符般的浓墨写着,穆婉清到此一游外加上一个笑脸^_^,而他清醒时,手脚被捆着,头发又被扎成粗粗的两根辫子,连胡子都被小红绳绑成麻花,还有什么!那该死的女人还在自己身上干了什么!这叁个废物,还有屋外跪着的废物! “从昨日到今日,你们确定没有人从这里出去过!”司徒岚披着一旁李茹氏贴心递来的长袍,男人刚清理完自己身上那女人留下许许多多私密的“杰作”。 “回主上,属下再叁确认,这望月楼无一陌生面孔进出过!” “好,很好,”司徒岚虽气急了,但自己侍卫的本事他还是知晓的,“搜,给我搜,搜遍整个望月楼的角落,把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带来!”他晋阳国除了军队,天险厉害外,还有一个长处,那就是比大渠,晏幽更多的酷刑死法,穆婉清,好个小丫头片子!哪怕是大渠二皇子又如何!谁来了都保不下你! 整整一日,直至夕阳西下,还是未有半点踪迹,司徒岚派出的探子来报,说是怀安王府也应那女人找翻了天,赵世子亲自出动将整个城都翻遍了也未有半点发现,到底去哪了?难道真消失了不成! 司徒岚修长的指节扣着桌面,“都城附近的镇子,一家一家的找!”气极的男人懒得在楼里等待消息,骑上马也一同出去,刚行至半程,男人手中的缰绳突然收紧,“我屋子找过了吗?” 这么短时间,最后也只有李茹氏昨日找自己时,听着那女人自导自演的淫词浪调,如果别的地方没有,都城里也没有,当他清醒时也因她在身上的胡作非为而失了理智,那…… 马上的侍卫齐刷刷下马跪在地上,为首的懂得司徒岚是什么意思,顿时羞愧道:“回主上,属下未曾搜过。”那是所有人第一会排除的地方,没人会觉得那女人胆大到会继续躲在屋子里。 但,真正与穆婉清打过交道,并彻底阴沟里翻船的司徒岚真是恨铁不成钢,那女人最擅长扰乱人情绪然后致命一击,他来不及多解释什么,迅速调转马头赶回望月楼,大敞的屋门明示他一切的猜测是如何的正确,桌面上一张他们离开时未曾有过的纸条…… 司徒老伯伯,老牛吃嫩草,我怕您消化不了,所以就先走一步了!晚辈穆婉清,就此别过。^_^ 又是一个笑脸,优雅高贵的晋阳国君同一天被同一个女人气得快要口吐鲜血,“方圆百里,找,给我找!她跑不了多远!” 一错再错,司徒岚这几十年来无论是内政还是外交处理得相当老练,但万没想到,也没人会料到,身为一国之君却在同一个阴沟里连翻叁次,那种挫败感和被戏弄 后的血气回流,他真的要千刀万剐了那个女人。 深山密林,偶尔几声猿鸣鸟叫,粗重的喘息,凌乱的脚步,从望月楼逃出来的穆婉清还是没逃过男人天罗地网的追捕,夜已深,身前黑暗中难辩得方向,而身后,马蹄带着杀意一步步靠近,困兽之斗,多少次被脚下的碎石枯枝绊得鲜血直流,来不及疼痛,也来不及反应,即便是喉咙里跑出了血迹,也不敢停下仓促的步伐。 但无头苍蝇般逃窜,最不可控的是方向,被后面锲而不舍的马匹有意引导,不知不觉,她逃进了一处悬崖之上。 月光皎瑕,入夏的夜也不是多么寒冷,马蹄踏着碎石,穆婉清背靠着悬崖,在巨石上停下了脚步。 暗处马匹上的男人不急不缓,借着柔和的月色,他下马一步步走向女人,“跑呀,为什么不接着跑了,我们的游戏还未停止呀!”那声音在空谷中冷冽低沉,宛如一把钢刀,恨不得就直晃晃地扎进衣袍下的女人。 穆婉清心跳的快极了,“咚咚咚”,她喘着粗气咳着血丝,风萧萧兮,宽大的长袍被风刮得乱成一团,她向后退了几步,终于意识到身后的悬崖峭壁。 “你要逼死我吗?”好不容易缓过一丝气力,女人向男人示弱道。 “呵呵,”即便是笑声也犹如鬼魅,伫立于身前的男人嘲讽道:“怎么会,你可是我宝贵的人蛊,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现在在这里脱光衣服献身于我,要么就跳下去。”男人平静到,会误以为他真的发了善心。 如同草芥,面前的马匹人墙让穆婉清真正感知到,她这样小人物的生命在他们眼中是何等的卑微,司徒岚越靠越近,而她已退无可退。 脚下,碎石落入深崖久久无声,“这次我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不只我,我身后的护卫你也要伺候。”原没这个打算的,谁让这女人一而再再而叁地挑战他的底线,男人为数不多的善心到此为止,等待她的,会是比这脚下的深渊更加恐怖的处境。 没太多转圜的余地,“司徒岚,你的话当真?” 男人越靠越近,贴上女人的身躯,湿热的蛇信子绕在她的耳畔,“什么话?” 月光皎皎,痴缠的身影,暧昧不清。 “我现在在这里,”女人肩上的衣衫松散,盈盈一握的香肩,月下半遮半露的乳房,“献身于你。” 男人兴趣极了,身后,无数双冷漠的眼睛也动荡起来,“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何种程度?”这女人不值得自己一点点顾忌,他抓住她的乳就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个干净,空气都停顿了,月光下,她的身体在那么多双人眼中暴露! “荡妇!”明明是他动的手,而骂她的也是他。 “喜欢吗?我的司徒舅舅!”又是这套把戏,但当着众人的目光,司徒岚不愿发作。 “司徒岚,干烂我,在你属下的面前将我玩坏~”知道所有男人都在视奸她,但哪有怎样,女人的发随风摇摆,她的身因这个男人而微微颤动。 穆婉清抱着满眼嗤笑,志得意满,心弦松懈的男人,悬崖下疾风呼啸,似是困顿的巨龙无助咆哮。 “司徒岚,你猜这崖有多深!” “什么?” 女人顷刻间笑得放荡不羁,悬崖边,她突然向后一倾,用全身的重量死死地揪着被她一同带着的男人。 够了,为活命而弯曲的膝盖,为苟且而屈服的身躯,一直以来,在她的认知中,生命是第一位的,活着才会有往后的幸福,但,这一次,被逼到绝处,她没等来英雄,也没在发生什么奇迹,而她那少的可怜的自尊又不允许真应了男人之言。 悬崖巨石上,后面的守卫们刚还在等着一场活色生香,站着的那两人,就这么一瞬间,在惨白的月光下仅剩下点碎石尘土。 “主上!”守卫刚从震惊中醒来,黝黑的剑带着血光从背后将他们一一斩杀马下。 这崖到底有多深,跳下去的穆婉清带着司徒岚,有一瞬间,她真就思考着这个问题…… 怀安王府,被谢老太医强行施针,好容易刚睡下一会儿的赵子钰,满身大汗,突然间惊醒过来,刚他做了一个梦,自己在一片荒芜中走了许久,下一秒,眼前浮现出失踪了两日的穆婉清,她浑身鲜血躺在自己怀里,那生离死别,巨大的哀伤使得他哭不出声来。 “还没踪迹吗?”深夜里,赵子钰急匆匆地派人找来尉迟炎问道。 “世子爷,未有穆姑娘的踪影,不过,这两日泗茗山封了来往的道路。” 尉迟炎说的隐晦,赵子钰清楚那里虽隶属大渠疆土,然而一栋望月楼却是泗茗山真正的领主,思虑片刻,还是做了最不理智的决定,“备马!” “世子爷!”一旦他们无旨进入泗茗山,若是找到人还好,若是找不到,大渠,晋阳,两国之主,哪一头都不好得罪。 “尉迟炎,你无需跟上。”赵子钰知他的顾虑,也清楚自己现在这样,怀安王府也随之每况愈下,他的实力远不如之前,所以若人不想被牵连,他亦不会去强求。 死而复生 绿叶遮天,泗茗山的深谷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好痛!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穆婉清此刻只这一个想法。 骨头,心脏,巨大的冲击让她整个身体都痛的要死,缓了好久,等她终于一点点彻底清醒时,阳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树叶,斑斑驳驳。 我竟然还没死!映入眼帘,郁郁葱葱,是一棵棵看着就有着怕是千年道行的参天古木。 “这么高,我还死不了吗?”面朝着满目的葱郁,女人自问自话,并非是绝望,而是难以置信,这估摸着有千丈了吧!反正她下落的叁秒内就晕厥彻底,再醒来时,真没想到自己还有活着的机会,刚想动一下身体时,她都快忘了,缠绕在身上的手臂惊得她差点说不出话来,最不想见的,也最怕见到的,带着一起坠落的司徒岚尸首还挂在她身上,女人从头到脚的毛骨悚然,寒毛一根根定住般,说实在的,穆婉清从脑袋到脚趾的血都凉了,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她扒拉着身前的手臂就想要挣脱开来。 “救我!”身上的尸体突然有了声音。 “啊!”这么快就诈尸了,穆婉清无论如何挣扎,那双手就是死死地缠着她。 “姐姐,救我!”尸体气若悬丝。 “司徒岚,谁是你姐姐!快下地狱吧!” 怀里的穆婉清闹腾了半天这才确定,男人没死,这不是诈尸,她好不容易费力扒拉地挣开了手臂,脱身而出,万幸自己没什么大碍,她连男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就要离去,刚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扒拉着男人身上的外袍随意裹上,就又要离开。 但,男人的求生欲,即便是昏昏沉沉的意识,一只手也紧巴巴扣住女人脚踝,“救我……救我……”男人的声音轻极了,微弱虚缓,口中又溢出赤红的血,穆婉清知道她脚上无力的挽留怕是这该死男人最后的垂死挣扎…… 救与不救,此刻的两人境遇完全反转,他在她面前已是一只溺了水的扑棱蛾子,救与不救完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女人抬起脚来,想要迈步离开,也是,自己从来不标榜什么良善,对恶人,死亡怕是他不错的归宿。 但,男人的手依旧牢牢地扒着她的脚踝,那力气不大,却让人心中又开始波澜起伏,哪怕是凶恶猛兽,在濒死之际,那股对生的渴望也让她难以真的全然彻底的忽视。 脚上的那份力度,其实只要她再用一些力道就能挣脱,但这也许就是她自己身为平凡人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 “司徒岚……”穆婉清下定了决心要对他置之不理,但这人对生命的渴望,也不知这救下来一头饿狼,自己会不会被这讨厌的善意反咬一口。 女人取出他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她抽出刀刃握至手心,皱着眉,紧闭双眼,手起刀落,血很快就由滴汇线流入男人口腔。 “我不可能用你期盼的方式来救你,至于我这血到底有没有用,我们……,”她说着,看到男人虽昏迷神智却勉强张开的嘴吞咽着她的鲜血,“看天意吧!”轻飘飘叹息,如同茂密的古树也会飘落下不合时宜的枝叶。 日攀上枝头,树林中鸟鸣猿啸,穆婉清又撕扯起男人身上遮羞的衣布包扎起手上的伤口。 气若游丝的男人在用过鲜血后,她亲眼看着他面色奇迹般恢复,刚还惨白濒死的男人现额上微微汗意,“热,好热……” 穆婉清冷眼观瞧着男人血湿的手扒拉撕扯自己的面皮,羽翼肤质,她眼下是一出螃蟹脱壳的好戏,一张薄薄如纱的羽翼肤质,在男人手中一点点剥落,当以为这就够精彩了,没想到更精彩的是,男人下巴的胡须竟连同那张假面被自己一并撕扯下来,面皮下渐渐的呈现出另一张大相径庭的面容。 “哇哦~”伸长了脖子旁观的穆婉清也不禁赞叹道。 这男人是怎么长得!一寸一毫,完美的让本来就普通的她看着就自卑,怎么这个变态这么漂亮!估计是上天将他所有的良知都用在了容貌上,瑰姿艳逸,秋水为皮,眉如墨画,点朱丹唇,天地自然最精华神秀之骨之神怕是都汇聚在他一人身上,即便这身体已为人父,但岁月似是停留,连一道浅浅的纹路都未曾留下。 又过了许久,穆婉清看男人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再加上自己又饥又渴,看了眼地上依旧躺着的司徒岚,从旁边找来几片宽大的叶子随意遮在男人身上,“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好好待着。”也不知说给谁听,反正晕厥的男人在叶片下老实着不动。 这敷衍的遮掩,反正穆婉清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人,她是救了,至于一会儿是会被熊吃了,还是被老虎啃了,自己为男人伪装过了,虽然那布置估计是连鸟都防不住的。 “生死有命!”穆婉清边去往别处找水寻吃的,边宽慰自己道。 等找到些为数不多的野果子已到了太阳西落,这并不是说她去了多远的地方,如何艰难找寻这些,而是,在彻底陌生的环境下,出于安全和不迷路的考量,她是边撕扯下衣服的小布条绑在树枝上做标记,边摸索着没什么危险的地方寻去,这不,老大的工夫才找到一些野果子。 等她彻底回程,扒开男人身上盖着的枝叶,“你醒了。”依旧是瘫在地上,所幸是男人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这么高的悬崖,他们还活着,更别说,这女人就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 “对呀,好人不长寿,王八活千年!”刚说完这话,穆婉清突然意识到这骂的捎带上自己,“呸呸呸!” “这崖跳得,还没从二层小楼上跳下来的给力!” 平躺着的司徒岚知道这女人在吐槽些什么,回忆那时,她扒着他跳下悬崖,她是先一步晕厥了,但他,怕是终身难忘了,花船的那个鬼影从深谷中飘来,蓝色的光带随着鬼影竟托住了他们,准确的说,是想托住他怀里的穆婉清,直至一阵阴风带走了鬼影,半空中的他们幸亏是底下的树枝藤蔓做了很好地缓冲,可惜,他被那鬼影最后施了术做了这可恨女人的肉垫以背冲击。 “既然你醒了,”穆婉清紧闭上眼,她可没忘了这男人还会以眼催眠的妖术,往他身边放下些手中的果实,“那我们各自去找出路了。”事实上,自己是在害怕,毕竟这男人跳崖前又是羞辱,又想奸杀的,虽是救他,但她是真怕会被这恶狼给反噬了。 “我很虚弱!”对着女人将将离行的背影,枝叶堆上的男人厚颜无耻道,丝毫不介意自己之前行为有多么无耻。 但,这只是短暂停下了女人的步伐,片刻的停顿,穆婉清继续前行道:“这不管我的事儿,而且我已经救了你。”善良是有限度的,救他已然是自己的极限了。 司徒岚作为一个帝王从未有过被人拒绝的经历,在穆婉清这里,他显然是个不受怜悯的存在。 “你去找吃的时,是不是在树上做好了标识,也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回原路?” 地上男人这话使得身前的背影一顿,“这泗茗山的谷底是以诡谲迷踪着称,刚你怕只走了百步之遥,若是继续走下去,你那用布条绑树枝的法子怕是会害你困死在这山谷。” 浅紫的眼眸看着女人迟疑的身影,“这里凭你一人是走不出去的,带上我,我们的胜算更大。”其实司徒岚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走出去,但这女人,每每濒死之际都会有鬼魅护佑,所以只要紧紧将她攥在手心,以她的神奇,他们终会化险为夷。 穆婉清背对着司徒岚,“要我合作可以,但,你要保证今后不能对我再用催眠,也不再找我麻烦,更不再骚扰我,否则,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和你待在一起!” 她的话很清楚,而司徒岚,浅紫的双眸注视着身前的背影,“一言为定。”之前卑鄙的手段行不通,出谷后,他自有别的手段让这女人乖乖就范。 得到了保证,穆婉清这才敢面对他,“你好点没?”对男人当下的处境,她可是连半丝半毫的同情心都没有,一报还一报,穆婉清完全心安理得地只想借助他的能力脱离这困境。 “你喂我血了。”男人看着她手上缠着渗着血的布条说道。 “是呀,某人坏事做尽,濒死之际抓着我的脚苦苦哀求,我大慈悲心肠不得已才会救你一命。”仗着男人现在连起身都费劲的状态,穆婉清落井下石道。 看他不言不语,一副想要事不关己的状态,但越是窘境下忍让,小女人可是越会扒杆子上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只见她贱兮兮说道: “不过,司徒岚,你这小模样,这深山谷底的,我怕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兽性大发呢,哈哈哈哈!” 言至此,无法动弹的司徒岚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伪装脱落,那一幅任你如何羞辱,我自岿然不动的状态立马破冰,“穆婉清,休要得寸敬尺!” 可惜了,虚弱的状态,这本要恐吓的言语,听起来却更是软弱无力。 一旁的穆婉清虽是好笑,但也点到为止,她可不想斗急了衰弱的恶狼,跳起来咬自己一口,自顾自,在一旁吃起了摘来的野果子。 天渐渐昏暗,鸟兽归家,月亮也爬上了枝头,虽是春末夏初,但这晚上深谷之中,穆婉清一件衣袍还是些许寒意。 “那个,你有没有可以点火的东西?”本不想和男人有多余的什么话语,但寒意袭身,难道自己要模仿原始人的钻木取火嘛! “呵呵,”地上的男人也是感到寒冷,但望着别扭的女人打破沉默的不甘样,“你觉着我带着手下抓你时,会考虑到自己在山谷中过夜的窘境?” 所以,他身上除了别着把匕首,其余什么的零碎都是贴身的护卫随时准备着,而且他也没想到这女人会带着他疯狂地跳下悬崖,更没想到这千丈悬崖下,他们也能大难不死,还活到了现在。 “哎,你以后出来要多穿点!”无缘无故,刚还双臂环住自己的女人突然间来这么一句。 司徒岚摸不着头脑,其实也无需他多想,行动力一百分的穆婉清上前诡异地打量着男人身上最后的遮羞布,眼神中略感歉意却又顽劣不堪道:“你是男人,应该不怕冷的!” 谁让这贱男人在山崖上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好了吧!这大半夜的,他们两,只剩下他这么一身。 “自作孽不可活!” “穆婉清,你敢!”是疯了吗!她就不怕自己冻死在这儿! 但,良心这东西,显而易见,她对他彻底地为零。 幽静的深谷中,任凭男人如何怒骂挣扎,心意已决的女人还是扒下了男人身上的亵衣,当然,亵裤还是安静地待在他身上。 “哎,虽说是夏季了,但晚上还是得多穿点!”穆婉清身上是男人的亵衣,袍子,材质布料都是上上乘之选,刚着到身上,那抵御寒风的能力,暖的她鼻涕泡都不流了。 而这边,美艳如画的司徒岚狼狈地躺在地上,光裸的上身,冷风中也忍不住轻颤了起来。 “阿嚏!” 晋阳的一国之君,除了儿时悲惨落魄外,何时有过这种待遇,偏偏,被袭击,被扒衣,被羞辱,还都统统来自同一个女人之手,司徒岚这是动不了了,但凡给他机会,这女人还不被自己生吞活剥了才终了。 尽管懒得在意男人,不过现在他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己可不想因这而又麻烦的去照顾男人身体。 穆婉清走到司徒岚跟前,取出收在身上的匕首,嘟囔着嘴,委屈巴巴道:“衣服我是不会还你的,不过,我这血被你喝进去后,估计能抵御寒冷!”好气!说得自己跟补品一样,这感觉,非常不爽! 不过,即使是司徒岚面前,她也没忍住,就锋利的刀刃子划开了右手食指上那一刹那,浅浅的血口子,一滴滴血是带着她疼哭的泪水滴落男人口中。 这女人,坏心眼子一堆,嘴也损得不行,而且又怕死又怕痛的,那模样连一个小口子都做出了好像要她命般的感觉,男人是不屑的,他不喜欢如此娇气的女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喝她的鲜血,可是,昏迷时那感觉只是微微残存,清醒的此刻,等血滴入口进肠,每一滴都像是灼热的岩浆,会阴,百汇,很快一股真气流淌开来,这血,比那些个人蛊强之百倍,他们瓜分的那十人,榨取尽最后一滴血,身体也才勉强有了起色,而这女人,鲜血与身体都是上佳之选,男人的眼在夜色的掩护下诡异着光芒。 他冲动了 清晨,露水凝珠,司徒岚率先清醒,一夜时间,男人的身体还在微微散发着热气,而秉持着绝不浪费的穆婉清,深更半夜趁着现成的“暖宝宝”熟睡之时,厚颜无耻地爬到男人身边,虽是有件衣服,但到底这男人更温暖些,不信,你看!这大半夜的身体上还冒着热气!于是乎,穆婉清容不得本人的阻拦,羡慕妒忌地搂着这人形暖袋呼呼大睡。 光裸着上半身的司徒岚看着怀里乘人之危的小女人,男人上手想推开赖在自己身上的狗皮膏药。 “醒醒!”可别妄想他会像谢允之,赵子钰之流对她那般客气。 熬了快大半个晚上,被冻得又睡不着的穆婉清好容易爬上这股子“热气”,那小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就是不撒开,“我冷~”,被男人用力来开,两身体仅有的方寸之隔就冻得她打起了哆嗦,穆婉清睡眼惺忪着看着身下几乎要恢复如初的男人,晕乎乎的脑袋此刻可没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意识,她扒拉着温温热的肉身,含糊着脑袋,自以为严肃认真道:“嗯~,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让我再抱着你睡一会儿,等我睡好了,你就报恩成功了!” 其实她都不清楚自己在讲些什么,但千言万语就是一条,我要睡觉!让我睡觉!我要抱着你睡觉!这是你欠我的! “呵,你厚颜无耻的可以呀!穆婉清!” “衣服你抢了,我,你也抱了大半个晚上!怎么还好意思说救命恩人!”男人气得快咬牙切齿,这土匪是什么都要,抢了后还要自己这个受害者千恩万谢,那几个男人是脑子坏掉了吗?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个女中败类! 司徒岚心中是升腾起滚滚怒意,浅紫的眼眸渐深渐暗,什么一诺千金,他现在就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以享仙命永生,在此危险关头,一双小手笼住男人眼睛,“别闹了,再睡会儿!”那声音娇柔甜腻,乳声乳气的,好像是钻进男人怀里的稚子,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是他唯一的孩子司徒瑾桓,在婴儿时他也从未抱过。 一觉再睡起,悬日头顶,天朗气清。 “赵世子,未曾有两国国君的旨意,您不能踏进这泗茗山。”说话的是晋阳将军覃无骇,他刚从晋阳城中被快马急召而来,所面临的就是自己国君无故失踪,而随行的手下一律在一悬崖边一剑穿喉,而更棘手的,是突如其来的赵世子带着百名手下说要寻人。 “还望覃将军通传清平帝,大渠赵子钰有事儿相求。” 覃无骇瞧着袍子中遮蔽面容的男人,赵世子的事儿他略有些耳闻,看他手中递过的玉印,核实身份,但那通报,覃无骇佯装淡定地向身侧人嘱咐。 “快去望月楼通传陛下,说是大渠赵世子亲自拜见。”而那侍从,多年来贴身左右,将军的一个眼神便明了这其中的意思,他假意迎合,接下玉印便快马加鞭赶往望月楼。 “司徒岚,怎么样,看到路了吗?” 催促声不绝于耳,要懒觉的是她,急着出发的又是她,司徒岚好一阵儿动心忍性,攀到高处,眼底是大片郁郁葱葱的林子,与之相连的是一片又一片隐秘的湖泊。 “这路有简单的,也有难的。” 穆婉清听这话,狗腿地赶忙问道:“简单的是什么?” “这悬崖千丈,要依我未重伤之前的工夫,估摸着一天时间,我便能独自攀回崖顶。” 这时候,男人还有心情自卖自夸,一旁的穆婉清强忍着怒意,随声应道:“那敢问司徒兄,难的方法是?”要是自己有这么一身功夫,这狗男人还能对自己这样那样,我一个巴掌就把你拍到银河系外了!女人看似等着男人的答案,殊不知脑海里已经煎炒烹炸,满清十大酷刑都在男人身上用过了一遍。 男人浅紫的眼眸淡淡地看着旁边傻傻的女人,“拜某人所赐,我们现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穆婉清全然不接手男人话中的谴责,舔着张笑脸道:“那是什么?” “这深谷之所以称之为迷踪,全缘由所有误入者只进无出的结果!”男人头一句描述就听得她那是个胆寒心颤。 男人无视她面上的恐惧,接着说道:“既然上不了最高处,那我们往最低处去。” “这是什么道理?”什么叫最低处去,他们不就在最低处吗? “忘了告诉你,每年春末夏初,这林子的植物会慢慢释放出一种毒障,这毒障会麻痹心智,让你所思所想的时间慢慢拉长,当你绑在枝头的布条是一种标识时,即便只看着它,你的反应也会越来越慢,等真找到出口时,人会因中毒太深而回天乏术。” “哇哦~”听得穆婉清晕头转向,有一点她是明白了,“这是注定了走不出去的节奏呀!” “等等,你是从何得知的?”这男人知道的未免也太详细了吧!都可以做成一份旅游攻略了! 但他的回答,让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与之相等,在穆婉清平生的认知中怕只有残忍血腥的古罗马斗兽场可堪一比了,“从我登基即位始,这谷底我每年下旨流放了近百十号人,算一算,怕是个繁荣点的镇子的百姓都该在这儿了,而这数十年时间,从无一人逃出。” 司徒岚朱唇微张,话说得清清淡淡,就好像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家常小事,但在穆婉清耳中,排山倒海,振聋发聩,一点也不想与之为伍,女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此之前为出去而捆绑一起的和谐氛围在男人一言一语间轻易破碎,蛇蝎美人微紫的双眸冷冷清清,司徒岚看向抬脚想要逃跑的穆婉清,“你在怕我。”这是好事儿,他讨厌极了女人没心没肺的相处模式,怕,很好,只有畏惧才能真正使人诚服。 “如果想出去就跟紧。”话很简单,剩下的只是身后女人在生死与良善之间的抉择。 男人没有回头,他向着某一处一直前进,等走了许久,身后也静了许久,再回头时,绿树芳草,独独少了那女人的踪迹。 司徒岚对这结果是了然于胸,不屑女人虚伪的良善,不屑于她自以为正义的无知,男人嗤笑着想要独自求生时,“咳咳咳”,心口处刀刮火燎的痛,男人是硬生生咳出大滩殷红的血来。 掌心的血看得司徒岚自己茫然间突然笑出声来,“哈哈!”,看来不是那女人离不开自己,而是自己离不开身为人蛊的她,一国之君主,没有任何徘徊犹豫,司徒岚调转方向,好一阵儿才又找回刚才离开的地方。 在悬崖脚下的一石头上,女人静呆呆坐了许久,抬眼间波澜不惊地看着面前行而又返的男人,“我刚刚其实是想跟着你的,但刚一抬脚,那一步无论如何都跟不上去。” 她当着男人的面叹了口气,语气平和道:“司徒岚,你有一刻后悔过杀死了那么多人吗?”自己对这男人其实并不理解,也不想去了解,细细端详着他足以倾倒众生的容颜,她只是想知道这突然浮现在心胸上的问题的答案。 与清平帝打过交道的人很少不胆寒惊心,这男人作为帝王,拥有一双浅紫的可穿透人心,把控人心的慧眼,在他面前很少有人能真正隐藏住自己,而司徒岚,在对视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时,浅紫的瞳光微闪着惊异,她的眼太干净了,那里面的悲悯哀伤不止是为那些素味平生的人,还有为了他。 “可笑!穆婉清,你竟然同情我!”最不能忍就是这最无用且最无趣的悲悯,身为强者,他抗拒着不屑着也正是如此。 “你后悔吗?”无视男人突然的指责,穆婉清坚持道。 “不会!”这无聊的问题,司徒岚烦极了,干脆认认真真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司徒岚,”女人一直处在忘我的状态里难以跳脱,她眼中的清澈似流水般见底,“我亦不后悔救你。” 这答案匪夷所思,司徒岚再一次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 “没有人规定我救的一定要是个良善之人,我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但这里,会痛,”穆婉清当着男人的面指向自己的胸口,微微的撕裂感,痛得入骨噬髓,自然而然的女人淌出泪水,“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所以会做出那些决定,只是,我想,这出路,我们怕是无法同行了。” 就像是《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头所言,【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我至今还念念不忘。“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 这话对里面的人物影响久远,对穆婉清这个旁观者而言也是相同的记忆深刻,所以她做不到去苛责什么,她知道在这世界,即便是如他般地位超绝的皇帝,也是会遭遇些自己难以想象的经历,所以她没有资格去谴责批评眼前的男人。 也许这很难去感同身受,但内心对那些无辜者的悲悯,对眼前男人的无可奈何,是自己想藏又藏不住的。 男人的心生硬得像块石头,但此刻,机缘巧合之下,石头变得柔软,一道细微的却可轻易察觉的电流涌进心脏,这一刻这半秒,他想吻她,想堵住这喋喋不休又会让他产生,哪怕片刻的别样情绪的嘴巴。 司徒岚伸手揪住想要从自己身边逃走的女人,他看着女人的眸子,惊慌的瞳孔里映满了自己的面容,男人满意极了,他含笑着冲动的吃上女人回避着,躲闪的唇肉,从不知带有某种特定情绪的吻会如此的撩人,浅尝着逐渐深入,入口时,男人的舌痴缠着女人无处躲闪的舌肉,面贴着面看着怀里的她泪眼挣扎,紧揽着她,看着怀中的她在自己强势下一点点去屈服,然而,心仍旧是酥酥麻麻,这感觉非但没有缓解,随着吻逐渐深入,要命的感觉,他的心被一次又一次的电流彻底从无感无知中激活了过来。 “这里凭你一个人是走不出去的,穆婉清,只有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才能走出这毒障深谷。” 司徒岚的舌从她口中牵连出一道银丝,男人眼睑带着弯翘的睫毛,浅紫色瞳孔在斑驳阳光下微张,宛如蔚蓝深海中淡紫色的水晶,延绵着莫名柔情注视着她。 怀里的女人被吻得莫名其妙,她双手使劲地抵在男人胸膛,勉强地拉开彼此的距离,“司徒岚,你言而无信!”被吻得泪眼中带着点云霞绯红的穆婉清彻底爆发。 “你保证过不对我催眠,不找我麻烦,更不会骚扰我,现在呢?这才一天,你就性骚扰!”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些斯文败类,之前的赵子钰,现在的司徒岚,一个个真当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是软柿子好捏! “好,很好,虽然你言而无信,但我穆婉清,我虽是个女人,却会信守住自己所有的诺言!”见鬼的毒障深谷,去他的什么最低处,最高处的,休想用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拿捏住她!反正跳崖是死,毒障也是死,早晚而已,膝盖一个高挑狠狠地踢中紧拽着自己不放的男人。 泪与痛几乎同时到场,向来端庄得体的清平帝有生以来真是有幸尝到了这堪比女人生子之痛的酸爽痛感,端庄全无,手足无措,男人跪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身影越离越远。 “穆……”连一声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完整,司徒岚这次是难得的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替身的好处(H) 许是时间在毒障深谷中会变得模糊,就如同司徒岚所言,原先还能辨清的方向的穆婉清,现在已经在同一个地方毫无察觉得打转了很久。 怀安王府,那一日赵子钰带百名侍从去泗茗山寻人,但,那泗茗山可不是一个想进就进,想闯就闯的地儿,这不,晋阳国的将军覃无骇这手接下玉牌,那手就派人去怀安王府请老王爷速前来接世子回去。 任赵世子如何反抗挣扎,在老王爷的授意下身旁人还是将他强行给带了回来。 一门之隔,赵世子是活活被圈在家里,不是怀安王不舐犊忧心,那泗茗山被陛下当年因交好晋阳而送予晋阳国君,若是世子真无旨意擅闯了进去,他犯的罪与私闯皇城之抄家灭门之罪是相提并论。所幸,谢老御医检查后说是病情稳定,虽不会好,却也不会再糟糕。 相比这一身的毛发,赵子钰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私闯泗茗山,本是要拜会清平帝,在获得允许后再上山搜人的,但现在,覃无骇这欲盖弥彰的做法,他可以很明确,穆婉清就在那里! 这认知让他是即欣喜又焦虑!正大光明的寻人是行不通了,许就是清平帝扣下了女人。而现在,他被父亲圈禁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赵崇喜。” “主子爷。” “把西院的叶公子请来。”屋外的赵崇喜其实很想问一嘴,沉兄弟去哪儿了?一夜之间,沉黎不见了,叶公子出现了,但这王府的事情,他们这些主子不说便都是秘密。 “叶兄,你可以替我去泗茗山走一趟吗?” “为何?” “我猜测穆婉清就在那里。” “你是说晋阳国君劫走了她?” “这我不确定,只是想排除一下那个地方。” “你这病,真就除穆婉清外无药可医?” 赵子钰不喜他这样的说辞,但对上那双探究的眼睛,男人顿了一下,“是,谢老太医说,无她我会这妖怪样子一世。”不愿意,哪怕是叶名琛对穆婉清再起一分一毫的兴趣,他按捺下自己的不悦。 “我马上出发,至于那里有没有她,我不保证!” 一日前,穆婉清自己已经无法确定到底是多长时间了,在逃离那个不守承诺的无耻男人后,在林子里随意找了个方向一直前进,毕竟即便现代她也并没有荒野求生的经验,只希冀一直走一直走,也许就能走出这无边的深谷。 其实,说她心中无半点恐惧是骗人的,在身后迟迟未发现男人的身影时,想倔强也成功倔强的女人又开始撕下布条,绑到了路过的枝头上,万一有什么人来寻自己,好歹得给个记号吧!但,会是谁被此时的她在期盼呢? 又是一日天明天暗,行至深夜,穆婉清再也找寻不到野果子,不是这附近没有,而是此时的她被毒障熏得彻底停滞了下来,丧失了感觉丧失了知觉,无畏无惧,只伫立在一处,久久呆滞。 “穆婉清!” 不远处,司徒岚费劲千般辛苦才迟迟找来,等他忍着伤痛行至夜色中安静的女人身边时…… “老公!”黑暗的树林中,被毒障入脑的穆婉清,在又惊又恐,又孤立无援中竟产生了错觉。 “什么?你不会……” “你怎么才找到我!”不满的女人打断男人的话,像个孩子般,忽然间钻进他怀里,娇嗔道。 “你清楚我是谁?”司徒岚身体僵硬地看着怀中的女人。 话至此,女人看向司徒岚,娇嗔的面容上骤然间像想到什么,心向往之的笑个不停。 “穆婉清,你……” 狠狠地吻上这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嘴巴,穆婉清踮起脚尖,冲着男人的右耳耳畔,娇媚一笑道: “我怎么会不清楚你呢?你是这世界上唯一会让我心动的男人!” 虽搞不清到底是毒障入脑还是什么,但这话,司徒岚僵硬的身体微微轻颤起,寂静的夜色中,他的心猛烈沉重…… 但,这女人,永远是过山车般的体验,刚才的话尚未戛然而止,她亲吻上男人微干的有点起皮的唇畔,小巧的舌头一点点舔舐着唇肉上的干裂,“我爱你,钱先生!” 飞流直下,司徒岚的心情是一泻千里,没有人会知道,在女人之前的长篇大论后,就在刚刚,他差一点又心动了。 可气可耻,司徒岚看着眼下迷糊不清的女人,“钱先生?” 那又是何方神圣! “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了!老公,带我回家好不好?”虽然已经模糊了身旁人的身份,但身处的环境,穆婉清还是清楚,她还在这个异世! “什么这个世界?你要回哪里?”紫眸微眯,这女人越说越古怪,司徒岚趁着这档口,追问道。 “额,你怎么了,钱询!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呀!我附身在这个世界穆婉清的身体上,你呢?你是连记忆都没有了吗?”好大的秘密!司徒岚万没想到她这秘密如此的惊世骇俗! 但是现今,她的秘密对他只是惊骇,最重要的是看着怀里又安静乖巧的穆婉清,一天的工夫没想到这女人已经变成这样,奇怪的是,明明自己也在毒障之中,而且身受重伤,合该是他先这样,她再如此吧!而且,她不是应该有蛊虫护体吗? 蛊虫,对了,这女人的蛊虫只在动情时作用最大!思至此,司徒岚四处扫视了一眼,万籁俱寂,天黑沉沉化成幕布…… “穆婉清,我又要言而无信了!”虽帝王之口,该是实打实的一诺千金,但好像,在她身上,他千金之言总是无法应验。 “嗯?”怀里的小女人对男人的话已做不到更深入理解。 “无需理会。”知道她此时也明白不了,司徒岚安慰道。 “刚说的爱我,再说一遍,我喜欢听!”这大胆生动的说辞在他有生以来是闻所未闻的,哪怕是现在这女人把自己看作某人的替身,但那真诚娇媚的语气,听得他心中是酥痒得直翻起浪花。 “嗯!”怀里的小女人眼带星光,闪亮亮注视着他,即便是黑夜之中,司徒岚也能感受到她拳拳热情。 “我爱你,钱先生!” “不要加钱先生,我不喜欢!” 哄骗着她,司徒岚抱着女人一起躺在树林的落叶堆上。 “那,”斟酌了半下,毒障搅得女人无力思考太多,穆婉清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我爱你,老公!”俏皮妩媚,男人的手伸进女人松松垮垮的衣襟中,浑圆饱满的乳房笼在自己手中。 “老公是什么?”好学多问,这是司徒岚为数不多的好品质中的一个。 “嗯……, 老公,就是相公,是会陪我一起到老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会问起这么简单的问题,但终是相聚了,怀里的穆婉清舍不得抱怨男人的一点一滴。 “一起到老吗?”躺在厚厚落叶上的男人望着乌云中的黑夜。 “对!”怀里的小姑娘趴在他身上,言之凿凿道:“我不是向你承诺过吗?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妻子。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的爱你、以你为荣、尊敬你,尽我所能供应你的需要,在危难中,保护你,在忧伤中安慰你,与你在身心灵上共同成长我承诺将对你永远忠实,疼惜你,直到永永远远。”婚礼的誓词,是她心,也是她意,更是她日后的所作所为,在那一世,她做到了,爱他,也只爱她的钱先生一人,直到那场噩梦。 然而,这款款深情的所言落到司徒岚耳中,他手中的乳被捏的变了形状,无端的恨意,无缘由的厌恶…… “老公,我疼!”刚一声喊叫,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巴。 黑夜幕布,最能勾勒起人心中最不堪的一面,他讨厌与她相处,越是与她相处,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身为帝王,权利,金钱,地位,他都是这世上最无上荣光,但他最看重的,父子,姐弟,叔侄,这叁样寻常人家的东西,到他这里,死的死,弃的弃,伤的伤,然而,那又怎样! 一个光裸着上身,一个宽大的亵衣上套着件像孩子偷穿大人的外袍般,自然而然的,司徒岚脱下彼此所剩无几的遮羞布。 穆婉清很有天赋,应该说老道极了,当司徒岚指挥着她跪在自己胯下时,女人挣扎了一下,抬起水汪汪的眼睛, “你是要我口交吗?”她怎么能说得这么下流无耻,虽然司徒岚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措是更下流下作。 “对,取悦我,穆婉清!” 女人的小手握住男人沉睡的阴茎上,那眼睛聚精会神地端详着,性欲就是如此,只短暂的工夫,司徒岚就因胯下认真的小脸而苏醒。 “啊~” 薄唇轻启,司徒岚低吟道,苏醒的肉棒带着黝黑发亮的耻毛等待着女人的临幸。 “老公,你硬了~” 她得意极了,能一次次勾引着自己心爱男人为自己产生性欲,穆婉清满意极了,因此,作为奖励,她嘴唇贴上男人竖立起的阳物,对着微微溢出欲液,亲吻了一口。接着女人嘴唇微微干裂,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内里的口腔,湿热,滑嫩,刚开始还因那香肠的腥臭味想要拒绝,但对上男人欲望满满,好似妖娆女妖将要吃人的模样,没几分胆气的穆婉清无奈继续含着口中的巨物。 水渍声,舌齿声在林子里窸窣作响…… “嗯~”男人咬着薄唇,在望月楼他就像这么做了,用自己的巨物去堵上那让人心烦的悠悠小嘴,如今,虽地点不对,但到底是得偿所愿。 “嗯!穆婉清!”对着这十几岁的姑娘,司徒岚心中生不出半点的怜惜,“啊~”,她太会了!湿热的口腔,脸两侧狠狠吸允着,司徒岚的胯浅浅配合着进进出出,大了的阴茎在女人收紧的口腔中又活活大了一轮。 身下,女人被那熏人的腥臭味迷得,渐渐也愉悦起来,两只小手紧巴巴握着垂在肉棒下的睾丸,囊袋被怜爱地在手里又搓又揉,而那柱身,被她的小牙齿轻抵着又磨又咬。 “骚货~” 总算是知道他那侄子为什么对这女人如此宝贝了,就这两下工夫,让躺着的司徒岚身又软了一大截,又酥又麻,刺痛中含着快感,更别说当女人舌尖剐蹭着,吸允着铃口时的滋味。 “啊~” 强烈到如同惊涛骇浪的快感,席卷的司徒岚手放在女人吃个不停的脑袋上,“继续~”男人鼓励着,说话间手中按住胯下的脑袋,按下,挺进,两相呼应下入得更加深切,窄窄的喉管被强硬打开,女人的不适感反而将男人的快感推向另一座高峰,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入,一座高峰攀向另一座。 “啊!快点!穆婉清,接好了!我要来了!”不容的女人挣扎,在经历过“千锤百炼”下,浓浓又苦涩白灼被胯下小嘴吸舐得干干净净。 捷径(H) 迷人的夜晚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司徒岚知道这女人成熟的跟果树上快要酿出酒味的葡萄一样,然而,当真正采集时,微醺的酒意不经还是会让自己迷醉…… “啊~,亲爱的~” 如果说之前都是因性而娇颤,那现在,此时此地,只因身下男人是自己最爱的这个认知,轻颤,哽咽,穆婉清的身宛如一朵玫瑰,为她的钱先生而彻底绽放。 身下的司徒岚也不客气,他抱着穆婉清放在自己的身上,因口交而刚刚射过的阴茎非但没有软绵反而是更加坚硬,而女人,花穴口好似她第二张嘴,刚碰到那儿,就已经不自觉地溢出黏湿的淫液,湿软的甬道在男人的挺进,顶弄中更加绵软。 “穆婉清,你真是个骚货!” 司徒岚这骂并不是毫无根据,年至32,身为帝王,他也曾纵欲过一段日子,娇艳,纯情,妩媚,火辣,碍于身份,也碍于整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无论是多荡妇淫娃,在他面前,收敛束缚,警小慎微,淫叫中多了丝拘谨,放荡中也多了份畏惧。 而穆婉清,在性欲上一向主动的女人,更何况是在自己最爱之人面前,五官五感打开到最细枝末节,阴道滑腻,温热的甬道里溢满了水渍, “对,我是呀,我是亲爱的淫娃荡妇!”这感觉太过酥爽,忠于自己的触感,忠于自己的欢喜,穆婉清雾蒙蒙的双眼中绚烂星光。 “老公!”女人突然间双手挽着男人的脖梗儿,阴道中微微收紧。 身上的清平帝正乐此不疲,突然间阴茎周裹着的嫩肉从松软变得紧实,而他本人也被这迷了心智的小女人拉到胸口处,“怎么了?嗯~” 里面的阳物还在抽插,而身上的穆婉清,“嗯~,我好想你~”再次倾诉,即便人已经在她怀抱,即使他们已经水乳交融,思念这种东西,在穆婉清身上留有余温…… 司徒岚一瞬间像是真就穆婉清的丈夫,身为帝王,他高高在上,而身为某人心灵的依托,他妒忌这种感觉,会被需要,牵挂,宠爱,思念,而这些,在他唯一的亲人去世后,也许是他唯一的亲人成亲时就不再有了…… 当司徒岚想再要说点什么,身上的她迷离了双眼,空洞,无神,只有浴火在熊熊燃烧,这就是蛊虫的作用,最动情时,她也在一点点化药。 转日,天上的阳光带着点清冷,女人醒来时,自己与男人赤裸着身躯,盖在衣袍下,她小心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清风似是顽皮,刚拉开的距离让两人热乎的身体打颤。 他醒了,男人起身穿起亵衣亵裤,将衣袍留给女人,迈步便是离开。 阳光明媚,云卷云舒,满目的苍翠随着光线明暗变换,颇有种古画中水墨青衫的韵味。 行了一路,穆婉清的脚步渐渐酸软,“那个,司徒岚,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安静了一路,也跟了一路,她这个小尾巴终于快要跟不上身前人的脚步了。 眼前,男人身形停顿了片刻,穆婉清刚想找个地方小坐一会儿,男人的足又提起。 真的,太累了!一大早没有吃的,估摸着又到了中午,她本就不强壮,再加上昨晚的辛劳,要低血糖了!“司徒岚,休息一下吧!我真的走不动了!”这男人在固执什么!昨晚上的事儿,她都不计较! “你不是不屑与我为伍吗?”背对的身子终于转了过来,男人好看的面容下揣着颗“斤斤计较”的心肠。 “额~”那是她有感而发,本来自己要是昨晚上毒发身亡也就罢了,但一早上清醒,侥幸的死里逃生,“我气愤是因为我的价值观让我无法漠视生命的珍贵。” “你的价值观?”对男人来说是很新鲜的词汇。 “对,昨晚上部分记忆我还有,”穆婉清走到男人身边,这悬崖深谷最大的好处,怕是不用顾忌什么,可以畅所欲言吧!“我已经坦白了我的身份!我是几百年后的人,我所有对事情的认知、理解、判断或抉择都是基于百年后的时代。” “其实你的做法和历史上其他君王的做法无异,有的比你更加凶残。” 男人的眼神讳莫如深,看着树林里真就畅所欲言的穆婉清,“你不怕,即使我们出去了,因你的因言犯上,我会砍了你脑袋!” 所以,这就是君王与权贵的差异,权贵好歹会动心忍性,而君王,天下万物为之所有,杀伐予夺全凭一念之间。 穆婉清脸上的肉又鼓囊起来,这种不平等的谈话,自己只能无言以对。 好半晌,穿着自己外袍的小女人想是有了解决之道,走到他身边,垫着脚尖,一脸窃笑地小声说道:“你不会,因为昨晚上,你也兴奋了,不是吗?我的皇帝陛下~”说她委曲求全也好,说她狐媚惑主也罢,既然他有办法出去,那,虽然千万个不愿,她也要赖在男人身后。 “穆婉清,这深谷中最低处是怪石嶙峋,野兽遍布的地方,即便是我,也没十足的把握可以完好无损地走出去。”男人没有回应她的诱惑,而是在一本正经地分析他们现今的处境。 “而,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走一条捷径之道,不需要面临危险,也不需要迂回绕远。” “是什么?”怎么这样的道,他不一早指出!穆婉清哪里会考虑一下,兴奋着面容只等着男人快点公布答案。 穆婉清知道他长得犹如仙人,然而,此时,司徒岚低首处,完美无瑕的面庞就在她拳掌之间,他呼吸温热,走了许久的路,男人面容虽有些憔损,但点瞳眸含笑,面若白玉珏,亲密的距离,让她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那答案呼之欲出。 “那……好吧!不过,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 “合作?” “我们需要彼此来解除毒障,然后一起走出这鬼地方。”虽然逃不过献身,穆婉清想着起码提些条件,“所以,在这里你我是完全平等,我们都是对方所需的,那,你只是司徒岚,不能用皇帝的身份威胁,压迫,而我也会乖乖配合你的需要,不拖你的后腿。” “完全平等”,这无疑是在刮司徒岚的逆鳞,一国之帝,需要和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完全平等。 看出男人不满,穆婉清赶忙追上一句,“你也喜欢我昨晚的主动,对吧!我们只需要在树林里这样,等走出去,我不会透漏任何给任何人!” “那就……”男人依旧沉默不语,但这难不住女人,“我们那里的惯例是沉默表示赞同,既然你没有表示,那我就当你表示了!” 主动挽上手,这大叔还真是难搞!心中是碎碎念的抱怨,但面上,“我们要不要去找点吃的?” 行至数里,他们来到一片湖泊,一条条肥美的大鱼在其中翩翩游荡,映着蓝天映着白云,这一幅碧波美景,偏偏在穆婉清眼里,多日里野果充饥,她急需这一条条可爱又美味的珍馐让自己意识起,她还是个人类! “司徒岚,你会游泳吗?”等不及做什么工具捕捉,她现在只想男人下水徒手利索的抓鱼。 “你是说泅水?” “对。” “未曾学过。” “那你就在这儿守着,我去抓鱼。” 光天化日,穆婉清身上只着一层衣袍,当衣袍退去,坐在岸边的司徒岚眼中是金色阳光下,女人裸露着腰身,和昨晚不知被他尝过多少遍,被青丝遮掩住的乳房,美极了,她的样子,清风似是懂得风情,撩拨着女人胸前的发丝,若隐若现,宛如轻纱缠着身子,初夏的水清冷寒凉,女人宛如一条银鱼,眨眼间,她身后一片波光涟漪。 这湖中的水很清澈,清澈到司徒岚可以很清楚地看着女人在湖泊里越游越远的躯体,她伸长着手臂,摆动着双脚,直至一处,女人的头一猛子扎了下去。 好一会儿,穆婉清从湖水中露出脑袋,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她脸上,她眼中得意着笑意,“司徒岚!” 坐在岸边的男人双眸微眯着看着湖光中模糊的女人,“抓到了!”顺着来时的方向,女人一手抓着条不停摆动挣扎的鱼尾,一手划开水面,向男人游去。 “你看!这鱼很笨,我一下就抓到了!”穆婉清赤裸着身体,手抓着活鱼,湿淋淋着身子走到男人面前,炫耀道。 “穿上。”男人话说得很轻,平平的语调有意掩住难耐的嘶哑,手中衣袍递上眼前。 “谢谢。” 身湿的女人接过衣袍,但随手而来,也有男人主动贴近的身躯,“你……” 话未吐尽,男人的硬实的身裹着她的身,他的炙热的唇包裹着她的唇。 穆婉清想要挣扎,拳头硬实地打在男人背上,然而,巨石大山,她的力量撼动不得他一丝一毫。 司徒岚的手抚摸着女人湿漉漉的身体,从腰间划到臀肉,无法控制,这是种只有她才能轻而易举点燃的欲望,穆婉清并不美丽,他曾一度揣测赵子钰和叶名琛是撞了邪了,才会对这样的女人痴恋纠缠。但,当她划破湖水,笑念自己名字时,心,动了。 男人的吻就犹如狂风骤雨,痴缠着穆婉清也不由得情动,手中的鱼落入草中,她赤裸着身,挽着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热情。 好一阵儿,两个人才从彼此的气喘吁吁中摆脱出来,唇齿间拉扯的银丝,让这广阔天地间气氛无比的暧昧。 “司徒岚,你吃过生鱼片吗?”喘了一口新鲜空气的女人,面红耳赤地询问道。 “未曾。”亵衣亵裤都被女人沾湿,直挺挺的阴茎隔着快要透明的裤子,说道。 “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好吗?”对着这么一张好看的面容,穆婉清话都说得有些慌乱了。 “好。”其实他更想吃眼前的女人,湖水中的娇美,亲吻后的羞涩,司徒岚沙哑着嗓音道。 穆婉清穿好衣袍,拿出藏在鞋子里的匕首,当着男人面片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鱼片,“这要是有碟酱油就更完美了。” 第一片,穆婉清品尝到,“嗯~”,鲜美的滋味顺着舌尖散开,完全没有一丝腥味,肥嫩中略带一丝丝香甜,“很好吃!” 就和这湖水一样,游泳时不小心喝了一口,甘甜得像是在水中撒了把砂糖般。 “你尝尝!”没有筷子,穆婉清又片下一片,用刀递到男人面前,她本想将刀柄递给男人,谁曾想,男人伸出舌肉接下刀剑上的鱼肉。 “美味。”司徒岚吃得是心满意足,但那话,伴着他那张毓秀绝美的面容,拿刀的女人勉强稳住手腕。 选择题 接下几日,穆婉清不知该庆幸还是后悔,毒障已然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而温与饱也在她与男人的合作下顺利解决。 “啊~,轻点,你是汪汪吗?下口这么狠!”宽衣解带,穆婉清赤裸着身,在一山洞里,衣冠禽兽的某人正抱着她,搁在大腿上,啃咬着嫩乳。 “汪汪?”口中叼着乳尖,男人爱不释手地把在女人腰身,“那是什么?”很少有皇帝架子的司徒岚,敏而好学道。 “嗯~,你刚问什么?”被撕咬的娇喘连连的穆婉清抱着男人脑袋,眼中又散不开的水汽。 “汪汪,那是什么?” 山洞黑暗,他们彼此间只是模糊地看个大概,但男人的问题,身上的穆婉清水雾朦胧中笑得放肆,“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岚裤子里刚挑头的盎然“生机”,被小女人莫名的笑声搞得…… 好半天,怀里的女人自得其乐,等笑声慢慢停下。 穆婉清额头顶在男人肩膀,这才开始了答疑解惑,“司徒岚,你听过狗叫声吗?” 所以,拟声词化成了名词,伟大的皇帝陛下这才掉入了陷阱。 “你是不怕我吗?”这样哩戏晋阳国君,她是真没见识过什么叫杀伐决断。 “拜托,不要这么严肃好吗?我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好吗?司徒老伯伯~”最后的这声,她叫的极低,原以为男人会捕捉不到。 “司徒老伯伯,老牛吃嫩草,我怕您消化不了,所以就先走一步了!晚辈穆婉清,就此别过。”原封不动,身下的司徒岚说完后,空气中好一阵静默…… “是我年少无知,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可以吗?”穆婉清人在屋檐下,利索地低下了头。 等了片刻,身下的男人没有言语,而原因,是洞口外枯枝的“吱呀”一声,第叁人,穆婉清静悄悄穿上外袍。 黑漆漆的山洞被火把照得通亮,等他们看清来人,意外的希望化成了提在嗓子眼的绝望。 “司徒舅舅,没想到,你还活着!” 来人正是被赵子钰全权相托的叶名琛。 他本想去一趟,敷衍了事,因那夜,自己是亲眼目睹了那女人和他的仇人一起跌落悬崖,而他也斩杀了一定会回去通报的那一队侍卫。 当叶名琛再站在悬崖边,一时心绪,想到了挚友怪异的病症,为报恩情,也是为再确认一遍大仇彻底了结,工夫虽未化境,但这千尺悬崖,虽难却不是真就做不到,一日时间,满身擦伤地攀爬下来,到了谷底,寻了一圈,除去干了满是蚊蝇的粘稠血迹,那两人,竟然死里逃生! 光这个认知,就让叶名琛杀意又起…… “真没想到,舅舅你大难不死,还有女人相陪!”看清司徒岚怀中抱着的女人,散乱的头发,虚掩的衣襟,叶名琛嗤笑道:“穆婉清,枉赵子钰一片痴心,现在他还担忧着你的安危,谁曾想,你在这里倒是快活!”一张少年俊俏脸,因这话中带刺,夹毒,美少年的脸扭曲的可怕。明明是为自己的挚友打抱不平,说着说着,叶名琛除了对司徒岚的滔天恨意,顺带着对那女人也无端厌恶。 他记忆还停留在叁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夜之间从万人仰慕到被打入昏暗无光的天牢里,武功尽失,双足被废,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乌剑出鞘,叶名琛不存丝毫犹豫。 司徒岚像是无视男人的存在般,看着怀中沉默不语的女人,平静道:“就原谅你这一回。” 司徒岚,穆婉清,他统统要杀,而他们统统无视自己的存在。叶名琛伸手一剑划开司徒岚的喉咙,血如泉注,喷的整个石壁,包括他怀中的穆婉清,面上头上身上,遍是鲜血。 血红了眼,穆婉清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美好面容上满是鲜血,刚还说着话的人,此刻已了无生机。 “你不怕吗?”是被吓傻了,还是这女人胆子很大?被喷涌出这么多血,她竟还端坐在死尸怀里一动不动。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要么现在让我知道你能迷住赵子钰,又套住司徒岚的好处,要么我现在也赐你一剑!” 满脸鲜血的女人看着男人乌黑的剑指向自己,她知道这一切都逃不过,他也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这山洞。 “动手吧!” 静默的山洞里,她终于开口道。 他在等着她的乞求,虽然这女人是注定了一死,他不可能为自己留下什么隐患,于是,如她所愿,男人手上的乌剑又划开女人的脖颈,血与血大股大股的流淌着,都难以分清彼与此。 当叶名琛走出满是血污的山洞,又攀回崖顶时,大汗淋漓的男人靠在悬崖边的一棵大树下,司徒岚被自己割喉时,他的心没有想象中的开怀起伏,反而异常平静,但那女人被自己杀死时,她满面血污平静地看着自己,那目光比任何武器都让他怕得窒息。 都城的赵子钰还在苦苦等待,他天真的以为这一次也能像上次,叶名琛还会将穆婉清带回自己身边,但聪慧如赵世子,怎会想到,叶名琛不再拥有沉黎的记忆,心中无爱,满脑子只有家仇恨意的男人对谁都会心狠手辣。 夜里的深谷,依旧如初,这里不会因一两具尸体而有所改变,浅蓝的光带飘进石洞。 “小梨……” 穆婉清的魂魄置身在一片蔚蓝湖面上。 “小梨……” 缥缈的声音渐近,穆婉清听清时,眼眶中溢出泪水,“笨蛋!”,抽泣的看着面前浅蓝光带中逐渐清晰的身影。 “老公!”女人激动地上前想要拥抱,一次,两次,两具灵魂像是还分着虚实一样,无论她怎样努力,就是无法真正将男人拥入怀中。 “为什么?”自己不是死亡了吗?为什么还是不能与他一起? “小梨,你还没有死!”钱询的灵魂伫立在女人面前,看她因无法拥抱自己而痛苦流泪的样子,男人解释道。 “老公,你在说什么!我已经去世了!现代是,古代也是,两个不同的时代我都去世了!带我走!”不想再拥有什么神奇命运了,这也许别人眼中得来不易的机会,她珍惜过,现在又一次死亡后,她不再渴望,只是想与自己相爱之人一起走过奈何桥,只是想生与死都是与之为伴。 “小梨,我……”男人的灵魂想要安慰快被这错综命运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女人。 谁知,蔚蓝彼岸上一白衣男子出现,“他是因对你的不舍才迟迟不肯轮回。” “那我们去轮回!”穆婉清想牵着钱询的手,而这一点执念,让她做到了! “你看!我已经死亡了,所以我们去轮回吧!”女人的笑脸一如既往地灿然,这是他最爱的,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她带着他,他们一起走到湖水中央,再一步,身边的男人走了过去,穆婉清,白衣人挡在她身前。 “你不能轮回!” “为什么?”从一开穿越的奇遇她就知道,这不是无端的幸运,而白衣人微微焦急的语气将她挡在这里时,穆婉清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前世,她是家庭主妇不错,却不是一个世俗狭隘偏见中“懦弱的女人”,就男人一开始没有用任何手段阻止她的时候,“如果你不说明为什么我不能与他一起轮回,我想你只能劝阻,无法做到真正的阻碍吧!” 从没人见识过神仙会踌躇不语的模样,但今天,穆婉清做到了,当下一步就要踏进真正的轮回时。 “如果你走了,那五个人的命格会彻底崩塌!天命中你与他们紧紧相系。” 穆婉清将另一边的钱询拉了回来,他们夫妻一起面对着泄露天机的神仙。 “五个人?” 穆婉清猜测道:“谢允之,赵子钰,叶名琛,司徒岚,赵朔?”这很好猜,都不需要对方的回应,只看神仙端庄的神情上一道崩裂,她知道这就是正确答案。 “你是不是疯了!将我带进一个父权社会,想让我征服五个自命不凡的男人!去你的天命!我不接受。”父权社会,她以前看过的小说里,要么女主是绝世美人,要么就是有什么天赋异禀的,而她,轮到自己时,她有自知之明,不聪明也不漂亮,更没有什么耸人听闻的天赋,穆婉清只想一句,“无福消受”。 向来都是凡人对神仙只有膜拜叩首的份儿,白衣人今天是遇到一个难缠的角色,他是神仙不假,但仙界规定,他们最多可以引导凡人,而非插手凡间的任何决定,一向不善言谈的他在穆婉清面前是彻底败北。 “你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们五个人的命格,如果你现在轮回,他们都将会彻底消失在天地人叁界!”不在乎再多透漏一些,只要能留住穆婉清,让她心甘情愿生活在这异世,白衣人说道。 其他人,她是不会在乎,也不想在乎,这世界消失的人多了去了,道德的枷锁在她这里没用,她不在乎他们是否会彻底消失,但,谢允之,想到那个人,她犹豫了。 “钱先生,还记得我说过吗?请你一定不能离开我太久,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女人,如果太久,我不会原地等待,我会接着下一段恋情,去爱别人。” “在异世,我以为只有我在这个世界,所以,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他叫谢允之。”对一个即便死亡了都要守护自己的男人,穆婉清知道这样的坦白很残忍,但,对钱询,她的爱就是坦诚,“我爱你,但也爱他。我可以为你彻底放弃生命,却也为他犹豫了。” “小梨,我不怪你,”缥缈的灵魂喃喃道,“我只是很抱歉,自己可以爱你的时间太短暂了,因为这个执念,我才会来到这个世界又寻到你,但好像,我们的缘分就到此,即便我如何努力,都只能到此。” 他们彼此都已了然,这再次的相遇,只是为了彻底的分别,他不得不轮回,而她也不得不为另一个人活下去,穆婉清看着自己身边男人缥缈的灵魂,“我此生,永生最爱的钱先生,”亲吻上男人的嘴唇,一瞬间,两人的身体闪着光亮,“我发誓,我死亡后的灵魂会永远属于你!”这是她唯一能为男人坚守的东西。 “所以,我还是幸运的,小梨虽然无法与我一起轮回,但下一世,我们还会在一起。” “对呀,老公!” 谁说最后的分离只有眼泪,穆婉清对男人的许诺,让他知道,无论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她都属于他一个人,所以,现在无所谓的朝夕,钱询迈过象征生与死的界限,他们望着彼此,一步之遥,下一世的轮回。 再清醒,微风轻抚,脖子上的剑痕消失,穆婉清躺在司徒岚怀中,二人又回到那悬崖古树之下。 “司徒岚。”穆婉清轻念着男人的名字。 “嗯?”虽难以想象,但叶名琛那一剑,短暂的死亡后,他们又活了过来,而且还意外的摆脱了困境。男人无法想象这一切的缘由,但怀中的女人,司徒岚看着她不惊不喜的模样…… “我们回去吧!”深夜古树,周遭黑压压一片,穆婉清躺在男人怀中,他向远处走去,而她,目光中,古树上一片落叶带着浅蓝的光飘向远方。 噩梦 睡意朦胧,荒野处一店家中,多年的心愿已了,叶名琛难得的生出困倦,烛光灯火,窗外几声蟋蟀窸窣…… 他来到一个十分诡异的屋子里,脚踩着碎花地毯,屋子内,天蓝墙壁,深绿的沙发,原木的桌椅,电视,壁炉,鲜花,油画,还有开放式木格,里面摆放着一本本他所未见过的图书。 “早安,钱先生!” 他寻着声走到一处看似是厨房的地方,乌发及腰,随意的散落身后,女人穿着布料少得可怜的浅黄短裙,身上系着条花边白围裙,她手中拿着木铲,锅中煎着刚刚凝结的鸡蛋,和“滋滋”作响的培根,叶名琛静静在后面端详,眼下,一切的事物都新奇到让他无法想象。 “老婆,早安!” 楼梯上下来一个和他所认知的装扮完全不同的男人,他头发很短,只留到耳垂,穿着一身笔挺的衣裤,没有外袍,他下楼径直走到餐桌旁。 做好早餐的女人将摆好的盘子端出时,男人,他是陌生的,但这女人,这不就是死在他剑下的穆婉清吗? 叶名琛的存在显然是丝毫不影响客厅里的两人,准确的说,他们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存在。 男人接过餐盘,放在桌上,上前揽着穆婉清的腰身,将她带入怀里,“老婆,辛苦了!”男人说着,亲吻上女人,这落在叶名琛眼中,终于知道她所谓的好处了,在男人热情洋溢的激吻下,回吻男人的穆婉清,双唇殷红,面颊绯红,唇齿间倾泻而出的呻吟,叶名琛可惜到,这女人,他真应该像个土匪样,占有取乐后再动手。 “好了,钱先生,快吃早饭,要不你就迟到了!”昨晚上的折腾,这男人一大早又不知死活的勾引自己,被吻得快来了感觉的穆婉清双手推拒道。 “哎,好吧!又是一天时间不能见我可爱的老婆,小梨,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男人拉开椅子坐下,四四方方的餐桌上,穆婉清在男人左手边。 “我要先打扫屋子,再去书店拿定好的书,还有买花,这周我想用淡粉色的郁金香装饰房子的每个角落!”说着,穆婉清端起陶瓷杯,茗了一口。 餐桌上,浓郁的咖啡香气,伴着小女人可爱的想象,钱询是爱极了自己太太无忧无虑对生活的热情,这让他即使疲惫一天,回到家时,她的怀抱,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 看看手表,快到八点,“那我先走了,小梨!”拿好公文包,和女人一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中的咖啡,临门又是一吻,打开大门,大片的草地,最左边一棵大树上盛开着满是无与伦比的白色花朵,穆婉清伫立在无瑕花雨中,送别着开车远去的丈夫,叶名琛的眼中是花海中的站立的她。 房子里,只剩下他和穆婉清,男人像是知道自己不会被女人发觉,他大胆地走到女人跟前,只见穆婉清从他身体上径直穿过走向楼梯,刚屋子里的一切都新鲜极了,他都没注意,这女人正光着双脚在地板上走动,这对他这个古人来说可是猝不及防的冲击,男人赶忙挪开眼光跟了上去,第二层,叁个屋门,穆婉清推开最左边,一张白漆大床,床边的小桌上是她与刚离开的男人两个人亲密的照片。 桌上有一张黄色的小纸片,女人拿起后看了眼,“噗嗤”一下,轻笑出声,打量屋子的叶名琛跟上来看到…… 老婆,抽屉里的东西,可以打发时间,爱你的钱先生。 老婆是什么?钱先生就是刚才那男人?这两个问题还没搞清,叶名琛就见穆婉清拉开床边小柜子的抽屉,这是亵裤吗? 穆婉清手中四四方方蓝绿的平角裤上,白色的不明液体。 叶名琛眼前的女人面上无端的羞红浅笑,“笨蛋!”那女人的娇嗔怎么会让他心酥麻了一下。 她拿起一薄薄明亮的东西放在耳边,“钱先生,你的礼物不准备回收再穿了吧?” 开车的男人调笑道:“这是今早我留下的礼物,还喜欢吗?老婆。” 女人侧头夹住手机,一手一边地高举着男人内裤,压低了嗓音,回应道:“很喜欢,谢谢亲爱的礼物,不过,你让我现在动情了。”这女人,叶名琛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淫乱,下作,她怎么张口就这般无耻! 手机那头,“所以我的礼物很有用!我上班时,它满足你~” “那,钱先生,爱你,晚上见,我要先忙了~”电话那头,男人笑声连连,穆婉清挂断电话,叶名琛以为一切如常,但什么是一切?又怎样如常? 穆婉清从旁边的抽屉中取出了让叶名琛瞠目结舌的东西,粉红阳物,直挺挺一根,最上面的脑袋简直是栩栩如生,但这还不是重点,让男人更吃惊的,也不知女人是做了什么,那东西在她手中转着圈的晃悠! 奇巧淫技!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的奇巧淫技! 叶名琛在想,这梦,是自己大仇得报了,突然松懈下,所以需要个女人发泄一下的暗示吗? 这梦是即荒淫又真实的可怕,他想醒却又好端端站在女人跟前,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女人上了床,脱掉那本来就遮不住什么的裙子,黑色蕾丝的透明胸衣,包裹着让他火大的白嫩乳房,身下,同款黑丝,什么鬼!就是条线!老古董面前的是女人最爱的丁字裤,小小薄薄的叁角片遮挡着前面的黑森林,后面的丁字带,叶名琛恨不得马上,立刻,现在就从梦中清醒! 但,好似男人进入了深度睡眠,那是越睡越香,越香越沉,他就直勾勾看着穆婉清神情妩媚着拿着那条平底裤包裹着她手中的玩具,女人的手又将那臀肉上都算不上遮挡的丁字裤脱掉,梦中色鬼,男人不看也知道,脸上的炙热烤的他焦躁不安,粉红巨物被床上的女人送进自己身体! “啊~,好棒~” 刚吞下,这女人就一冲到底!叶名琛的眼成了钉子,死死钉在粉红玩物的方寸之间。 里面的巨物是又转又钻,整个屋子,男人的耳蜗,浸的都是那玩具在里面水滋滋的作响,“啊!老公~,给我~”床上的荡妇还在叫个不停,“咚咚咚”男人深觉自己的心都快跳裂了!“咚咚咚”…… 噩梦!这一定是场不折不扣的噩梦!叶名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完这活色生香的全程!他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寸步难行,寸目难移。 大梦清醒,汗湿了床榻,叶名琛起身,裤子里湿乎乎,浓郁了一片,“咚咚咚”,即便是清醒,自己的心也依旧跳个不停。 “如何?”等了两日,赵子钰在王府里终于等到迟迟归来的叶名琛。 “我仔细寻过,未曾发现她的身影。”乌剑别身,叶名琛气定神闲,满目真诚道。 “好吧!我再想想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可寻的!”眼底乌青,穆婉清失踪了七日,赵子钰就未曾安眠过七日,焦躁担忧,都恨不得散尽家财,来换得女人一分一毫的消息。 奈何桥上,“你能帮我个忙吗?”钱询端着孟婆汤,碗中乌黑汤水散发着奇异香气。 “你说!”白衣人立于身侧,明明是神仙,但因心中有愧,对这平凡却又不平凡的夫妻二人是格外的宽待。 “叶名琛,他既然是我老婆的有缘人,”钱询将手中的汤水倒在桥下,“既然他那么不喜欢自己的记忆,那就请你把我的记忆送予他!” 白衣仙人听话间,突然睁大了双眼盯住了男人,成仙百年,闻所未闻,今日是长了见识了! “为何?”事儿是没问题,只是这做法,他一个神仙竟也有猜不透的时候。 “那一剑是最后一次,我要让他被我的记忆束缚,这样小梨才能无后顾之忧!”看透不说透,钱询很清楚这神仙对他们有所隐瞒,比如为什么他妻子会穿越到此,又比如为什么这五人会与小梨的命格上有所牵连,这些问题,他不会问,也不想问,但这是个由头,可以让这神仙为自己达成所愿的由头。 男人话尽于此,望着碧蓝忘川悠悠笑然,一瞬间,白衣上仙心中好一阵惊悚,自己仙法不精,自己道行未深! 【注】 1. 穆婉清是已婚人士穿越,情感上,身体上都是非处: 2. 五个男主中司徒岚年纪最大,也有孩子,非处; 赵子钰,叶名琛,曾有未婚妻,甭管是真喜欢还是真利用,情感上不单纯了; 赵朔,本作者按心情走,未定; 谢允之可可爱爱学医人,单单纯纯小白兔。 3. 第一次写作,很多东西都是之后补充,谢绝一切写作指导,如果这小说非你所爱,只能说“很遗憾,它不是你对的文!” 以前看文的时候,没想过,写的时候,没想到,还有这个讲究,只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图一乐,也想博君一笑,但要是君不乐,我都不收费,就别强求了! 广阔天地,自有符合各自喜好的小说,愿君早日寻到,开开心心,乐乐呵呵! 随性之人,随意小说,不强求君之喜好,吾之心意也非君指点可变!若是有缘,请来文中一乐,若是无缘,愿君自寻其乐! 妻妾聚首 露水凝湿,天刚刚破晓的都城口稀疏几人来往于巍峨耸立的城门中,有担着扁担往城里运送新鲜果菜,有挑着炉灶打量着地界升起炊烟,天色正以一种无声无觉的方式渐渐明朗温暖。 “你等的很久吗?”一大早就来了,男人身上的露水印子还未彻底消失,谢允之张望着城门口逐渐攒动的人潮,生怕错过,以至于自己一直保持着向里面张望的姿势,却忽略了,突然从身后牵起的小手。 “婉婉!”这名字,他想了八日,也念了八日,对刚初开情窦的谢允之来说,相思最是难解,以至于偶尔开的药方上都有一味叫“穆婉清”的良药。 面容清瘦,衣带渐宽,彼此凝视彼此,彼此疼惜彼此,“婉婉,你怎会消瘦如此?”他以为怀安王府对着世子爷的救命恩人该是盛情款待都不为过,然而眼中,短短八日光景,人就瘦了整整叁圈!不会怒的谢允之好像在穆婉清身上总是易怒的,男人眼中愤怒,疼惜揉作一团,巴不得当下就砸下个几百两银子将女人再养回八日前圆润的模样。 穆婉清端站着,任凭男人端详,打量,痛惜,不忍,看着她的允之那股子难受劲,穆婉清揽过男人面庞,踮起脚尖,轻轻一吻,调笑道:“允之,我们要不要找间客栈,这样我心爱的小医仙可以好好帮我做个身体检查。” 面若粉桃,肌若白雪,男人听着女人的建议,耳根子一下子就羞的通红,虽然他也很是同意这个点子,但看着女人的笑意狡黠的模样,能料到,若是真随着她去了,那可就不止是做个检查这么简单了。 “世子爷,小的在城门口看到了穆姑娘!”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世子爷寻这女子心切,所以一下人早上刚从外面回来时,撞见城门口那姑娘好端端的出现了,忙不迭地回府禀报。 “哪个城门?”赵子钰不想深究,听到消息,只想马上出发亲自去验明真假。 “东城门。”那奴仆还没来得及详说,那姑娘和谢小御医一起的事情。 等赵子钰带着人,乘着马车来到东城门口,人还在那儿,只不过,穆婉清和谢允之,两人坐在一城门口支起的早餐铺子,一起享用刚出锅的热汤馄饨和两屉包子。 一勺子热汤,谢允之吹得大概能入口才小心翼翼递到穆婉清嘴边,而巨婴穆婉清,一手抓着包子,一手抚在男人腿上。 “嗯~,还是柴火做的饭香!”这感慨,若是别人只当是赞美食物,只有在司徒岚耳中,才能真正做到会意达词。 “说好的,我一口,你一口,你要是光喂我,我就自己吃啦!” 嘴里肉包子热汤,穆婉清不紧不慢的说道,但那双灼灼眼光,看得伺候得体的谢允之不得不妥协先吃一口。 “世子爷,你看这……” 跟来的人不多,加上马夫也就两叁随从,在熙熙攘攘的城门楼子并不突兀显眼,所以即便他们一直就在那早点铺子对面,穆婉清和谢允之两人也未察觉到什么。 马车旁的侍从看着两人在他们眼下休闲自得地亲亲我我,刚想上前说明来意,“回来,不要打搅他们。”马车帘布,帽纱黑袍下的男人看着认真,八日的消失,再出现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消瘦许多,也憔悴许多。 一条长凳上,一半是她,另一半,赵子钰多希望能换成他自己,在这都城皇朝长了18年的赵世子从不觉得这城门楼子下简陋肮脏的小摊铺子有什么好吃的,但若是像这样的场景,他想他也能一试,就坐在谢允之的位置上,为她吹凉汤羹,为她布筷夹食。 终于,一顿早餐在谢允之的殷勤伺候下,在穆婉清的笑颜蜜语中,一个多时辰,他们吃了一个多时辰,赵子钰也等了一个多时辰,等他们终于起身离开时。 “穆姑娘,我家世子请您上车一起回王府一叙。” 世子,这大渠都城里能有几个世子,谢允之挡在女人前面,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谢小御医此时的怒火,明显是将女人的清瘦和王府的亏待相联系。 看着男人挺身想要袒护自己的样子,她的小医仙虽是身子单薄了点,但那股子气魄,勇气,穆婉清觉得要不是这地方太大庭广众了,真想把这男人按在墙上,好好强吻上他个十天半月的。 “允之,你误会了,这八日里其实我没在王府,等回了家,我再告诉你,你的“婉清大冒险”吧!”话未尽,女人又示意他侧耳倾听,许是什么秘密,当谢允之俯身,女人的唇靠于耳侧时, “谢允之,我现在好想吻你呀~”穆婉清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谢允之充耳可闻,于是乎,先是红了耳,再是羞了面,让面前的侍从都有所好奇,这女人是说了什么,能让谢小御医如此的面红耳赤的。 而现在,“我不想去王府,也没什么好叙的,”女人郑重其事道,又从袖口掏出一白玉瓶子,递给来人:“请你将这个拿给你家世子,就说这瓶里是能治他怪病的药液,喝下就行,如果效果不佳,就到之前送我回的那个庄子里再要也行。” 来人看这情况,恭敬地接下瓶子,利落地走到路对面的马车里。 不一会儿,还是那个侍从,叁两下走到两人跟前,“我家世子喝了,没效果!穆姑娘还是上去看看才好。”那侍卫说的实在真诚,穆婉清也信以为真,下意识迈出一步,只是想一探究竟。而身旁的谢允之,刚想跟上,就被旁边的侍卫一个悄无声息地动作,整个身体,包括嘴巴,都无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穆婉清被骗上了马车。 “赵子钰,你……” 手指刚挑开车帘,就被一毛茸茸大手从里面拽了进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又落入男人怀里。 “你骗我!” 赵子钰赌的就是穆婉清这点对自己的关心,关心则乱,若是没这份心意,她也不会中了自己的圈套。 “对,我是骗了你,如果不骗你,那瓶解药后,我是不是都会被你避之叁尺?”太近了,男人的呼吸伏上女人的脖颈,烫的穆婉清身颤了一下。 “你,你放开我,我们再聊!”女人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逃出,但那手臂,微微绒毛下力度得当到,她挣扎不了,也无丝毫呼吸不适之感。 “要想谢允之无事,就乖乖在我怀里,还是你想要,让他也进马车,亲眼目睹我们的相处模式?” 本想是请她进来,询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一捉女人的手,前一刻还能压抑的思念,在握住她时,千里之堤,一瞬间溃败的彻彻底底。只想拥她入怀,只想牢牢将她束缚在自己咫尺之间。 “我很卑鄙,穆婉清,”浅浅绒毛遮挡下,模糊间又有了之前男人俊秀的轮廓,“当初想借着怪病的由头,一点点将你的心慢慢占有!”赵子钰说着,男人眼中的欲望彻底没了遮掩,就那么赤裸裸的堂而皇之暴露在她跟前,“现在,我想我等不及了!” 以吻封情,浓郁的感情在唇与唇相触的刹那间,似海浪,似洪水,肆虐倾泻,无边无尽,“啊~”穆婉清想紧咬着唇齿,但男人狠狠撕咬的快要出血,呻吟流露,一丝细小缝隙,这已足够男人的乘胜追击,唇,齿,舌,赵子钰恨不得就这么大张着嘴彻底将女人吞进腹腔。 许久,不知这马车里到底聊得如何生动活波,只听得马车里突然怒吼道:“荒唐,荒唐,你做梦,穆婉清!天大的荒唐!” 只见得穆婉清唇肉红肿,唇角挂上了淡淡血迹,却是面色异常平静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这位大哥,你家主子让你解开我男人的穴道。”似是赌气,穆婉清说得大声,整个城门口的目光都转向侍卫。 然而,到底是王府出身,那侍从硬是扛着众目睽睽又回到马车边。 “世子爷,您……”侍从还未说完,听得马车中,清晰明朗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放!”马车里的人动了怒气,千般不愿,一个字还是下了指令,而侍从都不用再回谢允之身边,隔着路,手指弹空,那刚伫立如雕塑般的谢允之刹那间就后退了两步。 “世子爷,好了。” 马车回头,车轮又依着来时的印子趟了回去,本只是玩笑的玩笑,因赵子钰的出现…… 离城门口最近的客栈里,小二领着一男女走入客房,刚合上房门,上一刻还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的男人抱上身旁的女子,红着双眼,一张薄唇啃咬上女人唇畔。 “你是我的,穆婉清!你是我的!”谢允之快疯了,以前的与世无争,现在,他想争,想抢,刚才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无力阻止,彻底击碎了男人最后一点可笑的“与世无争”。 温婉贤良的男人一旦暴躁起来,毁天灭地,穆婉清就像是置身在爆炸核弹的中央,逃不掉,躲不了,男人的唇像长了利刃,男人的舌像长了钩子,他们的吻并不愉悦,反而带着痛苦,带着钻心刺骨的疼痛感,而她,紧紧挽着男人腰身,“我是你的,谢允之!嗯~”她不想躲,为什么要躲,她爱极了这男人的占有欲,在穆婉清的哲学里,爱是自私的,是贪婪的,是该被据为己有的,所以,“占有我!谢允之!” 两个人拥抱着来到床上,女人居高临下,宛如女王般俯视着身下可悲的男人。 “赵子钰刚才吻过我的嘴,”她双手将男人的双手扣在床头,如蛇,如蝎,用最毒的话勾起男人最可悲的欲望,“他的舌头在我嘴里搅了半天,像这样~” 舌齿相依,肉肉的红舌在口腔里搅得水声迭起。 “穆婉清,你……” 谢允之真是被女人气得猩红了眼,森林中最恐怖的野兽怕是也没他这般气势汹汹。 “我怎样,嗯?我的允之~” 臀肉坐在男人胯上,刚刚的激怒,只会让身下的肉物是更加硬实,更加巨大,“允之,惩罚我,惩罚我的不忠!”俯身相视,她的顽劣不堪对上男人的蓄势待发,天雷勾动地火,怕是只有天崩地裂才能平息谢允之现在的心头怒火。 “啊~,允之~,好深~”男人和女人都不需要无用的前戏,就谢允之那怒气冲天的双眼,穆婉清看得那是被撩拨出万种心弦,一冲到底,谢允之很少这么残忍地冲到那么深的地方,碰触到子宫,又是疼又是爽,身上的野兽是以一种活吞了她的架势在操干。 “嗯~,穆婉清,你自找的!我要你,我要你身上都是我的气味,我要彻彻底底占有你!”又是蛮横地深吻,舌头粗鲁的钻舔着女人口腔中每一个角落,彻彻底底,完完整整,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前后摆动,女人的身随着男人汹涌的操干一次次吞进那大的可怕也硬的可怕的夯实巨物,可怜的穆婉清,本就平坦消瘦的小腹上一次又一次涌现出此起彼伏的凸起。 “啊~,好棒~,我的允之最棒了~”穆婉清双眼迷离,泛红的眼角上新鲜的泪痕,她知道,她完完整整感受到谢允之的怒意,那种可以彻彻底底将自己吞噬的怒意,不愿,但蛊还是醒了,在彻底丧失意识前,“我爱你,允之~” 明明两个都爱,但那场选择中,她舍弃了最爱,选择了谢允之。 如果你活着,就请继续活下去,穆婉清不忍就那样草草结束这异世,自己最留恋男人最可贵的生命! 再睁眼,这不是梦,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婉婉,那八日到底怎么了?”他原本想等着她告诉自己,但这场性事儿,这女人明显是挑着自己怒火,以此被他凌虐羞辱,显而易见,她计划得逞,自己在后知后觉中心疼不已。 “允之,你相信天命吗?”依偎在男人怀里,穆婉清慵懒的伸展下酸软的身子道。 “宁信其有。”他是古代人,摆脱不掉的神鬼迷信,尽管会有疑虑,在她身上,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花船鬼魅。 “八日前,我被晋阳国君司徒岚掳走,”刚一个开头,挽着她身子的手就微微收紧,真是满满的安全感,穆婉清停顿,先是抬首处啾了口男人可爱的下巴,“我逃跑不成,和他一起掉落悬崖,所以在今日之前,我们一直都在谷底。” “那婉婉,你的身体?”谢允之是想破大天都想不到她会遇到如此荒唐可怕的事儿。 “没事儿了,允之,我不是好好躺在你怀里。”穆婉清安慰道。 “我们大难不死,在谷底活了六天。” 谢允之精准找到一个词,“活了?”这意思,他不敢想象。 “是,艰难险阻,吃野果子,抓鱼吃,好不容易活了六天,到了第七日晚上,我都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记恨叶名琛,也就是沉黎,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也下到谷底,找到我们。” 天真的小御医心中刚想千恩万谢时,“他一人一剑,将我们全杀了。”穆婉清说得是语气舒缓平和,但那神情,整个身体,突然像冰一样僵硬冰冷,谢允之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但怎么会?婉婉,你还活着呀?”昼阳,温热的身体,床上的影子,这一切都和鬼魂相差甚远。 “我死后遇到我前世的丈夫,允之,两次死亡,我以为就可以结束了。但,一神仙阻挡了我通往轮回的路,他说,我的命格和你,赵子钰,叶名琛,赵朔,司徒岚,”谢允之的神情渐渐凝重,“我的出现与你们五人的命格息息相关,所以有我便有你们,而若是我轮回了,你们便会消失。”穆婉清话到此,停下了,她在给谢允之一些消化的时间。 “他是什么意思?”谢允之问得是那个神仙,其实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一般人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 “我的出现会影响你们所有人的命运,这是天意。” “所以你要学晏幽之女吗?”谢允之的承受力比穆婉清预计的要好的很多。 “这是个什么典故?”恕她刚到这异世半年多一点就发生这无数离奇错综之事儿,都没顾得上真正去了解这个时代的世界。 “晏幽是女皇掌权,当今女皇是邬琳琅,那里是妻主多夫。”谢允之最大的好处是,明明这消息对己方不利,在穆婉清面前,只要她需要,男人还是会坦诚到底。 “哇哦~,很酷的地方。”所以还是有个可行的方案呀! “所以,婉婉是想一女多夫了?”他是信这女人说的,毕竟目前为止,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很匪夷所思,如果天意真有这样的安排,最可怕之处就是他自己也觉得理所应当。 “那是天意,不是我的心意。谢允之,我想只要我在这个世上,你和他们,都能好好活着,至于命格,”穆婉清贴着男人更紧,讨好道,“你不想知道我在马车里都说了什么吗?”话题一转,变得谢允之猝不及防。 马车里,疯狂如斯的赵子钰唇齿间与女人连着一道银丝,“我想拥有你,穆婉清!”痴狂请求,那眼中漫出了本该意气风发的赵世子不该有的哀怜乞求。 “你在求我吗?赵子钰。”怀抱中,穆婉清语气平和,毫无一丝波澜。 “对,我在求你,穆婉清。” 阴谋,阳谋,如果伊甸园的毒蛇爱着的是夏娃,诱惑她吃下苹果,诱惑她与自己一起沉沦,但不幸的,夏娃爱着亚当,她有了智慧,也想他也拥有,所以他们走出了天堂,而毒蛇赵子钰,在爱情面前彻底地俯首称臣,这是最笨的方法,无疑也是最有用的。 “那……”穆婉清在犹豫,她竟然在犹豫,这认知让面前的赵子钰提起了心,手掌中有了汗渍。 “我答应你。”这决定,赵子钰只觉着万千诗词,都抵不上这四个字来得动人心弦。 只不过,刚开心到快要颤抖的赵子钰,下一刻,“你是妾。” “什么?”男人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我是说,谢允之是妻,你是妾。” 接着就是刚才那幕,赵子钰怒气冲冲回了王府,而谢允之,看着怀里的女人,食指合着中指,轻轻敲打下女人的额间,“顽劣!”男人眼中都笑出了泪花,“你连前因后果都不给赵世子好好解释,难怪……” 那男人会如此的怒不可遏。 “这事儿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了,别人我不准备说,你也不许说。”穆婉清拉着敲她脑袋的两个指头,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会将这个秘密保守住的。”而且他说了有什么好处吗?不说,好处才大大的有,至于他们,天意也好,命格也罢,谢允之都不想理会,如果可以,他想独占,如果不行,那他也要独占鳌头…… 回宫是结果 时间倒回今早之前,在司徒岚抱着穆婉清离开悬崖之后,他们很幸运,刚离悬崖不远处便遇上了在附近搜山的覃无骇。 望月楼,银月如钩,挂在深暗云浮的夜空,穆婉清躺在久违的床榻上,有这么一刻,她仿佛是豌豆上的公主,不是说床褥不够绵软,而是七日的大地为席,此时此刻,床铺绵软到好像是躺在云朵之上,舒服得她在床上像是无骨的咸鱼,左右打着圈滚来滚去。 “你看起来很舒服。” 倚着门框,司徒岚进来的悄无声息,透着纱窗的月影清辉,男人随意披散着长发,微微拖地的淡紫衣袍,似是缥缈仙人步入凡尘。 “司徒岚……” “嗯?” 她一直都知道这男人很美,尤其是这尊荣,肌容胜雪,点墨眉宇,莹白月光下,望着男人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双眸。 “你见过薰衣草吗?”明知道男人步入屋子的每一步都带着似清楚似模糊的用意,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不着边际,却跃然于脑中的问题。 “未曾,” 司徒岚从女人的眼里看出了一点的情不自禁,他宛若玉骨的手指抚摸上这清清淡淡,平平凡凡的面容, “我记得你曾这样说过,我的眼睛像薰衣草,不过,那到底是什么?”他在犹豫该如何处置这女人,需要她的身体得以永生,他同时也贪婪起这皮囊之下十分可爱的灵魂。 “那是像麦穗般再小上许多的紫色花穗,一丛丛,一束束,许许多多,在阳光下,只需一阵微风,淡紫色的花浪带着点诱人微醺的香气。在普罗旺斯,那里的阳光晒在皮肤上会有些炙人,但只用一阵清风,一层又一层打着卷的薰衣草花浪就宛如含着晶莹阳光的海浪,置身在那里,哪怕是人眼角最细微的烦愁也会随之而消逝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更希望在那个时代长长久久。 “有些遗憾了!”穆婉清神色萧瑟的惋惜道。 “为何?”男人设身在她的描述里,穆婉清的语言很有魅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牵引起他足够的兴趣。 “如果我们在我的时代相识,作为朋友,我会带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紫色梦幻!” “朋友……”唇齿间呢喃,一分不快,一丝不满,司徒岚的指节不知不觉中探到她的脖颈上。 他的手很冰凉,真就像千年的寒冰,瞬间的肌肤之亲让穆婉清如梦初醒,她右手扣住男人在自己脖颈上肆无忌惮的手,“不要!”她的拒绝坚决而又果断。 “不要?”冰泉冷涩,单单这两个字,这语调就让穆婉清清晰意识到,这里不是现代,这男人,她的生命在他眼里,轻的也许不过一粒沙尘。 他淡紫的双眸渐深渐暗,而这双能蛊惑人心的眼睛在彻底发挥效果前,一双小手不知死活的将它遮个严实。 “穆婉清。”男人的语气已有不悦。 “你想要长生不老是不是?”床榻上,坐起身来的女人看着被自己捂住双眼的男人,轻声问道。 “你想说什么?”他是想长生不老,这叁国君主,乃至这叁国世人都想长生不老。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也会给你,你一直在寻找的。” “穆婉清,你……”从出生到现在,司徒岚脸上很少,或者说稀少的流露出难以置信。 “常欢蛊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司徒岚,我们合作,我可以给你最好的选择!”她的话,再清楚不过了,而她的心境,男人眼上的手心微热的汗意。 “你且说,晋阳的一国之君要如何和你这小小女子合作?”穆婉清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离开了男人的双眼,司徒岚眼眸之中,面前的女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精明。 “我呀!计划这般,这般如此……”小小的女人依偎在男人耳边窃窃低语,荡漾在司徒岚耳畔,满是些阴谋阴计的歹毒法子,而这,男人却拥有别样的情愫…… 时间回到现在,赵子钰忧心忡忡出府,又怒气冲冲回府,他拿起装有药液的白玉瓶,之前因心系着穆婉清未曾留意,那白玉入手中竟有着挥散不去的冰冷,这触觉让男人心头一紧,再端详,他险些没握住手中的玉瓶,朴素无琢,冰莹白波,这玉瓶赫然是只有晋阳皇宫中,当今君主独有的寒冰玉骨瓶。 叁声扣门,“谁?”手中的玉瓶匆忙揣入怀中,世子爷因刚才的认知而略显怒气。 屋外人没有应声,只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你找到她了?”这莽撞无礼的人正是他好不容易将之从叁角关系中驱逐出去的挚友,叶名琛面上无波无澜道。 脚步匆匆,紧跟着叶名琛话茬后,是敞开的门外,匆匆传信的太子恒的侍从,“赵世子,太子爷有令,传您速去太子府,有大事儿商议。” 一日不见如隔叁秋,若是一日再见,穆婉清眼中今早刚见过的人,一个下午,又转悠回她面前,不过…… 赵世子一身黑袍黑纱帽裹得那是一个严严实实,他跟在太子身侧,两人身旁各十五人的御前带刀侍卫。 今早刚收到的消息,热乎新鲜的让太子爷火冒了叁丈,却也只能强忍着性子,无处宣泄,到底什么消息,能让堂堂当朝太子差点失态,而这个消息,赵子钰听了也是不可置信! “二弟!你,还活着。”赵恒此时的心态是无语言状的,他眼珠子都快蹦出!一字一句,烈火烧心,热油浇身,赵朔没死,在旁人眼中,是他赵恒作为兄长对同父异母的弟弟死后还生的愉悦欣喜。 床榻上,赵朔手中的书缓缓放下,眼前站着的人,真可谓是他日思夜想呀! “对呀,大哥,我还活着。”赵朔应得平淡至极,就像是家常闲聊,但此间人,他知,赵恒知,赵子钰知,他们叁人都知,活着的赵朔对他们,对整个大渠将都是巨大的波澜。 身后的宫人没给太子和二皇子太多叙旧的时间,上前一步,欣喜道:“请二殿下随老奴回宫,皇上与皇后都盼着再见二殿下!”老宫人脸上浅浅褶皱,平时不喜不悲,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能震住手下众人,难得,今日这事儿是大大的喜事,在众人面前,老奴边说着,脸上的褶子笑得是一道又是一道。 峰回路转,接下来一幕真可谓是让赵恒快烧焦的心又彻底安下,“冯公公,我双腿废了,还请您安排两个侍卫将我抬回宫里。” 刚还喜笑颜开的老宫人一下子僵住了脸,这二殿下自小就在众皇子中是拔尖的存在,更别提眼前的太子,当年也只能望其项背! “殿下,怎会如此!” 床上的男人两手支着,状似开了个玩笑要转身下地,众目睽睽,他侧身时,两条腿从腰下便没了动作。 “殿下!”老宫人看着这也算是亲眼看着长大的,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二皇子,如今却这般模样!眉哀语颤,“来人!小心伺候着二殿下!”连他一个奴才都不忍说出一个“抬”字!更何况马上要见的陛下和皇后,老宫人无法想象那二位主子会是怎样伤心的模样! “等一下!”抬手拂开要来搀扶的侍卫,赵朔无视眼前正端站自己面前,一脸惋惜的太子和一层黑布紧裹着的赵子钰,男人手指一抬,指向角落的两人,“冯公公,烦请你帮我安排一下,她们是一直照顾我的两个丫鬟,我用了快一年了,很是得心应手,我回宫里也想她们进去贴身服侍!” 众人回神,这才发现这屋子角落里还藏着两个低头颔首,十分不起眼的丫鬟,老宫人上前端瞧,一个个矮,一个个高,个矮的瓜子脸盘,瘦瘦小小,模样清秀,有股子稚气,个高的,老宫人见过丑的,但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四方大脸,满脸的褐“瓜子粒”,那嘴巴,薄唇里浓黑的血色,再看眼睛,细细小小,就像是眼皮子上刚割开的细缝。 “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公公,楚来。”端庄清秀的答道。 而那挑战老人家视觉冲击的,“回公公,”女人声音沙哑的就好像是现场干嚼了一把沙子,粗粝难听到,老宫人恨不得收回这简单的问题,“楚荷”。 “你们是姐妹?”老宫人明晃晃,只对着楚来一人问道。 一旁的楚荷满不在乎,也可以说她早就习以为常,一双粗手背在身后,低耸着脑袋,一只脚无所事事的前后小幅度在地上划拉着。 “是,公公,”楚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瞥了一眼身旁不失礼数的楚荷,面上微微拘着笑意,道:“楚荷是我姐姐,我们是亲姐妹。” 一个清秀识礼,一个丑陋无礼,冯公公心下立时就有了高下,回到赵朔跟前,小声窃语道:“殿下,老奴觉着那楚来姑娘可继续进宫服侍您,至于那楚荷姑娘,要不老奴到时候再给您挑个好的,如何?” 没人知道这残疾的赵朔在想些什么,男人只沉默了片刻,刚还和善的笑脸,虽皮笑, “她们,我用惯了。”无威胁,无拒绝,这话轻飘飘,一根羽毛般浮在冯公公身上,老宫人佝偻着背,跪于地上。 “二殿下,奴才这就安排。” 皇车回程,虽比不上圣驾的浩浩荡荡,但那阵仗却也将这一路来往的百姓着实吓个不轻。 “楚荷……” 再听赵朔叫到自己已是入夜,很遗憾,楚荷和楚来这两“姐妹”花刚一进宫,顾不得眼前的富丽堂皇,就被冯公公叫来的乔姑姑来了个最短速成班,哪里可进,哪里勿进,那些事要做,那些事不能做,该说什么话,什么话不能说…… “叫你呢!楚姐姐!”小来年纪尚小,男扮女装很是自然,男孩脑袋上可爱的两个小发髻,用手推了推站着都能睡着的“楚荷”。 “嗯?”计划刚初步,穆婉清就觉得好累,这一天,天家的规矩,又多又繁琐,那一双眼缝本就小的可怜,再加上她愈加深沉的睡意。 “殿下在叫你。”小来看着女人那张脸,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又重复了一遍。 “干嘛?”眼缝里只装着床榻,忽略床榻上半躺着的男人,快要窒息的睡意促使她一步两步,叁两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锦缎缝上的被子,舒服丝滑还很保暖, “你们今天干什么了?”看着身旁的女人沾枕头就睡,边上的赵朔问向屋内剩下的小来。 “回殿下的话,冯公公把我们交给乔姑姑,她带着我们学了不少规矩。” “原来如此。”乔嬷嬷,宫中即便是他也有所耳闻的礼仪好手,虽出了名的严厉苛刻,但她带出来的丫鬟送到各个宫中,就赵朔的认知里,还从没见宫里那些个喜欢讲究的女人能从中挑出什么错来,不过看看她两,小来虽然不像这女人般敢如此放肆,但这孩子的面容也是略显出了疲态。 “天不早了,你不必守着。”打发了丫鬟样的小来,男人看向自己身旁呼呼大睡的穆婉清。 “这样真丑!”几日不见,再见面时,没想到这女人依仗上了司徒岚这棵大树,那得意的小模样,现想起来,也是让他咬牙切齿! “二殿下,许久不见,没想到再见面,曾经的大渠战神会落得如此下场!” 谁说做皇帝就一定威严正经了!司徒岚张嘴便是奚落。 “哎!”男人刚说完,站在身后的穆婉清上前便是推搡着胸脯道:“我让你过来是为了我们叁人合作的,如果你再这样,我就……” “你就怎样?”司徒岚低下脖颈,好看的面容,脸对着脸注视着女人。 美色诱人,历史几千年,多少位英雄才子,天之骄子都在这道坎儿上折戟沉沙,而穆婉清,一介普通凡人,这亦仙亦神的容颜,墨丝玉冠,即便已有叁十,胜雪梨花的肌容,如柳眉梢,高高挺挺的鼻梁,神颜一笑,紫色水晶的眸子溢满了流光! “穆婉清,你到底怎样……” 许是还无法切换崖底的模式,司徒岚的眼里,小女人局促不安,想声张正义,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像小猫的肉爪划拉着男人胸膛。 气质这个东西,分明是一种感觉,在赵朔面前,司徒岚是君是王,是龙是虎,而穆婉清面前,盔甲卸于深谷,他是个男人,是个从未有过顽劣,却想要顽劣的男人。 “汪汪!”她的声只有司徒岚能听到,她小声嘀咕道。 “穆婉清,你好大的胆子!”这申斥从司徒岚口中竟说出了一丝暧昧。 赵朔眼睁睁看着他们,“清平帝要和我谈些什么?”虽在意穆婉清是如何又勾搭上司徒岚,但现在,他更想打破被无视后,两人不知廉耻的暧昧纠缠。 “合作!”司徒岚神情换的快极了,穆婉清都以为刚那个无赖样会是自己错觉。 “赵朔,常欢蛊的解药在哪里?”也只有帝王敢这么长驱直入,毫无半点委婉的问出这话。 赵朔看着站在穆婉清身前的男人,他硬朗面容上龟裂出一丝嘲讽,“所以,穆婉清,你找了个更好的靠山?”他在期待着什么?善良的傻子,荒淫的荡妇,明明同一个人,却让他厌恶,恶心。 “赵朔,那御医单纯,这女人心思也简单,他们救你,我知道是你用手里的解药相要挟,现在,我与你谈,给穆婉清解蛊,我可以助你登上明君之位……”司徒岚开出了条件,紫眸深凝,这一局,他是志在必得。 赵朔虽是司徒岚的晚辈,其聪慧精明却也丝毫不输给这一国之君,男人薄唇轻起,黑眸凝视着两人,准确说,他目光虽及清平帝,聚焦却是他旁边的女人,“司徒岚,你应该清楚,她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我需要她来医腿。” “那你先告诉我,解药是药丸还是方法?” 穆婉清躲在司徒岚身边许久,她走出男人的庇佑,迈步到这面上明显已不悦的男人面前。 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长时间才更新,真是非常抱歉了! 一来,我第一次写作,想写得东西很多,无论是大纲还是具体内容,修改删减许许多多,最近会有一种对前面突然非常不满意,想推翻了重写的冲动!但犹豫很久,如果再修改,整个故事将改动很大,估计就应该是新的故事了,这样做会对不起一直在坚持看的你们!所以,在完美的故事,还是完整的故事之间,我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完成比完美更重要。” 而且,人的思想会变,我估计这一刻完美了,下一刻又会问题一堆,所以,我还是会继续写下去,毕竟自己之前在追小说时,比起作者写的如何,有时候我更想看得是个完整的故事! 二来,五个男主,我承认我卡壳了!估计这也是我想重写的理由,写不下去,就像推翻了重写,太卑鄙了这个思想!以后不会有了! 我很感谢还在看的大家,从一开始希望所有人都能喜欢我的小说,到现在,每个人都有偏好,我尊重不喜欢的,也感谢这一刻喜欢的,只希望我的小说能像午后的阳光,让人慵懒并且舒服。 所以,以后没什么大事儿,都是周二,周叁,周四更新,我发誓!哎! 最后再叨叨一下,本人的小说,无论男女,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什么洁癖,她爱他,他爱她的,没什么守身如玉,守节如玉的思想,在男女主感情线之外,也许有多余的,也许没有,这都不会是我写作的重点。 因我本人坚持的暂时也改不了的理念,爱就大大方方,不爱就利落解决,这也许就是我NP文卡壳的点吧!好难呀!我自己的设定,哎,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波又一波(H) “那你先告诉我,解药是药丸还是方法?” 穆婉清躲在司徒岚身边许久,她走出男人的庇佑,迈步到这面上明显已有不悦的男人面前,“我只是在想,常欢蛊本就是绑住爱而不得之人的东西,在病态疯狂的占有欲怂恿下,创造这东西的人会同时制造出与之相反目的的解药吗?更别提它还有长生不老,解百毒的功效。” “赵朔,”穆婉清缓缓坐在男人身边,道:“你先告诉我解药到底是什么,我才会乖乖配合你的所作作为。” 床上的男人沉默不语,自己作为所有蛊虫的敬献者,作为佯装罹难因而被魅族收留的阴谋者,他的眼黝黑深沉着一直注视着这个从来被自己轻视,低看了的女人,“穆婉清,是谁给你下的蛊?” “叶名琛。”女人的回答,司徒岚意料之中,赵朔是万没想到,这眼前男人的外甥竟然是罪魁祸首。 “常欢蛊在下蛊时需一滴人血喂之唤醒,因而这喂血之人也将是解蛊之人,我大渠镇国之宝——冰雪莲星,浇之其心头之血,而那血要他心甘情愿,并且对你用情至深时才最为有效。” “冰雪莲星?”听着名字,穆婉清就觉得前路道阻且难,更妄说好容易摆脱的叶名琛,这个将她害得好苦的男人,兜兜转转一圈下来,又成了自己最关键的 “药引”。 “冰雪莲星是需要当今君主的金印才能拿出的东西,作为镇国之宝,此世间独一无二。而穆婉清,你作为人蛊,父皇不会帮你的,反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至于司徒岚,”赵朔不屑笑道,男人的瞳孔幽深的难以见底,“他也帮不到你!”当事人就在眼前,而赵朔的言语却如此的笃定。 清平帝从不喜示人以形色,站了半天的他听着赵朔的言之凿凿,也走了过来,堂而皇之就坐在女人身后,揽着她入怀中,就当着赵朔眼前,美丽迷人的头颅靠在女人肩上,“哦!你说说,我为何帮不了她?” 被子下的手微微蜷起,赵朔是气司徒岚,更气穆婉清对男人的亲密未曾反抗,但,他最气,自己会因这女人而无端生气,“司徒岚,你自身都难保,还有工夫救她吗?应该是她救你吧!”男人语气鲜少这么无礼不端,“人蛊的血液是有奇效,但每月月圆之日,司徒岚,我猜猜,你那时候是不是白发满头,那苍老又皱巴巴的模样,除了面容,头发,我想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骨头你都能感受到岁月的无情吧!” 语落音断,刚还淡定从容的男人,从女人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扣在赵朔脖颈上,“原来是你!”他就说这小子哪儿来的自信振振有词,没想到是他!如仙面容,一旦染上凡尘怒火,那也是地狱里最凶悍的厉鬼索命,穆婉清只是一个侧目便知道这男人动起了杀意。 “司徒岚,”女人没准备上手阻止,而是用了更巧妙的法子,侧目间,她的唇肉轻轻贴上男人的唇畔,“不准杀人!” 说不出哪儿来的自信,穆婉清觉得好像就这样也能平息掉男人的怒火,而事实,在下一刻,也真是如她所料,魔鬼只需一个轻吻便又回到人间。 “是他说的那样吗?司徒岚?”无暇顾及身前喘息急促的赵朔,她转向身后的男人问道。 “穆婉清,你!你这样对得起谢允之吗?”赵朔是没有更好的理由了,男人不知自己的心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她淫荡也好,滥交也罢,又不是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他的心会如此的不痛快! “赵朔,”穆婉清难得严肃道,“接着你刚才的话,岁月无情,然后呢?你在那些人蛊上动手脚了?”没有在乎男人的责问,因为她与允之,与司徒岚,甚至与赵子钰的关系,都与他赵朔毫无关系,她更想知道,他到底动了什么坏心思! “我没有动手脚,而是万事万物本该如此,在没有成功的人蛊共存之下,你这个特例出现前,他们都太急于求成了,所以那是不成功的代价,鲜血可以短暂的恢复青春,但那也只是饮鸩止渴,所以,这也是司徒岚,邬琳琅此次来大渠祝寿的真正目的!想必父皇知道你的存在,才会相邀他们二人一起前来共享你的存在!” 身前的赵朔,身后的司徒岚,穆婉清觉着自己有股子对唐叁藏的感同身受,她这是跳进虎狼窝里了,一瞬间从头到脚的不寒而栗,转过身子,面对着妖艳无比的“女施主”,脱口道:“你要吃掉我吗?”什么叫“共享”!是炖,是煮,还是蒸呀!这万恶的旧社会!这该死的常欢蛊! 司徒岚看清了她眼里的怕,眼里的怒,眼里的惧,“穆婉清,你看我像是吃人的妖怪吗?”赵朔这简单的两下挑唆,傻女人就往里面钻个彻底,司徒岚气得一口皓齿咬上女人刚亲过他的唇肉。 “啊!疼!”嘴唇上的痛感让她从渗人的想象中脱离开来, 但现实是,前与后,两个男人,不,应该是五个男人,她都要,也将要在很长的时间里保持着肉体关系,不论是何种原因。 这认知,就像是天命,明知道自己的命运与这五个男人捆绑在一起,躲不开,逃不掉,之前,应该说前一刻她还在侥幸,如果可以,她会活着,与谢允之一起在某座山林中归隐,只要她活着便好,与其余四人划清界限,他们余生安然在这人世间,但逃不掉的命运,眼前的赵朔需要她,身后的司徒岚也需要她,赵子钰,叶名琛,千丝万缕,兜兜转转…… 穆婉清突然间有了一丝“邪念”,她揽过司徒岚,将男人轻轻一指便推倒在还坐着赵朔的床上,发丝交缠,低首处轻舔上男人唇畔,“不是想要我吗?司徒岚~” 她的行为太过大胆,以至于端坐在床榻上的男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只此一次的机会,司徒岚!” 若是司徒岚将她推开,穆婉清便会借着这个机会在心中继续幻想,然而,身下的男人震惊后一丝莫名其妙的了然。 女人的衣襟很好打开,男人修长的手指只是将之向两边挑开,身上的穆婉清,一对又圆又滑嫩的乳房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垂在他眼前,“穆婉清,我想要你!”山洞里刚开始的前戏被他那好外甥给搅和稀碎,这难得的机会,既然她说了,那他一定会给。 男人的手指微微发凉,罩在女人刚从衣襟里露出的乳房,微凉的手指扣在温热的巨乳上,“你这双奶子真大!穆婉清!我都抓不住了!”司徒岚从未想过,也是在没遇到穆婉清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爱玩弄女人胸前的这两坨圆肉,又嫩又滑,搞得自己不得不手上用些力道才不至掌心的乳房脱手。 “嗯~,那是你的手不够大才这样!” 她两手支撑着在男人身上,任由他对自己胸搓圆了揉扁了,男人的手大而修长,罩着她的乳房上,不满足,还不满足,穆婉清姣嫩嫩一声低吟道:“啊~,司徒岚,要不试试你这张嘴巴!”明明玩弄的是胸部,下体隐隐也有了湿意…… “穆婉清,你不知羞耻!”反应过来的赵朔双颊红到发紫,怒目嗔骂,然而,那双猩红着的眼死死注视着被男人玩得肿胀的双乳。 “司徒岚,他好吵!让他闭嘴!”女人趴在司徒岚身上像只小兽般瞪着氤氲的眼睛怒斥道,只一瞬,她就得偿所愿,再转头,就只见脸涨,目赤的赵朔正端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你也会点穴?”虽有个会武功的前男友,但那男人那点武功好像都用在了如何强迫自己身上。 “我会的很多,不过,穆婉清,我们现在要讨论这个吗?”司徒岚还躺在床上,玩着正欢的乳房脱手的让他猝不及防。 “岚,不要生气嘛!都是他太吵了!都怪他!”穆婉清回头看刚还满是生机,斗志昂扬,骂的大声的赵朔,“让你欺负我!”她起身站在床上,将一切司徒岚的不满都推卸给动弹不得,发不出半点声响的赵朔。 “你倒会推诿责任!穆婉清,还不快回来束手就擒!”妖精般的男人顾不得这得罪二皇子会对他晋阳日后有什么祸端,司徒岚刚听着女人糯糯一声“岚”,那声音,一阵酥麻感从头皮传到脚底。 “岚,等一下,我不得把衣服脱了,再束手就擒!”当着赵朔的面,跨在司徒岚脑袋两侧上,男人眼中,是一件又一件衣服,裙衫,亵衣,亵裤,肚兜,司徒岚眼中,乳房,微微张开略有湿意的花穴,“妖精,”头顶上的女人唤道:“舔舔穴肉,好不好?”他那双眼睛直勾勾注视着花穴,穆婉清不用看,光凭感觉就难耐不已。 “好!”司徒岚的嗓音性感极了,尤其是这时候,低沉中一丝清冷。 穆婉清躺平了身子,不过司徒岚挑眉道:“你确定要这样?我怕这小子能活活气出血来!”要说穆婉清的姿势,上半身躺在定住的赵朔怀里,而下半身,她大开着阴户,潮湿,骚气…… 司徒岚一巴掌打在她肉呼呼,绵软的臀肉上,肉花乱颤,男人手上满是淫液,“骚货,就这样还要我舔~”男人一声抱怨,随后高傲的头颅抵在女人胯间。 “啊~,舌头~,岚的舌头好棒!在里面搅得!赵朔!啊~”穆婉清靠在静如木鸡的赵朔怀中,因是过于难耐,女人的双手拉着男人的双手扣在自己乳肉上,几个月的静养让粗糙龟裂的双手滋养大半,但细细裂纹,在滑嫩无骨的乳房上,“朔,你的手好有感觉!”磨砂般的手感在女人带动下,搓揉着自己胸部,而身下,抬眼间,孟浪如斯,司徒岚看着上身被伺候开心,下身被自己伺候更加愉悦的女人…… 忠告逆耳 现在是何状态!久经沙场,千百次死里逃生的大渠战神二皇子正一动不动,男人唇肉殷红,面色绯红 ,连他的眼睑都无一例外的染上薄薄红晕,他想紧闭起双眼,还自己一丝清明,但眼睑,哪怕是一根睫毛都不受自己控制,他眼前,女人被脱得赤裸,她四肢跪坐在床榻上,面正对着自己。 “啊~”朱唇微张,一丝入骨的呻吟倾泻而出,她是故意的!赵朔此时哪还有别的什么念头,他脑中,眼中,面前,这女人就像只发情的小兽般正对着自己,越来越近,后面的司徒岚每顶撞一下,这女人唇齿间倾泻而出的温热的气息就向自己迎面而来。 “咚咚”心,如战鼓轰鸣,这女人,她下巴竟然靠在自己肩上,现在好了,司徒岚每一次往那湿漉漉的洞口里钻,力道从底下传到上面,他也被连累着一起带着往后拱,往后翻。 “啊~,朔~,他欺负我~”女人的眼意乱情迷,水汪汪一抹深深的情欲,穆婉清伸出小巧的舌头探进男人口腔,还别说,欺负一个有意识但动弹不得的肉身“雕塑”好像更能勾起她的内心最顽劣的一面,她的舌吸吮着男人口水,皓齿一点点厮磨着男人唇角,此时节被定住的男人真恨不得与他们同流合污,越是这么想,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越发的敏感清晰。 “啊~,岚,轻点好吗~” 话虽说得如此,那语调,口是心非到连后面正玩命顶弄的男人都听得出,她是更希望自己重重凿进她的身体。 “穆婉清~,你真是个妖精!”身后的司徒岚言之凿凿,男人的手握住她到处乱甩的乳房,紧紧扣于掌心,身前的赵朔被她勾起欲望,身后的司徒岚正在她身上宣泄着欲望,女人的身子越发酥软,一次次交合而至的快感就像她在冲浪板上迎过的一次次席卷而来的浪花,只一刻,下一刻,女人倒在依旧僵硬的赵朔怀里,她身体就像是在窜着火焰的碳炉上炙烤许久…… 袅袅香烟,艳阳夏暖,穆婉清一觉醒来,长长伸展着懒腰,她喜欢屋子里被阳光照得通透的样子,墙两面是平常人家这辈子也见不到的琉璃窗,虽无法与现代玻璃相提并论,阳光折射下光影斑驳…… 穆婉清一天的开始便是像屋外阳光般很是明媚的心情,“赵朔,早安!”她还没忘他们已经到了宫里,昨日一下午被那个乔嬷嬷调教的,小来累不累她是不知道,但她,脑子“嗡嗡”像五百只苍蝇在她脑袋顶上轰鸣,规矩,规矩,她进宫后的一言一行,哪怕一个喘息都有无数条规矩束缚。 穆婉清看向她身边已经坐起,整理好妆容,穿戴好衣衫的男人,他手翻书卷,好似正沉浸在无涯书海中,因而无暇理会她刚才的招呼,小女人也不尴尬,她移步下床,自顾自的穿戴好了一切,正要去外面找小来时…… “殿下,谢太医按旨意前来为您诊脉。”小来这样子,穆婉清是百看不厌,这小家伙原本生的一副乖巧的模样,男装时未曾凸出面容上的优点,这换了女装,头顶上两个圆鼓鼓的发髻,大大如猫眼般黝黑的眼珠子,生生让一个清瘦普通的小男孩变成了甜美可人小姑娘。 “卡哇伊!”百变少女小樱,还是可爱善良的花仙子,都像,都有一点点沾边,穆婉清看着真是姨母心大动。 “楚荷姐姐,你在说什么?”小男孩刚给床上的殿下说完,就看着穆婉清一张四方大脸,满脸西瓜子地站在自己身边说了句话。 “我在说你这样子很可爱!”这夸赞,让小男孩羞红了脸,莫名的尴尬不已。 “请太医进来。”这尴尬还是坐在床上的赵朔率先打破。 “允之~,早安!” 穆婉清灿烂着一张笑脸,小跑着上前抱住男人腰身,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上男人面庞。 众目睽睽,谢允之作为当事人丝毫没有羞涩,应该说他已经习惯了她对他目空一切的宠爱,那是灼灼目光中只他一人,也仅有他一人的穆婉清。 “婉婉,早安!”说是诊脉,其实一身太医院官袍的谢允之从手里拎着的药箱里端出了一盘早就备好的精致小点心。 “我先为殿下诊脉,至于你,”谢允之拿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女人刚睡起,嘴角处留下的口水印子,“我就知道你会起的这么晚,快先去桌上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穆婉清接过糕点,在谢允之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又窸窣低语道:“爱你,我的允之!” 穆婉清的言辞怕是她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了,谢允之一早上把着赵朔的手腕许久,“谢御医,我看你今天是诊不出什么了!”男人坐在床上,一手递给男人诊脉,一手手心依旧握着书卷,慢条斯理道。 “殿下恕罪,臣现下是无法专注。”他坦白直言,面对着赵朔,自己一片心意都放在了身后桌子上吃得小馋猫般,“喵呜”不断的女人。 “枣泥的,好好吃!” “哦!不同口味的!桂花的也很香呀!” “这里面竟然包了个鸭蛋黄!小来,你也坐下吃呀!小小年纪,多吃点长身体!”…… 赵朔以为的回宫是穆婉清马不停蹄地找冰雪莲星,然而,这女人在哪儿都能享受一番生活! “穆婉清!”赵朔唤着女人名字,将她从那盘点心上叫到跟前,“你的声音打扰到谢太医为我安心诊脉了。” 女人听完,看着眼前坐在凳子上的谢允之脸羞愧得红了大片,“允之,你好不专业!”出奇的,穆婉清并没有偏袒男人,反而责备道。 “婉婉,我……” 谢允之虽是委屈,然而事实如此,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她只在一旁,他都无法专心致志的为殿下诊脉。 “那我和小来现在去院子里等,你诊完脉再叫我们。”说着,还不忘桌上的糕点,顺手又带着一壶茶水和丫鬟小来一齐走了出去。 毫无干扰之下,谢允之的专业度终于有所体现,他把好脉,出好药方,正要出门交给穆婉清,再借着这个机会“诱拐”女人去太医院抓药时,“这女人来宫里是为了避祸……” 谢允之脚步停住,穆婉清这次进宫是仓促下的决定,所以没来得及和他解释。 “王府里有叶名琛要杀她,王府外,恐怕我父皇已经安排好,就等她自投罗网了!” “殿下,那婉婉为什么还要进宫?”都城危险,皇宫更危险,毕竟叶名琛还有个赵子钰和司徒岚二人牵制,而皇上,谢允之不知,该如何护穆婉清周全。 “我想,她的原因应该就与我当初回天子脚下一样,”书卷合起,即使穆婉清没再多解释,赵朔也能猜到,“最危险之处也是人最难察觉之处,如果父皇在都城里守株待兔,那他也就想不到兔子会在他皇宫里做下窝来。” “谢允之,我只想警告你一点,即便再爱她,在皇宫里也不要表现出来,要不到时候,你的爱会带她走进坟墓。”他厌恶极了司徒岚在他身侧要她的场景,却更加讨厌能穆婉清倾心并宠爱的谢允之。他说这话是忠告,但其中深意怕是自己才知。 屋门外,谢允之一出来,穆婉清就走到跟前,“谢御医的药方请交给我吧!我这就和您一道去太医院为殿下抓药。” 