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嫁人后,剧情突然变得不对劲起来》 1.回师门,见师尊 “我听说,师妹下山后嫁给了一个妖物。” 又到了回师门的时间,但这次到有些不同,仙尊的宅邸建在深山老林,云初这一路走过来,已经不知道是听到了第几波弟子们在议论这个话题。有些新来的弟子不知道她的故事,便下意识的当做好事拿去讨论,几波下来几乎全师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说来也怀念,自从小师妹来了师门拜师后,就很少有人以小师妹的称呼来叫她。小师妹长得娇小可爱,不像个修仙人,倒像个瓷娃娃,看一眼就让人想把好东西全都给她,所以称呼的问题云初也没太在意。本来她想的是有个娇花似的妹妹陪着,日子肯定会过的更加有趣舒坦,倒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连环事件,师门最终竟是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无所谓了,修仙人不在乎身外长物,她在哪里都可以修。云初想着,仙尊是个冷情的人,为了让宅邸有些人气总会时不时召些学徒讲学,今日门前倒是寂静了不少。她整理好道袍,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腕上的玉镯向里面推了推,才推门而入。 “弟子云初,拜见师尊。” 她单膝跪地朗声道,进了门就垂下头。地上的玉砖看着倒和以前不太一样,进门时她还差点被不规则的划痕绊了一跤,跪下后她有意无意的观察了一下,划痕入石叁分深入石脉,不太像自然形成的痕迹。 屋子里静的有些让人不安,就连呼吸声也是浅浅细微的。殿内迟迟没有回应,她也不敢兀自起身,反正之前更长时间都跪过,也不算坚持不下去。 抱拳抵在额前的手臂突然感觉到一阵托力,云初一惊,下意识的退了一下,又因为跪着的动作收效甚微,反而摔坐在了地上。顺着视线,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却挂着她不熟悉的神情。 师尊沉棠,在云初的印象里,是修仙界难得一遇的奇才,也是她见过的最符合大道者的强人。岁月早就不能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在见到小师妹时才会有了些许笑意。但这次,云初形容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他看起来很欣慰,又有种快要哭了的感觉,他的声线嘶哑,像是多年来没说过话的疲惫气音。 “……初初?” 我超,你多少年没这么叫过我了。 “师尊?” 要不是相信他师尊的实力,云初感觉面前的男人会不会被夺舍或者操纵之类,还好大殿上的男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似的,几番眼神交汇后又回到了熟悉的样子。 这才对味。云初放心了。人还是那个人,她一边汇报着事情一边起身,沉棠的目光一直牢牢定在她的身上,看的她甚至有些心里发毛。但她还是坚持着,最后说出了内心最渴求,也是这次回门最主要的目的。 “弟子愿常驻天崖山,守护一方结界。” 天崖山,顾名思义,远在天涯的地方,又因地形复杂陡峭,灵脉稀薄,在修仙界算得上一处蛮荒之地。但师祖在此地布下法阵抵御魔族侵略,法阵需要注入灵力,这个地方也算成了个小黑屋,平时赶去的一般都是犯了过错的弟子。她去那边守了五十年期限将满,却生出了在那里扎根的想法。 “请师尊成全!” 一股无形的力量抬起了女孩的手臂,宽大的长袖随着重力下垂,腕上的莲花纹样洁白如玉,再往上,还有戴在腕上的小巧精致的翠色玉镯。玉镯水色饱满,光洁如新,看得出佩戴者的用心。看到云初躲闪的目光,又想到近日的传言,沉棠手捏的死紧,面上却是不显。 “……你当真与妖物有了苟且?” 他气的声音都在发抖,好不容易回到师门一趟还把人气成这样,云初心里也有点愧疚,手腕抽不出来,她索性就着抬胳膊的动作,咚咚咚磕了叁个响头。 “还望师尊成全!” “荒唐!” 一道落雷擦着他的身形落在脚边炸开,又给瓷砖添了一道新痕,沉棠气得眼角发红,话语也失了平时的冷静。 “那妖物到是讨得你欢心!” “不是妖物,”跪在殿下的女孩话语坚定,不卑不亢,“在徒儿眼里,他是徒儿唯一的道侣。” “还望师尊成人之美!” “不允!” 沉棠心绪波动的厉害,一个不小心被女孩钻了空子,法术应声而解,云初揉着酸痛的手腕,除了敬畏外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师尊讨厌妖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可是小师妹也是妖,为什么有的妖可以拜入仙门,而有些妖在没见面时就被否定的彻彻底底? 云初一直把沉棠当做父亲来敬仰。但如今的情况,她也歇了带人回来见家长的念头,那这飞流宗其实也没了回来的必要——这次不欢而散之后不知道再见还是何时,她没有那个勇气能劝得动面前的人回心转意。 “徒儿今日顶撞师尊,自请加罚叁十年。”她抬起头,大殿上的人一直那么遥远,当然他也尽了一位抚养人的全部义务,云初从心底感谢他,但更不想为了所谓的尽孝思想就放弃了现在的生活。于是她解下了腰间的门令放在手边,转身出门。 虽然出门的动作很潇洒,但她还是很没骨气的在夺门而出后瞬间就召唤出了自己的佩剑准备逃离现场——太尴尬了,赶紧跑吧,万一老父亲真生气了她就不是被罚关小黑屋的事了。 她只想拖下去,再拖下去,直到她真正被遗忘在了边缘,所以现在的气愤,还是苦痛,悲伤,都无关紧要。 对云初来说,只有她的新夫君,是真真正正的,属于她的幸福。 一个不是很亲近的弟弟 来时轻巧,回去时却遇到了一些阻碍。云初从剑上下来,看向了身后锲而不舍一直追着飞剑几乎追出山门的存在。 “是小白啊,”她挑眉道,是个出乎意料的人,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妥,“抱歉,是澈溪师弟……有什么事吗?” 面前的人尾巴不自觉的摇成了螺旋桨,连耳朵也竖了起来,他抬起头,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姐姐,”他难得有些扭捏,比上次见面时话语间的停顿已经少了很多,身上动物原始的野性已经逐渐被驯化掩盖,但那双眼睛还是明亮的晃眼,“小白好想你……” 小白是她在天崖山西面捡到的。 一座山隔绝了两片风景,东面是森林郁郁葱葱,西面则是常年暴雪而形成的一片雪原。最开始因为法阵偏西的原因,云初随便在雪原找了个山洞就住了下来,直到一日她外出回去,才在门口发现这只除了伤口,皮毛颜色几乎要和身下的雪融为一体的雪团子,索性就把人捡了回去抱在怀里给他暖和身子,救了他一条命。 那时她修为不高,也没看出来捡回来的崽子已经是修炼出人形的妖。等到他赤身裸体在她面前表演一次大变活人时还把她吓得不轻。小白化作人形时虽然外表大概是13,4岁的美少年,但心智还停留在幼儿阶段,身上的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愈合的很慢,养了六七年才偶有见效,至少可以下床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了,寂静的雪原上多出了一个声音,也驱散了她初来乍到的孤独感。 直到云初每十年一次回宗门去汇报情况,以前每次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但这次她准备也带小白回去见见世面,年纪轻轻就可以修出人形,资质肯定不差,也许还可以拜个师,等她回师门了两个人继续做师姐弟。她算盘打的响,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狼崽走着走着就不动了,等她回头时,哪还有狼崽的痕迹。 她怕小兽在师门乱跑冲撞了别人,派一位同门师弟去和师尊说一下情况就转身去找人,她跟着符七拐八拐,熟悉的道路却越走内心越觉得不安。 像是回她住所的道路。 等到推开门时,她反应了一会,才能勉强在边角处找到一些她的院子的曾经的痕迹。 刻着正字的墙壁被重新粉刷,石桌石凳也换了一套,而她最喜欢的院子中央那棵梨树大概也被移到了别处,代替的种在那里的是一株长势良好的桃树,她的小白狼无措的站在树下,脸上是被桃花映出来的粉红色。 “小白。”云初轻轻唤了一声,看着面前的兽人失了魂魄似的走过来,他抬起头,眼中是她从没见过的侵略性,那是肉食者遇到心仪猎物时才会表现出来的野性。 “姐姐,我……遇到……仙女姐姐……” 他说话磕磕绊绊,大概还在搜罗着毕生所学表达着他的意思。 “漂亮……想吃……想要……在一起。” 看到桃花,她大概就反应过来这个院子的新主人是谁。她的手被面前的人抓住,小孩子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急促与兴奋。 “姐姐!我好喜欢……好喜欢她!” 好家伙,原来是个隐藏的颜狗。 她的语气还是轻柔缓慢的,像是曾经他们每次交流,手摸上了他的头,那对狼耳已经无法控制的长了出来,急剧颤抖着,像是一条兴奋的狗。 “喜欢仙女姐姐?” “嗯!” 小白忙不迭的点头,思绪已经被纯粹的喜爱与欲望占满,云初听着男人表白心迹的话语,在之前,他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要她教好久。 “那小白想留在这里吗?” 单纯的兽听不出别人的情绪,他快乐的几乎要变出原型,他记住了仙女姐姐的味道,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人。 “你喜欢仙女姐姐,想要和仙女姐姐在一起,” 男孩回头看向面色苍白的女人,面露不解。 “那姐姐把你留在这里好不好呀?” “姐姐暂时还不能一直待在师门里……把你自己留在这里,你可以吗?” 有那么一瞬间,云初想听见否定的答案。养了六七年的弟弟,只是见了小师妹一面便被牵着鼻子走,看着男孩依旧肯定的点头,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她俯下身,和男孩平视。 或许是相处久了,久到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她真的以为,两个人会一直相依为命下去,但面前的人依旧是那副天真做派,现在看来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云初抽回了手,咽下嘴里泛起的酸苦。 至少是养了六年的弟弟,她怎么能强制带他离开,阻止他追寻自己的那一份幸福? 少女松开了手,看着小狼像是回归故乡似的熟练奔向远方,头都不回。 什么运气啊,捡了两次,第一次捡完被捅穿了半个腰子,第二次捡完被天然呆扎了个透心凉。倒没有愤恨的情绪,她习惯了逆来顺受,充其量也只是想着,下一次绝对不要在路边捡男人了,再一再二,当然不要再叁。 “都说了,你叫澈溪,在这里要叫师姐,”少女端着一副长辈态度教育他,手习惯性的抬起来,又反应过来放回身侧,“在师门过得开心吧?” 澈溪看着那只抬起又放下的手,甚至想低着头把脑袋送过去,感受着那只温暖的手抚摸的动作。 姐姐,好想念姐姐。 当他今日走出房间时,终于听到了姐姐的消息,透明人一样的姐姐再次传回了会山门报告的消息,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自己最满意的一款,他等着姐姐来看他,然后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语气温柔的说着小白真乖。 他不知道嫁是什么意思,但他在房间等了又等,从兴致勃勃到心灰意冷,他才隐约意识到,姐姐似乎并不会主动来看他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 姐姐,合该是他一辈子的姐姐。 好茶淡如水,家饮若甘霖 “姐姐……”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的很,手也不安分的紧紧拽住她的袖子,仿佛她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这样可不行,小白。” 云初掰开了捏着自己袖子的手指,顿时,少年因为熟悉称呼而亮起来的眼睛又因为她的动作而迅速黯淡下去,他不死心,又拽了上去,面上一副委屈样子。 “我想跟姐姐回家……” “可是你已经拜师了啊?” 云初有些疑惑,这孩子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小大人的样貌,就连刚变成人时,也不会随意的向她展露出亲近之意。看起来真的是给孩子练狠了,都已经走投无路到向她求助了。她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像一个长辈,语重心长的规劝着闹脾气的孩子。 “你天资卓越,早入门是好事。”她哄道。 “师门可不像雪原,有什么不懂的去问你大师兄就好。”话说出口才感觉不妥,人家在这里待了也有几十年,还需要她交代这些事情吗,低头看,少年却没有任何的不耐之意,他固执的抬着头,无声地和她僵持着。 “实在想家了,就去报备一下,万不能自己偷跑出去。” 云初又叮嘱了两句,用力又坚定的掰开了少年的手指,再拖下去等师尊老人家反应过来把她强制留下,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的阿青了。 少女踩上本命剑挥手道别,衣袖翻飞下,小狼注意到了手腕上的莲花纹样,细腻又华丽,却直觉上给他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仿佛是上好的陶器被盖上印章,同为妖族,他太清楚这个纹样代表了什么。 顿时,他没了勇气再第叁次抓住那截衣袖。少女跑的飞快,没几分钟就飞入云层间看不见踪迹,是在对他避而不及,还是着急回家去见为他纹上莲花的……那个陌生妖怪? 澈溪垂下眼眸,垂在身侧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他转身,往师尊宅邸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就是报备吗,他去就是了。 — 没人会选择在雨天御剑,打把伞也不行。 云初悄悄捏了个诀把衣服弄干,再环视了一圈周围环境,她飞到一半突然下起了雨,便只能挑了一处僻静一些的地方降落,不远处有一处支摊的小茶棚,希望还在营业,躲雨的同时还可以借一杯热茶水暖暖身子。 她护紧了怀中的包裹,加快脚步的跑向茶棚。 这样的大雨天,多数人的想法都是等雨停,于是她推门而入时,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半的座椅都坐了人,她选了一处靠窗的地方,先小心翼翼的把包裹放在木桌上,才坐上长凳,有人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 她侧耳倾听叁叁两两的人闲谈,这些人大多是附近镇的居民,平时靠捕猎魔兽换物资为生,见的人多了,讲的故事也五花八门。她不反感热闹的环境,听到有趣的地方,还会不自觉的直起身子,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云初抬手,招呼来那个一直在悄悄打量她的小伙计,小二手里拿着纸笔,笑的过分热情,似乎是要狠狠地宰她一笔。 “一壶茶水,谢谢。” 她再次确认了自己身上的装扮看着并不像值钱的样子,于是也不充大头,只要了一份店内最便宜的茶水。上茶的也是那位小二,男人的头发被褐色的粗布包裹住,长相平常,一双暖金色的双眼转几圈,就能看清茶棚里四面八方的所有情况。温热的茶水倾泻入杯,握住茶壶的手用力的指间有些发白,他的手指修长,指肚细嫩,云初扫了一眼,道声谢便转头接着看雨景。 平常的伞极易被刮坏,一直捏着避水诀又耗费内力,所以之前修仙界的人也从没想过要怎么解决下雨天御剑的问题吗。 她百无聊赖的想着,碗碟碰撞与木制品摩擦的声音立刻唤回了她的神智,她转过头,下意识的把包裹拿的远了一些,才去看面露歉意的,放下小菜碟的活计。 “本店赠送。” 她看着笑眯眯的站在她桌子边上,等候差遣的人,提起砂壶倒了一杯茶出来。淡黄色的茶水泛着浓郁的香气,但不会让人觉得刺鼻,白色小碟子里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她叫不出名字的茶点,说是小碟,但是按照赠送的标准来看,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没去动点心,只喝了一口茶水,清爽解渴,回味甘甜,她不是专业喝茶的人,却也能下意识的感觉到口中茶液满满的名贵气息。 “小姐很看中那个包裹呢。” 小二看向被她的胳膊挡在内侧的碎花布包裹,状若无意的开口。 “不是什么名贵物什。”她抿了一口茶水,当看向包裹时,刚刚还有些平淡的目光便赫地温柔起来。 “家中夫君嗜甜……凑巧回家省亲,里面只是我选的一些小点心。” 大概是原型的缘故,阿青偏爱色彩鲜艳,味道甘甜的物什,她挑挑拣拣,凭印象选了一些点心给人带回去,这次回门没把人带回来他对她生了些许怨气,总要给人带些赔礼回去。云初想起那张故作冷淡,却又忍不住观察她的表情的夫君,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笑意。 她说的是实话,也算是提前婉拒身旁人开箱的提议。但小二却突然没了声音,她偏头看了过去,那位小伙计的脸色忽的变得冷淡起来,她看向被喝光的杯子,茶是好茶,但落在不懂得欣赏的她的眼里,也与一杯家中自己煮的热水没什么区别。 “……多谢少主的款待。”她轻声到,她能听出店内大多数人都是确确实实的镇民,便不想引起太大骚动——这次回门,怎么遇见这么多熟人? “深山老林,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偶遇。” 云初放下杯子,看着人轻车熟路的坐到她的对面给杯子满上,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魔族少主,小师妹当初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周胤,虽然她想不出为什么女主会给一条蛇起这么霸气的名字。后来她才恍然大悟,这人的身份还真的能压住这名的气势。原来她是最不懂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失敬失敬。 “真不错,初初。”他的声音带些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底却还是冷的,“什么时候发现孤的?” 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连她家阿青,也不会一直叫她初初。迭字字,恶心心。 — 标题大概是初初现在的想法,四朵野花再nb再香也没有家花香)阿青已经赢太多了 系统是何物 想起眼前人爱看乐子的恶劣性格,云初觉得还是不要把称呼板正回来了,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给对面的人看她手上练剑和画符而磨出的茧。 “小二的手不会那么白皙细嫩,”她说到,“少主要伪装的话,下次记得还是弄全套比较合适。” 当然,还有那双暖金色的眼睛。虽然在这个世界瞳孔颜色千奇百怪,但金色的眼眸无论是在妖族还是魔族,都是较为尊贵的存在。 “怎地叫的如此生硬?”周胤有些不满的打断了她的话,眼睛微眯,竟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她伸出的手指上,半边手都搭在了她的手上,微凉的触觉刺激着云初的感官,她一惊,下意识的用力的抽回了手。 如果不是环境原因,云初真的想跪下来给对面的人磕两个响头——保命嘛不寒碜,但是现在跪下来也不现实,于是她紧紧地盯着对方,希望对方可以从她眼中看到那满满的诚意。 “我真经不起第二刀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腰部的伤口隐隐幻痛,“您真有什么需要去找另外的人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云初不太了解这位爷——所以她便下意识的以为这人来是为了与他相爱相杀的小师妹,但还好她穿的这本不是虐文,小师妹至少不用天天换肾换心肝什么的,否则她性命是真的不保,周胤有些好笑的盯着她,反问道: “什么都可以吗?” 那倒……也不至于。 云初真的有些搞不懂情况了,她迷茫的样子有点像一只小松鼠,呆呆傻傻的,他一口就能咽下去好几只,周胤不动声色地舔过后槽牙,开口却几乎让云初如坠冰窟。 “孤问你……系统,到底是何物?” 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云初本人是没有系统的,但是大概都来自异世,他可以听见女主小师妹在精神空间和她的系统交流的声音,时灵时不灵,她也靠这个躲过了好几次冲着她来的算计——但,她不觉得小师妹会如此信任周胤到和盘托出的地步……看他的反应,也不像被穿了的样子。 “别猜了。”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俱变,也不想逼得太紧把人吓跑,想到此行的目的,便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淡淡说道。 “孤给了她一刀——然后听到了那个,‘系统’的声音。” ……您见到谁都想噶人家腰子吗。 云初打了个寒战,但也很快的抓住了重点——听他现在的语气,他似乎对小师妹的态度称不上友善,但她也不敢随意揣测态度,于是她后知后觉的挺直腰背,一股虚张声势的意味。 “所以……我……” “孤听过你的口中也出现过‘系统’这个词汇,”他打断道,“所以,初初现在不想对孤解释些什么吗?” “……好的您等我整理一下语言!” 等我编一编……毕竟不能直接告诉他他是个书中角色,没人会希望自己的经历全是别人笔下描绘出的既定,而面前这位更是重量级,为了博点击率,他的过去被设计的极其惨烈,所以周胤长大是这个喜欢噶人腰子的样子,她虽然无法认同,但也勉强可以理解。 “是一种……修炼功法?” 云初斟酌着措辞,看到坐在对面的人面容松动了几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房内人少了很多,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像是一道天然的倒计时器,她尽量表达的通俗易懂,用修行的人易懂的方式解释。 “系统就像是一个仙人,你与他签订契约,他开始教你功法,教你选择的利益最大化,然后再给你一些回馈。人养着仙人,仙灵教着人,算是双赢的局面……吧?” “可能少主您捅上去的一刀……伤到了仙人的灵体,所以暂时闯入了小师妹的精神世界。” 云初越说越觉得合理,她都要被自己这套理论说服了。周胤看着面前似乎应付完了一件差事,开始沾沾自喜的小松鼠,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其实也不大清楚为什么要来找这个人,不如说,他现在对自己的记忆也很混乱。他把刀理所当然的捅入对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他听到对面的人的声音,不如往日里的温柔可人,反而在咬牙切齿的嚷嚷着赶紧关闭她的痛觉感知,然后,他就听到了第叁个声音没有感情的应答着,同时蹦出了很多他不清楚含义的词汇,但他的行动却莫名的迟缓起来,第二刀也迟迟砍不进去,仿佛在他每次下定决心要动手时,都有一股不可知的威压在限制住行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周胤收起武器,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几乎要被他揍到碎掉的本命剑,他一方面看着女孩痛苦的流出眼泪,另一方面听着她和所谓‘系统’毫无情感的交流着,甚至在对押着双方胜负——即使那把剑已经快要碎掉了,到底哪一方,才是真实的? 他没有碾死一只行动将木的虫子的爱好,于是转身,飞也似的逃离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他疯狂的搜刮着混乱的记忆,遇见女孩后他似乎变得更强大,更易怒,也更沉默,更脆弱,年轻的少主想象不到记忆中做出那些行为的人是他——而在越来越混乱的记忆中,他终于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口中说出了系统这个词汇。 这个人,本来该是他的恩人。 梦泽椿 “我不去。” 云初拒绝了对面人的提议。 只能说不愧是男主之一吗,平时其貌不扬但是一搞事就会给你搞一波大的。她听着周胤的计划,总体只有叁个步骤——她回师门,吸引小师妹的注意力,他从背后突袭把人劈了,简单粗暴,云初一边在内心疯狂摇头,一边耐心的听完全部,才开口拒绝。 “忘记告诉少主了……我又被关禁闭关了叁十年,”她弱弱的提醒道,“感觉您找别人合作会更顺利一些。” “怎么又叁十年?”魔族男人皱眉,整个人气压都阴沉了几分。云初赶紧补充了两句。 “是我自己的原因……总之,我不会经常回来这边了。所以对少主的计划可能也没有多少帮助。” “为了你那劳什子夫君?”男人嗤笑,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的想法,“你就不怕那女人哪天去了天崖山,将你夫君也一并勾了去?” “……他不会的。” 这话听着可不吉利,云初下意识的回应,带了几分情绪,她夫君又不是男主,女主也没必要远远的跑去天崖山去把人抓过来填充后宫——就连阿青这个名字,也是她起的,她的夫君是原文中没有提及的存在,是原·恶毒女配再合适不过的携手余生的对象……也是她认定的那一个人。 “真不跟孤合作了?”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真不用了,更何况……”云初叹息,男主觉醒,女主穿越,她已经能想象到未来的主线会是多么鸡飞蛋打的情形,她懒得参与这些,而关于更私人的层面,现在觉醒的是周胤,偏偏是周胤。 她的手摸上了腰侧,那里是被魔剑捅穿的一处伤口,是一处用多少药膏都无法根治无法祛除的痕迹。比起寒心,她更多的是一种十年怕井绳的恐惧感。 “少主的善意……我还是无福消受了。” 她拿起包裹,转身走出了小小的茶摊,怂的不敢回头看——她怕回头再多看一眼,自己另一边腰子也不保了,毕竟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两次男人的邀约。 而男人坐在原处,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已经稍微有些冷掉的茶水。 魔界的梦泽椿,泡茶后二人分食,可连接两人梦境,初初大概是没有意识到的,还喝了不少,大概有一个月的量。 周胤暂时没有新的思路,所以这只易受惊体质的小松鼠,他是不会放走的,至少要等他想通了所有事情,况且,作为他严格意义上的救命恩人——他也要适当的报答一下吧? 或许是白天见到了,云初梦见了过去的事情。 山上寒气重,云初那时修为不高,小师妹又初来乍到,银丝炭几乎都被送去了那边,把房间里烧的像春天一样温暖。她也不甚在意,找个时间去挑挑拣拣领了一筐焦炭,她穿越之前也干过帮爷爷奶奶生火的活计,更何况修仙界就连焦炭都是有灵气的,比人间的烧着方便了许多,她便没了更多奢求,先开门把初燃的黑烟放得七七八八,就可以进屋了。 她就是在那时看到了雪地里的那条小黑蛇的。 第一眼,她还以为是搬回来的煤落在了地上,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一条小蛇,浑身僵硬着,她伸手敲了敲,硬邦邦的像根棍子,大概是没救了。 应该没毒吧?云初犹豫了一会,还是提起了这根树枝一样的蛇的尾部,屋里黑烟散的也差不多了,先放在炉子旁烤一下,确认死透了再去想怎么处理。 她拿起抹布清理着家具,运动一下身子骨也会暖一些,她动的勤快,便没再留意火盆边上的黑蛇。后来云初一回头,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左腰子就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她甚至都没看得清是谁下的手,当然,后来她发现黑蛇不见踪影,大概也猜到这蛇必定是开了灵智,晕过去后在一个陌生环境下醒来,有应激反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没过两日,小师妹便说自己捡到只宠物,请了好多宗门的人去看,她远远的瞅了一眼,看到了一条缠在小师妹手腕上的,温顺的像是一个黑镯子的小蛇,他慵懒的吐着信子,似乎对现在的情况很是满意。 所以,怎么还是个农夫与蛇的升级版故事呢。原文中被救活的蛇也没缠上个富翁赶回农户家飞龙骑脸啊。 云初思来想去,这蛇伤人的招式带着魔气,估计不是个省油的灯,便总想着开口提醒小师妹两句,话才刚出口,小师妹的眼中便积蓄起泪水,小黑蛇也不睡觉了,睁开一双兽黄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云初一边耳朵听着小师妹内心算盘打的啪啪响,一边耳朵听着师门上上下下几百余人的谴责,这事说小了是挤压同门,说大了是散布谣言,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最后在修仙版的陶片放逐法中被送去蹲禁闭蹲了叁天,其中还得忍受着胳膊肘往外拐,把她骂的一无是处的自家剑灵,整个人都神经衰弱了不少。 她没想到这次的梦会如此清晰,都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是梦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后面房间里黑烟滚滚,她索性蹲在雪地前,拿了根真正的树枝去戳僵巴巴的蛇干。 梦里她还不能翻身一波吗……我直接不救了。云初这样想着,手里的棍子也失了些约束,重重一下按在了七寸的位置,那条僵硬的蛇身居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与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这……这是什么原理,我不理解。 反正活过来了,云初满意的拍拍手准备功成身退,却看见地上的蛇动作诡异的抽动了几下,竟然尾巴点地做跳板,一跃而起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您是……孤的恩人吗?”黑蛇虚弱的开口,再不动声色地往她的怀里又拱了拱。 “……”我好想说不是。 — 虽说写的比较欢乐,但一细想,云初当时处境挺难的……被所有人都嫌弃的一个配角 四个男主其实都有提到了)等着追妻吧混小子们,你们曾经的风光无两就是撒在你们墓地上的最后一杯土 入梦来 那颗蛇头一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即使云初衣服穿得厚,也经不住这人的力道,不经意间擦过胸前的敏感点,微弱的电流穿过身躯,她浑身一颤,狠下心抓住这蛇的头把人捏了起来。 “……别乱蹭。”她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也许这蛇根本就没想到那层面,反而她的言论说的让人浮想联翩,末了又急急的找补道,“我不太喜欢蛇……报恩就免了,你从哪里进来的,我送你下山。” 她想着,就算剧情不对劲了,还是把人送下去比较好,她没有养宠物的打算,再不关上门屋子里刚烧出的一些热气都要散光了。 “真的吗,恩人?” 他吐着信子,张嘴说出的是人类的语言,看着有种莫名的荒诞感,非但没有下去,甚至缠的更紧了一些,一时间居然摘不下去,眼看着外面越来越冷,一人一蛇无声地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云初妥协的把人带了回去。再看到屋内家具因为烧煤而沾上厚厚一层灰的家具,第一次感觉如此心累。 她蹲在火炉前烤着动的有些发紫的手掌,那蛇自己惯会享受,从她脖子上绕过去趴在了她的头上,吐信的声音近在耳边,听的云初头皮发麻。她不自然的动了动脖子,冰凉的动物盘在脖颈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恩人……”周胤压低声音,女孩穿着件红底的碎花袄,脖子锁在袄子里捂的严实,暖和的紧,他感受着皮下的温热触感,竟有些贪恋的感觉。 “救命之恩,当要……以身相许的。” “……你说啥?”女孩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以身相许啊,恩人。” 云初不想知道是怎么在一颗蛇头上看到类似笑意的情绪的,蛇身又缠紧了一些几乎要压制呼吸,那双黄色的眼睛和她对视,黝黑色的皮肤上鳞片分明,她甚至能看见这条小版蟒蛇露出的牙齿尖尖。 他吐出信子,似是不经意的擦过她的下唇瓣。 轻的几乎像是羽毛划过,但云初依旧被吓得不轻。她尽力的往后仰想拉开距离,手也毫无章法的随手抓住了蛇身便用力的往另一个方向扯,她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再接触一秒就会被吸走精气似的激烈的反抗,却因为动作没有章法却事与愿违,那条蛇低声地轻笑着,唯恐天下不乱。 “初初,真花心。” 他的身躯极速生长,逐渐化出了一张熟悉的人类的面庞,下半身却还是蛇的模样,缠着她好几圈还有余裕,被冷落的尾巴尖不安的在地面上拍打。 “明明都有自己的夫君了……” 她被绞的死死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呼吸困难还是情绪原因染上绯红,显得她的眼睛更加的明亮,里面盛着点点水花,胸膛起伏,一副可怜兮兮任人摆布的娇软样子,身躯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脱离掌控的发力,还是收效甚微的被他死死的压在身下。 “怎么还会梦到我呢?” 看,小松鼠这时脸上的表情,多精彩啊。 周胤俯下身,原本只是想捉弄一下……但是现在小松鼠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可爱了。 他有点……只有一点,想咬一口小松鼠苹果般红艳饱满的脸颊。 “我超!” 云初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大脸,下意识的喊出了声,反而把自己给吵醒了,她猛然坐起身,身下的被子大概因为她晚上的辗转腾挪而紧紧缠在身上,梦中的压迫感大概就来自于这个。 她悲哀的发现,梦里的内容,她好像记得清清楚楚,蛇皮的触感,突出的蛇芯,靠近的兽瞳……就是男主角不太对,一想起那个妖孽般的脸庞,云初就忍不住的起一身鸡皮疙瘩,这算什么,白天见到了所以晚上梦见了吗……可是为什么会梦见他会对她…… 罢了,也只是个梦而已。 云初摇晃脑袋,试图把那双眼睛从脑海中完全驱除出去。 算算时间,再过半天,她应该就可以踏入家门了。 出来一趟,明明分离没多少日子,她却有了恍惚隔世的感觉,不自觉地便期待起重逢的日子。 她满怀欣喜的打开了客房的门,然后听见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云初无言的看着血流如注的,没了门板支撑扑通一声倒进来的人,沉默了半晌。 “好久不见,”她感觉她这句话都要说烂了,怎么遇见这么多熟人啊,她这里难道是什么剧情触发点吗,“承影。” 嗯……算是,曾经的伙伴吧。 解绑?这可是你说的啊 这是干嘛去了……弄得这么惨烈。 虽然有些迷惑,但云初还是把人抬了进来,又向店家要了盆热水,还好她平日里出门随身携带伤药,还能勉强帮忙处理一下。 在她勉强把人脸上凝结的血块擦干净时,承影才悠悠转醒。 “醒啦,”她立刻注意到了睁开的眼睛,勉强把人扶了起来靠在床板上,转身去倒了一杯茶水,“把补药吃了吧……昏迷时我也不敢给你喂,能自己咽下去吧?” 承影轻哼一声,似乎是要证明自己没问题,废了老大力气抬手抢过了她掌心的药丸,看了也不看一眼就往嘴里硬塞。 “你别拿药丸撒气啊!”云初看着明显被噎到面色发红的人,急急忙忙把杯子递上去抵在他的唇边,也没等对方开口拒绝就硬往他嘴里倒,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倒也喝进去了一些,好歹把药丸咽下去了。 “死哪去了,”承影嘶哑着声音开口,面色不善,“怎么没在师门?” ……这都是哪个版本的消息了。 “我现在驻守天崖山,”云初把毛巾扔在盆里洗着上面的血水,“而且……以后估计不会再回师门了。” “怎么,终于意识到你天资差到拖累整个师门训练进程了?” “……你说的都对。”云初翻了个白眼,忍住了把毛巾甩他脸上的欲望,她回头看了一眼骄傲的昂起头,像是一只小孔雀一样的剑灵,也没了争论的想法,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她拧毛巾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承影受不了这个安静的气氛,他挣扎着直起身,似乎要来看她的面部表情。云初赶紧把人按了回去,还顺带着裹上两层小被——即使现在是夏天。 “诶……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这人什么脾气,云初是知道的。听他说话只能听半截,嘴损的很,但是现在几乎已经破不了她的防线了。眼看着人里叁层外叁层被她捆成蚕蛹装,她满意的拍了拍手掌,准备继续踏上回家之路。 “诶诶诶,”承影喊出了声,“这就走了?” 把他一个重伤员独自丢在这里啊? 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女孩……但毕竟是自己的契约者,他勉为其难陪着聊聊天还是可以的,哪有她丢下他的份。 “不然呢?”云初刚刚检查了一下糕点盒子,还好这次她在盒子里也垫了些棉花,就算是硬质糕点,路途颠簸的情况下也没有碎形,她一边系着带子一边回答道,“药喂下去了,死不了,睡一觉你估计就能好起来了。” 她把包裹挎在身上,蹲下身子去跟床上的人道别。 “你躲着我?”承影急得声音都尖细了不少,配上他尖酸刻薄的话语显得更怪了,“不就是吃你一粒丹药……以后我会还你的,我给你的东西还少吗?” 是,确实不少,但是你给我一个结丹期的剑修化神期的修炼秘籍……我还应该谢谢你是吗。 不过这么说起来,她画符的能力似乎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也算因祸得福? “难不成你真要成亲了!” 承影猛地想起回门时听到的传闻,他这次和小师妹出去做了个大任务,回来路上还遇见了那个老不死的魔族少主,他自然不忍心让小师妹上去拼命,还好那人打到一半就像昏了头一样往反方向跑,这才结束了争斗。 承影本来算着时间,今天是云初回门的日子,他还能回去见见人,要瓶伤药。结果回去之后人没见到,消息倒传的火热,他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血,小师妹站在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但是他也顾不得这边了,脑海里只想着找到云初,然后把事情问明白,身上伤口基本全是在赶路时裂开的,所以看着更可怖了一些。 “你该不会去修采阴补阳那种功法了吧?”承影感觉喉间又弥漫一股铁锈味,“我跟你讲,虽然你修炼不行,但也是拜在飞流宗门下的徒弟,绝对不能去想一些旁门左道……” “我没有。” 云初索性坐在地板上,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她理解承影本意是好的,但依旧对他下意识把她往坏事方面想表示遗憾……不过被小师妹吹小报告吹那么多年,估计也板正不回来了。 “那是我真正下过聘书,记过官府,拜过堂的夫君,”她撑着下巴,淡淡道,“放尊重些,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自生自灭。” “你要我一个器灵去尊重来历不明的妖?” 承影甚至气的笑出了声,他合理怀疑,自己这个契约者已经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妖族迷惑了心智。就连他们两个当初各奔东西时,云初也没说过把他扔出去之类的话……怎么,有了新男人,就偏心的这么彻底? 真要算起来,修炼入门是他把人引进门的,仗是他带着人打的,野外晚上睡觉也是他在一边守着的。夫君?夫君能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经历的时间长吗?夫君值得她把他自己一个人扔在这,甚至说出把他丢出去的狠话吗? 虽然这时,他似乎忘记了最开始是他先扔下人,提出各奔东西的提议的。 “承影,我在想一件事。”云初歪了歪头,“但我感觉你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我跟你说这些……下次见面的吧。” 要是现在说了解绑的消息,她害怕这剑灵气火攻心当场血崩。毕竟这伤看着是真严重……她把人塞老虎嘴里再捞出来,身上皮肤都比现在看着要完整。这是去越级刷哪里的怪物了…… “别啊,你说呗,”承影挣扎着坐起身,不管叁七二十一的就抓住了蹲着的人的衣领,起的太快,他感到头脑一阵阵发昏,“要不我们今天把契约解了,你去抱你的妖怪,我去修我的大道,以后你被吸干功力别回来找我哭!” 云初立刻就感觉到这人情绪不对劲,所以即使他说的话正中下怀,她也不敢附和,她握住了抓着她领子的那只手,已经无力到她轻轻用力,就可以掰开的程度。 “真的很谢谢你的提醒,承影。” 她从低处往上看,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判断……比起你,我更了解我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她和承影的关系有些复杂,本来该签订契约的就不该是他们俩,所以承影平时看不起她,要求严格一些,她也认了。毕竟你让一个穿越来的新世纪青年突然改信玄学也不太现实,她花了好久才摸索到了引气入体的门道。云初现在也想开了,她不是承影希望的那种修炼神速,然后一统修仙界的天才大能,小师妹才是他期待的主人。与其互相折磨,倒不如真去解了契约,各自安好。 但难就难在,契约解绑,对双方的功力都是有损害的。她被罚去天崖山之前就想着一别两宽,但是又仔细算了一波,以她那时的功力,解了契约,她刚修炼出的毛毛雨内力基本要废掉八成,她也没了别的自保手段,这段畸形的主从关系便一直保留了下来。 现在就有些不一样了,阿青教了她很多正常的修炼功法,甚至……双修,她的功力涨了不少,应该承受得住了。 所以,她想亲手斩断这段缘分,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承影。 — 评论其实我都有看……真的很感谢大家的珠珠和评论!爱你们! 小没良心 云初想了想,承影伤成这样,还是别多说话来刺激他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把气鼓鼓的蚕宝宝从被子里拯救出来,他还在自顾自的发着脾气,身形也像泥鳅一样抓不住,躲了几次云初也没了耐心,把被子一抖,就把人像抱枕一样滚了出来。 “别碰我!”承影气的面红耳赤,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小没良心,你把我扔这里自生自灭吧!真死了我就把你也带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 云初有些无奈的哄道,年纪越大反而更幼稚了,她想着先把人安顿好了——至于走不走,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她自己还需要过日子呢,大不了等人睡了她再跑。 她主意想的周正,面上也没显露出来,一定程度上也算安抚了这人的心神,扶着人躺了下去,承影似乎也有些冷静下来,又或者她的行为顺了心意,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声音细若蚊哼的说了一句抱歉。 “我这药就不算给你白吃了。”云初感慨,能得到这人的道歉真的不算容易。不过她本来也没往心里去,十个知道她要结婚的同门八个都要明里暗里质疑一下她的新夫君,她就算最开始气不过要争论一番,话听多了也逐渐变得麻木,只认真的和人讲一句她心里有数。流言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澄清,她远在天边过着自己的日子,这些人爱嚼舌根,便由着他们去吧。 “行了,好好休息吧。”她坐在床沿边上解开床帘遮住些光线,层层纱幔之后,她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在这里看着你呢。” 这才像话。 承影翻身背对着女孩,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他怕自己开口便忍不住笑意,便也没想着斗嘴。心弦一松,长途跋涉的疲倦感便席卷而来,没过几分钟便睡得稳稳当当。 “承影?” 她叫了一声,在没听到回应后还扒开帘子瞅了一眼,才放心的拿起包裹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她又给了店家些银钱,毕竟楼上这人要休息多久她也没有把握,与店家道了别后,她找了块僻静无人的地方踩上本命剑,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赶。 在旅店耽误了一段时间……不抓紧的话,阿青会担心的。 她这样想着,不自觉地便加快了速度。 — 承影睁开眼睛,看见了面前的火堆,手里还拿着根劈好的柴火。 “承影……”熟悉的声音从右手边传来,他看过去,看到一个蜷缩成团的小人,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勉强能增添几分血色,“离任务点还有多远啊……” “两天。冻成这个样子,”他语露鄙夷,却也默默地往火堆里加了些枯枝,把火烧的更旺了一些,“让你多带点衣服你不听,冻的病倒了回去自己煮药吃去。” “我哪知道这么冷啊……”女孩可怜兮兮的抽了一下鼻涕,紧紧地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他看的莫名心乱,手臂一张就把人拢在了自己怀里。 最开始,他遇见这个小主人时,是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师门师资比她高的人一抓一大把,她那日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两位天资最高师兄比试,胜者获得与剑灵交谈的机会。她和另一众师兄弟圈出一块地方看得津津有味,却不小心被剑气波及,划伤了掌心,血珠渗出来不小心飞到剑身上,两人便阴差阳错的签下了契约。 他看着少女一脸愁容的把剑拔了出来,忍不住的一掌劈在了她头上,他修为高,轻轻打在人头上也会显出一片红痕。 “最该不满的是我,收起你这幅嘴脸。”承影看着少女毫无喜色的脸庞,更加不满意起来,他怎么说也是一把镇宗之宝剑,她师傅来找他下棋都要用请的,怎么如今认了主,还是一副死了至亲的表情,刚刚和师兄弟聊天不笑的很欢快吗。 他越想越气,对人也没了好脸色,招呼了一句便自顾自往外走,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女孩可怜兮兮的捂着额头,身后背着一柄比人还高的剑,深一脚浅一脚的默默跟在后面。 倒是执着乖巧。 他总算找到了小主人的一个优点,便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转身把剑背在自己身上,拽起女孩的手捏了个诀便闪下了山。 “赶紧走,按你这个速度我今天别想睡床了。” 女孩被他拽的双脚离地飞也似地往回赶,她犹豫良久,最后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那个……前辈啊……您能不能先把名字告诉我?” “……你看热闹都不先问一下来龙去脉的吗?” 是个傻的,承影更绝望了。 被抱起来时女孩惊了一下,但又舍不得他怀抱里的一点余温,便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他说什么也不抬起头。她就算过了辟谷期也很贪恋口腹之享,身上多吃出来的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承影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不算肉乎。 “承影……”埋在他领口上的女孩声音闷闷的,鼻音厚重,头稍微抬起一点,承影能看见她因为吸鼻涕而红红的鼻尖,“对不起……回去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不拖你后腿的。” “哟,我莫不是被冻出了幻觉?” 他调笑了一句,女孩又羞又气的缩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再说一句话。他抬起头,看到无云的夜空中一片微光闪烁。 好像这样,也不错。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没了交流,没了接触,直到形同陌路?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睡得安稳的女孩。在那时的此刻,他在想什么呢。 有些……想不起来了。 承影睁开眼睛,屋内环境昏暗,大抵是到了晚上。身上伤口结痂的七七八八,他扶着额头坐起身,叫了两声云初,没人回应。 他掀开帘子,看到桌子上的包裹不见了,盆是空的,毛巾迭的整齐摆在里面,整间屋子都没了另一个人来过的痕迹。 承影想起了昏睡之前女孩信誓旦旦的表情,许久不见,竟然还学会骗人了。 “小没良心的。”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道。 — 晚上还有一更…… 树神的小娘子 小玲今日出门时,天还没有亮。 天大亮时,做活计便会又热又累,她想着,都是干活,还不如早些起床,让晨间的风擦干她额头上的汗水。 她拔掉门栓,准备先去河边取些水,刚刚摸出担子,便远远地看见天边落下一个黑点,后面还拖着长长一道长长的尾巴,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黑点的方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小娘子真的回来了!”她去河边浣衣时和别人说道,她是这群人里起的最早的一个,也只有她看见了那道拖尾,现在她被姐妹们围在中间,催促着她多讲一些。 “我阿爹说,昨日他上山,看见树神大人还站在门前等呢!” “可不是!”另个女孩插了一嘴,“近几日我去山上采花泡水喝,那花都没了精神……我看着可怜的狠!” “说是可怜,采花的手也没见你慢下来!” 