人间美味 谢允之恍惚了片刻,“你的爱会带她走进坟墓。”这句话赵朔说得平淡,不过它集聚的力量,谢允之手中的药单递到了小来手中。 “就不麻烦楚荷姑娘了,还是小来和微臣走一趟太医院取药即可。”男人面上竟笼起一丝刻意的疏离。 他与小来刚走了两步,“谢允之,是赵朔说了什么吗?”身后的穆婉清看得清楚,也不想假装糊涂,刚来时还愿意回应她所有热情的男人,再出屋子时便成了与她形同陌路的两人。 “微臣还是要劝告楚荷姑娘,在宫里,二殿下的名讳不可随意出口,否则会有杀身之祸。”一旁的小来很是体贴地退进了屋子,将院子留给两人。 “那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吧!”女人叁两步走到男人面前,两只小手毫无顾忌,很是用力地向两边拉扯男人的面颊,“谢允之,说,为什么要带上一副好像与我不熟的假面!”穆婉清所有亲密无间的前提都是在不猜不瞒的基础上,如果生气了,她会说,如果难过了,她也不会忍着,所以谢允之这突然间的转变,她一定要知道原因! “婉婉,脸好疼!”刚还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在小女人“大刑伺候”下,不出一分钟,谢允之便败下了阵来。 “知道痛了,那还不老实交代!你刚才的态度伤到我了!”从没有,即便是她的钱先生也没有过相爱后,突然疏离的情况,只一瞬间,那感觉就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了心脏,窒息,难受,痛到发酸。 “婉婉,我只是……” 面颊被掐红的谢允之犹豫了片刻,看着穆婉清神色失落,眼眶中快要溢出泪水,爱情这荒唐的魔咒总会击败所有的人间正理,“我怕与你太亲密,被宫中人看出来,如果……”支支吾吾,他还是拗不过穆婉清执着到底的神情,虽然他一瞬间涌现出克制想笑的冲动了,她怎么会这么个扮相,四方大脸,多到数不清的黑痣,眼睛一条缝隙,但他的婉婉就是他的婉婉,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即便换个模样,男人的眼睛像是能扫视出她最原本的模样! “我怕会害了你!” “谢允之,那我该感谢你这么做是为我好喽!小来,快出来和谢太医一起为殿下抓药去!”叫出小丫鬟,将两人送到门口,女人这才翻脸不认人。 “谢允之,我生气了,既然为我好,那我就如你所愿,还有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眼角的笑纹藏都藏不住,你在笑话我的容貌!”不给他一丝机会分辨,大大的宫门被迅速合上。 二皇子的宫室不小,除去他本人所在的卧房,书房,厨房,还有一间小来居住的房间。 穆婉清没有立刻就回主室,而是直奔厨房,一早上,她还没有用过早饭,就吃了一碟谢允之送来的小糕点,但那家伙,气得她一盘下肚,没半刻钟就消化了。 好在这宫院的小厨房讲究,蔬菜,鲜肉,水果,外面买的到的这里有,外面买不到的这里还有,锅碗瓢盆也是一应俱全,所以该做些什么美味呢!床榻上的赵朔依旧翻着书页,一直等小来端来熬好的中药进到屋子。 “楚荷呢?”男人漫不经心道。 “回殿下,楚荷姐姐在厨房里很神秘的说她要做非常非常好吃的东西~”一想到之前的炸鸡薯条,小来虽然在饭桌上表现的云淡风轻,然而那小耗子般进食的速度,两边腮帮子圆鼓鼓,好像一根针就能戳破的既视感,所以穆婉清说什么,他亮闪闪的眼睛就期待着什么。 厨房离寝室不远,果蔬和着牛肉的香味顺着敞开的窗缝漫到屋子,“好香~”那气味将小男孩肚子里的蛔虫勾了出来,明明一早上就用一大碗清汤面塞饱了肚皮,然而这气味,现在他又感到饥肠辘辘。 “小来,可以帮我一下吗?”穆婉清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一坐一站两男人同时看向她,穆婉清身上系着的白色围裙上,沾着红色,黄色,青色的汁水溅得快成了一副带着食物味道的油画。 “楚荷姐姐,要做什么?”全场怕只有这孩子在认真扮演角色,不过,这其实也不难,每当他想脱口而出“穆姐姐”时,女人那张脸总是能很好让他清醒。 “我做了许多好吃的,我们一起端过来吧!”比起在场的小来,也许穆婉清更像个小孩子,两只手交织一起,眉眼上挑,大大咧开的嘴角,顷刻间,未见美味,却知美味,她的信誓旦旦与自信满满交织交缠,赵朔只觉自己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 一方木桌,叁盏奶味浓郁,茶味醇厚的饮品上桌,中间大盘子上烤得一圈鼓囊囊有些焦黄的面饼上红色奇异的酱汁浇裹着牛肉,果蔬。 “这是披萨饼!可惜没有奶酪,要不再来上那么一层,简直是完美!”穆婉清一个响指吸引住在坐两位男士的注意,当然为了照顾目前无法行动的赵朔,他们坐椅子,他在床沿上,“这大饼已经切好了!” 女人拿起一块叁角带着厚厚酱汁的披萨饼,刚咬一口,八分熟悉的味道,这口感足以感动得她差点痛哭流涕。 赵朔也捏起一块披萨饼,入口一股奇异滋味,“这红色酱汁是什么?” “院子里盆栽的番茄喽!” 男人顺着窗缝向外望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 “穆婉清,那是番柿,不能吃!”说着就要丢掉手中的披萨饼。 “别别别,赵朔,有话好好说,别浪费食物!”这么好吃的东西,浪费可耻!心中虽如此言语,但穆婉清手上握住要去太医院二请谢允之的小来,嘴上还细心加耐心的为二人解释道:“番柿其实可以吃,只是它颜色鲜艳,你们不敢尝试而已,你看看,我刚吃下一块,要是有毒,现在不早该毒发身亡了!” “我用那小果子熬成的番茄酱,再裹上牛肉条,青椒,和桃肉。”看他们一大一小还在狐疑,穆婉清所幸将男人手中咬过一口的披萨饼拿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又叁两口吃进肚里,“人间美味!”再饮一口奶茶,“这搭配,快乐似神仙~” 所以说,该信哪位呢?楚荷姐姐到现在还安然无恙,而殿下…… 犹犹豫豫,看盘中美味快被女人消耗殆尽,小男孩有种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一尝这“毒果”做成的奇特美食,刚一口,果肉与牛肉在口腔中,“砰砰砰”,宛如儿时在城墙角下,看过的将整个夜空彻底照亮的烟花般美好,小小的手一块接着一块,配着凉的可以入口的奶茶,“小仓鼠”只恨自己嘴巴太小,胃袋太少! “别急,小朋友,厨房里还有两张,我这就去拿!”穆婉清喜欢做饭,更喜欢与人分享,当看到她的钱先生和朋友们因自己的手艺吃得顾不得优雅,狼狈不堪的样子时,那心情,真是享受,享受,心满意足的享受! “你也必须吃!”叁张披萨饼将整个桌子占的满满当当,穆婉清又递给男人一块,“我们一起进宫,所以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有毒,讨厌鬼,”小女人翘起食指,轻点上男人额间,“我们要一起毒发!” 这耸人听闻的誓言落在男人耳畔,逃不过天意的安排,也逃不过此时,他对她的怦然心动,言听计从,赵朔手中完整的披萨饼入口,男人心口微烫,脸颊一丝轻红,她刚吃下的是自己那块,而她又称之“人间美味” 。 似乎心动的男人,他们总是擅长误解,赵子钰是,赵朔亦然,穆婉清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曲解成了另一幅她本人本意完全大相径庭的模样,不过,这其中,她是个引子,穆婉清错就错在她自以为适应了古代,但一言一行,包括她的灵魂从未被这个时代所束缚。肌肤相亲,他们视之亲密无间的举动,在现代,是她最为平常也最为普通,如同空气般,相处最为舒服的模式,而这,也正是她的与众不同。 用过早饭,准确说是快接近中午的早餐,穆婉清在桌上宣纸上不知在勾勒着什么。 “楚荷姐姐。”小来坐在一旁陪着女人许久,却怎么也琢磨不出她笔下的物件到底是什么。 “嗯?”手下线条未停,穆婉清应道。 “你在干什么?” “画画呀!这还看不出来?小笨蛋。”女人声音温柔缓慢,丝毫未有嘲笑的意味。 这样的穆婉清,即便是顶着这样的容颜,一旁的小男孩只觉得像坐在已故的母亲身边,就只是这样坐着,就只是打发这无聊的时光,他小小的心脏也觉得像被一团棉线包裹般,舒适轻松。 “那你在画什么?”一问一答,年幼的少年问,年长的少女答,从书中抬首的男人,眼眶中,她背对着他的身影,婷婷袅袅,似是正合她名字中那个“婉”字,温婉动人。 “我呀!我在画,送给讨厌鬼的一个礼物!”女人很小声的回答着,那音量只限于她与少年之间,她清甜的笑意冲着少年,似是察觉到身背后的目光,微微侧目,男人有些张皇失措,而她察觉之后,已是回首继续笔下的线条。 他们的夜(上) 初夏的夜,莹莹星空,深蓝色的夜空上淡淡几朵被渲染昏暗的浮云。 纸窗之上,几盏烛火将屋子照得明亮,闲来无事的穆婉清冲着小男孩问道:“要不要听故事呢?小来。” 她此时已将假面撕去,床榻上的男人微转着肩膀看向女人,那一张普通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好像那脑袋里有他看不见的天马行空。 “说来听听。”赵朔替男孩答道,其实也是男孩在等着主子的旨意。 穆婉清提到故事,那脑袋里就像是被播撒过无数鲜花的种子,只要时间得当,只要拥有一个观众…… 她吹灭屋子里多余的蜡烛,只留下手中的一盏,橘黄烛光下,她的模样在黑暗中逐渐神秘,女人垂头闭上双眼,赵朔只当是普通的故事,而这被她营造出的氛围,连他这个博览群书的成年人也不由得专注起来。 “你们知道大海吗?”逐渐的睁开双眼,如漆般的墨瞳里映着床上,凳上一大一小的两人,床上的男人沉默不语,凳子上端坐的小男孩摇头示意道。 听故事的人也许会无知,而这更能考验讲故事的人真正的本事,为他们描绘跃然于眼前的景象,牵着他们走进自己天马行空想象中的世界,所以,穆婉清的嘴角勾勒起半在黑暗半在光明的神秘笑意,“那我的大男孩和小男孩,请你们一起和我走进想象中的海洋世界,那是无数条河流,湖泊最终一定会归属的地方,它是比湖泊更加广阔,也更加深邃的水域,从陆地上望去,你会发现蔚蓝天空的尽头会和碧蓝大海的尽头相接相连,因为颜色相近,那一处相接会是海天一色的融合。” “在一望无际,又深不见底的海洋中,人们总觉得水底只是鱼儿的领地,那里不会有草,更不会有花,但当阳光射入海水,照拂着不止是一群群四处游荡着的鱼群,还有细如毛发,长如丝带般的绿油油的海草,还有五彩斑斓,随着水流摇摆着的海葵。” “如果花与草能在海水中活着,”穆婉清右手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高耸城堡的轮廓,“小来,那里也有一座巨大的,用黄金珍珠打造的宫殿。”小孩子的想象力总是最丰富的,当听故事的男人还在觉得荒诞时,小来的脑海里已经呈现出了一座与他们所处宫殿类似,但更富丽堂皇,毕竟,那是黄金和珍珠打造的殿宇。 “那里住着一群人身鱼尾,就像是你,就像是我,我们的身体在腰部以下都换做鱼儿的尾巴。” 听到这里,作为听众的大男孩赵朔终于忍无可忍,不屑道:“荒唐!”这讥讽打断了穆婉清的行云流水…… 但,床榻上,不怕死的男人依旧继续道:“什么海草!什么黄金珍珠的宫殿!穆婉清,这哪里是故事!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对待搅局的人,她一向的办法是请图书馆的门卫,警察出面解决,然而在这里,床榻上不屑一顾的男人好像代表着一小部分的王法,穆婉清先是走到男孩身边叮嘱他勿要将头转到身后,然后,她走到男人面前。 “赵朔,故事不就是荒唐的想象力组成的吗?难道你们的故事都是有理有据的?”她说着,坐在床榻边上,与男人争论道。 “但,你的故事太过无稽之谈了!” “无稽之谈?”穆婉清像是在鸡同鸭讲,盈盈月光下,她看着男人又要喋喋不休的嘴,冲动下咬了上去,说不过,辩不过,她索性堵上这男人毫无想象力的嘴巴,穆婉清洁白的牙齿裹着男人的嘴唇,她感受着黑暗中男人的僵硬,好一会儿,这才将他放开。 “抱歉,很晚了,故事明天再续。”是他的干扰,也是她的冲动,不知怎的,在知道自己人生会与这五人紧紧相连后,像是锯开心上最后的一层枷锁,会突然这般的冲动。 男人被小来伺候着清洗妥当后,正准备吹烛安眠时,那女人一如既往的往他床侧躺好,他还没忘刚才她对他的“惩罚”,“你现在的身份是宫女。” 微肿着红唇,赵朔好心叮嘱道。 穆婉清躺在床上侧过身来看着一身素衣,头发披散的男人,“嗯,所以呢?” “难道乔嬷嬷没有教你,宫女是要在主子床边守夜的!”赵朔俯身来到穆婉清面前,脱下易容面皮的她看起来顺眼多了,只是规矩什么的,还需自己好好调教。 女人听着,双手扣住男人的脑袋放在自己肩旁,她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你是想一辈子当小瘸子吗?赵朔。”不是主子,不是殿下,而是他的名字,身上的男人想要挣脱束缚,但拘着他的手也紧了紧。 “我是以宫女的名义进来的,但你应该清楚,我真正的名义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放开他,由着男人一双能喷火的眼睛怒视着自己。 “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一匹马,鞭子,铁锤,匕首,总有一物能降住这世间最是桀骜不驯的畜生,而穆婉清,她面上的肆意从容却让他无从下手,赵朔正对着女人的眼,在那里他找不到半点的诚服,奴性,亦或是恐惧。 反而,女人眼中的一丝调笑,“你当然可以不给我解药,其实,我也可以对你置之不理!”话虽如此,男人刚想反驳,两蹙剑眉隐隐皱起。 “穆婉清,你给我放开!”女人那手正直愣愣放在他胯下,不,准确来说,是她在抓着他裆部。 “那我还需不需要守夜了?”讨价还价,穆婉清最是清楚如何与男人去讨价还价,如果对方是君子,那她也会以君子之道报之,但如果对方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那,她就要打消这股奇怪的“自以为是”,女人说着,手下的五指渐紧渐牢。 “额!”他是个倔强的男人,但这软肋,痛的赵朔身背后隐隐冷汗,男人低头便是小女人笑得如偷吃香油的小耗子般皱巴巴的眼角,“不用了。” 一步退,等待他的是渐松却仍在的手指,“那你还会不会出尔反尔了?”穆婉清乘胜追击道,揪着男人胯下阴茎的手突然换了动作,隔着薄薄亵裤的手掌向下慢慢摩擦着男人的下面。 乌丝交缠,他将她揽在身上,“穆婉清,你大胆!” 赵朔双颊微微泛红,他的眼在女人手中大胆的动作下失了方寸。 “我是大胆呀!不过,我更好色!”这话迭嶂着也入了另一人的梦境。 怀安王府中,某人因连夜里荒唐不堪的梦魇而备受折磨,穆婉清没死,她还夜夜侵扰着自己的梦境。 好奇的猫 午后,悠悠时光将院子里的树影越拉越长,小来从屋子里收拾出一包要清洗的衣物。 “是要去浣洗局吗?”穆婉清将手中,画作的墨迹晾干,整齐地折了几下,放进袖口之中,冲着要出门的“小丫头”问道。 “是呀,楚姐姐,乔嬷嬷不是说,每日晚饭前将要洗的衣物送到浣洗局吗?”小丫头刚想出门。 “等一下,”穆婉清上前拦住小丫头的去路,不着痕迹地顺手接过包袱,“还是我替你去就好了,照顾他的事儿,还是你更顺手。” 将一大一小,主仆二人安置在屋子里,一隅宫阙,明明这里的主人是床榻上的二皇子赵朔,而这屋子里,偏偏总揽大权,独断专行的却是开口借机偷懒躲闲的丑丫头,穆婉清。 她抱着收拾好的包袱,出了大门,青石板铺成的路,灰色砖土垒就的高墙,一步一步,脚下的坚硬平坦让她有种差点回到了现代的错觉,以前,在她尚未结婚,甚至该追溯到更早以前,她曾一个人游历过许许多多,文化,风格迥异的国度,每到一处,她最最喜欢便是宫殿,那种最是奢靡,最是庄严,最是宏伟,最是肃穆的地方总是能深深震撼到她小小的心灵,而现在,当真置身在一座宫殿之中,那种彻底地融入,彻底地生活其中,不再是置身于事外,不再能驻足观赏。 她,穆婉清,就像这一砖一瓦,误入了历史,成了大渠里最平凡的一员,这感悟让她怅惘,又让她不知所措。 “赵世子,还请劳烦您解除我们的婚约。”娇声细语,那声音美妙的,似是带着一股子香气,温温软软的进了路过走廊绿荫旁穆婉清的耳中。 脚步当即顿住,刚还百转惆怅的小女人一双小脚下意识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退到一处隐蔽,好奇的猫儿竖直了两只耳朵,等待着那香香女子接下的倾诉。 “这是戈相的意思还是熹微妹妹你自己的意思?”那声音熟悉到,穆婉清听着声,眼前便是他本人的轮廓。 香香姑娘纤细白嫩的两手间绞着块手帕,原本丝绸缎面是最不易起皱的,也许是女孩子连日的所思所虑,本是上好的一方手帕只是片刻的工夫就变得皱皱巴巴了。 “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父亲其实是想坚持我们的婚约。”说着,那女孩子的声调起伏低颤,似是哭泣似是哽咽,隐隐的让人打心眼里怜惜起这可爱的姑娘。 面前的男人是自己十几年一直所倾慕的存在,在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随着父亲进都城述职的时候,远远的,她从那一匹匹高头大马的队伍里就看到在头里被怀安王抱在怀里的他,玉琢珠砌的粉娃娃,那模样,让小小的她那晚上梦都是甜的。 所以,当戈熹微听到她那成了宰相的父亲说他与穆婉清解除婚约后,又选择自己时,没有人知道,为了这消息,自己喜悦了多久。如果没有这怪病,如果他还能回到以前,戈熹微追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想要飞蛾扑火,她想要拥有这个让她痴心了数十年的男人,但,数十日接连的噩梦浮现眼前,他们成婚了,她满心欢喜地坐在屋子里等待着她的心上人,喜帕掀开,赫然已是成了怪物的男人一身红衣跃然眼前,再痴狂的爱,那一刻她也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她想跑,想逃,然而这方寸屋子从里到外都被锁的严严实实,等她想哭,想喊时,男人的利齿咬碎了她的喉咙。 所以,身体是最是诚实的,香香美人最终也跨不出这步,反而男人笼着的黑袍又让她全身上下打了个冷颤地向后退了一步。 “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会和皇上说,解除我们的婚约。”黑袍里,男人将她细小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那声,波澜不惊,连一丝起伏都未曾有过。 这份允诺,似是解开了戈熹微连日来心头的梦魇,但是男人的这份平静,似是又一个压在她心底的疑虑…… “世子爷,”戈熹微的声有些怯懦,但最终,对那份答案的渴求抵住了怯懦,“叁年前,你选择我当世子妃的原因是什么?” 人类八卦的心理应该是相通的吧!穆婉清只觉着这一刻好像万事万物都配合着香香美人,在等她那份答案,所以天上的云停住了,树上的鸟不叫了,穆婉清竖直了耳朵,是真正的做到了心无旁骛,视外界如浮云般地在扒拉着这隐秘的八卦,所以,那可恶的男人选香香美女做世子妃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更香,更美,更迷人吗?在穆婉清的世界观里,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禽兽”的本能吧!这形容不是贬义,而是那喜欢简单到就应该是荷尔蒙迸发的结果! 男人终于开口,“与选择穆相的女儿一样,因为你是戈相的女儿。” 花容月貌,满腹诗书,一切的努力,到头来,只是父亲的原因,戈熹微愣住了,原想是穆婉清比不上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朱玉,顽石,哪怕她父亲是当时权倾朝野的穆相,那也遮掩不住穆婉清与生俱来的平庸,然而,到了赵子钰眼中,真成了众生平等!所以,谁是相爷,谁的女儿就是世子妃!管他草包还是桂枝! 艳阳夏暖,然而长廊上,一片寂静冰冷,赵子钰伫立其中,手中攥着的寒冰玉骨瓶,这一刻,该说是他人冷,还是这物件更冷? 长廊之下穆婉清窥完了八卦想要“功成身退”,只是这蹲久了,脚下刚站起便是一酸,又刚好一枯了的枝杈就在旁边。 “嘎吱!” 长廊空荡,穆婉清的眼前,“你是二皇子的人?”低沉着嗓音,周围的空气因男人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而凝结滞缓,这女人他见过,就在那残废回宫前,一直坚持着留下的丑女人楚荷。 “是,奴婢是二皇子宫里的。”穆婉清顶着张故作丑陋的面容,怀中抱着个包裹回应道。 “你在此地听了多久?”头顶上,男人只是气场就已经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更别说,他直来直往的问询,一时间让穆婉清不知如何应对。 “听到了不该听的……”没有理会女人的沉默,赵子钰继续道,只是他还没有说完,这大胆的宫女就敢截住他的话语。 “世子爷是想要杀人灭口吗?”这女人很丑,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丑陋,但这副模样下的女人,似乎有些这宫中奴仆不该有的勇气。 “你觉得呢?”本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这一来一往间,野狼爪下的耗子,想要挣扎的她,这一刻激起了他的一丝趣味,“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自己死或者我来帮你死。”这女人是注定活不过今天了,自己与戈熹微是好聚好散不假,但这事儿只要没在皇帝的懿旨昭告天下之前,如果露出一点风声,那戈熹微,戈相爷如何沦为全天下的笑话,他无所谓,但他不允许他们怀安王府也会跟着成为全天下人最大的笑话! 其实这男人的本色一直如此,残忍,霸道。高高在上的他,与平凡普通的她,但她是穆婉清,一个现代自由的女人,才不会随他戏耍,女人的手不知死活地掀开男人帽纱,正当赵子钰将要勃然大怒时,“绿毛怪,你再说一句试试!”,不想再演下去,刚才片刻的时间,她又领略到最初相处时,那个总会强人所难的赵子钰。 “你是……”被揭开黑纱帽下的男人迟疑着站在原地,眼前的女人,这面容是严丝合缝看不出半点的破绽…… 面前依旧是他,浅浅淡淡的绒毛,戈熹微退了一步,而穆婉清选择了更近一步,“是呀,我是你又想又念的穆婉清,怎么,换了张脸你就不认得我了?” “穆婉清!”仅叁个字,就叁个字,若是以前,赵子钰打死都不信,只这个名字,单这叁个字,他的心,连同自己仅存的,少许没有发黑发臭的灵魂都会如此颤动不已。 “我在!”揭开薄如蝉翼的假面,虽依旧是那张比起牡丹花貌的戈熹微差之千里,但这副容颜,却是赵子钰最为痴恋的容颜。 “为什么还不喝掉解药呢?这副模样,难怪香香美人会不要你了!”穆婉清边抱怨着,一双小手边在男人怀里毫不顾忌的摸索出那瓶药液,她打开瓶子,递到还在呆愣的男人嘴边。 “啊~”哄孩子般,穆婉清轻声细语半张着嘴,那温柔,让刚还冷酷无情的世子爷,一瞬间冰川融化成了春水,顺从着张开嘴巴接过女人倾倒而来的药液,不喝,是为了有理由继续与她痴缠不清,而喝呢?是因为他已然感受到穆婉清对他的心意。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幕,穆婉清有些后悔过早的暴露自己。 只见得长长的宫廊上,一个长相丑陋的宫女抱着包裹走在前面,而她的身后十步之内,黑衣黑袍的赵世子看似云淡风轻地紧跟其后…… “这位公公,请问浣洗局在哪里?”七拐八绕的,谨记了路线,走了半天的穆婉清仍是有些迷糊路线。 “你是新来的楚荷姑娘吧!”小太监为人开朗,看面前这姑娘的容貌,一眼便知这就是二殿下一定要带回宫,让吴总管难为了大半天的丑丫头楚荷。 “是呀,敢问公公大名?”抱着包裹的穆婉清,双腿微曲简单地行了个礼,而这一幕,小太监的背后无故升起一丝寒意,刚一回头,“世,世子爷!”小太监拉着还站在一旁的穆婉清赶忙跪下。 “松开。”对别人,赵子钰的嘴好像是含了块千年玄冰,凛冽冰冷到,让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差点昏厥。 “什,什么?”刚还眉目开朗的小太监不知所以。 “你的手,松开!”那股子酸水,真似那酱缸里酿制了百年的陈醋,就连这不知所措的小太监都已嗅到,松开,松开什么?他看着自己手,因刚才的突然,他还紧拉着不知礼数的丑姑娘手肘上的衣衫,所以,世子爷是要自己松开这个!烫手的衣衫一瞬间松开。 这小太监低着脑袋不知,他身边的丑姑娘虽跪着,但那脑袋高高地抬着怒视着站在身前,随意摆弄着他们生死的世子爷。 话还要回到半个时辰前,当穆婉清亲手将混着她鲜血的药液倒入赵子钰口中后,又一桩心头上的大事儿已了,她收起司徒岚送的寒冰玉骨瓶,“那,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我想不出两天,你就该又变回那个能迷倒万千少女的世子爷了!” 女人说着,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调侃道:“那香香美人要是知道你过两天便好,估计刚求你解除的婚约,会不会懊恼的捶胸顿足的?” “那你呢?穆婉清?你开不开心?” 从前看不上晏幽的女尊男卑,还听说连嫁娶都是反着来的,当时自己鄙夷不屑地听着这习俗,酒桌上,几个同窗好友还调侃道,要是自己到那晏幽,被掀了盖头,会是怎样滑稽的场面!他还记得,自己信誓旦旦道:“谁要敢掀本世子的盖头,手和脚就当场给她剁了!”几年前的振振有词,换到刚刚,那一刻自己的黑纱帽被掀起时,耀阳蓝天,衬着这眼前的女人,赵子怎么就越看越像是自己被掀起了盖头,与卿好合!终是有了晏幽男儿的一丝体会,无论是男女对调,还是怎样,只要心中有她,哪怕之前的无法理喻,一瞬间也会变得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还未明白过他具体意思的穆婉清,只当男人是随口的问语,“你好了,我当然开心!” 但接下来,农夫与蛇,又是一次不错的演绎,“穆婉清,你要对本世子负责!”泼皮无赖的招数,在这青天白日下,是被世子爷用得那叫个淋漓尽致,“你偷听到了戈熹微抛弃了本世子,而你又掀起了本世子盖头,我曾发誓,谁要敢这样做,要么剁掉手脚,要么就今生今世,就将她绑在身边!”步步紧逼,又步步堵死,穆婉清向后是退了又退。 “你,你,你,”穆婉清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泼皮无赖”,“赵子钰,你是疯了吗?!”她是偷听不假,虽然这行为可耻,但要么剁掉手脚,要么以身相许,还有什么盖头,她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好了没有!怎么就一会儿的工夫,自己就被绑定了终身! “我不要!”义正言辞,穆婉清定住了心神,正对着黑了良心的赵子钰拒绝道:“你这个男人,如果是因为被香香美人抛弃了,恼羞成怒,冲昏了脑子,想找人发泄的话,”越说越气,越气越觉得自己此言定为正解,明明是自己救了他,明明哪怕那香香美人弃之如敝履,她也会将之视为很宝贵的人,但就在刚才,那充斥着威胁,血腥的诺言让她气恼,恐怖,“赵子钰……”所以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他还是他,不知道感恩,只会威逼要挟,穆婉清的声抑制不住着轻颤…… “我讨厌你!”有生之年,这男人应该是自己人生中第二位被有幸被讨厌的存在了!穆婉清抱起包裹,抬起膝盖狠狠踹上男人的胯下。 所以,即便是表白也请在正确的时间,合适的场合更为稳妥,可别像我们的世子爷,这是刚被大美人戈熹微抛弃,又用了糊涂至极的表达方式说出那自以为感人至深的表白,因而,这“恶有恶报”,换来的,是心爱女人的误解与痛到脑仁的一记高抬腿。 “穆婉清……”就这叁个字,倒在地上的男人满头冷汗的,已经是用尽了全力,更别提,他还想申辩,这让他又痛又尴尬无奈的误会中的误会…… 注意:很抱歉,上一章不太满意,所以删除了!实在是灵感这个东西,太不稳定了,无法确保每一次写得都会很好,但要是有我觉得“这样写可能更不错” 的时候,会厚着脸皮,也要这样做!对不起各位了! 写手大大:小梨(穆婉清的小名),你现在还喜欢这个设定吗?(某卑微作者手心冒汗中~) 穆婉清:什么设定?你是说NP? 写手大大:(卑微点头) 穆婉清:可以大结局一对一吗?(某心知肚明,没什么胜算的四位男士双手大大的“×”,予以否决。) 写手大大:(无法直视对方的双眼的摇摇头)抱歉了,小梨!写没了哪一个,我都会崩溃的! 穆婉清:(叹了口气)这担子好重呀!我能选几个,不都要吗?(一听几个,某御医从头赢到尾,从未有一丝惊慌,某世子突然间容光焕发,开始了志得意满,而某小将军,有些胜算却也是忧心忡忡,而某皇帝,年龄上不占优势,但容貌上仙骨神颜,还是有几分胜算可言的,所以,最后只剩毫无胜算的某皇子……) 写手大大:(再一次,不肯妥协的摇摇头, 其实是某皇子暗箱操作,买通了作者,确保了名额,卑鄙~) 穆婉清:哼,那我摆烂!躺平了!你随意! 写手大大:(无奈笑笑,这次采访无疾而终~) 贪吃蛇 宫廊笔直,其实没走多远,穆婉清冷静下来,便明白,刚才男人的话真正用意是何,只是当时的情景,语境,再加上男人步步紧逼的阵势…… 黑袍纱帽的赵子钰弯下身姿,在女人仰着面的左耳朵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不准讨厌我!” 穆婉清瞪大着眼珠子的怒视让他以为她还在生气,只是,女人的心情真如多变的天气,那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的世子爷都快不顾的体面,准备在小太监面前弯下膝盖寻求原谅时,穆婉清仰着的怒面换成了笑颜,“好的。”女人的声似清风,似海浪,转瞬即逝的答案,赵子钰好不容易捕捉到。 “穆……”刚想出声,跪着的女人指着身旁的陌生人提醒道。 “你把这包裹送去浣洗局,”黑衣世子拿起女人怀中的包裹递给一旁的小太监,安排道:“顺便告诉二皇子一声,他的宫女楚荷,本世子要借走一日。” 没有了多余的人,长长的宫廊上,穆婉清被男人困在怀里,“你真不生气了?” 此时的画面是多么的诡异,身染怪病的绿毛世子怀中困守着这皇宫中身份低贱,样貌丑陋的宫女,谣言就这样诞生了,不出半个时辰,从浣洗局初始,一段“佳话”就像是炎炎骄阳般,洋洋洒洒到皇宫里每一个角落,怪物世子因病损毁了容颜,被戈二小姐抛弃后,恼羞成怒下开始自暴自弃,不挑不拣,看女人就扑,据说还吃了个丑陋的宫女…… 至于此,多日后从宫中传到城里,等传言进到赵子钰耳朵时,恢复容貌的他倒有几分可惜,真想坐实了这说法,“吃”吗?好像百姓的吃法和咱们世子爷的吃法南辕北辙,大相径庭,不过这是后话。 目前,心情大起大落的赵子钰,差一点儿,要是穆婉清坚持住了,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都快抹开面子的世子爷,真准备就当着那太监的面儿,誓死求得原谅,然后再不声不响地解决这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赵子钰,我都说了,不生气。” 再次肯定的答案,再也绷不住好心情的穆婉清,笑颜中带着几分娇羞,这答案,其实某种程度上隐晦显现出她的心意,虽然当初是言之凿凿说打死都不要一女多夫,但天意如此,再加上这么优秀的男人对自己如此的死心塌地,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个俗人,天天面前是老天为自己钦定的各种绝色,坚守不住,是人之常情,那坚守的住,怕不是变形金刚吧!铁皮铁心方难动情~ “婉婉~”这男人,穆婉清口头上稍一松动,美人蛇,那蛇身就顺杆子要箍紧对方。 “嗯?”怀中的兔子,小耳朵被美人蛇叫得扑闪了两下,这男人,哪怕现在掩住了面容,光声音,都酥酥麻麻缠的小肉兔浑身发软。 “你气消了,但我……” 美人蛇一点点收紧了蛇身,“无缘无故地被你欺负,”控诉着,抱怨着,“你下手可真狠!我差点都给不了你幸福了~”赵子钰说得如此恳切,让穆婉清那是深感愧疚。 “对不起!我,我……”绕来绕去,她都忽略了最后一句,只当是自己真踢坏了对方,支支吾吾半天,“你还疼吗?” 真是赤裸裸一句废话,疼!当然疼了!那可是冲破天灵盖的疼呀!但这废话到赵子钰耳中,妙趣横生,有了大用。 “疼!我好痛!婉婉!你那一脚,我都疼出泪了!” 这话,这景,认识赵子钰的若是旁观了,怕是会大喊上一声“死而无憾”吧!谁人不知,虽未到过杀场,但大渠的世子爷也是个闯荡过江湖,为朝廷办成过无数险差儿,有勇有谋,胆识超人的主儿。 所以那一脚,虽是真痛,对赵子钰而言,怕是刻意夸大,歪曲渲染更真! 不过,他赌对了,也终于意识到,对穆婉清,你手段越是强硬,她心肠就越是坚硬,何不如以柔克刚!谢允之能给予的是平等,尊重,而他赵子钰,终是认清了现实,也放下了居高临下的身段…… 穆婉清手足无措,这伤,心疼的一塌糊涂的穆婉清,小手刚想为男人缓解一下自己所造成的伤痛,但那部位,上不上,下不下,隔着衣衫,让她进退两难。 “婉婉,”美人蛇两眼睛幸好笼着层黑纱,要不那灼灼目光,肯定会吓得穆婉清落荒而逃,“不如这样,你陪我在城外逛逛,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说不定,我就忘了这痛?” 用上心机的美人蛇,天下怕是没几个人会去拒绝,于是乎,在宫里避难的穆婉清坐上了目的不纯的马车…… *梦想成真* 马车里,男无言,女无语,真可谓寂静一片。 向来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世子爷,小小的车厢里,对着身旁“湘女”挑着帘子,迎面清风,欣赏着路边风景,这才知,何为满腹心事,何为欲言又止! 头一回,赵子钰演绎怎样闷骚,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挪到穆婉清身侧,又不着痕迹地揽上女人腰身,小心地注视着依旧“无动于衷”的穆婉清,最后,胆大的世子爷终于整个身子贴在女人身后。 “赵子钰,”穆婉清晒着暖烘烘的阳光,向着身后亲密的男人问道:“你相信天命吗?”她的眼依旧在窗外,只是她的身软活活依偎在男人怀里。 “从前不信,”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后劲,“不过现在信了。” 穆婉清耸了耸肩膀,想要避开男人呼出的热气,不过,蛇身即缠上了猎物,哪有轻易放手的道理,“为什么?是因为我吗?”这话说得自恋,然而他们的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实又证明她所言非虚。 赵子钰隔着黑纱帽吻上女人的脖颈,“对,因为你!”低沉的喘息,只是点水般的轻触都会让男人无以抑制的轻颤。 穆婉清双腿前倾,身子向后舒服地躺在男人腿上,涓涓如清泉般澄澈着笑意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赵子钰,有神仙告诉我,在这个世界里,我的命运和五个男人紧紧相连。”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但她依然想对他坦诚一切,“你,谢允之,叶名琛,赵朔,司徒岚,我的意外到来让我们的命运纠缠不清,所以,这样的我,你依然会爱吗?” 女人的眼平静坦荡,其中丝毫找不出一点点的戏谑玩弄,“你是怎样打算的?”如鲠在喉,宛如一支利箭陷入了咽喉。 “我呀,我觉得只要我活着就好了,我打算等身上的蛊解了,就离开大渠,”话未说完,身上的手更是僵硬,穆婉清拉过男人的掌,抚上自己的面庞,“赵子钰,我听说了有晏幽这样的国家,我想……”其实她也在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我喜欢你,也爱着允之。”这话在她唇齿间翻腾了半天,以前看小说时不以为意,既定的背景,既定的情节,总觉得那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但轮到了自己,别说这枕着的男人能不能接受,就连她自己,心理那道坑儿…… 她坐直了身子,与男人拉开距离,“如果你无法接受就算了,别说是你,就连我,哪怕神仙说的话,我也半信半疑了许久。”迟迟,黑色的衣袍中不曾有一丝半点的回应。 是羞耻,也是尴尬,她清楚自己是抱着何种侥幸心说出的话,所以有些失落的穆婉清拍了拍车板,向车门处喊去:“车夫,停一下。” 还好这车在城门外不远处溜达,穆婉清向都城的方向走去,与停滞的马车越拉越远,是自己强人所难了!只因为天意,就想让堂堂的世子放下一切与自己去晏幽生活!反过来想想,要是钱询这样跟自己说,他要娶两个女人为妻,那然后,估计是她手握着机关枪,“嘟嘟嘟”,将痴心妄想的男人扫成筛子样!所以,穆婉清,你好贪心呀!她心中默骂着自己,脚下的步也逐渐加快了速度。 “穆婉清!”身后,赵子钰笼着黑袍冲着女人的背影喊道。 只一声,此一声,女人的脚步停住了,这决断,其实赵子钰下马车时也没个果断,只是遵从着自己的内心,他知道,如果这次放手,以后无论如何,即便命运再与她相连,但机会,只此一次了! 每一步接近,是他对她口中天命的信任,也是他的妥协。 荒唐,这天大的荒唐,但,怎么办?喜欢就是如此,毫无理性可讲,没有道理可言,从他与她在客栈的那一晚开始,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荒唐,他强迫她,她逃避他,从王府追到别院,从高高在上的世子,到人人避而远之的怪物…… “穆婉清,”赵子钰从身后将女人拥入怀中,上一次这样做是他们两厢痛苦的诀别,这一次,隔着黑纱,以齿衔上女人的耳垂,不甘心,又愤恨,男人的尖牙利齿狠狠地咬上肉耳,又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悠悠,不甘不愿道:“在晏幽,他们的习俗是,掀了男人的盖头是要负责到底的!” 拥着已经颤抖着抽泣了半天的身子,赵子钰挑着眉,毫无怜悯的轻笑出声:“怎么?你不乐意?” 回应他的,是一张涕泗横流,抽搐着肩膀,高囧着八字眉,丑出天际的四方大脸,那上面的芝麻粒抖得像是要落地的筛子般,“乐意,乐意,我乐意!”这心情,好比是中了宇宙大奖,五百个亿,不,五千个亿都买不来穆婉清此时此刻的欢天喜地。 “赵子钰!”心花怒放的穆婉清挥舞着两只手臂抱上男人的腰身,那声音又大又嘹亮,整个树林子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本世子在此!”揭开面纱,浅浅淡淡的绿色绒毛快没了踪迹,不过,比起这个,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这个又哭又笑的傻女人身上。 美女与野兽,这从小看到大,数不清到底看了多少遍的故事,穆婉清抚上男人快要痊愈的面颊,盈盈泪光,这一次不用她踮起脚尖,而是赵世子低下他高高在上的头颅…… “我爱你!” 她的唇触上他的唇,那一瞬,赵世子身上隆起淡淡的蓝光,然而专心致志拥吻着的两人怎会察觉,等他们终于结束这甜美又短暂的深吻时。 “赵子钰,你的脸……” 女人眼中,又是那个君子如玉,俊美的惊心动魄的世子爷,不过,他额间多了个不曾有过的图案。 “婉婉,怎么了?”女人欣喜的眼中明显一丝担忧。 “你的脸恢复如初了,不过,我刚看到一个淡蓝色蛇样的图案隐入你额间。” “这不重要。” 话说着,霸道的男人又揽着怀中的女人来了个叁百六十度无死角深吻,那重要吗?其实很重要,但比起那额间神隐了的图案,赵子钰只恨不得让这个被自己亲吻得气喘吁吁,双唇微肿的女人赔偿他这些日子牵肠挂肚的相思和无法相亲相近的愁肠满腹。 *妒忌使人丑陋* 野兽在美人的真爱之吻下又变回了王子,世子爷在穆婉清的真爱之吻下,恢复了英俊倜傥不说,更增添了一抹道不出,说不尽的春色撩人。 “赵子钰,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吃饭吗?” 不是她嫌贫高富,也不是她市侩爱财,只不过,为了庆祝他大病痊愈,本来打算着找个不错的饭馆好好吃一顿,谁曾想,男人玉华台的鱼不吃,鼎香楼的羊不要,偏要牵着她的手,去到那城门外扯着粗布的馄饨摊。 “老人家,一碗馄饨面。”扔掉穿了许久的黑袍黑帽,一身浅白长衫上绣着两片青绿的出水荷叶,男人眸如耀石明亮中透着神采,道。 摊子的老人家还从未有过如此高贵典雅的客人来他这儿吃馄饨的,不免得多看了几眼,“这位公子,您只要一碗吗?”他身旁的姑娘看样子该是个丫鬟,但两人桌面上相迭的双手,老人家今天是着实糊涂了。 “是,只一碗。”赵子钰说着,打发走老人。 “小气,你都没问我要不要吃呢!”鼓囊着脸,穆婉清不满的在男人耳边小声抱怨道。 然而,这男人一旦让他逞心如意了,就如同赵子钰,天地毓秀的面容再加上卓尔不凡的身姿,他微微勾起唇角,那一笑,天地似失了颜色。 “婉婉,听话~” 穆婉清被晃得那好一通心花乱颤,“好!”,贵公子的话,清脆悦耳似是泉水叮咚,若再不听,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于是乎,变本加厉的赵子钰,“婉婉,真乖~”早知道他就早放下身段了,这温顺乖巧,可爱又有趣的穆婉清着实让他挪不开眼。 一碗馄饨面上来,老人家本来想好心的给再拿一副碗筷,但赵子钰依旧我行我素的严词拒绝了。 他将那碗馄饨面推到穆婉清面前,又放下一双筷子,“婉婉,喂我~”,年已18的赵世子,这行径怕是五岁的稚子都不如。 但以柔克刚,他越是幼稚任性,穆婉清就越是温柔体贴,因此,被爱情,应说是美色冲昏了头脑的穆婉清,在赵子钰倾城的容颜下,一筷,一勺,面浸在汤中,小心地吹得温热才递到男人嘴边…… 一勺只有一点,赵子钰只食了半勺,道:“婉婉,你吃~” 绿柳婆娑,四周的百姓熙熙攘攘,这是最寻常人家的生活,从前,傲慢的世子爷哪能允许自己真就泯然众人矣,而如今,若是身边一直有她,大渠的世子爷,晏幽的普通百姓,天差地别,他在想…… “婉婉,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恢复了俊秀容颜,大渠的天之骄子,虽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只要他想,他依旧是那个有权有势,高贵无比的赵子钰,但,人一旦有爱,就有了得失,更别说是这个身临了许多奇境的小女人。 穆婉清放下手中的碗筷,“不会,永远都不会,以前是谢允之在,我便在,现在又多了个你,你们两个将我是彻底拴牢在这世界了。” 又喂一勺馄饨,等赵子钰连汤带馄饨彻底吃下后,穆婉清凑在他耳边,窃窃私语道:“我亲爱的赵先生,妒忌使人丑陋!” “你呀!那天去城门口找我,一定是早早就看到了我们在馄饨摊……”不再多做坠叙,穆婉清一口就咬上这面容与心胸极度不成比的家伙,馄饨摊,一碗面,还要她喂着吃,“幼稚!”松了口,赵世子俊美白嫩的脸庞上,红彤彤好大一口水印! 一顿以庆祝之名,行妒忌之实的饭草草收场,被揭穿了真面目的世子爷不羞反大义凌然道:“婉婉,我是妒忌了!我这个人心胸一点都不大!所以,要让我容下谢允之,那穆老爷,你可要一视同仁呀~” 被紧紧牵着的手,穆婉清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赵子钰已经彻底带入了晏幽的身份,那声“穆老爷”叫得她是从头到脚的舒坦,而忧的是,作为当家人的自己,前途路漫漫,如何一碗水端平,自己可要更加努力了! 心愿 天逐渐热起,瓦蓝瓦蓝的天空,偶尔几团小小的棉花糖般柔软,好像一双手可以捧起的白云朵。 都城的午后依旧忙碌,酒旗瓦舍,马车樵夫,匆匆忙忙的你来我往中,独留下,远远的一座凉亭上自有一片静谧闲适,树荫野花斑驳遮蔽,依稀处隐约得见一挺拔飘逸的公子身影。 “婉婉。”凉亭上,男人的手抚在枕着他大腿处女人的面庞。 “嗯?”睫毛微微轻颤,闭着眼的穆婉清舒服地躺在长凳上,慵懒到鼻腔应付着出声。 她这副随意的模样使得赵大世子忍俊不禁,“穆婉清~”再念起女人的名字,只记得初听见这名字时,因儿时便有的恼人的婚约,这叁字他是打心底里正面反面,左看右看都厌恶得不行,未蒙一面,这女人前身的平庸无才就进了耳朵,其实她还是她,面容依旧平平无奇。 “眼睛中规中矩,不大也不小,鼻梁并不挺拔,不过这鼻头圆润可爱。”闲散无事的男人抚着所说的部分,自顾自的对她一番举手论足起来。 “那嘴巴呢?”闭着眼的女人接着问道。 “这嘴巴吗?”赵大世子低下头俯着身,上下两片唇含住女人温润红嫩的唇肉,“微甜,肉乎!” 四字评价,越是简单,越是透漏着男人的“芳心暗许”,这张嘴,不爱时,能将他气个半死,但爱时,又能让他起死回生,普普通通好一张嘴,让他又爱又恨,真乃是集大成之作! 穆婉清笑眯眯睁开双眼,身子在阳光下晒得暖和发软,似是一只猫咪,一张窄窄的长凳上,她硬是灵活地展了下身子,脑袋依旧枕着男人一双坚实宽厚的大腿之上:“那你说是怎么个甜法?” “是糖霜味儿?还是蜜糖味儿?”贴心的她还列举出AB两种选择。 但,较真起来的男人微蹙着眉,盯着那张小嘴巴,认真思索道:“都太甜了!” 他盯着她,她看着他,等了好半天,男人又俯身亲吻上女人的嘴巴,“婉婉,”男人耸拉着一双秀眉,皱巴着一对圆眼,一副好好的朗然玉润一瞬间变成了苦瓜样,“这问题,我答不上来!” 要怎么办?这世上还有能难住这男人的问题?穆婉清小眼珠子提溜了一圈,一双小手握住男人的手掌道:“不如这样,给我叁个愿望,这问题你就不用回答了。” 区区叁个愿望,赵世子刚想答应下,只见得低眸亥首处,躺在他腿上的小女人一脸的奸诈相,不怀好意地正望着他,“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阴谋?” “赵子钰!”穆婉清一副你无理取闹,我正大光明的表情道,“你这可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答不上来是你,想耍无赖的又是你!”女人坐起身,背对着他,状似小媳妇般无奈失落,孤寂着背影隔栏远眺,长长一声叹息,道:“哎!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宫了!” 这凄凉,世子爷都有些恍惚了,他这是犯了多大的错误,才会使穆婉清无处话凄凉! “不就叁个愿望嘛!给你就是了!” 一回了宫,他可是清楚,还有谢允之那个狐狸精一定在某一处守株待兔,日后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兄弟,但实际上…… “好吧!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再陪你一会儿。”刚还想迈出一步准备回宫的穆婉清,目的达成,这迈出的脚又恰到好处的收了回来。 接下来女人的话让赵子钰刚想否定的直觉成了真,“我第一愿望就是……” 奸诈一词,儿时的夫子曾解释过,阴险狡诈,这词他原不想用在女人身上,但,她这第一个愿望从嘴巴出来时就明晃晃告诉他,对,赵子钰,你没看错,这就是穆婉清的阴险狡诈,要不,怎么会有人来这么一句话。 “我第一愿望就是再要上叁个愿望!” 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穆婉清不需要移山,然而道理大致相同,穆婉清的心愿,叁个不够,那就再续叁个。赵子钰生平首次有了反悔赖账的冲动! “穆婉清,我能反悔吗?”他以为严肃认真地叫出女人名字,她就会怕,然而都到手的男人,那身价是一落千丈。 “不行!”穆婉清牵着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出凉亭,“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是二皇子的楚荷吗?”随意闲谈的话语,却顿住了男人并行的脚步。 “你之前说的那个可以解你蛊毒的大人物就是他吧?” 这里没有笨蛋,都是一点即通的聪明人,穆婉清点点头,“是允之率先发现的,那男人很了解我身体的状况,也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 纠结,踌躇,她沉默着,直到世子爷那双温暖硬实的大手裹着她一双小手,“冰雪莲星,”这一物足够称得上是难题了,就看赵子钰俊雅的面容上都显而易见的浓浓难色,“还有下蛊人情真意切的心头血。”前一物他尚且有努力一搏的余地,而后一物…… “叶名琛已失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现在的他还停留在刚从晋阳大牢里被我救出的回忆里!”两鬓垂丝,赵子钰眼中多了丝无措道。早知是这样,他就不该那么紧逼着叶名琛自断了与女人的情缘,殊不知,这一错,却成了他日后步步错的开端。 不过,当前,穆婉清食指挑起世子爷鬓边的垂丝将之别于男人的耳后,“总是有办法的,别着急。”这宽慰对他亦是对她自己,“让我喜欢上你,这么难办的事儿,你不也办到了吗?”恰如其分的调侃,眉梢眼角皱成一团的赵世子被穆婉清的言语展开了舒颜。 “婉婉……”女人的手阻止住他将要说得话。 “赵子钰,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拥有五个愿望的穆婉清,赵子钰真怕她会再说又要叁个愿望,不过,这一次,世子爷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准再有歉意!”不喜欢时,讨厌时,穆婉清与他一直处在一个不得不原谅,和寻求原谅的死循环中,但既然喜欢了,两心相欢了,他的负罪感就该点到为止。 翠色蜻蜓立菱蕊,阴阴夏木啭黄鹂,男人的忧心忡忡,他的忐忑不安,刹那间被穆婉清的一句话抚平了,也舒展了。此时的赵子钰在庆幸自己的执着,庆幸对穆婉清的执迷不悟,因为一旦被她所爱,他知道,可恨的是谢允之必定也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开心也是最幸福的事儿。 “赵子钰,你知道世界上什么路最窄?”穆婉清边走着,左手中攥着世子爷的食指道。 “是什么?”还处在感动中的男人,嗓子沙哑,强装镇定道。 穆婉清转过身,面对着他,踮起脚尖吻上男人的喉结,也是她情不自禁,也怪他那样的语态让她情动,“世子爷,你好可爱呀!我的心愿就这么让你感动!” 狡猾的鲶鱼想要溜之大吉,而渔夫,不再失神,他抱紧了要逃之夭夭的穆婉清,“告诉我答案。”男人的语气越是平静,穆婉清清楚,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炙热的感情像一团团火焰般,从他瞳孔,从他唇舌,将她焚得干净。 “冤家路窄~” 唐吉坷德 王府门前,本该是男人送女人回宫的安排,然而一小手紧紧牵着,不知不觉,等赵世子再回过神时,两人一齐走到了两座石狮子的门口。 “好了,快回家吧!我想你父母看到你现在这模样,一定会很高兴的。”牵着的手未曾松开,穆婉清话说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大门里将要走出的叶名琛。 “第二个愿望,现在不准生气,也不准反抗。”女人冲着面对着她的赵子钰小声说道,等叶名琛走到男人身后时,穆婉清微躬一礼,拉开彼此的距离,“世子爷,若是方便,请您安排个人送奴婢回宫。” 穆婉清依旧顶着张楚荷的脸,女人的意思明确,男人也清楚她的用意,他转身向着后面的叶名琛,不情不愿又不敢反抗道,“叶兄,劳你麻烦一趟了。” 刚出门的叶名琛不知这事儿是有何紧要的,不过寄人篱下,这点小忙,他推拒不得。 “亲爱的~”趁着叶名琛进府准备马车的工夫,这女人巧笑倩兮又换了称呼。 “什么?婉婉刚说什么?”赵子钰又上前一步,老远看上去一丝道不清的暧昧。 “我说亲爱的,能帮我个忙吗?”她不知自己这随性的称呼宛如一根丝线,不粗不细却紧紧实实绑住了这男人的心,“这是我画的一张图纸,你交给木匠就好,做出来的东西到时候给我。” 马车从王府门前驶去,慢慢出了街巷熙攘的人群,距离宫门还有一段几步的路程时,穆婉清挑开车帘,“请停靠一处僻静的地方,我有话要向公子说。” 车轮止在一街角无人处,“姑娘,你我素未蒙面,我不知姑娘有什么话要对在下倾诉的?”背对着车帘后的女人,等他转过身时,哪还是素未蒙面的那张脸! “叶公子心理素质就是好,刚杀过的人都能忘了。” 马车夫闯进车子里,“你活着!”目光烁烁,叶名琛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对着他的女人,各路消息其实早就证实她,也许司徒岚都还活着,但怎么可能,明明自己确实杀了两人,虽然太过轻而易举,但那晚上,满山洞的血,他们也确实在自己手中命丧了黄泉。 死过一回,穆婉清如今再正视这男人,心头不免有几分畏惧,“你的剑确实送我们去黄泉了,不过……”言语之间,稍稍平复了心情,一想到如今刻意接近他的目的。 “不过神仙不收我,即便死了,我也能死而复生!”这话像是吹嘘,但一字一句却又都是事实。 “胡言乱语。”从不信鬼神,连自己记忆都可随意把控的男人怎会轻信,不过眼前的女人,联想到自崖底后数日的“噩梦”都是与之有关,叶名琛不得不谨慎起来。 “信不信随你,我知道你想报仇,不过,最近快到月圆之夜了,是不是怎么做也找不到他?”她的声音,她的神情,与叶名琛在梦中见到的样子如出一辙。 越来越近,穆婉清的脸与男人的面近乎相贴,“御花园边上有座假山,”梦中她双眼魅惑,似是秋水,涟漪波光处最扰人心,这点他深有体会,却又假装不识,直到,女人的唇似是蜻蜓点水吻上男人耳垂,“我们子时见。” 趁着男人未反应的工夫,这很奇怪,明明该推开她的,但既然他接受了,穆婉清下了马车不再理会他的反应。 皇宫里,屋子中,赵朔端坐在床榻上看着书卷。 “我回来了。” 小来在厨房里正做晚饭,这屋子里就她与他二人,没等到男人的回应,穆婉清走到床榻边,坐在男人身侧,书卷一页页被翻过,男人目不转睛,而身侧,她目光炯炯看着正读书的赵朔,直到男人合上手中的书卷。 “我心中有一些困惑,能请教一下你吗?”女人一向不拘礼数,现在的她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温顺乖巧的模样到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 男人放下书卷,颇有兴趣道:“请讲。” “如果你做了皇帝,会原谅以前伤害过你的人吗?” 屋子里很静,与院子中鸟雀啼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人没有犹豫,等问题结束,他即可应道:“不会。” “不是说,帝王要有容人之能吗?”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穆婉清靠在他肩上,乌发散落很是自然。 “那是其他人,在我这儿,不会。” 原以为她在为赵子钰求一份未来的宽恕,“那就不要轻饶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她在肩头,说得话让他始料未及。 “你就不怕我事成之后杀了赵子钰?” 两人的面正对着彼此,他们的眼各有各的探究,“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你的遭遇,不会强迫你善良,如果这是你认为正确的,也是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杀了他。” 女人长长的一声叹息,圆润的,有些肉乎乎的下巴抵在男人肩头,眉梢微蹙,眼眸似琉璃秋水,惆怅道:“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个普通的穆婉清。”她知道,那只是如果,穿越而来本就已是奇事,更别说是天意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你注定不会平凡,不是吗?”做个普通的人,如果可以,他也想只做个平平无奇的皇家子弟,但,母亲的平庸已经让他在幼时受尽了侮辱,终是熬到了成年,没想到锋芒过露,也会为自己招来祸端。 男人的话让肩上的女人呆愣许久,这异世从她降临就已不再简单,所以,要学鸵鸟把头埋进自己的幻想中,还是要清醒且痛苦的活着…… 爱是真实的,恨也是真实的,自己曾想过软弱,简单地在这陌生的时代苟且生活,也曾怯懦过,求着叶名琛不再纠缠,求着赵子钰予她自由,只要没有他们的干涉与威胁,她想她只是普通的穆婉清,也将会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过完此生。 但,这一切都是她天真的渴望!赵子钰的强迫是真!叶名琛的性蛊是真!还有司徒岚的逼下悬崖也是真! 这一刻,她依偎在他怀里,“讨厌鬼,我真的很懦弱,怕疼,怕死。”她开始抽泣着,哽咽着,两人相互扣住的双手被穆婉清紧紧揽到了自己肩膀。 她一直强装着勇敢,在这个皇权至上,无依无靠的世界里,用身体,用尊严,只想去换取自己最珍惜的生命与自由,但,这一切在这些男人的干预下,一次次又都好像事与愿违,就像是可笑的唐吉坷德,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中,想要坚守住自己认为珍贵的东西。 晋阳隐事 瘫痪的男人抽出一只被她扣在肩膀的手,轻轻挑起那张皱成了一团,挂满了泪珠子的面庞,“你现在害怕些什么?穆婉清。”他语气轻和,不像之前那般地咄咄逼人,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示弱,也是唯一一次不再乐观,挂着微笑的时候。 “我今晚要去见一个我不愿再见又不得不见的人。” 也许是赵朔一直是她感情中的局外之人,穆婉清对着他毫无保留自己的恐慌道:“在赵子钰的别院里,叶名琛为了惩罚我对他的不忠,”深深压在心底的恐惧,只是刚提起,就已经足够让她浑身发颤,“常欢蛊那是条大虫子,被他硬塞进我的下体。” 身后,赵朔听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常欢蛊,那虫子看着是像毛虫般一身无害的样子,但其实利爪尖嘴,在魅族,哪怕是皇宫里也需要将蛊人彻底弄昏睡后,无知无觉下,才有机会将它置入体内。他竟然……” 男人再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感觉!在魅族蛰伏时,他曾见过族里人私下置蛊人身,那人其实已经被下了迷药,只是药量不足,半昏半醒中,那人挣扎着竟被体内的蛊虫活活咬死,即便是被藏在石洞中,他还记着老远处就能到那渗人的惨叫声。 