女孩们推推搡搡,彼此调笑两句,手上动作也是不停的。 “日盼夜盼,总算把小娘子盼回来了。”不知道是谁感慨道,“再多走几日,今年庄稼收成约摸都要降几成!” 其他几个人也不住地点头,棒完衣服,几个人便结伴着踩着田埂有说有笑的往回走了。山间村子闭塞,一件事情便可以翻来覆去讲很久,而这时,小娘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不只是新奇物什,更是那些闻所未闻的故事,山精鬼怪,风土人情,村里年纪小的孩子都喜欢缠着她讲故事,但现在上去估计见不到人——树神大人会把他们全都用软藤条吊起来扔出去的! 还是等人自己下来吧,她们想着。 — 云初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些。她一边咬牙,一边内心不禁对遇上这些老朋友们生了几分怨气。人间叁恶,杀人放火拆夫妻,他们四个一个比一个离谱,全在浪费她的时间。本来说的日子是两天前,结果第叁日的凌晨她才勉强踏入天崖山的领地,她先去看了一眼结界,确认了没问题便转头拉满速度往家里赶。 她上了山,远远便望见了矗立在自家门前的一个身影,她偏爱白衣公子,他便把柜里半数全装上白色的衣袍,在一片青翠中,那一点白色便显眼突出,她望一眼,便可以轻轻松松的找到人。 “阿青!” 见到了人,连夜赶路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云初忍不住内心的欢欣雀跃,上台阶都两步并作一步跑跳着奔向那人,脚尖一点,便稳稳的落入了那人的怀里。 “小道长,你失约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筋骨几日不活动有些僵硬,他动了动手臂,才稳稳当当的抬了起来,把人抱了个满怀。 不用他说出口,云初一路上山看到萎靡的植被便懂了他未说出口的愁绪。男人身形比她高了一个头,此时却弯下脊背,埋在她的肩膀处磨蹭,似是在和她撒娇。云初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道。 “抱歉,路上遇见了一些事情……但是我已经处理好了!”她把人抱得紧了一些,轻声问道,“进去说好吗……我可是连夜赶回来的!” “嗯,真厉害。” 他很轻易的就听出了女孩求夸奖的潜台词,便也顺着她心意。女孩被夸奖后尾巴都要翘起来,看着很受用的样子,他既觉得可爱,又怕女孩被别人的溢美之词迷了心智,便用了研究古籍的态度去琢磨着更多样式的赞美方法,被女孩隐约意识到了,她笑的开怀,又抓着人的衣领,在他的面颊一侧轻轻落下一吻。 “我只想听阿青夸我。” “因为每个女子……都会想听到自己心仪之人的夸奖。” 他感叹着女孩的坦率,又被她赤诚的爱意触动心弦,俯下身咬住了女孩的唇瓣。 “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阿青回过神,松开怀抱,拂开女孩被汗水打湿而粘在额头上的碎发。女孩眼底有了一点青黑色的印记,他看的心疼,牵起人的手便入了内室,让人枕在他的大腿上休息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谈起回门,云初的情绪也低落起来。 “我原本以为会得到一些祝福的,”她翻了个身,脸颊对着内侧,把玩着夫君身后垂下的一缕头发,“倒也不要紧,我在师门名声本就不好……但是我不想让他们也误会了你,我的夫君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君,但是好像没有多少人把我的话听了进去……” 但没过几刻钟,她又靠着自己调整好了心态,很难想象她重复了这种心理疏导多少次,才能如此迅速的排解了那些负面情绪。 “管他们呢,反正我也不经常回去了……是我嫁,又不是他们嫁。” “阿青你不要在意。”云初又补充道,翻过身看他,手摸上了上面的人的嘴角,话说得底气十足,“不是你选择了我……是我们选择了彼此,就算师门真有人找了过来,你尽管挺直胸膛,因为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 她的夫君哪里都好……就是在某些时候,有着她不清楚源头的莫名的自卑情绪。但也无伤大雅,他们的日子还很长,云初总可以摸清源头,再把人板正回来。 “我知道,小道长。” 阿青握住了她的手腕,脸颊在她的掌心蹭了两下,直到把指缝间也蹭上他的气息味道。一双湖绿的瞳孔明亮,里面只容下了一个身影。 他的小道长,是天上的皎洁明月。 而他想把这明月,彻彻底底地拉入凡尘。 “是我遇见你遇见的太晚了。” —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正宫娘娘(啥玩意) 明天给正宫上叁轮车 毕竟这俩人早就双修过了小别胜新婚,吃就完了(剩下四位:您礼貌吗?) 要全部吃进去(h) 一点点的藤蔓play — 云初这一觉睡得很沉,但不算稳当。 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音,她听的不真切,那声音一会叫她初初,一会叫她小初,她听的生了几分燥意,想抬手拨弄两下驱散声音,却感到手腕一阵沉重,竟是抬不起来的感觉。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她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的眼前被盖了一条热毛巾,而不是环境光线问题。想问两句情况,刚开口,却发出一阵轻喘的呻吟声音。 “……醒了?” 另一个人的气息凑了过来,她的周身萦绕着熟悉的青草香气,男人用鼻尖碰了碰她的,把上面的水珠蹭到了她的脸上,他的吐息悠长,却又失了几分平静,他的吻落在眼睑上,隔着一层毛巾,也足见得珍视意味。 云初尝试感受了一下,手脚似乎都被外力固定在了床铺上,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力度似乎减小了一点,有细细的绒毛擦过掌心,亲昵的蹭着她的指肚,她还摸到了上面的小纹理,捆住她的应该是藤条。 “还累吗?”吻一路向下,男人咬了一下他的脸颊,又在他的脖颈处闻嗅,吸吮,“累的话再歇一会也没问题……我不会……哈啊……影响到你的……” 藤条数量似乎多了起来,衣带被熟练的解开,有些胆子大的已经从缺口的地方钻了进去,微凉的触感激地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却被身上的男人压住身躯,他抬起头,咬住了她的唇瓣。 “别躲,小道长……”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带着浓浓的欲望吃着她的舌尖,“它们都很想你……” 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云初索性躺平。被遮挡住了视线,其他感官便会更加敏锐,她感觉到有两个较粗壮的藤蔓从腋下绕过去,捆出了她胸前双峰。她的胸不是很大,但在挤压下也在衣服下鼓鼓囊囊的显了出来,还没等她重新适应这种感觉,有几根较小的已经按耐不住,缠上了前端还未完全凸起的两点,有松有驰,像是在有意识地玩弄着她的乳头。 “嗯啊……别……别这么玩……” 云初很快就被玩出了更多感觉,两点红豆在较为粗糙的里衣布料上摩擦,那些藤条不知疲倦,甚至有些没玩够的,还会和新上来的那些一起玩弄起来,左右争抢拨弄着,又因为收着力道,根本不会疼只有爽意,她舒服的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想法,呻吟声也不压着,哼哼唧唧的就叫出了声,双腿也在不自然的摩擦着。 “阿青……啊啊……阿青……好舒服……有点太过了……呜……” 男人轻笑两声,动作没停的脱下了她的衣裳,她的身上现在全缠着他的藤蔓,头发披散开来枕在身下,衣服也被脱得七七八八,实在是……一幅美景。 “小道长……还有更舒服的呢。” 他身躯顶了进来,分开了她并拢的双腿。一大一小两根藤条顺着她的皮肤往下滑过鼠蹊,她的下面早就湿了一片,细的那根站了她的淫水,剥开外面的花瓣,动作轻柔的一下一下的打着里面的红果,似乎是在催熟一般把他的阴蒂拍的肿大起来。 “呜嗯……就是这里……嗯……再……再摸一摸……” 那里经不起一点力道,她平时甚少自慰,稍微摩擦一下就可以生出快感,何况是现在这样。女孩身躯扭动两下,收力夹腿却只会让小藤更深一些,上面每一根细密的绒毛擦在阴蒂上都是一次快乐的折磨,她也很快得了趣味,细腰上下律动,自己把下体往藤蔓上面送。而更粗的那一根更往下面,试探着戳弄一张一合的穴口,女孩没经得住几轮刺激,颤抖着便娇吟着泄了出来。 “呜啊……去了……要去了……要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粗长的那一根喝饱了水,便也自觉退开,换了其他受冷落的伙伴,身上的人的手从上面摸到下面,最后停在了大腿部位——比纸还要白软一些……非常适合他去弄上一些痕迹。 “呜……别……别再摸了……” “太……太多了嗯……好舒服……会傻掉的……” “阿……阿青……我想要阿青……嗯啊……” “可以了。” 男人哑声说道,身上活跃的藤蔓全都消停下来,没过几分钟,竟然全部都从这处温暖乡上褪了下去,而这时女孩早就被玩的神志不清,让翻身就翻身,让跪着也蠕动着跪了下去,屁股撅起来,被玩的软烂的穴口对着他。 “真乖,小道长。” 他低声夸赞着,缓慢又坚定的把自己的那根顶了进去。 “要全部的……吃进去,知道吗?” — 先开这些…… 双修后依旧要上岗(微h) 阿青轻哄着女孩,动作却没有迟疑的插了进去。他的那根东西比藤蔓还要粗长一些,刚进去些就被紧紧地吸裹住,他一边夸着她的乖巧,一边不给一点喘息机会的又顶了两下,捉住对方的下巴就把闷哼声堵在了喉咙里。 “清醒一些……嗯啊……小道长……” 他偏过头,温柔地啄着她的脸庞,咬了一口,她被痛感找回了一些意识,目光重新有了焦距,定在了他的身上。 “唔……运气……用我……嗯……教你的方法……” 阿青低声吩咐道,下面却又一直用力的顶弄着,把身下的人的脊背肏出了弧度,一方面让人保持清醒,另一方面又狠狠地把人拉入了欲望的深渊。本来想着帮她补充一些功力,到最后更失控的却总是他,后入的姿势肏的更深,他的龟头闯入更深的宫腔,那里面是一片摄魂的湿热感。 云初趴在床上,上半身已经完全贴在了床单上面,她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意识,磕磕巴巴的念着阿青当初教他的口诀,每念几个字都要停一下,眼前一片模糊,她被强迫着转头,接受着来自对方的掠夺。 “唔嗯……还有……多久……” 她的小腹收缩,竟是又被强肏到了一次高潮,也换了好几个动作,她被抱着坐在男人怀里,随着动作颠簸肏进穴里,糜烂的肉穴里面已经装了些元阳,撑起一个弧度,鼓鼓囊囊随着动作而流到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精斑。运功根本不需要这么久…… “小道长……”他拉长声音,一点一点瓦解着她的边界,强势的闯入了她的世界,刻下了自己的印记,那美丽的圣洁的莲花纹样此时却流转着光芒,淫荡的开的更艳丽了一些,“吃的开心吗……” 女孩乖乖的吃着手指,被他夹住舌尖拉出唇边,她吐着舌头,也想不起来收回去,像是一只饱餐一顿的慵懒狗狗。 “看起来很开心。” 他轻笑道,又奋力冲刺几个来回,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把精华全部灌进了里面。 他的小道长,他的小月亮。 阿青把人抱在怀里,呼吸间尽是另外一个人的温度。 无论以后发生何事,去到何处。 他都不会主动放手。 — 休息了几日,又到了例行检查的时间。但云初下剑时,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扶着腰艰难的蹲下去,观察着地上上次写下来的法阵。 保存的太好了……她凝聚了些功力,弹指打在地上,一阵尘土飞扬,她挥着手掌扇开飞尘,地上被她打出了一个弹丸似的小坑,那阵法却纹丝不动,依旧是几日前她写下去的模样。 云初可不认为自己会有如此优秀的能力去写出这样的阵法。她立刻觉得不妙,回家去找人,阿青搬个小板凳坐在院里,手里拿着把小刀慢条斯理的削着一根竹子,看到她回来时还颇感意外。 “怎的如此之快?” “阵法不太对劲,”她一边说,一边拉着人的手往外走,他把竹和刀随手放在门前的小柜上,被人拉着出了门,“我可能道行不够……阿青你去帮我看看。” 到了地方,云初惊讶的发现连她之前打出来的小土坑也不见了,这几乎肯定了她的想法,她拽着乖乖的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人,手指了一个方向。 “阿青,能看出什么来吗?” 他俯下身,看了一会也摇了摇头。 “能看出幻术的痕迹,”他回道,“但参不破阵眼的位置。” 难道要出事了? 面对这种奇怪情况,云初不敢耽搁,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联络镜子捏了个诀。 “天崖山弟子,”她说道,“我这边……” “是云初吗?” 她被对面的人打断,她看了一眼镜子,对面是那个负责联络的师兄,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阿青,眼神询问着她现在着装有没有不适合的地方,得到否定的回应后才看向铜镜。 “嗯,是我。” “啊,云……”对面的师兄猛然回神,又很快止住了话头,忽的拿了快黑布遮住了镜面,丢下一句先别断开联络就没了话语。 云初觉得,她现在的脑袋上肯定会出现一个小问号。 她很久没通信过了……难道多了些她不知道的繁琐程序吗? 而在铜镜另一边,那位师兄不敢耽搁时辰,把镜子盖住便揣在怀里,大跨步踩着越级台阶往山上赶。 “……师兄?” 他回头,看到擦肩而过的是一个正往山下去的师弟,他下意识的打了个招呼,转身又要往山上赶过去。 “师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呃……” 他本来不想解释,但是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师弟最近有些过于沉默寡言,这两句问询竟是他最近主动的为数不多的交流,于是他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才转身继续往上走。 “是天崖山的云初师妹……师尊说,有了她的消息要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他赶路赶得迅速,便也没注意转身后那位师弟的表情。 等镜子另一边再出现景象时,云初甚至已经回家拿了两个小板凳,摸鱼开小差被抓了个正形,她下意识的挺起腰板,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反而取悦了对面的人,她听见了几声轻咳,传来的是熟悉又不熟悉的温和声音。 “初初。” 啪嗒。 云初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低着头的阿青。她刚刚回去把工具也给人带回来了,刚刚一直在看着人做手工消磨时间。而她又看向他手里的那根处理到一半的竹子,大概是锉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原本完美的竹身削出了一刀深深的裂纹。 她莫名觉得有些发冷,却还是先回了一句镜对面的人。 “师尊。” — 《论我终于搞了事业但我的上司突然变成了恋爱脑这件事》 要回去了吗? 阿青若无其事地抬手,帮她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云初无声地对他说了句谢谢,才又看向镜子。 “师尊。” 云初现在有点心虚。 一个月之前她还非常有骨气的把令牌留给人家,头也不回的跟断绝了亲子关系似的踩剑就走,没想到短短几轮日子她就要再次面对这位当事人,所以她有些尴尬,更带着一点讨好认错的心思去叫沉棠。 这么算起来,还是自己太弱了些……如果她再内力深厚一些,估计就不需要这么多门道去联系师门找人帮忙,她自己就可以开无双解决所有事情……云初想着,人外有人,看来自己的修仙大道还任重而道远啊。 “初初,”坐在对面的男人不自觉地抬了一下手腕,也不多说话,只端坐着,脸上生出他不常露出的笑意,“何事联系师门?” 沉棠不常笑,又因为面庞英俊,所以他一笑起来,便霁日光风,成了融化的一块冰山,表情也和蔼亲切了不少。云初失神一瞬,因为师尊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当然也是因为人类对美的下意识的欣赏,但她同时有点迷惑,师尊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连和她见面时这个快乐劲头还没过去呢。 虽然心有疑虑,但云初不敢耽搁,把情况和人说了,镜子另一端的人思索片刻,向她提议: “不如换些人去探查情况,顺带着替了你去守这片地方。” 平心而论,这个决定其实没啥毛病,她能力不够,等结界真破了,这可是人界与魔界类似于国境线的东西,真要是出了问题她一点也承担不起。云初想了想,有些底气不足的问了一句。 “回去之后……师尊,我还有机会回来这边吗?” “什么话,”沉棠嗔了她一句,不显烦躁之意,“发落时间已过……师门会迟早发消息让你回来的。” 他的手指摸到了什么东西,眉目忽然舒展了一瞬,云初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看到了一点露出的金边,大体形状有点像她的令牌…… 嘶……怪起来了。云初不敢顺着这条思路再继续猜下去了。 “而且,”男子又温和的开了口,带点规劝意思,像是长辈在与自己心爱的孩子私语,与她上次回门时独断专权的样子有了很大区别。 “你是飞流宗的弟子……总该要回到这里的,初初。” 云初被他话尾的俩字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怎么都喜欢这么叫她……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她很少被这么叫过,所以听着很不顺耳……她抖了两下,然后感觉到肩膀上扶上了另一双温暖的手。 “回去吧,小道长。” 阿青从背后半揽住她的身躯,从肩膀处绕过来看她的眼睛,热气湿密地喷洒在耳廓上。 “无论小道长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云初侧过头,关切的问道。 “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对阿青会生出几分不利……” 她留在天崖山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的阿青是古树化形,一棵活了千年的古树,又被村子里的人供奉香火,承载了信仰生出了灵智,才得以修成人形。但是师门离这里过远,她怕人树分离会给他的形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但是阿青闷笑着,旁若无人地咬了一口她的侧颈。 “小道长难道是想要抛夫弃子,去修炼功法,追寻大道?” 她一下就能听出这句话的调笑意味……他们俩人哪来的孩子,又因为有长辈在场,她有些害羞,手肘不轻不重的打了身后的人一下,瞪了他一眼,又因为表情柔和,看着倒像是眉目传情。 “胡言乱语!” 在另一端,男人看着对面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有人在时还会交颈私语,他已经不敢想象这两个人私下已经进行到了何种地步。 “……不知羞耻。” 他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温和表情,心中不免生了些怨怼,低声说道。腌臜之物,只会用一些小手段来博取关注……可偏偏他这个傻徒儿就中了道着了魔,他内心不屑,却也控制住情绪的开了口,淡淡的回了一句尚可。 “真的吗,师尊!” 女孩回过头,脸上是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她想不通师尊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只目光短浅的感到舒畅,以为这对翁婿斗终于落下帷幕——虽然心里告诉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是自己的夫君真的得到了父亲一般的师尊的认可,她还是有了一种被祝福的幸福感觉,于是她笑的开怀真心,向着师尊道声谢,回抱住了自己身后的夫君。 “真好,阿青,”她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我就说你是最好的……” 她放开了人,眼角有几分不自然的红晕。 “等回去,我们再拜一次堂!” 她一直没有给自己的夫君一次像样的婚礼。师尊也算她的半个父亲,实在不行把承影也贡在上边当个叔叔,真正的对着长辈再拜一次堂……她都脱离主线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可以过自己的幸福日子了吧? “我都依你,小道长。” 女孩背对着铜镜,他拥住了扑向怀中的小人,状若无意的抬头看了一眼。 他对上了一双透着寒冰似冷意的眼眸。 父亲……吗? 阿青主动错开视线,默默收紧了手臂。 既然是父亲,等真到了那边,也不知这人能不能心平气和地担起他一句岳父的称呼。 他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过多花费心神。 — 他看着女孩对他笑的肆意开怀,从前她吃到了心怡的食物,小团子也会软软糯糯的叫他师尊,道谢的声音比手中的糕点还要甜上几分。 他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有些遇人不淑。 他想起那个男人看过来的淡漠视线,有恃无恐的动作,只会耍些小聪明的妖物,仅仅能骗骗他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徒弟罢了。 他这个徒弟,前世虽然行事不端,但也罪不致死。更何况这一世……他想起了这个乖巧的小包子,有时会耍一些小聪明,有时又会很怂的躲在师兄弟身后,活的通透肆意了许多,她值得更好的归宿。 他这一世归来,虽是为了拨乱反正……但也不是对其他事情不甚关注。 沉棠松手,垂眸看向了自己被掐出指印的手掌心。 既然做了这孩子的师尊……他想,他也有资格帮涉世未深的小徒弟物色一下未来的选择。 至少,不该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 又是正宫赢麻了的一天 师尊,他还在嘴硬) 我发现我还没写100收加更)就已经快攒出两个加更章了……我争取趁早补上! 午睡时也会做梦 “回去其实不用收拾太多东西啊。” 云初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回头朝着屋内喊了一句。 “阿青——”她边走边喊,“我们只带几件换洗衣物轻装上路吧?” 说真的,她又不是回不来了,为了赶路方便还是别像搬家似的把所有东西一次性拿走,以后还有机会回来拿呢。她进屋看了一眼男人正在整理的包裹,所幸他最先收拾的就是衣物,倒也不用太麻烦的去拆开结往外拿东西。 “要去和山下村里的人打声招呼吗?”她从背后靠了上去,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阿青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山上的老朋友,”他把包裹放在了一边,逗趣似的挠了挠肩膀上的下巴,女孩作势要去咬,他便很快地抽回了手,笑出了声,“今日还要午休吗?床铺已经收拾好了。” 呜呜,这么贤惠的男妈妈是会被我亲秃的! “谢谢夫君!” 云初笑嘻嘻的在男人脸颊侧亲了一口,内心依旧是满盈的幸福感觉,穿进来她是个连正经家庭都没有的独行者,穿来这边之后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总归是遇到了阿青,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也有了自己愿意去为之奋斗的目标……至少,她对现在的生活生活非常满意。 她最喜欢看阿青脸红的样子了,无论亲过多少次还是那副不经逗的样子,面色从脸颊一路红到耳根,呼吸也粗重了一些,变成了一株被蒸熟的小植物,又有些不甘示弱,转身扶着肩膀也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留下了一个优点明显的牙印。 “我出门了,小道长。” 他的手在她的头上拍了两下,才转身出去掩上了门,这个也是云初要求的,每次出门之前都要互相告知,他不懂人间规矩,便也听话的每次出门前都要向她报备一下,有时他出门的早,她还没有醒,还要特意把她从睡梦中摇起来说,然后被她抽出枕头打在脸上…… 她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嘴角噙着笑意地逐渐进入梦乡。 “咋又是你啊?” 云初面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调整,于是在对方眼中她就是满脸笑意的用一种嫌弃的语气对他说出了这句话,倒是一种有趣的反差感,他吐着芯子,摇曳着身躯向她的方向移了过去。 “这是什么话,恩人。” 两个人没隔几步距离,她却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对他避而不及,立刻没骨气的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墙壁。 云初最近晚上被自家夫君拉着夜夜双修,睡眠质量称不上好,但一定睡得非常沉,所以便没了梦境,周胤闲来无事等了几晚上,这次好不容易又遇见这个有趣的玩具,便不能轻易地放过她。于是他身子一摇,化出一个黑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正是之前云初见过的模样。 他抬起胳膊,两只手撑在墙壁上,把人困在了他胸前的一方天地里。 “别跑啊恩人。”他俯下身,云初能清楚地看见他嘴里的毒牙——是剧毒,她见过小师妹放蛇去捕猎,这毒能几分钟毒死一只大型野猪……要是毒死她估计都不用几分钟……云初脊背有些发凉,生怕多动一下刮到他的牙齿就会暴毙,便僵硬着身子尽可能的往后靠,恨不得整个人都变成二向箔贴在墙上。 “孤送你个礼物……如何?” 要是按照正常发展,这个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但是面前这位是周胤,她不敢放松警惕,终于在他一口将将要吻在她脖颈上的时候抓住了机会,猛蹲下身从他手臂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诶呀,溜了。” 他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一丝愧疚惊讶的感情,仿佛在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一般游刃有余,甚至还有余裕的看着女孩连走带跑的迅速移动到离他最远的一个墙角,眼里满是控诉的死死的盯着他。 你看,这老阴比果然是想毒死我! 她双臂环胸搓了搓胳膊,有些绝望的想,能不能别再让我梦见我是他恩人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会提前两天去领煤炭……冻不死你这条黑心小蛇…… “周胤,”她说道,“谈谈吗?” “谈什么,恩人?”他也回应了一下,“孤送礼物你也不肯收,还是,恩人心里已经有了想要的东西了?” 他弯腰,脸庞往前凑了一点,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其实,周胤长得也很不错,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又因为种族的加持而带了一点不刻意的魅,平时又习惯露出一副笑面,如果蓄了长发,放到人间估计就是书上那种颠覆一个国家的红颜祸水。 毕竟是女主的男人,好看也是正常的。云初不敢多看,她心里知道,也切身体验过这条蛇有多毒辣,以至于她现在一看见这个人露出笑脸就会下意识的心里一颤。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非常果断的软了膝盖,扑通一声的就跪在了地上。 周胤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云初并没有看见。她双手伏地,行了一个在古代来说非常贵重的一个大礼。还磕了一个头,真的是以拜佛的流程在拜着一尊魔。 她的梦也许会充斥着过去的事情,过去的友人,但绝不会充斥着周胤。 就算梦见了他,也不会是心平气和地满脸坏笑叫她恩人的周胤。这条没良心蛇以前在她面前装都懒得装一下的,每次都带着恨不得咬死她的恶意缠在小师妹的身上对她呲牙,所以他现在又何必态度转变的如此激烈呢。 云初想了想,反正是做梦,要不我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你……您真不要想着用我去对抗小师妹。”她说。 我真的打不过她……而且我觉得移情也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但是真把移情这点说出来不就变成魔尊真的动心到为小师妹念念不忘了吗……说出来她怕被噶腰子,还是算了。 她没了同门,没了剑灵,没了修为,她现在拥有的只有爱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夫君,有时候云初也在想,是不是作者看她前半生过得一塌糊涂,才大发慈悲的在番外给她写了个夫君,一点一点治愈着她心上的疤痕。 所以魔尊想靠移情疗愈情伤的时候根本不考虑移情对象的能力的吗……她和小师妹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云初的内心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好不容易忘了一些,这人非得出来把她结痂的伤口撕裂,太恶劣了! 一双靴子停在了她面前,然后,云初就感觉后颈一阵压力,她一个没撑住,就被人按在了地上,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声停不下来。 “为何非要受些皮肉之苦呢,恩人?”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一句恩人叫的嘲讽性质拉满。 小松鼠太聪明了,这件事还是不太好。 要不把她灵魂抽出来做成傀儡?或者练成兵器也未尝不可……反正他想要的,也是这个人可以抵抗那个女人奇怪气场的能力。他自己的招式打不上去,但他记得,他目睹手掌下方这个人无意识间对那个女人造成了伤害,虽然只是浅浅的一小条伤口,却也聊胜于无。 可怜的小松鼠。 他一边哀叹着,一边伸出了手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 云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为他想把我当替身,没想到他比我想的更有事业心! 阴比是个很专心搞事业的阴比)真的在一门心思想着要怎么捅死原女主 其实蛇毒有一定的药用成分)但是老阴比的毒能不能入药……有待商榷 我梦见我要死了 你妈的,为什么。 云初涨红了脸,被按着脑袋贴在地面上,有些喘不过来气,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被更强的力道按在了地上。她想骂人,但是一方面她现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另一方面,大概也是仅存的一点求生欲让她没有出口成脏。 蓦然间,她突然感觉到脑中传来一丝痛意,仿佛一根银针在持续的戳着她的脑髓。之前呼吸不畅时忽略了这方面,但是随着痛感越来越清晰,她逐渐的忽略不了这种感觉。 真的只是梦吗。云初有些迷茫了,同时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她对周胤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更何况她现在完全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 那双冰冷的手按在她的后颈,没有温暖他的温度,却凉了她的皮肤。她奋力地张大嘴巴,企图喊出话来,估计是想起上次醒过来的先例。但身后的人哪能允许她同一个方法成功的用了两次?手上带了点内力压下去,喉间的声带被粗暴按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松鼠,”模糊间,云初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戏谑的语气依旧没个正形,“我会记住你的……” 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她不愿放弃,依旧抵抗着欲裂的头痛感保持着意识,身躯颤抖。而男人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在他的手掌完全的覆盖上后脑勺时,她的鼻尖忽然嗅闻到了一丝青草的香气。 “小道长。” 第一次不辞而别,已经有些消磨掉了周胤的耐心。 他默然看向手掌,掌下的人忽然蒸发失去了踪迹,大概是她的现实那边出了问题。不过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小松鼠的足迹,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现在就可以飞过去把小松鼠抓了来……未来有着他为她挑好的道路——她,必须要与他站在同一个阵营。 一想起那个让人头疼的身影,周胤有些烦躁的睁开了眼,他绝不能再变成那个样子,至少要赶在那个女人发觉之前,先下手为强。而在彻底的拉拢小松鼠之前,他可能还需要伪装一些时日…… 年轻魔王的手指抓在座椅把手上,指甲刮下了一点木屑。 他平生最恨心口不一,满嘴谎言之人。 所以,休想让他放过那个女人。 — 云初骤然睁开眼睛,梦中的窒息感太过于真实,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到身下被褥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布料。她现在脑子还是懵的,梦的迷离与真实的接近死亡的感觉交迭冲击着神经,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手臂却使不上力气的又跌坐回平躺的姿势。 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个人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帮她坐起身,在她的身上轻缓的拍打着,而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脸颊,她的视线逐渐有了聚焦,看到了一双湖绿色的熟悉眼瞳,那里面现在尽是担忧情绪。 “怎么被梦魇住了?”他的手指拨弄开因为冷汗而站在额头上的头发,“还好吗,小道长?” 而云初楞楞的看着他半晌,然后失了力气的倒向了他,下巴正正好搭在了肩膀上。 “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被掐脖子的窒息感历历在目,云初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嘶哑尖细起来,“我梦见我要死了。” 总结一下,好像确实只有这么点事。 她心有余悸的靠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不敢再闭上眼回忆过去。女孩蜷着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阿青的手指摸着她的发顶,像是在安慰一只惊吓过度的猫儿。 阿青闭上眼睛,手在她的后背上安抚似的拍着,有粉末状的物体随着他的动作,从她的衣服上渗入指缝,又被一点点的拍落,直到把那些东西都拍的干干净净。 梦泽椿,小道长怎么接触到这东西的。 这东西一般大量生在魔界,无毒,却因为自身连接两人梦境的能力去拿去做些房中之事的助兴剂,平时称不上珍贵,但在人间正道也算个稀有品种。再睁开眼睛,他想,应该是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 他收紧手臂,把颤抖的人抱了个满怀。 还是暂时先不要问了。 — 晚上还有一更…… 回门 要离开那天,云初并没有落锁,只是用木块卡在把手上,把门拴了起来。 “落锁还要拿钥匙,”她回头对阿青说道,“有些麻烦。” 这个只是一方面原因。更多层面上,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落锁所带来的感觉,那是一种仿佛会长期离去的不安感,是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飞流宗不是她的家,这里才是,她不愿和自己的家乡告别,即使师尊说是回去,她想,指不定哪天她就又被赶回来了……都不好说。 带阿青走,其实是自己一点点的小私心。本来她其实不准备把自己的夫君牵扯进剧情的洪流,但是她又设想了一下自己回宗门做绿叶然后只能跟自己的亲亲夫君远程联络的悲哀生活……还是放过她吧。她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情的道人,新婚小夫妻恩爱一点不想异地恋怎么了! “去告别吧,”男人主动牵起了她的手,指尖微凉,“他们都很想见你。” 云初很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她本来就有些感性化,越熟悉的人就越不想面对离别,但现在被人牵住手,应该是逃不掉了,只能垂下头应了一声,与他十指相扣。 “你一会不许笑我啊……” 结果因为她哭的太惨,带着所有人都悲伤起来,有些小孩子哭的声音嘹亮,盖住了她的声音,云初一愣,反倒慢慢地止住了眼泪。 “哭成这个样子……” 阿青一直跟在她身后帮忙整理着乡亲们送的鉴别礼,有些块头大的确实带不回去,但是一些小瓶瓶罐罐的他都收下了,都是一份心意,更何况他平时吃贡品吃习惯了,也不习惯推拒。听到她的哭声转变为抽噎了,才凑过去,用手背擦去她的眼泪。 “像是一只小花猫。” 他看着女孩狼狈的抹脸,鼻涕眼泪全糊在一起,呼吸不畅的吹出了一个鼻涕泡,终究还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你还笑!”云初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这次没惯着他,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又一把扯过他拿在手上的帕子擦脸,“离别就是很让人难过的……” 我知道。阿青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了一句,毕竟他们的初遇就伴随着离别。那个时候她也哭成了这个样子,鼻头都红红的,看着非常的可怜,又有种易碎的美感。 “会回来的。” 他轻声安慰着女孩,也在安慰着自己。妖族大概总有些第六感,他莫名觉得,这次回门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回来这边。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会跟随小道长的脚步,跟着她去往任何地方。 — 踩在剑身上时,云初就在遥远的山头上看见一大片青白色,定睛一看,好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当初她被赶出去时都没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什么情况啊这是。 她甚至有了一种被别人观赏的感觉,但是进入了他们视野,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个地方降落,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踩在了台阶上。他们这一路走的不紧不慢,但因为中途没出意外,竟比她上次赶回去还要少了两日。看着台阶上乌压压一片人,云初有些发怵,垂在身侧的手掌摸索着就要拉上自家夫君的手。 她甚至都已经摸到了指尖,但是在握住那只手掌时,她被忽如其来的一个力道撞的后退两步,那双手转而扶住她的肩膀。她低头一看,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头遮挡住视线,推了两下,推不开,有些尴尬的低语斥到。 “澈溪……你放开我!” 就是说,真的很尴尬。 兽人抬起了头,也委屈他这么一个大个子蜷着腿往她怀里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耳朵也控制不住的露了出来。 “姐姐,欢迎回来!”他咧开嘴,笑的热情,像是一个能量满满的小太阳,“我听说……你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对吗?” 呃……我不好说。 云初现在对这个兽人的心态有些复杂,时间很显然的淡化了她的情感,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她不再为曾经的分道扬镳而牵动心绪,但是同时也对曾经朝夕相处的少年本能的感到陌生。类比一下有点像远房亲戚的关系,虽然小时候一起玩过,但是好多年没见,然后他非常自来熟的跑到她的面前笑眯眯的要压岁钱…… 有点窒息,也有点尴尬,真的。 “……大概?” 她不敢做出一个自己都不知结果的承诺,便只想着把人从她身上剥下来,推搡之间似乎又要失去平衡,但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帮她稳住身形,她腿一软,反而带着怀中的大狗狗倒在了他的怀里。 “是弟弟吗,”阿青扶住了女孩的身子,两个人的重量撞的他身形一晃,疑问句也被说成了肯定句,“初次见面,你叫我一声姐夫哥就好。” 但少年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的喉中发出了几声野兽的呜咽声,偏过头不去看那个面容和善的男人,只一心一意的往女孩怀里钻。 怎么还自我介绍上了呢!这不就没有见娘家人那味了吗! 云初有些焦急,语气也生硬严肃起来,带着一副命令的口吻:“放开。” 又热又重……他在人间只被小师妹教会了抱抱吗。 大狗狗抖了一下,终于放开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像是被打击到了似的耷拉下脑袋,连耳朵都没了活力,软塌塌的贴在毛发上,可怜得很。 “行了,听话就是好孩子。”云初也不忍心一直看着他这么消沉下去,再加上这么多人看着,她也要给个面子,手掌在他的发顶摸了摸安慰道,“我们可以另找时间叙旧……所以现在可以让我先进去吗?澈溪?” 她的手依旧是记忆中的感觉,但还没等他享受一会,哪怕只有一会,便很快的从他的头顶抽离。 “不是澈溪……”男孩的声音细弱蚊哼,正常人耳朵根本分辨不出语言,云初也没在意,回身牵住了夫君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人群很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片道路,她一边赔笑一边道谢,天崖山那边虽然穷苦,倒也有些这边没尝过的吃食,她便把装着食物的包裹放在地上,当做这次归来的伴手礼。 “当初成亲没通知各位师兄师弟,是我的不是,我给大家把喜糖补上。” 盒子里是分装好的糖块,吃惯了这边的食物,一时间吃到如此淳朴的味道还别有一番风味,云初见他们大多是好奇的情绪接过了礼盒,心里大石头也落下了一大半。 “云初师姐。” 人群中吵吵嚷嚷的,她认真去听才勉强从吵闹中辨别出了她的名字,回头去找,是个不熟悉的面孔,估计是她被放逐时拜进来的师弟,便去问怎么了。 “呃……云初师姐真的……”少年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样貌,性子腼腆,和她没说几个字就涨红了脸,磕磕巴巴的问道,“真的和一个妖族……成亲了吗?” 我谢谢你。 妖物妖物听多了,冷不丁听到一句妖族,她内心甚至有些感动,便也笑眯眯的点头,和少年展示着自己与身后的人一直牵在一起的两只手。 “吃了喜糖,怎么不说两句祝福的话啊?” 她有意去逗了两句这个孩子,他吭哧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早生贵子便钻入人群中几下没了身影。 想的这么长远吗! 云初听的耳热,忍不住抬手遮了半边脸庞,虽然听了祝福之词,但她也能隐约察觉到更多人对他们小两口持好奇态度,阿青也不多说话,只沉默地跟着她,她回头去看,看到了一双饱含情意的眼眸,那双专注的,只看着她的眼睛——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人群中的一男一女紧紧贴在一起,情意不加掩盖,看着极为般配。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本身对妖族没有歧视心理,嘴里吃着喜糖,也就都在说一些吉祥话。 师门难得的热闹起来,姗姗来迟的男人抬眼,看到了摩肩擦踵的门口,和阳光下笑的比灼目的光还要亮眼几分的少女。 今天,有些过分炎热了。 他不自觉地搓两下手指,清了清嗓子。 “初初。” 多耀眼的一个孩子。 就是身后的那个妖物很煞风景。 “到为师这里来。” 被拉走了 大概是路上有事情耽误了。 云初也没多想,回手拿了个装糖块的木盒就往前走,在距离他还有两步的时候单膝跪在地上。 “师尊,徒儿无才,愧对师门。” 场面话还是要说,她做出一副虔诚姿态,双手捧着木盒高过自己头顶呈了上去,但她也记得自己一个月前摔门而出的事情……还是冲动了些,于是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请原谅我。” 还是那个熟悉的乖孩子。 沉棠心底软了一块,抬手接过盒子,把人扶了起来。他好久没有好好地看着她了,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五官端正,看着也很让人舒服,有种小家碧玉的清新感。 “莫要再提。” 沉棠把盒子收在袖子里,手扶着她的后背,把她半边身子都划分在了自己的范围内,一副仁心宽厚的长辈模样,好的甚至让云初害怕——虽然师尊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但是无事献殷勤也很让人心里发虚。她又没做什么好事,师尊这个语气她在小师妹来之前都没听到过几次……有点离谱。 “师尊,我想问一下我的住处收拾好了吗?我想先去放一下行李。” 她记得自己有个被强占的院子,估计也是回不去了,也不自取其辱,换个地方也能住,他们也可以在新的住处创造新的回忆。云初回头看了一眼,模模糊糊能看见涌动的人群,和逆着人流,劈开人群,站在原地望着她的阿青,顿时间,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她眼睛亮了一下,又想起长辈就站在眼前,也不敢丢下人独自跑掉,只能视线在两方流转,着急也无能为力。 阿青站在下面看着女孩纠结的样子,笑了一下,刚抬起脚步向前走,女孩忽然身形一僵,向下看,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虚握住了她的手,即使没用多大力气,依旧拽的她偏向另一边走了几步。 “收拾好了,走吧。” 这么着急的吗? 云初听着后面人群发出阵阵呼声,模糊间能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云轻,她的小师妹。 同时,也是她的亲妹妹。 — 沉棠是故意把人拉走的。 他搜索记忆,大概知道了自己这个小徒弟身上有种类似气场的东西,靠近了就会被影响心神,他不敢冒险,只能尝试着减少见面时间,再另想办法。女孩被他拉着手走的亦步亦趋,她的手掌还是比他的要小一些,恍惚间他回忆到,似乎过去他也是这么牵着小时候的她走上台阶,一共叁千六百阶,走完也就与尘世有了割舍,女孩到最后只能手脚并用的爬上最后的一点距离,泪流满面,却也执着得很 他当时自然听不见女孩心中的想法,要是他知道云初在心里把她能想到的人名全都骂了个遍时,大概怜惜心理就会大打折扣。但是他听不见,于是在小豆包爬上最后一阶时,他走了上去,用法术给人拎了起来,担掉衣服上的灰。 “初初。” 他虽冷情,却也不逼人如蛇蝎,一句迭字在他的嘴里叫的温婉缠绵,云初嘶了一声,听多了大概也免疫了,只是脚趾忍不住的扣了两下鞋底。然后她也不能表露出来,还得笑脸相迎的问师尊怎么了。 “……无事。” “好的。” 她现在有种面对甲方的感觉,她扣完1问什么事结果对面连屁都不放一个,不对,不能用这种粗鄙之语来形容师尊……说起来阿青确实没跟上来,她也表示理解,回门前她就叮嘱了她的夫君,师尊是很注重仪式感的,直接跟着她回了院子怕是会惹他不快,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就要有新的规矩,算下来,是她束缚住了阿青……她欠他的。 “初初,你……”他张嘴,却又不知道找什么新话题,开开合合,只是想叫身后孩子的名字,却又在为名字后的交流而费心费力。 他错过了太多,小时候的包子现在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然后……他就把这个包子扎了个透心凉,是真的扎了进去,承影动的手,他默许的,现在回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无论是苦痛,还是道歉谈心的最佳时机——都错过了。他莫名感到一阵悲哀,云初和沉棠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要匡扶正道,代行天意,而云初也有了自己的生活,甚至可以称得上苦尽甘来。 可是。 他不知道被什么想法催促着牵住了女孩的手,像是小时候一样,在众目睽睽,在那个妖物的面前光明正大的抢走了她。他甚至有了一分察觉不到的欣喜情感——似乎把她召回身边,他就没有度过那浑浑噩噩的数百年,也没有被命运左右着违背本心,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云轻也是今天回门。”他说道,手不经意间缩紧了。 他似乎要刻意去提醒她,小徒弟的存在。剩下的话,也都在不言中了,女孩沉默了一会,才回复他,我会去打招呼的。 一心求道的修仙者内心从不会有杂念。 