她无法设身处地理解他的仇恨,他也无法置身其中了解她的痛苦,但这一刻,男人对怀里的女人有了丝怜惜,抚摸着这张勉强算得上清秀的面容,薄唇贴上了脸颊,就像她痴傻时安慰他的模样,“小傻子,你要勇敢起来。”知道她今晚要见的人就是叶名琛,也清楚她此行的目的,但,这一切都没得选择,若是可以,他愿自己的心头血能化解她身上的蛊毒。 穆婉清靠着男人,目光无神,直直看着窗外,明明一模一样的面容,前世的她被珍爱着被怜惜着,而此生,同样的人,却是天差地别的灵魂,他对她太残忍,太苛责,以至于到今天,到现在如果不是一定需要他的帮助,她会这辈子不再与他哪怕只是一个擦肩而过。 “小傻子,”男人等着小女人抽泣声渐尽,在她珠圆玉润的耳垂边轻语道,“想知道司徒岚与叶名琛到底有何恩恩怨怨吗?”身为二皇子,即便以前不得宠,但后来得了势,晋阳这被处理很隐匿也很得当的秘事儿,还是被他探听到了。 乌丝交缠,垂头丧气的小兔子刚还耸拉的耳朵在男人恳切的诱惑下又重新支棱了起来,脑袋后,男人明锐地捕捉到她的好转,凌冽的眼眸中浮着抹淡淡的笑意,连他都察觉不到,只是想,她真是个容易被带偏的小傻子! “晋阳的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司徒岚的父亲司徒弘,与妃子柳娡生育出司徒岚和他姐姐司徒晴柔。”这是他年长后,一次偶然,要不是司徒岚发了疯似的要杀尽与司徒晴柔有关的一切人等,也不会有司徒晴柔儿时的乳娘慌不择路跑到他们大渠活命,也因此让他知道了这桩隐事。 “但那时,皇后无法生育,只是仗着自己父亲是晋阳当权宰相,才坐上那个位置。” “所以即便柳娡有儿有女,但皇后的妒忌心还是将他们叁人安排到离皇宫八丈远的燕州。” “那然后呢?”一双小爪子紧扣着男人手臂,穆婉清一双刚还哭唧唧微肿的双眼现在又睁得大大的,扑闪着强烈的好奇心等着男人的下文。 “想知道吗?”赵朔突然也来了兴致,只是她的好奇点与他的兴致点截然不同,“我的故事可不是白送的。” 这故事刚有个开端,说故事的人就索要奖励,虽不满意,但怎么办!这故事好像全天下只他一家独有,小女人哼唧唧,虽不情愿,“你把脑袋低一点!” 为什么与她相处,自己总是这般幼稚呢?这问题虽是问题,但赵二皇子不准备为自己答疑解惑,只见他低下脑袋,小兔子的吻从额头,到脸颊,再到微微留有胡茬的下巴,“够了吗?”囊中羞涩,穆婉清红着脸,焦急地等待着男人的佳音。 “这可是关乎一国之君的秘闻,你觉得会够吗?”他言之有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商榷什么不得了的国家大事。 所幸穆婉清不是个吝啬之人,再者说这故事对她今晚的事兴许有些帮助,她转过身,抱着与她相视的男人,自己的臀被那双已经调养的有些孔武有力的双手托着,双眼注视着他的眼睛,那黑瞳眸光中含着一丝难以道出的温情。 “听人家说你曾是大渠赫赫有名的战神?”穆婉清的问语柔情中带着点娇嗔,上下两瓣赤红的唇贴上了男人微有血色的双唇,乌丝垂于面颊,宛如一张幕帘将两张紧贴的面很好地遮挡。 女人的舌很是灵巧,推开唇齿,在男人口腔中与他的舌交相缠绕,只片刻的功夫,两人彼此就带着对方渐入佳境。 “嗯~~~,不要!”男人的手不知何时已让她不着片缕,穆婉清光裸着身,臀肉在他一双手中淫渍涟涟。 “不要?这是听故事的代价!”炙人的呼吸,情到此时,他哪会让她逃出手心,赵朔的一双手扒开女人黑绒下的阴户,刚进去就湿漉漉一片,“知道为什么叫我战神吗?” 那作怪的手指有意无意间撩拨着女人的花穴,纤长又有些粗糙的指甲泡在温热的淫水中,“啊!”女人的五根指头都微微用力把在男人肩膀上,花穴处又痛又痒,以至于她硕大的瞳孔都涣散开来,“为,为什么?” 肥硕的花唇被不断地摩擦肿胀,她每每向上抬起臀肉,男人的手指也如影随形,“因为我这双手,”话说着,男人的手指未停下动作,反而更加深入,更加用力,恶劣的他寻到阴蒂,揉捏着,挑弄着。 “嗯……哈……啊……求你了,朔!轻点!”连呼吸都快被身下的手指搅扰到,穆婉清双手紧握着男人那只快让她崩溃的手臂,无力求饶道。 “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是战神了吗?”他抽出湿漉漉,快要将女人逼到绝境的手,一把握住那双白花花,晃得眼难受的乳房。 “因为我自小努力,别的皇子在休息时,我在练功,这双手伤过无数次,也裂过无数次,刀枪棍棒,斧钺刀叉,只有他们做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所谓的战神,除了天资以外,靠的就是后天的努力,他做到了,也以为真就会站到那个位置,当在沙漠与魅族厮杀时,当他身边的副将砍下那一刀时,男人将整个面都陷入那对柔腻又奶香气十足的乳房中,水会使人窒息,大渠很少有人知道,黄沙也会窒息埋人! 还在酥痒中快意的女人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动作停止,他埋在自己双乳间,湿乎乎的感觉。 这男人一直都是孤傲中藏掖着自己的伤痛,就像叶名琛,那脸上的奴字一定有他的故事一样,穆婉清不愿深究,她怕伤疤被揭开后,他们会更疼。她抱着迟迟不愿抬头的男人,任由他埋在自己乳房中,白嫩的手抚着男人发丝,就像她曾这样抚慰过沉黎般,无言无语,只是一个久久的拥抱。 屋子静谧,直到屋外的小来敲着门扉,“殿下,可以用膳了。” 穆婉清保持着那拥抱的姿势不变,又等了一会儿,见男人迟迟没什么反应,“小来,你先吃,我们不饿,等我们饿了,我就去厨房里热饭。” “那好吧,楚姐姐!”听屋子里穆婉清在其中,小来以为是他们又在治病,于是没什么推辞,便回到厨房中用刚做好的晚餐。 孤狼凶狠时,人们都恨不得退之千里,当它想要温存时,除了猎人,怕只有主人敢给予这样的温柔,“还没有好吗?”穆婉清只知道自己的乳房已经湿了一大片,她抱着依旧没丝毫回应的男人安慰道:“哭吧,哭吧,哭过的朔还是我的男子汉!” 这哪是安慰大人,分明是安慰小孩的话,就这样被女人用在了自己身上,“穆婉清,不准笑话我!”瓮声瓮气,鼻音很重的男人躲在她怀里,好半天才不满道。 “嗯!”她答得很干脆,没有强迫他起来:“你已经很棒了,朔!经历了那么多,依然这么坚强,”记得他们初见的样子,他衣衫褴褛,瘦的都现了骨架了,但那张嘴一张开还是惹她生了气,于是乎,这大好的机会,半是鼓励半是以牙还牙道:“讨厌鬼,你也要勇敢起来!” 男人终是抬起脑袋,浮肿着眼,看着这不美丽却甚是美好的女人,她的笑没有戏谑也找不出一点轻视,清澈的笑意似是自己扒开黄沙后第一缕可以大口呼吸的空气,女人的额抵在他的前额上,“讨厌鬼,我们一起勇敢,好吗?” 他终是走出了那漫天的黄沙,而她也终将走出她的梦靥,“小傻子。”他叫到。 “讨厌鬼!”她笑着回应道。 “小傻子。” “讨厌鬼。” ……反反复复,这两人似是幼稚无比,似是永不知倦。 夜黑悄悄一片,赵二皇子抱着被他玩弄得虚瘫,都半梦半醒的穆婉清,继续着他们的故事,“等柳娡的两个孩子都长得大了许多,司徒弘的皇后也因病去世了,他们才从燕州被接回到皇宫,殊不知,此一去,对司徒岚该说是一场噩梦!” 他还记那乳娘说出时,自己的震惊,“柳娡本是个木头美人儿,她生出的司徒晴柔和司徒岚都更胜于她。等她回宫后,老皇帝司徒弘这才发现他的一双儿女是出落的多么漂亮!” “旁人再怎么歪想也想不到,顶多是司徒晴柔会遭受些什么,但没人料到,他们晋阳高贵无比的皇帝下手的不是司徒晴柔,而是司徒岚。”赵朔的语调平和,然而困倦的穆婉清还是在男人最后一句中清醒过来。 “怎么不睡了?”他以为今天的故事就此终止,但怀中的女人似是嗷嗷待哺的雏鸟,叫着嚷着让他继续道。 “司徒岚幼时便长相柔美,似仙似妖,比他姐姐司徒晴柔的美貌更胜,所以,羔羊入到虎嘴,再加上他们的母妃柳娡软弱无能,等他姐姐司徒晴柔发现时,司徒岚早就被老皇帝司徒弘蹂躏得不知如何了!万幸司徒晴柔果断,发现后将司徒岚带到身边,两人如影相随,时间久了,司徒弘找不到机会下手,渐渐的也就淡了对他的心思。” 所以他在崖下,濒死之际叫的是他姐姐,这故事很沉重,对城市里长大的,一直都快快乐乐的穆婉清来说,她是无法想象的! “因此,司徒岚本就视姐如母,这一下更是视司徒晴柔为天,不久后,司徒弘因病逝世,司徒岚继承了皇位,这一切本是个好的结局。但错就错在司徒晴柔喜欢上了叶家独子叶昭,一开始他们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世都很是般配,连司徒岚都亲自主持他们的大婚,以此彰显司徒晴柔在他司徒岚的眼中的重要性。” “大婚一年后,司徒晴柔诞下一子也就是叶名琛,想是因叶名琛早产的缘故,害司徒晴柔坏了身子无法继续生育,这本就是无伤大雅,毕竟他们叶家已经有了子嗣继承家业。只是时间最考验人心,等司徒岚二十好几,司徒晴柔初到叁十岁时,正值壮年的叶将军从外面娶了个妾室,正值少女娇嫩的吴姃娘,名义上说是为了他们叶家开枝散叶,这说辞,司徒晴柔是无法抗拒的,就在那年,司徒晴柔病死了,他们叶家被 发了疯的司徒岚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而叶名琛也就那时被下到了大狱。” 赴约 夜半子时,这皇宫除了个别几处宫殿灯火辉煌,其它的,就如同这御花园般,寂静中映着一轮明月的幽幽濯光。 “等的很久吗?”穆婉清走到假山石中,摸索了好半天才站到男人身后。 盈盈月色,叶名琛背对着女人的身影转面而来,月是那般柔和,男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那张脸易了容后是她所爱的钱询,也是她心底最想忘掉的沉黎。 浅浅光辉,眼前的他令她目眩神摇,“小梨。”叶名琛模仿了语气,模仿了神态,就好像他真是那个男人。 情不自禁,穆婉清双手捧上男人脸庞,一切都一模一样,一切都如此恰如其分,如果这是梦境,她也希望这梦境一直延续下去,那么真实,又那么遥不可及。 久久的,似是月光冲淡了她的哀思, “叶名琛。”穆婉清清楚这里不会再有她的钱先生了,也不愿再让另一个男人去扮演他。 男人也只是在赌,他以为自己精湛的易容与模仿力能骗过这女人,至此,他失败了。 “你的生辰是二月初四吗?”模样是假,名字是假,不知这生辰是真是假。 叶名琛迟疑了片刻,“你怎会知?”看样子,他们之间绝非是赵子钰所说的毫无关联,起码他的生辰在大渠应该只有少数几人所知。 面前的女人没回应他的问题,只是冲着他浅浅一笑,道:“那就好,索性这一点你没有骗我。” “叶名琛,”穆婉清双手合在胸前,那双眼即便是黑漆漆的深夜,在他眼中也显得那般明亮,“虽是迟了,不过,祝你生日快乐,祝你身体健康,祝你前程似锦,祝你心想事成!”她当着他的面终是平静地念完了藏在心底,被封存许久的祝福。 莫名的男人心口慢了半拍,这祝福他有种感觉,像是期盼了很久,迟迟未曾抵达,“你到底是谁?”喉咙干哑,有种被灼烧之感。 要欺骗吗?还是怎样?其实这一路走来,穆婉清也悬而未决到底该如何面对这个可以救自己活命,偏又是罪魁祸首的男人。 其实赵朔的故事尚未结束,那只是当初留下已逝的司徒晴柔那乳母一命的故事,在她赴约叶名琛之前,男人抱着她又继续道:“后有一天,那乳母因赌博欠下巨债又找上我,说是用一个秘密来换取一千两黄金。我当时是拒绝的,心想司徒岚的事情自己已明了,还有什么事儿值得一千两黄金。” 那女人也不恼怒,只是平静的将秘密讲完,而男人也真付了那一千金。 她说:“那天下午我记得很清楚,柳夫人与别的夫人一大早就去花园里赏花了,皇上身边的太监独自一人端着件粉色的裙衫来找的是公主,也是给公主下的旨意说是去清泉池,但后来,那晚上公主还在屋中。” 她清晰地记着才十多岁的公主对问及司徒岚去哪儿的柳夫人这样说:“母亲,父皇下旨说让弟弟与其他皇子一齐去教武场。” 这一千金的两句话让穆婉清沉默了许久,怎会有这样阴毒的女人,但转念想想,那种处境,要自己是司徒晴柔,那件粉色的衣裙是自己穿还是会哄着司徒岚去穿呢?听故事的人总会置身在高地去要求故事中的人去无私,去勇敢,但真面对那样情况,他们方才知勇敢也是被标好了价格的。 望着眼前的人,穆婉清回想起他们过往,“我只是穆婉清,曾许诺过陪你过今年生辰,不过……”怕过,恨过,走来时满脑子都琢磨着该怎样让他再爱上自己,女人磨磨鼻头,“不过我食言了。” 直到看到他又顶上之前的假面,有一股情绪涌上心头,“叶名琛,我很抱歉今天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请你就当是我在胡言乱语吧!至于司徒岚与你的恩怨,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的!”深鞠一躬,她不是司徒晴柔,也没有如果,至始至终,自己才清楚那股情绪到底是什么? 可悲,不错就是可悲,一开始是自己布下的陷阱,骗他作钱询的替身,即便后来,她目光中的他就是沉黎,但之后的常欢蛊,再后来他们的纠葛无奈,所以,在看到他又装作曾经的他时,她只觉得可悲,可悲他们无论怎样,总是需要用谎言与欺骗才能达成彼此的目的。 决定很艰难,但她还是做了,从小到大,无论是父亲母亲,她已故的丈夫,还是现在所爱的赵子钰与谢允之,他们总是身体力行的提醒自己,她的感情该和生命一样珍贵,珍贵到不该有一丝的欺骗,这不,就一开始的贪念,造成了她现在的处境。 转身离去,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轻紫的眼似月下孤狼,落寞中含着杀意:“你以为就一句道歉,我就能放了你?”没有记忆,他反复横跳在有关这女人的梦境中,那里的她大胆,开朗,总是挂着笑意,那里的她幸福,开心,也总是那么惹得他“无法言喻”,在杀她时,未有过的感觉,想来定是梦境影响了心境。 回归正题,“告诉我司徒岚为何月圆之夜要藏起来?”这追问是他最迫切想清楚的,这关乎自己何时离开大渠,以便让手中那叁万兵马与潜伏已久的爷爷,也就是叶老将军相会。 这是追问,更是逼问,男人连腰间的乌黑短剑都不用,只需要手上的力度再重点。 “啊!我疼!” 这女人一点武功没有,也没有一副刚健的身体,却一声低浅的哀求,叶名琛的心,当场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般,手掌上顷刻间脱完了劲儿。 挣脱束缚,穆婉清两叁步拉开距离,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但缓过来的叶名琛哪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男人一身高超的工夫,脚下腾空,身姿一阵轻盈,似是飞仙降到了女人眼前。 “还不说吗?穆婉清!”指尖点上女人穴位,又是一次,像块木头般无法动弹。 “你要我说什么?”身子僵硬,独留口舌,在道歉时,她就已经放下了自己生死,这或许是报应吧!玩弄他叶名琛心意的报应! “司徒岚……”只是心升起歹意,就会有一阵无法言状的难受,但叶名琛表面似是一汪死水,“为何要藏起来?”声音微微沙哑,他已经在用很强的意志力去压下这突然间像是要被撕裂的痛苦。 而这细微处,与他相亲近,相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穆婉清最先察觉到,“你还好吗?”眼睁睁看着面前男人想要抽剑的手又放了下去,又看着刚还身姿卓越的男人就这样直挺挺晕了过去,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大侠倒着的地方就面贴着她的脸,连带着她,两人一齐以一种极其暧昧又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叶名琛这个重物活生生压在她身上,嘴贴着嘴,胸压着胸。 “叶名琛,你……”一张嘴,男人的薄唇就依着惯性落入她口中,“我……”气得穆婉清想破口大骂,换来的是男人的嘴唇入得更深! 自己能做些什么呢!被定住的身子像具雕塑般直愣愣在男人身下,穆婉清哭了,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这“死人”生生压得她挤出了泪水。 猪妖叶名琛 他们相约在子时,大约是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这段时间,御花园静悄悄一片,更别说他们还在假山石中,尚未走出,所以,穆婉清冷得瞪大了双眼珠子,也被压得落下了泪珠子,何德何能,这男人能以这种方式重新与她“相吻”!叶名琛,司徒晴柔,叶昭,司徒岚,穆婉清是轮着番的,有错没错,挨个心中骂了一遍!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搁这儿受这委屈! 夏天的深夜冷吗?穆婉清用切身体会,一个字冷,两个字冰冷,叁个字冻坏了,虽然上面有个人肉被子盖着,但落地的是她,清醒的是她,身为小女人的还是她。 漫漫长夜,这男人的手上工夫怎么这么好!她咬牙切齿,嘴里含着他一双薄唇,尖牙撕咬片刻,肉唇顶弄半天,恨不得将身上人生吞活剥了!好气!真的好气!都快气炸了!一次两次,就知道欺负她!上次在庄子里是点了穴位要脱衣服,这次呢!不脱衣服了!却是整个嘴巴都进了她一张小嘴! 救命呀!此时的穆婉清欲哭无泪,她真的想喊,但刚一开口,非礼呀!男人那脑袋不偏不倚,一张口就钻了进去! 时间到底有多慢,穆婉清是深有体会!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别说叶公子刚才那问题,她要是能知道司徒岚所在何处,女人真就能给“皇军”开路,带着叶大公子直捅司徒岚老巢! 丑时,寅时,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静,穆婉清还是未等到穴位自动解开,或者有人救她。 困得不行的女人昏睡了过去,然而这睡姿一点都不好受,梦中的她成了西游记高老庄的高翠兰小姐,此时的她被罩在一层红布之下,掀开喜帕,她俊俏的相公叶名琛一身大红喜服,那真叫,好一个风采动人,英俊挺拔! “夫人,我这就去把门关了!”今晚上是他们新婚燕尔,洞房花烛之夜,男人长得这般好看,看得她是心动不已。 然而,男人转身关门时,一切都依旧美好动人,只是这关上门后,先是肚子,眼跟前就撑破了喜服,漏出了又圆又鼓的大肚皮,然后是鼻子,刚还山根般高挺的鼻梁一下子就瘪了下来,两黑洞洞鼻孔朝天,再看看这耳朵,一双大耳像两把蒲扇般忽闪忽闪的! “救命呀!猪妖呀!”高翠兰,也就是穆婉清吓哭了嗓音,边叫着边打着圈想逃跑。 可恨叶名琛,现了原形后肆无忌惮道:“嘿嘿!跑呀!娘子!今晚,我就看你能不能逃得出这房间?” 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老鹰捉小鸡,也是公猪捉翠兰,围着桌子边,高翠兰哭得那叫个死去活来,叶名琛是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你已经是我老猪的人了!”恬不知耻的猪妖一个猛扑抓住这如花似玉的新娘,又肥又大的舌头卷着厚厚的口水舔上巴掌小脸的泪珠子,眼中盛满了心疼,“婉婉,别哭伤了身体!” 猪妖抱着女人,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冰冷冷的床上,“哼……哼……”穆婉清哽咽着,嘴巴里抽着哭腔,鼻腔中溢出小小的鼻涕泡,“别吃哇(我)!”话都说不顺溜。 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看在某猪妖眼中,“娘子怎么哭起来也这般可爱!看得老猪我胃口大开!” 一张猪脸说得是即猥琐又色情。 穆婉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也能让这猪妖高涨起情欲来,“我要吃掉你!”叶猪妖都等不及她点头答应,一张硕大的猪脸就硬生生往她嘴上贴。 “啊~,不要~” 猪妖的嘴霸道不讲道理,舌与舌纠缠,齿与唇相咬,吻得她,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哪能从他嘴下过哪怕一个回合! 逐渐的,身软了下来,手也失了挣扎,连那张皱哭的小脸也尝到了甜头,逐渐展开了眉头。 “娘子!你好甜!老猪我好喜欢!”叶名琛猩红着眼,一双毛茸茸的手下流无比地抚摸着女人全身上下,先是那对巨乳,软又嫩,在他来高老庄第一天,第一眼看到时,就喜欢的一塌糊涂。 “娘子,你知道咱老猪为什么最喜欢馒头,包子?”被情欲晃散了神智,穆婉清的恐惧怕已被她自己打包到了九霄云外。 “为什么呢?”一双藕节般粹白娇嫩的手臂揽在这大猪头上,一双含泪欲情的双眼似是无神却是有情的望着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了猪妖,虽是不愿,无奈已玷污了身子…… 叶猪妖一双做惯了农活,很是粗糙的手揉捏着这对巨乳,看着身下的小娇妻不再反抗,反而很是配合,于是欣喜道:“婉婉小娇妻,”边说着,大猪嘴啃上女人胸膛,“因为你相公我喜欢吃呀!”一吃双解,即是吃馒头,包子,也是吃他老猪早就看上的这高叁小姐胸前的一对巨乳。 “下流!”穆婉清殷红着面庞,娇嗔道,双腿微微想要合拢,而身下,男人隆起的硕大鼓包塞在这两腿之间。 “婉婉既然说我下流,那为了坐实这下流的名声,”猪妖的薄唇在女人耳边哈气低吟道:“嗯~,婉婉下面也流出水了!”湿乎乎的裙衫,这让她不得不承认。 “你别!~” “别怎样~”猪妖神似被狐狸精附体,那痴汉样,骚的穆婉清面红耳赤,快说不上话来! “你别……嗯……”怎么会这么大!穆婉清隔着层裤子都感觉到,男人那玩意儿估计比她拳头都大上一倍不止!大姐二姐说今晚上洞房花烛夜就是男人那玩意塞在自己下面!但这么大,会裂的! “婉婉我爱,到底要你相公怎样?”叶名琛勾唇媚眼,淡紫色瞳孔看得穆婉清遗失了自己的所有坚持。 只见小姑娘微蹙着眉,轻咬着唇,支支吾吾道:“你下面那么大,我怕……我怕……”声又染上了揪住男人心的哭腔,“我怕我下面会裂开!” 色痞子听着话,虽是得意,却也知小娇妻说得正理,于是乎,抓耳挠腮,沉默半晌,抱着肉乎乎小女人,无奈道:“那你来一句,就说,穆婉清最爱叶名琛,说完了,今晚上我就放你一马。” 全身赤裸,乳房和花穴都落在男人手中正把玩得不亦乐乎,“你当真吗?”软软糯糯,小可怜沙哑着哭嗓,水汪汪一双大眼睛看着身前的猪妖。 “当真!”放开一上一下的双手,叶猪妖信誓旦旦道,其实强上也行,只不过他是真爱这怀里的小糯米团子,反正来日方长,今晚上现了原形,他的婉婉也不离不弃,作为回报,姑且放过一回。 又一次,叶名琛看到了小娇妻初见时就对他那甜甜一笑,本只是路过高老庄,谁曾想就是这一笑彻底停滞了自己的脚步。 “穆婉清最爱叶名琛了!”这是她相公,除却今晚上意外的现行,其实其他的时间,他对自己的真心她是能感觉到的,所以既然嫁了,妖也好,人也罢,只要他爱着自己,穆婉清今晚上,也是相识来的第一次主动,藕臂挽上男人脖颈,红唇吮吸男人双唇。 “名琛,我爱你,不论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婉婉最爱的相公!我要爱你一百年,不对,你是妖怪死不了,那我要爱你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身上的人早已清醒,只是他刚想叫醒她时,那梦中一连串生动活拨的哭哭啼啼,又是哀求又是呻吟的,等他再想叫醒她时,女人的一个揽臂将他扣在怀里,亲吻是他,最后的那几句海誓山盟的又是他,假山石中,破晓的微光隐约打在女人的面庞,叶名琛,心乱了…… 她生病了 穆婉清啼笑皆非的梦境在湿乎乎,带着点刺挠的大舌头的舔舐下终是清醒。 “嗯~,”低低的一声,睁开双眼,依稀晨光下,“你是谁家的小可爱呢?” 好大一张脸盘子,毛绒绒的脑袋,两只尖耳朵竖得笔直,一双又圆又大黑曜石样的大眼珠子正半是呆萌半是机警地瞪着地上的女人,雪锻通体,威猛高大,外人看那可真是威风凛凛,凶恶猛兽了!但对于没事儿就到动物收养中心做义工的穆婉清来说,这小家伙,不可否认,是她所见所识中最霸气,最有威严,也是最漂亮的狼犬一枚,眼角余光处,长长的,毛绒的尾巴左右摇摆个不停。 “呵呵,小家伙,我叫穆婉清,你呢?”女人试图伸展一下手脚,看看这大犬脖颈儿上金闪闪的牌子, 刚迫不及待想起身时,“蠢猪!”骂得是谁,不言而喻,为什么骂呢?还不是太长时间就保持一个姿势,再加上自己被蠢猪压了不知有多长时间!她只微微活动一下手脚,那股排山倒海的麻筋反射,现在的她又躺回原地深切感受到身体每一处的酸痛酥麻! 白绒绒暖和和,她口中的小可爱,半人高的身子就直晃晃一屁股坐在她大腿上,“哎,你这家伙,我有邀请你到我怀里来吗?”威猛却不失憨厚的狼犬,大耳朵垂下来,那双大眼珠子亮晶晶看着她,紧接着又厚又水汪汪的大舌头再次舔上女人脖颈。 “哈哈哈,别这样!你这小色狗!”躺在地上的穆婉清哪儿还顾得上手麻脚麻的,左右躲闪,就为了躲避这大狗舔完脖子,舔脸蛋,舔完脸蛋,舔嘴唇的疯狂攻势! “够了!再不停我可要生气了!”她最怕遇到这种热情高涨的大狗狗,这些家伙平时在外面都保持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一旦撒起娇来,就像现在,那副可爱的嘴脸,眼睛可怜巴巴注视着自己,喉咙头嘤嘤作怪。 “hi!stop!”被舔的都要脱层皮的穆婉清下意识的喊了出声,喊完她就后悔了,这古代的狗能听懂英文吗?奇迹的是,刚怎样厉声阻止都没用的毛绒绒下一秒竟停下了动作。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着狗,穆婉清迟疑道,看着它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姿态,小心翼翼扒开白色毛发中金子做的狗牌,正面写的是晏幽犬将军,而背面是…… 匆匆脚步声打断了她手上的动作,等穆婉清与白犬齐齐向声源处看去,青蓝裙衫,下摆处绣有两朵亭亭玉立的香兰,向上瞧去,简简单单的发髻上别着一支浅色玉钗,逐行逐近,借着洞外越发明亮的光线,穆婉清这才清晰眼前的女子,不是没见识过美人,只是这种将温婉与英气相交相融的如此和谐的美人,她是第一次见识,这是怎样的一种美法!温婉似雨后初晴的空谷幽兰,娇嫩的不忍有半分亵玩,那眉宇间透着三分英气,仅这三分,穆婉清只觉着这美人若手上拿上把宝剑,便能匡扶这普天下不义不平不公之事。很难,也很少有这样的人能将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杂糅一起,又如此和谐! 美人移步,在自己晃神之际已立于眼前,但碍于手脚的酸麻,穆婉清只是手肘撑着身子,半坐起,身边依旧蜷缩着那只白犬。 “请问,”穆婉清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玉兰姑娘,半是认真半是调笑道:“你是在找我吗?” 回应她的,是那姑娘微顿了一下,清冷一笑,摇首否之。 “那你一定是在找它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从那姑娘一出现,她身边这小色狗停住全部的动作,将脑袋藏进她怀里就知道,能降服它的人,来了。 穆婉清问道,正说着,那色狗又伸出舌头舔向她的面颊,要不是它主人在场,穆婉清真想给这大狗狠狠一沙包大的拳头。 “请问你是?” “温良。” “婉婉还有哪里不舒服?”谢小御医一大早拎着药箱,刚看完二殿下赵朔,又转战小屋子里诊脉病怏怏的穆婉清。 “头很沉,感觉有点冷。”鼻腔翁哼,穆婉清嘴里喊着冷,然而小脸蛋上的两朵红团滚烫烫,火烧云霞般。 “怎么会这样?昨天早上还好好的。”男人手稳稳搭在她腕上,一对浓眉蹙成了丘壑,“是风寒,而且不轻!” 穆婉清一双眼珠子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昨晚上去私会前男友,然后两人一言不合,被那头蠢猪点了穴,又莫名其妙地迭在一起一整个晚上吧! “我昨晚……”话才起头,谢允之坐上床塌,将女人整个身子拥在怀里。 “如果很难说就不说,婉婉,我只是在关心你。” 怀中的小手将那一双大手裹住,“谢允之,”晕红着脸,闭塞的鼻腔让女人原本的声音模糊中又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呢喃,“熬矮拗!” 谢允之当然听懂得他的小女人想要表达什么,男人嘴角情不自禁勾起弯弯笑颜,殷红的唇印在略微滚烫的耳垂边上,“婉婉~”言之念之,单单这两个字就化开了甜意。 正此时,男人的手被扣住,湿漉漉快睁不开的小眼看着男人,犹豫又娇羞道:“这次我不想依靠情蛊,谢医生,不如你为我开药方好不好?我想让你这个御医给我治病。” 木桌之上,笔墨之间,穆婉清的这剂药方,谢允之提笔斟酌了许久,倒不是她这风寒有多与众不同,只是女人嗜甜,而药味多苦。 宫里的情投意合我们暂且搁置,话回两个时辰前,注定这一夜一无所获,又逢宫中侍卫奴才早起当值,叶名琛不得不离开皇宫。 回王府的路上,寂静的都城里,脚步声格外清晰,只他一人在街道上行走,行至一拐角处,男人停下步伐,等了片刻,“敢问阁下是同路之人亦或是……” 话未说完,后来人淡黄的蓬纱缓缓撩起,只见那女子面若艳阳芍药,手握一把镶有大白珠子的宝剑,伶俐威风中自带一股娇柔可爱,“名琛哥哥,我们许久未见!” 刚蓄起的杀意,这一刻化为乌有,“怎是你!”叶名琛说着,按在刀鞘上的手松懈下来。 面前的女子脸颊上若隐若现一缕娇羞,欣喜道:“是叶爷爷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该是最感人的一刻,叶名琛知道晋阳离大渠有多千山万水,也知道她一姑娘家在他背上灭门的罪名后还寻他,是该鼓起多大的勇气,但明明他最该欣喜,但不知为何,听她那样说,男人的心就是毫无起伏波澜。 “春华,我爷爷他,还好吗?”男人迟疑一下,自己的记忆自清醒时就断断续续,他只记得御守侍卫揣着圣旨,带着镣铐枷锁将他押进大牢,再接着就是被赵世子救入大渠。 女人小心翼翼打量着叶名琛的神色,见无异状,“叶爷爷没事儿,他很安全。不过名琛哥哥,我们是不是先该找个僻静处,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叶公子归府了吗?”一早上清醒,并且难得没什么脾气的赵大世子向正端着银盆的下人问道。 “回世子爷,叶公子似乎一夜未归。” 意料之中,赵子钰也清晰叶名琛是去了何处,男人唤人端来个铜镜,镜中的他与昨日无异,回想起昨深夜去拜访灵岩寺的普度大师。 “师傅,弟子今日额间突有一淡蓝色蛇影浮现。” 静谧的禅房中,老禅师面前的烛台上一枚灯芯微暗着光线,“你的命劫已到。” 老禅师睁开双眼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忽明忽暗中少年额间浮现出了他刚所说的蛇影。 “命劫?” 枯叶般干瘪的手指触上少年额间,“不错,由你的执念而生,因你的执念而成。”老禅师的指心被蛇纹焦灼出了血迹,老者深深一口长叹,盘坐于他面前。 “子钰,”普度大师念着少年名字, “我从你额间蛇影感知,这执念会引你去往很是艰难之路。 若是你能放下心中执着,今生将会顺遂平安,再无险阻。”普度禅师从无荒诞无稽之语,赵子钰信他所说。 “执念……”,他眼前只浮现出一人。 “赵子钰,你能放手吗?”那人也曾执念到痴狂,只因是她的心愿,即便再难…… 所谓的挚友,怕不仅是家世,见识都在同一层面上,连喜欢的女人,他们的选择也难得,出奇的一致,半月前,他还在规劝挚友放下所爱,现在又似个轮回,又有人在劝他放下执念。 赵世子沉思良久,心中终是下了决断,他撩起衣摆,对着普度大师跪拜三起。 不言而喻,老僧人见状,已到舌尖的规劝化成了惋惜。 “世子……”犹豫片刻,老禅师对着将要离去的少年只道了声,“即放不下执念,只希冀你凡事多一份善念。” 那蛇影,今早的铜镜上再无显现,赵子钰着装整齐,又念起老禅师昨夜的嘱咐,“善念吗?”只要想起那一言一行都能勾起他盎然兴趣的穆婉清,翩翩少年,清朗一笑,她是他的执念,亦是自己的善念,边走着,从不自言自语的世子爷竟也会自言自语起来,“不是说,世子爷的小仙女吗?” 身后的仆从快几步凑到身旁问道:“爷,咱这是去哪儿呀?”他们世子爷因怪病被陛下特赐了谢老御医在王府中静养,按理说日后上不上朝全看世子爷的喜怒之间,所以这一大早的起身,又一大清早的收拾…… “去找爷的小仙女!”这话说着,赵子钰自己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哦,奴才这就准备护爷去戈府!”仆从自以为聪明的答道。 “蠢货!”走几步,赵子钰突然停下步伐,不过这一说倒是提醒他,“回去!去书房把我的那套家伙事儿拿出来。” 身旁的奴才刚走几步,“回来!顺便去问问府中的木匠,昨儿下午我给的图样,他搞出来没?” 都城茶社,叶名琛与那黄衣女子一同被店小二引进了一正对着杨柳环湖的隔间里。 “小二哥,一壶香片,两碟小菜便可。”黄衣女子落落大方地点完小菜,将门紧闭后。 “春华,你不该来的!”男人口中所叫的春华,就是他叶名琛未下大狱前,从小钦定的婚约之人,也是与他一同长起的玩伴,郦尚书的女儿郦春华。 “名琛哥哥,”黄莺悠啭,甚是怜人,郦春华含泪带笑的眸子看着桌前的男人,“我很担心你!叶爷爷也是!半年前,你写信说终于得到了大渠世子的支持,他给了你漠北虎符,让我们等你回去,好一齐共谋大业,但半年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晋阳?” “虎符?”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叶名琛试图回忆出郦春华所说的虎符,“呃!”脑中似是镶嵌了一枚银针,微微刺痛,虽不致命却将他的回忆彻底打断。 “名琛哥哥!你怎么了?”郦春华拿起手中方帕想要为男人拭去额角汗珠。 “无事。”叶名琛抚开郦春华的好意。 卿卿佳人,面颊上多了份伤感,“名琛哥哥,你可是还在怨我?”声似是秋风细雨,哀怨萧瑟,无尽伤情。 “怨你?” 郦春华抱住叶名琛腰身,整个人钻进他怀里,“对不起,名琛哥哥,我只是太害怕了!那次去大牢里,他们把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真的被吓住了,才会逃跑!” 梨花雨落,叶名琛胸前湿了大片,女人的呜咽声似把利器,将男人的思绪搅得像秋风落叶,“我没怪你!婉儿!” 本想安慰郦春华,该叫的也合该是春华,但到了嘴边,就像是肌肉记忆般,自然而然,让屋子里的气氛更是尴尬。 “婉儿?”怀里的郦春华抬起泪眼婆娑,看向叶名琛。 “她是谁?”郦春华虽是尚书女儿,但打小就能文能武,所以虽在自己这个未婚夫怀中娇柔似水,但该问的她从不藏着掖着。 “春华,你该知道,这一次老太后的寿辰,司徒也会来,我想与其用兵马报仇,胜算不明,不如在这场寿宴上,谋算上策。” 郦春华知,这是男人在岔开话题,她手中的方帕被攥成一团,“名琛哥哥,”女人取出一书信,递给叶名琛,“这是叶爷爷让我交予你的。” 叶名琛接过书信,对女人的一张泪颜近乎于无视,“多谢。” 若是以前,叶名琛对这未过门的青梅总是知无不言,不会有半丝的隐瞒,但现在男人下意识不想透漏自己的失忆,也不愿说起太多在大渠的近况。 这书信很短,叶老将军只是在催促叶名琛快些将虎符拿回晋阳。 “虎符我没带在身上,春华,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可以一劳永逸,也无需生灵涂炭。” 郦春华想了片刻,“叶爷爷让我带你回去,既然你一时半会不走,那我先呆在这里,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谢允之,我生气了!”坐在床榻上的赵朔手中的书卷因另一个屋子的女人怒嚎声,险些没拿住。 “穆婉清,我已经尽力了!快趁热喝掉!”今早上还两眼闪着星光,说是期待自己的“手艺”,结果幸幸苦苦煎好了药,刚端进屋,犹犹豫豫半天,幼稚的女人紧捂着被子盖在脑袋上,就是抵死抗争。 “闻着就苦,更别说喝了!要不你做成小药丸,我就吃。”被子里的女人提出了要求,但这要求,谢小御医手中的药放在桌上,三两步走到床榻边上。 “婉婉,现在做药丸耗时太久,一时半会儿是来不及了。”男人揪住女人的被子,拉锯了半天才将她从里面掏了出来,一张小脸红得彻底。 “穆婉清,你已经发热了!快点给我喝药!”何德何能,谢允之手中治过无数患者,但从来没有哪一个需要自己这么哄着吃药的! “嗯?窝发骚了?”因鼻腔堵塞严重,本来的发烧从女人口中活脱脱成了另一个天壤之别的词汇。 说者无心,听者也无心,但谢允之嘴角崩得快裂开的笑意…… “婉婉是你让我熬的药,乖,把它喝了好不好?”老狐狸遇上小兔子,要是放在平时,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小事一桩,偏偏遇上她又是生病,又是傲娇的时候,谢允之真想请教宫里伺候那些公主的嬷嬷们,遇到这么傲娇可爱的小女人,他该怎么办! “嗯~”不满的撅着小嘴,烧红的小脸蛋此时就正对着摇尾可怜的男人,“那,你把药端过来吧!” 穿越至今,她只看过别人喝苦药的,这其中有小朋友司徒瑾桓,有大男人赵子钰,叶名琛,赵朔,还有自己眼前的大宝贝谢允之,每个人喝起苦药来,除谢医生那个她亲自品尝过是异常苦涩难咽外,其他人,他们好像都能一饮而尽。 说实话,从小到大,穆婉清家中都是西医疗法,所以,即便那瘟疫,她也是闲来无事看书中那样子说过,真正喝过苦药的,除却别院中她伤得很重,赵子钰找来的大夫外,如今也算是屈指可数的第二次…… 她接过谢允之递过的药碗,白瓷碗中正宗的乌漆麻黑汤液,这其中都是谢允之思量许久,又精挑细选才决定下的药材,已经尽量做到味不会过苦,但俗话也说,良药苦口,做到甜是不可能的,再减少苦涩,恐怕药效也要少之又少了。 “一定要喝吗?”穆婉清最后的挣扎,那苦涩尚未入口,已经化成了气,顺着鼻腔进到脑壳,苦苦哀求,落下两行白兔眼泪。 “怎么让你喝个药这么难呢!”谢允之心疼极了,男人修长的手指摸着泪眼珠子,若是可以,他都想代她把这药饮尽。 红着张脸,热乎乎分不清是烫的还是怎样,穆婉清看着身旁面目清秀的男人,就这病蔫蔫的状态下突生了歹意,“亲我一口,我就喝。” 谢允之有退路可言吗?当然没有,为了哄心爱之人喝口苦药,别说一口了,男人薄唇吻上女人额间…… 穆婉清一口下去,一张脸蹙成一团,眼睛眉毛像打了结般扭到一块,“好苦!”赤红的小舌头染的乌黑伸了出来,舌尖上的热气,若是细闻,那也是一股子苦气。 一饮而尽,她以为那些家伙这样喝,苦能少点。但做了才知道,“谢医生,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一件什么事儿吗?”拉住收拾碗,想要借机而逃的男人。 谢允之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又有点期待女人的动作,“是什么?” 红彤彤小脸端在他面前,一双狐狸似狡猾小眼正鼻尖对着鼻尖瞪着他,左手右手都被高举过肩,从床头到床尾,女人挺身将他压在身下。 “婉婉,你不是说,我们不那样吗?”明明高过她何止一头,但就是总被她这样,那样的压制。 生了病的穆婉清乖张宛若会吃人的妖精,哈着一张苦气的小嘴在男人鼻尖,“我没说要把你怎样呀~,谢医生,给我吃那么苦的药,”鼻尖蹭着鼻尖,热乎乎,病怏怏的她匍匐在男人身上,“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连中午都没到的时候,穆婉清这病患的一张腌入味的小嘴嘟上大渠年轻有为的御医嘴中,舌缠着舌,两个人的口水正一点点冲淡那份苦涩。 “惩罚我吗?”被吻的双眼逐渐迷离的男人紧拥着女人,“我看这应该是奖励吧!我的婉婉~”女人的香甜入口,连着舌尖的苦涩在他嘴里也变成了甜蜜。 情侣之间,哪怕一点点细微的情绪上的波动,彼此也能有所感知,谢允之感知到穆婉清最深处的焦虑,忧愁。 “婉婉,你到底在怕什么?”他放开怀中的女人,为她盖上棉被。 昏昏沉沉,穆婉清恍惚间泄漏了心事儿,“我怕死。”一双小手握住男人手掌,是不舍,更是难过。 “傻婉婉,这只是伤寒,你不会死的!”男人笑着宽慰迷糊的小女人。 然而接下的话,才真正让他胆寒心惊,“谢医生,”烧的有些糊涂的女人继续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还有子钰在这里过一辈子,但……” 穆婉清哽咽着说出心底的决定,“但我放弃解蛊了,谢医生,”哭泣的小脸一下子垮了十岁,她握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磨蹭,“我和他分手了,为什么是他!我想活着,但不想再伤害他了!对不起,谢医生,还有子钰!我的今生真的,太短暂了!”说完近似遗言的胡话,药效上来,穆婉清已经呼呼大睡。 没心没肺的她,留给男人的是冰冷冷的现实…… 强强联手(上) “世子爷。”二管家赵崇喜跑到木匠房找到正认真监工的赵子钰。 “何事?” 一旁的木匠还在忙着手中的活儿,但看得出,整个人都紧绷绷,说来也不怪他,往日里再重要的东西,最多也就是管家没事儿过来看看快慢,催催进度,像这次昨天才给了图纸,今天世子爷大清早就大驾光临,搬着把太师椅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做活的,木匠师傅是每一个动作都如履薄冰。 “谢小御医来王府,说是要找爷。”赵崇喜一旁递话。 “他来干什么?”赵子钰自言自语,“请他到书房。” “殿下,婉清姐姐喝完谢御医开的药睡的好香!”小来在一旁侍候,男人虽然没问,小男孩看了眼生病的女人还是回来说到。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赵朔翻了几页书,“这时辰,你去将洗好的衣服取回来。”虽是主子,但一开始回宫时,他已经推辞了所有想塞到他身边的人,这偌大的院子里就他与穆婉清和小来三人。 “但婉清姐姐病着,要是殿下有什么需要的,这一时没个人。” “无事,我没什么需要的,你去就是!” 这个小叫花子,按理说在自己与谢允之见面时,就可以给些金银,打发着走,但那时看在他照顾自己得当的份上,到底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便留了下来。 相处久了,之所以带他进宫,一身素色锦织亵衣,男人掀开遮腿上的薄被,从容不迫,完全没有之前破庙中的狼狈,只见他不费半点气力地走下床塌,这戏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也该有另一人旁边帮衬。 男人向院子里正病着的女人的屋子走去,而大门口,目睹到这一幕的小孩面上无丝毫神色,只是静静将大门掩住。 “世子,谢某想请教,婉婉身上的蛊,你是否知道解法?” “哦,我没想到她会不告诉你。”谢子钰刚拿起的茶碗又放回桌上。 听这话,谢允之明了,她瞒着自己,至于原因,他现在没心思深究,“赵子钰,”转变称呼,这让书桌上的男人有了一丝不快。 “我想与你谈谈婉婉的事儿!” “婉婉会有什么事儿?”事情一直都很顺利,昨日他们刚开诚布公明了彼此心意,看着落座的谢允之眉头微蹙,赵子钰心咯噔一下,“你说!” “我要解法。” “冰雪莲星,还有下蛊人情真意切的心头血,”赵子钰见男人错愕不止也见怪不怪,又补充道:“下蛊人不是我,是叶名琛。” 呆楞许久,谢允之迟迟才说出一句,“难怪她会说什么,自己的今生很短暂这种话。” 天逐渐热起,只要有棵绿树,周围便一片蝉鸣,纤细似玉结般的手推开这偏僻一角宫苑的大门。 简朴木床上,乌丝垂身的赵朔抚摸着女人因药液昏睡的一张滚烫的小脸,此时的他目光焦灼而又专注,指节轻挑,女人的前襟大敞开来。 “想不到堂堂战神二殿下也会做这等窃玉偷香之事!” 男人的目光未曾转移,他的唇附在女人微微汗湿的脖颈上,“司徒岚,这份礼物,足彰显我的诚意。”那一双骨瘦却异常有力的双手拢着双雪乳,堂而皇之的展现在司徒岚面前。 “是呀,出乎我的意料,她很特别。”司徒岚瞧着被指节托住的乳肉,眼中隐下心绪,“还是二皇子会投其所好。”男人说着,三两步走到床塌,“这礼物我很喜欢。”床外面是赵朔,床里面司徒岚,一前一后,将沉睡的穆婉清夹在中间。 “还是要谢过清平帝的暗中相助。”赵朔抚摸着女人娇面,说的话怕是只有在场的司徒岚一人清楚。 “被发现了,”男人毫不惊慌,反而双手剥掉穆婉清汗湿的衣衫,“看来那孩子还是暴露了。”一开始也没什么期待,只是他很好奇这残废皇子能活成什么模样。 “那,清平帝是决定助本殿下一臂之力?” 他们的话是如此肃穆,但男人手上的动作又同时是情欲满满。 “压大还是压小,赵二皇子,这女人只是众多条件中,我满意的一条。”嘴唇磨挲着女人后颈,司徒岚双手将穆婉清从身后揽进怀中,“赵昂现在是外强中干,要不是宫里那些消失的宫女的血吊着,你父皇怕是熬不了几年。” 司徒岚是在催促,他在紧逼着赵朔亮出更多筹码,“清平帝,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件事儿,司徒晴柔死前曾让你许诺,永生永世不得对叶名琛下手。” “晚辈不才,既然您动不了手,不如我帮您解决了这个麻烦。” 隔着个穆婉清,司徒岚在熟睡的女人身后浅笑出声,“看来赵二皇子是有备而来。” 记忆深处,司徒晴柔是在叶昭纳妾后开始的郁郁寡欢,他们叶家虚伪地用延绵子嗣作为借口,逼司徒晴柔妥协。 当时的叶名琛,他引以为傲的外甥也说,“母亲,纳妾本就是寻常之事,父亲也正当壮年,我没理由阻拦。” 等吴姃娘入了府,司徒晴柔才知,她的夫君叶昭真心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一切都太晚,等他从宫里赶到叶府时,看到的是司徒晴柔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回忆被一声呜咽打断,被撩拨的难以忍受的穆婉清终于张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看她那呆萌萌的样子,“朔~”翁哼的鼻腔让女人的音调显得似幼犬般可爱可怜。 “嗯?”正对着女人的男人也不慌张,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躺在身前。 “我做了一个美梦!”汗津津的小脸钻在男人胸膛上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又准备入睡,“梦里你能走了!” 她的声,让前者心头恍惚,让后者多少有些不满,于是乎,刚还沉浸在回忆里的司徒岚,一双手捏上身前女人的乳头着实有些用力。 “啊,好痛!”女人向后一看,“是你。”轻描淡写一句,也不知这到底是认出来还只是敷衍一句,就见穆婉清又调整好姿势,秒入甜蜜梦乡。 “既然二殿下帮我解决这多年的烦恼,不如我也帮二殿下解决一个隐患。” 强强联手---(青山赴约)中 “小懒猪,还不起床!” 穆婉清睡得正香,两条肉腿夹着被子,身上的衣衫乱作一团,香肩与酥胸露得妥妥帖帖。 “嗯~,不要打扰我。”奶凶奶凶一句呵责,然,事与愿违,那人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甚。 “若还不起床,婉婉~,”这一声叫得梦乡中的穆婉清骨头酥了半边,她揉揉双眼,清醒大半。 “子钰~,我好想你。”肉沉沉整个身子,像是无骨般拥在男人怀中。 “我们不是昨儿才见吗?就这么想我~”如父如夫,那一声想念,让赵子钰不禁想将怀中的女人揉入自己的骨血。 “嗯,一日不见如隔叁秋,我们一晚上不见,那就……”刚睡醒,脑袋还未开机的穆婉清这么简单的数学题也想了半天。 “婉婉好偏心,一直想着世子,那允之又该如何自处?”谢允之一进屋就看见上半身光裸的穆婉清攥进世子怀中,看她睡得通红的脸色,因是大好,谢允之放下忧心,又提起了痴心。 “允之,我也非常非常思念你。”在其他事儿上,穆婉清也许并不智慧,讲真的反而是过于迟钝,但就感情之事,一旦被她牵挂,就像这两个男人此时虽争风吃醋,但光凭感觉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默认了彼此的存在。 “哈,就会讨巧,”谢允之走到跟前,自然而然在穆婉清圆润的小鼻梁上挂了一下,“婉婉为何不告诉世子,今早上是如何生病的,又是如何拒不吃药的?”男人说着又将穆婉清掉下的衣袍裹回其身上,手触在衣袍一角,今早上刚为穆婉清换上的衣衫,现如今有了片不该有的微硬斑驳。 女人从不觉得她的谢小御医是如此小心眼的一个男人,但就在刚刚,那一句话里就罗列了自己的两大罪状。 “穆婉清……”赵子钰刚想问罪,又心知肚明,按下了话茬,“现在好点了吗?” 逃过问罪,小女人眼中止不住的窃喜,赶忙狗腿子应着赵子钰,“好很多啦,多亏允之的汤药,我现在彻底没事儿了!” 谢允之听着心中似有了不愿有的答案,他的药汤是治病不假,但为了兼顾口感,他特意减轻了应有的药效,所以,穆婉清这病,自己原本是想着再有两剂汤药才能痊愈…… “那还要多谢,谢兄的照顾了!”赵子钰从未想过,堂堂世子爷的自己会有一天要与一御医平起平坐。 “这是我该做的!”面对着两人,谢允之隐下一切,因为他不知这到底是身边的女人主动如此,还是遭人逼迫…… “快穿上衣服吧!世子爷有个惊喜在外面等着你!”谢允之整理好心绪,与赵子钰一起为懒洋洋的穆婉清穿戴整齐。 “嗯~”起身时,穆婉清扶着腰在谢允之耳边轻呼了一声,“腰好酸的!” 院子里,一黑布披着的玩意儿正放在中央,“虽说是惊喜,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这玩意儿到底是干什么的?”赵子钰冲一旁的谢允之说道。 “那世子爷为何还要准备这个?” “是婉婉给的图纸,我不过是赏了府里的木匠一金锭,让他快些赶工而已。” “谢谢亲爱的!”未揭开黑布,穆婉清向身后的赵子钰献上一吻,随后又拉过一旁的谢允之,在她心爱的小御医薄唇上深深压了上去。 “婉婉不先揭开看看,要是不满意,这不就白亲了吗?”身后的世子爷调侃道。 “要看也不是我先看呀!”穆婉清这才道出自己的真实用意,“其实我是在借花献佛。”若是赵世子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途,别说是金子了,他连一个铜板都不会给,而且他还会让自家的木匠用最劣质的木材去做这个玩意儿。 穆婉清推着黑布下的物件,走到赵朔的房门口,两指节在门板上敲打叁声,“殿下,请问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屋内的小来伫立一旁,床榻上手握书卷的男人,一如既往,还是保持着近似瘫痪的状态,“进。” 穆婉清推着黑布下的东西进到屋子里,“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何时才能站起身来,不过在此之前,殿下也不能总在这屋子里拘着。”揭开黑布,下面是一把带着双轮子的椅子,“殿下今天起可以先摆脱床塌,晒晒外面的阳光!” 走出屋外,两风采迥异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等候着自己,璨阳之下,一位似璀璨明珠,卓越光辉即便是耀眼的日头都无法夺去,而另一位呢?似是青竹冷玉,温婉中浸着一股淡然,如果可以,穆婉清心想,有一部相机就好,她此时就一个心愿,就是好想好想将他们两人现在的模样保存下来。 “小傻子,在傻乐什么呢?”世子爷到女人耳边轻声细语道。 “子钰,”男人口中的小傻子真就傻乎乎面对着他,“你能不能掐我一下!” “穆婉清,你真傻了吗?”刚只是调侃,而现在世子爷却是满满的忧心,毕竟谁都不知,那常欢蛊到了后期,人会有如何的变化。 “子钰,我没事儿,就是掐一下我的脸!拜托了!好吗!”这张面曾是赵子钰这世间上最嫌弃之面容,并不是说穆婉清有多丑,只是他们的婚约是因利而和,再加上曾经的穆婉清虽有华贵的家世,但平平无奇的容与之毫无长处的内在,提不起兴致,更别说还要什么白头偕老。 世子爷提起的手如今同样的面容,却半天也使不下力道。等了片刻,穆婉清失了耐心,于是乎,青山不向我,我便赴青山,穆婉清一张嘴大大的张开,“啊呜”一口,恶狠狠咬到世子爷一笑倾城的嘴角。 “穆婉清,好痛!”世子爷这边惨叫着,捂上了嘴角。 “痛就对了!这说明我不是在做梦!”谢允之看这状况,疾步上前抚上小女人的额头。 “允之,我没事儿。”穆婉清牵住男人的手解释道。 “还说没事儿,谢允之,你给她好好看看,我看是烧的不轻!”赵子钰叫嚷着,撤开手,好一嘴牙都印到了男人唇角。 “嗯~,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左右牵着身侧两男人,“我很幸运能得到你们的爱!” 两只手各有各的模样,世子爷养尊处优,右边手即修长又很细腻,宛如玛瑙白玉小心磨砂;谢允之悬壶济世,左边手虽修长但细小处一道道疤痕,指腹上也长着厚实的茧子,似是虚心青竹。 两只手被女人一同放于唇边,各半一吻,“我的王子们,我爱你们!”从不隐匿爱意,从不吝啬爱语,也许现实中,他们好似或根本攀不上“王子”一词,但那是别人的世界,在穆婉清,她的世界中,她的所爱,就是王子。 汝赴青山,何知,青山不向汝,穆婉清的王子们在女人甜甜的唇角上,一左一右印上了他们的印迹。 “我也爱你,婉婉!”(谢允之) “我爱你,我的婉婉!”(赵子钰) 强强联手(下) 日暮黄昏,橘黄的日头将宫阙中花草鸟树的身影拉得修长。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穆婉清将一干事宜都处理妥当,只见她又推又赶的,好不容易将赵,谢两人都请到门外。 “那允之,子钰,时间不早了,宫门也快要上锁了!你们现在应该要赶快回家啦!”那着急的样子,显而易见,女人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别的急事儿…… 此行两人的目的是为了好好质问女人那揪人心的话到底是何用意,没达到目的前,已经被赶出门外的赵世子,一把折扇抵在门边,“婉婉,这么急赶我们走,难道说是与人有约了?” 本是无心之问,偏偏穆婉清的“七寸”这么巧就被套了出来,只见急着关门的手慢了下来。 “那人不是叶名琛。”如果是,她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他们,毕竟那男人是她解蛊的关键。 穆婉清倚着门板,沉默了片刻,眉头似是毛虫,扭扭捏捏,皱成了一团:“一定要说吗?” 原本准备打道回府的赵,谢二人是万没想到,这道别时刻还能有意外反转。 世子爷手中的折扇打开,谢御医将行不行的脚步也收了回来,“说。”异口同声,那整齐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孪生兄弟呢! 一个谢允之,或一个赵子钰,对穆婉清来说,那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但更古不变的数学定律告诉我们,负负,它能得正呀! 面对男人们压到性的气势,穆婉清想不回答很难,但那人,穆婉清思量片刻,十指将头皮上的秀发捋起,眉梢眼角处妩媚又俏皮的望着“咄咄逼人”的两人,“这个问题,我拒绝!”,不是所有问题她都愿意和盘托出,至少这个,她想保留。 “穆婉清……” “婉婉……”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这句话是,秘密使女人更有女人味~” “其实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为了让两人安心回家,穆婉清只轻描淡写道:“今晚上我们约好了小酌一杯!”只提起那人,女人的眉梢眼角就溢满了他们前所未见的欢快愉悦。 橘黄的暖阳打在脸上,小女人慵懒的神情以及撩人的姿态,一双手抚上他们轮廓清晰的脸颊,恍惚间,赵,谢两人竟升起一模一样的想法,这女人,美得不可方物! 一人额间一葡萄酒般醉人的亲吻:“我的爱人们,祝你们晚上有一个好梦~” 穆婉清生动的表情流露出那人物的存在对她来说是多么快乐的事情,以至于在他们面前,也掩饰不住她的愉悦。 夕阳西下,又换上假面的楚荷终是在宫门下锁前等来了她约会之人。 “等了很久吗?Mélissa.(穆婉清法语名)”出来的女子一副平凡容貌,身着灰色粗衣,更是衬得平平无奇。 不过,穆婉清眼中一点星光,闪耀动人道:“永远都不会久!琳琅!” 匆匆出了皇城,穆婉清才敢真正与身旁的女子有所言语。 “怎么没看到温良和Mia呢?”穆婉清以为她会带着那两个一同随行。 “带他们会太显眼,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打扰到我们。” 穆婉清看看身旁的女人,从前不知,自己看着个女人能打心底里开心的难以言喻!是奇迹还是上天怜之,都快认命的有生之年,自己竟可以在这异世遇到与她相同遭遇的人! 将时间调回穆婉清梦嫁“猪名琛”之后,在那句“温良”之后,又从花园中走出一雍容华贵的女子。 “温良,还没找到邬赞吗?”那女子,听声音,再瞧着身旁大白狗瑟瑟发抖的样子,显而易见是它的主人。 进了山洞,女子有意无视白犬围着的穆婉清,“邬赞,还不过来!” 狼犬一声令下正摇着尾巴拔腿想回主人身边,“Mia, sit!” 晏幽犬将军,纯金的狗牌反面是,邬赞,Mia。 “这都城就是比我们晏幽热闹,穆婉清,你不知道,我们晏幽到了此时都没有什么热闹可言!”张灯结彩的街市,人声鼎沸,因此,没人会在意行路的两个姑娘家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今晚上,我就带你好好逛逛我们大渠的夜市!”拉上身旁女子的手,两姑娘远远望去似对好姐妹般,无人知,这对好姐妹也仅刚有一个多时辰的情谊。 女生逛街,尤其是两个女生一起逛街,出来时,穆婉清头上粗布系着乌丝,清蓝的布衣穿在身上,而邬琳琅,脑袋上也就比她多了个木簪子,灰衣着身好不到哪儿去。 “穆婉清,你快看,这簪子好棒呀!” 边走边吃,不一会儿,她们走进一首饰店里,邬琳琅一手拿着穆婉清刚掏钱买给自己的山楂葫芦,一手拿起一嵌有赤红织花的银簪子,冲着随后进店的穆婉清就是比比划划,该怎么说,若是未伪装的穆婉清戴,肯定不错,但她们一丑,一庸,再者身上的打扮是最普通的小老百姓才会穿的布料,店家看着邬琳琅手中的簪子,皱着眉头,走到她们身边。 “这位姑娘,请您轻拿轻放,勿要损了这物件。”好好的话,只是配上店家那副见人下菜的嘴脸,活是一副她们要是损坏了,一定赔不起的表情。 “我想先看看,若是我这位朋友合适了,我就买下这簪子。”邬琳琅没留意这店家的表情,只当是句提醒,于是咬下口山楂糖,解释道。 “哎呦呦,”那店家眼见着这长相两人中还算是可以的姑娘明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这店里的簪子,你们光看看,长长见识就好!” “琳琅,”店家话中带刺,穆婉清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我们去别家店逛逛。”刚抽走女人手中的簪子准备放下时…… 二楼一语似黄鹂的声音传来,“名琛哥哥,我看这簪子不错!” 穆婉清只觉得这世上最最尴尬的事儿,莫过于此,自己领着新朋友逛街,却遇上旧男友带着新女友…… 那俏皮黄衫姑娘从楼梯口下来就直奔穆婉清手中的银簪,一手堂而皇之取过,别在自己脑袋上,向姗姗而来的男人炫耀道:“不错吧!名琛哥哥!” 男人注视着一点,目光中有黄衫姑娘别花,也有尴尬不已,手足无措,不知进退的女人。 “穆婉清……”邬琳琅有些气急,她们虽相处没多少时间,但就同是穿越者的身份而言,她与她之间就有着一种天然的,这世间无人可及的亲密关系。 “好了,琳琅,那簪子不适合我,我们去别家店看看吧!”拉过女人的手,两人背身正准备走出店门时…… “还好那女人有自知之明!”黄衫姑娘毫无顾忌地在她们将离未离时念叨出声,一个丑陋无比,一个长相平平,在她眼中,她们是不配这簪子。 “是呀,还是小姐您更合适当这簪子的主人。”那店家也随口奉承道。 要说穆婉清拉着邬琳琅刚走时,是为了逃避尴尬,那她们又转身,气势汹汹走回来时,她那伪装后甚是丑陋的满脸麻子的冲着黄衫女子痴痴一笑道,“美人,亲亲!”痴态可怖,憨态可恶,水汪汪的嘴巴吧唧一口印在尚来不及反应的黄衫女子面上,好一串口水带着牙印留在白嫩粉容上。 又惊又恐,趁着那女人呆愣的功夫,一把抽走她手中的银簪,冲着店家道:“这簪子,我要了!”掏出一枚铜钱放在桌面上,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在店家和黄衣女尚未反应之际。 “跑!琳琅!” 银子虽留,但那簪子显然不止一枚铜钱的价值,“抢簪子了!”当店家反应过来时,嘶声叫嚷着,哪还有穆婉清及其同伙的一点踪迹。 “那两个丑女竟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儿!”黄衫女子也跟着咬牙切齿道,一是为心仪的簪子被抢;二是,当着名琛哥哥面,那丑女竟恬不知耻地亲了自己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店家勿怕,我们会帮你追回那簪子的!” 黄衫女子在前,叶名琛在后,只是这后面的人扭了扭双脚,刚经过时,那小女人趁着大家吓傻的功夫,在自己双脚上重重踩了上去。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条街的河岸边,跑得气喘吁吁的穆婉清搀扶着同样也上气喘不过下气的邬琳琅。 “哈哈哈哈,穆婉清,你刚才那斗鸡眼的模样说,美人,亲亲!”边笑着,邬琳琅边模仿着穆婉清刚才的模样,“看那目中无人的小姑娘被你亲后傻掉的模样!真是太好笑了!” “美人,亲亲!”邬琳琅边说着,边照着同样也开心的穆婉清亲了上去。 无巧不成书 “我是半年前因飞机爆炸穿越而来的,你呢?”堤岸绿茵,穆婉清坐在绿草垫上,看着对岸的彩灯旗幡,人声喧闹,很久,她已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了,该是,快融入这陌生的世界。 “我呀!”躺在绿草地上,邬琳琅舔着手中的糖果山楂,面上是黑漆漆的天幕,闪着无数繁星,“我是一年前,车祸后再清醒时,就成为了晏幽的邬琳琅。” “那,你在我们那个世界就是邬琳琅吗?”转身回望在草地上平展着身躯的女子,穆婉清问道。 “不是,样貌不一,名字不一,我叫季无忧。” 穆婉清认真听着,也懂得女子言语中的怅然若失,她起身,来到季忘忧身边,一起席地而躺,她的手握住女子的手,微微用力,似是要确定彼此难得的真实,道:“很高兴认识你,季无忧,不过,我是样貌一样,名字一样,在咱们那个世界,我也是穆婉清。” “无忧,”天幕的繁星闪耀似一颗颗璀璨钻石,“虽然我们相互认识不过两个时辰,不过,我在你身边感觉,我还是在那个世界!” “Mélissa,在这里,你不开心吗?”季无忧偏头看向身旁带着伪装的女子。 “嗯……其实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没几个人会像我们一样,死亡后还能穿越的。”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在回答季无忧的问题,耸拉着肩膀,这话很明显,安慰不到自己心里,女人两指尖捻着刚得来的簪子,在眼前无心地打着转儿。 “要是这里的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了,”最初时,她曾期望过这样,不过,看看身边吃得满嘴糖渣的女子,“要不,我也像无忧一样是个女王,那应该很威风!” “咳咳咳!”美滋滋吃着糖葫芦的女子听穆婉清那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咳得无法自制。 穆婉清赶忙扶她坐起,轻拍她的后背,“你还好吗?” 季无忧缓了好半天,红着脸,眼带泪光的舒缓了呼吸,“没事儿,我只是刚吃得太快,呛到了而已!” 季无忧话刚说完,穆婉清肚子开始蛔虫做鼓,“咚咚”作响:“我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说!” 繁闹的都城夜市,寂静的都城宫阙,同在高高的围城下,夜晚的温度却有所不同,三两个宫女提着手中的宫灯环绕在插着宝石簪子,锦衣华服的贵妃戈淑微身旁。 “淑贵妃,皇上到了!”说话的人是淑贵妃贴身的宫女翠枝。 “是吗……”听不出兴奋,也说不上期待,反而隐晦处,女人的声线有丝微微的惊恐,“都准备了吗?” 翠枝面无颜色,生冷地道了句:“回贵妃,一如往常。” “陛下,要先沐浴更衣吗?”淑贵妃垂眸处尽显温婉柔情道。 面前的男人,一身深紫木兰袍,黑发玉冠,双眼微眯,挑起戈淑微玉润饱满的下颚,“不必,安排人一会儿沐浴更衣。” 吩咐完,男人撇下跪着的女人,径直走进芷萝宫的后殿。 这一边,穆婉清和季无忧两姑娘饥肠辘辘,小肚皮打鼓敲锣了好半天,然而所寻的饭馆,餐店都食客满桌,找不出一处空位来,寻了大半个都城,千幸万苦,在都城城门一处偏僻地界寻了家清冷的饭馆,这才坐下。 “估计是到了饭点了,不过,今晚上人是真多!”穆婉清边邀着季无忧落座,边叫来店小二正琢磨着要点上些好菜。 “无忧,你的口味如何?” “我不挑食。” “小二哥,那就麻烦你上几道这里的好菜!” “等一下!”叫住要走的店小二,“再来一壶清酒,一壶烈酒!” “婉清,我……我们不是说只是小酌一杯吗?而且我的酒量不是太好。”季无忧制止道。 “清酒是你的,烈酒是我的!有朋自远方来,姐妹,你的酒量不好,但我的酒量很棒的,所以为了庆祝与你相遇,哼,我要把这里的酒都给他喝光光!” 季无忧打发走一旁快要憋不住笑的店小二,不过,就片刻功夫,季无忧嘴上也“扑哧”一声。 “无忧,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刚你那一番豪言壮志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为什么?”穆婉清托着腮帮子,握着筷子,状似好奇宝宝般问道。 “还说怎么,你看看自己身后不就知道了!” 扭过脑袋,穆婉清这才清楚季无忧的意有所指,这不,被她赶走该回家的两男人现在就正大光明出现在她身侧。 “婉婉,我不放心你……正巧世子爷也这么想,所以我们一起就找了过来!”谢允之被女人探究中略带着怒意的眼光端详着,害得他手足无措,好一通解释。 “嗯~,”将谢,赵,两人聚到自己嘴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嗓音说:“言而无信,等我回去后,再好好惩罚你们!” “那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允之,”她站到两男人中间道,“这位是赵子钰。” 季无忧双手抱拳,微施一礼道:“季无忧,二位公子就叫我无忧便好。” 四人落坐,未出声的世子爷端详着穆婉清今晚要小酌一杯的好友,长相无奇,轻眉秀目,只是刚才的礼仪…… “无忧是晏幽人?” 店小二上了两壶酒,清酒烈酒都倒入杯中,“是,我是晏幽人。” 穆婉清为桌上四角分好了酒盅,刚要举杯畅饮,“婉婉,菜上来了再饮酒。”右手边,谢允之无心穆婉清的好友到底来自何处,男人的指尖按住穆婉清的手腕,劝道。 本打算着不醉不归,好像来这里也就畅饮过一回,与小姑娘狄青一起,不过那次的结果是酒后失德,害得穆婉清有好长一段日子都不敢沾酒,本想着这次借季无忧的光能再畅饮一次,放下香醇四溢,酒香扑鼻的杯子,心有怨念,无处宣泄的穆婉清看着谢允之教育完自己,正端着茶杯喝水时,在男人耳旁低语道:“好的,相公,都听你的。” “噗~”桌面上茶水四溅,受害人谢允之正哐哐哐,咳得前胸后背快断了好几根骨头。 “谢兄,好好的,这是怎么了?”端着酒杯的赵子钰眼疾手快倒是幸免于难,不过,光顾着打量穆婉清的新朋友了,没想到小女人在谢允之耳边,会那样说话,可……可羡慕死他了~ 不过,既然以后是“同门兄弟”,那这恶作剧怎会止于谢允之一人,于是乎,要一视同仁的穆婉清在赵子钰举杯时,也到他耳边,轻声细语的抱怨道:“允之刚不让我喝酒,所以我对允之说,好的,相公,都听你的,他就这样了。”边说着,女人的气息又近了一步,细微处,赵子钰举杯的手轻颤了一下,等着他酒液入口,她才道:“子钰相公,你好可爱!” “噗~”茶水上盖着清酒,赵子钰接着谢允之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上演了精彩二重奏…… “小二哥,“唤来店小二,穆婉清塞给店小二一些银钱,无奈道:“可以为我们换个干净的桌子吗?” 菜已上齐,推杯换盏,谢,赵两人伺候着穆婉清又布菜又喂菜的,看这情景,季无忧心下了然,笑出声来,“婉清,我打赌,不久后我们会在晏幽见面的!” 大渠,晋阳,晏幽,三国瓜分大陆,又相互制衡,唯一不同的,就是大渠,晋阳皆以男权治天下,而晏幽,作为三足鼎立之一,却是以女尊主国。因文化,风俗不一,大渠,晋阳的国民某种程度上可以通婚,移迁居所,偏偏这晏幽国,除非男子们想要屈尊“共妻”…… 吃着谢允之夹来的孜然羊肉,茗了口赵子钰喂来的酒,穆婉清边是提前享受着“妻主”之福,边是笑笑,模棱两可回应季无忧:“好呀!” 藏不住心事,那笑容,也许能躲过季无忧,但赵,谢两人清楚看出,穆婉清的勉强。 “你们先吃,我去方便一下。” 刚起身,座位上的两位“护法”也想一同起身,“不准跟着我,”面上两团粉嫩,小女人眼睛锃亮看着他们,三人对峙还未过片刻,一个响亮的酒嗝从红嫩嫩的一张小嘴中倾斜而出。 是醉了,然而醉意未浓,“我是成年人,我要自己去解手,不准跟着我,要不无忧会笑话的!”再次坚持,小醉汉用力道不大的一双小手将两只跟屁虫按回座位。 有人还想争辩,有人还想陪同,但,小醉汉走前,一人一个吻,包括想要以女性身份陪同的无忧,“你们吃好喝好,我回来要检查的!” “这样的婉清好可爱呀!”季无忧端起酒杯道。 一次相遇,称之巧合,那两次相遇,该称之为无巧不成书,叶名琛陪着怒气冲冲的郦春华遍寻她们无果后,也因云集的食客,不得不落脚此处。 “春华,你先上楼点菜,我随后就来。” 这饭馆分为前堂,后堂,穆婉清他们落座后堂,再加上隔着雕花墙壁的遮挡,叶名琛二人是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过,小醉汉穆婉清打着酒嗝向茅厕走去的身影,就这么巧之又巧的落入了某人眼中。 人面桃花,要说刚刚来时,穆婉清是粉面含苞,那尿意之后的酒意上头,这含苞待放是彻底染上了一抹鲜红。 “好晕~”小醉汉迷迷糊糊,脑袋沉到,只能低着头看着脚尖,步履蹒跚。 一步,一步,认真的走法,似是左右摇摆的企鹅般,找不到重心所在。 “啊~,好痛~”摇晃的企鹅像是撞到石墙,那酒意借着痛意上头,醉酒的穆婉清突然间西班牙斗牛附体,“嗯嗯嗯嗯~”嘴中边哼唧的不停,脚下身上的力全都聚于脑尖一点,势要将面前讨厌的石墙推到。 “好讨厌!怎么这么硬!”该说是她自己头铁还是石墙结实的错,两者像是天地万物中不死不休的存在,好半天,穆婉清这才抬起眼,努力看看这推不倒的石墙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聚焦许久,模模糊糊中显现出一人物的轮廓。 “沉黎,”红着眼眶,紧紧揽住那人的脖颈,“我疼!”小脸趴在男人胸膛,鼻腔抽噎着终是爆发出隐藏了许久的委屈,“我疼!我真的好疼!”她的声音似是魔力,“石墙”般静止的男人,手臂主动挽住了女人摇摇欲坠的腰身。 从穆婉清清醒以来,对叶名琛,她只有怕,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她还清晰地记着,那毛茸茸带刺的邪物是如何一点点顺着他手心爬进自己下体…… “虫虫爬进里面,毛毛的,刺刺的,好冰!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溢满泪珠子,怯生生的双眼,从怀里探出,直愣愣,委屈巴巴看着他,“沉大哥,它十只爪子刺进肉里,真的好痛!” 也许沉黎存在于过去,存在在他与她离别去宜州府赈灾的那一刻,她所怀念的沉黎,是没有仇恨,不会偏执,他总会被色色的自己逗得面红耳赤,也总会大男子主义的不让干这个,不许她那样的,其实承认他是替身不难,因为这是她一开始的目的,但承认他是她所爱也不难,因为人心柔软,她爱上了这个会照顾自己,又会以她为主的大男孩。 “我很想你,沉大哥,”泪已决堤,越是清晰眼前男人的模样,越是无法止住。 “穆婉清,我是叶名琛。”终于开口,为不让她错认,也不许她将他认作他人。 但与醉鬼争辩,男人是痴心妄想,“沉黎,你是沉黎,你不他!”连名字都不敢叫出,因这简简单单的三字后面是强迫,是下蛊,是欺骗,是死亡! 不该如此,也不应如此,叶名琛听着她矢口否认竟一时冲动地掐着女人肩膀,逼迫她与他对视。 “看清楚,我不是什么沉黎,我是叶名琛!”他讨厌那股陌明的浮躁,急于想将它摆脱。 湿乎乎滚烫的小嘴踮起脚尖,顷刻间封住了男人喋喋不休的争辩,回忆似是火焰中燃尽的纸屑,早已灰飞烟灭,化为不再寻得的乌有,但记忆中缺失的一角,男人空荡荡的心神被他唇齿间万分熟悉,调皮又惹人怜爱的灵舌狠狠揪住。 唇齿相依,男人舌似是一条巨蟒,将胆敢入侵他领地的灵舌紧紧缠住,一退一进,只是片刻功夫,他们的主场地又换成了女人甘美十足的口腔,巨蟒所到之处,吮吸着,掠夺着每一处甜蜜津液,它气势汹汹,吻的穆婉清是停止了哭闹,双眸里空洞洞一片。 谋反是真 衣衫凋零,吻是性最好的诱因,醉了的穆婉清在男人的带领下,正要情不自禁时…… “叶兄,这可不是什么堂堂的君子所为!”纸扇打断了两个人的亲密无间,赵子钰将他怀中的女人一把抱了过去。 “小酒鬼,刚刚差点要被占便宜了!”语气温和动情,这里面找不出男人的一丝苛责。 “子钰~”刚看不清那人,但这人,她仅凭感觉就知道。 “是我。”如沐春风,怀中人又打起一个颇为嘹亮的酒嗝。 没有足够的立场,没有合理的缘由,叶名琛干站在原地就看着她在他怀中郎情妾意。 等赵子钰抱着怀中的穆婉清快离开时,稍稍清醒过来的女人止住了“局外人”将行的脚步,“叶名琛,”酒意尚浓,但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如何?”三个人的天地过于狭小,以至于这里的空气,稀薄到他胸腔微微苦涩。 “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往来,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吧!事实也许不是你所看到的,而是你所感受到的。” “婉婉~”赵子钰抱着他的小酒鬼来到后巷。 “嗯?”穆婉清没有计较男人为何不带她回去。 “刚刚的话,我不懂。” 爱情中的赵子钰,他的状态就像是纯洁天真的小孩子,连发问的神色都像是课堂上即紧张又好学的好孩子,但这只是男人的表象,穆婉清一双小手拽住男人的衣领向下拉了过来。 “哼~”小鼻腔向上翘起,鼻头蹭着鼻头,“你才没有不懂呢!”红肿的唇肉又咬上男人薄唇,轻轻浅浅,留下玉米粒般浅浅的牙印。 “子钰,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温情脉脉逐渐严肃起来。 “如果一开始,他的仇恨没有瑕疵,那,为什么需要三年的时间,你才肯将虎符交与他呢?” “婉婉,你是从何而知?”赵子钰产生了一种错愕不已的不真实感,就像是他一直认为的穆婉清该是温婉柔情,可爱天真的小女人,就一瞬间,水中月,镜中花,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幻觉”。 浅笑倩兮,穆婉清跳脱出男人的怀抱,一双小手将那张大渠最为如玉俊秀的面庞扯出红印,“赵子钰,你不该忘了,我是从未来而来的人,你读过的书,我读过,你没读过的书,我也读过,而且你所爱的我,自幼就被父母要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简而言之,见多识广,又喜好书卷的我,怎会不知人性的复杂呢?” 这样的穆婉清才是真正的穆婉清,柔情时似水柔情,机敏时她又比其他人更加通透,所以一直以来,赵子钰喜欢穆婉清,但他犹犹豫豫,总觉得他这般优秀的人物,论家世,论地位,论太多方面,她都般配不上,但人的感觉就是一瞬,这一瞬颠倒过来,所谓的家世,地位,百年后,千年后,也许在她那个时代就像是一堆没用的垃圾被扫入历史的尘埃,所以他的资格是什么?自己到底在仰仗着什么与她这样的女子相爱! 一瞬间,大渠高高在上的世子化为这世间上最卑微最不堪的乞丐,赵子钰双膝跪在穆婉清面前,用他平生最认真也是最谦逊的语气,卑弱道:“穆婉清,答应我,永远也不要抛弃我!” 熟悉的场景,似曾的话语,遍寻回忆,穆婉清迟迟想不出出处何时,但此时,她也不该去回忆什么,弯下腰身,她捧起迟迟等待的低垂的头颅,女人的眼笑意生辉映照在男人眼眸,“我永远,永远不会抛弃你!我的子钰。”吻就是如此,刚才的她是带着不满,不舍与叶名琛相吻,那吻带着怨恨,哀痛,但到了赵子钰这里,是爱,是一生将会陪伴的承诺,所以,他们的吻轻柔,俏皮,两人痴情的交缠着彼此。 该是谜底揭晓的时刻了,心神愉悦的赵某人拥着怀里的穆婉清,在女人耳垂上热乎乎喘息低语道:“那兵符从他一开始病愈后,我本就决定拿给他,但后来被我父王收走,并责怪我年轻气盛,”一口咬上女人红扑扑的脸蛋,不敢再有一丝的隐瞒心机,“我当时以为是父王胆小怕事,因此还与他争辩过几回,后来父王看我实在是冥顽不灵,这才将叶老将军,也就是叶名琛爷爷的一封书信拿给我看。” “名琛紫眸,可继承司徒大统,且当今主上软弱无能,为晋阳,为天下,望怀安王因势行之!” “所以他们家谋反是事实喽?” 赵子钰点点头,“是,而且板上钉钉。” 依偎在男人怀里,“所以他看到的事实,是真相的一小部分,而我刚才所说的,意思大致如此。” “不过,”揪起男人右耳,“那既然他们家是谋反,三年前不给他兵符,后来为什么又给了呢?” 耳朵是揪红了,人心是慌张了,这问题,世子爷对“无言以对”这则成语是深有感触了。 还记得他当时的答案吗?“为她,也不全是。” 自古就有烽火诸侯,冲冠一怒,极力否认自己也是爱情脑的世子爷怎会知晓,一向冷静客观的自己,在爱情方面,“我……我当时是……”还想扒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实话,子钰,我要听你的实话。”驯夫有道,穆婉清只是清清淡淡瞄了赵子钰一眼,那威慑力,怕是比手中皮鞭,钢刀来的更行之有效! “你那一石头拍的本世子脑浆子都快出来了,”“恼羞成怒”赵某人气汹汹抱着女人控诉道,顺势不忘着重自己伤势,“我还从未伤成那样,谢老太医治了个把月,我才没事儿!所以,给他虎符,一是为了寻回你好报仇,二是……” 难以启齿,然而身前人甜甜一笑,食指隔衫画圈道,“二到底是什么呢?子钰~” 斗不过她,赵子钰就像翻了无数跟头的“齐天大圣”,一眨眼,还是在穆婉清的“五指山”中折腾。 “二是,”狠狠吻过女人香唇,堂堂世子爷红着张大脸,化身粗鲁土匪道:“老子,老子当时就喜欢上你了!” 所以,为她,该全是为她!恋爱冲脑,有几个人能冷静客观! “哦!”怀中人只简单回复其心意。 “哦?什么叫哦?老子可是拼上身家性命,为了找你!”心有不甘,他可是为她下了死注的! 红唇翘起,转身向饭馆走去,“你不是赢了嘛!笨蛋!” 正义的手段,卑鄙的手段,是何种手段,有什么差别吗?反正,他们面向的是未来,穆婉清身背后的手与他相握,还要怎么评价,难不成还要她夸他做的好?做的对? 无眠夜有无眠人(上) “允之~”正要回去,迎面谢允之便找了过来。 “季姑娘刚被一侍从接走了,我看你们半天没回来,就出来寻找。”细微的失落,在眼见穆婉清挽着赵子钰的手时,眼角处化开了苦涩。 想掩藏,却隐匿不住,想退却,又不愿不舍。而这错落的心绪落在有心人眼中,“子钰,可以请你先去买单吗?” “顺便……”穆婉清掏出簪花,又面有难色道:“可以帮我把这个给他吗?” 叶名琛,从何时起,这名字成了她的禁忌,不愿提及,若是说起,仅用一个“他”字替代。 “好的!穆大小姐!”调侃一声,赵子钰揣着簪子向店里走去。 星星点点,这店门的火烛与灯火繁华的街巷就差着几尺距离。 四下无人,借着夜色与酒意,穆婉清抚上男人肩膀,唇交错着面庞, “允之,我给你一次机会,好不好?” 微小的失落,那是她带给他的失落,像是此时清冷微风拂过,也会掠走她的温度一样,“如果你介意……” 女人按压着所有情绪,她不想被情绪左右,也不愿他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那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好了。” 越是说得随意,越是穆婉清的认真,看不得他因自己受伤,无法容忍他的一点点失落。 “穆婉清,”女人让强硬的赵子钰变得柔软,又让温和的谢允之变得刚强,“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说这种话!若是下次!”男人的眸沁着浓浓怒色道,“你以后的药会是更苦更难吃!” 好吧!妥妥一场误会,不过谢允之借着这误会又重申了自己的准则。 “允之大人~”秋色浓浓的伤感顷刻间化成了乌有,就刚刚“更苦更难吃”这威胁就足以换来甜水似的讨饶,“我错了!” 这时候,哪有比狗腿的示爱更能展露出她自己卑微的诚意,“我错了,允之大人,小女子再也不敢了!”男人的气势汹汹显然是彻底震住了醉意微醺的穆婉清。 “还有呢?”没有揶揄,也无多余指责,谢小御医只是单纯地想要“静观其变”。 “嗯……?”夜色深沉,却掩不住谢允之“屏气吞声”的笑意,“还有……” 醉醺醺,穆婉清又酒精上头,晕晕沉沉靠在男人身上,“还有就是爱你,允之大人~”酒气扑人,所以也掌握不好力度,他的小醉鬼猝不及防之间,一嘴巴拱了上去,不偏不倚正中男人唇齿,这吻让人,谢允之可做不到什么浮想联翩,此时的他一边搀扶着双腿软绵绵的女人,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白玉雕砖,雾汽水清,温热的宫池被推门而入的浓腥血味搅得失了颜色,四角的宫人低着头拱着背瑟瑟发抖,而来人,一连串湿漉漉的血印子步入池水。 “陛下。”淑贵妃裹着纱衣,丰盈白嫩的玉体在雾气腾腾的血水池中有种诡谲,惊悚之美。 “爱妃,”一缕缕乌发被凝结血渍,满面满身看不清面容,“这次的人还是一般了!” 无甚斥责,却使得戈淑微慌心屏气,“回陛下,这宫中符合条件的不多了,所以臣妾一时半会儿只能凑到这两个。” 血渲染的面看不出一丝神色,赵昂唤来一旁宫人为自己清理血污前,“无碍,只是叮嘱你父亲,别走上穆相的老路就好。” 夜色盈盈,四周围黑漆漆一片,只听某人别院的房间里,一翁哼可爱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她嘟囔道;“渴,我要喝水~” 停顿了一下,稍等了片刻,好似是房间里无人回应,突然,毫无预警,只听得床塌上“咚咚咚”,“哒哒哒”猛烈又节奏感十足的撞击声,“叫你不应我!叫你睡得香!”又凶又横,女人的声,女人的言,即便看不到情景,光凭着想象,也配得上“蛮横无理”这四个字,“嗯~,这么大的屁股!”,“啪”又一声,清脆且力道十足的拍打着某处! “你说我娶你回家是为了什么!”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老爷我还不是想找个可心人伺候,顺道再生个十个八个的大胖小子嘛!” 月光皎皎,云朵间好一片浮光掠影,此时,这浮光似是个顽皮的孩子,它手把着门框,脚踏进纸窗,为我们,也为它自己的好奇,将这惨烈的一幕缓缓的照个亮堂。 这别院是赵子钰的别院,这屋子也是以前是他们住过的屋子,而这床塌上,此时此刻,赵世子一滴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无端淌下…… 具体如何,一觉睡起,干渴焦躁的穆婉清非但没淡了身体中的酒意,反而还醉意上头,要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然而,谢,赵二人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女人,他们只是稍迟了片刻起身,正翻起沉睡的眼皮准备艰难起身为中间的醉鬼端水时,“璜琅琅”,“哗啦啦”,所以,刚静了的半晌时间就是她用这床上隐着的锁链将他们的手一一铐住。 而现在,惊醒的世子爷摸黑适应了环境后,瞠目结舌,心惊肉跳,他现在是万分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清醒,为什么要这么清晰的目睹这幕! 身旁的女人边打着酒嗝,正趴在苦苦挣扎,却又被拷得难以挣脱的谢允之身上,没错,刚才那彪悍的“老爷”是她!曾经梦境里的“穆大老爷”! 但,那是梦境,当梦境与现实迭影时…… 穆婉清气定神闲,坐在谢允之小腹上就看着男人挣扎。 “婉婉,我是允之,快放开我!”谢允之说得是慌乱十足的小声,他怕惊动了外侧的赵子钰,让他看到这荒唐的一幕! “嗯?允之?”摇头晃脑,那模样,身下的谢允之也清楚这女人在犯迷糊。 但,当仰起的脑袋重重低下时,谢允之的心,那也是拔凉拔凉的,“混账!没有规矩嘛!”此时的穆婉清端着一副神圣又不可侵犯的一家之主的威严,怒火中烧道:“叫我穆大老爷!” 谁来救救他!自己是真不知道这床上还机关重重!他也从未料到这穆婉清喝起酒来会变成这样!穆大老爷!谢允之听得是头皮发麻!她是穆大老爷,那他是谁?那依然睡死的赵子钰又是谁? “穆婉清,你清醒一点!我是谢允之!”那一双小手是毫无底线的在他身上是胡作非为! 隔着薄薄一层亵衣是又抓又捏的,“啊!”克制的轻声在女人扭着胸前乳头时是再也克制不住的叫了出声。 “谢允之,我知道你是谢允之!老爷我呀!爱的就是你谢允之呀!”狠狠揪起乳头,从未被戏弄羞辱的乳头在女人的一双巧手中是又肿又硬。 “穆婉清,你……你……你别揪了,求你了!”刚妄想以理服人的谢允之,此情此景,他倔强的嘴巴不得不软了几分。 “嗯?”腹上的女人平时是最疼他的,而如今,他这般苦苦求饶,她像是听不到般,“叫我什么?你再说一次。”这魔鬼,喝了酒后的穆婉清宛如魔鬼般失了所有的怜悯,两只手依旧狠揪着乳头,而她的臀向后向下,正压坐在男人软啪啪的软物身上,开始扭动。 这是幻觉!这一定在做梦!谢允之闭上双眼,企图寻一处精神的慰藉以此逃避现实! 但,“允之~”女人的手放松后,如两条无骨的蛇轻而易举地钻进男人衣襟,“允之大人~”软下的穆婉清不止是声音娇软甜腻,这身子也是,肥臀趴在男人开始小硬起的物件上是主动的戳戳压压,“说啦~,小女子想听你那样叫我啦,允之大人~”能屈能伸,为达目的的穆婉清可没有什么条条框框。 无眠夜有无眠人(中) 一床同塌,红烛光亮,在刚刚,穆婉清正“严刑”逼迫着谢允之乖乖松口时,余光中,一旁紧闭着双眼,未曾苏醒的赵子钰怎就离他们越来越远…… 不动声色,只是松开了手中僵直了身子的谢允之,穆婉清跨过依旧“昏睡”的赵世子,昏暗幽光,两男人齐唰唰微睁着眼缝望向不知将要有何举措的穆婉清。 “允之~” 若说是这黑夜挑起了穆婉清白日里不曾有的另一面,那几个时辰前的那几杯酒就彻底打开了她心底藏的最深也是最污浊,恐怖的一面。 “你猜这蜡烛除了能给人带来光明外,还能带给我们什么?” 红烛的光洒在穆婉清逐渐嫣红的面上,谢允之被这女人无意间营造出的氛围吓得紧闭着薄唇,不知所措。 “很难回答吗?” 此时的她似是妖冶魅惑,张着獠牙的妖精,眼角波光中尽是无法回绝的诱人心魄。 “那我告诉你~”光裸的脚踩在软绵绵床褥上,手中的红烛似是一杯醒了多时的红酒,滚烫的烛泪一点一滴,划过黑暗,倾泻至某世子无所遮拦的胸膛上。 “嗯~”灼烧的刺痛从男人的唇角处毫不意外的流露而出,穆婉清爬上依旧在“熟睡”的男人身上。 “清醒吧,我睡梦中的王子~” 妖精吐露魔咒,穆婉清抚过男人鬓边些许缭乱的乌发,那轻柔的力度像是在抚摸这世间她最宝贵最易碎之物,无法再刻意熟睡的世子,长长微卷的睫毛细细攒动,胸前还未褪去的灼热混着唇上印下的柔软。 “婉婉。” “嗯?”谢允之身上的“魔鬼”又变成了赵子钰怀中的“天使”。 世子爷不由庆幸这一刻兴许是女人的酒醒后,又变得像往常般温婉动人时,脖颈上被狠狠吮吸的痛感再次证明,“魔鬼”她又回来了! “装睡,是不是!”面红成了芍药,唇宛若赤血牡丹,穆婉清抬起在男人脖颈儿上的使着力的头颅,明亮似是夜明珠般闪耀的眸子看着又一个束手无措的俊俏少年。 “叫我女王大人!”谢允之的崩溃到赵子钰这里,十倍,百倍,更离谱得许多。 只知醉酒失态,也知酒后吐真言,但,到了穆婉清这里,原谅他们的见识浅薄了,这女人不仅会折磨人,还会用阴险法子去套路人,这不,刚还处在隔岸观火,看戏状态的赵子钰,现在是引火烧身,火燎燎一片。 “都倔强是吗?”烛光微弱,两男人全身上下只挂着片缕破布。 “都不屈服是吗?”穆婉清干瘪着嘴,柔声中满含无奈伤感,威胁道,“我数三下,你们谁先出声,我就放了谁!” “一~” “二~” 等着他们的卑微之语,其实,这房间若就他们其中一人单独与穆婉清相处,她的所求,他们必有所应。 赵子钰,谢允之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无法,也无能为力,毕竟若是满足她这个开头,小女人,会不会马上就“人心不足蛇吞象”,提出更羞耻,更难以言状的要求? 无言以对,两男人这一刻诡异的心灵相犀,她会,穆婉清一定会要求他们做出更难以让人启齿的“蠢事”! “三~” 醉酒的女人难得的耐心十足,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抬起沉甸甸的脑袋,看到的是一个两个紧闭着咬紧牙关的嘴。 “宁死不屈~”她说着。 “好吧~,都是些真男人,不过……”红润的面,微汗轻抚,“我是个坏女人。” 这定义正确而又恰当,迎接谢允之,赵子钰这两位硬汉的,将是穆婉清的“折戟沉沙”。 女人坐在床尾,两男人中间,一脚放在一男人胯前,若有若无,小脚趾有意无意擦着边撩拨。 “先生们,我倒想看看你们的嘴能有多硬!” 脚心触上那块柔软,前后小幅度摆动按压,“允之,子钰,你们那儿隔得我脚心好痒~”动作加上言语的挑弄,搅弄得两男人都涨红着脸看向床尾的“罪魁祸首”。 “婉婉,你!” 谢允之好看清澈的眼珠子差点溢出眼眶,只见她身穿着上半身亵衣,下半身亵裤不翼而飞,此时的女人岔开着双光裸,肉乎乎好似藕节般毫无遮掩的腿,而腿中央黑色毛发中,又敞着粉嫩多汁的阴户。 “我怎么了?允之~”穆婉清毫不介意那两双直勾勾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那里。 “你们两,喜欢我的表现吗?”明知故问,穆婉清说着,脚下的力重了几分,而那两坨软物也顺应着大了几分。 穆婉清的脚灵巧极了,平时看似普通的脚趾踩在男人硬物上,从触觉到行动,上下撸起,轻轻踩压,似是古老的葡萄酒庄园依旧沿用的少女玉足踩踏一颗颗发紫甜腻的葡萄粒般。 “啊~,呃~” 两男人抑制许久,无法克制的嘶鸣似是曲调低沉的大提琴的哀鸣,这声音,听得明亮处穆婉清兴奋处又迭加了一层朦胧的欲望。 “允之~,我想坐上去~”女人拉长着脖颈,手指抓揉着自己圆润硕大的乳房,似是发情的神魂颠倒的母猫般独自低吟。 谢允之挣扎着,顾不得被绑得结实的手链,也顾不得就在旁边的赵子钰,燥热,急切,开了荤的“圣人”可是抵不住这妖女骚浪的魅惑的哀求,“婉婉,坐上来~”。 因此,还在踌躇犹豫的赵子钰错失了先机,穆婉清收回了那让他不上不下的肉足,白蛇蜿蜒,女人的巨乳贴着谢允之的脚背一点点向上,向前,攒动。 “婉婉~”谢允之唤着女人,似是想舒缓这具光洁的酮体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所带给自己的颤动。 “我在~”刚到男人汗毛颤栗的小腿处,抬眼望去,他的羞涩,他的悸动,他深情凝视着自己。 “允之~”男与女,情感上的事儿不一定只是单单的某方强势,女人的嘴放在谢允之膝盖上,“将你交给我,好吗?”不会伤害,也舍不得戏弄,温热的唇印在男儿的膝盖上。 床塌明明三人,一旁的赵子钰似是孑身世外,同被锁着的他目睹着穆婉清坐上另一人身上,亲眼目睹着她愉悦着面容被深深挺进…… “啊~,允之~”穆婉清身上的衣退到了手肘,大敞着襟衫,抖动着乳房。 “婉婉~,解开我的手链。”呼吸沉重,男人一边操干着女人,一边挥动清脆的手链要求道。 谢允之不曾想到,嘤嘤夹紧自己的穆婉清竟能忍住爽快,抽离自己,跨到赵子钰身上,“不要~”张开的湿淋淋肉臀毫无阻碍的坐上另一个男人肉物上。 “子钰~”人肉打桩机可是没空回应女人什么,看得生疼的赵子钰可着劲儿向里面钻挺,恨不得整个睾丸都一同进。 “啊~,嗯~,慢一点~” 白皙嫩滑的肌肤上黏腻的汗液沁出,从额头,从脖颈,从脊背,如一颗颗透明的,浸着光泽的水晶珠般一一滑落到起伏的男人身上。 “嗯~”巫山云雨,刚尝上滋味的谢允之玉柱上滴答着某种不明液体,空唠唠慌得难受。 “婉婉~,婉婉~”谢允之快疯了,叫嚷着女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窗外的夜清冷寒凉,屋内的夜火热异常,穆婉清就像个女王般正临幸着被束缚住的她的所爱。 双手按着赵子钰线条分明的胸膛,女人的阴户湿漉漉在男人阴茎上放浪形骸,她娇吟,他粗喘,穆婉清迷离半阖的眸子凝视着世子。 无眠夜有无眠人(下) 一朵簪花,置于手,冰凉凉一片。 “这是她让我交还于你。”赵子钰不加言辞也不减修饰,穆婉清所说的,他照着原样说于男人。 后院里,叶名琛还在为那个突然的吻错愕,回味…… 接过花簪,叶名琛止住世子的脚步,道:“你不在乎吗?赵子钰。” 世上不会有哪个男人有那样的胸襟,如果他赵子钰喜欢那女人,那他们刚才的举动,他太过冷静了。 冷面回身,难得动气的世子爷冷冰冰应道:“叶名琛,以后不要再碰她。” “名琛哥哥~”门外低语声卷着一股香气将回忆打断,郦春华还未等叶名琛应声便推门而进,他们的关系,打小就是一起的玩伴,所以没有太多的避讳。 女人提着竹篮向屋内走来,“这是我炖了好久的鸡汤,骨头都化了,你快尝尝!” 像是儿时,像是年少,只要他在晋阳,她总会提着各式各样吃的喝的到自己府中,与他分享。 端起汤羹,瓷勺浸入碗中,“春华,你来的匆忙,我还未问,郦伯父他们都还好吗?” 几勺下肚,久久未等到女人的回应,直至……瓷勺坠落,清脆声一片…… “叶名琛,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父亲呢!” 青蓝花簇的鞋面上,男人倒地的目光只能注视于此。 “为什么?”汤有毒,他未料到,也想不通,她郦家不也是被…… “这答案,你们叶家在地府里好好猜测吧!”郦春华没再多做停留,确认叶名琛是真的没有呼吸后,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这夜色依旧平静如水,却又注定的与众不同…… “穆婉清!”赵子钰最后一声哀鸣,他的眼带着不舍,带着难以置信,女人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鲜红炽热的血带不来清醒,一旁的谢允之的呼唤也带不来清醒,她的瞳孔连着眼白都一片深紫,溅满血渍的身体像是提线木偶般走下地面。 停滞的呼吸,喷溅的鲜血,大渠的夜空繁星满布,整个都城一瞬间被一股从地底迅速升空的黑色迷雾彻底笼罩,就像是诅咒突然间开花结果,就像是某些人的恶果吐出了毒汁,百姓,家畜,亦或沉睡,亦或清醒,此一刻,他们的状态就只有熟睡,只能仿若历史中庞贝古城那场滚烫岩浆铸成的雕像般寂静无声…… 百里城外,青翠树林遮蔽的灵岩寺内,老禅师普渡望向都城方向。 “师傅……”身侧搀扶着他的小和尚,即便没多少高深佛法也能清晰感觉出,都城处,即便有夜幕遮掩,也盖不住那一股无形诡异的气息,给人一种难言的压抑。 “惠绝,去山门口,他该到了。”…… 前一瞬,郦春华决绝的脚步,再清醒时…… 纯白软和的床塌,与麸皮质地不同,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硬实的枕头,叶名琛启开眼睑,满目的似曾相识。 “嗯~,早安,钱先生~”乌发垂落胸膛,熟悉的娇嗔在怀抱中响起。 刚还在感受着毒素所带来的那种死亡才会有的窒息,现在,被子中的他们彼此坦诚地相拥着对方。 “嗯?”怀抱中的女人等了半天都未等来男人平常该有的亲昵举动,穆婉清不得不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还处在呆愣中的叶名琛。 “今天你休假,亲爱的,你不会忘了吧!”误以为男人是错过上班时间而不言不语,她哪里会知道,此时的钱先生,是空有副皮囊,芯子已换成了叶公子的灵魂。 叶名琛的不言不语让穆婉清以为是猜对了心思,女人袒露着乳房压向男人,亲密无间,像是他们间就该如此这样,“哈~,小笨蛋~”女人调笑着,亲吻上男人微肿的薄唇。 “我先洗漱了。”走下床塌,往常一样,穆婉清随意拿起她舒适又性感的睡衣当着男人的面穿上。 脚步声,流水声…… 如同几日前的梦境,真实的可怕! 半个钟头,穆婉清穿着淡紫色的百褶裙,“当当当”,敲门声,“宝贝,我要进来了~”推开房门,映入眼帘,是她钱先生赤裸着身体,右手指上勾搭着一条平底裤,像个小呆子样站在地毯上。 她以为这又是男人什么色情满满的角色游戏,所以穆婉清先他一步,配合着他,“先生,需要帮助吗?” 风情的身姿,每一步,女人的臀,她的乳,带动着浓密乌黑的头发丝一晃一晃,她移步上前,拿走男人手中的短裤,跪蹲地面,微卷的乌丝,水嫩的唇肉。 “请抬一下脚,好吗?”眼从下至上地望着男人,叶名琛,怕是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看法,清纯中夹带着欲望,欲望中又沁染上妩媚,片刻,女人的视线如她所愿的有了阻碍,没错,男人硬了,被穆婉清那样堂而皇之又大胆的目光看着,不由自主地一瞬间的,硬了。 “看来,早餐前,我还有开胃小菜要吃~” 红红的舌尖,女人张开嘴巴,还在愣神的叶名琛一早上终是哑巴开口,说出了他梦境中 的第一句话,“呃~,穆婉清~,别!” 男人拱着背,想抽回阴茎,身体却诚实的,将硬邦邦,暗红色的巨物送的更深,这感觉太真实了,让他恍惚到无法分清,这到底是梦境亦或是现实。 “唔~” 女人的嘴是那般娇小,男人的物件又是如此巨大,偏偏,这明显不合适的两样物件,充血的硬物在湿润温暖的口腔中,就像是天生就属于他的巢穴般,叶名琛是从头皮到脚趾的舒服,酥麻。 “啊~,再吃得深些~”手抚着女人丝绸般顺滑的乌发,边鼓励,边进一步“得寸进尺”。 穆婉清的脑袋靠着男人健硕的腹肌,她的嘴牢牢被贴和在男人浓密刺人的黑色丛林中,最开始,由她主动吞吐,逐渐的,嘴里的阴茎一下下不满的深进浅出,她的口齿成了另一处“花穴”,压着舌根的肉柱,从顶端溢出的粘稠液体充斥着她的口腔,她的大脑,咸腥的,极其浓郁的麝香气息。 “啊~,好爽~,婉婉~,好棒~”上面正干着她小嘴意乱情迷的叶名琛不知何时开始亲昵的叫着穆婉清,心境上,他还在耿耿于怀赵子钰对他“善意”的警告,但那又怎样,他赵子钰珍惜的女人还不是在他胯下“吃”得正香! 又半个钟头,等在穆婉清的帮助下解放了小兄弟,穿着得当后,“老公,”嘟囔着嘴,鼓胀着双颊,小拳头似是猫爪般茸茸软软砸到叶名琛胸膛,“我现在没力气做早饭了!我们这顿就出去吃吧!” 是梦?叶名琛一时半会找不到答案,只是他身体比自己的意识更快一步握住了女人的手。 某人的福 走出屋子,街道上任何的物件都引得叶名琛好奇心起,但他要装做平常,就像是这具身体主人该有的表现。 “今天我开车。”穆婉清走在前面,他们来到一铁皮“马车”前。 其实他身体还有下意识记忆,虽没接触过汽车,但依着女人的样子“照猫画虎”,如常地拉开车门。 “你今天怎么了?是没睡好吗?”坐在驾驶位的穆婉清有些担忧地用手背抚上男人额头。 叶名琛侧开脸,对这种亲密,他不习惯,心会有“砰砰”快跳出来的错觉,虽之前,他们刚做过更难为情的事情,“我没事,只是还没睡醒而已。” “钱询,”女人两小手按住他的肩膀,探到身前,面对着面。 “没睡醒吗?” 看似忧虑,其实嘴角上微微翘起,“那看来我的睡美人需要wake-up kiss喽(苏醒之吻)。” 一个早晨,在床上,在地毯上,在汽车里,叶名琛顶着另一张男人的画皮被穆婉清是爱了又爱。 “亲爱的,”两人的吻缠绵悱恻,久久的,穆婉清放开他,叮嘱道:“你忘了系好安全带了。”他以为要发生什么,像个情窦初开,补习了一晚上生理知识的少年般,涨红着脸误以为将要发生些什么,但俏皮的她点到为止……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两旁是望不尽的草场,树林,偶尔一群绵羊在慵懒吃草,偶尔一排奶牛甩着尾巴晒着太阳,男人的目光从车窗外收回车里,明媚的阳光,似是金色的面纱在那张并不美丽却很是动人的脸上,“穆婉清……”他呢喃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是梦境,然而回神处,他依旧在铁盒子里与她一起。 “施主,请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衣袍凌乱,发丝随意用布条捆上,出来时,因匆忙,男人的鞋袜都来不及收拾就那样拖沓地踩在脚下。 “普渡,”金光大佛后走出一人,男人叫嚷道。 “惠绝,你退下。”老和尚让司徒岚身前的小和尚退到一旁。 “司徒施主,别来无恙。”佛面慈心,老和尚面上的纹路似是山川河流,平静中带着股生生不息,从容不迫的力量,就好像真会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 “普渡,大渠的都城是怎么回事?”司徒岚没多少心力和他做口舌上的功夫。 “是施主在乎的人在都城中?”老和尚的问题让司徒岚很是恼火。 “我在问你都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夜间有邪雾压顶,我派了十几个人都只是靠近,他们就在我眼前化成了大火。” “司徒施主,”普渡道:“既然都城里有如此厉害的邪物作祟,不如画地为牢,将那里永久封禁起来,以免祸患人间。” 司徒岚是来寻解决的方法,但绝不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拿出帝王该有的架势,“回答朕,大渠到底是怎么了?” 普渡虽是全天下世人所膜拜的得道禅师,但只要他还是凡人之身,只要还不是刀枪不入,那生死,就全在当权者手中,而现在,这里能轻易拿捏人生死的不是那尊金子打造的佛祖,而是普渡面前站着的司徒岚。 叶名琛从不知,这沙滩海岸边也能有这般别致宜人的饭馆。 “你要吃点什么?宝贝?”穆婉清点好自己的菜单,又询问起男人来,不过,今天真怪,以往自己在外面这样叫他,男人总会面红耳赤地加以制止,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他好像……听得还挺顺耳的。 “我……”从未接触过这些梵文,不过这具身体的记忆,好像在有意识的让自己识得这些个文字。 顺利点完菜单,方形的木桌上玻璃瓶里一朵小小的,叫不上名的粉色野花,女人的手主动交织上桌面上的手掌,他无言,她亦无语,男人眺望着窗外沙滩后起伏的浪花,和偶尔走过的肤色各异的行人,而穆婉清,他看着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奇特风景时,她在注视着他。 “笑什么?”这一刻,自然而然,叶名琛像是将自己带入了角色,男人微卷的褐色发丝被清风撩起。 “嗯……”穆婉清为他将发丝别于耳后,“Je ne regarderai ni l’or du soir qui tombe, Ni les voiles au loin descendant vers Harfleur.” “我不凝望那金色落日的辉煌,也不远眺驶向阿尔弗港湾的风帆。” “虽然我们现在是早晨,虽然这里不是日落,也没有阿尔弗港湾的风帆,但突然很想念给你听。” “原因呢?”片刻的失神,叶名琛好像就是这身体的主人。 原因……不是所有问题都该有答案,穆婉清侧目望向窗外海天一色的风景,“我不知道。” “小梨,”这身体本能的率先答复,男人吻上女人的嘴角。 他也想和女人一样说出些甜言蜜语,然而话到嘴边,犹豫了半天只道出,“微甜,肉乎。”这四字评语。 女人的笑停滞三秒,“怎么了?”换成叶名琛的关心询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穆婉清思索再三也想不出到底是出处何处,索性将苦恼置于脑后,“老公,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沙滩上散会步,如何?” “你的意思是,赵子钰和叶名琛,那邪祟因他二人所起!”司徒岚在崖上眺望都城,夜已散去,晨曦有多耀眼,都城上笼着的黑雾就有多刺眼。 “想必是陛下已得偿所愿,既然木已成舟……”身后的普渡刚想劝慰。 轻笑出声,“朕确实是得偿所愿了!”面上无悲无喜,司徒岚遥遥一望,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大渠已死,叶名琛已死,邬玲琅也在其中,很好,这三国一夜间都成了他的天下,迈步下山,一夜间他成了全天下的主人。 “师傅,晋阳国君带人离开了。”小和尚快步跑来,焦急问道,“师傅,我们大渠怎么救?” 老禅师摆摆手,“师傅,无法可救了吗?”刚司徒岚说的,小和尚也一旁听着,现在普渡又这个态度,小和尚虽是佛门弟子,但心底里,对大渠,还是有凡人该有的家国情怀,所以一时心急,张嗓子就大哭起来。 “糊涂。”老禅师一手拍在小和尚锃亮的脑门上,“为师的意思不是没救了,只是不是时候不到。” 小和尚摸摸被拍疼的脑门,哽咽道:“那是啥时候呀!师傅。” “哎,何时司徒施主再上山,到时候,一切方有转机。” 画地为牢 一大清早,穆婉清醒了,睁开眼,坐起身,左是谢允之,手臂,胸膛青青紫紫成片的淤青,右是赵子钰,胸膛上的红蜡,脖颈儿上的咬痕,记忆是多么糟糕的东西,尤其是醉酒后依旧细节清晰…… 蹑手蹑脚,收拾好衣着,轻声开门出去。 “你说她干嘛去了?”房间里,赵子钰睁开双眼,嘴角抿着笑意问道。 “婉婉是做贼心虚,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不一会儿,端来热水,拿着药膏,穆婉清走向床塌。 “世子,谢医生,起床了~”新鲜,连称呼都换了,耳边的穆婉清是多么小心翼翼又毕恭毕敬,就像谢允之说的,他们呀,静观其变就是。 坐起身,两男人不发只字片语,就好端端坐在床上任由穆婉清一个个服侍着擦身抹药。 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她以为男人们会揪着昨晚上她糟糕的所作所为,不依不饶,然而他们配合的很好,让抬臂就抬臂,让穿衣就穿衣,有些得意,非常的满意,哼~,不愧是我的男人,就是大度! 但,秋后的帐儿,那也是帐!肯定是积不过冬至。 “昨夜……”平淡无奇的开头,赵世子刻意讲得又慢又缓,像是洒出个饵儿,等着某呆头鱼傻乎乎上钩。 梳洗刚刚结束,这男人就开始斤斤计较起来,我算是看错你了,赵子钰!也就敢心中骂两嗓门的,至于口头,“昨夜是我酒后失态,我再也不喝酒了,我保证!”巧笑倩兮,眉梢眼角是止不住的羞愧难当。 “那今日……” “要不今日我将功补过,好好陪你们一天,好不好?”鱼儿上钩,除了姜太公,也就本朝世子爷可以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了。 “王太医,这是谢小太医的告假条。”太医院,一小太监毕恭毕敬道。 “殿下,这是穆姐姐的告假条。”宫院里,小来拿着个信封递上前去。 “告假?” 正在书案上练字的赵朔停下手中的笔,信封上清楚娟秀的“告假”二字,抽出其中的纸张…… 赵朔,早安! 鉴于本人为您的复仇大业是兢兢业业又任劳任怨,所以望准告假一日。 您的小奴婢 楚荷 手中的笔尖,墨水未干,男人在兢兢业业又任劳任怨的上方批注道,言过其实,好吃懒做。 眼光又扫到一旁的木质轮椅,思考半晌,在小奴婢旁大大写下个“准”字。 马车上路,因穆婉清不想顶着个假面与他们结伴而行,思来想去,一天时间,也就足够驾车去城外灵岩寺内游玩一阵。 “我们要不要做个游戏?如何?”坐上马车,离灵岩寺还有段距离,穆婉清闲来无事提议道。 “游戏?”谢允之最先好奇,不过这好奇中又带着点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允之”为什么男人的神色犹犹豫豫,又尴尬不已?在穆婉清疑惑不解时…… “婉婉,你这位谢小御医从小就醉心医书,对交际,游戏什么的,”世子爷揽着穆婉清腰身,懒懒的将脑袋搭在女人肩膀,“我印象中他就是个书呆子。”男人解释完,就在谢允之眼跟前咬上女人肉乎乎,颇有口感的耳垂。 “赵子钰,你解释就解释,干嘛又抱又咬的?”对男人体贴入微的解释,穆婉清是极不买单,在赵子钰怀中活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咪般又拱又闹的。 “婉婉乖~”世子爷像是真将女人当成了宠物,是耐心十足的安抚有加,然而男人的本性,顽劣不堪的他临了了又说上一句,“我猜他也就和你做过些下流的游戏,你说我说的对吗?谢允之。” 最先抢答的是穆婉清,女人神色自若,冲着肩头的男人不屑道:“哼!什么下流游戏,说的好像我和你没玩过一样!” 这其实穆婉清不答还好,一说就像是给两人提了个醒,两男人真就开始认真的回想他们到底与这女人玩过些什么下流的游戏! “啊!不准再想了!”开话题的是穆婉清,收题的也是她,因为谁让这车厢里,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是越来越怪了! “回到一开始的游戏……”饿狼似的眼神,她真怕再不制止他们的胡思乱想,那今天就哪儿也别去了,就在马车里被这两个禽兽“胡作非为”吧! “我出问题,你们来抢答,答对的人有小奖励一个,答错的……” 深蹙眉梢,小女人沉思片刻,“答错一题,罚银一钱如何?”金额也不算多大,只不过凡事是最怕积少成多,穆婉清想她这个现代人出题,那可不就一会儿就该盆满钵满,满载而归。 “好。” “准。” 不是不想接着刚才的节奏就那么豁出了!但,两男人看着他们中间的小女人红扑扑的脸蛋,又是害羞又是难为情的样子,好吧!就姑且放她一马! 终于,终于,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聊个游戏都会差点聊到床上去,看来是无论是古代男,还是现代男,男人!真是不分古今,一如既往!(出自穆婉清的深刻总结) “第一题……” “世界上,南瓜能食,冬瓜能食,西瓜能食,唯独什么瓜不能食?” 可爱的谢小御医遵从着学堂问话,先举手的好习惯,“允之,说!”那呆萌认真的小模样,穆婉清真想现在就给他一个大大的奖励。 “是北瓜。”很可惜,穆婉清只能生生压抑住她想亲亲的冲动。 “错!允之罚银一钱!”心似小猫挠爪,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可爱呀!谢允之答错题后,失落的耸拉着眼眶,不甘心,又努力调整心态的小样子落在穆婉清眼中。 “婉婉,我会努力的!”他掏出一钱银子递到女人手中,本不是什么该认真严肃的游戏,因他,她手心的钱都沉了好多。 穆婉清拉过男人衣领,将他拽到自己嘴边,“笨蛋,加油!”连她都要开始认真对待这个游戏了,毕竟,这是她的小笨蛋的第一次游戏呀! 站起身来,小女人站在还算平稳的马车中,“子钰,你的答案呢?” 隐隐有种命运的轮回,就像是冰糖葫芦,第一串是谢允之的,不过,能先拥有与她一起同食一串的机会…… “傻瓜。”她的糖葫芦,她的奖励,这第一位,都是他赵子钰的。 穆婉清拍手称赞,“子钰,你好聪明!答对了!”因谢允之的认真,她认真起来,因穆婉清的欢快,世子爷,他也欢快起来。 “我的奖励呢?”开心是开心,赵子钰可没忘了还有奖励没领。 “奖励嘛!”穆婉清到赵子钰跟前,两手捧起男人的脸颊,让他仰视着自己,“奖励就是我。” 一开始就料到,然而当对视上女人婉转流波的眼眸时,赵世子也真就觉得,这奖励,合情合理,他心满意足,“我爱你,用另一种语言说,I love you, 赵子钰。”吻上男人眉心,女人唇齿的温度会抚平那里所有的忧愁。 “好了,我们该第二题了……”游戏有了争斗,谢允之的手蠢蠢欲动,赵子钰也端坐着企图抢答,好吧!看来她的奖励是蛮激励人心嘛! “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这是什么字?” 才第二题,皆染上了愁容,好一会儿,还是才智无双的世子爷先行一步,“错。” “嗯……”看了眼可怜巴巴的谢允之,小女人耸耸肩,又收好一钱银子,转过笑脸道,“恭喜子钰,又对一题!” 走到男人面前,捧起这聪慧的脑袋,穆婉清崇拜道:“子钰,这天下是不是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太好奇了,这些问题其实她也得想半天,也不一定对的,他怎么就…… 赵世子微微笑意:“论说这世间真没什么能难倒我的,不过就一样,我之前可是求而不得,辗转难眠。” “什么?”宝藏吗?还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能失眠的? “吾爱,穆婉清。”要说这男人告白,穆婉清已不是欣喜激动所能描述心境,她只觉世间万物,唯她的心脏如此鲜活有力。 “子钰,你的奖励……”女人抱着他,让男人的耳廓贴近乳房下的心脏,“汝之言,吾之心。” 甜言蜜语是她的奖励,但心爱之人的甜言蜜语,就宛如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鲜花,谁人不爱,谁能不珍视呢? “好了,第三题,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 “婉婉~”掩面羞涩,乍一听,其实他二人都迟疑了下。 “是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做。先生们,你们听反了吗?”调笑声朗朗,这不怪她吧!虽然她也知道这题若是不细心,确实很容易误会的,不过,她就是要这效果,毕竟自己现在是有心放水了! 趁着赵子钰尴尬的转眼旁边之际,穆婉清飞快冲谢允之笔划着双手合在脸侧,闭眼侧头状。 “睡觉?”谢允之只是开口描述穆婉清的所作所为。 只见小女人迅速放下动作,“接近了,允之,再想想!”好不容易的放水,真希望谢允之能不负所望。 冥思苦想,正直的谢允之读书记字是一流,但一遇上什么抽象的问题,他的刻苦努力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而一旁,赵子钰又突然有了答案时,对上穆婉清凶狠的目光。 不准答,把这个机会留给允之!(穆婉清意念交流中) (世子此刻是心领神会)可以是可以,不过,婉婉~,我也要一个愿望!(偷腥的老狐狸是抓到了蛤蟆要攥出团粉的架势)男人薄唇轻启,愈张不张间。 好好好,赵子钰,(恶狠狠的目光对上是四两拨千斤的平和面容)我答应了! 为了呆呆傻傻的谢小御医,穆婉清答应的可不知道是什么恐怖心愿呢! “做梦!”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这个有心人除了谢允之外,怕在场的两位也都是吧! “真棒!允之!答对了!”喜悦赞扬,不绝于耳。 穆婉清走到男人面前,“该给我的允之什么美好的奖励呢?” “婉婉~,我都可以!”像那个亲吻,像那句告白,他都喜欢。 “那,谢允之先生,”穆婉清半跪在男人面前,“愿不愿意嫁给我呢?”说好了奖励,一开始她也没想到这个,只是,突然间就这么说了!她想看男人即吃惊又喜悦的样子。 “婉……婉婉……”是吃惊是喜悦,又不止,谢允之一下子跳了起来,这马车虽说是宽敞还大,但高吗?就将将比穆婉清高一点,“咚”,毫无意外,男人撞到了头顶。 “车夫!”这声的主人是世子爷,只见他阴沉着脸拍了拍车窗,马车还未停稳就跑了出去。 “婉婉,”谢允之虽高兴,但也知要顾及到世子的心情,“世子爷好像很生气,你……” “允之,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吻上她馋了多时的小嘴巴,穆婉清笑笑追了出去。 追了许久,“赵子钰!”,要不是来到这了无人迹的地方,她还真喊不出这一嗓门来,“你听我解释。” 面对着冷冰冰男人的背影,“我刚对谢允之的话是真心的。”青衫孤影,眼前的身体一丝僵硬,“不过,我对他是真心的,对你也是!” “虽然之前和你说过,不过,这次我想正式些,”身背后,穆婉清一模一样地半跪在地,“你愿意嫁给我吗?等所有事儿都解决掉,我们三人一起去晏幽生活,好吗?子钰。”之前只是她的憧憬,现在是她的决定。 “我不是一早就答应过你吗?”青翠山林,除婆娑花草声,这一句最是生动。 “好,穆婉清,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满意?”将女人扶起,拍拍她右膝上的尘土,“求婚这事儿,不该是我们主动吗?”和好如初,狡猾的老狐狸又斤斤计较起来。 “嗯……我不是怕耽误太长时间,你们中途反悔了怎么办?就想着,先套牢你们再说!” 男人抱起面前的女人,利齿咬住女人的肉唇,“听说过画地为牢这个词吧?” “听说过,怎么了?” “画地可为牢,穆婉清,毫不夸张说,以你画个圈,这牢,我们是走不出去了!”