他这样对自己说道,试图说服自己并没有产生那个想法。 让那个妖物,见见自己这个身怀异能的小徒弟的想法。 — 很感谢大家的评论和珠珠!感谢每一个阅读这本书的人! 师尊现在很明显不爱)但是好歹已经有追的苗头了…… 然后剩下的叁个人还都没找到跑道呢…… 你问阿青?他不早就在颁奖台上坐着了吗? 有人心里苦 推开院子的门,云初的眼睛亮了一下。 院子比较偏僻,他跟着师尊七拐八拐,倒也感觉清净,挺好的,她住在这里谁也影响不到。再推开门,院子的体谅比她想的还要大一些,而且她隐约觉得,这院子是按照她以前那所院子的布局来的,虽然一些细节方面还是有欠缺,但大体上差不多,最让她欣喜的是院子里的那颗树,比她以前自己栽的梨树要高大粗壮许多,但没开花结果,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品种——等一会问阿青就好了。 对了,阿青。 云初抬眼,看了看站在眼前的男人,风鼓动着他的衣袍,她恍惚觉得,师尊似乎是瘦了一些,眉眼间也有了几分制衡考量,笑的也是温和淡然。这谪仙般的人也被世俗沾染成这副摸样,云初也不知是好是坏,她紧紧地握了一下师尊的手,然后毫不犹豫的松开了。 “多谢师尊,”她打了声招呼,抱拳告辞,“徒儿有事,先走一步。” 没走几步,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身又说了一句。 “虽然做工粗糙……但毕竟是徒儿的喜糖。” “还望师尊不要嫌弃。” 沉棠思考片刻,才隐约意识到女孩跟他说的是袖子里的那个盒子,顿时,他觉得自己的袖袋重了不少。当时的欣喜似乎也变了味道。他打开盒子,里面真的只是切的整整齐齐的糖块,因为长途跋涉,有几块还没了塑型,琐碎的躺在盒底。 真的……只是喜糖。 他冷了脸,这盒子丢也不是拿也不是,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又塞回袖子里,比起第一次的动作简直称得上粗暴。毕竟是小徒弟给的东西,他看在初初的面子上才收着。现在男人心里对那妖物的偏见倒是又多了些,他的小徒弟,纯粹简单,这种宣示主权的事情怕不是被那男人撺掇。看着是个沉不住气的,他在心里又给那妖物套了顶高帽子,看着人愈发不顺眼了。 而这些心思,云初是一概不知的,她有自己担忧的事情。 在师尊说出云轻这个名字时,她的右眼皮就狠狠地跳了一下。她现在的心理很复杂,又希望阿青不要遇见云轻,又觉得一直躲着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自己左右互搏,反而浪费了不少精气神。到最后她也不多想了,先见到人再说,这里人生地不熟,在天崖山那边一直是阿青照拂着她,回到这边,两个人的身份也要调换过来了…… 她要带着阿青去爬山,去泡温泉,还要带着带他去山下集市,一起去看热闹的人间。 所以……一定不要出问题啊。老天爷,你好歹给我留点甜头吧。 — 阿青收回手指,初来乍到他不敢乱走,虽然问了一路上的植物大概知道了小道长的方向,但也没有私自行动,他找了处有阴凉的地方,撩起袍子就蹲了下去,看着很没有架子。他的手指又摸了摸手底下的草尖,这个地方有不少这种野草,刚刚也是它联系自己伙伴来向他汇报行程,他传了一丝灵力进去,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眼前忽然撒下一片阴影,呼吸间也有了第二个人的气息,他脸上不显,身形却不自觉地后退拉开点距离,抬头,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脸庞。 “弟弟。” 他记得这个扑到小道长怀里的身躯,便也不想拂了少年面子,少年人却是一副臭脸,他哼了一声,一双蓝色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漂亮,却故意偏过头不去看他。 “我有名字,”他恶狠狠地说,“我叫澈溪。” 他有什么资格叫的这么亲昵。 小兽人虽入世多年,但在感情方面还是依靠本能,没有正常伦理的理念,便本能的觉得面前这男人在套近乎,本来他跟着姐姐一起回来就很让人不爽……澈溪有些委屈,姐姐又捡了别人回来,不过就算捡了别人,他也是第一个跟着姐姐的,这人凭什么一副底气满满的样子。 想到这,澈溪又有些不爽了。 “我可是比你更早遇见姐姐的,”他仰起头,看着很骄傲的样子,“比你早很多年。” 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不是他留在这里,小道长根本没机会孑然一身的遇见他。 听到这话,阿青心里也有了衡量。小道长和我讲过,他说道,她确实有个很挂念的弟弟。 很挂念吗,阿青不太确定,但是也不能实话实说,他看着少年越发得意的模样,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语,只靠着自己多年读书读下来的沉稳性子忍耐。 “知道就好。”小狼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他俯视着蹲着的男人,神气的很,全然忘了几刻钟前被呵斥的模样。 “你可别想和我抢姐姐!” “她不是我姐姐。” 阿青的视力是顶好的,远远就看见了一个由远及近的月白色身影,和他今天穿的衣服颜色很是相称,语气也不由得轻快了些。 “她是我的小道长。” 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小月亮。 “你!”少年跺了下脚,被男人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望气了一下,又想起女孩手腕上的妖纹,刚冒出头的得意之情也烟消云散——姐姐身上甚至没有他的妖纹。 坏人,是个跟师尊一样的坏人。 他一时气不过,又是一副小孩子做派,手掌抓起一把沙土就要趁人不注意,往他身上扔。 但是他的动作却紧急停下了,因为他听到了第叁个声音,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但是却不如记忆中的温柔了。 “澈溪,你在干什么?” — 晚上还有一更 有人心里苦)我不说那人是谁 不适应「Рo1⒏red」 澈溪猛的收回手,沙土随着松开的手掌从指缝中溜走,这个动作也引起了云初的注意,她也不先礼后兵,直接抓着他刚刚抓土的手掌心在她眼前展开,然后稍微用力地打了叁下。 “年龄不大,倒是一肚子坏水,”她气呼呼地说道,“你姐夫穿的一身白,你还忍心往他身上撒土?” 你忍心我不忍心啊。这年头也没有洗衣机。每次用法术清洁衣物都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所以两个人的衣服平时都是换着来手洗的,又不是这狼崽子洗衣服,他倒是无所顾忌! 云初气不过,又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才勉强感觉顺气了些,她抬眼看了看面前乖巧可怜的少年,就差把头放在她手掌上蹭了……但是云初不吃这一套,她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松开手去一把拉起在旁边蹲坑的阿青。 “行了,有时间再去找你叙旧……我们先回去了。”她牵住了男人的手,但却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而男人一如既往的回握住了她的手指,捏住她的指尖在身旁晃了一下。 “知道了,小道长。” 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温柔的夫君。 云初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她长舒一口气,这才有心情看一眼站在身后的小狼崽。 “澈溪,我们先走了。”还是要打声招呼,她想着,但是少年的手抬抬放放,最后居然心一横直接抓住了她另一只胳膊,现在她的一只手牵着自己夫君,另一只手被澈溪抓在手里……好奇怪的姿势。 “姐姐……”他委委屈屈的跟她撒娇,“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拒绝你才不会显得太无情。 云初立马开始头脑风暴,少年的手握的很紧,她有些不舒服,尝试着抽回手也无果。她觉得最麻烦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好言相劝他不听,语气重一些又觉得太过严肃,最后只能放轻了声音哄孩子:“我会去找你的……你先放手好不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小白。”她打断了他的话语,“你在这边学到了很多——至少你要向我证明这一点,所以不要任性,好吗?” 云初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强迫小孩的大人,但是她真的没心思和这个人掰扯,新房她还没有进门就走了回来,至少要让她做完自己的事情吧?更何况……他们早就不熟了。 “小孩子就是粘牙。” 云初感慨,而走在她身边的阿青倒是回头看了好几眼,云初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把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别看了,”她说,“你们两个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啊?” “没有,只是看他还站在原地,颇为孤单。” 闻言,云初也动作不显地回头飞速瞟了一眼——确实还在原地站着,少年身姿挺拔,身高抽条似的长了不少,与当初分开时相比,真的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一个少年,那张脸长开了虽然少了些野性,也多了些精雕玉琢的美感。她也蛮期待澈溪现在的状况,这人四舍五入也算是她引进门的,如果他变得更优秀云初也会为他高兴。 这么一想,她脱离主线也蛮长时间了,结果功力依旧还是那个样子……时光不等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伤春悲秋了,她自己给自己打气,即使现在双修这么长时间也只能将将够得到她之前修为的边,但也证明了她也不是彻底没了修仙的能力……悲伤也是活着快乐也是活着,为什么不让自己活的更充实一点呢。 她思维跑得远,听到阿青的声音才又回神。 “他看起来蛮在乎你的,小道长。” “他要是真在乎我,我们当初就不可能分开啦。” 云初摆摆手,早就已经不在意那些事情。 “他大概还是那副孩子脾气,跟别人分开久了总会不适应……我在这边多待一些时日,等他新鲜感过去了,估计也就不缠着我了。” “说起来,你见到云轻了吧?”云初主动开口问道。 “嗯,她说是你妹妹。”阿青回答,仔细回想了一下不久前遇到的那个身影,脸庞与小道长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身上的魅妖气息太重,他不太习惯,看在是云初的家人的份上才打了个招呼,之后也就各走各路了。不过后来又遇见这个所谓弟弟,阿青把两个人横向对比了一下,感慨。 “她至少比你弟弟强些……叫姐夫叫的很顺口。” “只有这点印象啊?” 女孩偏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很是惊讶。 “……还需要什么吗?” 阿青一时间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甚至思考了一下自己说错话的可能性,但云初看着很开心,甚至松开了他的手,一下子就跳到他的背上,双臂搂住脖颈,紧紧地贴住了他的后背。 “没什么——快走啦,我的院子里有一颗超大的树,你顺便帮我看看这树是什么品种的……” “好。”他低声回应道,手臂从后面扶住她的腰避免人摔下去,一路上时不时的交谈两句,陪伴着走完了上山的路。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打啵时即将要被打断了 “是很年轻的一位桂树。” 阿青的手掌放在树干上,合目,再睁开时了然地对女孩说道。 “诶,是孩子啊。”云初的手也摸上了树干,光看模样,树身高大,树皮粗糙,还真的看不出是棵年轻的树,放在人类世界,估计就是少年老成吧……她计算着日期,已经过了开花时间,那是不是就吃不到桂花做的美食了…… “小道长,”阿青伸出两根并拢的手指,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桂树和桂花树是不一样的——不过桂树的花可以药用,来年我们可以采一些收起来。” “啊——可惜。” 她前世不是植物学专业,到现在也只是因为自家夫君原因对树有那么一丝好感。所以在阿青给她细致的讲两个树种的不同时,她很可耻的没听两分钟就走神了,她看着男人开开合合的嘴唇,时不时冒出头的小尖牙,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 她的目光实在是太具有存在感了,男人说话声越来越小,话尾压抑在喉间,他轻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往前凑了一下。 “小道长,在看什么?” 凑近了便更能看清细节,他的皮肤白皙,唇色也偏淡,按正常人类标准来界定其实是有些病弱的长相,配上温润嗓音,真有了几分书生气质,不过阿青本来也蛮喜欢看书的,这么夸他倒也没错。他的手掌扶起她的脸庞,说不清是他的掌心更热还是她的脸庞更烫。 “看你好看,不行啊……” 鼻尖相抵,呼吸交错,她看人有些重影,便闭上了眼睛,头倒是很诚实的抬了起来,树影繁茂割开微光,有一缕撒到她的额间,让她的乖巧顺从又带了些献祭般的虔诚意味。 “当然可以……”他喟叹道,附上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唇,明明来的路上没有吃糖,他却总能从那处尝到些蜜意……让人忍不住想再深入一点。 “这样……会看的更清楚吗?” 一吻落毕,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他弯腰将额头贴在女孩额头上,爱怜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她的上唇瓣,终究还是没忍住地又亲了上去。 “小道长……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睁开眼,坠入一片碧绿色的湖泊。 — “怎么了?” 沉棠食指中指间夹了一粒黑子,落在了棋盘中央,他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手指一抖,棋子也没夹稳地落在地上,状若无意地问道。 “不知道,最近总感觉身体不太爽利。”承影掰了掰脖子,伸展筋骨发出清脆响声,又弯下腰去捡棋。 “最近我就不出任务了。”他像是在自顾自说道,又像是在征求面前人的意见,自从上次与那魔头大战一场后他也没得到多少休息时间,期间还遇见了个小没良心的把他气个半死……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本来也不用听沉棠的命令,平时做任务都是靠他的自觉性。 “可。”沉棠抬手,一记棋子便紧随其后,追杀着锋芒毕露的白子,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今天偶然得了一盒糖块,要试试吗?” “嗯?拿出来我看看。”他好奇了一下,又在看到盒子里东西的完整模样时缩回了脑袋,“拿走拿走,你就拿这东西来糊弄……” “是云初带的。” 男人的话语忽然戛然而止了。 “云初的喜糖。”沉棠强调了一遍,还没等把盒子放在桌角,就被对面的人一个手快抢走,剑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物什,甚至还扣上盖子在耳边晃了两下。 “……是我想的那个喜糖?” 他看向面前的男人,然后看着他微微点头,表现出肯定意向。 “不是,她……这……” 承影现在很想摔东西,但是手上的是云初好不容易给他们带的伴手礼,他抬起放下重复了几次,还是轻拿轻放的放在了桌子上,但他的大脑是一片混乱的,什么事情会吃喜糖呢,他又想起女孩与妖物苟且的传言——终究还是没忍住地一巴掌排在了茶桌上。 “记得给我带张新的。” 沉棠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只手托住棋盘,另一只手掐诀接住两个棋盒,但剑灵看起来并不想善罢甘休了。 “你这毛头小子!”他破口骂到,“你就这么让你徒弟去跟妖物成亲?!” 他不知从何处来的偏见,即使一面未见,也在这妖物身上烙下了些刻板恶意的标签,木盒摔在地上安然无事,里面的糖块有些碎掉了,但也没人去管,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拷打着面前这个还算小辈的男人。 “你……” “我劝了。”沉棠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云初还是……有些固执。” “她固执个棒棒锤子!”承影气不过,也不管屋内一片狼藉,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折返回来,“那小兔崽子的庭院在哪边?” “往东北方向走,”沉棠指了个方向,“前后皆无邻家的那处便是。” “活的还挺逍遥,”承影冷笑一声,“滚去天崖山那么久连规矩都忘了,我替了你教育她一下!” 眼看着剑灵气冲冲的身影越走越远了,沉棠把棋具放好,蹲下来捡起那个木盒,盖子摔开了,上面盛了些碎掉的糖渣,他用手捏起来一小块放在舌尖,里面大概是加了薄荷叶,有些提神的感觉。 “苦的。” 他不愿再吃,便收好了木盒,找了张完好的桌子摆在上面。就算是喜糖,也是初初送的东西,刚刚盒子摔在地上时他差点没忍住的拉下脸。 但是现在。 他收拾着一片狼藉,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但是有一点他还是能意识到的。 他有点想看承影回来时的样子了。 有时,无理取闹比自生自灭会更让人分出更多精力,至于是好坏方面……就与他无关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了棋友一些下茶的点心糖块罢了。 — 按照年龄来算承影其实是最大的)但是心态很年轻,甚至可以跟小白吵的有来有回呢…… 人经不起吓 门被推开时发出剧烈的响声,木板被摔在墙壁上看着极为可怜,云初泪眼模糊地向那边看了一眼,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往阿青怀里钻。 他们二人的样子现在看起来都颇为狼狈,女孩被按在树上亲的面色潮红,嘤咛着,衣带也解开了,上半身的衣物被拉到肩下,乍泄一片春光。而男人的衣襟也被扯开了些,她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身躯,整个人靠着另一具身躯和树干才能勉强站在地上。 女孩已经晕晕乎乎,看着对外界的反应都不太灵敏了,门被摔开时狠狠地抖了一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是一只懵里懵懂的幼雏,阿青看的心软成了棉花糖,但也不含糊,把人往怀里一拉,侧身躲过了身后袭来的剑气。 “我——曹——你——码——” 承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谁知道那小子选了这么远一个地方,本来路上想了很多修辞,结果一开门,还没缓匀的气息差点没上来,本来想好的话语也忘了个精光,没忍住就一刀劈了过去。 “你奶奶的,”他看起来不想善罢甘休,又是两刀劈了过去,“你把人给我放下!” “阁下是……?” 怀中抱了个人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阿青脚步一转,剑气便擦着他的前额飞过去了一道,带起的气流掀开了他包的不太严实的外套,隐隐约约露出里面藏着的女孩的脸。他想着别把人吹感冒了,依旧研究着衣带绑法,看起来不紧不慢的。 “小道长……清醒一些,”他哄着,低着头也进入了外套里,暗蒙蒙的环境下又没忍住的啄了一口女孩的唇,“是你认识的人吗?” “废话!” 看着两个人没一个搭理他,承影气得半死,提着剑快步接近就要与男人大战一场,还好这时云初也差不多搞清了状况,冷风也吹的意识回笼,她把衣服凑活拉好,一个闪步就挡在了阿青面前,虽然有些腿软,但还是将将站稳了些。 “承影。” 她张开手臂,却不是为了拥抱他,而是挡在了别人面前。 “你怎么了?” 云初脑子还是乱的,她勉强回忆起这人虽然脾气放荡了些,却也不是个暴躁的主,难道他还在惦记着上次我不辞而别的事情吗……云初有些不确定,但嘴上还是没停,脚也不挪动半步。 “如果是上次我提前离开的的事,我可以道歉,真的……” “你懂个棒棒锤子!” 云初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又抖了一下,这剑灵平日里最讨厌锤子这种器具,要是他拿这话骂人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但是这句话又明显带着现代语的一些冷幽默,所以云初又有点想笑,又暗道不好,这人是真生气了。 “让开,小兔崽子,”他气呼呼地拖着一把大剑,看那架势如果她不让开就要连着她一起把人给劈了,“我今天一定要把这妖物解决掉!” “这位就是承影吗?”女孩身后探出来一个脑袋,男人半屈膝的躲在女孩的阴影下,看着很享受这一份偏心的庇护,“我在小道长口中听过你的名字。” 花言巧语。 他故意冷下脸,动作却也顿了一下,没劈下去。 “你知道就好。”他轻哼一声,阿青总觉得刚刚才看见过类似的神态。 “小兔崽子,过来。”他自信满满的招了招手,云初看了一眼两步远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所以……承影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你管我?”他不满的嘶了一声,上手就要把人往身边拽,“你给我过来!” 这,不太对劲啊。 云初本能地感觉蹊跷,也没听话,甚至还后退了一步,她经不起吓,短短几分钟就被吓了两次,潜意识里便更加依靠别人,承影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拿小拇指去钩那妖物手掌心,感觉额头上又要爆两根青筋。 但说到底,他也不能把俩人一起给劈了。伤害云初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想过,充其量只是想宰了她那个蛊惑人心的妖怪夫君……越想越气,他也不忍着,上前两步就握住了女孩的手腕。 “跟我回去。” 他长舒一口气来压抑怒意,声音低沉的都有些颤抖。 “可能承影君有要事相告?” 阿青回握住了女孩的手,帮她捋着思路,也帮她整理着有些琐碎的额发。 “我没问题的……小道长。” 在这一刻,云初感觉阿青浑身在闪闪发光。 “回去干什么?”看到自家夫君这么善解人意,云初反而内心生了几分愧疚,有急事的话他早说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扯皮……她有了底气,挣开了承影的爪子,回头话也说的理直气壮。 “我要待在这里!你别忘了我已经成……” 玄铁嗡鸣,云初感觉到肩膀一重,耳边吹过一丝凉风,她不用偏头,从那反光处就能看出来是一把剑。一把剑确切来说其实可以分为两把,剑本体留给主人,灵骨交给剑灵,云初想,看起来这人把剑保养的不错…… “别在我面前一直强调这件事。” 气到极致反而愈发冷静,他的剑搭在她的肩膀上,象征意义地往上逼了一点距离。没被任何人见证,承认的婚礼真的是婚礼吗,他有些不确定,却还是为女孩的态度而怒气上涌——她是真的彻彻底底地心偏向了另一边,他没有一点胜利的可能性。 “……所以呢?”云初叹息。 “你要再给我一剑吗……因为我说出了事实?” 她其实不想把这件事拿出来反击的,她知道承影那时候状态不对劲,再加上她能时不时听到系统声音,理性上早就搞明白了这一刀与他其实关系不大。 但感性上,在那一刀切切实实的扎进身体时,怎么可能不去迁怒。那一刀算是彻底切断了他们俩人的情分,她还愿意把人当朋友,云初其实已经自认为难得了,谁知道这人顺杆子往上爬的技能日渐上涨,现在端着这幅样子,还想让她去哄吗?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捅过你?” 承影有些疑惑,看起来,确实是不记得任何事了。 她叹气,所以说这种情况就很难处理……罢了,也不细究这件事了,但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她想和承影好好的说一下。 “承影。” 女孩站在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仿佛过去的模样——即使现在她的目光中早已没了崇拜。 “我想和你解除契约。” 长剑落地,发出重重的一声响,一如他震颤的心脏。 他满脸震惊,也不想着把剑捡起来,任由剑身扬起一片尘土,脏了身子,只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你说什么?”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解绑,但是十零开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半晌,承影像才找回自己声音一样,哑声道。 他不懂啊,为什么这次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再往前回忆一下,似乎从某个节点开始,云初就开始逐渐的疏远他,他们有多久没有相处过,他有多久没有捏一捏那张柔软的面庞…… 云初不可能要离开他,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可能的,他拼命地否定这话语来自云初心底的真切意愿,便认为这话是那妖物教习着予他。 该杀。 他攥紧拳头,不可抑制的平生几分杀意,整个人气压都变得阴沉起来。 “不是谁教我的。” 云初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对面前人造成了沉重一击,依旧耐心地向他解释道:“你之前也和我说过——云轻的资质更好,所以我寻思,跟着她你应该会达到更高的层面,毕竟我们的结契从始至终也是个意外……我去!” 云初向后退了一下,却还是不免被气流划破了裤脚,没办法,她现在处于光有意识没有能力的状态,即使大脑已经先一步感受到了危险,身体也依旧跟不上思维。地上的裂痕有一指深度,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干嘛啊。 “不是,承影,我真是为你好啊!” 她有些着急了,这人怎么这么倔强,从进来时就没消停过,难道他今天心情格外不好?她不想去和人吵架,主要是她也吵不过承影……所以还是尽量的揉碎了话语和他讲道理。 “解契对双方功力都是不可逆的损害,”他拿着剑柄垂头站在原地,传音入耳,“就算这样,你也要解契吗?” 女孩安静下来了,承影更希望她在犹豫顾虑,最好他妈的好好的权衡利弊之后收回这可笑的言论——但只有一瞬,真的非常迅速的,女孩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承影,你好好想想。”她说,“你应该站到更高的地方。”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承影是清流宗初代宗主的佩剑。宗门创立伊始所有人都是个顶个的大能,他跟着前主人杀出一片天地,长久以来也就养成了这幅独断又骄傲的性子。曾经承影把他战斗的过去给她当睡前故事讲,云初麻木的听着那些断肢挖眼的战争场面,得亏她心智不是小孩,不然听着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这算你的二次生命吧?”她侧身躺在剑灵的腿上,夏日炎热,剑灵本体为铁,摸起来总是凉丝丝的,她也愿意枕在上面睡午觉,“承影,你有什么想干的事情吗?” “这还用说吗,小傻子。” 他的手撑在身体后面,仰头看着遥远的清澈蓝天。 “当然是要再打出一片名堂!” “所以,你也得给我努力练,知道吗!” 他没低下头,凭感觉就用手指精准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知道了。” 太可怕了,来了仙侠世界也要开卷。但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她也确确实实尽了全力去跟上承影的步伐,他们两个功力差了太多,承影经常会看着她唉声叹气,大概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 云初花了好多年,才摸到结丹期的门槛,结果现在又得从头再来。她也不求承影再耐心地等她一次,天资在这里摆着呢,更何况打出名堂这种梦想是承影的,不是她的。有了夫君,她更奢求的是一份安然稳定的生活——而不是在战场上断手挖眼之类的。 她看着承影狂躁的走来走去,难得的露出了一副颓相。整个人看起来又急又气,一跺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跟她放狠话。 “云初,我今天把话就给你撂下了!” “我的契约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你有能耐就捅死我!再去找你那劳什子夫君蜜里调油!” 这,这,这倒也不必。 云初感受着身后嗡鸣的本命剑,剑灵的情绪也在影响着他的本体,现在大概是察觉到了那一份愤怒的战意,迫切的想突破封印,与他的主人并肩作战。 她其实不太想跟承影打……真的有多恨面前这个人吗?其实也不是,时间和爱意会抚平一切伤口,她自认为没有和承影到了深仇大恨的地步,而且跟他打……真的是十零开的对局,她视死如归的踏出了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拽住了手腕。 “小道长,”她听到一个满含忧虑的声音,“你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她笑的有些勉强,嘴角也抽搐了一下,谁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种情况,“要不先把伤药给我准备上吧……” 没必要拉自己的亲亲夫君下水,这是她过去积累下来的缘分,多少还得是由她自己处理——打或者谈,承影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背过手,那把剑陪着她从小走到大,直到她长得和剑身一样高。或许她手上的这把剑也可以叫承影,她缓缓从剑鞘中抽出承影剑,许久未见光的剑身依旧寒光凛冽,削铁如泥,她屈腿,摆好了架势。 真他妈要打,操了。 承影用手捂住半张脸,笑出了声。他笑的很大声,几乎癫狂。似乎在笑面前的人,又或者是在笑自己的天真愚蠢——他原以为这小兔崽子还能顾及一下昔日情分,结果没看到吗,人家都做好捅死你的准备了。 云初要抛弃他了。 不,她抛弃的是过去的那个自己,那个未曾迷茫的,努力认真的自己…… 杀千刀的妖怪,他要把他切开,剁碎,让他永世不能超生。 他暗骂了一句,身影腾转,提剑迎了上去。 战斗的结果其实没有悬念,脑海中有再多背过的剑谱她也使不出来,云初勉强挡下一击,剑刃嗡鸣,像是自相残杀的悲泣。再加上她战意偏弱,几乎全程被压着打。 她的脚根踩到了一处凹进去的土地,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对方的剑插在她身体和手臂之间的地方,几只新芽破土而出,本来只是待命状态,在她摔倒之后也多冒出来了一截,是与原本冒出来的尖尖头相悖的粗壮。 唉,果然还是打不过。 云初叹了一口气,打完又能怎么样呢,该解决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但至少也让他冷静下来了吧。她转过头,去看那个半跪着,用长剑支撑着全身重量的她身上的男人。 “小没良心的……要丢下我,可还不够格。” 他大声的喘息着,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姿态俯视着身下的女孩。 但刹那间再低头时,地上躺着的女孩似乎变了一副模样。她穿着曾经清流宗的弟子服,衣服上的细密云纹却被血液浸染的狼狈至极,女孩平躺在地面上,脸上是干涸的泪液,而出血量最大的地方是…… 承影看向自己的手掌。 是她的腹部,那里插着一把剑,剑柄被握在他的手里。 ……什么?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过去与未来 “承影,”女孩可怜兮兮的叫他的名字,说话都只能发出气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如果不是离得近,他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我好疼啊。” 她挣扎了一下,却依旧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周围站着的都是看不清样貌的人,环境昏暗,承影颤抖着伸出手,随便摸了一处地方,就是满手的鲜血淋漓,他几乎要叫出声,是云初的血,是他的小主人的血。 为什么。 他彻底没了声音,满脑子全是那只握在手里的剑柄,他狠狠地把剑插了下去,手下的皮肤随着剧烈呼吸而起伏,还带有一些温热,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在她眼中的倒影里看到了一张冷漠的脸庞。一切都如此的真实——就像他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 承影在震惊中松开了手掌,金属落地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世界又明亮起来,他低头看下去,女孩拽了拽他的衣袖,有些不解,在云初视角里,这人已经愣神在这跪着好一段时间了,关键是他跪着她也起不来,无奈之下只能拽拽他的衣服。 “你还好吗?” “很不好。”承影即答到,半晌手指下移,摸上了她的衣带。 “给我看看你的丹田。”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结果,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结果。万一呢,他不停的对自己说,万一只是幻术呢,万一只是错觉呢,万一……是真的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啊?” 云初脸上的不解慢慢转变为了震惊,这又是怎么了。再说,在这边的世界,“看丹田”其实可以类比成她曾经世界的“看奶子”,是个略带私密意味的言论,云初头皮都麻了,她当然不能如这人所愿,衣带其实之前已经被阿青解开过一遍,松松垮垮系在身上,她愣了一下,然后抓着带子很大声的喊了一句。 “停!” 她也不管衣服了,趁着人愣神的时候蛄蛹着向后挪了一点距离,与此同时蓄势待发的藤蔓也默契的一拥而上,绑住了他的手腕,把两个人的距离再拖远了点。 “……云初。” 他抬起头,看着手脚并用爬起来,还在拍身上衣服的土渣的女孩。 “你……” “别看了,承影。” 女孩若无其事的抬起头,说出的话击碎了他全部的希望。 “很吓人的。” 为什么……为什么。 在那一刻,承影的世界好像开始崩塌。他不敢再去探查小主人的境界等级,甚至不敢再看她一眼,过往的美好似乎都在无情的嘲笑他,他的小主人,专注口腹之欲的小主人,天资差劲却很努力的小主人……是他毁了这一切吗。 他又想起了在客栈时的事情了,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安心的倒了下去,却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当时他还想,为什么云初不接住他,如果他那时抬头,应该会看见云初的表情。 那下意识的皱眉反应,是潜意识里的抵触。 他嗫喏着抬起手,又无力地垂下,嘴唇蠕动,却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云初想,没看见过他的这幅表情。 这种死了至亲的绝望表情……原谅她用词不太友善,如果再玄幻一些,就是他眼底的火焰与光芒噗的一下熄灭了,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忽然转过身,飞也似的跑了,顺便,又忘记了把门带上。 云初叹息,认命的走上去把门安上——还好这个木门是可拆卸的那种,她把木轴的部位安回去,整扇门便焕然一新,甚至门轴变得更加丝滑了。 “诶,阿青你快……” 她回过头想兴奋的向自己的夫君展示自己的成果,却看见男人站在原地,在她回头之后,快步向前,直到站定在她面前,抬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小道长……” 几根藤蔓也不安分的抽了出来,细密的绒毛爱惜的蹭着她的脸颊,传达着主人未曾出口的思绪。他的手贴上了她的腹部,却没有任何情色意味的戳了一下,顺时针方向轻缓的揉着。 “这里……是他干的吗?” 他记得小道长的丹田,如果具象化一些,就是被戳了无数个窟窿的盆,他勉强把窟窿堵住一些,却依旧阻止不了功力的流失,现在她练功基本处于练一半漏一半的状态。还有她身上愈合如初但是留疤的伤痕……她不说,他也不想主动去提起,他能感觉到,云初已经不在意这些伤疤,以及它们过去的故事。 可是他在意。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颈窝上,阿青不善于表达,也没有很了解她的过去,云初不喜欢和他讲过去的事情,来的路上她一直在说,一定要带他去看看山下的集市,里面有很多新奇东西,他们可以从头走到尾,再在末端买一盏河灯,许愿他们以后可以永结连理,平安顺遂。 她更加放眼未来的事情,可是阿青却忍不住的去在意,在意她被掩埋的过去,在意他完美的月亮身上的那些裂纹。 “早就不疼了。”云初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回应道,“刚刚你没有被吓到吧?” 有一说一,按照他们两个最开始的状态……承影那一摔门,被吓到的应该不止她一个人……要是她的阿青真的被吓出了生理问题,她一定要去找承影算这笔账! 她在心底给承影恶狠狠的记上了一笔,安抚的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手指梳过他的头发,指间都沾染了草木的清香。 “……小道长。” 他抬起头,眼睛里波光粼粼,为爱人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像是草尖露珠般清澈透明。 “真的不恨了吗?” “可能以前恨过吧?”云初回忆了一下,似乎最开始的那段日子她一直在骂人,当然是在心底——在那段日子里要是再被云轻抓住一个把柄,她可能就死在那时候了,她把一切能想到的脏话全骂了个遍,骂到词汇量不足,也冷静一些了,半梦半醒间她想,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而她只是被洪流卷进去的一粒路过的沙。 “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怨。” “但是恨意被冲散了……阿青,你觉得是为什么?” 一米八的男人专注的看着她,乖巧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啊。” 女孩笑出了声,快速的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是爱冲淡了恨,给了云初抛弃过去的勇气——因为她知道,未来会有更多美好,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她便有了生的希望,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她的夫君。该说不说,回来其实也有好处……至少藏书室是个不错的地方,阿青喜欢看书,她也可以找些更契合现在的她的情况的修炼秘籍…… 云初又开始畅想未来了。 — 高情商:果断 低情商:没心没肺 晚饭之前 傍晚时,云初才睁开眼睛。橙红色的光顺着窗沿被切割着打在她的脸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粒子,她被光照的有些眼花,翻了个身朝着里面发呆。 长途跋涉还是有些消耗体力,她翻身时才注意到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却又不会过于用力而感到不适。她的脸埋进去面前的胸膛,有些硬,但也不影响她把脸放上去来回蹭,再抬头时,原本还在睡着的人已经被她闹的睁开了眼睛,凭借本能的把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再把人再抱紧了一点。 “晚上好,阿青。” “晚上好,”男人缓了一会,意识逐渐回笼,松开怀抱,怀中的人就开始在床上打滚,没过多久就把薄被全缠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女孩已经恢复精神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一分笑意。 “先吃饭吧,”他一边穿鞋一边问道,“这边院子里有小灶台吗?” “有倒是有,但是没菜……有时间我们得下山买一些。”云想了想,今天赶了这么远的路,还是别再费力做饭了,“这边是有伙房的……要不我们凑活一下?” “好,我去吧。”阿青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她还在手脚并用和被子作斗争,便又用手指戳了戳床上的圆柱形物体,“小道长,你现在还能给我指个方向吗?” 圆滚滚的,也不知道手臂能不能拿出来。 他看着觉得可爱,便不着急出门,而云初,她琢磨挣扎了几下,终于掏出来了一只胳膊,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看不起谁呢! 她骄傲的哼了一声,顺带着说了句快去快回。 说起来这边的食物做的也比较清淡……估计更贴近阿青口味,她的口味从前世保留下来,喜重油重盐,还很能吃辣。曾经阿青根据她的描述找到了一株辣椒,当天晚上吃饭就被呛哭了,咳的眼泪汪汪,她又想笑,又觉得不仗义,便极力的绷住嘴角。吃了几次,云初把辣椒从自己食谱上剔了出去——可怜的小树精,无论吃几次都无法忍受那种舌苔麻痛的感觉。 她也不想再趴着,便叁下五除二从被子里脱身,准备把房间先打扫一下,睡之前她只打扫了卧房,还是先去整理一下库房,乡亲们送的东西要先安置一下。 她打开包裹,看见了有她半个手掌大的两个小泥人,虽然做的颇具后现代风,但是她知道这泥人捏的是她和阿青,便也想好好地保存起来。 “嗯……”她伸了个懒腰,“该动起来啦!” — 大概不太习惯引人注目,阿青并没有挑人多的路走,走了半路,他低着头和这个地区的原生植物聊着天,有些没注意前方,直到一双鞋子停在他面前才回过神。 抬起头,是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人。阿青想,他本人看着要比镜中倒影更年轻。他低头的叫了一句师尊,便准备绕开人继续往前走。 “去哪?” 男人淡淡开口,看着是想和他闲谈两句。 “想去伙房寻些蔬果,”阿青答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给小道长。” 沉棠的话便被噎在嗓子里了。他本来是想严肃的教育两句仙人早已辟谷,没时间等他一日叁餐,不适应还是趁早离开为妙。结果是他的好徒儿还在意那一口吃食,他便没了立足点,互相点了点头便相背而行。 他本来不太想再打扰云初,逼得急了容易被人觉出端倪,但是中午承影回去实在是太过吵闹,好不容易安静了一点,说什么也要回原来的剑阵去闭关,他没想拦着,但也产生了点好奇之意。 他只是来问云初中午发生了什么。 沉棠看了一眼袖袋里的盒子,默默地往里面再塞了一下,避免它掉出来。 询问毕竟也算有求于人……他带了些东西一起去,也是有情可原。 — 沉棠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出门了吗?他眉头微皱,推门便踏步走了进去。这院子是他选的,布局也比较熟悉,侧耳细听,大概是库房那边有些声音。 他了然的向着库房走了过去,刚一开门,第一眼还没看见人,再定睛一看,柜子后面露出一双黑色的扎紧的裤脚,女孩似乎还沉浸其中,在他伸手抓住她的脚腕时,云初差点没有吓得对着他的面门来一记兔子蹬鹰。 “谁……啊,是师尊啊。” 她瞪了两下腿,示意着他把手放开。还是这么瘦,在松手前沉棠握了一下她的脚踝,怎么感觉比以前还瘦了一些?他一只手就可以包住她的脚腕……不过在偏远地方吃的不顺心也能理解,现在回来了,至少吃食方面不会再亏待她了。 他看着女孩从柜子后面退出来,鼻尖上还沾了灰尘,便熟稔地抬起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但手指还没碰到,就被云初下意识躲开了。 “鼻子上有东西?”她看着他的动作是冲着鼻子方向来的,便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现在还有吗?” “没了。”他的手又垂回身侧,莫名有些失落。女孩看着也不太在意,还问他来这边有什么事。 “……送些吃食。”他掏出盒子,转身拉开了门,“出来说吧。” 屋内被她打扫的尘土飞扬,确实不太适合吃东西。没办法,她也想大手一挥把屋子一下子打扫干净,但奈何实力不允许,看不见的小片地方她只能钻进去扫干净。狼狈啊,她默默地跟着人走了出去,在院内的小井旁边压水洗手。 盒子被放在石桌上,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凑过去看了一眼,是切成了小片的白色糕点,“赠礼,”他补充了一句,“收下吧。” “呃……也好?”云初没了理由拒绝,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的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小口。软软糯糯的,还带点炒香的猪油味道,白糖也放的恰到好处,咬到嘴里便化开了,吃了一嘴草药味。 好厉害,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手中的糕点,加了这么多种草药居然还能保持乳白色——光是她嘴巴能吃出来的就至少有五种,那这个应该不算零嘴,算是药膳? “初初,再吃一些。”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规劝半命令的抬手,亲自又往她嘴边凑了一块,夕阳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照的面颊红扑扑的,像极了小时候的年娃娃模样。他固执的抬着手,看着面前长大的小娃娃。 该补偿的,不能再继续错过下去了。 “对你的身体有益。”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对不起 云初沉默半晌,最后抬起手,从他的手上拿走了这块药糕。 “多谢师尊。” 就算拿东西,态度做得也很到位,她半屈腿,手低一些的接过了糕点。但沉棠有些不满,从前他们从不需要如此繁琐礼节……似乎在刻意拉开两人距离,于是他趁着女孩低头乖乖咬着糕点,不动声色地走近两步。 “初初。” 总该有人踏出那一步,而他或许是获得了天道垂怜,才更早清醒,更早的脱离混沌荒唐,更早的……赎罪。 “对不起。” 这应该是云初收到的第一句道歉……沉棠不认为一句干巴巴的话语就可以让过去翻篇,但是女孩却抬起头了,没有回避,更没有歇斯底里,她的面容平静,双颊因为塞了食物而有些鼓起来。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坦率的有些可怕,仿佛在交流晚饭一样轻松自在。 沉棠动了动手指,他还是缺席了太久,现在他几乎已经看不出女孩的内心想法了,有时他甚至一阵恍惚,仿佛小时候的云初还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奶声奶气的叫师尊。但是面前的人有时的举手投足也带点奶团子的习惯,比如吃完糕点后会把手指放进嘴里舔一下,他看着女孩下意识伸出了殷红舌尖,习惯性的舔干净手指,但似乎又注意到面前有人,便半道把手指放下了,那一点可爱的,小巧的舌尖也看不见了。 沉棠有些失神地看着她,回过神来,他的心情有些微妙,长得这么大,确实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把她当女儿养了——她甚至现在身高已经到了他的肩膀处,但没了父女这层羁绊,沉棠又有些焦虑起来,他可以是很多人的师尊,这段特殊关系似乎也很俗套的落入了凡尘。 云初细细感受了一下嘴里药草的味道,吃了两块大概才能确认,这些草药虽然不是很稀有……但都是个顶个的好功效,全是养身体的名贵药材,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不会问出来。 这么多大补的东西全加进来了……我晚上不会流鼻血吧…… “对不起。” 沉棠又重复了一遍,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说这样的话,但还是一字一顿的对她说道。 听到道歉时,云初感受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以前想象的那么爽的感觉,但要说一点也没有感触也有些过于端庄了。她的内心涌过一丝激动,这是云初收到的第一个道歉,果然,活的够久什么都能等到吗……再抬起头时,她想和他多说两句话,不说清楚的话,她怕自己这个不懂人心的师尊生了误会,再解释很麻烦。 “师尊,我知道您在为什么事情道歉。” “我那时候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往你们身上一人一刀……是不是有些不尊师重道啊,哈哈……” 沉棠听的心里一颤——如果这是云初的心里话,你可以这么做,他在内心回应道,你可以的。 “但是您也看见了,按我现在这个修为,”她动了动胳膊,向他展示了一下大臂练出来的肌肉,但沉棠明白,她的功力可以说是一掉到底……她现在的资质比从未修炼过的凡人还要再差一些。 “我估计连你和承影的皮肉都捅不穿……久而久之,我也不在意啦,您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我接受您的道歉。” 只是接受道歉,再没有别的瓜葛了。云初想。说起来,她曾经和沉棠关系也有一段很不错的时间……她的师尊不苟言笑,下棋时不能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棋局,她对围棋没有研究,局势看不懂就容易昏昏欲睡,那时候沉棠就会面不改色的拍拍自己大腿,让她枕着那里睡觉。 