状似惋惜,赵子钰假意哀伤道。 “哼~,无期徒刑好不好!还想出去,赵子钰,你和谢允之这辈子都不得保释!”何仇何怨,这牢笼方寸就要囚他们一生一世。 “我是牢头!”怀里的小女人边被赵子钰抱着回去,边又开始想象力大开。 “好,你是牢头!”当男人遇上爱情,即便是通天的才智,这对话也顶多了一个阿呆一个阿瓜。 “你说我要不要制定个什么监狱条例的,就比如说,你们的罪是无期徒刑,如果讨好我,让我开心,就可以让你们放风一时辰的……” “婉婉,够了,我刚才只是打个比方。”赵子钰真是怕,以后要是去了晏幽,她再说下去可能就真把家打扮得跟牢房一样!别说,这事儿,也是有可能的! “你打比方,我也就开个玩笑嘛!”女人的眼似月牙般,她真的好喜欢人前聪明的世子爷到了自己这儿就跟个笨蛋一样,自己的什么话都当真! “爱你啦!子钰~”不过这句,是她的真心。 “吾爱,婉婉!” 傻瓜 “什么……人始……始终……不……敢洗澡?” 游戏还在继续,未到佛寺之前,马车依然行驶路上,然而此时,与彼时略微的有了些不同。 “你这话说的断断续续,我与谢兄听得也断断续续,婉婉,再说一遍!”赵子钰说得很合乎常理,只是,穆婉清一句话已经反反复复念了十多遍了。 “你,你们……欺负我!”马车里,女人衣衫半卷,上身的乳在谢允之掌控下咬之揉之,下身处,亵裤退至脚踝,世子爷嫣红水润的舌尖进进出出。 “谁让婉婉说出那么动听的话!我和世子才会这么激动的!” 谢允之言之凿凿,刚讲完理的嘴又毫不犹豫吞下穆婉清被吃的挺翘红肿的右乳,乳晕一圈圈扩散,利齿叼着乳尖轻吮拉扯一番,他爱极了女人的这对玩意儿,许是太早的没有母亲,即便是爷爷奶奶为他找过些很不错的乳母喂养,但没有那种血缘纽带,也没有现在这般的心灵相亲,从一岁起,“懂事”二字就印在他的身上,早早就能断奶,早早就懂得压抑自己天性为讨两个老人开心,若不是穆婉清,若不是那串冰糖葫芦,那时候,其实奶奶已经在为自己物色都城里不错的闺门小姐了,然而,鬼使神差,他人生中第一抗拒了奶奶的好意,也人生中第一次为去找穆婉清而欺骗两个老人说自己要外出去精进医术。 而这一切,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在穆婉清面前提起,他不要自己心爱小女人的歉意,他要的,就是现在,是她对自己肆无忌惮的爱意。 “啊……允之……”女人揉搓着男人的乌发,泪眼摩挲,“全吃下去好不好……啊……”仰额抬颈,穆婉清爱死了她一本正经的谢医生因自己的身体失控的模样,那么顽皮,那么恶劣,那么该死的性感动人!她喜欢宠他,喜欢谢允之只是她的大男孩! “允之!你……啊……子钰……舌头!”字字顿挫,而这后一半的缘故起自于妖孽男人。 “婉婉,”与谢允之羞中带臊,因品格过于正直而声色如一汪被沸腾的泉水不同,这妖孽是自小就酿得的美酒,魅惑,妖娆,仅声音就能带着女人欲仙欲死,“吾爱……”唇齿亲吻着花蒂,他像是朝圣者般,爱慕,亵渎,都是他燃尽生命的爱意。 “啊……嗯……”这一声叫得很短,挺直的腰板,绷起的脚尖,大股蜜液从紧促的小口喷洒四溅。 “爷,”马车终是在许久后停下,“到了。” “哼!禽兽!”晕红薄汗刚刚退去,穆婉清麻利地穿戴整齐,抛下两位被板上钉钉的“禽兽”,跳下马车。 几分钟后,“这山路真的好长呀!”抱怨的人躺在行进者的背上,刚下马车的短短几步路,没有意外的,被玩弄多时的穆婉清,腿软了。 通向寺庙的山路被铺设的虽不崎岖,却很幽长,石阶绿树,时不时鸟鸣风吹。 “允之,放我下来。”她耳边是谢允之逐渐粗喘的呼吸声。 “换子钰背我!”谁也逃不掉,这长长曲折的石阶,她现在可是一点脚踏实地走上去的想法都没有。 “婉婉……”跟随在身后的谢允之沉默很久,突然道。 “嗯?” “你想放弃解蛊是不是?”犹豫了很久,他还是问了出来。 数百石梯上,树影婆娑,穆婉清坐在石阶上,望着直通山脚下长长的道路,“我只是……一时气馁了而已……” 身两旁,谢允之,赵子钰一左一右的紧贴着穆婉清,“你(赵子钰)知道,但他(谢允之)不知道,”从她脸蛋上看不出明显的忧伤,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小事儿而已,“解蛊的关键,那个人,我曾经欺骗过,伤害过他。” 满不在乎,她期望着自己提起他时真能满不在乎,但无人的石阶上,穆婉清向后靠去,心脏上的酸楚,即便没有提及他的姓名,好像也做不到忽视…… 天晴朗瓦蓝,朵朵棉花团似的白云随风飘扬。 “我与他因我的欺骗而相爱,”赵子钰不想她再提及此事,怕引得她再次伤感,但,女人的手握住他伸来的手掌,“允之,解蛊需要他与我再次相恋时才可采集的心头血……”坐起身,豁然的笑眼似是天边的云彩看着男人。 “他……叶名琛已经用某种方式将我忘却,而我也有所爱的人,允之,子钰”很残酷,但他们又不得不面对,“我们不要再打扰他的人生了,好不好?” 赵子钰看着穆婉清握着她手的背影,思绪回到了那时,其实不止是佛寺中,后湖边他们才相遇,那之后…… “叫沉黎过来,就说这儿有件重要的事要他办。”书房中,世子爷身边的赵崇禧迟迟未动。 “怎么?为何还不去?” “回爷,”男人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答道:“沉侍卫不在府里。昨儿遇到他,他明明说晚上会回府,但……今早上他还未归。” 男人指间扣着一未曾雕琢的璞玉,沉吟片刻,“他去哪儿了?” 印象中,从佛寺回来后,他在府里就好像很难再遇到沉黎了。 赵崇禧双掩不住的笑意,“爷,昨夜的话,这奴才不知,但今日,这个时辰,十有八九他们在都城内。”其实赵崇禧也等着伺候完世子,得空去找狄青来个穆婉清口中所谓的“约会”。 “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等赵子钰再回过神儿,王府中忙了一早晨的自己已没来由的坐在了都城内一二层酒楼的包厢中,眼前,桌面上瓷器中青烟茶香。 以往,他不喜人多,总喜欢在包厢躲个清净,如今也是,只不过这次,临街的窗子打得很大,熙熙攘攘都能清晰听到街上的吆喝声。 一盏茶,男人喝了很久,没有目的,直到听见某个声音。 “沉黎,你好笨呀!”人声喧闹的大街上,她的声音不算响亮,但某人举盏饮茶的手滞了一下,说是没等什么,世子爷莞尔一笑,他是等到了。 “这都猜不到吗?我再说一遍,南瓜能食,冬瓜能食,西瓜能食,唯独什么瓜不能食?” 楼栏上,他俯看着楼下街角的那对男女,女人的手一直牵着沉黎,而男人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自己牵手的女人。 “婉婉,我猜不出,你说答案好了。” “你真猜不出吗?沉大哥,你要是猜不出的话,今天的晚饭,又要你掏钱买单啦!”再次重申,但想想也知,这现代的脑筋急转弯,他这个只读过四书五经的古人,古板的脑筋怎么急转转弯? 仗着路上行人匆匆,也依着街角处自以为的避开所有视线,穆婉清对着男人脸上的字,猝不及防地亲了上去,“我的小傻瓜,沉某人。” 习惯了女人的“猝不及防”,她的爱炙热得让他面红耳赤,但羞涩的沉侍卫还是抱住想要亲了就跑的女人,一吻还一吻,“婉婉,你还没说出答案!”这只是借口,是他企图挽留她的借口,适宜而又合理。 “我刚告诉你了,傻瓜,是你没认真听而已!”着重的两个字,让楼上的赵子钰深蹙的眼眸也不由的展颜而笑。 “傻瓜,这世界上唯一不能吃,只能爱的傻瓜!” 听着她离经叛道的言语,看着那两人的甜蜜,直到最后,再也听不清穆婉清的附在男人耳廓的所语,“你就是我爱的傻瓜,沉黎。” 春色最是动人,因为它会在腐朽上重新生出一抹新绿,楼上的他,吃味,心动,只觉那样的她,那样变着法儿的诉说爱意的她,扣动了他平静的心弦,赵子钰的心,因佛前的那个心愿,因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因今日所见的她,最是动人…… …… 心被揪起,喉咙似烫红的铁烙过一般,赵子钰从谢允之登门拜访就料到,但谢允之,男人无法相信她的决定,“不去打扰他……” 一直低头沉默的谢允之,微颤着声道:“不去打扰他,婉婉,你会死的!”他想去理解,想去认同,就像以前他对待所有的人一般,他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但这一次,他做不到,无法遵从她放弃自己的决定。 “允之……”女人的心,疼了,她最看不得就是这心中排名第一的男人为自己这般难过,“人生匆匆,你应该懂得,不是所有人的宿命都能寿终正寝,就像我所经历的,在那个世界我也只活到28岁就结束了。”她的宽慰,却换来两男人的心,沉入谷底。 “穆婉清,你太自私了,”一直未曾言语的世子爷低声厉气道:“我们爱着你,你却想放弃自己,穆婉清,”赵世子抱着女人将她拥入怀里:“谁给你的胆量,谁又给你的资格,你的命就是我们的命,如果你敢放弃,谢允之如何,我不知道,但我,我会死在你眼前!”炙热的气息,滚烫的话语,他知道,在她心中她最爱的是谢允之,然而这对他来说是无足轻重,他要的是她的爱,他现在有了,铁链也好,手段也罢,若是无法说服女人,他不介意再用回那些个手段,让她屈服。 “世子的话也是我的话,婉婉,你若是敢轻易放弃……”到底无法说得像赵子钰般彻底,孝顺的谢允之想到养育他成人的两位老人,“我会先尽孝,然后与你们一同埋葬!” 他们用生命威胁,穆婉清清楚,这也是他们的决心,自己本是个穿越至此的鬼魂,没想到,现如今,会有这两个笨蛋如此痴情! “两个大笨蛋,没听清我一开始说的嘛!我只不过是一时气馁罢了!”每人赏赐从额前,鼻尖,脸侧到嘴唇的热吻,“有你们在,我还想着去晏幽做穆大老爷呢!才不会放弃!” 气馁只是因不想再去欺骗,与他相互的欺骗,相互的利用只会让她显得无耻和可悲,然而,若只是她一人,她真的会放弃,但作为穆大老爷,堂堂的一家之主,她还有两个男人要去着想。 于是乎,再次行进的三人,在前往寺庙的石阶上热烈地讨论唯一一个他们现在十分在乎的话题,那就是,如何让失忆的叶名琛用最快的速度爱上穆婉清? 以下是三人让人面红耳赤,又不得不让人拍手称快的羞耻发言。 穆婉清:“你们说我要不要把叶名琛骗到一处地方,然后允之给他下药,子钰看门,我在里面反复将他强奸,直至他对我死心塌地!” 赵子钰:“婉婉这法子好,省了时间,保证了结果,只不过,”男人笑眼中浓浓的不快,“我和谢兄会吃醋的。” 谢允之:“婉婉,我们还是该对叶名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主动来配合我们。”强奸什么的,他怕穆婉清会吃亏! 说是该鼓励的,实际上,真听着她非常靠谱的主意时,两男人只觉得心口一座巨石压顶,尤其是赵子钰,男人真悔不当初下蛊的怎么不是他本人! 哈哈哈,赵子钰的回忆,很好的解释他答题为何如此准确!真是卑鄙呀! 佛寺偶遇 清晨古寺,初日高林,门扉轻叩,庭院中,铜铸的大香炉中袅袅熏烟。 这一次,她有了心愿,在佛像前,穆婉清跪在草团上,诚挚道:“希望早早解蛊……” 看向身旁的两人,闭起双眼,“希望我们三个人的将来甜甜美美……” 最后,想到不久的将来,她可能不会再回来,最后的贪心:“希望……我人生中所有的人都有个美好的结局。” 古寺佛像,庭院中山光鸟鸣…… “穆婉清的这三个心愿,也是弟子的心愿,愿佛祖保佑她心想事成。” “婉婉的心愿也是我谢允之的心愿,愿佛祖庇佑,允之当此生行医施善,以报佛祖大恩。” 拜佛许愿,三人齐齐向外面走去,他们未曾发觉,这佛像后,一人影刚静静聆听了所有。 “允之,子钰,我们要不要吃完斋饭再回去呀?”时光尚早,悠悠岁月,她穆婉清是最会享受每一处风景与美食了。 “也好,不过这时候不是佛寺平常待客的时候,估计他们没准备,我需要去嘱咐一下。”赵世子留下话语就匆匆赶往后厨。 “允之,我想先去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穆婉清留下叮嘱,向另一个处走去。 竹径幽处,花木簇簇朵朵,穆婉清方便后,沿着石子小路想要回去时…… “美人,好不容易我们在此处相遇……”她伫立坡上,一巨石遮挡,万没想到,这里会遇到这种无赖。 沿着巨石,穆婉清向下窥视,若是他人,她可能早就忘了,但李茹氏,那漂亮的鹅蛋小脸即便是未施粉黛也依旧像是开在原野上的玫瑰,夺目,美丽,引人着迷。 而纠缠她的,是一个穿着锦缎长衫,应是个富家公子,他手中折扇挡在想要离去的李茹氏,虽背对着穆婉清,她也能想象出那男人的猥琐。 “平日里去烟柳斋,见你一面可是千金难求呀!怎么,脏了的身子也想求佛祖宽恕?”看着李茹氏素面的打扮,再加上她身边没见到往日里随时跟着的那些个五大三粗的侍从,男人心中是又惊又喜,遮不住的笑容。 “美人,佛爷是救不了你的!不过,我可以!”纸扇挡在前面,迟迟等不到李茹氏的只言片语,那男人被激怒了,也是借机下手,他一步步向前,“今日在这儿,你乖乖从了我,明日我就花它个三五千两的赎你做妾室如何?”另一只手向前,想借机轻薄温软佳人时…… “这位公子,看清你脚下的地方,我劝你不要在这里亵渎了神明!”那声音洪亮,让竹林中还未清醒的野鸽子们都蒲扇着翅膀群起而飞。 “谁,是哪个多管闲事的?给本公子滚出来!”四下无人,那猥琐男人向四周惊恐观望。 “嗯……你确定?让我滚出来吗?”一旁安静的李茹氏也寻着声看去,但四周,除了青翠挺拔的竹子,就是腾空而起的鸟雀。 “还不快滚出来!要不本公子可就过来抓人了!”那男人还在嘴硬,明明已经吓得腿都发软了,但美人面前,他还壮着胆子叫嚷不断。 “好吧!好吧!”巨石后,穆婉清无奈道:“哎!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滚出来,那就让你心想事成吧!” 话落,就见坡上刚还屹立扎实,平平无奇的巨石,顷刻间向坡下滚落,那男人看到了,确如他所言,真的是滚,但他有限的人生怎会想到,是好端端的巨石滚落下来!只见那石头从坡山向着他的方向快速靠近。 “啊!啊!救命呀!”随着跑远逃命的猥琐男,原地只留下被吓得魂不附体,木鸡般呆呆站着的李茹氏,手腕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 “还不快走!”从巨石后,穆婉清跟着跑来,抓起李茹氏纤细的手腕就向上跑去。 绿竹光影,李茹氏看着眼前带着她奋力向上逃跑的穆婉清,她的手温暖极了,冰冷的手腕上那股温度神奇的传导至平静了许久的心脏…… “婉婉,你这是跑去哪里了?怎么还带着李姑娘?”一面之缘,谢允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只是他更关心眼前这个跑得发丝凌乱,脸蛋通红,气喘吁吁的小女人。 “允之!快走!我们去斋房再说!”神神秘秘,穆婉清来不及调整好呼吸,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人就往斋房处走去。 “婉婉,我正要找你们,我已经安排妥当,大师傅说现在就能用斋,不过,怎么李姑娘也在?” “说来话长,子钰,我们饭桌上聊,快点带路啦!我饿的要吃人了!”不再给赵世子多余废话的时间,穆婉清还是两手抓,两手都不放的,直奔斋房方向。 “胡闹!” 斋菜摆好,等所有人落坐后,穆婉清这才娓娓道来自己“英雄救美”的事迹,不过,才刚兴致勃勃,声情并茂地讲完故事,就引来世子爷严肃认真的批评教育。 “你太乱来了,该回来叫我和谢兄去处理此事儿,而不是你一个人!” “嗯……”小女人轻咬着竹筷,很是认真的若有所思道:“等找你们去了,黄花菜都凉了,哪儿还来得及救李姐姐这么漂亮的鲜花呢?” 才不跟他正面硬刚呢!虽然知道这是他们担心自己,不过,她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一次,不夸奖也就算了,还批评教育。 “穆婉清,你……”赵子钰真是如父如夫,名义上是她的爱人,但实际上,总是如老父亲般一片忧心。 “还请世子爷勿要怪罪穆姑娘,也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穆姑娘才出此下策的。”一旁,终于缓过来的李茹氏低首垂眉地为穆婉清辩解着。 “婉婉,给我们说说,你当时是如何让巨石移动的?”餐桌上,谢允之想引开话题,来避免他们无谓的争吵。 “哈!还是允之的问题最棒了!”说到这儿,刚本想最后揭开这谜底,以此收获众人崇拜的目光,“多亏”赵某人及时打断,她才没有为故事“画龙点睛”。 “我当时其实也救人心切,不过你们也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点武功,正当我焦急万分时,脚下一滑,突然发现,那巨石下面的泥土其实不怎么结实,我找了个竹棍,就如果棍子够长,而石头下又泥土够松软,就像我当时不费吹灰之力撬动那块巨石!” “怎么样!很棒吧!”小脸上止不住的得意洋洋,正当所有人,包括还在闷气中的赵子钰,准备赞扬一番时…… “公子,找到了!他们就在这儿!”看来是猥琐男大难不死,找来了帮手要秋后算账。 “哎呦!本公子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刚那样害我!”一行人鱼贯而入,瞧这阵仗,少说也几十来人,最中央簇拥着一灰头土脸,锦缎脏烂的男人。 “胆儿很大呀!见了我,还不下跪!”他没看清,也是脸上尘土没擦干净,等他睁眼细瞧时…… “你让谁跪下?”在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家伙只看一眼,一双膝盖骨是“咚咚”在地上撞出了响声。 “世……世子爷,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该……该是我跪下!”气势迅速衰竭,一帮人全都跪得叮咚作响。 “还不滚出去!”据传言,世子爷一向与人友善,此时节,男人衣袖擦着额头冷汗,果然传言不可信呀! “等一下!”“石中人”突然出声,男人抬头一看,面上和颜悦色,只是这心中一团火气,怎的,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呀! “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问这干什么?”正要走,忍气吞声的男人突然胆寒道。 “想知道喽!你说还是不说?还是,要世子爷亲自问你才说呢?”好一个狐假虎威,小狐狸向一旁吃着茶水的大老虎眨眨眼睛。 “要本世子亲自过问吗?”虎啸之声,有时候,细声慢语更能震慑住人心。 “不……不敢,这位姑娘,小的是工部侍郎郑晖次子,郑无量。” “啊!”小狐狸睁大眼球,围着男人左三圈,右三圈仔细打量,天外一句,“令尊是妖怪吗?” 好突然一句,猝不及防的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怎么了?”当事人费解不已,“如果他爹不是妖怪,那怎么会预知到,他儿子今后会无德无良的!”越是解释,这调笑声越是广泛,到后来,连郑无量的手下也忍不住嗤笑出声。 “婉婉,”还是谢允之好心解惑,“无量,是前途无量的无量!不是无德无良!” “哦!”羞涩一笑,穆婉清走到男人身边,“我记住你了,郑无良,”故意说错,有意识地激怒男人,为的是将这场祸水东引,毕竟她与李茹氏只是几面之缘,若是以后郑无量再伺机报复,他不得掂量最让他出丑的女人背后的“老虎”。 “以后不要再骚扰李姐姐了,如果再有下次……世子爷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性子的!”友善的提示,直到男人额前止不住的冷汗。 原来这就是权势的滋味,让人胆寒,让人心惊,也会让人无所畏惧,“你们可以走了!” 斋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一桌四人。 “还是要多谢穆姑娘的救命之恩!”坐上的李茹氏,起身拜谢。 “嗯……李姐姐,第一次是我救的没错,不过这一次,你应该感谢的人是子钰,我也只是仰仗他的权势罢了!” 美人倩影,李茹氏走到世子爷面前,“多谢世子爷的大恩大德,茹氏不知该如何报答此恩情?” “不谢,不过你可以将这份恩情记在穆婉清头上!”不屑而已,对李茹氏这样的女人,赵子钰心中只有不屑,但,既然穆婉清想救,他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了,快饿死了,李姐姐,你也别谢过这个谢那个了!我们快点开动吧!”筷尖都快被咬得粉碎,要不是刚才那个郑无量跑来捣乱,她哪能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怎么就三份?”刚光顾着讲故事出风头了,她都没留意,这桌上的斋饭只有三份。 “我以为就我们三人。”世子爷是很冤枉呀!这佛寺里的斋饭都是有数的,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三份,万没想过会多出个人来。 “你们吃吧!穆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茹氏先一步告辞了。”正说着,早晨的晴天白云,就刚刚,排兵布阵似的乌云密布,等李茹氏移步门栏,“轰隆”,天被雷电撕裂成了两半。 “这天气,怎么和我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的。”座位上,穆婉清起身走到了形单影只的李茹氏跟前。 “李姐姐还是留在这儿最好,等天晴了,我们一起下山。”对她看得顺眼的人,穆婉清是夏日炎炎的艳阳,只会烤的你口干舌燥说不出一丁点拒绝的话来,哪儿还会给人逃跑的机会呢? “李姐姐,我们一起吃一份好了,反正我们女孩子胃口小,这样也不浪费呀!”话说得好听,穆婉清也真是一个劲儿的朝李茹氏盘子里夹菜。 “李姐姐,你尝尝这个南瓜,很好吃的!” “李姐姐,你尝尝这个白菜豆腐,还是寺庙里的和尚会做饭!没有肉也能做的香喷喷!”热情洋溢,使得本身不怎么爱笑的李茹氏嘴角边也微微翘起。 “够多了,穆姑娘,我已经吃饱了!”手绢擦拭,李茹氏是实实在在被穆婉清喂饱了肚子。 “嗯?这么少!李姐姐真是小鸟胃!”才几口就饱了,剩下的,穆婉清也不客气,刚还学李茹氏颇有淑女风范的细嚼慢咽,但半天,也就三分满足吧! 于是乎,将饭菜端到自己跟前,一勺一筷,这口还没咽下,那勺子就开始舀菜,那筷子就往嘴边送去,也就几口,刚还女孩子胃口小的穆婉清变成了小松鼠,腮帮子鼓鼓的,好像一戳就满满当当的粮食储备。 “婉婉,慢点吃!我这里还有许多!” 不知从何时起,谢允之是爱极了欣赏穆婉清吃饭的模样,若是好吃,她总会填满口腔,鼓鼓的脸颊,若只有他二人时,他都会忍不住手指头戳一小下,然后,不乐意的小馋猫总会眼睛圆溜溜的看向他道:“允之~,不要打扰我吃饭!真的很好吃的!” 那模样,古人常说画饼可以充饥,到他这儿,好像瞧婉婉吃饭的样子,他也能充饥。 这认知,不止是谢允之一人,怕是在坐的赵子钰,也许捎带个李茹氏,端庄,细嚼慢咽,不发出声响,不可浮现出任何神色。 饭食,再精美的食物也不可津津有味,因为他们不是凡夫俗子,所谓的高人一等,那就要有高人一等的觉悟。 但,“子钰,你不吃吗?”小松鼠鼓囊着脸蛋,满脸不愉快地冲着,手指头戳在脸上的赵某人不满道。 “小馋鬼,慢点吃,我好奇你这两脸蛋儿能不能装下这么多食物!”世子爷的食指是戳了又戳,没办法,第一下真的只是他好奇心胜,然而,谁让这小女人,圆鼓鼓的腮帮子,手感是意料之外的好!心痒难耐,因此出现了刚刚世子爷不厌其烦的骚扰着正大快朵颐的穆婉清。 “子钰!”握紧筷子,穆婉清是忍无可忍,一旁的李茹氏以为她准备发火时。 “既然你不饿,就给我吃!浪费食物最可耻了!”一筷子夹起男人盘中的菜肴,送到嘴里,吞咽结束后,慢悠悠一句,“就知道欺负我!大坏蛋!”怒气满满的控诉,不过落在有心人耳中,世子爷怎么就心脏处酥麻麻一片? 圆滚滚的小肚皮,里面可是自己那份,外加上两男人所剩一半的菜肴,“吃得好饱!”抚摸着肚皮,穆婉清探着身子看木门外的倾盆大雨。 “这雨来的真是时候,我们登山时没下,拜佛时没下,我遇见李姐姐时也没下,偏偏就咱们吃饭时,才姗姗来迟。”感慨万千,又想起她在现代时也是,逛街时晴天,游园时没雨,每次都等到她与丈夫开车回到家后,积了半天的乌云才姗姗来雨。 “我是幸运星附体!”这话她对两个人说过,一个是她现代的丈夫,一个就是古代的沉黎。 每每他们要不归家,要不在外寻地方吃饭时,只要头上有片瓦遮雨,只要身后下一刻就大雨倾盆,她总会很傲娇的对她的沉大哥。 “看吧!说了你还不信,我是幸运星附体,所以以后你就老实地跟着我,等我的点心事业扩展到整个大渠疆土时,就是你沉黎从王府退休养老之日!”又是讨厌的回忆涌现,这世上,如今怕只有她一人,还在不厌其烦的回忆起过往种种。 穆婉清的笑含着丝感伤,似是庭院中的雨珠带着些寒意,“婉婉。”是谢允之叫醒了沉浸回忆的她。 穆婉清转过身来,“没什么,只是想到些有趣的事儿!” 无论是谢允之,还是赵子钰,他们都清楚,刚她的神色暗淡无光,若说回忆,恐怕那回忆是他们无法染指的过去,那儿有她深爱的丈夫,那儿有她曾爱过的沉黎,他们改变不了,撼动不得。 真相近在咫尺 水墨连天,这雨来得迅而急,不一多会儿,就近的楼台草木被连天的水帘遮了个严实。 斋阁里,四个人正百无聊赖的静静看着窗外大雨。 “各位施主……”一小和尚打着把伞,但从僧袍到草鞋都湿得通透,他走进斋阁冲着在座四人,“普渡师傅有事要找在后院推倒石头的人?” 四人之中,穆婉清向小和尚走去,“大师傅是有何事找我?”神色略显慌张,语气略显尴尬。 “这……小僧不知,不过师傅说了,请推倒石头的人现在就去禅房,他有话要说。” 望向身后叁人,赵子钰,谢允之当不必说,至于李茹氏,在斋房中本想先行一步的她,此时节却一反常态道:“穆姑娘放心去就是,普渡禅师是位得道高僧,不会无端找你麻烦。” 其实就看赵子钰,谢允之两男人面上没什么忧虑也知,她犯的事儿,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好吧!”应该只是询问事情经过,随小和尚一起顶着个没多大用处的伞,曲曲折折,脚踩着泥泞,气喘狼狈的她被带到了背靠山景的禅房当中。 门扉开启,除桌案上一尊小小的佛像外,也就是盘坐草蒲的普渡禅师了。 “穆……穆婉清拜见普渡大师。”屈膝跪拜,对这种得道高僧,穆婉清是发自肺腑的尊敬。 “你就是今日将后院那巨石推倒的姑娘?”苍老音色,平和却充满力量,似是千万年悬崖峭壁上经历浮世的苍松,岿然不动中蕴含着无限生机。 “是我……禅师,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当时……” “这不是你的错,相反,他在等的,是你。”草蒲上,老禅师跪坐着背对着穆婉清。 “您在说谁?”一种直觉,禅师口中的他不会是那块石头,而是一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她穿越而来的原因。 抬头仰视,木鱼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和蔼老人手中递来的一擦拭得很干净的木盒。 “这是?” “这是那巨石压在身下的东西,自建寺百十年来,每任主持都简单被告知,不可移动巨石,而今日,你动了它,又因这一场大雨冲刷了上面的泥土,老衲想,机缘巧合,这便是你的机缘。”老禅师说完,打开房门,与门外守候的小和尚一同离去。 像是神话,但它又偏偏就是自己正要面临的真相,未知对穆婉清来说,也许是惊喜,也许是惊吓,她犹豫,犹豫,手中的木盒明明很轻,很质朴,没有雕刻,没有机关,只需一点气力就能打开,就偏偏这点力气,可能也是勇气,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勇气直面真相,房间就她一人,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只是此刻,本该与谢允之他们一起等待自己的赵子钰,男人推开房门…… “不要……婉婉……不要打开。” 炯炯如星钻般的眼瞳瞬间便支离破碎,里面是恐慌,是畏惧,是哀求,对,这个一直都高高在上的男人,在哀求她,似是她下一刻的决定,也可能是她下一秒的动作,都足以撕裂他整个人生。 泛黄的纸窗,渐渐明朗的天际,雨势虽大,却也在两个人的沉默中渐行渐远。 “赵先生,”她倚着窗檐,积攒的水珠一颗颗含着雨后耀眼的阳光,晶莹地在身后滴落,“我可以不好奇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但……” 他湿淋淋的衣衫,缭乱的发丝,惊慌无措的神情,穆婉清长叹一声,看着眼前近乎卑微到尘土的男人,“我想,你或许该我个解释。” 木盒,纹丝未动,穆婉清打开房门,外面风雨已停,屋外阳光正好,她走到男人面前,捧起他一直低垂的头颅,“你何时给我答案都好,我们不急于一时,子钰,现在我们该下山了。” 他是坏蛋吗?一直都是。 他爱着自己吗?一直都爱。 想通这两点,穆婉清不是法官,做不到裁决他人的人生,但她,这一刻,她吻向赵子钰欲言又止的薄唇,是否爱会永久,她不知道,但这一刻,她不想他被惶恐,畏惧的浓雾笼罩。 “穆婉清!”如浓雾中一丝阳光,如汪洋深海中明亮的灯塔,她眼中清澈的爱意,她对他从未动摇的信任,此时此刻,赵子钰想告诉她所有,想紧紧拥着她倾诉他所有的秘密。 “施主!”门外,刚领她进来的小和尚又敲门说道:“下山的路因石块污泥挡住了,师傅说请你们都在小寺暂住一日,等明天清好了路,你们再下山。” “那就谢谢小师傅和大师了,不过能再麻烦你和我那两个朋友说一下,让他们先去自己的房间,我们随后就到。” 逆光而视,穆婉清整个面容都浸在阳光中,柔软的指肚抹去男人眼角闪现的泪花。 “好了,赵先生,明天早晨早饭前,我要你一个完美而又真实的解释,不许说谎,不许隐瞒……” 牵着男人手,将他从原地拉起,一起走出房间,明媚的阳光,潮湿的泥土,鸟语雀啼,轻轻咬上男人耳垂,这小小顽劣的习惯从来如此,对丈夫,对沉黎,对谢允之,对他,在恶言恶语之前,小小的惩罚。 “在佛祖面前,如果你敢说谎,我就代表佛祖惩罚你!” “我不会。”收起刚才的狼狈,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又是那个高贵儒雅的少年,只是,他手中攥紧的,是那未曾开启的木盒。 夜晚,因寺庙刚好翻修的缘故,只留下叁间客房,赵,谢两人一人一间,两位姑娘挤挤一间。 “李……我可以叫你李姐姐吗?” “白天一直这么叫,怎么到晚上,才问这个问题?”李茹氏眼前,小姑娘乌发散落,简单的亵衣穿着身上,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 “因为……”翻到床边,穆婉清笑眼冲着女人,“我这样说,子钰才能爱屋及乌。” 委婉,也许是她此生无法参透的东西了,直白,坦荡,没有任何欺骗,让所有与她相处的人都会毫不自觉地放下心防。 李茹氏停下脚步,越是坦荡越是最难“参透”,“你可以继续这么叫。” “那,李姐姐,晚安啦,祝你有个好梦~”穆婉清躺在床边,她睡眠一向很好,好到道了晚安后便会呼呼大睡。 “晚安……”李茹氏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女人,纤纤玉手抚上女人面容,姣好的容貌浮现出一丝贪婪,今日她与谢允之放晴后就去找他们,他们看到了穆婉清的亲吻,也目睹了穆婉清是如何安慰世子的,她也看清,身旁的谢允之是如何失落神伤。 “穆婉清~”在女人耳廓低语,似是鬼魅,似是早已失去灵魂的妖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咬开熟睡女人的脖颈。 “好烦!睡觉!”困住身上扰其美梦的坏人,气势汹汹,在人耳边嗡哼道:“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哈~,身上人轻笑出声,完全没了刚才的狠戾。 “岚儿……” 浓雾能掩埋一切,那天清晨,那场浓雾也是如此,似乎上苍也不愿怜悯下一缕拥有温度的阳光去照耀他肮脏的身子般,被送出的司徒岚,十叁岁的少年,衣衫整齐,发丝更是被搭理的一丝不苟,腰带上还别着一块因昨晚表现而被恩赏的白玉腰牌…… 冰冷如男人的体温,一如当年,那一晚之后,彻底冷却下,不再活跃的心脏一般。 宫道长廊上,等待多时的柳娡唯唯诺诺看着脸色苍白如纸般的司徒岚,她想询问些什么,但那股冲动在少年身旁的小太监伫立下踪影全无,红唇张起,想说些什么,想问些什么,自始至终,除了没太多耐心的小太监不屑地打发他们回去外,沉默,女人像只被割了舌头的金丝雀般,早已失了最后那点可怜的斗志。 宫道笔直,柳娡眼前少年的背影将要隐入浓郁的白雾之中,“岚儿,”摇晃的金钗,几缕缭乱的乌丝。 少年停下虚弱的脚步,眼无生气,似一潭发臭的死水般…… “你……昨夜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雾未散,少年的心沉入谷底,这女人是他们的母亲,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在痴心妄想,期盼他们这个无权无势,更无心无力无所作为的母亲,他在期盼她能说些什么,为他做些什么…… 对上少年寒冰利刃般,怒不可遏却又不得不压抑的目光,即便是身为母亲,柳娡也会下意识因恐惧而慌张收回了脚步。 要一步步走向虐了,朋友们,请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甜中带虐了! 深入了解(上) 今夜,注定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穆婉清一样,有个良好的睡眠。 “殿下,主上传来消息,”小来语气平淡道:“灵岩寺因大雨使得山路难行,穆姑娘今晚上是回不来了。” 宫殿内,赵朔眼角余光又回到今早上穆婉清的书信上,纸张于手,被揉搓成一团。 浓雾似是无尽,潮湿阴冷的感觉只会让那些恶心的记忆一遍遍仿佛恶灵般黏浊清晰,直到,僵硬冰冷的身体在一阵摇晃中清醒。 “你……还好吗?”温软的指腹梳理着他鬓角的发丝,关切担忧的眸光流转于薄汗微附的面庞。 穆婉清怀中,司徒岚一直不觉得这女人有多美,直至现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承认她有多么迷人,但……往往,动人心弦,无非是心境上转瞬的变化。 朦胧的月,在飘渺的浮云间忽明忽暗,昏暗的屋子里,怀中的李茹氏将毫无准备的她按在身下,只一瞬,在穆婉清刚要出声制止时,从未与女子接吻过,薄汗冰冷的李茹氏像是跌入深海突然间抓住她这块浮木般,相濡以沫,最原始的解释,泉水干涸,濒死的鱼儿两两以彼此的口沫相互润泽,床塌上,她身上的李茹氏就像是干涸湖泊中濒死的鱼儿,那噩梦传递给“她”的恐慌通过这无措急躁的吻,不断相濡的唾液,一一发泄在穆婉清的唇上。 亲吻,在贪婪的吮吸走穆婉清口腔中所有的氧气后才将将结束,等迷离的眼眸再次清晰时…… “原来……是你。”穆婉清看着眼前浅紫双眸,瞬息的惊慌,眼下又一片无奈的了然。 “谁?”这愚蠢的问题很难想象是出自他口,司徒岚产生了种无端紧张的期盼。 上下再次颠倒,穆婉清骑在身上,垂落着有些毛躁的发丝,“谁?我想想……”状似思考,女人的唇依附在男人耳廓,恢复精神的她,双目清明道:“司徒岚,其实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抱怨了。” 当着他的面,伸出被咬的红肿的略带点血丝的舌尖,认真道:“你是不是很不擅长接吻呢?”身后的一双手随意地把玩着男人的黑发,这模样亲密又暧昧,好像他们是交往许久的情人般:“每一次和你接吻,我的舌头都会疼上老半天。” 穆婉清的抱怨,司徒岚思量片刻,很是平静地回道:“为我侍寝的女人很多,即位至今,算上你,除去暖床侍女,我记得的……统共有23个。”语气轻蔑,似是在诉说23个物件,而非是人,当然作为帝王,好像普天下也没几个能让他平等视之的人。 忽而转移的话题,差一点就激怒了他身上的女人,然而,穆婉清眼底刚升腾的怒火只燃了半秒不到。 “22位姑娘都没教会您如何接吻,”回转的话题,他越想回避尴尬,她越不想某人得偿所愿,“我该说是她们的本事太差呢,还是您的悟性太低了呢?” 捧起司徒岚逐渐僵硬的脸庞,女人的发丝垂做幕帘,将两人遮掩其中,小胜一筹,穆婉清掩不住的勾唇得意道:“如果22个姑娘都教不会你,那到我这儿,您也该会了!” 自信满满,她坐在司徒岚身上,就像个能夺人心魄的妖精,低头抿唇,微微干燥的有些紧绷的唇肉在男人薄唇上,勾勒着唇线丹珠的轮廓,蜻蜓点水的力道,只些许就让男人心中荡起了无限的涟漪。 “你不在乎佛寺中,那两个男人。”不是指责,也谈不上嘲弄,享受着美妙滋味的司徒岚只是平静地道出事实。 身上,一切动作都戛然而止,只片刻,她回应道:“在乎。” 穆婉清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亲密的动作,刻意的引诱,而这一切,都摆在自己最在乎的两个男人的眼皮底下。 “在乎吗?”淡紫色的眼眸凝视着女人:“穆婉清,你有何所图?”眼底,漾起一丝嫌恶。 前一刻的暧昧亲热,都化成了冰刀冷箭,“不贞者,大渠与晋阳的律文一致,烙印,木马刺身。”他厌恶自己母亲的木讷懦弱,但更厌恶如叶昭般用情不专之人,若他能从一而终,自己的姐姐也不会……所以,司徒岚这一刻产生了厌恶。 身上人走下床塌,冷冷清清,她收起了所有的天真伪善,很是惋惜道:“看来,我的引诱失败了!”像是真就这么谋划的一样。 与之相处,他总会忘了,这女人还有一面是狡黠。 影影绰绰的残月,进了屋子里,似是一片冰霜。 “我想一个真相。”有何所图,这便是所图! “真相?” “你对叶名琛,妇人之仁的有所隐瞒,是时候结束了。” 床上人凝滞半刻,“你是如何得知?”片面的事实代表不了真相,然而拼凑起来……叶名琛身边人因各自的目的,利益不会,也不能让他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然而穆婉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东拼西凑,再加上我对他的了解。” “重情重义,却又自私狭隘,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实,严重的以偏概全。” 司徒岚在床塌上姿势未变,他的沉默不语无疑是在认可穆婉清的所言非虚。 “因这样的性格,我在他身上吃过大亏,所以不难想象,他对你的仇恨到底会有多么偏颇。” 事实上,她清楚他们的恩怨,但又不敢摆明那些个故事,因为若是如实相告,那不等同于,顺带要揭开眼前人的伤疤,而这,是她不敢,也不想卷入的是非。 “你想用真相逼死他?”玩物,与以往不同,他以为她就像那些个天真烂漫,只知情爱的蠢货们一样,然,细思量,司徒岚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女人,有血有肉,有爱有恨,她是女人不错,却是个可以天真善良,也可以张牙舞爪,睚眦必报的女人。 “不是逼死他,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想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 “他们?” “叶名琛和赵子钰。” 一个一身武艺,一个有权有势,无论何时何地,说到底,他们都会得到他们想要的“谅解”。但,叶名琛,苦苦相逼,到头来自以为是的抹去记忆就以为往事皆休,赵子钰,万事皆因他起,一个爱字好像也不能抹去之前种种! 之前的原谅是真,是畏惧,也是妥协,如果放在以前,她好像就只能如此,但,怎么办,她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死穴! “叶名琛的恨经不起推敲。”就像是对我的误解一样! “子钰的爱,完全在我的股掌之间。” “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世子。”越来越有趣,司徒岚像是被女人的手段所打动,走下床塌,面对着彼此。 “没人规定爱恨不能交加,我想,这感觉你应该也清楚。”看透不说透,在这个人面前,她永远要保持警惕。 “穆婉清,”司徒岚更近一步,他扒掉假面,用最真实也最动人的面目对着她,“其实你刚才的引诱没有失败,相反的……你想要怎样的真相,就用怎样的行动来打动我。” 真实对应真实,虚假对标虚假,穆婉清眼底无情,所以即便再亲密的相处,他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真情,这是他所目睹的,她和谢允之,与赵子钰他们相处时,不一样的目光,他亲眼目睹了那蔓延至眼角的柔情与爱意。 若是未识,他不会在乎,身处黑暗,最可笑不就是与他探讨光的温暖吗?司徒岚之前的愤怒,厌恶,他归结于不贞,其实,怕是他不想承认的可笑东西!那种爱意,他从未有过,就像是一件他叫不出名字的珍宝般可笑! “你不是不喜欢不贞之人吗?还说,要烙印,要木马刺身,这些都是你刚刚说过的。”天地良心,她完全没误解男人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多多少少有些她看不懂的前后矛盾。 面前,司徒岚的沉默不语又衍生出另一番蕴意,本就长相倾城的他,眼直勾勾看着女人,浅紫如花穗,清澈又似紫晶。 慌忙背身,穆婉清气鼓了面颊,好一通屏息调气,才不满道:“有什么事儿,你我不能正常交流吗?你突然又使手段,是不是太卑鄙了!” “你是从何而断定的?”身背后,司徒岚问道。 气得跳脚的女人,低着头背对着他:“你不要太过分,好吗!这催眠和催情一样!你难道想被强奸呀!”刚浅紫的眸光似是一道能钻进她心窝的闪电,那一刻,全身酥麻的她真有那片刻的冲动想要一扑而上。 “穆婉清,”身后男人突然附着在她耳廓,好看的眸子点点愉悦的星光,明明是场交易,她却总是让他误入歧途,“你冤枉我了!我刚可没用任何的法子!” 一语作罢,讲得女人尴尬到脚趾抠地,他拥着糙乱发丝,平淡容颜,这本最不该打动自己的女人,“就像你说的,没人规定爱恨不能交加,再加一条,也没人能阻止你对我动心!”她呼吸急促,她手脚僵硬,再有,她心脏咚咚声传入他耳。 没有回身,“司徒岚,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沙哑之声,她在竭力保持着克制。 耳边,高过自己许多的男人炽热的呼吸侵扰着耳背,“我只想知道,你的引诱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古有好色之徒,登徒浪子,这“徒”字与“浪子”,众人皆觉只会是男人,今日,司徒岚算是开了把见识,没想到他的小玩物也会是“好色之徒”,刚猝不及防,快速回避的眼神,他捕捉到了其中的动情忍性! “司徒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那句话,要不,我只会当今晚是你在勾引我!” “哈哈,哪句话?”司徒岚的手已经不规矩的探到穆婉清胸口,“怎么会跳的这么快?小东西,你紧张了!”这女人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动情的她,谋算报复的她,自己就像是荒原野狼在玩弄一个他以为的羔羊,但,毛绒绒,洁白如雪的羊皮下,谁曾想会钻出一只会咬人的小狼…… 思绪未了,司徒岚被小母狼又扑回床塌,只见她双眼中的克制支离破碎,独独映射出他倾城的轮廓:“司徒岚!你是个妖物!”穆婉清不忿,斥责,她双手牟足了劲将男人按倒在床塌。 从未被女人这般粗鲁过,司徒岚像是被强盗裹挟的绝世美人般,玩味地看着匪气十足的穆婉清。 没人讲得清是谁先开的头,他们互相摩挲着彼此的身体似是五指上攒动着火焰在彼此的肌肤四处点火。 “刚才的亲吻被你打断了,怎么……”被男人紧揽着光溜溜的身子,乳贴着他胸膛,两人的呼吸哪怕是轻喘而已都显得很是宏亮,“又想学了?” 深入了解(下) 床塌下,素白的遮羞布被扔得到处都是,本以为穆婉清会有什么色眯眯的举动,没想到,准备就位后,她只是在自己怀中静静凝视着他。 “在想什么?”他好奇极了,她平静的眸光下藏着的任何心绪。 “司徒岚……” “嗯?”肌肤相亲,早该过了心潮澎湃的年岁,但,不知为何,越是与之平和相处,他越是会心绪难宁。 “眼睛闭上。”穆婉清的话好像赋予魔力,他照做了,微紫的双瞳拢上眼睑,只觉得女人一双手捧着他的面庞,那感觉,将他拉回到十几年前…… 在燕州,母亲,还有姐姐,一家三口被安置在一间草棚里,那时的皇后说是安置,其实与流放无异,偏僻破败的屋子,他总是满是尘土与补丁。 “娘,父皇什么时候来接我们?”这是姐姐最经常问的,她总喜欢拉着自己一起站在母亲面前,问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条来时的道路,静的让人徒增哀伤,柳娡看着小小的司徒岚,一双已经开始粗糙的手捧起他稚嫩的面庞,“等岚儿长大了,父皇就会接我们了!” 年幼的孩子,被两个女人所期盼着长大,回到他们向往的宫殿,对她们也许是梦想成真,然而司徒岚…… 无尽的黑暗,让他每一处毛孔都感觉到穆婉清的碰触,他们没有距离,即便是对方缓慢的呼吸都清清楚楚, 黑暗是他的恐惧的来源,但这一次…… “岚,山与风组成,意味着所有的不美好会在山顶,被强劲的风吹的无影无踪。”词未必达意,这幼稚的像是在哄骗三岁稚子的话配合上被她轻轻碰触的双唇。 双眼微睁,司徒岚满目认真,却更像是在用这认真去掩饰些什么。 “你保证不了我所说的真实性……”声抑制着快要溢出的沙哑,他说着,想要摆脱那份“难宁”。 穆婉清趴在男人身上,想了片刻,无奈道:“我当自己是你们故事中最无关紧要的一环,所以想,你或许没必要对我说谎。” 其实,司徒岚隐瞒了许久,与赵朔所说的承诺不同。 “永生永世不得对叶名琛下手。”这是外界零星的谣传,真正让他无法下手的是…… “请好生照看好那孩子!不要让他对叶家人失望!” “那不是我下的令,”藏了许久的心事,在穆婉清静静的目光下,快积起尘土的故事,“无论是他脸上的字,还是他被砍断的脚筋。” 心中腾升起不好的预感,若那男人的苦难都不是司徒岚所赐,她从未想过用真相能将人逼死,然而若这个真相是他无法承受的话。 “只有这些,再多了,都会是谎言。”用余生来承诺,是他与死去的司徒晴柔唯一的羁绊。 看得出,男人的言尽于此,穆婉清吻上那只言片语,欲言又止的薄唇,舌深入他的唇齿,紫色的瞳孔在女人猝不及防的攻势下涣散一片。 她抚摸着他的头颅,脖颈,指腹在结实又匀称的脊背上上下摩挲,床塌上,两人的发缠成一团,除口齿间时而传出的口水激荡声,就只剩下男人抱着她大腿,不停在手掌中的上下摩挲。 单薄只呀的床板上,两人宛如热舞,司徒岚揉着白花花上下起伏的肥乳,与女人不断互换着甜到发腻的口水。 “啊~”呻吟倾泻,宛如一勺冒着雾气的热油,干柴烈火,一勺下去…… “啊~,好硬~”脱离口舌交缠的穆婉清,半阖着双眸,迷离水润地望着男人。 “对,小东西,”臂膀上微微显现起青筋,圈着她,胸乳间不留半点缝隙:“你这么勾引,我怎能不生起反应!” “哈……”穆婉清上下起伏着自己的臀部,每一下都按压在那坨硬挺挺的肉物上,水汪汪的“洼地”似是张着个大嘴,“司徒岚,你欺负我!”不满,崩溃,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张了嘴勾引着男人,进来,快插进来! 紫眸笑颜,早已蓄势待发的男人挺立着肿胀,“小东西,这么晚才发现!” 软泥般的手臂耷拉在男人脖颈,“司徒岚,”软糯成泥的阴处翘首以待,“给我,快给我!”急得快哭了,毫无缘由的不想和男人争辩什么,就突然很是渴望着被狠狠侵入。 “穆婉清!”刚确实冤枉他了,不过现在,他可是毫无冤情,在女人突然解释起“岚”的意义时,当他再睁起双眼时,迷魂情生,情不自禁向她施展了邪术。 穆婉清,你不知,这“岚”字只是那男人随口取的名字而已,许是好听,许是一闪的想法,还从未有人向他解释过,岚字的意向会如是动人。 坚挺冲破湿软,他们契合得让他爱不释手,情蛊加之情咒,白嫩的肌肤在男人手掌中一点点变得炙热嫣红。 “啊……嗯……”她就是条饥渴的鱼儿,寻求着要他怜悯,寻求着要他操弄。 “不急,有一晚上的时间让我好好待你!”话虽如此,但胯下的挺立在暖穴中又挺胀了半分,连他也忍不住,“嗯……小东西……夹的真紧!” 司徒岚紧紧把着女人腰身,身下扭动的身子,每挣扎一下,他胯下的阳具就借着劲儿往里送的更深,你来我往,像是端午时节捶捣的糯米般,香香甜甜,让他回味无穷。 “啊……嗯……不……”女人的声音不再那么生气明朗,而是魅惑,低沉,糯糯的,隐约能听着可怜巴巴的求饶声,“不要……不要太撑了!”被司徒岚大张开两条腿,湿软的阴唇被男人一下子就撑得粉粉嫩嫩,薄薄一层,湿乎乎的软肉箍在男人硕大的龟头上。 “不要?那我温柔点!”难得自己此时耐心十足,难得突然善心大发,他啃咬着双唇红透了的女人,温柔十足的向子宫里挺弄。 男人的阴茎在已经软化的甬道中,慢悠悠开阔着里面的地盘,媚肉层峦迭嶂,被他一点点推开。 本还有点力气挣扎的穆婉清,片刻的功夫,像是在温水里煮过了一样,他越深地挺进,层迭的肉峦纷纷不舍地挽留,一进一收,嫩肉含着蜜汁,她落着清泪,整个身子柔若无骨,稍一动就万分敏感地侍弄着男人。 “求你了!快一点!”慢了太磨人,她所有的心性都被他磨得踪影全无,恨不的男人就粗暴的,迅猛地操她,干她。 “嗯……一会儿要慢点,一会儿又要快些!小东西,你要求太多了点吧!”素来冷冰冰的男人,现如今也是抱怨不断,但即便再怎么埋怨,那肉物也像是扎了根一样,就是不见出来。 “说说,今白日里,你手中的那木盒中,到底装了些什么?” 只是好奇,能让赵世子如此畏惧的物件。 “啊……”女人叫得是又浪又骚,明明他动的很慢,但阴道里的肉嶂就是不时地吮吸着自己。 “嗯……”不由得,男人也止不住哼出声来,司徒岚不满的横冲直撞,马眼在顶到一处凸起时,穆婉清挣扎着想翻身逃开。 “啊~,不要!”从后背深深挺进,这一次司徒岚不再废话,按着女人滑湿的臀肉就向那刚发现的肉粒处挺弄。 温热的阴道,阵阵绞紧,想推拒,阻止男人继续的蛮横,但越入越软,本就湿润的“深井”一下下,被打出泉涌般的淫液,哭腔不再,取而代之是断断续续,细嫩婉转的低吟。 “你……啊……哈……”颤颤巍巍,随着司徒岚彻底将整个阴茎灌入她体内。 “岚,不,叫我山风……”蛊惑着,滴滴答答,顺着穆婉清股沟处湿透了床单。 “山……风……”如小兽般,简单模仿着音节,微微睁开双眼,自己腿心处,漆黑杂乱黏成一团的耻毛中,手腕般粗壮的阴茎起起伏伏。 “要……破了!”她哭嚷着。 “不会,婉婉,”舔舐上女人香唇,可恶的司徒岚又要求道:“叫我山风!再叫一遍!” “山……”刚一个字,就感觉甬道里那物又涨大了许多,“我怕!……”她真的怕了,怕男人会是个怪物,那明明很大了,却一次次越变越大。 “不怕!”没多少耐心,边揉着她奶子,边干着,边哄骗着娇儿,“叫我,再叫我一次!”紫色的眼癫狂澄澈,那里面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山……风……”平静的眼底蓄着疯狂,只一下,大刀阔斧,电闪雷鸣,穆婉清迎到了自己的狂风暴雨。 “啊……嗯……哈……”小嘴微张着几个简单的音节,泣不成声。 杀红了眼的司徒岚再也无法轻饶这个扰乱他心绪的女人。 恭喜司徒先生得婉婉赏赐爱称一枚,山风。 这里总结一下,世子爷爱称绿毛怪,谢允之爱称谢医生,允之先生,赵朔是小气鬼,至于叶名琛,暂且“他”吧! 寺庙清晨很动人 清晨,黏湿的床褥,微凉的躯体,再清醒,穆婉清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水桶里泡了一晚似,周身未有过一丝的干爽。 懒得去理会身旁依旧沉睡的,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了一夜的坏人,穆婉清起身穿好了衣物,蹑手蹑脚,收着声儿离去。 门外,一场暴雨后云雾缭绕,本就是山腰,浓雾更是连自己脚下方寸都捂得严严实实。 打开门,谢允之收拾好一切正准备去穆婉清的屋门口等候,身背后一双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早安,我的允之先生!”温婉动人,只有在心爱人身边,她才会软软糯糯,不需要思绪万千,“睡得还好吗?”靠着男人脊背,单薄的,却可靠的让她一瞬间就放松下来。 “我很好,婉婉你呢?睡得如何?”浓雾让一切都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远处的山,看不见就近的树,有且只有他腰间的一双小手。 “不好,”身背后,小女人干扁着嘴,抱怨道:“一点都不好。” 谢允之转过身来,环住她,眼中悠悠关切,“是床板很硬吗?” “嗯,很硬!”男人说中了。 “婉婉是着凉了吗?”男人手背抚上额间道。 “有点冷。”乖巧如她,在暖和的怀里点头应道。 “两个人睡,是与李姑娘抢被子了吗?”天马行空,又不无道理,谢允之此时就像是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嗯……”犹豫了一下,抢被子?好像一个晚上她都盖着床肉被子,不过这个,她可不准备向他老实交代。 “允之,我很难受!”双颊鼓鼓,靠在男人怀中嘟囔道。 “我很想你,所以没睡好!你呢?没有我睡得很开心!” 抬眼无一处青天白日,低头眼前是小女人淘气撒泼,谢允之稳稳心神,他刚天真的以为她不适应寺庙的艰苦坏境,没想到,遛了一圈,这问题落到了自己身上。 也就仗着时间太早,这周围没什么人影,谢允之看着怀里目光灼灼关注着自己一举一动的穆婉清,低身俯首,在女人耳处,“寤寐求之,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出自关雎)” 曾无数的经史子集,曾繁多的书籍电影,她喜好浪漫,也幻想浪漫,往往回归生活,钱先生给她的是另一种更偏现代化的浪漫,如今,此刻,勾起的右脚,挽住的脖颈,从未想过真有一天自己会收到这想象过无数次诗情画意的表白。 该怎样回应,穆婉清的瞳孔倒映着男人的痴情,“允之,我爱你。”说不够,也道不尽,汹涌的情意落在齿间,她的亲吻又化成了心意,一下一下,舌尖抵着唇齿,温润痴缠。 白雾里,不止门前的他们,尾随而来的李茹氏,相邻而望的赵世子,他们隐于白雾,神色诡谲。 塔楼书阁,赵子钰将穆婉清带到了寺庙的最高一处,俯视眼下,白雾浓浓似是身处飘渺仙宫。 “子钰,这里很美!”穆婉清望向远处,连绵的雾海似是没有边际。 “小心!别掉下去!”环着栏杆,将她困于方寸。 “不会!有你在,我掉不了的!”转头看向俏丽少年,她的手抚上他的手,自信道。 “如此信任!婉婉,如果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当如何?”背对着少年,这问题,穆婉清蹙起眉头。 “相差会很大吗?” 犹豫许久,赵子钰声音低颤,看来一晚上的时间,也平息不了他本人的恐惧,“很大。”即便如此,依旧坦诚直致。 “那木盒呢?”转身看向心爱少年郎。 平静的目光中,他递出怀里的木盒。 “子钰,”穆婉清握住盒子,向男人问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碰触这木盒的秘密?”虽然他昨日保证过会坦白一切,但好像,他真的很痛苦…… “如果你想,我不会隐瞒。” “那……”犹豫了片刻,换她鼓足勇气,“我穿越的那场灾难,不是你谋划的吧?” “为何这样问?” “你先不要问,只回答,是或不是。”神色严肃,穆婉清其实不想这么脑洞大开,只是这世界,有神仙,有亡灵,还有常欢蛊这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不得不展开联想。 “不是。”赵子钰说道。 “那,你……到底喜欢我吗?”如果是谢允之,这问题她自己就能代之回答,爱,是很爱很爱,即便是问上百次千次,这问题都只有一个答案,但赵子钰,“相差很大”会有多大,她犹豫了。 眼底藏不住的失落,不过他能明白,她问的缘由,“不是喜欢,”她垂下头颅,“是爱,婉婉,你不会明白的爱!”该是坦白一切了,她差一点的动摇让他无法忍受。 然而,下一刻,穆婉清抬起头,清泪双眸,“这就够了,子钰,既然你爱我是真诚的,就好了,至于这木盒……”转身抬臂抛至云雾袅袅的山涧,听不到声儿,也寻不到影儿。 “穆婉清,你!”太震惊女人的举措,以至于她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后,他都反应不及。 “反正我对那木盒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既然里面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东西,”说到这儿,穆婉清愣了一下,生硬地转向赵子钰,等了许久才懊恼道:“子钰,你说那里面没什么宝物吧!”她是为了他心安才抛掉那恼人的物件,不过,要是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世子的胸膛一瞬间起伏不定,他乐着拥紧了女人,“小笨蛋,即便有,这山涧深不可测,又悬崖峭壁的,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吻上这个为自己吃了大亏的小女人,“不过,婉婉,说起价值连城,我府上倒是有许许多多价值连城的宝物供你把玩!” 怀抱中,为自己冲动惆怅懊悔的穆婉清,“就把玩吗?”嘟囔着嘴,显然是不满意男人的措辞。 “给你,任你随意处置。”太窝心了,赵子钰简直想捧着自己所有的宝物,博美人倾颜一笑。 “一言为定,不过你宝物那么重,我又搬不动,回去后都换成银票拿给我!”可别和她讨论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不是五斗米,这是五千斤,五万斤,而且自己男人的钱,她贪财无罪。 “好好好,不过,这可是个大工程。”想想自己藏了许多的财宝,要换成银票,估计一整间屋子都装不下,他可是很期待“小财迷”的表现,估计会手舞足蹈的晕厥过去? 挑衅 上山的路很累很长,到了下山,由于没什么心事儿,四人下的很快。 “李……”这张脸只是目光触及,穆婉清就止不住的面红耳赤,看到脸,就想到面下的人,想到人就想到她和他是如何昏天地暗的激情四射,支支吾吾,犹犹豫豫了来回三次,眼看快到山脚下久候多时的马车。 “你们先等等,我去旁边的树林里方便一下。”走远一些,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里,穆婉清掀起裙摆正想方便时。 身后纤细的手点上穴位,穆婉清蹲在一处,连眼珠都动弹不得。 “刚一路上,你都在欲言又止,”身背后,渐是明朗的柔情肆意,来的不是他人,正是她想避而远之的“李茹氏”。 低身与穆婉清平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容色倾城,更别说再勾起一抹弯弯微笑,不过,这美色,在穆婉清眼中似是添上了一眸阴暗。 司徒岚轻轻按上女人后劲,“我……我只想问你……”怒火中烧,又不得不隐忍不发,穆婉清耐心道:“你要不要一同乘马车回城?” 诧异片刻,复杂的人好像无法去理解别人的简单善意,“就这问题?” “你以为呢?” 司徒岚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不解地注视着她,“一路上,你频频羞涩异常的看我,”男人兴趣极了,颇有种调侃顽劣地打趣道:“这又当如何解释呢?” 穆婉清几乎咬断了牙龈,这男人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为难着自己,叫人吗?不晓得子钰,允之打不打的过他,不叫吧! “你的手……拿开!”他真是个变态,这家伙昨晚上还不过瘾,现如今,他修长冰冷的两根手指在芳草尖上暴露的花穴处若有若无的挑弄,摩擦! “不是要方便吗?我帮你,而已。”司徒岚说的轻松,那两根纤细的手指在还未完全消肿的花穴上,指尖入肉,肿胀的肉穴将异物裹得严严实实。 对视的穆婉清亲眼看着男人平淡的眸光一点动情,此地无声,她只能任由着他手指戳向更深处花蕊。 “小东西,动情了?”不止他,手中人眼底情动的绯红,眸眼半阖,想藏匿起升腾而出的情欲,然而满面春色,战栗着身躯,更何况指尖搅动的蜜穴中黏腻淫液在咕叽咕叽作响。 又勾又挑,林子里很快,甜腻的蜜腥气细细流散。 “小东西,到底要怎样的方便?避开赵子钰和谢允之,难道是想我……这样单独方便你?” 潸然泪下,穆婉清不知是气,是恼,克制不住的瞬间想要嚎啕大哭,不过,司徒岚眼疾手快,一瞬间就制止住了她的呜呼哽咽。 “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 眼眶微红,快溢出珍珠大小的泪花,羞辱性满满的问题,穆婉清止住呜咽,努力平静地望向男人。 “怎么,回答不出了?你这身体是离了男人都不行吗?” 看着这张欲泪生动的小脸,他只想今早她带着自己的气味,还有满腔的腥液与谢允之在白雾中缠绵亲吻,毫无怜悯,男人的手指带着某种情绪在甬道中狠戾挖掘。 微抖的身体,断断续续的轻颤,穆婉清以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以为了解了他的身世,她以为他们的相处在她周全下保全了最起码的尊严,然而,花穴里时不时带来阵痛的手指,与男人此时恶意的笑容。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司徒岚。”她张口了,却不再像之前般温情以待。 “我是离了男人不行,不过我的男人们……有赵子钰,有谢允之,在此之前也含着你外甥叶名琛,”刻意提到那个让男人一听就愠怒的人,以前的穆婉清同情着司徒岚,认为看到事情的全貌,其实他也是被命运戏弄的可怜人,“我离不开他们,爱他们,这其中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儿吧?” 看着司徒岚在自己面前即便是一层假面也掩不住的冷若冰霜,“怎么,”换成她,穆婉清挑起两道眉梢,好似恍然大悟,戏虐道,“不会我们的交易变成了爱情!司徒岚,你对我……动情了?” 掩饰心绪,男人更“镇定自若”,他拍手称快,“精彩,不过若是换张脸,而不是这平平无奇,也许你就猜对了孤的心思。” “只是提醒,若再不快解决好自己问题,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个男人身上……”捏着女人下颚,手上的劲儿更像是嫌恶地把玩着一件无聊至极的物件般,“孤不介意以人练蛊。”像是忘了女人是如何救了自己,忘了与她一次次的肉体和鸣,无来由的,就说着说着,他复杂的心情残忍撕裂了他们之间的“和睦”。 “孤”不再是“我”,提醒某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当下的境遇。 深吸鼻腔,尽力抚平酸楚,终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穆婉清像鸵鸟一样,只觉得自己的顺从能换来一丝丝“庸人”的安逸,其实换任何人都一样,若是脖子上架着刀,若是肩膀上被权利狠狠踩踏,低头,顺服,“……这才是你。”快忘了,人家几次周全的礼仪,她真的快忘了自己面对的人到底是何身份。 抬首,俯视,穆婉清看向司徒岚的目光与前一刻又变了情绪…… 树林中,对峙的两人静默不语,来时的方向,逐是清晰的脚步。 “木盒里藏有什么?”司徒岚目的本在于此,不知为何,弯弯绕绕许久,成了这般模样。 她依然乖巧,只是这份顺从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不知,我没看,直接就扔到了山涧。” 能感觉到她周身立起的隔阂,司徒岚心有不快,无端烦躁生起。 然而,他情绪上波动再也换不回女人的柔情,即便昨夜里,她是那样温柔地捧起自己的脸,一遍遍宽慰…… “为何如此?”司徒岚质问,想她生惧,生怖,无论是什么,总之是自己还能弹动她这根琴弦就好。 身临最高位,没有人会对他解释“设身处地”,也没有人会教予他“换位思考”,司徒岚只觉得这女人是不识好歹,他的垂怜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而她不知时务! 看着司徒岚渐冷硬的神色,不知为何,僵硬着的穆婉清开始了“幸灾乐祸”。 “因为他不想说,也不想我知道,那秘密,其实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等赵谢二人姗姗寻来,穆婉清正乖巧地坐在一处布满青苔的木桩上。 “子钰,允之。” “婉婉,怎么这么久?” “嗯……”一丝丝蜜意化成嘴角的微笑,将身子靠上一旁的谢允之,“刚起身太快,觉得晕乎乎的,所以我就找了这儿小坐片刻。” 赵子钰蹲下身,细心为女人揉了揉小腿,“刚你走后,李姑娘也跟着过来,怎么没见到她?” “李姑娘……”望向前方的密林,穆婉清面上的笑容一点点隐去。 刚刚…… “小东西,叶名琛的紫眸只能控制自己的记忆,修炼浅薄,我想……”诡异笑颜,“要是如孤,他可能抹掉的,不会是自己的记忆。” ……沉默似是呼吸,她突然的冷漠让司徒岚产生出把握不住的无所适从,相比下,他更喜欢昨晚那个主动活波的穆婉清。 “你想抹掉我记忆?”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随意玩弄,随意抹除回忆,这世界,自己好似案板上的鱼肉,谁来了都能宰割几片。 “没错!”司徒岚承认下即将的所为。 “不过这功法,孤虽化境,用在人身上,你是第一个,掌握不好,也许会痴傻……瘫痪。”好奇她是会俯首哀求还是垂尾讨怜? 司徒岚没想到,会有第三种答案……穆婉清挑起嘴角,轻声嗤笑。 “可怜虫。”她说的很冷静,不带有一丝情感,以至于这三个字脱口,司徒岚都未很快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女人辱骂了。 男人手又握住穆婉清脸颊,那力度扣在骨上,只要再来一丝气力,便很快会断掉,“你说什么?” 不该再与之争执,司徒岚有着随时能结果了自己的能力,但,冲突开始,他一次次拱火,穆婉清不再畏惧地挑衅道:“你很可怜!” 司徒岚的眸注视着穆婉清渐紫渐深,她想阖上眼睑,却发现,身体的一切都不听自己使唤。 树影恬静,一如崖下的宁静,当他们都抽出“利剑”,互相伤害时,司徒岚下了决心要抹去从昨晚到现今令他生厌的记忆! 穆婉清顷刻间眸光涣散,记忆在被抹去的刹那,她直视着他,亲近的血缘,相似的瞳孔,他们连解决问题的方法都如此类似,挣扎不过,索性不再隐匿心绪。 “忘了也好,如果可以,真希望将你忘得一干二净!”轻叹,即便日后逃不过人蛊的命运,即便……还是会落入他手,没有故事的陌生人,也许……她不会同情,不会这般恐惧。 车轴压在细草间悠悠前行,日头渐渐升起。 “主上……”真正的李茹氏跪在面色隐晦的司徒岚面前,低沉的气压直让她更是谨言慎行,小心行事,“郦小姐……”头压得很低,挨上了膝下的地板,“说在叶名琛那儿尚未寻得叶家兵符。” “知道了,你下去吧!”像是随时要来的狂风骤雨,李茹氏不敢多待,她起身正要退出书房。 “慢着!”司徒岚止住了她将行的脚步。 “回来!”李茹氏小心翼翼再跪于男人眼下。 为见司徒岚,李茹氏特意穿上一身平日里不多见的紫色 纱衣,微隆的酥胸,嫩白滑脂,指尖挑起巴掌大潋滟小脸,纯情中一抹妖艳,妩媚间不失风骚,这般美艳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偏偏要与她置气? “抬起头!”自小混迹青楼,李茹氏对男人声色上细微的变化异常敏感,她心已荡漾,抬起柔情波光的眸子,虽不知原因,自己终是等到了她心中向往已久男人的青睐。 司徒岚进一步要求,“解带。” 紫衫飘带,她只是犹豫片刻便很快卸下,身上衣顷刻松垮。 唇启语落,“卸甲。” 屋子明媚光线中乳白色酮体显得极为耀眼,晃神中司徒岚回到了某个时刻,“卸甲”,这是那噩梦般最不愿提及的男人赏赐他的词语。 一个和现在一样明媚的午后,纵使千般不愿,他还是被送回宫室,床幔是蚕丝掺着金丝所织成的幔帐,阳光透过,闪烁着粼粼金光。 “岚儿,到这儿来。”曾憧憬过,幻想过的父亲,“岚儿”他曾想象过会是怎样的场景,怎样的声音,然而一切梦想成真,只有浪潮般汹涌的恶心,翻腾的胃袋,快要呕吐,如果肠胃中有一丁点食物的话。 “卸甲。”他变态地将自己打扮成稚嫩的将军,又一件件掷地有声的盔甲让自己卸下。 最痛恨最厌恶的噩梦,惊觉起,司徒岚某个时刻在一点点与那黑压压的身影重合,摆脱不了噩梦,于是自己便成为了噩梦。 书桌上,男女相合着肉体,喘息不断,阴霾的眼似是冷静的围观者,身体是他,灵魂上却得不到半点的愉悦。 若是想要一点点快感,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树林里,活动自如的穆婉清,没有被他抹去记忆,这一系列的决定连自己都有点瞠目结舌。 “司徒岚!”他身后,她追上唤道。 迎面一尺间,她歪着头笑道:“以为我是来谢主隆恩吗?” 右手的中指高高耸起,“谢主隆恩!”他离开的匆忙来不及探究这其中深意,现仔细回忆起穆婉清的一颦一语…… 司徒岚在李茹氏高潮迭起的瞬息间抽出阳物,在床塌上静静躺下! 那女人,竟追上自己就为了羞辱,该说是大胆还是不知死活! “主上……”柔荑抚上起伏的胸膛,渐入佳境的李茹氏哪肯放过这大好机遇,不过,她对上的是司徒岚,不是往日里好色心重的“常客”,他本人的欲望就有如月缺月圆,随性而已。 “下去!” “主上~” “下去。”侍候司徒岚许久,李茹氏深谙这男人没有情绪时,越是要见血的,一身薄汗,她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只是随意着上衣衫。 门开了又合,床塌上司徒岚汗腻着身子又琢磨起那女人的不知悔改。 “孤是没调教好你呀!穆婉清!”比起刚才阴沉的性欲,他更兴趣着如何将那调皮的玩物教导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躺在床上的司徒岚伸起手悬空握住什么,又什么也没有…… 拥抱刺猬 回程的路上,马车行驶的方向---别院,而非皇宫,将将到达时穆婉清才有所察觉。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穆婉清依稀能猜到他们的用意,问道自己身边的两位。 “婉婉,”回话的该是赵子钰,这马车是往他院落方向行驶,偏偏应她的是另一位,“我们商榷过,觉着你还是在别院里最安全,至于解药,我们去想办法解决。” 空旷的道上,车辕平缓前行,“如果只是这样,我当然会听从你们的安排。” “但……其实我与某人达成了一个约定,我想完成后,再在别院里静待你们的努力,可好?”穆婉清平静而又坚定的看向两人,与其说是他们在商榷,不如只是诉说自己的意愿。 “婉婉,”沉默的赵世子开口道:“你说的……是何人?”不愿去猜疑,但无依傍之家世,无财权可己用,她口中的约定,会以何种物件去交换? “子钰是忘了吗?我是二殿下的宫奴,所以与我达成约定的便是他了!” 没有隐瞒,穆婉清又如实道:“我曾答应过,他交出解蛊的法子,我便会以人蛊侍之,直到他双腿康复为止!”穆婉清只是道出自己与赵朔间即利用又相互帮忙的“关系”。 不过诚实往往是伤人的利器,“嘭”一声,结实的车厢被一拳开出个敞亮的口子来! “谢允之,你不制止吗?”赵子钰明显压抑着怒火,冲谢允之加以斥责。 “子钰,这不是允之能决定的,”挡住男人的责难,“是我自己的主意。” 从山上下来时,穆婉清就肯定,无论自己再有过多么糟糕的经历,他们都将会缠绕着自己,不是说她变得多妖娆美艳,只是这两个傻瓜就非她不可而已,所以真话即便是只刺猬,会扎得彼此像她手中的拳头般鲜血淋漓,但事实如此!做不得虚假! 谢允之沉默不语,赵子钰亦然,刚刚那问题很愚蠢,导致这一切的,不就是他们的无能亦或是强迫? 失落的赵某人无比懊悔自己幼稚的举动,他种下的因,现在果子苦涩,又像个顽童般闹起脾气来。 “笑什么?”赵某人嘟囔道,不过这个时候,能笑出声的,好像就只有让他们又爱又无奈的穆婉清了。 “子钰,”举起那一拳破穿马车的肉手,“你不觉得现在这手,好像只刺猬呀!”一旁的谢允之也笑出声来,他真佩服女人此时的想象力,刺猬,世子爷那血淋淋,插着木茬子的手,怎会神似刺猬呢! 穆婉清低着头颅,仔仔细细处理着赵子钰嵌入肉皮的木茬,那神色仿佛所有的伤痛都落在自己身上般。 “子钰,”穆婉清嗓音一丝丝沙哑,眼未抬起,“当初我爱着沉黎,但为了活命,可以委身于你……” 不知她怎会说道这些,赵子钰刚想制止,一滴泪,落在伤口上,打乱了男人的思绪。 “后来我爱着允之,但为了解蛊,又可以与赵朔交易。” 一滴滴,似是串了线的珠子,划过脸庞,隐入男人手背上的一片鲜红,穆婉清又握住想来安慰自己的谢允之。 对赵子钰,她的心是复杂至极,爱着,也恨着,因他的威胁,她与叶名琛有了深渊似的误解,厌恶, “其实我从不觉得为活着出卖身体有什么羞耻的,我也曾想过拒绝,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死亡面前无所畏惧。”坦诚自己的怯懦,坦白她的软弱,似乎唯一值得一赞的,便是自己的真诚罢了,而这份真诚,其实源于她心底又一个约定。 很久以前,在她与丈夫尚未婚姻时,曾因某个特殊的原因,她想结束掉两人之间的关系…… “钱先生,我想我们应该结束了。”这痴情的傻瓜只因自己随意的一句对郁金香的赞美,即便是秋雨叶枯的季节,每个早晨都依旧手捧着不同色泽的郁金香敲响她的房门。 “小梨……”男人呆愣很久,手捧着鲜花,像尊雕像般凝视着穆婉清。 如果说匹诺曹的鼻子在说谎时,会伸展到无限长,那与其一样很难去扯慌的穆婉清,她的谎言就像是泡沫一般,他痴情的凝视只会让她更狼狈地丢盔弃甲。 “我说了,我们……”语气凝重地重复,却换来男人很不绅士地打断。 “小梨,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擅长说谎!”他爱她的“很多”,当然也包括她说谎时不知所措这一点! 递上花束,在小女人快溢出泪水的眼角上亲吻,“明明爱我爱到难以割舍,还说出那些让人伤心的话,”隽永深情的吻在两人唇齿间缠绵,“以后不准说谎!否则,下次,我不保证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小的约定,在她的人生中,她在践行,也许有隐瞒,但从未有过谎言,赵子钰想要的真相是一只刺猬,她展开柔软的“肚皮”告诉他真相,但,子钰,你要的真相就像只刺猬,它背上的刺已经扎得我“鲜血淋漓”! 赵子钰半字难言,胸膛下的心脏扭做了一团,好似皱巴巴的宣纸,一旦有了褶皱便再也无法平整,若说是出卖,自己便是第一个威逼着她,出卖身体的无耻之徒,未曾反省过,也更未设身处地细究过,他的威逼利诱和紧追不舍对她是怎样的痛苦! 小小的车厢里,不语的呼吸只会让空气更加凝窒,这一次赵子钰换不来穆婉清的安慰,比起他刚才可笑的责难,穆婉清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便会让他心痛如绞。 “我可以为了活命,为了解蛊,与陌生的男人达成肉体上的协议。我试过反抗,但我的力量太渺小了,还记得我从王府消失的那天,其实是遇到了司徒岚,他知道我身上的蛊,其实在失踪的那天,他便将我带走......”无心关注自己伤口,赵子钰还未觉察到他的手,正一点点地愈合,“后来我逃了出来,但他追上了我,在悬崖上……他说,若不从,是死,若从了……他会邀跟着的侍卫们一起共享我的身体!” 像是故事,穆婉清娓娓道来,女人的嗓音像是大提琴拉奏的曲目,低沉,无丝毫起伏,平静的似是海上无一点浪花,然而,这一切,听客们的心像是被巨蟒缠绕上,一点点勒紧,在毫无察觉时停止了呼吸。 “跳下去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勇敢,也许早该如此……”深叹一声,嗤笑道:“叶……他也许也希望过我能以身守节吧!如果我真如此了,他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 赵子钰,谢允之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知何时起,她就不再提及那人的姓名了,但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视死如归的穆婉清吗? “不准!” “不要!” 两人都给出了答案,他们不允许如此,胆小也好,懦弱也罢,他们爱的就是这样贪生怕死,又让人爱之深切的穆婉清。 两人的异口同声让穆婉清泪花上染上笑颜,“所以我活的好好的!因为我发现那样的勇敢太愚蠢了!” 血脏了罗裙,赵世子正在被包扎的手不知不觉中又完好如初,这本该欣喜,但……若是泪水就能治伤,她的用处越大,那她的时间也就不多了,穆婉清心中如是,却又抬起被泪花浸湿的小脸,笑着继续道,“我与赵朔只是约定,此次回宫,若是有机会拿到冰雪莲星,那岂不一石二鸟?”边说着,边用手帕包扎好所谓的伤口,听客们心不在焉,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 马车渐渐逼近城门,“暂且依你!”世子爷还是妥协了。 一角城隅,撩开车帘里,一只鞋刚踏出马车,“那再见了!子钰……” 穆婉清话未说完,一长臂又将她拦腰截回车里,身后是赵子钰,身旁是谢允之,一个吻在自己耳后,一个吻上唇肉。 “婉婉……”谢允之发烫的呼吸在女人唇边打颤。 腰身的手更紧,赵子钰在后脖梗间不断厮磨道:“我与谢兄每日都会进宫!所以,我们每日都会去看望你的主子!”话说的恶狠狠,穆婉清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男人们纷纷快亮出的獠牙。 留下印迹,无论是脖颈还是双唇,只要一想到她会为了那可恶的蛊虫,与另一个,他们之外的男人相互融合,气愤,自恼,想要说的话辗转了半晌又止于舌尖。 先下车的是谢允之,他看出世子有难言之语,于是体贴地将车厢留给了他们。 穆婉清还未脱离两男人刚才的痴缠的状态,她被亲的酥软了大半个身子倚在赵子钰怀中。 “穆婉清,我错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不仅是别院里为达到目的的不择手段,还有他与叶名琛的肆意妄为带给她到目前为止都无法解除的痛苦,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话…… “那你要接受惩罚吗?”在赵世子无比懊悔时,被搂在怀里的穆婉清突然道。 “惩罚?什么惩罚?”王子与庶民同罪,这话虽亘古如此,事实上,除怀安王对世子的严苛外,这天下好像真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他怀中人好像不属于这个朝代! 穆婉清转过身来,只见那张他依旧熟悉的小脸上不再挂有怜人的泪珠,而是……赵世子意想不到,又内心暗呼危险,穆婉清独有的让他冷汗连连的微笑。 “什么惩罚呢?子钰猜猜,对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你……觉得该如何惩罚自己呢?子钰,我的惩罚其实很简单,我要你向叶名琛坦白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所有事实的原貌。” 一脚踏进泥潭,赵子钰只觉得另一脚好像也无力回天了!深陷在名为穆婉清的沼泽中,聪慧如他…… “所有?” “对,所有!” 穆婉清看着男人俊美的面庞一点点僵硬,宛如一朵娇艳欲滴正在绽放的玫瑰一瞬间被附着上刺骨的寒霜,为何……会惧怕?真相原本就具有海啸般能粉碎巨石的冲击,更骇人的,恐怕是所有真实后面的伪善。 “我理解你所有作为都有自己的考量,但赵先生,我们的未来可承载不了你太多的野心……” 不再给赵子钰讨价还价的机会,穆婉清下了马车,飞快跑到等待多时的谢允之身边。 “在等我?” 谢允之点点头。 ---他总是这样,默默陪伴,默默等待。穆婉清踮起脚,凑到谢医生耳边,“会好奇我们说了些什么吗?” 男人闻言,摇头。 穆婉清见状,左手的食指勾起他的食指,并行间,偶尔侧目的余光望向男人,眼底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愉悦,也许……只有在谢先生身边,自己才能心无芥蒂的随心所欲吧! “允之.....” “嗯?” “我爱你。”没多少羞涩,说完也没有想快速逃离的窘迫,她想让谢允之习惯这三个字,就像是呼吸般习惯。 谢府往事 “老爷,小少爷回来了。” 谢允之将穆婉清送入宫门,便匆匆归家。 “爷爷。”谢允之在书房里毕恭毕敬行礼作揖。 “允之……”叫起谢允之,谢老爷子说道:“前些日子我与你奶奶商量过,我们年纪都大了,想回归故土,这身边就你一个孙儿,想着你也跟着回去!” 谢老御医突然的决定打乱了谢允之思绪,“爷爷怎么突然想回归故里了,我从小在都城长大,爷爷也是年少就在都城里学医成名……”所谓的故土,谢允之其实没太多的记忆,儿时咿呀学语时,被匆匆带回过一次,短暂的停留后又回到了都城,时间久了,连那点依稀残存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谢老爷子是极难见到自己的孙儿有任何与他相左的地方,今天不知怎么了,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白发长须的老者停顿住脚步,打量起多日未见的孙儿。 “允之,我前些日子一直在为小世子治病,未曾回太医院,不过,太医院的人告诉我,你几日前就回去述职了,还接手了二皇子的残腿……”谢老最不愿的,就是这乳臭未干的孙儿因某种原因陷入某些个大人物的“泥沼”中,他们的纠纷就像是剧烈的风暴,即便是远离风眼,但只要是触及,哪怕是边角,那也会将他们这些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撕得粉碎。 “爷爷,我……”现在还不是将一切都讲开的时候,谢允之反复思索了许久,还是草草说了句,“我暂时不想离开都城。” 虽是祖孙,谢老爷子从未用过长者的身份去压制谢允之做任何他不喜的事情,但孙儿今日的吞吞吐吐,和他久在都城却不归家的事实,回乡是既定的事儿,但这事儿一定要谢允之配合着他们,否则……恐生事端。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个疙瘩,就是你爹娘去世的原因。”谢老爷子看着已高出自己许多的谢允之,时光这东西很神奇,它能抚平一个人丧子的痛苦,也能让这曾在襁褓中需要他们保护的婴儿成长成可以庇护他们的翩翩少年,“允之,去看看你母亲的牌位吧!” 谢玉郎,娉婷,几十年如一日,蜡烛香火,让这两副牌位都浸染上生者对逝者的无尽思念。 谢老爷子取下了供桌上聘婷的牌位,儿时的他好奇的不止有父母去世的原因,也有他母亲只有“聘婷”二字的牌位。 当着谢允之的面,谢老爷子将木牌取下,在烛火上反复烧灼,只一会儿,木板赫然呈现,邬聘婷。 原来,谢允之拜了二十多年的母亲是晏幽邬氏! “玉郎17岁时,因不喜你奶奶安排的亲事,因而离家出走……” 原本谢玉郎是想投奔在晋阳的舅舅家,刚出大渠不久,在关外,倒霉的他就遇到了一伙流寇,将他身上的财物衣物都洗劫一空,那时正值寒冬,冰天雪地中,白茫茫连活物都瞅不见,那情况下,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被活活冻死,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邬聘婷,作为魅族首领途径此地,她遇上了他,也伸出了援手救了他。 “首领?”谢允之难以置信,手中牌位上的“邬”字带给他的完全是自我身份上的冲击。 “对,晏幽邬皇与你母亲是同族姐妹,他们邬氏分为两支,一支继承了权利,世代沿袭统治晏幽,另一支延承了一个使命,那就是去寻找所有帝王都渴望的长生不老之术。” 谢玉郎再醒来时,虚弱的身体以及昏昏沉沉的头脑让他只有力气去分辨自己处境,简陋的木屋,偶尔吹进风雪的门窗,不过好在,他身上已套了件暖和的皮袄。 “你醒了。”原以为会是猎户亦或是附近的村民救了自己,谁曾想当真正迎面时,谢玉郎像个傻子般呆若木鸡,灰白绒毛的皮帽,身上裹着与他相似但已经磨得粗糙的皮袄,那姑娘,谢玉郎永远也忘不掉,在不精致反而很朴素的着装下,她有着一双能通透人心的眼睛,就像是雪域高原上傲视群雄的孤狼,他惧怕但又不想逃避,反而一步步因某种奇妙的感觉离她更近。 “你父亲那一刻像是发疯般一见钟情了你的母亲,等他身体好后,邬聘婷原想是与他分道扬镳,但玉郎从小便是认准了就不会轻易妥协的人,他跟随着那些人一起去寻找那原本上百年都毫无踪迹的无稽幻想。 他们奔走大渠,三年的时间几乎寻找过所有的角落,也许是老天爷的恩赐,几代人的努力,让他们在途径一处幽谷中终是有了发现。 他们在那儿寻得了一种情蛊,附在人体内,含蛊人动情时交合会促进另一方身体中某种程度的回春。” “常欢蛊!”谢允之听得入神,随口道。 一切都已明了,谢老爷子在此之前本想隐瞒些什么,但谢允之的回应让他知,自己的孙儿已牵扯到其中…… “谢玉郎,你该回家了!”邬聘婷不是不明白谢玉郎的心思,只是这三年的相处,她将这男人视作自己的良师益友而非是情人,这一点,她已经点明过无数次。 “我向阿姐为你讨了赏赐,那是笔足够你在任何地方一展自己抱负的丰酬,还有,是我的好消息,我阿姐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亲事,再过三个月,欢迎你到晏幽参加我的酒席!” “你钟意那个男人吗?”对赏赐,自己好像只有接受的立场,但对她,谢玉郎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邬聘婷笑笑,双手怀在胸前,颇为认可的点点头,“秦家二公子,那人我见过,知礼节懂诗书,温文尔雅,长相和性情也一流,我还是很认可阿姐的眼光!” 她就是这样,一副明艳的容貌却有着男人般直爽开朗的性格,明明只是一个出生一般,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公子,她身为邬氏族主却也能这般从容的接受,这样的她,只会让他更难以割舍。 “聘婷,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做不了你的妻,我可以做妾。”退让,一味的退让,谢玉郎已经不知道还该怎么疯狂了,他爱她,任凭她如何去解释,拒绝,他爱她还是一日日的与日俱增。 “谢玉郎,你是大渠人,做不了晏幽的夫郎!而且让我解释几遍你才会懂,我视你谢玉郎为我最珍贵的知己,至于爱人,爱上我会是一件痛苦的事儿,所以,你应该感到幸运,我没有对你动那份心思。” 一直跟随她的族人,她竭尽全力为他们争取那份应得的报酬,至于她,其他人为她打抱不平,没有荣耀的爵位,没有丰厚的恩赏,仅有的婚姻也只是一个在朝堂上无足轻重世家公子,但秦小公子吗?她觉得不错! “聘婷,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我吗?”谢玉郎好像陷在了一个死胡同,他的执拗只会让邬聘婷思量着此一分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打扰他谢玉郎的人生了! “谢玉郎,你很优秀,应该说是我所见无论何处大渠,都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晏幽人,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将你抢到王府,此生只是我一个人的,但三年的经历,我知道,你是只有着自由翅膀的鸟儿,不论是现在或者是将来,你都不该属于晏幽那王府一亩三分地的后院。 玉郎,我从不做自私的人,我也知道你不会想要那样的生活,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明天我就会回晏幽继续做我的潇洒王爷,至于你,谢玉郎,你不属于那里。” 女人的背影像是火种,邬聘婷怎么也想不到执念深重的谢玉郎那最后一点的善念会因自己的一席话烧灼殆尽。 他手中的玉瓶中两只王蛊正在静静安眠…… “聘婷,从第一眼你就在我心底扎根,三年的时间,如果能拔除,我早就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但根太深,整个心都是你的,你休想……” 谢玉郎再回到大渠,他身边多了个身怀六甲,有些痴傻的女人。 “爹,娘,这是聘婷,她怀了我们谢家的孩子。” 谢允之听到这儿,忘乎了所有的反应,儿时他模糊的记忆中,爹爹很爱娘亲,那双眼从未离开过娘亲身上哪怕一瞬,而娘亲呢?她很美,也许是儿时太小无法分辨,但她痴傻的行为与自己儿时稚嫩的行为近乎一致。 “他们发现的常欢蛊作为圣品,除了晏幽邬皇自己享用外,为避免大渠和晋阳掀起不义之战,也一并分享给我们两国的皇帝。 如果真有奇效也就罢了,没想到那些蛊虫就像是五石散,越是奇效越是毒入骨髓,而真正能救他们的只有世间的两条王蛊。 一条被玉郎用在了你母亲身上,当年邬皇的人找到这里,你父亲被逼带着你母亲双双自尽,而我们,多亏怀安王爷的庇护,才侥幸躲过一劫,但允之,如果另一只王蛊不出现的话,我们可以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谢允之也想将这个秘密对自己的爷爷隐藏一生,但老者担忧的目光让他的心思无所遁形。 “穆婉清,那姑娘人很善良,但,允之,她就是这世间仅存的王蛊了!” 王府秘事 “父王,您这是?”同是回府,那一边谢老爷子怀揣着好大一个秘密等着谢允之,而这一边,赵子钰一回到王府就被几名侍卫请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我听说戈相正准备上书,要取消你与戈熹微的婚约。” 赵子钰在得怪病时,曾向自己的母亲透露过他对戈二姑娘的情感,浓妆淡抹,家世与品行都恰到好处,但正是这难得的好处,在劣迹斑斑,与之迥然不同的穆婉清面前,戈熹微太过“寡淡”了。 “是,父王,这是我与戈二小姐一起商议后的结果。” “商议?你们都商议了什么?”怀安王直视着这个被自己予以厚望的儿子,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他似乎在这孩子身上找不到曾经的不甘与勃勃的野心。 “父王,您愿做大渠的护国柱石,儿却更想当大渠的正主明君。”怀安王不甘,但当时情势逼人,自己不得不示弱举贤,没想到,不出一辈,就生出这么个语出惊人的孩子,赵子钰的话他虽未明确表示,但内心蛰伏已久的野心被这孩子的话,活生生勾了出来。 “戈小姐已知我心中无她,作为宰傅之女,皇妃之妹,她有自己的抉择。” “钰儿!”老王爷淡漠的神色,平添上一丝波云诡谲,“她的抉择?你当时选她也只不过是我们多方考量后,牵制戈丹的工具而已。”所以何谈抉择?所以何谈她的感受? 不过,君王与王之间其实所差无几,小世子只是简单的几句辩驳,老王爷便试探出这个儿子的真实想法。 “我原以为你会成长成我所期盼的样子,年少时的不忿,隐忍,成年后蛰伏,布局,钰儿,落子容易,悔棋难呐!”不再多做规劝,屋子里的香已燃大半,当赵子钰察觉到异常时,再想要走出房间时,他的身体已无力可支。 屏风后,一人影走出,着装相同,身姿无差,更绝的是,连声音都真假难辨。 “王爷。”倒地上的赵子钰听着与自己一模一样声音的人道。 老王爷看了眼在地上的赵子钰,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小世子”,取出一袖珍玉瓶,递给了对方。 “这药你今日去宫里,给那姑娘喝下,之后,代我这不争气的孩儿去一趟戈相府,打消戈丹的主意。”老王爷交代完,不再多做停留,匆匆离开了屋子。 “世子爷。”一摸一样的面容,那人蹲在地上与苦苦移动的赵子钰对视。 太像了,如果说容貌上,易容术可以做到不差分毫,那气质,音色,若非是贴身观察,抑或是多年的挚友才能模仿大半。 “叶名琛?”赵子钰攒足了劲儿才说道。 “是我,世子爷别来无恙!” 举手投足之间,是多少金银玉器都无法堆砌起来的气宇轩昂,哪怕是面对面的赵子钰也忍不住内心惊叹,只有同是皇室长大的叶名琛才能模仿自己到如此相似的地步吧! “不过目前我为老王爷做事,该有个化名,”纸扇开屏,翩翩的贵公子吐露出赵子钰噩梦般的言语,“赵兄,你觉得沉黎二字如何?” 假世子起身,作势要离开,抬脚处,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脚踝。 “你,你从未抹去过记忆!”不可能,明明是他亲眼所见,叶名琛在他面前施展的功法,那功法不可能没有成效! 叶名琛平心静气地凝视着狼狈不堪的男人,多么可笑,他们处境扭转,此时的世子爷像极了当时被铐上铁链,举步维艰的他。 “功法是真,不过那么珍贵的记忆,我怎会因你的蛊惑就轻易抛弃呢?”冰冷的神色,叶名琛心底的怒火却像冰下的岩浆汹涌地快要喷涌而出。 “与其说是“抹去”,不如说是“封印”,你不知道而已,也万幸,我们作为挚友,我对你……从没有做到无所保留。”随手拿过一盏烛台,屋外的阳光刺眼,屋内也毫不昏暗,但叶名琛仍旧取下烛台上的蜡烛,将之点燃,握在手心。 其实只差一步,当时他就能彻底忘记那女人,但抹去记忆的前提是回忆,脑海中与她玩闹,与她嬉笑,她的娇嗔,她的袒露心意,过往种种,还有她偶然不经意间的感伤…… “沉黎。”荷花池里,一叶扁舟,她窝在自己怀里,两个人晒着她口中所谓的“日光浴”。 “嗯?”很久很久没有这般悠闲,他心中太多事,无人时,被世子差遣时,即便脚步再沉重都无法停止,但不知是何缘由,自己苦思冥想许久也找不出答案,好像在她身边,他就能喘息片刻。 穆婉清拿过遮在他脸上的荷叶,她与他对视着彼此,唇息相融,“如果说,我是说如果,”那模样扭捏至极,像是对他干了件小小的坏事,寻找合适的时机,寻求原谅般。 沉黎眼角又漾起细细笑纹,不动声色,他在静待着女人的下文。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坦白了我对你干了件很坏的事情,”不敢直视对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就坦言所有,“你可以不离开我吗?”不是原谅,而是怕他离开,不知何时,她已经喜欢上,也许再多一点,下一秒该爱上眼前这个男人。 “婉儿说说会是何事呢?”他姿势未变,只是一只手强而有力地搂上女人的腰身,男人探究道。 “嗯……”自己就不该套这只老狐狸的承诺,穆婉清悔之晚矣,已是骑虎难下,“例如我喜欢你的理由。” “原本是一见钟情,但其实,我是假如啦,和某个帅气公子很相似,我得不到他,然后就打起你的主意了。”女人很矛盾,明明说得随意,然而眼底,又是让他揪心的她极力克制的感伤,以前他听之任之,这一次,他将她困在胸膛。 “婉儿说说,他是谁?” 容不得她心底再有别的人物,如果说他们一开始是各取所需,那现在,他要取,只需,便是她的全心全意。 “哈哈,”穆婉清宛如只变色龙般换了颜色,前一刻会想起亡夫,这一刻她更珍惜眼前的男子,“他呀!他威风凛凛,仪表堂堂,总是骑着匹健硕白马,腰上有玉辔红缨,还有短剑长弓。” 描述中,沉黎找不出与自己的一点重合,男人的面色越来越黑,直至,穆婉清揽上他脖颈,亲自为他化解自己埋下的怨忿。 “好遗憾,不知道以前的你是不是这样,”穆婉清亲上男人脸上的疤痕,含情脉脉的话锋一转,“所以你到底会不会离开我?沉某人!” “不会,不过我会惩罚你,”男人眼中映上心头好,“穆某人,你太过顽劣了!看来还需要本大爷好好调教一番!” “啊!” 孤舟在嫩莲上左右摇摆,晴空艳阳,鱼儿脱出水面又迅速地钻了回去,至于它目睹了什么,银鲤浮红霞,艳阳当夕阳。 “你该庆幸我没真正将她忘记,”热烛灼手,他却握得如赵子钰当日般稳健,“赵子钰,我把她让给你,身为世子,你却保护不了她,让她辗转在多个男人的床上,废物,你真是没用呀!” 叶名琛故意讥讽着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爷,看着他在地面上拼命起身,但老王爷设的陷阱,他逃无可逃。 “叶名琛,你敢!你敢动穆婉清一下!”浑身的筋骨无一丝气力,但赵子钰的双眼中流淌着杀气。 “该惩罚的,我早就惩罚过了,还记得常欢蛊吗?”赵子钰眼睁睁看着,叶名琛癫狂道:“其实她体内被我放的……是王蛊!”像看到个疯子,叶名琛他就是个疯子。 “你一开始就知道?”原以为是他们的无知,没成想只是他一人无知。 “对,我一开始就有了打算,只是当时置入蛊后,她太乖巧了,我舍不得罢了。” 不是无意,也没有意外,赵子钰这才清醒,他这个挚友到底有多么可怕! “我拿到王蛊后就知道该将它用在何处了,婉儿……我终究是心太软,要不她王蛊的身份该在三个月前就该被那三位知道了。” “叶名琛,你到底想干甚!”好大的一盘棋,只是没想到他赵子钰有天能做他人的棋子。 “三国鼎立,总有天要三国统一,你们赵家,晋阳叶家,晏幽温氏……” 所有人都被骗了,他们都天真的以为叶名琛是家仇深重,婉婉还央求着自己告知他所谓的真相,但其实,他们有更庞大的目的---整个天下! “叶名琛!”再也拿不出所谓的气势了,看着与自己一样的脸,“你与我父王想怎么密谋都无所谓,我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叶名琛不费吹灰之力就踹开了赵子钰的手,“都到了尾声了,世子,你现在才求我?不过你放心,一切会与之前一样,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发现我所做的一切。 还有就是,等太后夜宴那日,我们三军攻破城门,我会顶着你这张脸,带着她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让她与假的赵子钰相亲相爱,了却一生!” 疯狂吗?他是疯了!利用自己的女人去毒害那三个上位者,这么多年,因长生不老的愿望,晏幽的邬琳琅,大渠的赵昂,他们都包庇着,保护着那个无耻之徒!所以,他们三个都下地狱吧! “叶名琛!”迈步门口时,地上的赵子钰叫嚷道:“婉婉即便到现在也因担忧你太执着仇恨,反会害死自己,而让我告知你所谓的真相!” 他没有止步,只是手心的扇子被握碎了骨架,“来人,好生照顾世子,盛宴未完之前,绝不可让世子离开这儿半步。” 御花园中,穆婉清回宫路过时,“温姑娘,好巧!”冷冷冰冰,容貌也似雪莲般寒彻,这样别具一格的美人,穆婉清不惧,反而是心生向往。 “不巧,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 “等我?”穆婉清惊诧道:“找我什么事儿呢?” 御花园人来人往,这一个丑女与美人相对话,难免会惹人注目,“这里不方便说,不过是无忧的事儿,你跟上便好。” 长廊回旋,她们行至一僻静的宫隅,大门,回廊,又走过了穆婉清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的屋子,在一处木门前,停住了脚步。 那屋子很暗,温良递给她一根燃着的蜡烛,“你进去便好,无忧在里面等你。”没有一丝情感,穆婉清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无忧?”推开大门,穆婉清走了进去,那屋子昏暗,不过借着烛光,穆婉清才清楚温良为何大白天给她蜡烛的理由,所有的窗都被厚厚的木板封住,透不得光,也见不得风。 “无忧。”生出一丝的恐惧,也许是这屋子太昏暗,冰冷了,穆婉清只觉得自己的寒毛在一点点耸立。 “无忧。”蜡烛的光圈在穆婉清的推进下,终于照到了床塌上的季无忧,但还未欢喜,穆婉清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幽暗的烛光一点点逼近,她面前的,是发丝雪白,容颜苍老,若不仔细辨认,便以为是8,90岁垂垂将逝的季无忧。 “婉婉。” 那声音沙哑极了,与前几日相见的季无忧分明是天差地别,但穆婉清还是认出了她。 “无忧……”穆婉清坐在床塌上,拥住季无忧起身佝偻的身子,你还好吗?她习惯性想问的话,被自己止于舌尖,好吗?她分明一点都不好! “从何时开始的?” “就我们出宫喝完酒,回来后便这样了。”季无忧气虚沙哑,每个字都要停顿下调整呼吸。 “那……那我应该早点回宫的。”三言两语,穆婉清没有细问季无忧的病症。 几面之缘,虽相同经历来到这世界上,但并非自己的因果,所以要坦白吗?想必他们还未明确自己的作用吧! “婉婉,你不知道我穿越到这具身体时,邬琳琅就死了,我以为自己是因祸得福,没想到本主死了,但她身上的蛊毒却未被根除。” “蛊毒?” “好像是这个老太婆为了长生不老而吸食了许多人蛊的鲜血,但那些蛊都是子蛊,进入人体内后会产生一种毒素,每个月月圆之夜便会因积重难返而迅速苍老,偏偏这种毒素只能被王蛊所化解。” “王蛊吗?”穆婉清在脑海里搜索着答案,但好像,从未听过什么王,子之分。 穆婉清思索之际,未曾察觉,苍老的季无忧靠在她肩上,隐于暗处的诡谲神态,“王蛊能解百毒,即便是赵世子那样的诡异之症也是被王蛊所化解的。” 拢在季无忧肩头的手突然一滞,王蛊,原来她体内的蛊如此不简单,快忘记的人又浮现眼前,他,以爱的名义所下的蛊,是真不知,还是另有他意?别院里,那个疯了的,拥着自己要一起下地狱的男人……穆婉清乱糟糟的心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那男人的意图,而是无忧,既然已确定了了自己对她是无害的,那么…… 魔鬼 “穆姐姐,你回来了。”小来在院子中摆弄着花盆,刚放下铲子,就看到穆婉清的身影。 小男孩到底是小男孩,做不得精致,有条不紊的打扮,穆婉清随手将他两鬓杂乱的绒发别到耳际。 “怎么样?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与殿下都好吗?” 作为弃婴,他有幸被主上的人选中,虽然从有意识起自己就要学习各种的本事,知识,但对比外面的乞丐,自己是何其有幸! “无事,这两天很清闲,都没有什么人来打扰。”男孩的气息紧张了一下,即便是司徒岚再怎么努力想将他塑造成“顺手的兵器”,然而男孩的心还没有彻底的坚硬如铁。 “那就好,”穆婉清神秘兮兮从怀里掏出一红色的小香袋,“这是我去灵隐寺为你求的。”本想放少年的手中,但看他脏兮兮,略带泥土的手心,她弯下腰将绣有一朵小花穗的香袋别到了男孩的腰带上。 呼吸,呼吸,耀眼的阳光下,小男孩停顿住了呼吸,展开双臂,“穆姐姐……” “嗯?”穆婉清抬头看到,乐呵呵拥抱住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很感动是不是?我可是很虔诚地为小来在菩萨面前求得的心愿是----小来长的一定要跟我一样高呀!” 刚还感动不止,小孩的眼眶中都有些泛湿,不过当听到了穆婉清的心愿,这哪里是心愿,分明是咒怨!和她一样高,那自己不就连宫里的小太监都攀比不上! 不过作恶多端的穆婉清可没准备给小孩责难自己的机会,她几步就进了屋,就看着赵朔在屋子的书桌上正写些什么。 “殿下,午安!”想恭恭敬敬做一回小宫婢的,不过乔嬷嬷教规矩时,自己在神游天际,再有之前两日在宫外游玩,于是乎,似是非是,似像非像。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赵二皇子坐在轮椅上依是挥墨书写,好像这屋子里,她不存在一般。 跪了有个几分钟的,大概膝盖上略微的酸软,穆婉清抬头看去,好吧!那男人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抽不出身,不过又不是真正的宫俾,她还真没有等主子下旨示才能行动的习惯。 穆婉清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寻摸着自己找些活干,比如说整理书架,比如说擦拭桌椅,又比如说清理纸筒…… 纸筒里很干净,左右看去就不过一张纸,她捡起来想单独拿出去扔掉,不过,这纸上的字迹怎么是她的笔记,展开后…… “你笑什么?”赵朔没有抬头,只不过女人的轻笑流入他耳。 穆婉清迈步到书桌前,“什么叫言过其实,好吃懒做?”女人不忿道。 男人手中的毛笔终于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这两日未见的女人,除了面色略微的苍白,依旧是精神抖擞,活力四射,“字面上的意思,难道不对吗?” 他说得一字一句,很是真诚,而穆婉清,她听得一字一句,也很是清楚。 以为会怒,没想到女人不怒反笑着收好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张,“那,就谢过殿下的恩典了!” “我恩典了什么?” 她笑颜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这般张狂,眼角眉梢都藏不住欢喜的神色,“当然是殿下恩准我---好吃懒做了!” 因此,某位搬起了石头砸在自己脚上,有了这份恩典,别说是擦桌子干活了,穆婉清就跟这殿里的主子一样,拿起本书,摆上了茶点,果盘,在书房里另辟一个空间,与赵二皇子一同进步! “穆姐姐。”还是小来懂事,到了夕阳西落时,才敢打扰还在书房里自得其乐的女人,“今日我们的晚饭……?” “好吧!小馋鬼!”穆婉清未等小孩把话说完,站起身展了展懒腰,“我去做饭了!”顺道,她走到赵朔面前,在桌上放下个香包。 “这是给你求的,愿你早日康复,健步如飞!”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穆婉清已走到门外,向厨房走去。 傍晚,穆婉清没有和赵朔一起,也没有强占小来的房间,而是单独将一间落满尘土的简陋屋子收拾出来,铺上褥子,沉沉入睡。 屋外月银星缺,一人影站在她跟前,许久,也许是那人的灼灼目光太过灼人,即便在做着美梦的穆婉清也有所察觉。 她惊醒,坐起身子,左肩有些刺痛,但看到来人时,“子钰?”刚冒出嗓子眼的心一瞬间又放了下去。 “怎么这么晚?你来干什么?”睡得迷迷糊糊,她说得也含糊不清。 赵子钰刚清冷的神色在她清醒时依旧保持着漠然,“怎么了?”男人的沉默无语让困乏得不行的穆婉清揉揉眼,清醒了一些,又问道。 “婉儿。”夜很寂静,赵子钰的话也像是微鸣的风般在夜色中转瞬即逝。 “嗯?”她伸出手拉过赵子钰身侧的手,将男人拉到床榻边,困乏的小脑袋搭在男人肩上,眯着眼说道:“怎么了?我的赵大公子,都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今天才分的手,你就这么想我吗?” 黑暗中的赵子钰,身体僵硬且冰冷,那温度,估计是踏着寒凉的夜色而来。 “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穆婉清整个身子拥着赵子钰,想要用自己的温度去驱散男人的冰冷。 依旧无言,只是他的手揽过女人的腰肢,穆婉清在赵子钰身上叹了口气,拍了拍男人的脊背,“子钰,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就不说,不过,要不要上来,我现在好困的!”太疲惫了,即便是安慰人,也需要足够的精神体力才能事倍功半,而她,大大的一个哈欠,穆婉清掀开被子,带着男人一起钻进被她捂得热乎的床褥。 “嗯……”是舒服的叹息,穆婉清拥着赵子钰在被窝里,“暖床还是要靠男人!不过,子钰,你的脚今天怎么这么冷?”她话说得很慢,渐渐的加重了鼻息,“没关系,我捂热它就好了!”越说越困,到又入了梦乡时,穆婉清下意识用自己的脚捂着男人的脚…… “婉儿!”赵子钰的手不知不觉的入了穆婉清的衣襟,他搓揉着柔软的乳房,在她的脸颊,鼻梁,眼睛,嘴唇上一一留下印记。 “我的小暖炉,我回来了!”早该说,在宜州时,他不止一次在幻想着自己回去后,她欣喜的模样,就像她一直弥补着对自己的生日祝福般,他其实也想弥补自己的错上加错。 叶名琛点上了女人的睡穴,他将她拥着坐起,抱在怀中,玉瓶中的液体倾泻至她的嘴中。 一错再错,他已经不求原谅了,就像爷爷说,等届时天下统一,她自然而然就是自己的了,至于原谅,那时他会有大把的时间去缠着她索要原谅。 ~~~ “主上。”李茹氏慌张地跑到烟柳斋深处的密室中。 “怎么?”自上次染指了这女人,越发的没规矩了!司徒岚在躺椅上也不看她。 “主……主上,前两日我们与郦春华失去了联系,就刚刚,有姑娘在院子里发现个麻袋!”李茹氏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好像受到很大的刺激般,几近癫狂,“我命人去打开麻袋,里面……” 司徒岚站在了李茹氏面前,虽不喜欢,但她的能力与性情,自己还是明了的,能让她表现的如此癫狂…… “是郦春华,被损毁了容貌,挑断了手筋脚筋,已经死了的郦春华!”见过那女子的原貌,前几日自己还与她交换些情报,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冰冷冷的尸体! “除了尸体,还有什么?”司徒岚说得很平静,好像是一早就料到了那女人的结局。 每回忆一次,李茹氏都被那血淋淋的尸体又刺激一次,不过断断续续中,“还有一面镜子,和一根赤红花样的银簪……” ~~~ “春华,你在找什么?” 柜子里,抽屉里,虽然郦春华收拾妥当,冷不丁突然从门口出现个人,还是多日未现身的叶名琛,郦春华大吃了一惊。 “名琛哥哥,叶爷爷托人来信说,现在是当务之急,让我务必带怀安王与你们叶家的兵符赶回去。” “又是一封来信。”叶名琛没打开信封,只是瞥了眼就随意地丢到桌上。 “名琛哥哥是不信春华吗?若你不信春华,也该信叶爷爷信上所说。”他有些疲倦,却躲不过郦春华一旁的喋喋不休。 “春华,你信任你父亲吗?” 不明叶名琛为何如此发问,不过郦春华答道:“自是最信爹爹了,接下来的便是名琛哥哥了。”少女面若粉团,娇羞中自带着一份该有的清纯。 叶名琛笑笑,摇摇头,“前半句真,不过后半句,春华,你知道的,我自小就最讨厌别人对我不吐真言!” “名琛……哥哥……”郦春华再蠢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这称呼真是太久没听到了,好像自春华妹妹在大牢与名琛遥遥一望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叶名琛说着,看着郦春华当着面,拔出刀鞘。 “你恢复记忆了?还是压根没失去过记忆?”郦春华的剑正对着叶名琛的心口,只要再用点力,剑锋就直直地能捅进心脏。 叶名琛嗤笑道,好像在说给他自己:“果然是不一样的,她就不会,哪怕是伤害我,也只是她无心之过。” “你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 与郦春华再相遇,叶名琛总以为是自己少了些什么,细想下,因是她,是现在这个剑指向自己的女人,笑眼无神,谈情无心。 “你父亲愚蠢,没想到你也跟着愚蠢!那信纸上的字迹模仿的很像,几乎是真假难辨,但春华,我们叶家人世代从军,在信件上自有一套不为外人道的讲究!” 未拔出自己的剑鞘,叶名琛只是拿过桌上的簪花,“我本不想如此,毕竟我们是从小的青梅竹马,所以你在大牢里只见我一眼便逃走,我不怪你,但……”银簪钻进手心,鲜血淌到地上。 天牢里,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叶名琛在散发着恶臭的稻草中奄奄一息,他咬死了没有叛国,也没有想取代自己的舅舅,但那个审讯官想要屈打成招,而他十三个时辰的酷刑都没有松口。 窒息,有什么东西压迫着自己,快喘不过气来!被压的恶心到快要吐血的叶名琛好不容易张开眼睛! “好小子,这么伺候都不认罪嗯?”毛茸茸粗糙的手在自己胸膛上胡作非为。 “救……”他嗓子里布满了血丝,已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哈哈,骨头挺硬。”男人的手愈发的放肆,那一撕就碎的囚衣根本挡不住他的为所欲为。 “大爷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腥臭的大舌头带着厚厚的舌苔舔上他的胸膛,“犯了这么大的案子,早晚都是一死,郦尚书还多此一举,花大钱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如是绝望,叶名琛料定会有人落井下石,没想到最不该当第一个的,竟然是自己尊若父亲的郦尚书。 他与春华打小的情谊,每每去郦府,郦尚书总会教导自己习文赋诗,这是他叶家武将所给不了他的体验,但,那个让自己尊敬的长辈,他竟然为了在司徒岚面前与自己划清界限,就这样落井下石! “春华,子代父过,我原本想既往不咎,但你一定要为司徒岚卖命的话,那就卖命吧!” 叶名琛功夫很高,年少时在战场上也知道或者体验过如何去虐杀俘虏,屋子里从头到尾都很是宁静,一把银簪,就让郦春华偿还了她父亲的种种。 “本该留你一命,”带血的银簪,地上是与他那时一般的郦春华,“偿还完你父亲的错,现在,要偿还你对她的不敬!” 血人般的郦春华连动都艰难,她的啜泣混着鲜血,更让伤势雪上加霜,“求你了!别杀我!”郦春华现在怕极了,她哭着求叶名琛高抬贵手。 “那人我爱进了骨血,你却敢当着我的面取笑她!” 叶名琛拿过镜子,端到她面前,“春华妹妹,看!” “你与她,孰美?” 从静谧到打破静谧,需要的只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闯入 数年前,当赵子钰将叶名琛救回大渠,名医,灵药,堆了山般的在叶名琛身上不断耗损,终于,叶名琛醒了,又数月,叶名琛站了起来。 某一夜,郦尚书在书房内与郦春华在商议些什么。 “爹爹,这几年来,主上还是未拾起对我们郦家的信任。” 父女两都懂,自叶家被抄家后,叶老将军不知所踪,叶名琛在大牢中神不知鬼不觉被救走,若说是晋阳国境,最有嫌疑的话,莫过于他们郦家了。 “我能怎么办?该表的衷心也表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但这最该死的两人都不知所踪!”郦尚书举起酒杯,饮入愁肠,这几年自己一直都未浮动的官位,还有他这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快要因他们叶家被熬得仕途苍茫,花损珠黄了。 “不如……女儿去一趟大渠赵王府,我猜测叶名琛最有可能是被赵世子所救。” 郦尚书顷刻间放下了酒杯,只见郦春华上前提出了所想许久条件。 “爹爹,如果正如女儿所料……叶名琛,女儿会私下处理,可否请您到时候为女儿向主上讨得个公主的名号?” 叶家的叛国间接的也毁了郦春华的大好人生,一开始她痛惜那男人,还会为他鸣不平,诉冤求释,不过时间久了,他们叶家带给她巨大的影响将年少时那点甜蜜的回忆都耗之殆尽,现在,她只想斩断自己与那男人所有的联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 ~~~ “在做什么?”一大早,好像又回到了庄子上无数个清晨。 叶名琛被捂上了双眼,只听见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再等等,子钰,你先别睁开眼睛!”一个称呼就将他打回原形,是呀,他现在是赵子钰,她所有的快乐,微笑都是因赵子钰所生。 胸膛上的笔触,鼻息下的墨香,叶名琛一手扶上身侧的女人,乖巧地闭紧了自己的眼睛。 两叁盏茶的功夫,穆婉清靠上男人的脸,唇畔触上紧闭的眼睑,“今天的世子爷好听话呀!”称赞中伴着亲吻。 “可以睁眼了!”遵从女人的言语,叶名琛睁开双眼,亮堂的屋子里,她披散着乌发在他身上。 “是昨日发生了什么吗?我依稀记得你昨晚上好像很不开心的来找我!”穆婉清询问着,她身下的叶名琛突然间揽着她的腰身,与她上下颠倒。 男人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只是那一双含着浓烈欲望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寒冽又浓郁,像是冰雪高原上的雪豹发现了猎物般,这样的眼神,令穆婉清心生惊颤,又不得不动情。 然,肩头的一道殷红扰乱了彼此的氛围,雪白的亵衣下很快便沁出了斑斑血迹。 “你受伤了!” 穆婉清坐起身来,揭开左肩沁血的亵衣,“嗯……,是昨日我回宫时的事儿!”肩头被纱布简单包扎好的伤口,那是陷进肉里,淌出血的齿痕。 “琳琅也就是无忧,她中了蛊毒,没办法,我只能暂时的做一下她解药。”穆婉清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是件很轻松不过的事情,直到,叶名琛的指尖触及到伤口。 “轻点……”只不过轻轻碰触便让穆婉清痛得张牙舞爪,面目全非,她刚要责怪时,叶名琛的瞳孔里浸出了墨汁般的痛苦与自责。 “子钰,无忧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救她,”穆婉清揽过男人肩头,脑袋伏在他怀里,“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虽说是她的身体,也是她自己的主意,但这男人该死的情绪牵动着她,穆婉清不得不屈身顺服道。 