所以在师尊和承影两个人性格有明显变化时,她有些察觉到了,她看着师尊变得更冷漠无情,看着承影变得更嘴硬傲娇,她也曾经想过,多年以来的朝夕相处真的比不过剧情吗,然后她的好妹妹就切身给她上了一课——谢邀,真的比不过。剧情可以让师尊变得不再像师尊,承影不再像承影……在那把剑扎进去时,她想了好多,有从前和师尊手牵手去买的桂花糕,还有冰天雪地里火光映照下的承影的脸庞……都被扎碎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产生感情了,无论是爱还是恨。她不愿一直在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中挣扎,云初想,而且她现在有了阿青,他们会同生共死,永远陪伴彼此——过客的态度,便也不用劳心费神。 况且……虽然现在两个人的状态看着正常了一些,但毕竟还是俩定时炸弹……万一到时候云轻又一个上头,把她当做假想敌,她再被捅一次腰子真的会没命的。 云初整理了一下,然后她悲哀的发现,现在似乎摸的清脉络的似乎只有一个和她一样能听到系统声音的周胤……但是周胤是个大麻烦,按照他那个疯癫样子,玩乐心很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对云轻有了兴趣。 唉,生活艰难,云初叹气,果然还是得跑路,天崖山就是个好地方,那里以后就是她的大本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的早一些。 沉棠不愿回想起那个月圆之夜,她的身影单薄孤独,像是一片没烧干净的符,飘坠着砸到地面上。那时候她的外貌才不过14岁左右,脊背已经可以挺的笔直,那一截傲骨到最后都没有被碾碎,她依旧看着阶上的他,看着行刑之人,眼中悲哀和愤怒交杂,直到最后她晕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但是现在,他找不到那一快傲骨了。或许是隐藏起来,又或许是被生活打磨的干净。云初似乎在切实的告诉他,有些东西碎掉就是碎掉了,你尝试去补救,却依旧无法恢复如初。 他不愿。 他不愿这样。 沉棠向前走,直到站定在女孩面前,猝不及防,云初落入了一个怀抱。这个动作有些出乎意料,云初愣了两秒,直到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挣脱。 “初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云初甚至能听出一些哀求的情绪,“别动。” 让我抱抱你,抱一抱长大后的你。 他发现,怀中的女孩依旧像小时候一样温暖柔软。他又莫名想起了那截伸出来的舌尖,还有她咬掉糕点时微张的嘴唇,被他从柜子后面拽出来时的懵懂眼神……长大了一些抱着会更加舒适,他的下巴正好可以搭在她的发顶——就像他们天生就该拥抱彼此。 “呃……”云初并不是很想听他的话,便依旧尝试着能不能把自己肩膀上这两根手臂掰开,还在考虑怎么动手呢,她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道长?” — 整理一下师尊的想法:我想和初初有亲密关系→我们本来就是父女(亲密关系)→但是初初长大了→他们看起来不像父女了(亲密关系断了)→那我至少要多贴贴才能和初初建立亲密关系 师尊,他还在自我攻略(悲) 云初:呵,过客罢了 在云初认知里的过客其实类似于那种会陪你走一段旅途但总会分开的旅客,所以她现在不是厌恶师尊,她只是单纯的没想过未来有他的身影(更没想过其他叁个人的) 正宫斗绿茶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云初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这句话。过于难绷住的局面,原本只是两个人一坐一站的吃着糕点,突然有了个预料之外的拥抱,结果就立刻被回来的人推门看到了,少一个步骤都会少了很多戏剧化的程度。 她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结果人一回来就下意识地一跺脚踩在了男人的鞋尖上,脚趾吃痛的感觉让面前的男人一瞬间卸力——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很好用,她又扭又钻的挣脱开,回过身去迎接刚回来的人。 “阿青!” 女孩有些焦急了,所以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但是阿青只是把怀中的东西稳稳当当地放在她的手上,拍了拍她的头,语气温和。 “小道长,先帮我送去伙房,好吗?” 好像有些……不太好解释了,但是她也不太习惯把误会拖得很久……云初想,还是找个机会说一下。 她打着自己的算盘走了,阿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墙壁后面,转过身,对上了同样才收回视线的男人。还是有些大意了,阿青想,在傍晚遇见时,就应该细心些,多问一句他要去哪里的。 他听过云初讲一个相处时间不长的弟弟,也听过云初讲她的本命剑为何失了那一分灵气,却很少听她讲起她的师尊,为数不多的几次提起,她偏了偏头,沉默地想了会才给了一些评价。 “嗯……我其实看不太懂师尊,他太冷淡了,除了小师妹,估计没有什么事能能牵动他的心弦吧。” 冷淡,吗。 阿青不置可否,再抬头时,已经挂上了一副笑脸模样。 “师尊。”他说,“乍然来访,我们也没什么准备……需要备些茶水吗?” “无需劳烦。” 他话说的慢条斯理,担担衣服上的褶皱,是一副清冷仙人的作风,但阿青视线又上移,看到他微抿的嘴角和锁紧的眉心,更别说那双情绪翻涌的眼,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人便与清冷淡然挂不上边了。 他直觉性的感到了一阵危机感。一个仙人,修炼有成的仙人,有了如此明显的情绪化外露,如果不是自身道心不稳,那便是他牵挂的人足够重要,才会多费些心神去关注在意。 这……倒和小道长口中的情况有些出入了。 “你叫……阿青?”沉棠皱了皱眉,他一直对面前的妖物没什么好心思。精怪涨修为,只靠天地灵气长成面前这人的程度很是费时费力,但有些精怪修炼也靠修士的元阴元阳,无论是哪种都讨不得他的欢心,名字也很随便,就像这株随意的婚姻一样。 “有姓吗?” “随小道长。”男人即答到。 沉棠又被噎住了。他想起女孩之前要在他面前拜堂的言论,内心又添了几分不痛快。但他也不会下人面子,至少现在,云初还是很看重面前这个男人。 “……好好对她,初初体质偏弱,”他絮絮叨叨地叮嘱,恨不得亲自上阵。沉棠知道,他早就没了那个机会与身份,但相比于大闹一场的剑灵,他便对比出更耐心礼貌的态度,“她小时候就喜欢偷吃糖块……平日里让她多加注意,饮食也要多加控制,我明天再来看她。” 树妖一一点头,细致地应了。一时无话,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 “师尊。” “小道长灵力孱弱的原因……你有什么头绪吗?” “……何出此言?” 气压掀起风浪围绕在男人身边,他在卷起的飒飒作响的树枝中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瞳,那到底是被误会而愤怒,还是掩盖事实的虚张声势? 过去是个很微妙的词,既可以被掩埋遗忘,又可以被装入许多被美化的回忆,而面前的男人之于他,便只能在‘过去’这一方面占了些先机和优势。 阿青有些了然。可,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没有,您别多想。” 过去终究过去了,而那些所谓的珍贵回忆,也会被未来更多的饱满爱意填充完新的回忆后,被逐渐遗忘在记忆深处。他的小月亮会被浸泡在爱意中。 擦肩而过时,微笑的树妖终于卸下了沉重的面具,他的神色冷淡,说出的话也不是很友善——阿青想,还是要多看些书,来压一压他骨子里的性子。 “还请师尊,明日晚些到访……来的过早,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小月亮,该罚(微h) 预警:微h,大部分为前戏,有男帮女口的剧情 — 阿青推门进屋时,云初还在小声的碎碎念着。 “嗯……应该怎么说,”她又往土灶台下面塞了一根树枝,树枝较硬,她便拨弄着下面的土灰,把火烧的更旺了些,“好像怎么说都好怪啊……” 解释的话,就是变相承认有猫腻,不解释的话,又是一根一直扎在心里的刺,云初越想越头疼,也不免对沉棠生了几分怨气,你就算送吃的也不挑个好时候来…… 她被环住了腰,整个人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被悬空抱了起来,站在她身后的人掂量了一下,扶住了尾椎的地方避免她因为挣扎而扭到骨头。 “我带了些蔬菜,可以喝蔬菜汤吗?” 他俯下身,轻轻咬着女孩的耳朵,话语缠绵,似乎意有所指。 “嗯……别咬。”轻微的疼痛带来的也有细微的快感,云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躲了一下,但又被很快的追了上来,耳朵被一片湿热包裹,舌苔擦过轮廓,她彻底没了力气,腿一软便松垮垮靠在他的身上。 “要先吃饭……”云初还惦记着生起来的炉子,这是她近期以来最完美的一次生火,但很快她就注意不到那团火焰了,对方的一只手扶住他的身子,另一只手掰过来头,半侧着身吻上了她的唇。女孩被迫张开嘴承受着掠夺,舌尖扫过上颚,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液流了出来,在双唇分离时牵出一道透明的丝线。 她仰头,眼神迷离的靠在身后的人的肩膀上,捕捉到到了一点红色的眼尾。 阿青埋头,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对不起,我们回屋好不好?”他的呼吸灼热,喷洒在皮肤上,也带着她的身体也跟着热起来,“我先把火灭掉……” 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上床,云初就感觉到自己被推着后背撞上门板,面前的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俯下身,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甜的软的香的,还带了点药草的香气,他细细的感受着女孩身上的所有味道,衣带也解开了,露出了里面颜色素静的肚兜。 “小道长……”他看的眼热,着迷的用牙齿去在她的雪白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印记,从锁骨到胸前,手指绕到背后灵活的解开带子,双乳便半遮不遮的露了出来,鼻腔里充斥着女孩的体香,阿青用鼻尖蹭了一下,再张口,包裹住了其中一只嫩乳。 “嗯哼……”敏感的前端被包括在口腔里,细嫩的乳头被舌尖亵玩,又被坚硬的齿门扯咬,几下便生出了快感,她舒服的哼出声,挺胸又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按着人想让他再吃的深一点。 “阿青……嗯嗯……阿青……”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他的耳朵,另一只备受冷落的乳尖也立了起来,却一直没被注意着暴露在冷风里,女孩用另一只手揉搓着,指尖用力夹着乳头却总是不得技巧,可怜巴巴的求助到,“另一边也要……” “嗯……好乖……”他亲昵的蹭了一下被亲的油光水滑的那边,又非常自然的凑到了另一边继续帮她吃着,女孩又舒服起来,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被吃着乳,快感上来了也不忍着,发出猫叫似的娇喘声,又可爱又勾人。 “你知道吗,小道长。”他的手指夹着两只被玩的凸出来的乳头揉捏着,他半拖着人来到床边,手也不闲着,裤子也被解开,他摸了一下,内裤摸起来已经湿了,流出来的水甚至包不住的从大腿根那里渗出来。 “我其实有些吃味了。” 阿青不求女孩这时候能听见多少,只是在凭借着自己心意说着,光是第一天就遇到了很多人,每个不说性格外貌,光是身份就比他要光明伟岸不少,更何况每一个都是老熟人,看着都很莫名的在意小道长……但就在刚刚,他的内心莫名的平静下来,他抽出手指,把上面沾着的淫水喂到了女孩嘴里,她的舌头乖乖地舔着手指,吸裹含吃,光是帮吃了一会手指,他就忍不住的又硬了两分。 这副模样,应该是只有他见过的。 他的唇齿一路向下,最终隔着内裤,张口包裹住了女孩的阴部,布料被口水沾湿,舌尖上下舔舐扫过阴蒂,女孩爽的,生理性的夹紧双腿把他的头颅固定住,反而更让男人更加卖力起来,这里,也只有他尝过……小道长流出的水也是甜的,植物都会渴水,他大口吃着自己努力应得的蜜液,此时便是让他死在这里,也是心甘情愿的。下体也时不时蹭一下她的小腿,女孩腿一屈,脚不小心蹭到了那块鼓包,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舒服的一下没控制住力道,用力一吸,女孩便咿咿呀呀的在他嘴里高潮了。 嗯……但是,小月亮果然还是太耀眼了,才会吸引来更多的觊觎月亮的人。 所以,该罚。 他又低下头,灵活的唇齿咬下内裤,没了布料阻挡地又吻上了那块私密之地。他的舌头是烫的,那块小肉珠也是烫的,颤颤巍巍的立起来,舌苔摩擦过去,就会生出一阵触电般的快感。 — 先开这些 不会吃醋的正宫不是好正宫(确信) 深(h) “感觉还好吗?” 云初摇摇头,又点头,过多的快感阻碍了她的思维,她陷入了面前温暖的怀抱,像是阳光一样温暖,咬住衣服下摆,她主动地对面前的人敞开了怀抱。 “好乖,小道长。” 他的话语紧紧贴着耳朵传达到她的脑海中,曾经云初想不明白,有人叫她师妹,有人叫她小娘子,最近又多了几个喜欢叫她初初的人……小道长倒是个稀有称呼。但是现在大概是听地习惯,一听到这个词语,脑海中便不自觉地浮现出阿青的身影,因为只有阿青喜欢叫她小道长,那缠绵,温柔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便是她最喜欢的称呼。 云初从未有过如此一刻想要回应他。 “我在。” 女孩挣扎着把人推开了一些,手抵在对方的胸膛上,男人的衣服也被解开的七七八八,身上只有一件穿在最里面的汗衫,也因为汗水浸湿失去了遮挡作用,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肤,她贴了过去,让男人尽量坐在了床上。发丝垂落,遮盖住了半边脸庞。 “这……我想试试这个……” 前世她是母胎单身到死,女上之类的体位也只限于文字了解,实践经验感人。但是现在她想为了自己的夫君试一试,于是她一只手撑着男人的肩膀稳住身子,她现在已经有些使不上力,但还是把另一只手往下深,手指摸到了湿漉漉的穴口。 他若有所感的拨开发丝,看到了一张清纯又满含欲望的脸。 云初之前从未给自己做过扩张,也只能凭着感觉来往里面伸进去了两根手指,体内融入的是自己的东西的感觉很奇妙,又因为面前的人目光灼灼,她更加感觉羞耻,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住他的唇。 “你……你别看……呜啊……” 似乎是自己玩的出了乐趣,她的手指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甚至又伸进去了一根,叁根手指在穴内进出发出淫靡水声。而阿青浅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但是通红发烫的耳垂似乎出卖了主人的情绪波动,大概是想知道她的下一步行动,便停住了动作。 应该……可以了吧? 她感觉手指进出的顺畅了,再加上自己也弄出了一些快感,便也不继续忍耐,一只手撑在面前人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扶着腰,穴口对着肉棒坐了下去。 “嗯啊……” “呃……” 两道轻喘从不同的人口中溢出,他猛的睁开眼睛,温热的触感包裹住龟头,而且似乎还有更深入的趋向,云初咬牙,卸了力气的坐了下去,又因为身下人本能的挺腰,直接入到了两个人都没有预想到的深度,她像是被钉在了上面,充盈感,痛感,满足感交迭,最后化作了无法处理的快感,云初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甚至还没有动,就已经靠着交合到了一次高潮。 看来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阿青从下往上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迷离起来,剩下的,大概交给他也就都足够了。这个姿势就算不动也会插的很深,他扶着人的腰抬起来,微微用力,在她的腰间掐出了指痕,一下一下往自己的硬物上套,太深了,太深了,他触及到了从未进入过的领域,肉壁紧紧吸裹着他的物什,似乎是在奋力的从里面榨出东西,他仰起头,感受着直冲大脑的灭顶快感。 小月亮……我的小月亮…… 他咬在了对方的颈窝上,留下一个明显的牙印,他要让他的月亮全部都染上自己的味道,把精华全部射进去,直到满溢出来,才能稍微满足他内心那头欲求不满的野兽——时时刻刻,无时无刻不在叫嚷的野兽,叫他把他的小月亮锁起来,把小月亮吃掉,把小月亮彻底从天上拽下来,变成他的私有物。 但是,是不可以的。放纵欲望的人是野兽,而他生了灵智,便不可能放任这头野兽去把他的心爱之人撕碎。他趴在女孩身上,插的越深喘的越厉害,直到最后大开大合,恨不得把下面的阴囊也一起塞进去,这是一处销魂窟,他舒服的眼睛眯起来,把阴茎插在最深处射了出来。 “嗯……呃……”云初勉强恢复了一些神智,想挣扎着坐起身收拾一下身子,但是阿青似乎还是不满足的样子,手指一动,便从床顶上流下一根藤蔓,把她垂直半立姿势绑了起来,然后小穴又被粗大的肉棒填的满满当当。 夜还很长。 — 合欢神树 “咳咳。” 少女轻咳两声,手指敲在棋盘上,指甲被染了色,刮在石质的盘面上发出一道刺耳声响,面前的人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如梦初醒,才回过神来,把手里棋子落下位置。明苏沉默了一会,看着那个落在十万八千里远的棋子,轻叹。 “师叔若是没有这个心思,还是快散了场比较好。” 她巴不得人赶紧离开。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宗门大比,她是大师姐,每天一大堆事等着处理,忙的焦头烂额,皮肤都黄黯了一些。但面前的人是师傅的老朋友,她师傅当甩手掌门下山去养男宠了,面对长辈,明苏也只敢旁敲侧击,问问面前的人有没有离开的意向。 “也好。”男人似乎回过神了,也看出面前棋局没了赢面,便也长袖一挥,把棋子都归到了盒子里。明苏还没来得及暗喜,就听到面前的人问了一句。 “那株合欢,可还安好?” “啊……劳烦师叔挂念,一切都好。” 其实那棵树是什么品种,明苏也不太知道。但是都靠着历代宗主的鲜血修为养着,便承了她们宗门的名字叫合欢树。传说长久地被仙道人士用精血养着,这树也有了灵气,可保佑姻缘。但更具体一些,她也是不清楚的。 “……我想去看看。” 怪事。 明苏想起来,他这个师叔分明是最对男女情长不感兴趣的,不过之前也听说他收了个天资惊人的徒弟,保不准是给徒弟来看看烟缘。 明苏想开了,于是她麻利的把人带去了树底下。半路上有人来找她说有些事要回去处理,看了一眼师叔,大概也是让她可以先走的意思,她不拖延,抱拳对师叔道了声歉便转身离开。 合欢树。 沉棠的手摸上树干,就连手下的触感也是和普通的树是不同的,手下的树皮似是波动,像是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皮肤。开了灵识,才能感觉到面前这颗其貌不扬的树究竟有多少门路,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被世间红线缠绕着直冲云冠的灵气,他想,这其中便有一根线是他的初初的。 ……怎么还没回来。 他给人传了消息,没想到还是没有遇见人——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他转身,看到了勉强刚把衣襟拉拢的女人,穿的极为薄凉,除了遮盖住重要部位的布料,浑身只着一条红纱。他下意识眉头一皱,就看到面前的女人对着他拜了一下,笑的讨好。 “师兄来的太突然,”她睁着眼睛就开始编,“前几日去了江南那边考察,收到传音时便紧赶慢赶……” “行了,”沉棠抬手,出声打断,“脂粉味还未散去,又拿些胡话来哄骗人?” “嘿嘿……” 女人妆容妩媚,此时神态却宛若犯错的少女。她干笑两声,又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师兄怎寻了功夫来我这边?” 然后,沉络看见面前的男人非常可疑的沉默下来,静了半晌,才轻声开口问道。 “合欢神树,能观姻缘?” “……啊?” 沉络此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看了看面前的人,确定了,是她那便宜师兄,怎的忽然对这种事情有了兴趣?曾经她陪师兄下棋,只是找了些仙门恋情逸事说着活跃气氛,便被他师兄不满地评价为龌龊之事……这石头人,也要龌龊起来了? “啊……能是能,”沉络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又看到面前人微变了脸色,便也不敢再卖关子,“但是最多也只能看已有的缘分……师兄你难道……” “只能看吗?” 男人抬起头,看向无风自动的飒飒作响的叶,每片叶下面都盖着一块木牌——那是来这里求姻缘的人写下的最赤诚的爱语,他不自觉地捏紧手掌,如释重负的问道。 “树能结缘,可否解缘?” 沉络非常认真的上下打量了沉棠好几遍,才勉强确认——他好像是非常认真的问出了这句话。这给沉络也整不会了,如果不是身份原因,她真的很想给面前的人头上狠狠地打一下。 “师兄,”她的语速快了起来,“拆人烟缘这种事很损修为——是要遭天谴的。再说,我们是合欢宗又不是月老,就算你真把这树上缠着的红线全砍了,该有的缘分也不会断,这棵树充其量也只是个填头罢了。” 她感觉到,面前的人目光很明显的黯淡下去。 他真是糊涂,沉棠暗叹,被那树怪一激,倒是有些头脑发热,来求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但是他又想起那妖怪最后时的语气神态,便又有些郁结于心。 “无事。”他深吸一口气。师兄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但是沉络不敢多问,又听见男人说了一句先走一步,背着手就往山下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忽然福至心灵,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喊了一声,即使他并没有回头。 “师兄——万事凭本心——” 沉棠身形一顿,大概是听见了,没说话,还是慢悠悠的下山了。 回来一趟,沉络想着,手按照记忆中的动作掐了个诀。正巧她还记得师兄的生辰八字,倒不如顺便看一眼,这石头人明显被凡事扰的乱了分寸,她也有些好奇,便想看看师兄的缘。 她看到了一根沾了金光的线,修了仙的人红线上总会沾些光芒,沉络也没多在意,顺着那根线的方向一路看过去,他看着那根线七拐八拐,以要打结的架势原地绕了很多圈,才伸出一个线头,往一个方向去了。 她的神识饶有兴趣的跟着线走了一会,忽然看见这线像是吃了丹药似的往前飞速前行,猛扎入一片线堆里,这可有些难找了,沉络翻了一下,红线每根都长得大差不差,她感慨运气不好,也没有强求着看一眼结果。 沉络转身,回去看看她那可怜徒弟吧,估计已经被一堆事项烦扰的失了智了,她幻想着那女孩手忙脚乱的模样,没忍住的笑出了声。明苏虽然功法修炼的快,但撑不起大事,她有心练着人,毕竟这也是她最骄傲的小徒弟。 说起来,之前听说师兄收了个修仙界千年难遇的天才剑修,还是个女子。 她生了几分兴趣。下次宗门大比应该有机会一睹真容。还有小云初,师兄曾经带过来给她见过几次,长得像小年糕,还会用软糯糯的声音叫她漂亮姐姐,听的她心都化了,但是每每到她怀里没一会,就被师兄抱了回去。一个大男人,却尤其喜欢抱小孩,那紧张的模样看的沉络都头皮发麻,自己没有姻缘,倒是先养起了女儿。 也好久没看到小云初了,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想着事情,裸足点地,轻纱飞舞,便踩着石阶一步步的下了山。留下一点疑惑,和一棵永远都不会变的树。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白眼狼 标题与内容无关)只是想玩梗了 — 地上吹起一些泛黄的叶,微凉的天气对于兽人的影响不大,不如说澈溪更喜欢入秋入冬的时候,凉风总会让他想起家乡,那里有一望无际的白色的雪,争吵不断的白色的族群,和一个穿着白衣服的温柔的人。 他等了两天,没有等到想见的人。闲来无事蹲在地上数蚂蚁时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告诉姐姐他住在哪里,怎么可能等到人。还是见到姐姐太开心了,竟然忘了这一点,小狼反应了过来,摸了摸脑袋,一对不小的狼耳朵便露了出来,很多人都喜欢摸他的狼耳朵,他想,姐姐也应该会喜欢的。 刚走出两步,他又犹豫起来,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主动……耳朵抖动两下,尖端的绒毛被修剪的整齐,露出一些粉红的细肉。不过反正姐姐最开始找来他时便动机不纯,他低下头,在湖水上看见自己的倒影,少年笑的天真,看不穿现在的想法。 前几日,他去找大师兄问了些人间伦理,大师兄练着剑没时间解答他的问题,便丢给他一本书自谋出路。他一页一页翻着,总算知道了成亲是什么意思,夫君又是什么意思,小狼气的当场就想把书页吃进去,但是被大师兄一拳打在了脑门上。 “这个不能吃。” 他一板一眼地教育着师弟,澈溪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的点头应了,心里却还是不痛快的——他不知道夫君的夫和童养夫的夫是一个字,一个意思。如果知道,那他扔向树妖的就不是沙土,他会换更坚硬锋利的石子,另一方面,也有些怨姐姐这么快就移了情,再努力一些,他就会乖乖地回到她身边了。 在来到宗门几十年后,少年的身材开始抽条,他看着笑意满满的把手放在他头上的女孩,眼神清明,声音有种变声期的沙哑质感。 “仙女姐姐,”他说,“不要摸我的头了。” 初见时的惊艳彻底的落入凡尘。他皱眉看着面前女子各种模样,却再也没穿出初遇时的仙气飘飘。初遇时,桃花落在少女的裙摆上,她躺在树干上,对着他举起一个小酒碟,肆意自由的模样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少年人的心。但是时间长久,少年闻着萦绕鼻尖忽略不了的面霜味道,有些厌恶的打了个喷嚏——澈溪想,他还是学到了一些礼仪,至少没有当面吐出来。 他的仙女姐姐怎么变成了这副让人毫无兴趣的模样。 在某一日又被炎炎夏日的夜晚闷醒时,小狼翻来覆去,默默地有了一个想法。他要回家,回到他的故乡——曾经的选择果然还是过于冲动,他现在有点想念鼻子埋在雪堆里的触感了,那是比棉花还要舒适百倍的感觉。 少年有了想法,第二天便行动力满满的去找师尊理论,敲了门没人应答,他闻了一下,依稀辨别出一丝血腥味。便也顾不上再敲下去,刚推开木门,一个碎瓷片就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原本高高在上的人摔在地上,划破的手指边是碎成齑粉的茶杯,那人抬起头,眼里是抹不去的疲惫,又很快被怒意覆盖。 “滚出去。” 小狼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被激起了火气,一个转身就下了山——这人,还不如平日里的冷漠模样。 下山时,澈溪没了目的地,耳尖微动,捕捉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那个就是云初带来的……” 云初?他回想,啊,是把他捡回去的人,初遇时就是一副狼狈模样,冻得手指冰凉还要来摸他的伤口,凉气都顺着裸露在外的血肉深入骨髓,他被冻得浑身发疼,睁开眼,看见了一个双颊红彤其貌不扬的女子,她也抬头看到了醒过来的他,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是个看不透的人。他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被剥皮取骨的心理准备。他的族人被剥皮致死的十有八九,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心里也认定了这是他的最终归宿。 意识消散前,他的额头感受到了一只温暖的手。 他凑了过去,收起獠牙的模样让人心里生不出反意。 “师兄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年龄稍大的那一个揽住身边人,很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要努力修炼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们!” 他应答了,在转身时,听到了男人悄声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这个就是云初那小童养夫……平时不知道受什么折磨呢!还好小师妹据理力争,开了他的仙缘,把人留下来……” 他无意去解释更多,只是在听到一个词语时顿住脚步,那人遮遮掩掩的语气让他心生不满——童养夫是什么? 他回去翻了书,未经人事的小兽人努力的理解那些词句,才恍然大悟,遇见时他明明还是个孩子——那个人就已经存了这份心思吗,澈溪想,他应该感到恶心。 但不可抑止的,他兴奋地尾巴都要露出来。世上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现在睿智的雪狼看明白了这个人族,恐怕从小到大,云初就不想让他叫姐姐,而是更亲密的称呼。 有了前提,回忆便带上了更多主观想法,他想到伤口上的药草,火堆上的兔肉,还有捏着一根铁棍的直挺挺的人,平日里又作为打棍又作为拐棍,她一步一个脚印踩上半山腰,向着他伸出了手,阳光模糊了她的轮廓,闪闪发光的身影便有些看不真切了。 这些过去,都带上了人类的心事重重,算盘直响,恐怕在他乖乖叫着姐姐的时候,那人就已经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豺狼虎豹了吧。但是云初不是他心悦的类型,他是狼,喜欢的是更为相似的性格,野性,热情。而云初畏畏缩缩,就连他的小童养夫身份,也没有明确说出来过。 澈溪打了个寒颤,听说云初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门,又想起两个师兄的交谈,是云初放出来的消息吗,把两个人的名字捆在一起,到时他弱冠之年,估计不认下这个姐姐,都没人去说理。 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兽人……居然被在这种情况下设了个陷阱。但是他也不是等闲之辈,云初不会得偿所愿的! 小兽人有了一个假想敌,很快就有了行动。他刻意的去切割了一切和云初有关的痕迹。不去刻意听她的消息,回门时从未去看过,甚至有人问起来历时,“得了仙人指点。”他垂头说道,不让人看清他眼底的计量,他那便宜姐姐的布局,终究还是被他完全的破解了! 小狼似乎战胜了命运一般兴奋,他翘起尾巴,做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现在再也没有人把他和云初联系起来了,但他看向周围,居然找不到一个同门来分享他的喜悦。 无趣。他的内心闪过一丝异样,但无论如何,他真的自由了。于是他准备再一次踩上去见师尊的路,想再去问问何时可以放他回家。 但是半路上出了意外。 他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云初。 — 没想到吧!弟弟君是这个人设! 下一章也是弟弟君,思想转变一章写完有点太长了,至少得写明白这人从我自由了→姐姐姐姐的过程…… 因为修仙人时间流速很不一样,所以文中很多时间线都写的很模糊。毕竟我不太想去点名女鹅受苦受难了多长时间…… 命运的转折点 在那个人还有一段距离时,澈溪就能看出来是云初的身形。但是上山的路周围没有修树,浅草根本遮不住人的身形,他左右观察了一下,才确认确实没有供他不撞上人的安全离开的第二条路。 真不走运,他想,现在要想一些说辞了,他现在又有些焦躁,又有些不可明说的兴奋——这是他们生疏后第一次面对面对峙,云初会怎么说,说什么,会用什么样的一副表情面对他……他莫名的期待起来。 你该感到羞愧,澈溪自信地想,为你多年前的所作所为,你利用了一个无知兽人的依赖与信任。 他挺直脊背,看着人越走越近了。她今天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大概天气太热,外衬便拿在手里,她素爱一些浅色的服饰,小狼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抬步迎了上去,他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该说清楚的正巧趁这次机会说清楚,他唯一怕的只是云初执意纠缠,那样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可是云初选定的童养夫啊。 “云……” 淡青色的人衣袖翻飞,宽大的袍子穿在身上略显单薄,但明显的勾勒出一个瘦弱却直挺的腰背,然后——他们擦肩而过了,她被风吹起的头发甚至有几根蹭到了他的脸颊,澈溪能闻到一丝皂香的气息。 ……诶? 他要说出口的话不上不下的被卡在了奇怪的地方,他猛然回头,看着一路向上的人,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似乎是因为他的动作过于明显,走在前面的人身形顿了一下,回过头来,澈溪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对上了眼神,她似乎疑惑了一瞬,又很快的调整好了情绪,对着他浅浅笑了一下。 “这位师弟,”她开口,还是记忆中那般如泉水般清澈的嗓音,“有什么事吗?” 好奇怪的人,云初想,这人有些面生,大概是新入门的小弟子,不然听说过她鼎鼎大名的同门师兄躲她都来不及。不过反正这次回门是找师尊作报告的,她不愿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便说了一句告辞,就要转身继续赶路。 她刚转过身,就感觉到衣袖有一股外力牵扯,她又回过头,还是刚刚那个师弟,说起来,他为什么是这样一副表情,云初形容不出来那种情绪,嗯……信仰崩塌的感觉? 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她思来想去,反正师尊大部分时候都在指导小师妹,她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她孑然一身,晚一些时辰回天崖山那边也没有大问题,便回过身,任凭少年紧紧抓着她的衣袖。 “怎么了?”她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遇到了什么难事,可以和我说。” 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就是了…… 澈溪低下头,不声不响的紧紧地拽住手里那块布料。 好狡猾。 他抽了一下鼻子,不让人去看他现在的表情,那只温暖的手掌抚摸上他的头颅,一下,又一下,被这么没头没尾的安慰了一次,他的眼中蓄了些泪水,竟凭空生出些委屈。 她一定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好狡猾,竟然想用这样的法子来逼他先和她说话。但是……但是在她叫出师弟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猛抽着疼了一下,就这样吧,他想,他就知道云初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会这么狡猾的来逼着他妥协……他还是斗不过这个人。 “……姐姐。” 他低着头,每一个字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喊出来时,却发现是多么熟悉的词语和发音,他很久没有叫云初这个称谓了,但是叫出口时,才发现这个称呼他曾经也是经常叫的……在原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 “嗯?”云初莫名感觉有点耳熟,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蹲下来想要看他的脸庞。刚刚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得再认真的细看一下,她才能确认是不是曾经见过的人。 “我们以前见过吗?” 顿时,小狼的思绪嗡鸣,彻底的停止了思考。他的心脏好像被一片又一片白茫茫的棉絮填充着,飘忽着无法落地,也没有飘到她的眼里。她的语气柔和,似乎真的很在意他的苦恼……但是每一句话,都是一把直直的插入胸口的刀。 你在伪装是吗,你一定是在伪装对吧? 他想喊叫,想戳穿一切,想不管不顾的撕破云初这张故作温和的面具,但他没有力气了。虚伪,可恨!她怎么能,怎么能毫无负担的就说出那句话! 少年抬起头,眼角红红的,要落不落的泪水因为抬头猛烈的动作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诶……你怎么哭了?”云初有些焦急,就要从腰间拽一条帕子来帮他擦脸,松开手的一瞬间,少年的身形便冲了出去,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头也不回的飞快的跑走了。 呜哇,居然把一个小孩子给吓跑了。 “……我是不是要反省一下自己啊。” 自始至终,云初都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全然不知,影响她命运的最大的一处转折点即将到来。 — 少年靠坐墙壁,天灰蒙蒙的,大概要下雨了,墙壁也是灰蒙蒙的,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他紧紧抱着双腿,低垂着头,紧咬的唇瓣带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开口却是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呜咽声。 坏人,坏人。 一直以来的坚持突然没了结果,他莫名有种失去了一切的错觉,他变得迷茫起来,现在他该去往何方,该去向谁证明着自己,他抬起头,眼中的亮光被暗色淹没,失落感几乎要笼罩他整个人。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少年气不过,站起身,大步的走出了院门。 至少……不要是那副疏离的态度,他和云初不会走到这个结局的,她明明还欠他一个道歉! 少年无意识间已经把自己所谓底线一让再让,他陷入了自己的固执想法中,拼命地想要再和云初牵扯上什么关系。像是一只闹别扭的小兽,曾经一直跟随着的信标真正没了踪影,于是变得无助又迷茫,又想要把信标找回来。 澈溪刚踏上一级台阶,就几乎要被阵风送来的血腥气息熏得眼红——再怎么说,本体也是只狼,他被体内涌出的兴奋感吓了一跳,拼命地压制下去,再抬起头,内心只剩下了一股不得疏解的惆怅。 他看到一具浑身是血的身躯。本来不想多费心神,但是恍惚间,他闻到了一股皂角的香气,夹杂在血腥气息中的清淡香味。 ……不会吧。 他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却还是停下脚步,面前的门紧闭,没有人注意到他,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两个人,在天地一片灰暗之间,少年伸出了手,拨开了少女面前因为血迹而粘黏在一起的发丝。 是云初,是脆弱的,浑身是血的云初,初遇时的景象似乎调转过来了,奄奄一息的她和无意间相遇的他,澈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的蹲下身,去测身下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怎么办,姐姐。” 在万籁俱寂的时候,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略带笑意,与细不可闻的疯狂。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 — 本来应该在昨天晚上更的一章……写完睡着了忘记发 mad臭弟弟,你心理活动怎么这么多) 未完之事 他勉强把人背在身上,环境太昏暗,她身上血痂又太多了,根本看不出哪里还有一块完整皮肤,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会不会扯到伤口,只能尽量加快了速度。 澈溪的心脏跳的很快,他隐约感觉到,事态发展已经有些出乎意料,他实在想不出云初干了什么事才会被伤成这样,动脑子的事情小狼总是能避就避,他一方面屏住呼吸,另一方面又不住地和人说话,刚刚把人背起来时,他感受到身后的人大腿抽搐了一下,大概是醒着的,那就更不能让她睡了,不然很危险。 “姐姐,”他自顾自的说着,也不想着能得到回答,“我是澈溪,澈——溪——,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你下次一定要认出我。” “你说,这份恩情,你要怎么偿还呢……我可是毫无私心的救了你啊。” “就算你把我当做你的……童……童养……” 最后那个词努力了好几遍也说不出口,澈溪只能作罢,反正也只是云初单方面承认的事情,他不承认——他不可能是她的所有物。微弱的气息撒上耳垂,他的人耳位置比正常人耳位置要高一些——但是相比于他原本的狼耳位置,这个地方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低位置,他的耳朵不自觉地动了两下,没有听清话语,便侧耳去仔细听。 “嗯?你说什么?” “……小……白……” 在听见这个熟悉称谓的一瞬间,澈溪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奇怪,明明天气不是很冷,为什么他在发抖。有一种电流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他的胸口发热,似乎被饱胀的棉花填满,一时间他也说不出来整具身躯是冷是热,只是不自觉地使了几分力气,把人按在背上,似乎是压到了伤口,因疼痛而发出的嘶声唤回了他飘忽的意识。 “啊啊抱歉!”澈溪手忙脚乱的又松了几分力道,他的掌心是热的,鼻尖也是热的,难道是血腥味带来的兴奋感吗,无法言喻的力量感传遍全身,甚至想……再听一遍,再听她虚弱的靠在他的背上,叫他一声小白。 云初取名很烂。他现在这个名字是开了灵智后找山下的算命先生取的,他懵里懵懂写不出自己的名字,云初便捏着他的爪子在雪地上一笔一划的教,但即使有了这个名字,云初还是因为他通体雪白的皮毛而叫他小白。 半晌,身后没传出声音,他侧头回看了一眼,背上的人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发出梦呓般的呢喃,刚刚那声小白,也许并不是在叫他——只是凑巧传入他的耳中罢了。 澈溪又烦闷起来了。云初欠他一个道歉,现在又欠他一个人情,要多久才能还完呢,他没了想法与目标,现在的眼界完全不允许他设想更遥远的事情,那就先回去吧,他想,至少不要让她死在这里。 院门和他刚出去时一样保持打开状态,他无暇顾及其他,把人放在自己卧房里再出来后才发现不对劲,满是他的味道的院子里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条通体黝黑的冷血动物缠住了他平日里最爱的那处座椅,黑蛇吐着信子,一双冰冷的瞳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到来,死死盯住他的身影。 “小蠢货,”他开口,说出的是人类的语言,“下次记得掩盖血腥气味。” “……妖?” 澈溪有些紧张,他生来便不喜欢蛇这种黏腻的爬行动物,这蛇眼里野性未褪,身躯扭了两下化作人形,稳稳当当坐在了椅子上,仿佛他才是这处院落的主人。 “嗯哼,你不也是?”男人挑眉,没有应答,手指向他头顶的地方,伸手一摸,他的狼耳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来了,他放下手,不自觉地挡在了卧房门前。 “别动她。” 澈溪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道。 男人顿了一下,然后非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护她?”他的话语有些疑惑,又重复了一遍。 她还欠他一个道歉,现在又多欠了一个人情……所以云初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掉。他不喜欢死这个字眼,更不喜欢把这个字与云初联系起来……但面前的男人似乎是失去了耐心,身形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澈溪在身后闻到了一股略带熟悉的面霜味道,便下意识转身抬手,挡住了原本要打在背上的一掌。 “咳咳……”即使勉强挡住,掌风带来的威压也实打实地打在了身上,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沫,那人又毫不留情的攻了过来,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人按在了地上。 “真可怜,”男人行的是暴戾之事,话语却总要带些悲悯情绪,高高在上,令人作呕,“就算你死在这里,她也不会记得……你不感觉到讽刺吗,小蠢货?” “她不会!” 小狼似乎是被戳中了痛点,手指狠狠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化作原型,长指甲嵌入血肉,在男人手臂上挠出了几道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滴入眼眶,染的他的眼也鲜红活泛起来。 “她才不会忘记我!” 执着又愚昧,写作信任,其实只是死板的执拗罢了,手臂上的伤口深入骨肉,周胤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只想加重手心力道——他本来只是想杀了那个女道士,而现在,他更想杀了这只自我感动的愚蠢妖族。 啊啊,云初。 澈溪思维一片混乱,他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可怜的云初,自私的云初,站在雪天里闪闪发光的云初……云初是复杂的,他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的去了解她,哪怕一次……澈溪迷迷糊糊的想,但是如果世界上还会有最后一个人记得他,大概这个人也会是云初,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云初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个答案。 “我知道了……”他的牙齿尖厉,伸出嘴皮,喉咙里也不时发出呼噜声,说话已经变得很吃力了,但是他的内心却无比畅快,“你没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认为别人也没有……真是自大……” “孤没有?”男人被气得笑出了声。周胤想,没必要再和他继续纠缠,手指再加重一些力道,就可以拧下他的脖子,像之前千百次做的那样,但是…… 他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沙地上,尘土飞扬,兽人的话似乎在他的心里也撕开一道裂缝,那道裂缝本来就存在于此,裂缝里有一个愚蠢的女人,还有他愚蠢的过去。 “……孤改变主意了。” 他手腕用力把人甩开,那狼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四肢着地,一双血红的眼死死地注意着他的行动——看起来理性尽失,却始终注意着那一扇禁闭的房门。 “要打个赌吗?”男人直起身,恶劣的笑出了声。 “就赌……你们二人最后的结局,如何?” “……”澈溪这时候很想骂他一句谁没事跟你玩有的没的,但是他简单的脑细胞终于在这个时候活泛起来,这人并没有在问询——只是在通知他罢了,于是并未出声,就听见男人继续说道。 “小蠢货,如果你们最终天各一方,生死两别……” “孤的披风上缺了些装饰,你那修长锋利的指甲倒也合适。” 男人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的身影看另外的人。一阵邪风刮过,漆黑的身影也消散在风中,找不到了。 走,走了…… 澈溪彻底失去力气的坐在地上,他想嚎一声,又有点想笑,不识货的蠢蛋,他们雪狼族最名贵的是身上的皮毛……这人偏要拔指甲做装饰…… 他一瘸一拐的站起身,不管怎么样,这次也算他的胜利……要看看云初怎么样了,他拼死拼活救回来的人,就算醒来,第一眼也应该看见的是他…… 他满心欣喜的推开了门,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彻底没了话语。 ……人呢? — 云初被劲风刮的睁不开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山下,总感觉有蚊子一样的声音在耳边烦扰。再睁开眼,是不熟悉的天花板,她当机立断手脚并用的从窗户爬了出去……她能感觉到她还没有出宗门,那就还在危险之中,要赶快离开…… 她卸了力气,紧紧地抱住了身下的飞在半空中的本命剑,真奇怪,剑灵伤她,剑身却要救她。长剑身躯嗡鸣两声,似乎是在回应着她的怀抱。她已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云初想,她没有伤成这样的经验,也不知道家里那些丹药能不能把她的命续回来。 绝对要,活下去。 她重活一次,绝对不是来陪着一个高位次生命体玩她的那些穿书小游戏的,虽然阴差阳错,但是她的原书剧情其实也走完了……所以,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人生了……绝对要活下去。 但是现在……允许她先休息一会吧,天上好冷,风呼呼的往肚子里灌,难受又别扭,也许睡一觉,她就可以到家了。 她冰冷的面颊贴上冰冷的剑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重物倒地的声音惊醒了男人,他低头看了一眼,伤的好重的一个小血人! 这时,男人无暇顾及不能在人类面前显形的规矩,急急的化出人形,把倒在他脚下的身躯翻了个面。 他回头,对着暗处的人叫了一声。 “你别光看着啊……来搭把手!” 暗处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有着一双湖绿色的眼眸。 — 好时间线终于能回到现在了,火葬场快端上来吧) 弟弟:妈的,有老六 评论区的人都给我听着!(拿喇叭) 谢谢你们的评论和珠珠!爱你们?(????ε ???? ? ) 天气很好,一起出门吧 “行啦,真的不能再做了。”云初喘息着,抵住了又凑过来的额头,顺势推远了些,“我们今天要不出门看一看吧?” 她翻了个身,被子便从肩头滑落,露出下面掩盖着的白洁光滑的皮肤,那上面多了些无法消去的红痕,阿青侧躺着身子把人搂在怀里,又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掩盖一片春意盎然。 “嗯……小心着凉。”他单纯无辜的表情确实无法让人多想,掌心抚摸上小腹的位置,温暖的手掌顺着一个方向帮她暖着肚子,“小道长想去哪里?” “说不准,”她歪头认真的去回忆,“好久没回来,也许山下的小摊都要传了几代……宗门内又没有很有趣的地方……” 云初以前最喜欢的是镇里一个小摊位上的馄饨,一个老爷爷推着车子从巷头走到巷尾,看见她,还会笑眯眯的叫她丫头,然后多放两个馄饨——虽然她的真实年龄可能已经有这个老爷爷的妈妈那么大了。 修了仙,对于年龄的认知便有了偏差,她好像很久没有认真算过自己的年龄了,时间变得很快也很慢,这样温暖又舒适的清晨,大概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但每次睁开眼睛,她还是会乐此不疲的描绘着枕边人的眉眼,久看不厌。 女孩挣扎扶着腰爬起来,随意往身上套了一件睡袍,袖子长的可以耷拉在腕上,才发现穿成了对方的睡衣,衣摆堪堪遮住大腿的位置,勉强遮盖住了私处。 “没人和你抢,”阿青也坐起身,拉过来她的手臂帮忙挽起袖子,“慢些,能站稳吗……需不需要我扶着你?” 云初小脸一红,有些羞赧的握拳打了一下面前人的胸膛,没用几分力,像是猫爪子一样挠在人的心上,他笑出了声,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腰腿酸软即将要跌在地上的人,长臂一伸就把人抱住坐在了怀里。 “你这罪魁祸首,倒还在这里献殷勤……” 云初有些不满地抬起头,咬了一下男人的下巴。明明平时是那么文艺温和的夫君,上了床就跟饿了叁年的猛兽一样止不住的入,死死地绞住她。元阳每次都会给的溢出来。她的实力只能保证让她炼化一部分,剩下的,云初有理由怀疑这个人只是想和她生命大和谐……每次让他停也从来没有一次是听话过的。 “嗯嗯,是我的错。”阿青把人抱在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手指不安分地在她的皮肤上旋转画圈,一副无心应付的样子。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云初无奈,躺平认命了。她向后倒去,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自家夫君还能怎么说,宠着呗,谁让她喜欢这个人呢…… 暂时先不要去想那些了,她闻着让人心安的青草香气,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一个平常的清晨时光。 “阿青……”沉默半晌,云初扶着额头,有些头疼的胳膊肘抵着身后人的胸膛,拉开了一段距离,“你去自己解决一下……我真的不行了……” “可是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她伸手,这次说什么也不让步了,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于是不去看男人委屈的目光,把人坚定的推开了一些,“乖啊,自己去解决一下。” 再耕下去牛还没累死,田已经要耕坏了…… — 一连再山上闭门不出又待了好几日,云初深感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于是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人拉起来,整理好着装才踏出了自家院门,两个人的研究了一下,准备先往藏书阁的方向走。 “走这边,”她拉着人走上了一条被杂草掩盖住的小土路,“我的名声可不太好……走小路吧,也省了很多麻烦。” 毕竟残害同门这一个锅扣在她头上,也很难摘下去。她也不觉得成了个亲就能改变同门看法,想到当天回门时接过喜糖的那些陌生面孔,她想,还是少出现在他们眼前吧,估计过些日子,那些新来的师弟们就会被科普了她昔日的所作所为吧,还是不要给彼此添麻烦了。 可是她又做过什么呢,云初抬头,从树叶的缝隙中去看那片蔚蓝的天空。如果真的做了反抗,她也许还会痛快一些。但是没有,她到最后还是那个妄想着自己可以独善其身,妄想着谁都不会受伤的世界的蠢货。她想着与人为善,云轻问她是不是笨蛋,两个人脑回路实在是有些对不上。不过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她也有一个全知全能的系统,她大概会活的比云轻更加张扬肆意。 但她没有。她只是个侥幸重活一次的普通人罢了,靠着自己的努力达到过一个高度,然后被打回原形,从头来过。她现在的目标就是重新达到曾经的那个高度……人活着,总是需要些目标的。 还是不想这些了,云初低下头,天空没有变,大道没有变,这依旧是那个为云轻而生的世界。但是她莫名觉得,天空似乎变得更清澈了一些,她的手向后伸去,甚至不需要过多言语,就可以抓住一只同样伸过来的手,温暖有力的,属于男人的手掌。她的手指穿过缝隙,与另一个人的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嗯……这个世界还是变美好了一些。 云初心情美妙了不少。 — “嗯……山川游记在一楼,修炼功法在二楼……”她向着守门弟子出示了一下令牌,阁楼里平时人很少,她踩上木质阶梯,整栋空荡荡的建筑里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今天是休沐日,大概都下山去游玩了。”云初想了一下,书阁窗外也是一片赏心悦目的美景,她噔噔几步上了楼梯,还好,之前放置的供阁内阅读的位置还没有撤掉,于是木栏上伸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俯首对他说道找完想看的书再上楼汇合。 阿青扫了一眼面前的书架,比他曾经在书肆看到过的还要多上几倍,确实很全面。他饶有兴趣的参详过一本本书籍,光是挑出感兴趣的几本,便花费了他不少时间。 曾经生长在一处,根本见不到外面的世界……大概就是在那时,小精怪有了一个未曾言说的想法——想见到更多风景。但是现在未看过天南海北,他却还是异常满足,因为他遇见了云初——远在天涯的风月无边,还是比不上手边的软香温玉。 他的手指触摸到书脊,突然停止了动作。抬眼,就算被木板阻挡了视线,他也能从气流或味道来感知女孩的动向。 这里有第叁个人。 平时他自然不会多加在意,但是那道气息离他的小月亮越来越近了,便不能再漠然置之。 阿青面不改色地揣了一本书,上楼时,地板在他加重的的脚步声中显得很是明显。 他倒想看看,这又是哪个被小月亮吸引来的饥鹰饿虎。 — 一些新婚小夫妻的黏黏腻腻 女鹅你不会一直普通下去的) 似曾相识燕归来 好长的睫毛。 小狼的胳膊放在桌子上,头枕上去,侧过头去看手里拿着书,却累的趴在桌子上小憩的人。澈溪寻着味道找到藏书阁这边,出门太急还忘记了带令牌,所幸楼层不高,他助跑一段距离,就可以扒住二楼的窗口爬进去,头搭上木板,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刚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手肘撑着桌子,头歪向一边睡着的人。 他找人找得困难重重,她倒是在这里睡的悠然自得。澈溪有些不快,却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落地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女孩被微风吹得舒爽,或许是近来夜晚过于劳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连桌子上搭了另一具身躯也浑然不觉。 他趴在桌面上,从下往上去看女孩熟睡而失去戒备的脸庞。皮肤滑腻,眉头舒展,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些舒心事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和温静起来。书页被夹在两指之间,他低头看了一眼,迟疑片刻,还是提心吊胆地放轻力道,把书从手指中解放出来。 随意扫了一眼封面,是一些写的有助修炼的功法秘籍,也难怪她会看着睡着。书页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孩手指的余温,她的手指虽然生出了茧,但绝对算不上干瘪硬挺,看起来还是那般冰清玉润——也不知道摸起来感觉怎么样。 之前一直都是云初主动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有时澈溪也很好奇,为什么她的手长久以来都是这么温暖,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交接处传遍全身,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舒服的……现在,那双有特殊能力的手毫无戒备的放在他的眼前,像是一只诱人的饵,诱惑他抓住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尽情探索。 我不是想触碰她,澈溪自言自语,只是一次满足好奇心的行为罢了。 澈溪屏息凝神,伸出手指慢慢的向前移动,再移动,距离缓缓缩短,然后,他戳到了一个略显柔软的皮肤,修剪的合适的指甲完全把柔软的指肉露了出来,他戳了一下,感觉不太够,又戳了几下,最后看女孩没有醒来的意思,干脆用两只手指夹住了那根手指,动作轻柔的把玩着,直到一整只手掌都脱离桌面,被抓到他的手里。 控制力度可非常不容易,小狼累的满头大汗,但也有了进展,他感受着掌心那一块小小皮肤的温度,为什么会这么温暖呢,又温暖又柔软,似乎用了力就会把手指掰断的感觉。那只手像是天空中的云朵,但是云朵没有温度,也没有香气,但是这些云初都有——明明是个道士,手怎么长得这么柔软。 他一方面感到奇怪,另一方面动作也没含糊,时而捏捏手指,时而挠挠掌心,玩的不亦乐乎,最后他无意间把用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掌心相贴,他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即使手臂一直控制着力道微微发酸也没有放开,生怕力道重了会在她的手上留下什么痕迹——即使一想到可以在云初身上留下痕迹,他就已经生理性的兴奋的想发出呼噜声。 他不敢有过多的动作,依旧侧躺着身子,却不自觉地坐的离云初近了一些。再握一会,就一会,他想着,再过一刻钟就放开手,毕竟如果云初醒来,看见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掌也不太好解释。 但是她睡的好熟…… 他的目光又放在云初的脸上了。卷翘的睫毛微颤,似乎睡的有些不安稳起来。少年坐的近,体型发育的也好,从背后看过去,身形几乎把少女整个人全都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 人总是会有投机性,当一刻钟过去之后便又是一刻钟,他不知道在心底重复了多少次这个想法,鼻尖嗅到的除了女孩身上的清香味道,还有一股无法掩盖的草香,是他不用思考,就能猜出来的存在,是那个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肆意拥抱姐姐的男妖。 抢了别人的位置,他怎么敢出现在他面前的。 小狼一想起那个笑的虚伪的男人,就忍不住的想磨牙——他恨那个男人,比之前任何一个人更甚,这恨意来的莫名,却像一把不会燃尽的火在少年心里扎下了根。他低垂着眼,不知不觉手上加重了力道。 他不喜欢云初。澈溪又在内心里强调一遍,他只是想要一个道歉,或许还有一个解释——他不比那个树妖差劲,她凭什么就这么毫无负担的弃旧怜新,找了夫君……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了。 地板吱吱嘎嘎的声音越来越大,澈溪皱着眉头,几乎立刻就可以猜到来的是什么人,一步一步走上来,像是终焉的钟声,是想要和他叫阵吗,他突然不想松手了——那个男人在看到这幅景象时,也会和顺的笑出来吗。 他转回头,意外的发现了刚刚醒来,还有些昏头昏脑的云初。似乎是注意到了身边有人,她看过来,那双清澈的眼前蒙了一层模糊的雾,眨眼便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直漾到心尖位置。 有些…… 他在呼吸之间看失了神,但云初似乎很快的反应过来,她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的脸,又因为触感低下头,看了看两人交迭在一起的手——合掌亲密,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人。 妈呀,这啥玩意。 云初吓得差点喊出了声,用了十分力气才把手抽了回去,看一眼手背,已经捏出了红痕,也不知道这狼崽子握了多久……话说他什么时候上来的,她明明感觉到整栋建筑里没有第叁个人…… 刚睡醒的小脑袋果然不适合思考,她拍了拍额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澈溪看向那只之前一直交握的掌心,沉默地收紧了手掌,似乎要保存下来那份温度,再抬头时,眼里的偏执已经可以隐藏的很好。 “姐姐……”他放轻了声音,软软的叫出了声。结果还没等多说些话,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小道长。” “在这里。” 云初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精神了一些,她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场景有些一言难尽……而且她怎么感觉这幅场景似曾相识。 — 每天都在为起标题抓耳挠腮 我的 云初干笑两声,磨磨蹭蹭的往窗边挪了一点距离,但是澈溪看着并不是很想放过她,根本不回头看一眼那个后来的人,只专心的脸对着她,桌下的手悄无声息的勾上了她的手指,面上也不显山露水。 “姐姐——” 云初被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又不敢动作太大引起阿青心疑,所以说为什么她有种心虚的感觉啊,又不是她把人叫来的!而且他确实有点挡视线了,她抬头,几乎看不到阿青的身形,只能听见他有些无奈却又低缓的声音。 “刚刚叫你你没有应,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情。”云初似乎还听出了一点笑音,“原是遇见了熟人……小道长。” “呃……其实……” “原来姐姐是和他一起来的啊,”被夹在中间忽略的少年有些不满地开口道,“姐姐独自在二楼吹着冷风……我还以为姐姐只有一个人。” “其实……还好?” 她不确定的向窗外面看了一眼,树叶开始由绿转黄,天气确实凉爽了一些。但是大中午的说是冷风……有些微妙,她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听见坐在身边的少年声音轻快,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姐姐,我想听你读书。” 人间多年,小狼也学会了些示弱技巧,不用别人提醒就可以本能的露出耳朵和尾巴。这两个部位看着并不会让人感到可怖或恐惧,反而毛茸茸的,让人生来便有种亲近之意,他的耳朵动了两下,尖端的一点点红像是一颗柔软的肉珠,吸引人抬手捏上去。 没有人能抵御住他的毛绒耳朵,更何况是本来就动机不纯的云初呢。他想着,不过之前明明也露出过很多次,偏偏只有这次,他有了一种羞耻的感觉。 雪狼族耳朵这么大吗,云初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感觉比起她认知中的狼耳要大一些,但看着也是极为可爱的,视线再往下,少年抿着唇,红了脸颊,侧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不可以吗?”他又弱弱地补了一句。 是在害羞吗,云初想,既然害羞为什么还要把耳朵露出来?她想不出缘由,却也有想做的事情,便顺应着本心的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羞涩的余光中稍微用力,把人和桌子中间推开了一些距离。 “可以……澈溪你先让一下,”她嘴里说着应付的话,尽量高抬腿去避免踩到面前的人和他身后的尾巴,“让我出去一下……” 云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那一块小天地中跨了出来,快走几步就撞见了后上来的人,她看了一眼他夹着的几本书,抬手帮人拿了过来。 “嗯……内容好多,”她粗略看了一眼,书页上内容写的满满当当,厚度也很可观,迭在一起像是块厚厚的砖,“读不完我们可以带回去,用我的令牌来借阅吧,正巧我也有些想要带回去的书籍。” 该说不说,祖宗的智慧结晶确实惠及后人,她还真找到了一些适合失去内丹的道士的修炼方法,结果闭着眼睛运气时太过劳累直接睡过去了……有些丢人,她是不会说出口的。阿青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抬手,在她的头上安抚的拍了两下。 “那麻烦你了,”他的话语中尽显亲昵,“小道长。” 家人之间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呢,她没有说出口,但还是脸颊很诚实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像是一只矜贵的小动物在心爱的人面前主动露出了肚皮——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云初会露出这种神态……乖巧的,全心全意信任别人的神态。 真是刺眼。 小狼咬紧后槽牙,死死地盯住被青年揽在怀里的他的背影,然后那个青年抬起了头,他的手臂把人虚抱在怀里,耳鬓厮磨,便再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澈溪肯定,他是在看着他的。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随意扫了他一眼,柳眉微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绝对称不上是善意的微笑。双唇噏动,对着他无声的做着口型。 是——我——的—— 顷刻间,那恶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便也只剩下了平日里的温顺和气。但是小狼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相信那一刻意识到的冰冷眸光。 手疼 小狼的指甲死死嵌入掌心,咽下去了又急又气,几乎已经要脱口而出的喊声。 放开,快放开。 澈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两个人抱在一起,一副亲密无间,别人根本无从插手的样子……那个位置本来是他的,云初本来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小狼自己给自己打气,勉强顺了几分心意。松开手掌,他的掌心已经被兽化的指甲抠出几道血痕,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小狼呆呆的看着流血的手掌,睫毛微颤,又不动神色的多弄出了些血珠,把伤口弄得看起来更可怖了些,才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 “姐姐……疼……” 他放轻了声音,尾巴也可可怜怜的垂落下去,但目光却还是不声不响地放在女孩身上,贪婪又坚定,带着少年人的固执赤诚。有着等待着回应的急切,却又故作矜持的矜重,阿青想,这大概就是复杂的人性吧。 他松开了手臂,看着女孩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身形顿了一下,转身向前走了两步。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云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低头便能看见原本完好的少年的手突然变成了鲜血淋漓的模样,怪吓人的。 “不小心弄的……”小狼眼睛晶晶亮亮,她走过来的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他的心底,一步又一步,在他的视野里缓慢抬起又下落,再近些,再近些,但只有两步,他们中间横贯着一条银河,横贯着逝去的时间。云初只是用眼睛观察了一下他的手背伤口,礼貌又疏离,然后回头戳了一下一起跟着走过来的男人。 “那个……我放在你那里那个金疮药带了吗?”云初看了一眼少年人苍白的脸颊,都疼成这样了吗,藏书阁也没有利器,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啊……带着的。”他在袖袋里翻翻找找,里面瓶瓶罐罐也不算少,翻找了几遍才找到那个不起眼的小瓶子——出门在外,总是要多做一手保障,没想到这药先给别人用上了……但还没等他多说两句,就听少年抢着答道。 “那姐姐能帮我上药吗?” “你在说什么?”云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离得更近,当然是她帮忙包扎一下,“来,手伸出来,可能会有点疼。” 倒也算达成目的了,少年满心欣喜地伸出手掌,乖巧的应下了,垂眸,似乎是害羞的模样。 “随姐姐心意来就好……” 如果没有过去发生的事情,,云初还以为这个小狼崽子是在故意对着她开始煮茶,不过怎么可能呢,她又不值得他茶里茶气……她一只手托住那只手掌,尽量动作轻缓的把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面。 “嗯……估计晚上就可以结痂了,”兽人的自愈能力与人类的不能相提并论,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满意的松开了手,得出不需要缠绷带的结论,又想起少年最开始的需求,“你想让我给你读什么书呢?” “姐姐看什么书,我就听什么书。” 此时的少年哪还见之前的自矜模样,恨不得整个人的重心全偏向少女坐着的位置,撒上药粉的伤口阵阵发疼,少年却无动于衷,只是手指搭上了那柔软滑腻的皮肤,便软了半边身子,小心翼翼又肆无忌惮的牵住了女孩的手。 “……澈溪。” 云初再察觉不出什么端倪,她的情商真的就可以彻底的入土了,她微皱眉,看着锲而不舍贴上来的那只狼爪子,似乎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抬眼,少年依旧是那副天真开阔的模样,但那双眼不再清澈干净,即使是笑着的,也会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这崽子这么多年在这边都学了啥啊…… “姐姐……”开口时,澈溪莫名的平静下来,躁动的心弦,满溢的战意,喷涌的不甘,都在他握住那只软软的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谈谈吧,只有我们两个人。” 像是曾经在天崖山那边,两个人生活中只有彼此,只能依靠彼此,可是…… “不是你自己要留在这边的吗?” 云初有些疑惑的无心之言,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可怜的弟弟)他应该是最先发疯(丢脸)的一个 没事弟弟)早晚都要过这一关的(.﹒?︿﹒?.)早疯早清醒 习惯成自然 云初看着面前人呆滞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在这边待了这么久,怎么还像是个孩子一样的思考方法,玩具被别人拿走了,就算不是喜欢的玩具,也会哭闹着让人还回去,执拗又顽固。 “阿青。” 她略带歉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悄然指了指面前的少年,又讨好地牵住了凑到她腿边的小藤蔓尖尖,刚从地板夹缝里伸出来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些藤蔓虽然属于阿青,但有时候更多反映出的是他的潜意识想法……所以某个人大概完全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稳重吧。 唔……云初捏住了那根小藤蔓,轻轻地替它梳好了上面细细的绒毛,她不讨厌这些意外表露出的占有欲,她紧紧握了一下那根枝条,才开口。 “你先下楼……等我去找你,好吗?” 还真是狡猾,阿青想,那根藤蔓忠实的把所有感觉传递到了他的身上,被那种温柔舒适的力道梳顺了毛发,又露出了这种略带祈求的表情……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拒绝她。 “无碍,小道长。” 他本来想再走上前,亲自用手指触碰一下他的小月亮,却看见那只年轻兽人对着他露出獠牙,很凶狠的样子。倒不会感觉到害怕,只是担心他会意外伤到小道长,便也不再往前走了,背过手,对她露出了一个略带安抚意味的笑。 “你永远不需要恳求我什么。” — 这时,整个房间真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窗户正对着午后的太阳,光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她偏过头不去看那反光的桌面,手也没动作的继续让小狼牵着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呢,澈溪?” 即使能勉强猜出面前人的小孩子心态,但是云初还是想听一听他的想法……俗话说对症下药,最先开始高谈阔论人家也不一定能听进去,便也想听听小狼崽的想法。 “我……”他张口,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嘶哑,已经稍微愈合了一些的伤口又被刚刚的动作扯开,鲜血从掌心的纹路上蜿蜒向下,蹭在了云初的衣服上,他的发丝凌乱,声音也轻轻的,给人一种破碎的美感。 “我不想让姐姐和他在一起。” 他抬起头,眼睛明亮,像是繁星点缀的夜,却神色沉郁,似乎说出每一句话,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我想让姐姐多看看我。” 他找了,找了好久。姐姐失踪之后就开始找,他在窗台上发现了干涸的血迹,打开木窗看向外面,才发现是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地,就算有人走过去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是他也找了,找遍了宗门,找遍了城镇,他在红的灯和灰的砖之间穿梭,却总是找不到那个干净的白色身影。他甚至想,他其实也不是很需要那个道歉。 他只是想再见到云初一次罢了。无关喜恶,云初总是会站在那里,用她不悲不喜的目光看过所有人,长久以来,他习惯了这个景象,便再也想象不到云初不存在的世界。 寻找工作不了了之,某一天他还没出门就又被勒令禁足了,理由是他日日出行耽误课业……但澈溪却不这样感觉,他在门前遇见了师尊,那个男人眉眼疲惫,看见他,便走过来让他不要日日下山去沾染凡气。 “她还活着。” 沉棠简短的话语却像一块石头,丢入了平静的水面,云初没事吗,那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提到他的事情……可是沉棠看起来却不想多说些话了,说是让他把近几日的落下的课程补完再出门戏耍。 “我没有戏耍!”他不满地嘟囔道,但放心下来之后他的声音也轻松了不少,“我只是在找姐姐罢了……” 大概几个月后,他遇上了回来宗门汇报的云初,他这次特意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等,她果然回来的很准时,虽然脸色苍白,但脚步还是稳当的,他几个箭步就冲到她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快夸我! 小狼骄傲的昂起头,他不想用救命之恩来胁迫云初回应,但是如果是云初主动说出口的善意,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是云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熟稔又疏懒。 “澈溪已经长得很高了啊。” 这次……确实认出他了啊。 但是为什么还是这幅疏离模样呢,擦肩而过时,小狼低下头,有些不甘心的想到,他和云初也算是互相救过命的过命交情了吧,为什么她现在总是平静的样子,对着他的笑容总是达不到眼底。 小狼陷入了自己构筑的死胡同里,露出两颗尖利獠牙,眼底染上猩红,满脸写着固执,此时便不像接受过教育的人,更像是他原型的兽,嘴上用着央求的语气,实际上却下意识地露出凶相,完全接受不了否定答案。 怎么变成这样了,和澈溪相处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云初也勉强记得这狼崽从小也没有让人多费心神去照顾,怎么现在学的越多越烦恼了呢。她看着面前对她示威的小兽人——实际上只要她主动挣开,就算他有千般力道,也是抓不住她的。 “澈溪。”她叫了一声小狼的名字,他薄唇紧抿着,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我现在就在看着你,”女孩平静的说道,“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那双澄净透澈的眼里真的只倒映出了他的影子。勃然迸发的情感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还不,还不够,内心似乎有一个不满的声音在叫嚣着,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就算是不真切的,也甘愿沉溺在这场幻梦中。 “我想让姐姐只看着我。” “但是不可以,”她红唇轻启,话语轻哄,内容却没有那么招人喜欢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夫……” “不许你说他!” 小狼把自己的脸庞又往前送了送,突然抬高的音量震地云初耳蜗疼,他凑近了那张熟悉又清秀的脸庞,离近了看更能看出一些细节,鼻尖的熟悉香气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里有我们就好……不要提那个人……” “……小白。” 云初莫名感到一阵疲倦,她有心迂回着来,但是这个人听不进去道理啊,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段距离,现在面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腼腆真诚,会一脸娇羞的跟她说要去追神仙姐姐的弟弟了,反而像是从某个阴沟里爬出来的动物,目光黏腻,仿佛随时都要失控的模样。 “你真的是想回到我身边吗?”她问道,“既然这么在意姐姐,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呢?” 少年身形一僵,这是两个人跨不过去的一道坎,总是要面对的。云初可以平静的问出这个问题,少年却神情黯淡,手指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掌。 “我错了,姐姐。”他的声音又软又乖,“姐姐,你能原谅我吗?” “你还是太年轻了一些。”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点,剖析着面前人的心理,也在剖析着自己的心理。 “小白,你的道歉我一直是接受的……但是只有一次就好。” “我们都不能保证十年后,二十年后或者更短更长的时间内,你又遇见了另外一个仙女姐姐……你说,那个时候我应不应该放你走呢?” “不会的!我……” “你上次走之前我也哪能想到你能遇见此生挚爱啊,”云初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想笑出来,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是,还在这里像是一个知心大姐的模样安慰着狂躁的小孩。但是这何尝不是在治愈自己呢,她想要一份安定,而这份让人安心的被选择的感觉,澈溪给不了她。 “有些选择,一生只有一次便足矣。” 一句话,彻彻底底的给他盖棺定论,判了死刑。 可是他不会,他不会啊…… 少年委屈的几乎要落下泪,他现在只想要他的姐姐,但姐姐似乎不想再信他了,甚至开始拿莫须有的事情来搪塞他。他猛烈的摇着头,动作幅度大到云初看着都怕他晕倒。 “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对吗?”他抓着云初的手抵在胸前,掌心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姐姐你碰一碰我……它是为了你而失衡的……” 当他翻上二楼,牵住那只朝思暮想的手时,他的心跳便总有些控制不住了。少年似乎生出了执念,又把手贴上了他的脸颊。 不要再这样看我。 慈爱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孩子,他闭上眼,不敢再去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去看,他便能再度陷入到自己的臆想中,声音压抑又痛苦。 “姐姐,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我连怎么拒绝你的话都排练了千遍万遍。 而少女听到他的话语,却不似想象中或懊悔或迷恋的模样,沉默半晌,他听到了女孩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啥?” — 半夜悄咪咪更新再悄咪咪溜走…… 弟弟,你能再给大家表演一下那个吗,对,就是那个,’我不喜欢云初!’ 曾经造下的孽总是要还的)终于能点起来一点火苗了,当然只有这点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个人心仪的火葬场火还要再旺一些,虽然不会立刻写到但是想想就已经感觉爽了) 没事弟弟你好歹只虐了心(弟弟:那我谢谢你?),有比你更惨的还在后面呢 我讨厌你 如果说最开始云初还抱有比较平静的心态来安慰澈溪,但当他说出心仪之类的话时,她彻底陷入了迷茫。 “呃……我心悦你这种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有些疑惑的用手背碰了一下少年汗津津的额头,不热,没有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但少年看着她,与其说自信满满,不如说是歇斯底里,他的喉咙一片酸涩,声音压抑又痛苦。 “你是心悦我的……不然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你甚至要把我当做……当做……” 那个词,他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不可言述的耻意,现在更多的则是未知的恐惧,直觉告诉他,似乎事情开始变得失去掌控起来,他开始害怕戳破那最后一张窗户纸。 “你在说什么啊,”云初失笑,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的,青春期吗,“我们刚遇见时你还是个孩子啊……我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吧?” 她说的句句属实——毕竟最开始捡到人时她是当着宠物养的,后来宠物在她面前来了一次大变活人,她想的也不过是多了个弟弟,后来这个弟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走的决绝,她也不拦着——故事本应该就赢还在这里结束的。 少年再抬起头时目光盈盈,带着些许脆弱,闷声闷气的叫她的名字,胸口闪过一丝惊慌。 “云初,我都知道的。” 你的孤独,你的愁绪,你的私心,我都已经知道了。 小狼不露形色的感受着身边的一抹幽香气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突然转换了称呼,云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小狼继续说到。 “如果我回到你的身边,”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拼尽全力,他爱自由,但对那个男人的恨胜过了天性的渴望,便也自愿低下了头,权当因时制宜。 “那个窃取我的位置的人……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越靠近,便越能闻到云初身上自内而外散发的半属于另一个人的混合味道,便越对那个人深恶痛恨,他想象着最恶毒的方式去结束那只妖的生命,嫌恶,嫉恨,鄙屑,他几乎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一股脑的全都宣泄在那个男人身上,但是他的思绪被迫停止了——云初蹙眉,面色有些不好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不疼,声音却很大……很响亮,像是打在他心脏上的一巴掌。 “我原本以为你可以成长一些。” 泥人都有叁分火气,更何况云初自认为她脾气其实不算太好,这狼崽子从最开始神经兮兮的模样就已经打碎了她的所有滤镜,直到刚才,她看着这崽子说起她夫君时的憎恶表情,便再也控制不住心绪,抽出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我放在心尖上的宠爱珍视的人,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表露出那份姿态。他说什么,对于她有什么误解都无所谓,但为什么要牵扯到阿青……阿青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把你这幅表情收一收。”她神情冷漠,此时再也压不住心底对面前人的厌恶情绪外露,“不要让我后悔救了你。” “我后悔了!” 他本来还捂着脸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听到他的话却像是恍悟一般,挣扎着站起身,从上往下俯视着她,似乎这样就可以多为他平添几分气势,但半边脸红红的,看着还是有些滑稽。 “我后悔了不行吗!” 他看起来快要哭出声来,声音呜咽,像是伤兽临死前的悲鸣。但这些都再也不能引起云初心底的波澜,她漠然不动,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即使比他矮很多距离,却依旧平平静静,连一点厌恶的情绪都懒得多分给他一些。 “关我什么事。”她说。 你后悔了我就要再次接受你?这是什么道理。好人就要让人拿枪指着?她彻底没了留在这里看人撒泼的心思,起身转头就走,刚迈出一步,手腕就又被抓在了手里。 “你到底想……” “云初。”他的头好疼,眼前也模糊一片,眨眼才发现是要落不落的泪滴,他用了浑身的力气去拉住了一个要走的人,奇怪,明明他想的是走就走吧,云初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他不要再追着她了。但是云初一走,那股淡淡的皂角香气也跟着消散,他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又一次抓住了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又不真切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云初……” 恍惚间,他听到一声遥远的轻叹。或无奈,或悲悯,他看着那张姣好的脸庞转过来,用着真切语气对他说道。 “我真的没有喜欢过你,”云初认认真真的对他讲,“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对你都没有非分之想。” 本来可能还把人当弟弟,现在这人踩到自己雷点了,嗯……她可没有这么不听人话的弟弟。 小狼胸口一闷,手指再也没有力气去抓住她的手腕,他死死盯着那张脸庞,似乎要从那上面找出一丝一毫谎言的痕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意识的清醒。云初坦诚的目光让他无可遁形,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抓不住,参不破,小狼彻底崩塌了全部世界观,各种各样的情感混杂在一起,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大悲大喜的情绪波动,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想,他真的不要再追着云初了。 他开始拼尽全力的去讨厌她。 — 被狗情侣气晕(物理上) 弟弟表示你讨厌我好啊我更讨厌你!(一些奇怪的胜负欲),就是个臭屁小孩罢了 多愁善感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云初把人放在了药师门前,估计等人回来就可以发现,她就不进去了。回去的路上,还没等阿青开口,她就慌忙说道,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他自己倒下去的!我只是下个楼的时候,一回头他就……” 她本来都已经成功抽身,刚踩上一级楼梯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刚刚还声音洪亮跟她争辩的小兽人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没有意识了。 “小道长!” 低头一看,楼梯下面一阶很快的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阿青的手掌扶上墙壁,抬头看见尽头她还稳稳地在上面站着,动作才冷静放缓了一些。然后他走上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她,一时没了言语,空气中流淌着可疑的静默。 “……啊。”云初有些呆滞的抓了抓头发,她大概就是劳碌的命,只能上前两步,一手拽着胳膊把人抗在肩膀上抬了起来,稳稳当当的站住身躯,但从动作还是能看出手忙脚乱的感觉。 “阿青快……我们去一趟灵药园……” “好,你莫要着急。” 才把人送过去,女孩就急急忙忙来和他解释。阿青本来用两只手拖着书籍,闻言换了个姿势腾出来一只手,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定住了慌慌张张的人。他把手掌展开悬在一个高度,然后女孩也很听话的把下巴搭在他的掌心——仿佛是条件反射般的熟稔。 “我永远无条件的相信你……小道长。”他曲起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声音温润。 女孩停滞了一下,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对他笑了一下。 “啊……嗯,我知道的。” 不是永远偏心另一方的人,也不是从不听他解释的人。回了宗门,熟悉的场景偶尔会唤醒她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回忆。可是她刚刚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会是辩解……明明心里很清楚,阿青永远会站在她身边。 她抬起手,从男人手捧着的一摞书上面取了一半,也拿在手上,低着头,不声不响的跟随着男人的步伐。 “……小道长。” 走在前面的人不知不觉地就停了下来,日头西斜,暖光模糊了她的视线,树枝切割开一片斑驳阴影,把两个人的身形分割开来。她眯着眼睛,看着男人回过头,笑容平静温和。 “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吗?” 她呆呆的看着他,有点迷茫的样子让人看着生不出反意,只觉得可爱迷糊的很,他的话说的很多,突然这么问出口确实不能很快的反应过来,但是他会一直说下去,直到他的小月亮再也忘不掉他的声音。 “如果有烦恼的事,要和我说。”他牵起女孩的手,把人拉进了一些,“我参不透你的想法……所以你要和我说,小道长。” 女孩嘴唇开开合合,她直愣愣的盯着眼前人的脸庞,半晌才发出声音。 “我很抱歉,”她说,带着些不可明说的自厌意味,“我第一想法是惊慌失措,而不是相信你会信任我。” 她真的有些条件反射的面对晕倒的人的恐惧,曾经被这种方法折腾过太多次了。那些同门师兄弟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不同原因晕过去了一次,甚至有些时候她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在场证明,结果每次归根结底都会算到她的头上。现在看人晕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解释不关她的事……即使只是无用的苍白辩解。 她感到很羞愧,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把阿青也划分到了兴师问罪的行列……她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额头轻蹭着他宽阔的臂膀。 “但是我一直很相信你,也很爱你,”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也知道你不会在意这种事……所以你可以让我自己消化这种情绪的。”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个说法不会成立。阿青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安抚她的情绪。 “好。”他低声说道,“但我一直在这里。” 阿青不太理解她悲伤情绪的根源,但他相信他的小月亮可以自己消化这些多愁善感的想法。可是他想象了一下云初独自一个人去角落里舔舐伤口的模样——心脏就会有一种被揪起来的感觉。所以他不会丢下小月亮一个人的……他一直在这里。 “……嗯。” 手上拿着书,云初无法松开手臂去拥抱面前的人,于是云初退而求其次,偏过头,轻轻吻的一下他的脸颊,只是一句简单的常见的关心,她就已经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是会为这种承诺话语心动啊,太没出息了! 她一方面对这样好哄的自己感到非常鄙夷,又无可抑制的感到了一阵甜蜜。 “谢谢你,”她安心的坠入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怀抱,“我的夫君。” — 标题说的其实不止是女鹅捏,时刻担心自己妻子心情的阿青也很多愁善感哦 修狗:你清高你了不起)我还在门口躺着你俩还要秀恩爱 一些前几章的俩人be like: 狼狗:姐姐姐姐(,,??.??,,)→(〝▼皿▼)狗男人! 阿青:小道长小道长(???ω???)→(*ΦωΦ)是—我—的— 梳好头发就下山 “嘶……”云初抬头,动了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身体,脖子稍微有些酸痛,她刚手扶上去扭了两下,身后就伸过来另一双手,动作微重地帮她捏着肩膀。 “一会我带你去山下看看。”她说,看了半天的书也感到劳累,正好带他去山下熟悉一下环境。她的手指合上书页,抬头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后的人聊天。 “有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嗯,”他说,手指挑起她的一缕长发,“西有大漠落日,北有鲲化飞鹏……虽不能亲眼所见,但看书中文字描述,景色便在眼前一一浮现。” 阿青对没见过的景象总是抱着一种热忱的探究欲。曾经没见过雪,刚在一起不久之后云初便带着人翻过天崖山回到另一边,刚一脚踩上地面,小树精就被冻得抖了一下,还是很倔强的没有回去,但也没敢继续走的更深入一些。最后只是用手指捻起一些新雪,看着雪花在掌心里化作细密的水珠。他觉得新奇有趣,但云初不敢再让人待下去了——冻的太久,可能会生出病症,他这种生在温处的植物应该生来就不擅长应对寒冷气候。 果然,回去之后小树精整个人都蔫头耷脑了好些日子,直到来年春天才勉强恢复元气,但事后要是再问起来,他说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踩上在雪地留下自己的脚印。 这大概就是天生的旅行家吧,云初感慨道,把熬了一整个冬天几乎要入味的药罐子扔了出去,治风寒的药多为苦口,她也跟着闻了一整个冬天,现在感觉舌头都有些不对劲了。 “好啦。”