男人的包扎技术极好,叁两下就为穆婉清重新换上了药又包扎好了纱布,“就原谅你这一回!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儿,都需先与我商量才行。” 男人的声音沙哑暗沉,穆婉清只当是他的不忍与无奈,直到灼灼目光看得她乳白丰胸上似有些肿胀。 “禽兽!”穆婉清点评了赵世子这两个字,也不急着穿好衣服,而是一件件脱的更彻底,到最后,在他眼前,女人全身上下只留下薄薄一片乳白色的内衬。 穆婉清跪坐在墨竹灰蝶的某禽兽的两腿中间,“哎!问你个事儿呗?”像是在一起生活已久的夫妻般,她亲手脱下了男人的亵裤,然后一双嫩手从脚裸到腿心,又握住了他胯下硬了又粗的物件。 “你说……”两个人都像是饮了数杯,将醉不醉的状态,许久未见这样温顺可人的穆婉清,叶名琛粗壮的阴茎在女人手中显而易见的又粗大了几分。 娇容衬着巨物,别说是叶名琛了,即便是有了无数性事的穆婉清,也觉得心中有团火烧得五脏六腑火燎燎,灼热的厉害。 “没我之前,你早晨都是怎么解决的?”一双小手是上了又下,叶名琛险些没听清女人的问话,他所有的感觉知觉都集中在女人的五根手指,一张手心中,任凭自己在波澜起伏,欲海浮沉。 “练……武。”他的话有了停顿,两字之间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穆婉清举目相视,男人坨红着脸,正静静享受着她体贴入微的服务,这不,没一会儿,胯下那物件抖动着弹上了她局促羞红的面颊。 “真是个下流的小东西!”女人对着晃动的阳物嬉笑怒骂道,一张红唇刚说完话,又吞起叶名琛身上最浓厚的气息,一瞬间,阳物充斥着口腔,他的气味充斥着大脑,檀膻,苦涩,自是让她回味无穷。 “嗯……嗯……” 浓重的鼻息声在穆婉清头顶响起,当所谓的赵世子舒服地仰面床塌上粗喘着呼吸时,当穆婉清丰乳娇容沾染上若有若无的粉染时…… 不合时宜的狗叫声汹涌而至,门被一双利爪毫不客气地推开,一大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立在了两个人面前,随之而来的温良也跟进屋子。 “穆姑娘,邬赞跑得太快了,我……” 少言寡语的温凉解释到一半,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后退连连,屋子里蓬勃黏腻的淫靡之气,让本该清心寡欲,清雅淡漠的女子,如今慌不择路,手足无措起来,她目光中邬赞在穆婉清身背后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而他们呢?赵世子上半身衣冠楚楚,洁白的亵衣上墨竹灰蝶翩翩起舞,至于下半身,她的注意力全聚集在穆婉清微粉的乳房与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小嘴。 还好她的理智大过情绪,被烧得面红耳赤的温良退出屋子,带上了门扉,徒留下邬赞一只还赖在屋里,趴在穆婉清面前又叫了两声,随后翻起自己的肚皮,冲着穆婉清甩起了尾巴。 穆婉清吐出嘴中的物件,“那个,我们改天吧!”,匆匆一语便收拾起衣衫,至于叶名琛,刚这蠢狗进屋时,他就被惊得疲软。好吧!这一回,他们是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你找我有何事?”穆婉清手中捏着个肉干,逗着邬赞亦步亦趋来到院中,看着许久才冷静下来的温姑娘,问道。 不愿直视,温良现在还历历在目那一刻场景,刚压下的红晕又浮了上来,“我……我奉邬后的旨意,送你一些尚好的金创药。”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盒,刚递上去,穆婉清要接时,瓷盒在两人相错的手心中掉到了地上。 穆婉清捡起瓷盒,除几道碍眼的裂纹外,无大损碍。 “劳烦温姑娘走了这趟,还有回去时请帮我把这个交给琳琅。” 寒冰玉骨瓶,温良一摸便知,她带着邬赞出了行宫后,转至一无人的水池旁,打开瓶盖,让里面鲜红的液体倾泻而下。 “穆婉清。”以前念这个名字时,只觉得庸貌而无才罢了,如今,在确定她就是那个王蛊后,温良勾起唇,似是在谋划着些什么。 两面 回到邬琳琅的寝宫,与之前被木板封得不见一丝光线的屋子截然不同,明瓦菱花,过滤掉阳光中刺眼的部分,保留下只有它的明媚与温暖。 “她收下药了?” 邬琳琅正伏案御览从晏幽送出的政本,虽依旧是白发苍苍,不过从血肉到肌理,哪怕是声音都逐渐恢复到原先的活力。 “回邬皇,这是她托微臣送来的药液。”温良垂首递上玉瓶,新鲜的血液含有的余温让其就像一块刚从冰室里取出的冰块般散发着寒气。 邬琳琅颔首,从一本本垒作的高山中抽身而出,她接过温良递上的药液,刚刚处理政事时的洞隐烛微一瞬间换成了不加掩饰的得意神情。 “办的很好,”与穆婉清一起时不同,邬琳琅也就是季无忧竟自持着上位者才有的不起波澜,她看着眼下沉默的温良。 “温卿的心意,有过一丝松动?” “不变一成。” “那就再领五百鞭以明其志。” 不是所有穿越者都是良善,例如季无忧,她的名字与命运就是一对反义词,无忧,处处皆是坎坷,穿越前,她是孤儿,成年前未尝过温饱,成年后又尝尽苦楚,所以那场车祸对她而言,是因祸得福,在现代,没人会去悼念自己,她也没有需要去怀念的东西,而这一世,她是执掌天下的女皇,该有的,未曾拥有的,她都有。 邬琳琅饮下瓶中的红液,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微笑---想想,还真是好骗,其实自己所说的话也都属实,初到晏幽,她便被发作的蛊毒折磨的死去活来,因此原主之死,她也是能理解了,后来,第一个人蛊在自己咬破动脉,吮吸鲜血时死去,会慌张,会惊恐,但当身上的痛楚消失时,随之而来的,从未有过的一种体感---若仙,似神,那并非幻觉,而是每一根脉络,每一处筋骨都清晰察觉到的“重置”。 只不过这种“重置”所停留的时间太短暂,每个月月圆之夜,身体所凝滞的时间又都像是细沙般又飞速地流逝,如果第一个人蛊的死,季无忧是恐惧,那第二个所能留下的,便是让她体验什么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一年,12个月,在真正出现破解之法前,季无忧已经适应了这具身体,这个身份,这对她而言很不错的世界。 ~~~ 穆婉清送走了温良,关上了房门,刚想与某个闷骚的男人重温旧梦时…… 大门又被敲响…… “若不是奴婢及早做了轮椅,殿下恐怕要被四个彪形大汉抬去御花园了。”走在路上,穆婉清不由得感慨道,现在的她就像大早上一柱擎天的少年,被打断了求欢,又不得不与情人暂时分别,然后你就会从这个少年脸上清楚看出,好吧!她欲求不满…… 赵二皇子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去赴那个什么百花宴,要不是那奴才手握的懿旨---将他抛到一隅如此之久,现在才想起还有他这一号的存在,前一个是父皇及整个皇室的故意冷落,而这个宴请,应该是他那个好大哥好不容易琢磨出了羞辱的法子---愚蠢且直白。 “二皇子到。”迎来的太监吊着嗓子刻意的大喊道。 凉亭中,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到久违的在记忆中已经去世的二皇子身上。 “这是何物?”主坐上的人,穆婉清不敢直视,只听得他的声如醇酿的美酒般浑然天成。 “回父皇,是儿臣殿中的宫女所作,她称之---轮椅。” “甚妙。” 一年长的宫人到穆婉清身边,将赵朔坐着的轮椅接手,这全程她低着头只跟着老宫人一齐到凉亭角落。 等二皇子被安排妥当,刚打断的歌舞又重新续上。 “太子哥哥,过两日便是皇祖母的寿诞了,届时您一定准备了惊喜吧?”一如雨后芍药般,如花似玉的女孩笑盈盈问道。 赵恒眼角的余光一边瞥着角落里的赵朔,一边笑脸回应道:“乐阳,这礼物我准备了整整一年,想来皇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那是什么呢?太子哥哥。”小姑娘按耐不住好奇心,乘机发问。 “乐阳,”主坐上的人开口道:“既然是你皇祖母的礼物,那第一个该知道的,应该是你皇祖母。” “父皇……”小姑娘百转心心肠。 “乐阳听话,你皇祖母的寿诞再过两日就到了,届时不就知道了!”应该是女孩的母亲,着装虽不耀眼,但也称得上稳重肃穆。 “恒儿,你皇祖母的寿诞准备的如何了?” …… 赵朔像是到场,又像是没到,这御花园的凉亭并不大,穆婉清这个局外人却也觉得他与他的家人们中间好像竖立着一堵无形的,无法亲近的围墙。 那蠢猪不蠢,不是吗?赵朔望着那一家和乐融融,原以为赵恒会刻意羞辱,但他好像发现了真正能让自己痛苦的武器,那堵他看不见,摸不到,打小就在,也许他出生前就垒好的围墙。 如果未见过光明,便能忍受黑暗,不幸的是,他见识了太多,父皇对赵恒的舐犊情深,对乐阳的百般宠溺,对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融融”,唯独他,娘亲是个意外,自己也是个意外,所以他们被排除到了角落。 如果曾经,赵朔还天真的以为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他便会被自己的家人所器重,那么现在,这堵墙依然在,从未被打破。 桌围下,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知她何时蹲身,她的手紧握住自己,“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还有小来,所以你并不孤单。”穆婉清不知这样的安慰对男人会起到什么作用,不过,一向于心不忍,并且同情心泛滥的她还是看不惯他被置之世外的孤影。 “殿下……”宴会结束了,一场宫廷里平平无奇,稀疏平常的家宴,却也能化身刺人的尖刀,穆婉清推着赵朔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嗯?”其实他没多少感触,伤口而已,结疤了再撒盐原来也没多少痛苦,只是让他没想到的……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很少见到穆婉清这幅愤愤不平的模样,赵朔被逗乐了,刚还郁郁寡欢的心结在女人没得到自己答复,便拥上来的身影时,烟消云散。 “我很生气!”她抱着自己,怒气道,肩膀上的触感,让赵朔不用看就知道,她又被气鼓鼓了小脸。 “为何?”好像她是刚才被排挤的对象,而不是自己。 “我不喜欢他们那样对待你!”即使与穆婉清称不上朋友,而他还威胁,利用着她。 “你是傻子吗?”赵朔依然拥抱着穆婉清,却说着最冰冷的词汇。我这般利用,为何要为我打抱不平,傻子!就当他准备着她就像破庙里那般,会弃他而去。 怀里的女人也真就如赵朔所想,将可怜的男人扔在原地,许久,偶有一二宫人路过。 “二皇子……”有想问安,有想上前帮忙。 “滚……”二皇子冷冰冰各赏赐了一字。 初时相遇,赵朔不在乎破庙里的自己言语伤人,毕竟未得到过善待,自己也不会善待他人,也许是穆婉清离去的背影让他情绪上产生了一丝波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想收回自己的所言。 夕阳西下,鸦雀绕宫城开始吱呀作响,男人的影子也在地上被拉的越来越长。 “这里虽偏僻,不过总归你遇到了一两个宫人的。”今日没有会安慰她的谢允之,也没有会突然潜入宫的世子爷,穆婉清其实在不远处一巨石下坐了好久,生了老半天的闷气。 她与他相差十几步的距离,“我看到你向旁人发火,不过赵殿下,该发火的是我吧!你生哪门子的气?” 很快,我们赵二殿下的动作让穆婉清失去了想知道答案的机会。 “你!赵朔,你!”有什么比自己拯救的人真正站起来,并向自己走来更让她欢欣鼓舞的,从遇见他便瘫痪,一直到刚才,她都在怀疑人蛊的那点本事,但现在,他给了她答案,就是这么神奇,就是这么厉害,这男人真的走到了自己跟前。 “你站起了!” 惊讶后,还未回归本位的表情,此时看上去她真就像傻子一样! “你能走了!”穆婉清咽了咽唾沫,又很努力地挤出这四个字。 “穆婉清!我……”他才发现,他喜欢极这女人因自己的欢欣鼓舞,刚起身的那刻,是他的冲动,这宫里的角角落落都存在着父皇与太子的眼线,一个不慎,更别提自己残疾一事,只是刚才的冲动大过了理智,他急切地想到她身边,他急切地想感受到她的存在。 炮友(H) 穆婉清等了半天,赵二殿下迟迟没续上下文,他的善辩能言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上,至于自己的心意,想法,真到说时,又像是嗓子眼里堵了粒石子,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幸运的是,还好他们遇到了不止两个宫人,在第三位恰巧经过时,一切的尴尬都化为两人行色匆匆的掩饰。 回寝宫快一个多时辰,厨房里欢快悦耳的哼唱声与锅碗橱具偶尔制造出的响动交织,饶是一向淡泊宁静的书房皇子也不由得脚步,去往烟火气浓重的小厨房。 “我好了,你就这么开心?”他一身素色衣袍,斜倚在门框边。 “你来了!”穆婉清换下假面,披散着因盘固了一天的发髻而微卷的乌发,夕阳的泽泽柔光下,她转身欣悦地看向赵朔,“知道吗,殿下,我真的很开心你能重新站起来!” 穆婉清面上,发丝上沾上了面粉,身上的围裙也绿的,紫的,染上了菜汁,从未变化过的容颜,一旦被撩拂起心意,即便是从小就见识过什么叫绝代佳人,什么是倾国倾城的赵朔也无法被挽救。 “是有多开心?”男人更近她一步,在开始蒸腾起锅气的灶台边,追问道。 “殿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穆婉清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我的一桩心愿。” 从未有人这般在乎过他,就像今天在酒宴上的位置,无论如何,他就是与皇族“格格不入”,所以当穆婉清如是说时,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宽大的袍子中,赵朔手指略微合紧,他很难描述出此刻萦绕在自己心头,到底是何种情绪。 “殿下的腿疾既然已好,接下来,我想我该专心自己的难题了。” 很难,可是一定要解决的难题,不过这件事,穆婉清显而易见地将眼前的男人彻底排除在外,想来也是,他们只不过是交易关系,他提供信息,她提供身体,然后她得到了解蛊之法,他也重新站起。 “再之后……”穆婉清憧憬起自己的以后,女人转身揭开热气滚滚的笼屉,“之后我想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知道我不是原本的穆婉清,这里对我来说是个很新鲜的世界。”用筷子夹起皮薄饱满且香气扑鼻的烧卖,递到男人嘴边,“尝尝,然后请点评一下我的谋生之道。” 身体上的肌肤相亲,赵朔未觉怎样,然而穆婉清无意间不自觉的撩拨,嘴唇上烧卖的热气混着女人的水眸,他咬上一口,囫囵吞枣般,烫着了心口。 “不错吧!我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的!” 20出头不善言辞的赵朔对上28岁的穆婉清,女人虽模样还在17,8岁,不过灵魂深处的妩媚成熟像是葡萄藤上深紫发黑的葡萄,他站在藤下,只一眼就被深深吸引。 “汪汪汪!”小来刚打开一条门缝,一大犬便势不可挡地冲了进来。 毛茸茸一团的邬赞直接无视穆婉清跟前的男人,“啊呜啊呜”扒拉着一双前爪,好像是有事相求。 “有什么事儿吗?我的小可爱?”刚开始还以为邬赞是寻着饭香来的,当穆婉清夹起一个烧卖放在它眼前时,邬赞下意识地嗅了嗅,又直截了当的拒绝。 “烧卖都不要?” 邬赞绕着穆婉转了一圈,很快又跑出厨房叫了一声,那着急的模样,穆婉清这才想起好像动物们都是有更紧急的事儿才会拒绝食物,“殿下,邬赞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需要我帮忙,我……” “我与你一同前往。” “可是殿下,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好了吗?” 宫道上,邬赞三步一回头的来确认他们是否紧跟着自己,穆婉清推着假装残疾的赵朔,当他们停在一屋门外,隔着门,她嗅到一股难以忽视的血味。 “你确定是这里吗?”幸好把赵朔也带了过来,要不然穆婉清真不觉着自己有勇气能迈入这溢满血腥味的屋子。 邬赞应了三声,头顶着房门,示意他们就是这儿。 穆婉清与赵朔寻到了血腥味的源头,今早上还能跑能言的温良,此时刻血乎乎在床上,若不是尚存着一丝鼻息,穆婉清还真以为她要消香玉损了。 “怎会这样?” 邬赞很聪明,但再聪明它也只是条狗,可回答不了他们这么复杂的问题。 赵二皇子虽一介武将,但战场上的搏杀,免不了多少懂得点医术,“气弱悬丝,脉象危矣,他熬不过今晚。” 邬赞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语,将头埋进穆婉清怀里,低声哽咽。 穆婉清一边抚慰着甚通人性的邬赞,一边道:“我们要不要找个御医再给她瞧瞧?”太突然了,今早上还鲜活的姑娘,现如今却满身都是血痕,命悬一线。 “来不及了,他伤势过重,御医来了也无力回天,不过,”男人深有其意的看着穆婉清怀里的狗,又瞟了眼床上躺着的将逝之人,“这狗是找对了人了,穆婉清,难道你忘了自己的用处了吗?” “啊!”一语点醒梦中人,不过这么重的伤势,怕是自己放血也救不及时,“她是女人,我怎么救?”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他们都清楚,不过女人与女人之间,她还真不清楚。 “你能救,”赵朔说着,指了指她怀里的狗,“不过你得出去。”邬赞又一次表现出它的聪慧过人,男人的一个指令,哪怕再不情愿,它也乖乖地跳出女人怀抱,麻溜地出了房间,还体贴的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穆婉清尚在为邬赞到底是人是狗,疑惑深思时。 赵朔不多做解释,只是到床边,将床上人血袍一一脱落,到最后,穆婉清恍然大悟,女人,不对,原来是男人! 许是伤痕与织物脱离时的疼痛,许是周身上下无片褛遮羞的触感,温良在昏昏沉沉中一丝苏醒,赵二皇子与身着厨裙的女人在他身边正说些什么。 “你不出去?” “这就决定要救他?”赵朔有些吃惊,穆婉清的决断未免太快了点,“据我所知,你与他不过是几面之缘,他还有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温二公子,自此之前,世人只道是温二小姐的。 穆婉清手上已开始脱去自己的衣衫,“救人要紧。”她衣着很简单,三两下就精光一片,见赵朔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还不走!”穆婉清生气了,救人重要,但也不想自己与男人交合的场景,被他人所见。 “他对你而言不过是陌生人!你犯不着这样。”气急的赵朔扯着她肩膀道。 “陌生人?”穆婉清看着他,无奈道:“你对我来说,也算是陌生人,但我救了你,不是吗?”穆婉清不理解,他怎样能对着快要逝去的生命如此你我分明,不过她可没时间纠结这些,她只看到床上的男子面色比他们来时更加苍白。 如鲠在喉,女人这一句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于她而言,自己真就是陌生人,她救了他,他却不知感恩的一次次威逼利诱。 门开了又闭,穆婉清走到床边,看着遍体凌伤又依稀能寻出几分模样的男子,真奇怪,以前觉得他是个女人,所以怎么看就怎么像个女人,如今知道他是男人,又怎么看怎么就是个男子!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而是这男人急需自己的救助,往日里,都是那些个男人将自己弄湿后再云雨一番,现在是指望不上身侧这男人。 她侧坐在床榻边,手指刚探进花穴,准备自食其力是,本以为离去的赵朔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 “你怎么没走?”穆婉清小小的惊讶道。 赵朔的手握住了女人的手,牵引着她,言之凿凿道:“我走了,你一个人如何救他?”一粗一细,两根手指探进花穴,她依偎在他怀里,细细感受着一柔一刚的侵扰。 “啊……”低咛嗔叹,穆婉清面上似屋外霞光,柔和而又娇艳,男人一手又握住雪白软绵的乳团,那许久想念的触感令他喉头一动,更恨不得将她揉入肚里。 “啊……救人要紧,你别……”穆婉清还有几分清醒,她感触到臀肉间某个硬物在磨蹭着自己,又斜目相视,与身下的急色不同,男人面上一派沉静之色,看不出半点的轻浮来。 “穆婉清,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只想好好帮你润湿而已,要不一会儿他进去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立场,身份,他都没有,对她来说,他是个陌生人,但跨出屋子时,他又将脚收了回来,去她的陌生人,她是自己的棋子,对他来说,她可不是什么陌生人! (可怜的赵某人,少年的心意反反复复,爱了又利用的心思与之前的赵世子如出一辙,等他想通了到底是棋子还是妻子时,只怕穆婉清身边的丈夫可就不止他一个了。) 乳团上的手牵引着另一只到达温良唯一一处没有伤痕的地方,“你的手握上去……”耳边沙哑暗沉的嗓音,让穆婉清的身子是软了又软,赵朔说得很对,如果没有他,自己很难在清醒的情况下,如此对待一个陌生的男人。 “由下至上,轻轻地抓握。”赵朔就像个认真又负责任的老师,真就一本正经地教她如何伺候好另一个男人。 昏睡中的温良微锁眉稍,黑色毛发下遮掩的欲望逐渐从女人手中膨胀坚挺而出。 “好了,够湿了!”赵朔说道,却迟迟不肯抽出花穴中手指,他看着怀中逐渐染上一层粉嫩的女子,心绪晃动,薄唇在女人 昏沉沉的状态下咬上了她的肩膀。 “嘶……好痛!”虽抱怨,不过满腔的娇媚侬情,再相望,潋滟瞳孔中映着他的模样,这般,他顿悟了,喜欢上她其实不难,只需穆婉清动情时的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如此,她寡淡的模样顷刻间便成了这世间他钟爱的颜色。 “还是不是陌生人?”赵朔心跳如鼓,指下布满了粘湿稠状。 “不,不是。”穆婉清头靠他怀里,在他耳边,似发情的幼猫,声音中带着娇软的哭腔。 “那是什么?”不被欲望所蛊惑,男人的指节好像与思绪化作两方,一方自然地接受着她层峦媚肉的吸吮,一方又格外冷静地想要追出个准确的答案来。 “啊……啊……我……我……”雾蒙蒙一双眸子失了焦距,穆婉清抬起手抚摸起男人的脸庞,“一定要说吗?”高潮后,她虚软极了。 “将我放在他身上,我就告诉你!”怕男人中途起意,自己又实在无力爬上重伤者身上。 赵朔虽千万不愿,也只得扶起穆婉清虚弱的腰身,“啊!”肉浪起伏,花穴似海蚌紧紧夹住身下人阳物,本以为这样,那男人该避之屋外了,没想到,他紧追不舍地来到身后。 “啊……”赵朔摇摆着穆婉清腰身,在温良身上上下起舞。 “利用完我,就没下文了?快说,我们到底是何种关系?”恶劣的男人一边叼咬着穆婉清耳垂,一边将自己的硬物贴着她脊背上下磨蹭。 “啊……啊……住手,赵朔!”穆婉清就像根铁钉,被外力一下下钉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柱上,一开始很爽,时间久了,下面转而又痛又麻,会有种那随着的两个睾丸也一并要钻进去的错觉。 “快说,说出来,我就停手。”不依不饶的叨扰,穆婉清下意识快以为他爱上自己,快撑不住了,即便是奄奄一息的男人,也有不容小视的力量,黑红的阳物活像条蟒蛇,完全没入蜜穴里吞食着一切可吞食之物。 “啊……”一道道白光闪现眼前,穆婉清终于熬不住了,在将要未要之际,脱口而出一个答案。 “殿下,您要的茶水。”小来端过冒着热气的茶水,到赵朔跟前。 赵朔蹙眉沉思,接过茶水,深茗了一口,小孩见状未来得及制止,刚沏的热茶连带着茶杯撒落了一地。 “殿下,恕罪。” 在外侍弄花草的穆婉清听到动静也进了书房,就看一大一小,一坐一跪,地上是刚沏好还翻着热气的茶水。 “没事吧?小来。”她走到小孩身边,任坐上的男人如何盯着她看,自顾将地上的小孩儿拉起,“起来吧!就这么点的小事也跪,你先去厨房,我做了点糕点给你。” 自昨夜后,小来觉得殿下与穆姐姐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同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他小小年纪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昨夜,他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吗?”他睡眼惺忪正准备开了门就将敲门人痛骂一顿。 “殿下!” “穆姐姐!” 他们什么时候出的门,至于殿下,这大半夜竟然走着回来,还跟在穆姐姐后头,再细看,穆姐姐怒气冲冲,板着个脸,径直回自己卧房,至于殿下,他永远也忘不掉,昨夜虽暗,但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借着月色,他看到殿下的左右脸各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神色却甚是愉悦地走回寝室。 穆婉清打发走小来,来到男人桌前,想收拾下被茶水沾湿的纸张,这不看,无事,一看,止不住的笑意。 “笑什么?”赵朔明知故问,借着问题,将穆婉清引入自己怀里。 “你就说,昨儿晚上,这两个字到底是何意义?” 茶水浸湿了墨渍,不过那两个字正端端正正在宣纸上,“你不知道?”肥硕的臀肉在他胯上,属实是考验自己的定力。 “不知。”赵朔紧揽着女人,任她挣扎。 “你不会猜吗?” “想了一早上,这炮,我见过,也摸过,这友,我懂得,但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就……” “你我无需情义,只保持着肉体关系,在我那个时代就叫做炮友。” “无需情谊?”他还以为炮友是对自己的一种褒奖,夸他某物如炮火般坚不可摧。 “你又不喜欢我,只因我身上的虫蛊才不得不与我上床,如果换做别的姑娘,你也会如此。”穆婉清的眸清澈如水,她说清了他们的关系,但他又不甘于此。 “谁告诉你,我不喜……”真与她对质时,他反而不知如何措辞。 穆婉清见男人想狡辩,便在他怀里,坐直了身板。 “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便说我是傻子。这难道是喜欢?”女人算起账来,可是字斟句酌,不容半点遗漏。 “我……我……”没想到,万没想到,我们不可一世的赵二皇子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看不上的女人算总账,拉清单。 乘胜追击,这可是穆婉清一贯的风格,“快道歉,说你错了。” “我错了。” “还有每次,你在床上都好粗鲁,还总是喜欢侮辱人,快道歉。” “我错了。”不假思索,主要是穆婉清排山倒海的语势不给他办点喘息的机会。 “还有你昨天在宴会后……” 又是傻子,都快成她的绰号了,“我错了。” 穆婉清的好在于,咄咄逼人后,总是会赏赐个甜枣吃,比如现在,她挽起男人脖颈,温热的气息打在他怀里。 “不过与你交易时,你说到做到,这一点我很欣赏,还有就是,我很喜欢你床上的样子……很威猛!” 28岁与20岁相差了八年,又不止八年,他们相差了一个时空,一个宇宙,所以穆婉清看懂了男人眼底隐藏的某种心绪。 两份书信,她的真言 “太子爷是有何吩咐?”今一早就差人召自己,赵子钰刚下马,就被太子府的管家急匆匆叫进去。 “昨晚据探子来报,说有宫人看到赵朔与他宫中的侍女一起走回寝殿。” “哦,有这种事。”与急躁的太子不同,叶名琛思量片刻,不紧不慢道:“那太子爷有何打算?” “你派人去,仔细看看我这个同胞兄弟,他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你我相安无事,若是假的,你就助他弄假成真。” 赵恒从昨夜得知这消息后,就辗转难眠,不是赵朔有什么动不得的背景,势力,而是他较之于自己的那份努力,心机,儿时不显山露水,成人后竟在政事,军事上统统都拔自己一筹,若他的志向只是个有所作为的王爷,那作为兄长,他可以忍让,但谁让自己这个兄弟的志向是取而代之,鸠占鹊巢,这是让他最无法容忍的。 ~~~ 离宫宴只差一日,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安排,作为皇子,赵二殿下是最晚一个收到寿宴上的着装。 “殿下,午膳好了……” 穆婉清先敲了敲书房门扉,见没人回应,只以为赵殿下又读书太深,没听到动静,索性进屋再说,不过,刚一开门,入目便是一黑衣人执着把匕首在赵朔的脖子上,寒光利刃,屋内两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开着大门的穆婉清身上。 “我……我想……你们在谈些重要的事情,”正值夏暑将至,穆婉清却由脊背散至全身的寒凉,尽所能保持着平缓的语调,“我就不打扰两位了。”门唰一下又合上,动作太快,她自己都以为刚一幕是她的错觉。 “楚荷姐姐,殿下有什么吩咐吗?”小来向女人走近。 “殿下说天气太热了,不急得用膳……他想先沐浴,换上刚送来的衣袍,比划一下,看有没有长短不合适的,我可以改改。” 叫帮手,怕狗了急跳墙;装作什么都不知,无视一切,但……她已经目睹了。 “你去帮殿下热些洗澡水好吗?顺便,我在厨房的红柜子里放了些现做的糕点给你吃,所以慢慢来,不急。”支走小来,穆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又打开书房门,好吧!还在!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象! 赵二殿下端坐在轮椅上,显然是被黑衣人束缚住了手脚,而那人手上的匕首估计是刚才她离开的功夫,在男人的手臂上划下几道深红的血痕。 “抱歉两位,打扰一下,”穆婉清合上大门,无视被挟持的赵朔,意料之外,她反而冲着黑衣人,体贴道:“这位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穆婉清说着,随意将盘好的发髻放下,散至腰间的发丝让她发紧的头皮放松了许多,也因这举动,屋子里的氛围松弛下少许。 “出去,这里没用着你的地方。”原来赵二皇子还能说话,他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努力维持着平和的声线。 穆婉清看了看赵朔,又看向无所行动的黑衣人,“殿下,你能照顾自己这样很好,只不过,我是在问你身旁的这位先生,他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挟持与被挟持者,他们都不由感兴趣起穆婉清的接下所言。 “为财吗?我看不像,没人会闯进皇宫到一个双腿残废的皇子宫里图财吧!”黑衣人的刀尖随着女人的言语,指向刚划开的口子,向下压低了几分,立刻,这痛苦让赵朔的额上又浮出一层薄汗。 “你可以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也许我能劝说那个固执的家伙,告诉你想要的答案。”心被提起,穆婉清全神贯注只要求自己一件事,冷静,克制,绝不能被那把利刃吓倒。 “你是他贴身宫女?”那人的声音极为古怪,沙哑难听的就像是喉咙被滚烫的铁水灌下去。 “是,我是他贴身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 “楚荷,楚楚动人的楚,荷花的荷。” 那人没因她长相与名字间的反差而嗤笑,而是依旧用那折磨人的嗓音,却意味深长道:“很美!” “谢谢!”黑衣人释放的善意,穆婉清全盘收下,她继续道:“所以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楚荷,”黑衣人的刀在赵朔腿上又划过一道长长的口子,血一瞬间如水流般淌出,使得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浓郁新鲜的血腥味,“告诉我,他是真残了吗?” 眼神交汇,那人的眼如猎鹰般势必要看穿一切,穆婉清瞧了瞧脸色愈发苍白的赵朔,又转而投向黑衣人,她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走到赵朔身边,从裙摆上撕下一布条为他止住伤口。 匕首从赵殿下身上移至穆婉清脖颈,她感受到那股让寒毛倒竖的冰凉,也终于听到有了起伏的沙哑:“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穆婉清继续手上的动作,她将裙摆撕成一条条布履,随之而来的,她脖上的刀又深了几分,慢慢地划破了皮肉,“你当然可以再杀我一次,这一次我也没能力阻止,不是吗?” 黑衣人的手颤了一下,遂收回手中的刀,这一次的沙哑不似刚才,是完全没有伪装,真实的声色,“你认出我是谁了。”难掩深情,却也彷徨失措。 女人没有应他,只是将赵朔的伤都包扎好后,手又摸向自己脖颈上被划破的伤口,“你只知道伤人,不知道救人的吗?” 穆婉清面对这个作恶多端的前男友,一次次被伤害后,再见他,她反而有种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心平气和。 手上的刀被弃之一旁,黑衣人也学起她刚才的样子,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布履,小心翼翼敷上女人脖颈。 “嘶,轻点!”夹在他们中间的赵朔都听出来了,女人哪还有半点的怕,对那人只有不满与抱怨。 “婉儿,你真认出我是谁了?” 黑衣人好像还不能确信,等穆婉清抬起手摘下他的蒙面时,明晃晃赵子钰的脸,穆婉清却道,“你想做我的沉黎,还是你自己叶名琛?” “婉儿!”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念出她的名字,他以为还要再等很长的时间,没想到,他的婉儿太聪明了。 “你是何时发现是我的?” “刚那个问题,你还没有给出答案?”从前的穆婉清最讨厌的就是逼迫,她不逼迫任何人,所以任何人也逼迫不了她做任何事,但这次,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沉黎和叶名琛有区别吗?他们都是我。”叶名琛疑惑不解,轮椅上的赵朔也疑惑不解。 穆婉清眼含着笑意,说着最理智,也是让人最百思难解的话:“如果你是沉黎,我们之间就停留在你去宜州赈灾的时候,这之后的事,是我与一个叫叶名琛的男人所发生的事情。” 穆婉清又补充道:“我印象中的沉黎很单纯,也很老实,他没有什么家仇血债,也没有多少弯弯绕绕,他只是一个我中意的,也深爱的男人;但叶名琛就不是了,他与我认知中想要交往的男人不同,他有很大的野心抱负,这样的人,他的人生会不断地披荆斩棘,最终会璀璨光明,功成名就,但这样的人生是我不愿意去参与的,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只想要过得简单点。”说得很清楚,她原谅了一切他带来的伤害,只是想换取他一个简单的选择,是放下一切,可以过平凡一生的沉黎,还是想功成名就,名垂青史的叶名琛。其实若是可以,穆婉清本身是哪个都不想选的,只是这男人就像剂狗皮膏药般,撕撕不掉,扯扯不下,万般无奈下,疲惫的她只得举双手投降了而已,更别说,他还有用处。 “婉儿,我……”他想争辩,更想挣扎,他哪个都不选,也哪个都放不下,家仇血债,他必须报,家国皇位,他也难弃舍,若说当年是被诬陷的,然而被世子爷救出后,韬光养晦中,从爷爷那儿得到自己的舅舅原来是靠做太上皇床上人,而荣登大宝后,他就再没有什么犹豫了。 “我没有答案。”没有答案,就不成问题,叶名琛看向她,“婉儿,你说得很对,我人生磨难重重,终将会如愿以偿。 还记得你在我失忆时,向我提起的未过的生日吗?我现在就许愿,家仇得报,大位得偿,而你,我此生挚爱,将会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名琛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他制定规则,他执行规则,而穆婉清只需要乖乖的配合规则就好。 又输了,穆婉清看向脚尖,也不应他,窸窣低语道:“王八说大话,自说自话,你喜欢就好。” “婉儿,你说什么?”头顶上,叶名琛沉声道,他是没听见穆婉清刚说些什么,不过夹在中间他们中间的赵朔,可是明明白白,一字不拉。 “哦,没什么。”穆婉清抬眼间正对上二皇子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坏笑,她也回之以笑意。 这一笑可要紧了,正好砸到某人的醋坛上,叶名琛眉眼深蹙,刚准备发火时,消防员穆队长双臂一揽,搂住火源,痴缠一吻,将发未发的怒火就一吻间,很快被轻松扑灭。 “我问你,今天来到底干什么?”美人依怀,纵使见惯了世面的叶名琛也无力抵挡。 “太子爷吩咐,说是昨夜有宫人看见你与他一前一后走回宫里,所以让我看看,到底是真是假,你与他昨夜是去往何处了?” 终于书归真题,穆婉清水眸正依着叶名琛所言回想着昨夜,当然,她是不可能对他说出真相,要是真一字一句都真真实实,那想也知道,还能喘气的赵某人,估计一会儿就被叶某人戳成了喘不出的筛子。 “昨晚,我一朋友就是从晏幽来的温良姑娘,她受了点伤,你又不在身边,所以我拜托殿下与我一起去看看如何医治。” “为何不叫御医?”叶名琛的聪明之处就是不紧逼,而是一个个问题去诱导穆婉清,这一点,一旁的赵朔不免生出一阵冷汗。 “他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再聪明,叶名琛也料想不到,穆婉清口中的“她”已经换成了“他”。 “你与他是如何医治?”一言一语,都目不转睛看着对方,他想窥视她心底的秘密,而她何尝不想一窥他真实的意图! “所幸温良伤的不重,刚好殿下也会点医术,所以我请殿下医治他了。”还好经历过这么多厉害男人的“洗礼”,让穆婉清练就了脸不红,心不跳,可以从容不迫,自然得体的谎话连篇,不过她说得也不全假,要不是二皇子从中协助,她怎么能那么有效率的去挽救生命呢! “所以殿下是假装残疾了?”不知何时,赵朔被点上了穴位,所以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静待穆婉清的回答。 “你是支持太子的吗?”女人乖顺极了,依附在男人胸膛,好似他已然得偿所愿。 “无所谓支持,只是我现在是赵子钰的身份,所以帮太子办事而已。”既然她不想参与,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让她少一点真相。 “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穆婉清犹豫下,踮起脚尖,到男人耳边。 赵朔看着一开始争锋相对的两人又变得亲密异常,这回换做他这个木头人醋坛子撒了一地。 只见叶公子顶着世子爷的脸,欣然如狐狸状,揽着女人腰身,让她保持与自己高度,于耳边细语道:“婉儿可听说过,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穆婉清虽千万个不愿,心中是白眼翻上了天,为稳住这老狐狸,不得不伏首侧言:“你若告诉太子,殿下是真残疾了,我就……”余下之言,赵殿下虽不得而知,不过从叶名琛愉悦的表情上也窥之一二。 “那婉儿,我们一言为定。”叶名琛将走时,还不依不饶,在女人垂发的香肩上留有一吻,然后言辞犀利道:“以后不准对外人披发!” 即便是顶着张更丑的容颜,穆婉清也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这场试探,从一开始她当着他们的面除去发簪时,她就赢了,强撑的从容,后来的淡定,她的一举一动,织成了张网,将他们牢牢裹住。 支走叶名琛,书房就只有她与一动不能动的赵朔,看那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穆婉清沉默了半晌,从地上捡起匕首,安静地划开自己掌心。 “你为我……不必如此。”赵朔组织了半天的言语,看着她手心上的伤,缓缓道。 “我确实不必如此。”穆婉清累了,刚与叶名琛的虚与委蛇让她疲惫不堪,索性坐在地上,与轮椅上的赵朔面对着面。 放空大脑,她呆愣了一会儿,不知神游到何方,那萧索的神色,让赵朔只想到她身边,将她抱紧,好生安慰,但现实是,虽有女人鲜血敷伤,愈合还需一定时间,他无法行动。 “穆婉清!”赵朔心疼了,这一瞬才知刚她所有的一切都非她所愿,原来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儿,她会这般痛苦。 “穆婉清!”又叫了一声,咫尺之人,依旧闻声未动。 “穆婉清!”又一声,地上的人后知后觉,有了微小的反应。 “你说,这两天,他们应该离都城很远了吧!” “谁?你在说谁?”赵朔问完就立马明白她所指这之人,消失了快两日的谢允之,还有被冒名顶替的赵子钰,难怪,她在看到赵子钰的脸时,会那么肯定,他是叶名琛,原以为是他们用情至深所以能看穿伪装…… “是你安排他们……”赵朔不敢猜女人的意图,这两个她最爱,也是最能帮她的男人被送离这里,手心微凉,心却比刚才她假装迎合时更痛。 “你完全放弃了自己,是不是?”利用她,将她完全当一粒棋子,但真当棋子心甘情愿时,执子的人却慌了。 “哈,”连笑声中都带有心灰意冷,穆婉清静静看着从椅子上挣扎到自己身边的男人,“你不是也在利用我吗?所以好好利用就是了,我们各取所需。” ~~~ 几日前,在怀安王府,被安排至伙房打杂的狄青收到一包袱,说是她郓城什么亲戚送来的,不过据她知,家乡在儿时一场旱灾后,早就没什么亲人了。 回房间,她打开包袱,锦盒中,一迭方子,一份信件。 小可爱青青: 许久未见,我想你在王府里应该一切皆好,很感激你在我生命最艰难时对我的不离不弃,在庄子那段时间,虽不是大小姐,不过作为你的假姐姐,我真的很开心有你陪伴。 这些是我们之前一起做糕点的方子,如果你想脱离王府,自力更生的话,这些应该能帮上你的忙,或者就当你未来的嫁妆吧! 青青,原谅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帮我把最里面的小锦盒交还给王妃就好,就说是物归原主。 拜谢 穆婉清 ~~~ “她就让你将这个小盒子交给我?”王妃拿着小小的锦盒道。 “是,穆姑娘说,这叫物归原主。” 老王妃打开盒子,又将盒子盖上,“行了,你下去吧!” ~~~ “王妃,世子依旧不愿进食。”云州清安寺,离都城百里之遥,老王妃途径此处,小作休憩。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寺庙里收拾出的屋子中,赵子钰被扶上卧榻,一仆从端来庙里准备好的菜粥。 “世子爷,您已经两日未食了,再这样下去……”老仆人苦心劝说道,自离开都城,赵子钰就一副对周遭事物,寡淡无心的样子。 老王妃走进屋子,将老奴打发走,“母亲终于肯见我了。”两日未进食粮米,俊朗的少年肉眼可见的消瘦,憔悴。 “钰儿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老王妃端起菜粥,舀了一勺递到赵子钰嘴边,“既已到了云州,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 母亲眼中的柔光让赵子钰确信,他吃了,她就会说,于是一勺干净…… “穆姑娘前几日将虎符送回府里,所以我与你父王就打算送你到云州小住数日。”赵子钰的全无意志争夺皇位是一方因由,另一方因由是穆婉清的推波助澜,将虎符物归原主,浅显的说,是她已知晓他们的野心,往深里讲,她在助他们一臂之力,当然前提是将毫无野心的赵子钰送出即将升起的漩涡中心。 “这是穆姑娘托人寄过来的信。” 我亲爱的赵先生: 想必你看到这份信时,已经赶不回宫里的寿宴了,我很好奇你现在身处何处?都在做些什么? 让我猜猜,你会不会因我而不好好吃饭,休息呢?你这个坏蛋! 我爱你,明明说了很多遍,但还是想告诉你,赵子钰,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不想让你身处在漩涡里,我的命运,让我自己来决定吧! 在彼处等我,若一个月后,我没能来找你,那你就回来找我,好吗? 所以从现在开始,为我保重身体,为我欣赏周边的风景,若到时我去了,我要你牵着我的手,为我一一介绍那里的名胜古迹,那里的人文风情,要做我贴身的知客(导游)。 屋门外,老王妃是有多久没听过世子爷的哭声了,从那孩子记事起,一直都很坚强,坚强到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事可以击垮他,但穆婉清,只是两日的分离,他从绝食到厌生,到生无可恋,也只用了不到两日的光景。 “王妃,世子这样……” “无碍,哭出来就好了。” ~~~ 我最爱,最爱,最爱的谢先生:(重要的事情,我要连说三遍) 想必谢爷爷,谢奶奶还有你已经都远离都城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汝安身处吾心安。 好好照顾好他们,不要让他们为我们的事情操劳,伤心! 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善念,所以我要远离你,这样,我才能与那些坏人搏斗时游刃有余,不因善念而妥协。 允之,从未问你的故乡在哪里?能孕育这样一个善良,俊秀,并且医术高超的谢先生,那一定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怎么办?好想去那里,想看看我的谢先生长大的地方,然后在每一处你待过的地方都一一刻下,穆婉清到此一游! 哈哈哈,谢先生,我突然有个很棒的主意,你每经历过一处,就刻下穆婉清到此一游,我要去找你时,我会顺着记号,直捣黄龙! 穆婉清的人生——谢允之到此一游! Je t'aime(法语,我爱你) 重生的起因 心灰意冷,是描绘一种绝望的心迹,不过对穆婉清来说,更多也是认清自己身为棋子后,对现实的无奈与挫败。 穆婉清沉默良久,死气沉沉的不发一言,直到,陪着她的赵二皇子快失去所有的耐心时…… “赵朔……”二皇子险些没接住怀中的小女人脱口而出的姓名。 “怎么?” 她是身为棋子,不过,作为一枚可以贯穿所有人物的棋子,刚刚心灰意冷的沉思,反而让自己有了冷静下来后另一种思路。 只见她不慌不忙,反而意有所指道:“螳螂,与黄雀,你觉得自己该做哪只?” 怀中的穆婉清不给男人留下思考的时间,而是娓娓道来自己所言的因由。 “我一直以为叶名琛的执着在于他与司徒岚个人的仇恨,可是,我好像只看到了这一点,仅凭此远不足以解释他曾因一枚兵符将我送给赵子钰,也曾在误以为将我和司徒岚杀死后,又回到赵府……” 赵朔不知他们间故事详情,一时间云里,雾里,反观穆婉清,她痴傻时,叶名琛与赵子钰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的商讨,那时的她听不懂,不过这不代表就没记性,反而当清醒时,所有的假设都有了佐证。 “如果说,叶名琛与司徒岚一开始是误会,那后来,他想做实了那个误会……只杀一个司徒岚是不够的,要想万无一失……大渠,晋阳,晏幽……” 赵朔终于听懂了穆婉清在说些什么,一国有乱,天下助之,叶名琛想要的是天下皆乱,然后探囊取物,所以,螳螂,黄雀,赵皇子这才懂女人的隐喻。 穆婉清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毫不客气地点破他的想法,“静观其变可不是个好选择,既然要易三国之主,必然会有三国之人的强强联手,晋阳叶家,大渠的人选应该就是子钰的父亲,那随后,大渠之主只会是他父子之间!静观其变,你将会是黄雀嘴里的螳螂。” 赵朔也只是下意识想浅了,不过对于穆婉清点出他的错儿来,他也会虚心听教,而不是像他那浅薄的兄长,因旁人指出一个错儿来,就使绊子,下重手,封人口舌。 “照你之言,我们该如何是好?” 承认自己的无知,其实也不是件坏事,就像他怀里的穆婉清,这不正一脸正经的为自己出谋划策吗? “赵朔,”穆婉清的眉心渐渐聚拢,冲着男人凝思了半刻,“你说我们给司徒岚提个醒如何?让他们两败俱伤,将局势搅浑,然后你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 “是呀,你可别告诉我,你私下里没和什么人密谋些什么事儿。” 朝廷并不是一个人能全盘控制的,即便是太子,也只是太子党,更别说自古以来就是党羽林立,这男人既然从小便想做出一番成就,那他也自会有属于他的党羽。 “就这么信我?”如果穆婉清所言非虚,那明日将发生些什么,就不言而喻了,那将会是场盛会,也会是尸身血海,一切事端的终点,所以她真的选定他,作为自己的依靠吗? “我不是信你,”穆婉清及时打断男人的想法,很是诚恳道:“只是事儿发展到这一步,你是我唯一的选择罢了!”难不成她去给太子通风报信,然后要冰雪莲星作为报酬?等等,太子作为储君,他的胜算好像更大吧! 正胡思乱想,准备弃暗投诚的穆婉清,脸被出其不意地啃了一口,牙印清晰,口水尚粘在上面,“别想其他!你我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明日事成,那你也能得偿所愿!” 他就不能有一丝松懈,这不,就问问,这女人满脸的弃善从恶,准备换个阵营的歪念。 穆婉清敷衍的哼了一声作为回应,其实她心里清楚,此时再换什么阵营都毫无意义,事儿到了这一步,她这个普通人只会是越陷越深,所谓的泥潭,到底该如何挣扎? 当天夜里,许是知道明日会发生些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穆婉清辗转反侧,难以安眠,直至后半夜,半梦半醒间,双眼困顿才堪堪入眠。 睡梦中,穆婉清又回到久别的家中,她走进屋子,熟悉的陈设里,赫然一人影背对着她。 “请问你是?”那人在她的询问声中转过身来,相熟的面孔,虽只见过一面,不过也足够她自印象深刻了。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在自己死亡后出现的神仙,穆婉清第一直觉就是自己大限将至,虽稀里糊涂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亡的,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大多长命百岁,小部分半途而止,如果就是这样安排的,那她也违背不了,细想,好在在重生的世界里,自己已然安排妥当了一切,没什么亏欠,只是多多少少遗憾与那两位的情缘,看来,他们大概率要白等了。 屋子里,穆婉清无奈倒也算正常,不过奇怪的是,那神仙也面色凝滞,显而易见的愁容:“此次而来,并非是带你步入轮回!” 本想着如果可以,他便帮友人躲过此劫,没想到,那一位的所作所为已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再放任下去,恐生出他都难解决的恶果了! “你重生是有人蓄意为之的……”只前半句话,穆婉清已震惊到无法承受,她痴愣地站了好久,才又听到那仙者下一句,“还记得上一世的白梓童吗?” 光一个名字,就让本就对死亡都淡然的穆婉清呼吸停了半拍,白梓童,怎么可能忘了!自己幸福平坦的人生的一场噩梦。 “与他有关?” 她宁愿一切就像书中描述的平行宇宙,时间虫洞,或者是什么深奥到她都难以理解的东西,也不愿与他再有任何关联…… 然而事实,穆婉清的噩梦从未结束,那场死亡并不是白梓童的终点,而是他全新的起点,“他原本是条青蛇,经百年修行,终有所大成,但为蛇身,未修炼成人时,误伤及他人性命,梓童为恕自己罪行,甘愿经历七世轮回……尝人间疾苦,痛楚,无一世善终,偏偏,最后一世的历劫,他遇到了你……” 与白梓童的相遇,没多少美感,至少穆婉清是觉得如此,一个普通的早晨,刚与钱先生交往了数月,此时的她因恋人在外出差,而自己独居家中闲来无事,于是去附近的一座山上徒步,刚下过雨,山路泥泞,不太好走,等上到了山顶,一路上没遇到路人的穆婉清,没想到悬崖边会有一人早早就待在那里。 山风挟着海水的咸湿,清冷中夹杂着清晨微冷的潮意,这使得穆婉清没待上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也就在她要下山时,一动不动的人影有了举动,整个山顶就他们两人,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就集中在那陌生人身上,悬崖就在他脚下,数步的距离便生死之间,而他也一步步接近着死亡…… “这里是看不到日出的,要想看就要去那座山背面!”穆婉清走到男人身后,指了指比邻的山峰,煞有介事地说道。 侧目而视,灰色帽兜衫里藏着个面容精致,无一丝血色的少年。 “早安!”穆婉清站在了少年的身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许是上山后就一直孤单的背影,也许是到目前为止她感受到的,来自少年身上那份浓烈到山风都吹不散的孤寂,穆婉清心神一紧,在他身旁更小心翼翼。 约三四个钟头,下山的路,穆婉清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颇为欣慰,很好,日行一善,要奖励自己草莓小蛋糕一枚。 两个星期后,繁闹的马路上,开车的少年又遇到之前在悬崖上陪了自己很久的女人,此时的她一身灰棕色连衣裙,手捧着一大束金黄的向日葵,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有说有笑,她很普通,真的很普通,但,女人的笑容就是让他很挪不动眼睛,以至于错过了眼前的信号灯! 3,是白梓童的命运,很可笑的命运,母亲是第三者,自己是某个自称做父亲的男人的第三个孩子,而他也是在最讨厌的三月里出生,更无奈,也是最悲愤的,最近他确诊了癌症,医生说,他只有三个月时间!哈哈!三个月,厌恶的世界,再有三个月,他就要消失了! 城市的秋天,枯萎的落叶卷着边,飘落到脚下,白梓童又遇到了那个女人,这是他们第三次的相遇,这世界是真小!白梓童心想,这女人就像是在他为数不长的生命中打着转一样的出现,怎么也避免不了。 水蓝的针织长裙,及腰束起的乌发,恰巧一阵清风,束发的丝帕轻飘飘从她发间掉落到地上。 穆婉清回身想捡,正对上这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庞,“好巧!这是我们第二次相遇了,我是穆婉清!你呢?” 第二次?其实是第三次!少年没有纠正女人的错误,苍白的脸自然而然勾勒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白梓童,我的姓名。” 回忆至此,神仙的掌心处一略微破损的木盒。 “这个是……我丢掉的盒子?” 这一次没有苦苦哀求的赵子钰,这一次的穆婉清也多了想要知道的东西,她打开木盒,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抑或什么了不起的法器,而是那条从她头发上掉落后又被白梓童拾起的丝帕。 “白梓童就是赵子钰。”穆婉清说得平静,但随之而来的颤栗,毫不例外在表达自己的惶恐与愤慨! “既已成仙,为何还要干涉我的人生!不是都说神仙是没有七情六欲了吗?如若白梓童真的成仙,那么这一世的赵子钰又该作何解释呢?”穆婉清紧握着丝巾,审视着眼前的仙者。 “……他确实成仙,也与你所处的世界斩断了联系,但我之后才知,他因贪恋与你的过往,未曾吃下仙人斩断情欲的仙草,随后在得知你不久于人世的那场祸事时,梓童煞费苦心,寻找到一种能将你带回这世上的邪术。”个中详情,其实他也难知一二,毕竟白梓童是在逆天改命,算是将一切遮得严严实实。 穆婉清已说不清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态,自己是该感激还是该憎恨白梓童的拯救! “那邪术耗尽了他所有仙力,所幸终成所愿,只是他没料到,其中的代价远不止仙术而已,”仙人眼底隐匿的恐惧,在一点点展露,“穆婉清,这世间因你的出现,已经影响了一些人的命格,他们的命运由此走向了某种极端……我在世垣仙镜中窥得……明日的战火,一旦燃起,便会生灵涂炭,不死不休,永无宁日!” 一行文字,一段史料,若只当历史,穆婉清可以兴致勃勃,也可以哀婉叹息,然而她来到这世上,与太多人结识,置身事外?就这一个念头,脑海中像是潮水般浮现出谢允之,狄青,小来……一连串自己无法割舍的人物。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我能做些什么呢?” 身为神仙,他不能干涉过多人世,否则便像白梓童一样会失了仙力,好在,他所有的铺垫都将穆婉清引导到对的方向,“与其说能做些什么,不如问你自己,你希望些什么?” “我希望……”这神仙总说些哲学深奥的话语,穆婉清沿着他说的,想了想,“我想避免不幸,所有人的不幸……” 与赵朔密谋时,她可以侃侃而谈,然而等转回现实,其实她也知道,任何的计划都是用人命填充的,而这也是她无法面对的现实。 仙者略有沉思,将木盒放置女人手心,“一切因果都在这里,你只管念你所愿,它会助你实现一切。” 仙者说得隐晦,使得穆婉清以为,手中的木盒就成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她心中无数个愿望,繁多的欲念一瞬间从心底里涌出,如果可以,她希冀允之便重回那个没有烦恼与离愁的年少御医,她希冀……赵朔不要再经历儿时的那些凌辱,她希冀司徒岚可以逃脱悲惨的童年……如果可以,她希冀没有遇到过白梓童,没有遇到过赵子钰…… 盒身中一束白光涌现,随着穆婉清越来越多的欲念,那白光随之愈发刺眼强烈,最后一刻,她想到叶名琛,不知这宝盒到底会给她什么样的奇迹,不过如果有奇迹,那希望那人的悲惨也能被一并抹去吧!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自己相遇的人都能幸福的活着!如果他们的幸福能简单点,可以被轻易实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