头皮有一阵拉扯的感觉,云初赶紧把自己的头发从男人手里拯救下来,用手指摸上去,他甚至给她编了个鬏,怪不得总感觉脑袋有些重……她找了个铜镜看了一眼,倒不感觉难看,便也不打算拆开。但是阿青按住了她的肩膀,手里还拿着一根玉簪——是他们曾经在天崖山下寻到的玉,阿青磨琢许久,才成功了一支,虽然样式简单,但她却喜欢的不得了。 “等一下……还差一些。” 发簪穿过盘发的空隙处,他离远了看了一会,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山下的夫人多是这个样式。” 啊……云初反应过来了,已婚妇人梳的头发和少女梳的发型确实应该是不同的,她自己不甚在意,没想到被阿青先学了方法来搞了出来,她有些过意不去的摸了摸梳好的头发,问了一句。 “我要不要……” “不用。”他似乎是猜到了她想要说些什么,向前走了两步,抬手帮她捋顺鬓角,发丝柔顺,面容温婉……他的小道长梳什么都是极为好看的。 “只是一些私心罢了。”他的手指下移,点上了她的喉骨,眸色微暗,却极力的压抑着那股内涌而出的欲望,只是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他何其幸运。心尖上的明月般的人,变成了他的娘子。 — 其实说是仙门道士和凡世完全割裂开来,倒也有失偏颇。她们宗门在江湖上叫的上号,时常会有些有人前来拜师或挑战的人。有人的地方也有了需求。便自发的吸引了一批百姓在山下定居经商,长久以来就衍生了一座城镇,既卖五谷杂粮,又卖纸短情长,装备纸符什么的也多有涉及,她今日下山不是来买法宝的,便也没有往那边去,只牵着阿青的手,踩上了人间的道路。 “……好多人啊。”憋了半晌,她最后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道路,忍不住的感慨道。 “是啊,”阿青点了点头,手上握紧了些,与她十指相扣,“小心走散。” 她兴趣盎然的扫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摊位,卖的东西和从前大差不差,书坊卖宣纸的地方也放了一摞黄纸,买药的善坊里也准备了格子存贮低级灵药,这是一座热闹却与清流宗断不开联系的城市。 在扫过一处地方时,她的视线忽然一顿,阿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是一处专门卖吃食的地方,长街两边有不少摊位上都冒着热气,而里面最显眼的,当属是那个混沌摊的大招牌。 “原来这也能遗传的吗。”云初百感交集,要是放在现代,这个摊主高低得封一个馄饨仙人的名号……她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把人拉了过去,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啊,云初想着,刚刚看那个摊旗,明显是新做的招牌,用着干干净净的布料上面绣着大字。她想,她只是带着自己心爱的人来试一试自己曾经心爱的小摊位,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一定要来试一试这家馄饨,”她念叨着,给他指着看其他几桌已经坐了人的位置,“用料实惠,汤汁饱满,这么多年过去了,希望它依旧是那个味道。” 木桌擦的干净,摊位比较忙碌,擦桌子的是个孩子,估计是摊主的儿子来帮忙的,他手脚麻利的给她上了碗筷,在看到她的脸时,忽然疑惑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小弟弟?” 那个小男孩仔细的看着她的脸,甚至还凑近了一些细细分辨,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左右看了两眼,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便鬼鬼祟祟的凑近了些,低声叫了她一句。 “云初道长。” 她愣了一下,已经很少有人会叫这个称谓了,而小男孩似乎因为她的沉默而疑惑了一下,抬起头,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她的容貌。 “和画上长得一样啊……”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像是衣服上绣的小老虎图案,“你不是云初道长吗?” 阿青木桌下的手掌已经不自觉地攥上了她的,他抬起头,眼里染上几分担忧,无声叫了她一句。 小道长。 “强子,你在这里干……啊!” 后厨帮忙的妇人大概是许久未见孩子身影,便掀起帘子看了一眼,第二眼才注意到她,刚看清她的容貌,妇人便忍不住的惊呼一声。 真的和画上的一模一样……不,本人大概要比画上的看着更灵动秀丽,那双眼略带疑惑的看向她,不像是个百年修为的仙人,只像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 “啊……失礼了。”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么一直盯着人家也不大礼貌,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然后从后厨走了出来。 听传下来的祖训说,后辈可以选择任意一条出路,但必须有一个人继承这个摊位。到了这一代,接过馄饨摊位的是他的夫君,曾经夫妻俩以为这个摊位只是家产的一部分,但接过了家谱,看过了里面的内容,才知道这个馄饨摊保留下来也有一些祖宗的私心。 家谱里除了话语,还带着一幅画像,她徐徐展开,露出的先是眉眼,只看这里,就最先能感觉出少女的骄傲坚毅,再展开一些,却是一副笑脸,嘴角的真诚笑容中和了锐气凌人,少女的气质又变得和善起来。 她是一个仙人,所以就算过了百年,容貌也不会有大的变化。妇人了然的继续看下去,知道了她的名字,又知道了祖宗传了百年,无法亲口说出也要传达的声音。 他愧对一个叫云初的人。 — 阿青:……该不会还有情敌吧? 这个真不是)只是一个略带遗憾的小故事罢了 一碗馄饨(上) 男孩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他年龄不大,母亲走得早,父亲老来得子,平时惯会宠着她。儿时的记忆里充斥着金黄色的麦浪,长大了一些,父亲却改行做起了吃食,带着他搬到了城里。 父亲卖的是家里常做的小馄饨,气量小位置也少,开始时候做的有些困难,但是男孩总能从父亲口中听到一个回头客的名字,父亲每每提起那个名字,总是会带有不自觉地崇敬意味。 他也见过的,那人身上穿着山上的弟子服,袖口洗出了毛边,看外表不像成年的样子,每到休沐日必定会上摊位来点一碗。山上的人来吃这凡间的食物倒是少见,男孩想着,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仙人都是住在云层之上,吃天地灵气长大的,怎么看得上凡间的物什。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男孩也不敢凑上去说话,那个叫云初的道士每次都是安安静静的吃完就离开,有时身边也带了另一个男人,声音不大但嘴很碎,看装扮就不像寻常人家,但是这种装扮的人坐到他们的小破烂桌子旁,看着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有一天,少年遇见了另一位仙人。他下学回到摊位帮忙,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衣角。他还以为是云初又来吃馄饨,但也好奇明明没有到休沐日怎么就来了这边,走近了才发现身形似乎和云初的不太一样——云初道长的背无论什么时候坐下都是挺直的,而面前这位就显得松懈了一些,但却不是会让人感到不合时宜的坐姿。 在帮忙把碗放在桌子上时,那个新来的道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笑意。 “这么紧张?” “没……没有!”少年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不敢抬眼正视面前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脸庞,又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之前并没有见过您……难免有些好奇……” “嗯?”那个少女饶有兴致的抬头,又问了一嘴,“你还见过别的道士?” 嗯。少年点头,说出了云初的名号,看服饰大概是同门,他没多想,但面前的道长嘴里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面色忽的有些凝重起来。 “云初是我的师姐。”少女开口,语调平稳,却忍不住的微低下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引起了少年的好奇心。 “她虽然天资尚可,但行事作风确实有些懒散,”少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吊着少年的胃口,“平日里做事也一贯狠厉,你也要小心为重。” “云初道长吗?”他有些疑惑,那样一个形单影只的人散发出的温和气质,真的会是一个狠厉的人可以伪装出来的吗,但面前的人肯定比他要更了解云初道长……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面前的人掩唇笑了一声,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小呆瓜,若是不信我,你可以等下次云初师姐来时,多听听她和她同伴的交谈。” 是那个衣着讲究的男人吗,男孩想,确实只看见过云初带过这一个人来吃饭,面前的道长看着很忙碌,没吃几口就说有要务缠身,捏了个诀就不见了。 虽然这次没头没尾的对话结束的很快,却也给少年心底留下了一点印象,在云初又一次来到摊位上时,他躲在旗杆后面,看到了她身后跟着一个半熟悉半陌生的身影。 真的是一起来的啊……少年感慨那位漂亮道长的神机妙算,焯过水的馄饨煮的很快,他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上,正巧这时客人也少,他找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偷偷的听他们的对话,不用凑太近,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从来不压着,离远一点也可以听清。 “你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音,“别人的这个日子都是去藏经阁度过的……哪有人像你,天天往山下跑……” “嗯……一年也来不了几次,”雾气氤氲,模糊了少女的面容,只能听到她嘴里嚼着东西而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再说了平时我已经很努力了……” “你那叫努力吗,”她的话被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抬起手在她的脑门上用手指弹了一下脑瓜蹦,“你看看那些天资突出的弟子们是怎么练的……再看看你……” “承影。” 她抬起头,叫的很郑重,说出了一个对于少年来说很陌生的名字。 “今天是我的休沐日。”她说。 “哟,原是我不配多说了,”男人笑出了声,但少年觉得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最近没多管你,怎么就懈怠到了这个地步?” 听这句话,这个男人应该是道长长辈一类的人物吧。少年余光看见云初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汤,然后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你还知道你最近没管我?”她长吐一口气,似乎是吃的舒心,满足的眯起了眼睛,“我平日里花了两倍时间去练功运气你看不见,偏偏休沐日回来,说些云里雾里的话……这些也是云轻教你的吗?” “你别扯别人。”承影皱眉,本能的感到不满,胸口似乎堵着一块巨石,直叫他不吐不快。“云轻天赋比你强很多,但看看人家平日里的刻苦程度,她的能力超过你是必然的。” “再说,”他冷笑一声,“你之前污蔑同门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平日里沉棠那毛头小子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后来的话少年没有能力再听到了,她站起来的动作很大,差点撞倒了桌沿,大概是在调整呼吸,她长舒一口气,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但是两个人走出去的表情都不算和善。她去收拾碗筷,碗里几个孤零零的小馄饨看着可怜巴巴的躺在碗底,之前云初很少剩食物的。 原来好看仙人的说的是真的,少年吃惊的捂住嘴巴,他平日里上学堂读礼义,读仁厚,没想到道长居然是这样的人——练功懈怠,残害同门,情绪善变。他没有亲眼所见,却也能想象出那个血泊中宛若杀神的模样……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这样的人如果有一日心血来潮的要取他性命,估计他连跑都没地方跑。 他心底对云初生了几分隔阂……本就不熟悉的人也谈不上厌恶,只是在她后来孤身一人来吃小馄饨时躲得远远的,但是父亲却一直不以为意,他沉默地看了说什么也不肯过去的少年一眼,然后在衣服上稍微擦了擦手上的面粉,亲自把碗端过去。 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差,常年的劳累在他的身体状况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少年逐渐长大成了青年,半接过馄饨摊的生意,但偶尔父亲还是会在后厨当着帮手,后来实在是干不动了,才听着少年的话安心在家里养身体。 今天外面雷打的响,大概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天气不好摊位人也不多,青年寻思着早日收摊回家,便也撑起一把伞,把桌椅都收进车里。刚收拾到一半就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雨珠,他加快了动作,下雨的声音掩盖住了脚步声,直到有人大声叫了他一声店家,他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店家——”听起来是个女子的声音,“可以卖我一碗馄饨吗!不用您动手,我带回去自己做,钱会给您的!” 这种天气出来买馄饨?青年皱了皱眉,只觉得奇怪,他把伞让出了一块地方,等到身后的人也踩进伞里露出身形,他差点叫出声。 是许久未见的云初。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听到水滴滴答的声音,他对云初有着最原始的一份恐惧,于是他狠狠摆了摆手。 “不卖!”他大声的喊了出来。 “可……” “都说了不卖!”他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只求着赶紧收拾完驱车回家,嘴里嘟囔了一句,“谁要给你这种人卖东西啊……” 少年时的印象在青年人心里重重刻下痕迹,他不想再和这种恶人多说什么,牛车往前行进,他回过头,隐约能看见一个雨幕里形单影只的轮廓。 只是一碗馄饨,他想,压下心底那几分怜意走的决绝。但回到家里,父亲问他为什么回的这么晚,他还是有些心虚的没有说话。 只是一碗馄饨,他自我安慰道。 — 因为太长了所以分两章发 说是馄饨摊的故事,其实也只是借别人的眼睛去看云初的故事罢了,不虐心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就像标题所说的,只是一碗馄饨罢了 一碗馄饨(下) 又过了很多年,少年娶妻生子,也变成了中年人。馄饨摊依旧红火,他每天忙的头昏脑涨,虽然充实,但是有时也会觉得疲累。正巧今日家里孩子吵着要上山猎兔子,他寻思着转换一下心情,就准备好工具带着孩子上了山。 山分成两部分,更上面一些是宗门的地盘,不是他们常人能应付的来的地方,便也只踩着山脚做些小陷阱。他正低着头倒弄着木棒,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不远处的孩子尖叫了一声,他心头一紧,丢下手里的物什。 他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巨大的轮廓,他在书上见过的,是根本不会在山下出现的魔猪,想到之前儿子的呼声,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但扒开草丛,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血腥场面,那魔猪趴在地上,一把长剑直穿咽喉,早就没了气息。他的儿子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眨巴着眼睛看着抱着他的那个人。 在看到背影时,他的心脏猛地震颤了一下。 “啊……是你的孩子吗?”她回过头,是一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庞,“近日结界松懈,你们上山要多加小心。” 是云初道长。她的情况看着不太妙,身上溅了不少血,垂落在身侧的手臂有些奇怪的扭成了一个角度,大概是已经脱臼了,另一只好一些的手臂抱着他的孩子,她蹲下身,把人放在了地上。 “那个……” 云初回头,中年人涨红了脸,宽厚的唇蠕动着,憋出来一句细弱蚊哼的话。 “多谢……” “不必言谢。”她笑了一下,还和向着她说再见的小孩也挥了挥手,那个身影逐渐没入云层,再也看不见了。 在那天之后,中年人的梦中便时常出现一碗馄饨。或大或小,或热气腾腾或刚刚包好,但无一例外的,他们在一个雨夜被藏了起来,没有卖出去。中年人想,雨天吃馄饨确实是一件美事,热汤暖胃馅料顶饿,但是他因为他主观的猜测与厌恶,让一个只是来买东西的人遭受到无妄之灾。 中年人恍惚的爬起来,他躺的地方是多年前父亲躺过的床,老人家已经仙去多年,他手撑着床沿起身,忽然感觉有一块地方摸着很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居然是一个小暗格,木质框架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被他按出了一个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迭好的信纸。 奇怪,父亲明明不识字。他有些好奇的拿出来,打开一看,一行娟秀的字便映入眼帘,落款处写着一个名字。 曾经救助,不必言谢。然昔日云吞,时常出现在梦里,味道不忍忘记。假以时日,必要再次品尝。 云初。 那个人救了他的父亲和他的儿子。然后他把她赶了出去……即使她想要的不过只是一碗馄饨。 他楞楞地把信纸放了下去,手指颤抖,终于忍不住的手指捂上了眼睛。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 “先祖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妇人有些局促的给她的桌子上了两双筷子,按照自己的印象对着云初讲了一下家谱上的内容,“先祖一直惦念着那个雨夜,想对您道一声谢……所以请您一定要收下这碗吃食。” “嗯……有些记不清了,”云初虽然面色如常的接过那两个大碗,但是人一走远,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凑近身边的人说着悄悄话,平日里救过的人形形色色,真要去全部回忆起来确实有些不易,“说来惭愧,我印象比较深的只有最开始的那个老爷爷了……他每次都会多给我两个大馄饨,人好的很。” 一个普通人惦念了一生的执念,却只是一个生命更长的人的一次过往罢了。阿青把她的手指分开,抓在手里把玩。 “曾经经常来和别人一起吃吗?”他轻声问了一句。 “没有。”她即答,微妙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行了快动筷吧,一会就要凉啦……” 阿青偏过头,去看女孩微噘起嘴去吹散馄饨上的热气,然后一口吃进嘴里的满足样子,忍不住的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既然这么喜欢…… 他的手轻轻地碰上了女孩的后脑勺,用手去把玩着那个小鬏。 在曾经的那个雨夜……一定很失望吧。 — “你去哪了?”承影在看到人时松了口气,却还是语气很不好的问了两句,“乱跑什么!真出了事还要我去救你……” 云初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他继续往下看,才发现女孩的惯用手手腕扭成了一个可怕弧度,大概伤的不轻。 “喂!你……” “承影,”她说,语气不是很好的把剑扔给他,上面还在往下滴着血珠,“给你自己身上清理一下。” 她快走了两步,拨开人群,女孩也捕捉到了她的身影,娇声叫了她一句姐姐。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攥紧了拳头,然后抬手就是对着云轻的脸上来了一拳。 在被其他人按在地上时,云初倔强的别过头,即使脸贴着地面,声音依旧洪亮,那双眼明亮又清澈。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掉那只魔猪,”她恨恨的说道,“可是你偏要用蛇毒,毒发后野兽发狂,惊动了魔猪群……你差点害死了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承影想,他有些记不起来了。但是再回忆起这件事时,他忍不住去想,云初就这样被好几个人强制性的按在地上,那只脱臼的胳膊该有多疼啊。 他倔强又坚强的小主人,那时会不会有一丝期待,期待他可以站在她的身边。 — 昨天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白天修了一下才发上来……sorry—— 小剑剑,轮到你啦 无名之灵,无欲之人 他没有名字。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记忆里就塞满了鲜血与战斗,他被另一个人握在手中,鼻尖充斥着血肉与黄土混杂在一起而奇怪沉闷的味道,他打了个喷嚏,然后握着他的人身形顿了一下。 “……你是剑灵?”他的声音有些疑惑。 “不知道,没兴趣,”他打了个哈欠,又嫌恶的摆了摆手,“我闻着要吐了……你要不去洗洗身上的味道吧。” 这就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和天下第一剑客的第一次对话。 “天下第一……是啊,天下第一。”男人笑的有些无奈,看着轻松,眼里却还有那一份执念,被包扎好的伤口向上指,他顺着看了过去,看到了一片无云的夜空,“这上面……可是有天顶着呢。” 这是剑客一直在烦恼的事。他走遍天涯,却也只得到个天下第一的名号。现在他的执念依旧存在,却也不像年轻时的冲动易燃的性格,只是拍了拍他的头。 “至少把你的名号也打出来了……承影。” “承影?” “是啊,跟这把剑名字一样。”他从身后的剑鞘里抽刃,火光闪烁,照亮了那一瞬间的寒光凛冽,男人大概是确实没有想到他的诞生,直到现在还是会上下打量他好几次。 他故意加重了手上力道,听到男人嘶了一声,然后一个巴掌就打到了他的头上。 “你小子,”他嗔怪,“给我手捆废了,以后你自己一把剑,就烂在地里被人捡了去做锤子!” 承影想到那个脑袋笨重,头重脚轻的铁物,打了个寒颤——他贯来是看不起那种物什的,到也不敢造次了。荒郊野岭他和男人相依为命,但绝对称不上安静闲适,火熄了之后各式各样的野兽便会寻着味道找过来,也只有男人这样的武痴才会喜欢在野外露宿。 “承影,”他听见了男人的声音来叫他的名字,“假以时日,我们定会打出一片天地!” 这便是剑灵一直信奉的信条准则。即使是道士也抵不过时间流沙的侵蚀,男人大概有了预料,最后几天也不出门打架了,就在院子里浇浇菜逗逗鸟,时不时还给他一个脑瓜崩。 “不是说道士死了之后会成仙吗,”承影躺着本属于男人的摇椅,这东西确实舒服,他有些不想起来了,“你这是提前进入状态,适应一下生活?” “去你的,”男人手里浇着菜园子,腾不出手来打他,也只能嘴上占些便宜,白色的胡子好长一条垂在地面上,“就不盼我点好,你这嘴巴是谁教你的?” 沉默半晌,又补上一句话。 “杀孽太重,仙界可不敢留我!” “怎么说,”他们太熟悉彼此,离别便不适合伤感,承影撑着下巴直起身,男人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垮了下去,但他却容貌如初见,他想嘲笑一下男人的白发苍苍,但最终还是什么没说出口。 “之后的路,我帮你走了?” 剑灵没有自己的愿望,所以,他致力于实现他主人的愿望。长久以来,就变成了一种执念,变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念想——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成为天下第一,他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事。 他本以为,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直坚持着吗?”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他,承影闭着眼睛,铁链穿过琵琶骨,痛觉能暂时保持他的意识,但是这时,他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边缘了。 是的,他回答道。 “听起来好累,不过我感觉你乐在其中……”女孩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听的皱眉,忍不住的开口。 “再近一些。” “嗯?”闻言,女孩的声音果然清晰了一些,就连那因为疑惑而上扬的尾音也很容易分辨出来,就算不抬头,也能想起那张生动的脸庞,一双眼闪亮又崇拜的看着他,他情不自禁的露出几分笑颜,那你呢,他问,你想要做什么呢。 而女孩的回答一如多年前的自己。 “暂时没有……”女孩苦苦思索,最终还是只能有些沮丧的得不出结论,但她调整情绪调整的很快,没过几分钟就问他: “嗯……要不我们还是优先实现你的梦想吧。” 我的梦想? “是啊,你不是说想成为天下第一仙界大能吗,”她似乎在一点一点细数着他之前说过的话,“我会努力赶上你的脚步的……所以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 好啊,他想说,器灵各式各样,共同点大概就是一顶一的忠心。但他又不想平添女孩气焰,嘴边的话绕了几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才不,”他记得记忆中的自己冷哼一声,“你要是真是扶不上山的蠢材……我就直接跑了。” “……真直接。” 女孩声音停滞了一下,似乎是震撼于他的坦诚程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手,一只比他小了还几号的肉肉手掌就伸了出来,还翘起了一根乖巧的小指。 “我们拉钩,”她说,“在你成为仙界大能之前,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的,我向你保证。” 他也伸出手,勾住了女孩的手掌,柔软的几乎不像是一个道士的手,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扫过了他的心尖。 “……云初。” 承影几乎从没有好好的叫过他的小主人的名字。他的掌心不自觉地攥紧,似乎要紧紧抓住女孩的手,即使肩胛处的铁链已经因为他的动作绷直,发出震耳的颤音。 “我没有实现目标,你也不是扶不上墙的蠢材。但是你却已经要离开了。” “是啊,”面前的女孩乖顺的点点头。 “因为我好疼呀,承影。”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冷冷清清的山洞空无一人。 他先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小主人有了自己的夫君,哪还有心思来打探他的去向。但他闭上眼睛,还是会隐约听到女孩的声音,无爱亦无恨,只是在诉说着事实一般说着她的疼痛。 他的手掌上沾满了小主人的血。他有些浑浑噩噩的看向那只手掌,掌心滚烫,他感觉疼的厉害,每一滴血都像是铁水般刺激着他的神经,带着要重塑一切的铺天盖地。小主人变了吗,他想,确实变了一些,感觉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变得更多了,身上的气质也变得温和起来。但这一切都再与他无关,她的改变,她的坚强,又或者是她的恻隐之心,他再也不能分到一点。能看到的,只剩下了那有意无意的抵触和疏离。 他闭上眼睛,轻声呢喃。 “我要怎样偿还我的罪孽……” “小主人。” — 我:小剑剑,还没开始虐,你咋就开始出现幻觉了? 承影:这不显得您枪法准吗! 下山 “……嗯?” 云初若有所感的回头望了一眼,宗门在高耸入云的山上,到了夜晚更不显眼,她的视线飘忽,站在旁边的男人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有些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心悸,”她也没想隐瞒,头又转了回来,那种感觉来的快,也很迅速的消失了,“大概是一种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预感吧……虽然从来没有准过。” “……” “……” “……好啦!”云初最先受不了忽然冷下来的气氛,牵起了阿青垂在身侧的手掌。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看的让人哭笑不得,“别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嗯……”阿青似乎是回过神,他抬手,虚虚地在她的头上比划了一下,又抬起来一点,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故作认真的对她说道。 “大概会先砸到我。” “你礼貌吗!” 她没太用力的扣了一下男人的掌心,但没有松开手指,两个人依旧一前一后牵着手,最近没有节日,摊子也会少一些,路边有画着各种各样故事的灯笼,随着微风旋转,像是一幅会自动播放的连环画,看着也不失几分趣味。 她拉着男人走到河道边,河的尽头有一个带着草帽的老爷子,手里编着草做的小船,但蜡烛插在里面却可以稳稳当当的飘向下游——然后再被他捡回来二次利用,再卖给第二名顾客。那个人没有抬起头,手上编船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抬手指了一下身边的牌子——十文一次。 “书上的河灯大多由纸制成,”阿青在火柴盒上擦出一点火苗,点燃了手里那根短短的蜡烛,再放在小草船里,不得不说船确实很稳,比看起来要靠谱的多,“草做的倒是首次听说。” “是啊,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女孩蹲下去把船放在河上,蜡烛随着风吹起的波纹远去,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但是你看啊……飘远了,哪还能看出那是只艘干草船呢,它的光够明亮了。” 阿青偏过头,去看水光映照在女孩眼里的景象,表面平静的河流里,一盏孤灯有着明亮的橙红的光,倔强的一直漂浮在河面上,微光一直映在女孩眼里,明亮的,温暖的——他好喜欢,只看了一眼,便想放任自己陷进去。 “嗯。”他轻轻说道。 “很美。” — “近日多处结界松动,”沉棠从柜子里取出一坛酒放在桌上,给男人倒了一碗,“恐生变局……要这时出去吗?” 而坐在对面的男人摆了摆手,又拿起碗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 “死不了,”承影叹到,又喝了一口酒液才继续说道,“宗门大比我大概是回不来的,到时候你记得把我从名单上划下去。” 想的很长远,沉棠想,大概已经规划了好几日才来找他。 “那云初那边……” 一阵沉默,剩下的话沉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是承影低低笑了一声,颇有些嘲弄意味。 “她估计想不起来问我的事。” 情绪那股劲已经过去了,再不愿接受事情已经发生,他不能回到那个时候,给那个昏了头的自己一个耳刮,能做的大概只有补救。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怎么说,小子,”他调谑道,“你也逃不掉……想好怎么做了吗。” 话说完又觉得不妥,承影摇摇头,起身把碗扣在桌面上准备离开,他的目的地颇远,大概今晚就要启程,刚要踏出门槛,就听见身后的人抬高声音,问了一句。 “解契的事……” 他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男人骂了一声滚,然后才说等他回来再提这件事。沉棠看着他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不觉攥紧了手掌。孑然一身的器灵没了顾忌,想开了问题就走的潇洒,但他却万万不能这么做的——就算出门,也要算着时间赶路。他并不嫉恨剑灵,但是似乎有另一种情感胸口填满,塞的饱胀。 他拿下册子,少了这剑灵,自然要再添一人代表宗门。他的手指在册子表面上反复摩擦,最后写下了一个名字。 — 下山时,承影没想到会遇见云初。两个人似乎刚从山下回来,云初被那妖物背在背上,两个人低头耳语交谈着什么,他离得远,听不太清楚。 女孩抬头,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身影。他连躲藏的时机都尽数失去。 躲什么呢,他想,于是他出声,喊了一下女孩的名字。 “云初。” — 先更一点点过渡章 好终于快要到我们万众瞩目(贬义)的原女主出场时间了(居然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蛮惊讶的) 等我回来,我们就解契 好久没有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了,云初想。剑灵更喜欢叫她奇奇怪怪的称呼,心情不好小兔崽子小没良心啥的全都往外蹦,到后来他连小兔崽子都懒得叫了,有事找她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没事就跑的飞快,那时候的他大概很讨厌自己有一个天资平庸的主人吧。 她抬起头,对台阶上站着的男人笑了一下权当打招呼,她今天心情很好,便也不想失了礼数。阿青的步伐也停下了——男人的身躯堵住了前面的路,他背着一个人,想要侧身绕过去实属有些不易,而上面的人丝毫没有让路的意向。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的男人,于是只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手臂使力,把背上的身躯往上颠了一下,背的稳当。 “承影,”他听见背上的女孩应了一声,轻悠悠的听不出情绪波动,“有什么事吗?” “有事,你……” 他本来想说,你都虚弱成这样了?非要和他在另一个人的背上说话?但是刚要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她身体现在的情况不也是他害的吗,他有什么资格嘲弄呢,云初与他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的关系了。 一阵沉默,云初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见承影目光阴沉,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庞……有点吓人。 “我答应你。”他深吸两口气,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答应你,云初……等下次回来,我们就解契。” — 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承影想,他的脑海里全是云初的声音,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他会疯的,但是要回去吗,他也觉得不太现实——先不说云初,他也不会接受的。 他抬手捏断了锁链,脚下的土地坚硬,时而有个缓坡,堆起来这处的不止有土,更多的是宗门一把把断掉的剑身,或名贵或普通,是名副其实的万剑冢。在被拔出去之前,一直是他来压下这一处的寒气——避免有孤魂野鬼被吸引过来吃了灵气,为非作歹。 承影一直在为一些事情感到不解。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轻松的对云初说出一别两宽的话语,又为什么,哪怕是不久之前,他对云初的想法还是那个‘稍微有些厌恶的人’。他不可能会讨厌云初,只要一想想以后两个人分别的情形,他就会感到一阵心绞。 可是那时候的他不会这么想,似乎在那时,讨厌云初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就像是刻意被什么人改变了思想一样。 高阶幻术……吗? 但他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些事了,他见过太多被挖了内丹的修士的下场,在云初变成那个样子之前,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就算她可能已经不信任他,就算她已经完全不需要他去做什么事情,就像不需要那把本命剑一样,云初不需要他了。 他妈的,不需要就不需要吧。承影自暴自弃的想,她一向拿的起放的下……小没良心的,哪怕是恨他也好啊。 云初是不同的,她和其他的主人是不同的。 按年龄算,他似乎要比云初大了不止一些,但是在相遇之后,承影才发现云初似乎要比他更懂得享受人生——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多可以做的事情,除了战场,原来还有那么多的风景。 “嗯……”小院子里,云初抚着下巴站在树下,承影一推门就看到这幅景象,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站在那里面壁。 “谁面壁了?”熟悉之后,女孩逐渐显露出自己的本性,她可与内敛深沉搭不上边,就是一个小皮猴子,“我在想要怎么不把梨弄坏的情况下,把它们从树枝上砍下来。” “这么死心眼?”他有些好笑的嗔了一句,“爬到树上,把果子摘下来不就好了吗?” “问题就在这啊,”云初仿佛找到了救星,回头粲然一笑,双掌合十的看着他。 “我不太会爬树……先别骂,轻功我也在努力学了!所以这次可不可以帮我一下呀?” “……行吧,算我欠你的。” 虽然不曾说出口,但他其实很喜欢小主人的笑容,她从不吝啬自己的笑,似乎就连看到了一次好天气,也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他踩着粗糙的树皮叁步蹬了上去,也到了梨子成熟的季节,他用袖子一揽,就可以弄下来好几个熟透了的果子。 他一把传世名剑,居然在做摘果子这种活……不对劲啊! 蹲下来洗手的承影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回头,他先看到了一只表皮微黄的果子,再往下看,是刚接触过凉水而有些微红的手指。女孩把水果凑到他的脸边,笑容比身后无云的天空还要明媚耀眼。 “辛苦你啦。”她轻快的说道。 承影楞楞的咬下一口送到嘴边的梨,平时伶牙俐齿的嘴却说不出任何话,好甜,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想,比他之前吃过的果子都要甜。 他那时甚至觉得……奋斗了那么久,他其实也有享受生活的机会了吧,他可以找一处世外桃源,每天和小主人出去钓钓鱼,种种树,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因为这世上已经只有很小一部分人才能打过他了,没人会伤害到他的小主人。 但又是什么时候,他又变回了那个干瘪的,称霸天下的愿望? 说起来,他和云初最开始也就始于一次巧合被绑在一起,但是经年累月,他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还是愿意接受云初的——甚至是希望。所以如果开始就是源于错误的话,他就把这个错误终结掉。 然后等他回来之后,再郑重地求她一次,无关阴差阳错,他认可了云初,到那时候怎么求都无所谓了……至少现在,他要终结一切的错误。 — 剑灵心底经受了多少推拉折磨,云初是一概不知的,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突然开窍了?她甚至有了一种不听话的孩子突然听话的舒爽感…… 她连忙点头,像是害怕他反悔似的,又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时间点:“等你回来……你要下山吗?” “嗯,”他难得有了耐心,甚至面露笑容,看的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你要等我回来,好吗?” ……好奇怪的说法,她怎么突然就不想应答了呢,云初只能点了点头,犹豫再叁,还是准备问一嘴。 “你那只胳膊怎么了?” 女孩抬手,指了指他空荡荡的袖管。 承影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侧了半边身子,把那半边身子挡住,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想说。难道她不小心踩到雷点了吗……云初也不想追问,说了一声保重,就面露歉意的问他能不能让开一点道路,让他们上去。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承影莫名感到一阵悲哀,就连沉棠那小子,也会象征性的问询一下……她连这点客套话都不愿意说了。 “云……” “承影?” 这个声音一出现,在场叁个人就有两个僵了身子。 救世主 避雷:这一章有原女主视角描写!!!虽然有一些世界观揭露但是有可能导致高血压!!! — 今天下学有些晚,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脖子。路途昏暗,她被绊了一跤,颇有怨气的回头看了一眼,不只是哪个施工队维修井盖,旁边立的指示牌子的基座绊住了她的脚。 “真晦气。” 她骂了一句,并不感觉泄愤,又把牌子踹倒补了两脚,才继续往前走。刚变了绿灯,她踩上斑马路,隐隐约约听到了呼喊声音。 “快……跑!” 诶? 她有些疑惑的偏过头,看到的最后一副景象是近在咫尺的大货车,以及上面面容惊恐的司机。 再睁开眼睛,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奇怪的空间,面前有一个在她身上跳来跳去的汤圆似的光团,是很可爱,但她现在头昏脑涨,便看的有些心烦,声音嘶哑的叫它下去。 “啊……你醒了啊!” 汤圆开口,是听不出性别的孩童般稚嫩的声音。它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虽然从她的身上下去了,却还是一跳一跳,像是一颗永不熄灭的光点。 “您好!系统64282随时为您服务!” “……哈?” 难道这就是……穿越吗? “是呀是呀,”汤圆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连连肯定,“您能这么快的接受现实真的太好啦!我可以开始讲世界观了吗?” 她完全搞不懂情况,起身,与车相撞的痛感似乎还可以感觉到,但是她抬起了手臂,本应该扭曲的肢体完好如初,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那一套校服。 “您听说过《仙途》这本书吗?” 她点头,虽然还没有结局,但是有听同桌说过大纲,所以她这是要……穿书了? “你选我真的不太合适,”她说,“我没有看过原着。” 但现如今说这种话也没有用,毕竟她已经死了,除了接受命运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而汤圆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回复这句话,只是继续说道。 “无论我们派了多少人,这个世界总是会走向毁灭结局……所以我们时空管理局把这个世界具象成了一本书,希望可以找到更多的解法,也希望最终会有一个人来拯救这个世界。” 草,所以那么一本买股文原来最重要的是开头那又臭又长的背景设定吗。 天地混沌,有魔藤肆虐叁界,后有仙人以心头血植下神树,与这魔藤斗了上万年才落得同归于尽的结局。但那魔藤并未死亡,万年后又席卷而来,毁灭了这个小世界。汤圆的声音低落下去,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慰她。 “没事……就算任务失败,我也会把你送回去的!” 它是在安慰她吗,她的心软了一块,抬手让小团子坐在了她的掌心。 “所以我的任务是……?”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未知,”小团子蹭了蹭她的手指,“神树当年身死,内丹灵根全部化为碎片,带着修为散落四方,我们能观测到的几个比较大的碎片只有四个人……但碎片终究是碎片,魔藤苏醒,以他们个体的力量实在是难以抵御。” 那就要把这四个人的力量集合起来,再把神树当年的碎片找齐呢? “很规矩的解法!”汤圆先赞扬了她一句,又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并没有任务者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呀,我手里有不少道具,必要时我会帮助你的!” 她抬起头,似乎有些喜欢上这个任务了。每个人都有一个主角梦想,她也不例外,也许,她就是可以拯救这个小世界的人。 来到新的世界之后,在睁开眼睛之前,她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交代着她这具身躯的身世背景,系统的声音难掩兴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任务者抽到如此优秀的天资的身份卡!” 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现在,她该进入角色了,最先要做的,还是把眼前这个苍蝇似的女孩处理掉,她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更知道她的身份——一个名叫云初的恶毒嫡姐,就把这里作为她的第一场试炼吧。 她确实做的很完美。但是确实没想到,等她进了内门,居然在这里还会看见云初——而且她似乎摔了脑子,再见面时,她陌生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慢慢露出了一张笑脸。 “你好,小师妹。” 装什么呢,她有些厌恶的想,段位还是太低了些,这种程度的绿茶根本不够看……估计就是个炮灰女配,连原作中都让人记不住名字的角色,于是她只是淡淡叫了一声姐姐。 救世主不愿在这个人的身上多浪费时间。 — 她不应该是个大忙人到处跑吗,云初想,怎么还是遇见了呢。 直到另一个人的手掌摸上她的,云初才发现她的手臂绷的太紧,几乎死死地捆住了阿青的脖颈。她吓了一下,猛地卸了几分力,还是阿青握住了她的手才让她没有摔下去。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云初点点头,又摇摇头,又软软的趴在了他的背上,一副乖巧的样子。她忽如其来的沉默引起了阿青的注意——他的小月亮一向心慈面善,这个新来的少女还是他看到的第一个能让她露出如此大的抗拒心理的存在,而且……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不就是自称云初妹妹的那个人吗。 难道是……书上的那些宅门内斗…… 阿青抖了一下,这种剧情的话本他虽然看过一些,却还是因为过于无聊而放在一边,如果这两个少女真是那种关系,他好像在智谋和能力上都不能帮到小月亮…… 要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一对夫妻的思维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达成了惊人的统一,而巧合的是,在场的第叁个人——剑灵似乎也和他们想到了一起,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同步率极高的踏出了一步,就吸引了云轻的注意,她抬头,看背影有些眼熟……平日里被众星捧月惯了,她了然于胸的开口。 “道友,请留步。” 结果到了最后,叁个人都走不了了。云初无奈的叹了口气,牵了牵他的手指,让阿青把她放在地上——一直背着会很累。站稳回头,再次相遇,没想到露出惊讶神情的人会是云轻,她倒是变成了更游刃有余的一方,真是造化弄人。 “你好,小师妹。”云初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轻声开口。 云初成亲的消息,云轻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云初被她碎了内丹,派去那蛮荒之地,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所以在看到真人出现在面前时,她还是没忍住的脱口而出。 “……你居然还活着?” 生命力真是顽强,云轻厌烦的想,就像是那死不了的蟑螂。 云初无意识的深吸气,这话真是难听。而且她之前成亲的消息云轻也是知道的吧……果然这才是女主吗,从来不会对主线外的剧情有记忆力。但没想到她还没说什么,站在另一边的独臂大侠先开口了。 “可真会说话,”承影冷笑着回了一句,“那我是不是也能问一句,你什么时候下葬啊?” ……承影是在骂云轻吗,他是在骂云轻吧! 云初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剑灵在替她出头,大概只是他嘴欠回了一句,她幻想着事情与她毫无瓜葛,刚后退一步,就被承影堵住了退路。 “小兔崽子,你骂回去啊,”他有些不满地低声说道,“你骂人的功力没比我差多少……” ……你觉得我敢骂出口吗。 云初猛烈的摇头,好怂,就只敢跟他窝里横,承影没忍住的笑出声,刚想摸一摸云初的头又作罢,只能搓了搓手指来缓解痒意。他甚至有些感谢云轻的出现——至少要让云初看看,她选择的那所谓温柔可人的夫君,在这种情况下其实还不如他…… 剑灵莫名的骄傲起来了。 紧闭嘴巴 云初有些惊恐的注意到,云轻的眉头微微皱起,比起不满更像是困惑。而她也不能解答云轻的疑惑,于是她只能又向着另一个方向移了过去,与承影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承影,”云轻开口,语气有种微微强制的命令感,“你怎么了,快过来。” 而这似乎又踩到了剑灵的雷点,他正因为女孩的挪动远离而心烦,而这人又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刚要开口输出,但是张了张嘴巴,承影惊恐地发现,他好像骂不出声了。 ……什么? 他几乎要喊出声来,但看着面前自信的云轻,再看看身旁一脸了然的云初,似乎在场的不明所以的人只有他一个,他闭上了嘴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今天云轻可以封住他的嘴巴,假以时日她也许会封住更多东西——包括他的灵魂。他把这种能力理解为高阶层的幻术,原本无所适从的思维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或者再想的恶意一些,他的小主人的苦难,难道都跟面前的这个人有关吗。 他妈的。 承影又想骂人了,他抬起头,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看向云轻。他没有证据,只靠着莫名的直觉。但他又想到自己抵抗不了那幻术中计的模样,他又感到自惭形秽起来。云轻有罪,但他也难辞其咎。 承影还完好的一只手臂攥紧了拳头,一切也只能等他下次回来再另行商议了——听闻南疆有个宗门解散,江湖上流落出不少好东西,他说不出原因的相信,那里一定会有帮小主人养好身子的东西。 剑灵没读过多少书,这是他苦思冥想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他没有资格再纠缠着小主人,甚至还会想,云初每次看见他,是不是都会想起彼时刻骨的痛。他看向那只曾经沾满了小主人鲜血的手掌,抬手一道剑气,干脆利落的把那只胳膊切了下去。他甚至不认为这可以拿出来当做认罪的资本——只是一个器灵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审判罢了。 但云初抬手,指着他空荡的半边袖管时,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了几分不可察的悸动感觉,就好像他在期待着云初的问询与关心。 ……他才不会这么幼稚,承影想,只是器灵与物主之间被动的双向的依赖与信任罢了。他的这种感觉之前被切断了,而现在又重新连接起来,承影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那种想要伸出手紧紧抱住主人的感觉是真切的,希冀的,渴望的——而他居然对自己产生如此心绪的这件事感到习以为常。 他努力的调整着表情,才勉强绷住,对着云轻冷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抬起手臂,回过身,紧紧地抱了一下站的稍微有些远,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云初。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话语说的温和,抬起头看向女孩身后,那个无言的妖微皱了眉头,嘴巴微张,他看清楚了那个下意识而做出的口型。 放开。 承影不禁笑出了声,这么久了,终于有了一件舒心的事,然后主动放开了手,比起被云初推开,他还不如先一步放手。回过头,再一步步走下台阶。擦肩而过时,他压低声音,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对云轻说道,莫名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本来有时间与云初多聊一会的,这人非要这个时候出现。 “……你也等我回来。” 他妈的,等我回来就砍了你。 而浑身僵硬的云初终于反应过来,她立刻动作不明显的去看一眼云轻的表情,果然,云轻笑的有些意味深长,那双细长的眼看着她,而耳边很实时的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她好讨厌,”云轻轻描淡写的说道,“挖了内丹还能这么蹦跶……杀了她不会影响世界运行吧?” 而那更高阶层的生命体用着孩童般的童稚声线做出了回应,但它的回复有些出乎云初意料。 “恐怕不行,”系统似乎发现了什么惊人的事实,语速极快的说到,“我在她身上感应到了神树碎片波动的气息。” 什么神树?云初不明白她们在聊什么,但是后背很快抵上了另一具身躯,这时她才意识到,在外人的视角里她和云轻都是沉默状态——看着确实有些微妙。 她不用回头,凭着感觉分开手掌,握住了阿青缠上来的指,指尖上面依旧带着让她心动的温暖。她想,不一样了,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孤单一人了。 “好妹妹,” 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看向云轻。 “那我就先走了。” 主线与她从来都是没有关系的。 — 小剑剑暂时下线—— 其实四个人我想的火葬场的原因和操作都是不一样的,弟弟是那种误会了之后又拉不下来脸道歉的,剑剑是原本就意识到了有感情基础所以拼命弥补过错的……剩下两位师尊其实是最麻烦的一个,他那道父女的坎还没跨过去呢。至于蛇蛇,他是另一条赛道上的(一些事业批反派.jpg) 阿青:……你们是不是不太礼貌? 不必在意 云轻没有开口叫住她,或者是懒得多费心思,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但这是云初愿意看到的情况,直到走过两个拐角,她才稍微放缓了脚步,调整着微喘的呼吸频率。 “小道长,”阿青一直紧紧跟在后面,伸出手,帮她拍打着后背,一双湖绿色的瞳孔中盛满了担忧,“你还好吗?” 她走的太快,看着确实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云初想了想,点点头。 “你不用太担心我,她说,“但是最好要离云轻远一些……”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云轻的系统存在,又或者怎么去解释云轻那些奇特的道具或者能力,但阿青拍在她后背的手莫名的慢了下来,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阿青的脸庞,表情有些奇怪,那一瞬间,她竟然看不出他的情绪。 “好,小道长。我永远相信你。” 他松了一口气,那一瞬间的奇怪表情便烟消云散,似乎是她眼花了……?云初不再多想,只是顺从本心的张开手臂,看着面前的人也得心应手的张开手臂,把她揽进怀里。 “我想更了解你,无论那想法多么离经叛道……我只在意你的看法,”头顶的声音轻轻的,但云初凭空听出一些委屈,“但是小道长,你似乎有更多没有告知我的过去。” 在那一瞬间阿青想,只要云初对他说出讨厌这类词汇,他可以立刻转身,动手杀掉那个女孩。直觉告诉他那个所谓妹妹对小道长恶意很大。小道长不是恶人,但他可以做一个恶人。他的世界只有唯一的准则,那就是他的小月亮。但是再低下头看着小道长温和又轻松的表情,她大概不希望自己变成那般疯魔样子。 所以他张开手臂,看着女孩嘴角噙笑的倾入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踏实,他抱紧了怀中的人,那些血腥黑暗的想法似乎也转瞬即逝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醋意。 “啊……”云初有些心虚的干笑两声,主要是这些事情真要说起来根本找不到一个话头,谈她之前在宗门怎么作为云轻的绿叶?好像也不太合适,而更多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了。她撒娇似的在男人胸前蹭了两下,再把人抱紧了些。 他的手指缓缓穿过发丝,帮她解开了扎了一天的鬏的束缚,云初晃了晃头,似乎感觉头部都轻松了一些。 “我不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她很诚实的回答道,“云轻与我只有一层同父异母的羁绊,所以我们其实没有太多联系……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用道歉,”阿青俯首在她耳边低语道,声音穿过耳膜,带起一阵酥麻电意,云初生理性的抖了一下,又听见他在耳边问道,“我其实不太在意所谓妹妹……小道长。” 不是云轻,那是…… “承影?”云初说出了在场的第四个人的名字,有些疑惑,“他怎么了?” 阿青看着她真情实感的写满疑惑的脸庞,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没事,”他缓缓说道,“只是承影兄似乎很希望小道长等他回来……所以难免有些好奇他有何用意。” 其实已经可以猜到,一定是关于小道长。那目不转睛的模样他看得牙酸,但又不想分出太多情绪给这个残缺的器灵。他之前听过云初讲过她本命剑的来历,那时候小道长还很虚弱,却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可以撑起身子坐在床铺上自己喝完草药。某一日,她从床铺的另一边拿出剑,温柔的抚摸着剑身。 “是它把我救回来的……虽然成契时鸡飞狗跳,但它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阿青也伸出手,很容易就能感知这把剑的年岁肯定不短,而且还有几分细微的灵气没有散尽,便问出了疑惑。 “如此名剑,是否有灵?” “你是说剑灵吗?”云初重复了一遍问题,思绪翻飞,想事情时她的表情总会有些呆滞,她思索了一会,大概是在组织着语言,阿青也不会催,他静静地看着出神的女孩,最终看到女孩闭着眼,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有的,但是他大概很看不起我吧。”她的手指摸上剑身,感受着那把灵剑因为抚摸而兴奋微颤的铁躯,语调有悠长,似乎在回忆着长久的过去,“他很强,也有自己的目标……是个很有个性的器灵。” 他很强,为什么护不住你。 阿青几乎问出口,但他还是闭了嘴,手指轻轻捻开她微皱的眉,那时他还以为,这是个同床异梦相看两厌的故事……但真正见到了这位剑灵,无论是那把人用剑抵在地面上的宣誓,还是离别前决绝又不舍的拥抱,似乎和小道长的想法不太切合。 但即使阿青还弄不懂情况,似乎就已经无须在意了。 “啊——你说那个,”云初确实记得不久前那个出乎意料的拥抱,但似乎并没有给她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只是抬起头,很自然的摆了摆手,“你就当听个响,不必在意。” 等待是一个很主观的词语,说直接点,所谓的她有没有等人回来完全取决于外面的那个独臂大侠是什么想法,承影的话其实影响不了她原本的生活轨迹,所以听见了就当做听见了就好,云初没有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神的想法。 不过云初琢磨了一下,还是有些猜不透剑灵的想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剑灵想做什么事就去做的迅速肆意,但是他好像不太考虑一点——就是云初需不需要他去这么做。 她和承影也算是相处几百年的老相识了,总归要互相了解一些性格,最开始云初还是很崇拜他的,毕竟那可是天下第一剑,但是时间越久,她的那些崇拜心绪便被消磨的越惨淡,他的嘴太毒了,云初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往心里去,他的嘴巴你还不了解吗,但有时候,她还是会为了那些贬低,嫌弃的话语感到心酸,她现在回想起来,忽然发现似乎很少拥有得到承影肯定的记忆,即使他平时对她并不差。那时候云初就觉得,承影甚至不太适合当她同辈的朋友,这剑大爷分明就是得供起来的行事风格,更别说产生什么旖旎心思。 即便那是没受到云轻影响的,原原本本的承影。 — 惨,小剑剑,惨 剑灵与剑身大概是思想与潜意识的关系,所以剑身很亲近云初……嗯,我不好说) 单根红线 “……师兄?” 面前的女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沉棠回过神看向面前的少女,手里的棋子被暖的有了温度,他思索了一下,落在了一个不是可以一击杀死战局的地方。 “当上掌门,”他长舒一口气,淡淡道,“感觉如何?” “嘿嘿,其实还好?说起来,我当初有机会来到这边还是师兄您引荐的呢,您也算是我的伯乐啦!” 你可不是什么千里马,沉棠不禁露出几分笑意,当初他看师妹贪恋情欲,修剑又提升缓慢,才建议师傅把人送去修些别的,没想到师傅大掌一挥直接把人送去了合欢宗……但看现在这妮子如鱼得水的模样,倒也不能说他老人家做了误判。 “所以,”女子话锋一转,“看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师兄的秘密我也会一直隐瞒下去的!” 沉棠有些无奈,一把折扇拢起,就敲在沉络的头上,哪有这么保存秘密的,看这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模样,当了掌门,这副爱看乐子的性格怎么还没有被磨去。 又下了几步,沉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他。 “听说师傅身子骨大不如从前……找个时间,师兄带我回去看看吧。” 沉棠知道,她想问的不是这些。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师傅也很挂念这个小徒弟,在仙去之前,总是要见一见,斩断念想。比起正常老去的师傅,师妹其实更担心的是他。 “我对人族,也许……”沉棠斟酌着词语,脑海中不自觉地就出现了日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个小团子,“不是那么抵触了。” “难得啊,”沉络被他说起了兴致,还打趣了一下,“是哪位姑娘改变了你这石头人的想法?” “不是姑娘,”沉棠不接招,不拘言笑的样子确实像块石头,还一板一眼跟她解释,“是我上次带来的那个孩子。” “啊——小云初是吧?” 沉络恍然大悟,小云初是有一日师兄来找她下棋时下山捡到的,记不得路也记不得自己的家在哪里,沉棠把人带了过来,一双清澈的眼睛就懵懂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还是她从小女孩脖子上翻到一个银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云初,这才勉强知道了些那小丫头的讯息。 “说实话,要不把小云初放到我这边吧?”沉络想了想,“合欢宗女子较多……照顾她长大成人也比较合适。” 但出乎意料的,不同于沉棠之前的或沉默或再考虑考虑的话语,这次他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是属于清流宗的孩子。” 沉棠板正的说道,气势转变之快,似乎是怕人抢走那孩子,沉络看着有几分喜感,便难得的想要逗一逗这个人。 “是吗——可是我看师兄这个样子,倒像是在说……她是你的孩子一样紧张珍重呢。” 我的孩子? 他从小就带着云初,从一个乖巧的小团子抚养成一个初具雏形的少女,倒真像是他的亲生女儿了。如果说师傅和师妹勉强减少了他对人族的排斥,那云初就真正的削弱了他对人族的偏见与恶意,云初又听话又粘人,还会用软糯的声音叫他师尊,用小手拉住他的袖子怕跟丢了人……一想起这些,沉棠就感觉自己心里酸软了一片。 但是,小团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 他睁开眼晴,看着面前虽然好奇,但并不想打扰他休息的少女,眉眼长开,又有着情郎滋润,她的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而且带有小时候不曾有过的气质——那种成年女子才会显露出的魅意。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小团子不再是他的小团子了。但是少女似乎是发现了他醒了过来,抬起头,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里面只盛着他的身影,他的心脏又会猛烈颤抖起来——这种神态和幼年时的她太像了。 “初初。”他叫了一声女孩的名字,“过来。” 按照云初之前的功力,她早就应该不用去听每周的讲学,但今天早上开门时,从门栓掉下来了一封信,告诉她讲学结束之后师尊有事召见。她人是来了,但是师尊一直坐在上面似乎是困顿了的模样,好像很累的状态,云初不想打扰他休息,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下面安安静静的等着。 听到这话,云初虽然没多想,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她走了几步,停在了两步以外的距离。 “师尊找我有什么事吗?” “过来。”沉棠有些不满地说道,那只抬起的手没有放下,掌心向下,似乎在握着什么东西。云初无法,只能再走了几步,顺着沉棠的意思抬起了一只手臂,便看着面前的人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一下就让她失去平衡跪坐在了地上,再抬起头时,云初似乎感觉那微凉手指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很久。 “是去庙里求给你的,”他一边系,一边低声说道,声音悠扬长远,“听闻可以保得好姻缘。” “呃……” 云初感觉有些奇怪,她一个已经成亲的人,就算求保佑姻缘的物什,给一条单根的红线也不太对劲。但看师尊的模样,似乎这红线就是单只有一条的。 乖孩子,沉棠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手腕上的物什,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本能的就笑了出来。其实红线还有另一条,但他不想把这东西给那树精,现在那条红线躺在他的袖袋里,孤零零的,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有缘人到来。 “找你,确实有事。” 他的手顺势下移,手掌心盖住了少女的手背,微微热意顺着皮肤衔接处传递过来。 “宗门大会,我写了你的名字。” — 好到师尊的场合了 怎么越看师尊越像个老绿茶了……可恶,他明明现在还把人当女鹅! 不算规劝的规劝 那一瞬间,云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宗门大会,”沉棠握住她的手,像是在讲学一般,恨不得一字一句都要掰开和她讲,“下月中旬,那时你来找我便……” “不是,”云初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了。她之前也了解过所谓这个大会,听说最开始比起比拼,其实更多的像是对魔界的展示武力,起威慑作用,但是后来道魔两界划了边界,签了血誓,这大会便也成了各宗门会武的地方。曾经她作为旁观者去看过热闹,看到过许多怪模怪样的道长,也看到过一些符合她印象中的武侠小说里的形象——拿一根筷子飞出去,就能八百里外戳死一个人那种。 曾经拿了天下第一剑,那时有不少道友都想会一会她。但是都被承影和师尊一半一半挡回去了,原因也很简单,她那时和承影差的功力太多,可能剑在天上飞她在下面追,都不一定追的上,上了擂台就容易受伤。他们二人的阻拦也很有道理,那时候的云初想,要是上去叁招都顶不住,丢的可不只是她自己的脸面。 嗯……但是,功力还是可以练的,莫欺少年穷!她每年都在努力,每年都在做着准备,虽然增长缓慢,也算是成长了不少。但比起宗门里的师兄们还是要差了很多,所以每次名额都不会轮到她。 于是参加的机会被一拖再拖,直到天选之子的到来,她微不足道的修炼成果便更不值得一提。后来又发生了一大堆事情,结果反而是现在,她最不适合的状态下得到了曾经得不到的机会。 云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去参加那么重要的比赛,”她说,“师尊,要不您换个人吧……” “初初是在怪我吗?” 他声音很小,抬手似乎是要触碰她的头发,云初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又隐约感觉到不适合——被摸摸头也不会掉二两肉,也不用做的这么下人面子……就由着男人动作。 “大会有一犒赏,是洗髓丹。” 宗门大会,其实每一项奖赏都是参赛宗门提供的东西,当沉棠看到神农门祭出的那颗重塑筋骨的洗髓丹时,第一眼他便想起了云初。丹田修补不好,那就一切从头开始,他会再一次毫无保留的教导她。 而带着云初,其实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性考虑——被破了丹田的修士吃洗髓丹,虽然可以重塑灵力,但毕竟还是有些危险性,而宗门大会群英荟萃,即使真的出了问题,找人来兜底也比较容易。 “初初不用上场,”他说,手指穿过发丝,沾上了淡淡的香味,是不会过于刺鼻的淡香,总带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接受我的歉礼,好吗?” 呃……事到如今为什么还在问我接不接受呢。 云初稍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您应该和我商量一下的,”她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至少不要这么晚告诉我……哪怕是把我的名字写下去之前,您告诉了我,我现在的心情也不会如此微妙。” 太微妙了,这不就变得和承影一样了吗,连一点选择的权利都不会拥有……真奇怪,明明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我……”他猛然开口,又缓缓低下了头,看起来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你新婚燕尔……我怎能如此不害躁的再去打扰你们二人的生活。” ……啊? 云初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合计着还是我的错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她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只能楞楞地点头,看着面前的人冰山初融,她被那微笑晃了眼,半晌才意识到对方手指下移,摸住了她的脸颊。 本来不需要这么急的,沉棠想。 大概是剑灵的错,那人意气风发的去找东西,也稍微带起了他的兴致,反应过来时,他看着册子上的名字,有些无奈,又有些隐秘的即将赎罪的轻盈感。他希望云初站在一个和他相同的高度,再谈论原谅或报复的问题——因为自身力量不足而放弃追究的滋味很不好受,他体验过,所以不希望云初遭遇这种抉择。等到她拿回力量,就算她要杀要剐,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初初。” 他手指微动,轻轻捏了一下,从女孩的脸颊上捏起了一点脸颊侧面的肉,很软,但扯不起来太多,比小时候的肉感要少了很多,他似乎起了兴趣,乐此不疲的松手又捏起,倒是苦了云初,想走又不敢出声——她怕一张嘴,哈喇子就会控制不住的从嘴边流出来。 她好像有些看不明白师尊了,他在她的面前提起那个什么丹……难道是要给她吃吗。 ……不可能的吧。 — 行吧老绿茶就老绿茶吧……爱贴贴的老绿茶也挺香的…… 小沉看的可比小剑剑要浅疏)您知道有一种情绪状态叫平静吗,无爱无恨的那种 小沉:来!杀我!(??へ??╮) 小云:???你有病吧∑(O_O;) 做个交易 妖和人,究竟有何不同。 小时候的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那时,他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只知道这里人族是不可反抗的主人。他的母亲就是被现在的人族家主强行掳来,关在一方小院子里,做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泄欲工具。 他的诞生让母亲百般痛苦。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头上的两只耳朵是他一辈子翻不了身的证明。那日,家主夫人来到母亲的院子,一眼便看见了在院子角落里用树枝画画的他,那目光好像是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一样。 可也是这个看他如垃圾的夫人,带给了他最深层的噩梦。人是重欲的,淫荡的,毫无廉耻的…… 他好恨人族。 — “嘶护……” 云初实在受不了了,捏橡皮泥都没有这么捏的啊,玩上了就不松手。她咬牙,尽力的吸着气才不让口水流到他的手上,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师父。 “啊……抱歉。” 沉棠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看着女孩有些怏怏不乐的揉着自己红了半边的脸颊,好像有些过了头,他也想伸手帮忙揉一下,但这次云初有了前车之鉴,躲的毫无心理负担。 “师父,”她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男人终于歇了心思没对她动手动脚,“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好。” 沉棠抬起手,轻轻地在女孩手腕上勾了一下,那根红线上的小铃铛响了一下,像是在对他的回应。女孩走到门前,还停了下来,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才关上门走了。 沉棠几乎可以猜到女孩疑惑的心理活动,便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容,但很快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青烟袅袅,他把香炉再添上一注新香,才淡淡开口。 “还不出来吗?” 他回过头,这人几乎没有隐藏气息,大概是希望他发觉的。他现在拿这人没有办法,但也不打算一直规避下去。 阴影里传出一似有似无的叹息声音,女孩从阴影里走出来,比起平日里所谓的大度洒脱,她现在的表情可狰狞了不少。 “师尊找姐姐……是有什么事呢。” 沉棠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虽然有着所谓前世记忆,但他仔细整理了一下脑中回忆,其实是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的,上一世所谓的天道之子不叫云轻,他也没有捡回来一个叫云初的孩子,但那结局他还是记得的,所谓天道之子死去时的悲鸣与魔藤奔涌的嗡鸣声混杂在一起,确实谈不上美妙。 “与你无关,”他语气不是很好,“你来找我,又意欲何为呢。” 沉棠甚至不能确定,所谓的天选之子到底是不是可以拯救这个世界的存在,又有着云初这个坎跨不过去,他能说出话来,已经算是控制了脾气的后果。 大殿太静了,沉棠想,他连下面的人咂舌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当初大概是烧坏了脑子才听信了这妖的鬼话,才……与他的初初渐行渐远。 ……这真的是天道之子吗,沉棠不禁无力的叹息,他不懂救世的道理与方法,但也确确实实知道,只会勾心斗角,争斤论两的行为,确实对救世无所裨益。 “师尊这是要……偏心姐姐了?” 在那一瞬间,沉棠脚底慢慢泛起一缕凉意,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条吐舌露牙的毒蛇,他手掌绷紧,指扣住了面前的案几,表面看着还是沉稳镇静的。 “天道之子,”他说,“做个交易,如何?” — (原女主视角.反正我说不说都能看出来.高血压就高血压吧.以后有你好看的!.jpg) 云轻走下台阶时,气不过的踢下去一粒石子。 “系统,”她有些不满地开口,“你给的情报确定没错吗?” “应该没有……吧?”系统刚刚听完全程,也有些不确定了,“按理说沉棠那种人设,做出与别人做交易的行为是真的很少见……” “而且你听他那个意思,”她索性找了处地方停下脚步,专心与系统吐槽着,“不就是死保云初?还说什么别动她之类的话……我要杀什么人还要听他的意见?” “我觉得,”64282似乎是想出了一个可能性,“可能是神树碎片之间的吸引力?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身体里的碎片从哪来的……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我真觉得这个姓沉的人设变了,”云轻嘴上依旧不留情,“你不是说他因为幼时经历极度恐人吗,你刚刚看见他对着云初那样子了吗,就差当场啃下去了,你管这叫恐人?” “毕竟人设是个大纲啊,小主人。”团子在她的精神界里蹭了蹭她的脸,安慰道,“至少当初我们在他面前表明自己半妖身份的操作是没问题的,现在不是又给你个机会,去参加那什么宗门大会吗,小主人可要抓住这个机会惊艳全场呀!” “那是自然。” 云轻哼了一声,又有些闹情绪。 “系统,当初的光环真的不能再续费了吗?” “那个需要的积分太多了……”系统大概在拨弄着面板,“现在除了些小鱼小虾,四个主碎片的好感都处于剧烈波动状态……不对,是叁个。” 那个会发光的汤圆看着那个一直保持在60左右的好感度条,有些感慨。 “周胤不愧是最难搞定的一个……他现在的好感度是最稳定的。现在他的这些好感度能提供的积分只能保持一下小主人的体质光环,我们积分要省着用了。” “……行吧。”云轻点了点头,内心也记恨起了她心目中的罪魁祸首。 都是云初的错。当她回来之后,事情就越变越难处理,不是说结婚成亲了吗,怎么还是在到处蹦跶勾引人,影响她的任务进度。要不是神树碎片她暂时找不到剥离途径,她至于把这种人留到现在? “澈溪那边不太好操作,”云轻想了想,“最近我还找不到承影……要不我们先去巩固一下周胤的攻略度吧?” 等她再赚够了积分,找到了剥离碎片的途径…… 现在带给她挫折的人,都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 — 云初: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费尽心思勾引我? 阿青:你们礼貌吗我已经说累了:) 陌生人 在下山时,云初总有一种被视线注视着的不适应感,但是回头看又发现不了来源——每次一回过头,那种强烈的视线似乎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她只能有些迟疑地继续往住所走着,刚抬脚,她猛地一回头,却依旧没看到什么人的身影。 嘶……闹鬼了? 云初本来是不怕这种东西的,但是只限于原本的世界……这个世界可是真的会有鬼的,她不敢放松警惕,只能加快了脚步,远远的看见了自己家的院门,似乎是有了希望,步伐也跟着有力起来。 咔嚓。 好像是……落叶被踩碎的声音? 云初回头,这次虽然没看到人,但不远处的碎掉的落叶似乎昭显着,好像是有人在跟着他……而不是更危险的鬼魂。 云初开始感到一阵安心,只要是人就好应付多了,至于是谁她也不在乎。只要不影响她,这个人一直跟着她也没什么影响——宗门里是很安全的。而且就算有事相告,也会直接出现在她面前的,既然一直不出现,也许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云初想明白了逻辑,也没了心理负担放缓了速度,身后那个不知道身份却一直跟着她的人也放缓了速度,而且他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发觉,也不尝试掩饰了,身后踩树叶的声音也明显的变多起来,穿过了最后一片树林,再走大概五分钟,就可以到家了。 云初停了下来,但这次她没有尝试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开口。 “我快要到家了……如果你找我有事,现在是你最后一次出现的机会了。” 树林里一片寂静。 “好吧……”也没有很出乎意料的反应,她抬步,走上了最后一段回家的路。 “再见啦,陌生人。” 她的头上身上还沾着没掸下去的落叶,脆的枯萎的又是金黄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走的坚定又孤单,而又显出了几分圣洁来。 可是她并不是神祇。 在树干的阴影中,他握紧了爪子,指甲狠狠地嵌入血肉,他却毫无知觉的攥的紧一些,再紧一些,仿佛只有疼痛才会给他带来最原始的感觉。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到地上,粘上树叶的金黄,他垂下眼睑,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被染成暗红色的树叶,如果把这血液抹到云初脸上,她会露出什么表情?依旧是虚伪的帮他包扎,还是被血腥气息熏得作呕,厌恶的模样毫不掩饰? 澈溪想,他大概是让云初逼疯了。那日他睁开眼睛,偏过头看到的不是那个弃他如敝的人,女孩泪汪汪的伸出手,身上的气味熏的他又想打一个喷嚏。 “云轻……姐姐,”他说,“你能放开我的手吗?” “啊……”女孩擦掉泪水,故作关心的把手放到了他的头上,“澈溪,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是有几分像云初的,澈溪想,放柔了声音就更像了,云初说话总是没有气势的,和他生气争辩也像是在撒娇认错,但每次听完了话语的内容又觉得心寒。但云初的声音就是云初的,是没有替代品的感受,他拨下去那只放到他额头上的手,但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足,软声细语的对云轻说话。 “我没事的,”他低下了头,一副雨打湿的可怜模样,“谢谢云轻姐姐的关心……” 表面可怜巴巴,内心毫无波澜,澈溪骨子里就是这种人,要在野外生存下来谁管你仁义礼治,他的灵智开的过早,后期的理学感化便总是局限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有了那份心思就装一装,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很显然的没了那份心思,又变回了野外孤独的那匹小狼,在野兽面前俯首称臣,在卸下防御后再腾空而起,咬断野兽的咽喉。 或许比起自己流血,澈溪更想看云初流血,他要咬住云初的喉管,看着她的血液喷涌而出全都洒到他的身上。小狼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是真的感受到了那温热的血液洒在身上,他的心脏早已麻木,只有手心传来丝丝凉意,才勉强抬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过了头,他终于放弃了折磨手上那块皮肤,本来就没有愈合完全的伤口又被扣开,直到再也看不出另一个人的包扎痕迹。 真是让人不快,澈溪又不满意起来,尾巴焦躁的在身后摆弄扫地,云初明明在他的过去留下了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居然忘记的这么彻底,直接奔向了一段新的生活,一个新捡回来的替代品。 但是澈溪又想起了刚刚云初那个样子,她最后告别时尾音上扬,大概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才说的轻松柔和,但也说不来的安抚了他的情绪。他不满地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呜咽嘶吼,兽需要的不只有这点牙缝都塞不满的小利,但在不表明身份的前提下,他能得到的也只有这些。 他抬脚,最后踩碎了一片落叶,碎片没入血泊,他神色不明的最后看一眼,才转身往回走。 — “阿青——” 云初推开门,出门时她和阿青打过招呼了,扫一眼,就能看到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闻言,他放下了手里摆弄的东西,回过头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屈膝扑到怀里的她。 “怎么了?” 云初有些疲惫的在他怀里蹭了又蹭,直到那熟悉的草香又一次包裹她的身躯。果然,还是这里最让她放松,不用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放下一切的去全心全意的依靠另一个人的身躯。 “没事……”她埋在男人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在想,我的阿青是世上最完美的夫君。” ……好明显的心跳声,大概耳朵也很红了吧,云初笑了出来,但她决定,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抬头了——给自己的夫君留下最后一丝薄面。 — 疯狗,羞树,累人(我为什么不把这个做标题啊可恶) 恭喜臭狗从妄想症进入下一个阶段(澈溪:爷是狼!) 过去的月亮 “对了……你刚刚在做什么?” 蹭的舒心了,云初抬起头,侧过身子想去看男人背后的石桌,她记得阿青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而阿青也没想掩饰,回手就把东西拿起来,再摊开手掌展示在她面前。 是一块不大的玉牌,花纹刚雕了一半,整体上看像是一副自然景象,有山有树,左上角有一处圆盘,面积虽小却磨的精细温润的雕琢痕迹,用手摸上去,还有余温在上面。 “这是……月亮?”云初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嗯。”阿青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抱在了腿上坐稳,就着她的手连着玉牌一起包裹住。 是我心中的月亮。小小的,精致的,无时无刻想捏在手里把玩的……我唯一的月亮。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用鼻尖蹭了蹭怀中人的肩颈,手握的稳当,开口已是另一套说辞。 “午眠时似是梦到了些许场景……闲来无事,便想刻出来消磨时间。” 其实也不算是隐瞒,阿青的确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他鲜少做梦,就算做了梦,也大多只是过去记忆的回溯,他在梦里睁开眼睛,那天是个无云的清朗夜晚,前些日子残缺的月变得圆满丰腴,好大的月亮,他一边看一边想着,又大又亮,比前些日子里的残月看着可令人舒心多了。 在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小月亮。阿青远远的听到一记飒声,似是长剑破空的声音,闻声他抬起头,那圆满的月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越来越近,直到带着那冷白光晕降临在他面前。 环境昏暗,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看着她随手把剑插在地上,背着包裹叁下五除二地就爬上了树。 “第一次来这边……住的地方还要再找啊。”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但他不敢移动,怕被女孩瞧出端倪。只能看着她仰卧在一处较粗壮的树干上,树影婆娑,她似乎是感到满意,便抬起手,在眼前晃了一下。 “哇,好圆的月亮……离开宗门时,明明还是一片残月的……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不知道女孩在说什么,只是绷紧了身子,免得一不留神就会本能的缠到女孩身边,直到她气息逐渐平稳,大概已经睡熟了,才稍微拨开一点树叶阴影,借着月光去看女孩的脸庞。 山下妇人来上供时都是穿着裙子的……但她却不是,只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色袍子,也因为赶路沾上了飞尘,他伸出触尖,轻柔而又好奇的一点点擦掉女孩脸上的灰尘。 “难得看你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啥啊这是?” 另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略带睡意,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阿青闭上了眼睛。 他不会忘记那天所看到的绝色风景,女孩长相本就偏眉清目秀的类型,又有着丝缕清冷月光滋润,便更显得无瑕干净,阿青一眼就喜欢上了——那是一种那时的他无法言明或理解的情感,只知道把人藏在怀里,不让外人看见。于是他随意扯了个慌,化出人形,半跪着去牵她的手,戳她的脸。她全身都是暖的软的,让他想起了白天的日头。 可是那个东西太明亮了,每年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变得很刺眼,会烫伤他……那面前的人就是他的月亮了,不,她比月亮还要厉害,因为她是暖洋洋的! 小妖终于心下一横,把女孩不算太用力的揽到怀里,再收紧手臂轻轻地抱住。 他的……小月亮,只属于他的小月亮。 “是天崖山吗?”云初拿着玉牌上下摆弄,虽然只雕了一小部分,但确实能看出些神韵,该说不说世上的山景也都大差不差,“阿青想回去那边了吗?” “……没有。” 阿青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把人抱紧了些。 “我只去有小道长的地方。” — 因为被动的决定了参加宗门大会,除了行李,还要准备些别的东西。即使说了不需要她上擂台,但万一出了状况,她也需要些别的自保手段。只是虽然想的明白,但真的下了山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是会感到纠结。 虽然剑灵不在,但本命剑还是能用的,她去选了一块磨刀石,看得出来很合承影剑的心意,差点当场从剑鞘里蹦出来蹭她的脸,还好阿青手快,把剑把按了回去。 “嘶,你激动啥,我平时亏着你了?” 云初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剑鞘,其他的法器比较难选,她的功力处于薛定谔的状态,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漏斗里剩下多少油水,只能再买些黄纸朱砂备着,她一个剑修,随身常备着符修的东西……也有些黑色幽默吧。 一入了道街,街上的人都少了很多,擦肩而过的也是各种服饰的修士,时不时有人侧目,云初想,他们大概是在看阿青——毕竟阿青是一只妖,于是她握紧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把人挡在了里面。 “……小道长,”阿青被她挤到了里面,有些无奈的喊了她一声,“莫要担心,我隐住气息了。” “以防万一,”她依旧没让出身位,阿青索性也不争辩了,安安静静的牵着她的手走在里面,也在帮她看一些周围店铺。 “小道长。” 阿青看到前面有一处人流较大的地方,不自觉地就叫了云初一声。 “我们要不要买些灵药?” — 月亮:什么叫顶级媒婆啊(后仰) 十载草(一) “……啊。” 云初抬起头,看到了一块大牌子——妙仁堂。 “可以啊,”她点了点头,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另一个医馆的名字,“买一些备用也好。” 她牵着阿青的手,走进了医馆。 — 女孩出生时,不是一个好时间。 一种奇怪的病症席卷了这个小村庄,先是家里养的鸡鸭,再是田里干活的牛马,没人能找出来症结所在,在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那奇怪的病症感染了第一个人。 第一个人是一个流浪汉,平时捡些旧物过活,由于住的地方和处理死猪死牛的地方离得太近,当人们意识到时,他的病已经严重到了不可动弹的地步。 她的爹爹是个赤脚医生,在这个村庄遇见了她的母亲,才定居下来。在感染了第一个人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了找到治愈方法也为了家人安全,他毅然踏上了出村的道路,半路上男人拉着板车,站在山腰处向下看,平日里热闹的村子死一般的寂静,他感到痛心疾首,又无力回天。 女孩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从识字开始,她的桌上就摆了各式各样的医书,父亲在隔壁镇里开了个小药馆,白天给别人抓药,晚上就带着她一起看书,男人有种直觉,放任不管的话,那流病一定会发展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在与时间赛跑。但女孩不理解父亲的苦衷,只知道他从识字开始就让她看一些同龄小伙伴们根本不会看的东西,她的每年生辰也不会有好看的首饰和衣裙,只有那些干瘪的药材和泛黄的纸张。大概是长大了一些,女孩的反抗心理越来越盛,终于在某一天忍不住,在又一次被勒令看书时跑出了家门。 城镇依山而建,甚至出了城门跑两里地就能到山上。镇在山的背面,山上沼泽暗流交错纵横,她曾经和父亲来到山上采过药,便也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自己闯了进来,还带着一条细犬——它是追着她从家里跑出来的。 “五仔,你说他是不是得了癔症?”她气呼呼的踢走一颗石子,“一天天就知道让我看书,也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活该比别人多学东西吗!” 她讨厌的其实不只是逼他学习的父亲,更讨厌的是有所隐瞒的父亲。有时她半夜醒来,窗外响起二更天的梆子声,父亲就在豆大的油灯下查阅典籍,他为什么如此的争分夺秒呢,女孩想,也问出了口,但父亲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帮她把被子角掖上一点。 她有了一种被隐瞒的不适感,明明可以告诉她的,为什么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对她缄口不言,那让她看的那些医书,又有什么用处呢。 愤怒别扭的劲过去了,女孩感到一阵委屈,她蹲下来,抱住身边的细犬,明明同龄的小姐妹这时都可以帮家里做些女红刺绣,而她却还是被关在家里,连去医馆帮忙的机会都得不到。 她又踢走了两块石子,但是在第叁颗时,一条湿滑的植被绊了一下,她失去了平衡,可刚好这个地方又是个缓坡,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以自己控制不住的速度滑了下去,五仔的叫声也变得细微,她终于踩到了地面上,但脚下的地面是软的——是沼泽! 女孩情急之下忘了学到的方法,只知道前后奋力挣扎,但于事无补,她缓缓地下沉,泥从裤脚鞋缝里溜进去,下半身仿佛千斤重,而岸边又是那么遥远,女孩感到一阵绝望。 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泥没过胸口,她的眼前甚至像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画面,有她故作严厉的父亲,还有会捏糖人的母亲,还有她从隔壁家小花家抱来的五仔…… 不,不能放弃!她不想再这样等死,便奋力地抬起胳膊,尝试着向岸边游过去。但是在她刚抬起一只胳膊时,转机出现了。她的手有了被抓住的实感——可是她现在可是在沼泽中央啊?抬起头,她看到了曾经无法想象的情景。 外表年龄相仿的少女坐在一把悬空的剑上,大概是剑在控制着高度,不让泥潭里的秽物沾上她白净的鞋面。而剑上的人却不甚在意,一把就抓住了泥潭里挣扎的她抬起的那只灰扑扑的手。 “小姑娘,”她笑了出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抓紧啦!” 稀泥拼命地挽留着她的身躯,但剑上的女孩握的坚定,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咒语,那剑便极速上升,一下就给她从泥潭里带了出来,上升,还在上升,她楞楞的看着女孩的脸庞穿过树顶,直到飞到了一个再没有任何阻碍的空中,阳光下,她的衣服似乎都在泛着光。 — 十载草说是初初的故事,后来我复盘了一下,发现初初在这个故事里其实好像真没出现几次…… 为啥我觉得十载草不虐呢)毕竟馄饨摊她被误会了,但十载草保证没人误会初初,只是一个全部木大的故事罢了) 十载草(二) “你是……”她震惊的说不出来任何感谢的话,只是下意识的问道,“你是神仙吗?” “嗯……很遗憾,我不是。”剑上的少女打量了一下她的身躯,一定很狼狈,刮过的风让泥干成了土,她现在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于是女孩拉了一把,让她也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剑身上,才继续往下飞。 “嘶……别闹脾气!” 她感觉到剑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看见少女打了一下剑把又嗔了一句,才又平稳的向山下飞,这一切都……太出乎常理了,她在天上,在风筝都到不了的地方,往下面看,高大的树干也变得遥远矮粗,她看到了曾经不可能看到的风景。 “你叫什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少女偏过头,那双眼睛干净又明亮的看着她。 “……柳去病,”她忽然有些窘迫,毕竟这个名字听起来并不是很像女孩,而且她是因为闹脾气才离家出走的……更尴尬了,她莫名的不想说出实情,“我帮父亲去山上采药……我家是在山下城镇开医馆的。” 少女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真厉害,”她感慨道,“看你年龄不大,居然也可以独自上山采药了。” 独自上山……啊,五仔! 柳去病想起了被她落在森林里的小狗崽,急得一把抓住了身边人的袖子。 “我的朋友还在森林里!” “别急,”少女抬起手,微凉的手掌盖住她的,给发热的头脑带来一丝凉意,“我先把你放在森林边,然后你告诉我你朋友大概在哪里,我帮你找。” 但是事情出现了转机,刚到了森林边上,就听到了几声狗吠,远远的看见两个小黑点在地上,再定睛一瞧,是她的五仔和…… 柳去病下意识的就往少女身后躲了一下。 “嗯?”少女侧耳仔细听了一听,“去病,那人是在叫你吗?” “……嗯,”即使再感到出了丑,她还是点了点头,完全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父亲重逢的,“他是我父亲……” 而刚落到地上,原本还站的稍远的男人几步就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丝毫没有管自己身上的衣服整洁。 “多谢您的出手相救!”他朗声说道,抱拳抵在胸口,“此份恩情,定没齿难忘!” “使不得使不得!”少女被吓了一下,身形一抖,就要抬起手去扶起男人。但他躲了一下,眼中泪花微闪,手掌撑地,竟是给少女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微颤。 “真的……万分感谢。” “爹爹!”柳去病也被吓到了,刚在地上站稳当一些就跑了过去,弯下腰抱住了跪在地上的男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直以来强忍住的泪水决堤而出,死亡的恐惧,飞天的震撼,离别的苦闷全部化作泪水,柳去病痛痛快快的哭出了声,“我不该跑出来的……” “……我也有错,”男人一直挺直的脊背塌了下去,他出来找人,在五仔独自跑出森林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我不该一直逼着你的。” 他的手指早就有了裂纹,粗糙的感觉磨过脸颊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热意,帮她一点点的擦着眼泪。结果她反而被磨的有些发痒,于是破涕为笑,开始自己用手背擦着眼睛。 身后一直没有传来声音,柳去病有些疑惑的回头,发现站在原地的那个姑娘早就已经没了踪影——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她扶着男人站起了身,父亲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旁边五仔绕着二人跑了两圈,精力旺盛的叫了一声。 “爹爹,”她转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男人,内心泛起了一阵不可置信,她的所有遭遇都像是小时候故事里听到的那样,凡人受了苦难,然后被路过的神仙出手相助,再毫无征兆的迎来离别,“我真的遇见了神仙吗?” “……谁知道呢,”男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报恩无门,他似是彻悟,弯下腰把她背在了身上,“先回家吧……我给你讲一些过去的事情。”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村子吗?”父亲的声音悠远,似乎是在回忆着很遥远的事情,“我昔年躲避仇家,到了那个村子才得了一线生机……才遇到了你的母亲。”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从村里走了出来,他跑过宗门,告过官府,没一个人相信他的话,只有当地的衙官看他实在执着,便象征性的派出一队人马去查看情况,可是别人不知道,他是很清楚的,在发病之前,就算诊脉多少次,都是无法看出病灶的。而发病之后又和高热病状神似,很多行医便把这病归类为发热,开些清热解毒的药就算完工。 没人信的话,他就靠自己找到疗法。但多年过去,他的进程却微乎其微,总是差了那最关键的那一味药,他年事渐长,再没了年轻时的精力与天赋熬药配药,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女儿身上。 他每年都回去一趟,看见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高热’,前年回去,村长把一块编绳放在他的手里,再包住了他的手掌。 “辛苦你一直挂念着我们了,”他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嘶哑,像是一只坏了的鼓风机,“朝廷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的……我们村子交通闭塞,让这病死在这深山老林,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那一天,男人感到了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最深刻的绝望,他跪在地上,握着那编绳泣不成声,他连一条编绳都带不走——村子早就被兵团团围住,一会还要生一团火,把这绳烧的干净……烧掉他最后的一点牵挂。 “怎么办?”他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第一次失了礼仪端正,“我救不了你们……” “时也命也。”村长枯树皮一样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去吧,别被我们牵绊住了手脚……去救更多的人。” 柳去病趴在背上,听着父亲的声音逐渐哽咽。 “去病,我放不下,”他说,“直到我死,我也不会放弃的。” 他有一种直觉,那病绝不会就此销声匿迹。那他便不可能停下脚步,不过也因为如此疏忽了女儿的教育,从此父女离心……但是他却感觉到,背上的女孩逐渐软下身子,抬起手臂环抱住他的脖颈。 “爹爹,”她的声音也有些低落,“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故事比她想的要沉重痛苦许多,她好像第一次开始了解自己不苟言笑的父亲。他们早该谈一谈的,如果不是今日有仙人出手相助,他们早就…… “没有,”男人叹了一口气,把她再往上掂了一下,“去病,你是我的希望……但你更是我的女儿。” “回去之后,我们再好好的考虑一下,好吗?如果你实在讨厌这些……我现在收个学徒,也来得及。” “而且收学徒的话,”他话锋一转,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还要多排找一些……万一那学徒眉清目秀,多年以后学了我的心血再拐走我的女儿,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什么呢!”女孩有些害羞的趴在了父亲的背上。 她本以为,这将是一个好的开始,那是她过得最幸福的叁年了。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 云初:我超,好靓的名字 十载草(三) 那是个电闪雷鸣的雨天,父亲早上出门时没带伞,母亲便提着饭盒去送伞,她等到晚上也没等到母亲回来,外面又黑又冷,她躲在床上瑟瑟发抖,似有似无的听到了一些摩挲声音,像是手指摸上草纸的声音。 她怕的想喊出声,但莫名的,她感觉雨声小了很多,就像是雨幕被人隔开一样,她不敢出被子,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握紧了手里的银针。 唰! 被子被掀开,她猛地起身打出去叁根银针,却被来者抬剑全都挡了下去,刚想开口呼喊,她听到了一个记忆中有些耳熟的声音。 “别动,”她的声音严肃了很多,“外面有魔族。” 是曾经山上的那个姐姐。 “安静待在屋子里,等我回来找你,好吗?” 魔又是什么,她忍着泪水点了点头,满心都是对自己父母的担忧。在雨幕中,她似乎听到了兵戈相见的声音,她半梦半醒之间听了一晚上,雨水洗刷掉了一切痕迹,在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到眼睛上时,柳去病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的床边的少女——她的模样依旧是那么年轻,甚至称得上稚幼,抱着一把比她身子还高的剑,靠在床边小憩,她起身的动作不大,却也惊醒了少女,刚睁开眼睛,她的神情就清明起来。 “去病,”她似乎还记得她们相遇的经历,此时却吞吞吐吐,柳去病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我很抱歉。” 柳去病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门,有些与她熟识的邻居见了想打招呼,但她却置若罔闻,只知道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到了他们家的医馆,她从门缝里看到了渗出来的血迹,便再也没有推开门的力气。 少女从后面追着她,刚追上来便凑过来,手臂撑着她的,不让她跌坐到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 柳去病想喊出声,却又气息不顺的把声音咽了回去,明明他们刚开始相互理解……明明还没有再和父亲亲近一下……明明还没有亲口告诉他,她愿意接过他的衣钵…… 她颤抖着抬起手,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平日里喜欢坐在柜台后面喝茶的父亲,走之前温柔的抚摸她的头的母亲……他们的身躯破布般倒在地上,眼睛还瞪得很大,似乎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东西。 她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地坐在地上,耳边响起了好响的尖叫声,好吵,她烦躁的想要拨开一切的捂住耳朵,不要再叫了,不要再叫了…… 另一双微凉的手也捂上了她的耳朵,柳去病这才发现,原来尖叫声出自她自己的口中。她麻木地回头看,神仙原来也会露出悲伤的表情吗,神仙把她拖到门框边靠着,才抬脚走到里面,单膝跪下,掌心盖上了尸体未闭的眼睑。 “安息吧。”她轻声说了一句。 “是谁……”柳去病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尸体这边爬了过来,这几乎要耗尽她的全部力气,“是魔族吗……” 仙人微皱了眉,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那只握着她肩膀的手几乎要扣疼了她。她的手臂用力,把人抱在了怀里。柳去病埋在她的肩膀上,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魔族不会无端行事,你的父亲一定发现了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的给柳去病带来了希望,“我会帮你。” 她的父亲……是个那么好的人,明明应该无病无灾的。 柳去病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父亲平日里研究的也只有那个奇怪的病症,她隐约预感,她父亲的悲剧一定与那怪病有关。那病折磨着父亲的心理,夺走了他的生命…… 她一定要搞清楚一切。 在整理父亲遗体时,她忽然发现父亲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尸体已经僵硬,她努力的把掌心里的东西抠出来,发现是一株早已干瘪的草药。 差的……最关键的一味药。 父亲的笔记医书被撕的七七八八,一些完好的也被血水浸泡,模糊了字迹,她一切从头开始,在与神仙告别时,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脊背挺直了许多。 “我会继续父亲的研究,”她握紧了手里的香囊,那里面是她活着的最后意义,“您救了两次我的性命……我……” 而面前的少女摇了摇头,这几日的葬礼她一直帮忙操办,今天事情刚少了一点,就紧赶慢赶的要去下一个地方。 “我一定会给你……和你的父亲一个交代。” 父亲猜的没错,那奇怪的病果然不会偃旗息鼓,她研究了二十年,在某天开门时,她捡到了一个虚弱的男人。男人还很年轻,却极度悲观,睁开眼睛就从里襟摸出几块碎银。 “姑娘,”他边咳边说,“你若是好心……就帮我置办一座棺材吧……我不想当个孤魂野鬼……” “我让你张嘴不是为了听这些丧气话的,”柳去病手撑着下巴看着药罐,连个目光都没有分给他,“药的味道不怎么样,一会记得别吐出来。” 她查明了那株干枯草药的来源,书籍上几乎没有记载,只有一些边角才写了它的一些信息,父亲称呼这种药草为——十载草。这种草喜阴喜湿,对环境生长要求极高,她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几株,现在就差临床经验了……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莫名的兴奋起来,药熬好了就掰开男人的嘴,半推半就的把药灌了进去。 “行了,你一会把粥喝了。”柳去病拍了拍手,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她又给男人加了一床被子,自己就在凳子上垫了个垫子,在床边时刻观察着男人的情况。 “你……”男人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被柳去病打断了。 “各取所需,”她难掩疲惫,也不知道这人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大一坨,她好不容易把人搬到床上,“你是我的希望。” 男人忽然没了声音,难道感觉到不适了吗,柳去病有些奇怪的凑了过去,看到男人的脸藏在被子下面,那么大一坨就缩成小小的,全藏在了被子里。 “你想给自己憋死?” 她伸出手,一把把被子拽了下来,男人侧躺着,一只胳膊还是尽力的挡着脸,但耳朵已经红的有些不正常了。 “没……没有,”他不敢再回头,“我……我要休息了……姑娘请便……” 柳去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没事吧?”她的语气带了几分鄙夷,“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去想男女情爱啊?” “如果……”他猛然回头,然后把自己咳了个半死,但他还是尽力的说了下去。 “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以身……以……” “行了,别咳死了。”柳去病看不下去了,帮忙拍了两下他的后背,“等你活下去再说吧。” 没想到,她居然也遇上这种事了…………柳去病手肘撑在桌子上,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想着。 — 十载草(四) “姑娘!” 几日后,柳去病刚推开院门,就看着床上躺着的虚弱男人反常的下了地,虽然看着还没有恢复元气,但至少可以下床开门,他看着也极为震惊,向她走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住了。 “姑娘……”他的身躯战栗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了,这怪病好了。 柳去病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激动的把她抱起来,又反应过来似的把人放下,穿过两代人的研究,那些死去的村民,她父亲未了的遗愿……终于要,结束了吗。 恍惚间,她似乎又变成了一个孩子,她的父亲背着她从森林一步一步走了回来,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所以轻声说了一句。 “你是我的骄傲。” “姑娘!”男人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慌张,“你怎么哭了?” “我……我没事,”她随意的抹了一把眼泪,“就是有些太激动了……你来的地方,这种病有没有蔓延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男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严肃,他点了点头。 那应该快要到这边了,柳去病的大脑极速的运转着,要再去找一找十载草的踪迹…… 她打起精神,看向面前的男人。 “以身相许倒不用了……帮我个忙?” 男人挑了挑眉,那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上都是些兵器留下的痕迹,一切便都在不言中了。 她父亲没救完的人,她来救。 后来,柳去病才意识到,为什么父亲会叫这草为十载。父亲第一次见到这药材时初步断定为无用杂草,十年后再见到时却惊为天人,于是起名叫十载。但她没想到这草从幼年期开始长也需要很长时间,她把十载的种子种了下去,蹲在后山等啊等,等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可以玩泥巴,等到五仔孙子的孙子在她脚边撒欢,等到男人杵着拐杖来找她,门牙漏风口齿不清的告诉她要回家吃饭了。 怪病没有来,十载也没有开花成熟。 她叹了口气,执念未消,她靠着这个吊着一口气,而男人本就身强体壮,倒也可以陪着她过完这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 如此想来,她的命运都是和十载草紧密相连的,她因为这草没了父亲没了家,又因为这草有了夫君有了家……干脆她别叫柳去病,就叫柳十载吧。 远远的看见家门,药铺那边交给儿子打理了,名字是父亲起的,益仁堂,一人堂,父亲撑起来的家业,终究是被她存下来,传下去了。但是今天药馆门前人似乎格外的多,看到她来了,人群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路。 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好不公平啊,柳去病想,她都老成这副模样了,为什么神仙姐姐还是那副样貌呢,她的一生,在神仙的一生里,究竟能留下多少痕迹呢。 神仙喘息着回过头,向她这边走了两步。 “去病,”在别人眼里,一个十四岁左右大的孩子在对着一个老妪慈爱地交代着,“我帮他报仇了。” “那魔族……” 神仙点了点头,对她温柔的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侧过半边身子,把那只受伤的手腕挡在了身后。 “嗯,”她说,“以命偿命。” 老妪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几滴清澈的泪,这跨越了数年的承诺,神仙来找她兑现了。 柳去病心弦一松,不由自主的向后倒了过去。 她这一生,也算了无遗憾……就是希望怪病到来之前,她种下的十载可以入药成材,帮到更多的人。 — 云初擦出一点火苗,要把面前的黄纸堆点燃。 柳去病走后没多久,她夫君也跟着撒手人寰,走之前他说两个人一定要葬在一起,他还欠她一个棺材钱……火柴划动,云初嘶了一声,那魔族修士不讲武德,死了之后头也能跳起来给她一口,差点没给她手筋咬断了……现在还疼着呢,她叹了口气,她一生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也算是寿终正寝。 树叶沙沙,她背靠着承影剑,抬起手帮忙掸掉墓碑上的树叶,在一片寂静中,她开了口。 “少主,”感受着气息,她叫出声时还有些不确定,这蛇人不应该时时刻刻跟着小师妹吗,“别来无恙啊。” 她反身拔剑,一道剑气劈了过去,两波相对,激起一阵风卷。 “道士。” 黑暗中,他的身形轮廓逐渐明显,他抬起头,那双兽黄的深邃的眼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知道……孤为什么来找你吗?” 嗯……如果可能的话,云初想了一下,是为了小师妹来的,好像还有些甜……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出实情。 “为了十载草。” “怪病根本不是怪病,是魔族故意放上来的流疾……其实很好治愈,只要有魔界特产的十载草。” “无聊的名字。”他冷哼一声,“我魔界药草,还需要凡界来界定名称?实属可笑!” ……那我也不知道在魔界那草叫啥啊,云初有些无语了,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她调查了近百年,终于把来龙去脉搞明白了七七八八。 “少主其实无意挑起人魔矛盾,”她继续说道,“因为过于醒目必然引起道界警觉,所以你们最开始只是找了一处小村庄试验流疾扩散效果,又随意找了一家人喂了十载草,果然,除了那一家人全村无人幸免……而这流疾真正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时,你们再派出早已安插好的卧底‘研制’出早已制作好的,原料带有十载草的药丸出售……” 可恶,怎么越说越生气了,云初深吸一口气,笑道。 “好一笔巨额买卖啊,少主。” 妈的,这人是真会搞钱。而她和去病种下的十载草必然影响魔界的生意……什么事啊这是。 “有一点,”他一副‘说完了吗’的神情,看她不继续说了才开口,这是上位者的自信,就是跟你名牌打,“药丸研制虽然有孤的授意……但真正第一个把药丸拿到人界流通的,可不是孤的人。” “嗯?” 倒是和推测里中有所出入,忽然,云初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小师妹的脑海中的系统交流声音。 “转盘的奖励是……柳相的笔记?一个宰相的笔记有什么用啊……嘶,这写的是什么啊?” “这是个医学笔记啦,小主人需要提示吗,这篇笔记中有一个配方可是非常重要的!十积分就可以买一次提示啦!” 周胤挑眉,看着女孩原本正低下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忽然抬起头,笑的讽刺。 “少主还真是……千金买人笑了。” 妈的,死恋爱脑,我看不起你。 她浑身都放松下来,该说不说呢,去病的目的确实达到了,没有人会再因为那怪病而死了。 她只是觉得不爽,很不爽。 周胤看着女孩一脸轻松的拔出剑,该说不说,她的气场似乎变了一些——他察觉到了一丝战意。 “虽然我不想在我朋友的坟头上打架……” 女孩蹲下身摆出姿势,宝剑寒光凛冽,折射的日光打到女孩的脸上,愈发衬出女孩的目光灼灼。 她抬起头,笑的肆意张扬。像是他最开始在书里读到的修士,被光芒眷顾的朗朗乾坤大道。 “少主——要试试天下第一剑的威力吗?” — 踏马的,蛇——蛇——你为什么不心动(来自自己给自己写心动了的作者)! 周胤:(∩?_?)?没了撒比系统影响,我就是搞钱机器 好啦)十载草的故事就到这里吧)由于回忆太长所以现世的反应只能明天更新了 再写下去就不礼貌啦,毕竟初初就算全盛期也打不过周胤)这场对决到底是输是赢呢,估计只有在场的二人知道吧 写完整理时发现去病都能另开一本小说了)离奇的身世保命的金手指甚至夫君都有了……但她的故事也只有这些了,人间数十载不过尔尔,云初的过去就是由这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组成的,而她走过了每一个故事,买完灵药在馄饨摊点上一碗免费的馄饨,和夫君分食着热乎的吃食(草我是不是把下章内容剧透了) 妙仁堂(上) “这医馆倒是红火,”阿青手掌用力,把前面开路的人拽的更紧了一些,在这里遇见的人甚至要比外面街上的多……多的甚至有些不正常了,“小道长,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云初从思绪中回过神,下意识地扣紧了阿青的手掌,十指相缠,她逐渐慢下脚步,周围人流都自觉避开了他们二人,抬起头,看着一楼大堂挂着的牌匾。 “阿青,”云初忽然有些不着急了,她把人拉近了一些,肩并着肩和他一起抬头去看那牌匾上篆刻的毛笔字,“妙仁堂可是家老字号……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崛起的吗?” 男人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偏过头专注地看着她等待下文,大概是看出了她起了些倾诉欲望。 有点可爱,云初不自觉地带上几分笑意,她轻咳两声,开口的声音已经平稳了许多。 “当年流疾肆虐,朝廷束手无策,”她的目光悠远,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那时站出来的便是这妙仁堂的掌柜——他本人的说法是得了仙人托梦寻得疗法,再把这药丸制方上交朝廷,这名声可就打出去了。” 在那时,这妙仁堂的命运就乘着长龙直冲九霄,直到发展成如今横贯叁界的模样。云初摇了摇头,无论是妙仁堂还是什么堂都无所谓,他只是比别人幸运了那么一点——只是刚巧被小师妹注意到罢了。传闻仙人无心参与凡事,却也不忍人间疾苦,便托梦把配方教授于人,听说现在二楼包间里挂的还全是小师妹的画像呢……人还没死就把画像挂了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吉利。 “小道长的意思是……”阿青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此事另有隐情?” “嗯……也不算吧,不过妙仁堂的成功是无法复刻的。” 云初长舒一口气,散布疫病的魔族,开了金手指拿到配方的女主,还有发难财,直到最后一刻才把配方上交的妙仁堂……都随着那消逝的疫病一起远去了,她无心再掺和此事,便也准备去看看药丸。 虽然创始人品质不行……但灵药的质量也是有保证的,她正准备和阿青边聊边走,回过头,却突然发现站在身后的人没了踪迹。明明刚刚还牵着手,但她没有任何感觉的,阿青就无声地凭空消失了。 云初沉默的看了一会刚刚拉着阿青的手,余温残留在掌心,她缓缓收紧掌心轻叹,回过头,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道长,”男人估摸着四十有余,一笑起来那双细长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这人还特地在嘴边点了颗痣,简直是把她所有的刻板印象全都对上了,“来买药呀?” “……是啊,”云初微低下头,表情温顺冷静,“倒是不用麻烦掌柜的,我自己看看便好。” “哪里的话,”掌柜嘻嘻笑了两声,听的云初头皮发麻,“有钱便是客,您可别跟我推拒……这边请?” 他闪过身,露出了身后的楼梯。楼梯旁有一只雕塑瞪着眼睛看着她,脑袋像虎身子像猪,云初瞟了一眼,状若无意的提了一嘴。 “这小东西看着忒吓人,凶相有余神相不足……掌柜的,你品味不行啊。” 那掌柜有一瞬间身体变得极为僵硬,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依旧是一副笑面,但也不尝试和她继续搭话了,只是手又示意了一下让她走上楼梯。 唉,钱难赚屎难吃,她也别为难个打工人,云初谢了一声,扶着扶手慢慢地往上走。 听说这妙仁堂有小师妹入股……那看这二楼的配置,应该是类似于VIP室那种场景,虽然人不少,但大多都在单独的房间里交谈着,她无心去听墙角,便也跟着那掌柜七拐八拐,长廊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偌大一个医馆居然还要靠蜡烛照明……你好歹套个灯罩呢,这也太简约了。 终于走到了最里端的一扇门前,她和男人在门前推拒了一番,还是对方先开了门走进去,云初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室内陈设,窗帘拉的死死地遮住外面的光线,墙的那一面上挂着小师妹的画像……只能说很符合凡人想象吧,她再多看一眼估计就会做噩梦了。桌上的香炉茶壶白烟袅袅,是她喜欢的清香类型。云初抬了一下袍子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着面前的人满脸堆笑的推过来一本类似于菜单的册子。 “您慢些看。”他起身,似乎要走出去。 “就这么把我扔这里不管啊?”云初头也不抬,手里翻着册子,话语步步紧逼,脸上还是不以为意的态度,“算了算了……掌柜的,” 她猛地抬起头,在那一瞬间,男人似乎看到面前不大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了然。 “要记得‘回来’啊。” — 阿青抬起手,刚刚一瞬间人忽然都变得往他身边挤,拼了命的想要挤开他和小道长相连的手掌,视线被遮挡,一个晃神,手掌心的那点温暖便消失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面前忽然消散的又变得人来人往的大厅。 是幻境。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小道长内力稳定,大概是没遇到什么事的,更何况真要是有危险…… 思绪被迫打断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面前一脸紧张的少女。 “你,你也是误入这里的道友吗?”她似乎有些紧张,面上的惊慌情绪不像作假,“真是不幸!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找突破的方法……” 阿青漠然的看着她的表演,歪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不能杀她。杀了她,会给小道长添麻烦的。 “你好啊,妹妹。” “呃……啊!” 云轻恍然大悟,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激动表情。 “啊……原来是姐夫!您还记得我啊?” “系统!”她在心里谴责了一句,“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句?我尴尬死了!” “没办法啊小主人……”系统也有些委屈,“我观测不到他身上的攻略积分……估计是太少了接近于无吧,你要和他打好关系吗?” 如果放在以前,云轻肯定会嫌恶的掉头就走,但她现在只是点了点头,笑了出来。 “你觉得……”她的话语中难掩兴奋,终于找到了可以彻底击垮云初的方法——那个可恶的,水性杨花到处勾引人的配角,“姐夫和妹妹的爱情故事怎么样?” “姐夫,”面前的男人长相偏向书卷气,行为举止也是彬彬有礼,这种人设会喜欢那种偏活泼的性子,于是云轻很快收拾好情绪,清脆的叫了他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姐姐呢?” 她说着话,走进了一些,似乎是想抓住他的手臂。 “妹妹,”他垂下眼睛,动作有些明显的躲了一下,“你不会想听到我这时的心里话的。” “嗯?没事的,”她立刻换了一种情绪,又变成了一副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模样,“姐夫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的。” 说真的,她放柔了声音,倒真的有几分像小道长。不过毕竟是不同的人,阿青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你让我恶心,”他毫不留情的开了口,说出的话却和外表的温润背道而驰,面上的嫌恶毫不掩饰,情绪转变之快打的人措手不及,“离我远些……吐在别人的幻境里会很不礼貌。” 云轻僵在了原地,脸皮再厚,她也不会在这人说出这些话之后还会硬凑上去,那样只会加深他的嫌恶。要尝试迂回打法吗……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难搞的npc了,她感到一阵跃跃欲试。 她举起手,似乎在向他展示着乖顺的后退了两步,那令人恶心的味道便离的远了一些,阿青不动声色的长吐一口气,偏过头去看墙壁上的浮雕纹路。 他想小道长了。 — 妙仁堂(中) “说起来,掌柜的怎么称呼?” 闻言,出门又短时间内很快回来的中年男子抬起头,镜片后的那双鼠眼也犀利了许多。 “鄙人免姓林,”他微微弯下了腰,“有什么需求吗?” “嗯……你先把这个拿回去吧,”云初合上册子,一只手臂搭上身后靠背,另一只手把册子递了回去,“说来惭愧,这里面最便宜的我都买不起。” 虽然金银细软倒是有一些……但是道界流通的灵石她手里却没有很多,都是吃着以前攒下来的老本,也许宗门大会之后她应该要尝试着出去接任务了。林掌柜似乎愣了一下,才抬起手接过册子,那只粗糙的手指擦过她的,带起一阵冷湿黏腻。 “还真是遗憾,”他压低嗓音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过刚刚在楼下,”他话锋一转,“听到了一些言论……您对我们妙仁堂倒是了解的。” “只是一段孽缘罢了。”云初暗叹一声,也站了起来,但没有第一时间向着门边走,“其实真要算起来的话,我应该是断了你们财路的罪魁祸首……诶呀,这是可以说的吗?” 林掌柜面容平静,倒是没有出乎云初的预料,她向前走,站在了他的面前,即使可以佝偻着身子,那种目无一人的傲气也是藏不住的……第一次就没装明白,怎么还敢再尝试第二次的。 她换上了一副笑脸,声音朗朗。 “您知道为君之道吗?” “将自己心中的那些残暴害人之事教由臣子说出,这就是君主。” “我动不了您,但我可以杀掉提出疫病提议的臣相,您觉得我能做到吗……少主?” “……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林掌柜终于凶相毕露,冷冷一笑。 “初初说的轻巧……”不用刻意压着嗓子,他开口叫她的名字,声音阴柔,尾音简直转了四五个调,“孤怎么会忘记你呢?” “您又在说笑了。”云初微微摇了摇头,她不觉得这人能记住除了小师妹的事情,虽然被叫出一身鸡皮疙瘩,但她还是不慌,面色如常的问道,“所以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只是偶遇罢了。” 林掌柜的模样像是一层柔软的皮,随着身躯扭动而逐渐从头顶蜕到脚踝,说实话有点反胃,她没有看男人扭来扭去的爱好,便偏过头不去看,结果一个不留神,她感到一阵冷冽气息逼近,脑子反应比身体快,她刚想到要翻身拉开距离,就被抓住了一只手腕。 妖孽般样貌的男人俯下身子凑近她的手腕,鼻尖轻轻贴上了腕上的莲花纹路轻轻嗅闻,动作亲昵。 “更何况……没事也不能来找你吗?”他抬眼看她,“初初?” ……你还没死心呢? 云初已经麻了,平时好好说话也挺好,但是她不理解,为什么这美人蛇总是不放弃色诱这个方法——呃,算是色诱吧?你色诱小师妹我都能理解,能屈能伸嘛,你色诱一个有夫之妇……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这人一点都不懂对症下药吗? 手腕被抓的死紧,但她还是尽力的挪动方向,躲过了那一截伸出的舌尖。 看到她反感规避的模样,男人反而舒心高兴了些,还没等她说话就松开了手掌,背过手去笑眯眯的看着他。 “接下来,初初要怎么逃走呢?” 据他所知,剑修虽然体质上乘,在精神方面的天赋可差强人意,更何况面前的人……周胤上下打量了一下,挖走了内丹,她连曾经的十分之一功力都达不到。 真是凄惨,他轻叹,抬脚向前走了一步。今天是那女人吵嚷着要见他,他本准备早日动手以绝后患,又猝尔想起那人似乎不止纠缠了他一个人……若是依旧放在仙门,也许反而对魔界有所裨益。 想通了这一点,周胤本来不准备再去找那怕事胆小的松鼠了。但这次是她走进了这医馆,走进了视野,那就不怪他起了逗弄心思了。他的记忆还是错乱的,但还依稀记得,曾经少女旁若无人的手起刀落,狠狠地斩下了文官长蟒的头颅。 “你杀孽深重,罪不容诛,”她的声音严肃认真,“去地狱向人间里因疫病而死的人们赎罪吧。” 她嫌恶的甩了甩剑上黏糊糊的血珠,脚下尸体把她的身躯堆得好高,在他赶回魔界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这就是修正道的人,就连出现在魔界这种地方,也是高高在上,超然不群的模样。 “少主,”女孩看到了他,还呲牙朝他笑了出来,“谈情说爱完回来啦?” 在那时他是怎么想的,周胤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最近偶然想起这件事情,他忽然想到,如果在那时他把人强行留下来,锁在魔界,那些魔气会不会终有一日侵染了她的干净凛冽……把她变为和他相似的存在。 “嗯?这算是考验吗?” 云初挠了挠头,试探性的手扶上门把,推开,身后依旧没有传来阻止的声音,难道是以为她真的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深层幻境?今天只是偶然遇到吗,云初想不明白,乐子人的想法太难猜了,但她也不含糊,既然这人不拦着,那也没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云初退后两步助跑,然后一跃而起踩上围栏,脚底一个借力,便毫不犹豫的从二楼坠了下去。 “……嗯?” 周胤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走出门,站在阴影里看着女孩往光下面坠。 才反应过来啊,云初摇头,这人就是太自信了,幻境最薄弱的点当然不在那专心编织的九曲回肠的长廊,而是在构造者自身都不在意的围栏下方背景板,毕竟正常人谁会从围栏这里跳下去呢。虽然她的功力不够打破幻境,不过…… “阿青!” — “姐夫……诶?” 云轻还没有叫出声,她就听到了一声不明显的琉璃迸裂的声音,还没回过头,原本墙角的人就风一样的消失了踪迹。 如果真的有危险,无论什么时候小道长叫他的名字,他都会听见,然后拼尽全力的赶到她的身边。 阿青抬起手臂,稳当当地接住了凭空出现的女孩,他把人放在地上查看了一下情况,面色红润,衣冠整洁,看起来是没什么事的。 “我回来啦!” 云初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开心的看着他,阿青摸了摸她的头,吻落在了额头上。 “欢迎回来。” 他轻轻说道。 妙仁堂(下) 林有德觉得,他今天出门大概是没看黄历。 他忐忑不安的把账本呈给了面前坐着的男人,男人一只手随意翻阅着账本,另一只手的手指敲打扶手,在安静的房间内两种声音有节奏的交错进行着,而林有德却不敢懈怠,他悄然抬头,却正好对上了男人随意抬起的眼瞳。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凡人总说,只有代表祥瑞的龙,才配拥有这种贵气的颜色。林有德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何种妖兽,但大概不是龙的——毕竟是魔界统领。 “少,少主……”林有德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男人简短的回答了一句,手腕一歪就把账本扔在了桌子上,十指交迭,他声音平淡。 “林有德,”他说,“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林有德的身躯刹那间变得很僵硬。 “孤一直在想,孤到底是哪里亏待了妙仁堂。”他抬手,没有肢体接触,林有德却感到自己的下巴处有一处力道强迫着他抬起头,他在对方眼中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汗流满面的模样,“难道还是孤太宽容了……才让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那双暖金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林有德彻底慌了心神,原本弯下的背更加佝偻着,直到重心低到膝盖接触到地面,面前的男人沉默地看着他的出丑洋相,但说不定是在内心里考虑着切掉他身上的哪块肉。 “是,是二东家那边……”他磕磕巴巴的解释,几乎要流出泪水,“二东家说收入可以直接给她那边……愚,愚以为这里面也有您的意思……” “真好,”他看见男人的手指顿了一下,才又以一个更和缓的速度敲击着座位把手,“无所事事也可以日进斗金……这种好事,你也给孤介绍两个?” “这……” 他爹把这铺子传给他的时候,说的就是多听二当家的话啊……那时候他爹还展现出超乎年龄的八卦感,低声告诉他有事尽量找二当家。 “那大当家呢?”小小年纪的林有德有些疑惑,“您不是说出钱更多的是大当家吗?” “榆木脑袋!”他爹一大巴掌呼在了他圆润的脑壳上,“你傻啊!大当家他听二当家的话啊!别看他平时那副模样,其实完全被二当家琢磨透了……诶呀,听你老子的!我能害你?” 此时,林有德真的思考起了他爹存心坑他的可能性。他平时很少见到大当家真容,反倒是二当家经常会来巡视,然后提出一些他闻所未闻的管理方法,虽然不能说全都好用,但至少也能卖个新鲜劲,所以他本身是和二当家更熟悉的。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林有德彻底没有了偏向二当家的心思,就差给面前的人磕头了:“您教育的是!那二当家那边……” “孤去说。” 还好,这人还是有那么一点老板良心,至少没有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他——二当家这人虽然和善亲切,但却莫名的有些轴,要是逆着她心思做事指不定要怎么报复你,不过看起来……是大当家和二当家闹了矛盾?林有德不敢多问,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他要不要多留一会喝壶茶再走。 “不……嗯?” 这只是礼节性的一句客套话,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很,但拒绝的话刚说出口便失了下文,林有德有些疑惑,悄咪咪的再抬头看一眼,他惊恐地发现面前大当家的状态似乎有些……怪异,眨眼之间,那暖金色的眼睛便成了另一副蛇瞳模样。 “林有德,”他唤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你去楼下找个人,带上来。” 在那一瞬间,林有德的脑子疯狂的运作起来,他本以为是叛徒或仇人——至少也是地位很高的,才值得大东家亲自动手,结果他进了幻境之后按照大当家的指示看向楼下,似乎……和他想象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是……二当家那边的?”林有德迟疑起来,那女孩大概桃李之年,装扮和二当家的有点像……是道士吗,但听了他的话,大当家反而没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让他赶紧办事。 呃……大概是猜错了,他一边下楼一边想,这姑娘好像是跟着她夫君一起来的,大当家没说要几个啊……但眼前景象几经流转,竟是在幻境外又套了一层,他看着那姑娘被挤的形单影只,内心慢慢浮现一个有些恐怖的想法。 大当家原来……好这口吗? 林有德吓得不敢继续想下去,似乎有这种想法就是对大当家的大不敬,他尽量的放松表情,尽量露出了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笑容。 “道长,”他内心慌的不行,求求了一定要跟着他上去啊,“这边请?” 那姑娘看着倒是好说话的,也没对说什么就跟着他上了楼,还好有之前做的信号,不然他肯定会在某一个拐弯处迷了路,把人安顿在房间里,他准备抽身而退,便随手就要拿一本册子递过去。 坐着的那人抬头,眼中清明一片,对他了然的笑了一下。 “要记得‘回来’啊。” 行吧,人家心里门清。 林有德不敢多说,退身出了门,到了隔壁房间,他看见大当家若有所思的看着刚进门的他,似乎还认真的上下看了一眼。那眼神看得林有德心里发毛,有了心里准备,在大当家摇身变成他的模样时,他虽然没有喊出声,但看着也怪别扭的。 隔壁在谈什么,林有德是听不太清的,但是他在楼下也听见了那姑娘的话,这人对他们医馆是有些了解的……大当家的旧识吗,林有德的那一点好奇心理被勾了起来,结果都不用贴着墙壁,他就能听到一阵剧烈的抖动,伴随着一阵迸裂声,听的他头皮发麻。 他开了一条门缝,幻境被解除了,现在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楼,他看见大当家站在栏杆前,低着头,目光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紧紧地锁在了一处。 “林有德,”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略带笑意的开口,“在道界打探了这么多年情报……你觉得,他们未来该何去何从呢?” “呃……”林有德想了想,“之前略有耳闻,各大宗门发展都比较平稳……啊,清流宗。” 他想起了这个离的最近的宗门。 “听说清流宗出了个千年难求的天才,灵根资质什么的都是上上乘……也许日后会成为新一代的……话事人?” “你还是不太了解道士。” 大当家反而摇了摇头。 “理念坚定,向风慕义……呵。”他笑出了声,林有德听不出他的情绪,便也一直站在后面不敢搭话,只是挤压着喉咙发出声音给出回应,表示自己还在听。 “那些只认死理的木头,才是我们魔界最大的敌人。” 周胤伸出手,在指间的缝隙,他看见少女若有所感的回过头,即使没有与他对视,但周胤也莫名的兴奋起来。 多典型的道士啊,心怀大义,嫉恶如仇……即使失去了功力,那脊背依旧挺的笔直——反倒平添了一分破碎感。 怎么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呢,周胤想。 如果他没见过云初之前的模样,大概这种心绪也就不了了之,可偏偏让他见到了云初曾经最肆意的模样,她握着长剑随风而起,即使不被注意,即使千夫所指,却依旧硬生生的杀出了自己的路,虽不满口仁义道德,行的确实是问心无愧的事,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短暂却又足够明亮。 他想看着她再破碎,再破碎一点,直到众叛亲离,一无所有,深陷绝望,再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 那一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 半晌,林有德才听到面前的人的又一句话。 “真的很差吗?”周胤若有所思,“孤的品味?” ……啊这,您听见了啊。 林有德不敢说话,思维也终于开始忍不住的发散开来。 ……难道枭雄都偏好人妻吗? — 终于写了一点蛇蛇……有一说一放在正常文里蛇蛇应该是我喜欢的类型,一些男生女相满嘴胡言看不出真心的事业批病娇美人)不知道后期会不会给大家表演一个败犬捶地哭(什么) 有时候觉得我好像写跑偏了)最开始产出明明是为了戳爆自己的xp(指爱看老实人被翻来覆去的焯……焯到失去意识),但是现在写着写着我发现我基本没有写这个啊!可恶! 感谢评论区大家的猪猪和评论,爱你们(??ω??)? 屋里屋外 “……小道长?” “嗯……啊,没什么,我们走吧。” 云初转过头,牵住了身边人的手。刚刚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于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也没多在意,药是买不成了……还是趁早回去吧。侧过头看,云初有点疑惑。 “阿青?”她问,“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彼此太熟悉了,所以光看表情,云初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可以猜到他一定有什么想要告诉或者询问的事情,不过她也不想在这店里继续呆着了,于是她先把人拉了出去,才开口问。 “嗯……是有一些,”阿青想了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用正确的方法表达出自己的感受,“我遇见了小道长的妹妹……我觉得她有些,呃……” “你遇见云轻了?!”云初一下子就没控制住音量,不由得按住阿青的肩膀,上下检查了一番,没受伤,但她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云轻这个人没别的特点,就突出一个爱憎分明……只不过她被归类到了憎恨的那一类里,而现在云轻对着她恶意满满,对着他夫君相安无事……希望不是她想多了!不然云轻你可真是一个初生啊!怎么连有妇之夫都不放过! “也不算遇见,”阿青想了想,感到对方的手掌收紧了一些,“她主动找上来的……小道长?” 小道长怎么把头低下去了? ……我在想现在去宰了她有几成胜算。 可恶,打不过。她只能自己用力,再用力,紧紧地抓住了她身边的人。阿青是她的一切,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不要再重复一次过去的孤独了,她抬起手臂,抱住了阿青。 “不要和她说话,”她声音闷闷的,带着莫名的赌气,“阿青是我的夫君……” “嗯,我知道,小道长。” 她感觉到背后环抱上来两条手臂,下巴放在她的头上,声音嗡嗡响震的她的身躯也有了几分颤意。 “你在害怕什么呢,”他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一道潺潺的春水,“我属于小道长……难道小道长想要把我推给别人吗?” “绝不!” 她有些赌气的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略带笑意的脸庞,阿青抬起手,手指捏了一下她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颊,笑容又明媚了一些。 “那便不必再烦恼了。” 我永远属于你,而你也永远属于我,旁人的一些看法从来不是他想考虑的事情。不如说,小道长的反应让他欣喜。 “小道长原来这么在意我吗?”他笑呵呵的拍了拍云初的头,“可是小道长自己一个人在环境里待了很久……遇见了什么人才耽搁了时间吗?” “确实遇见了一个,呃……” 云初努力搜刮着形容词,朋友?她感觉周胤大概不想和她做朋友,宿敌?势均力敌才可以被称作宿敌啊,说到底,她和那位少主连老熟人都不算,很久以前仅有的几次见面她几乎每次都在骑脸嘲讽他的恋爱脑……只能归类为相识吧,周胤没把她宰了大概都是因为人家不拘小节,或者是,找到了一个更恨的敌人。 唉,云初又有些心累了,周胤这个人你说他冷血也好疯狂也罢,作为一个大反派确实带感,但要是放在她身边,这样一个爱好就是噶你腰子,无法带给她正向反馈的存在,她还是敬谢不敏了…… “遇到了一个魔族修士,”云初还是找到了一个听起来比较合适的形容词,“但我们应该还是安全的……他看起来对杀我并不是很有兴趣。” 听起来是个很危险的人,阿青点了点头,大概是小道长以前结下的缘,他不准备多问,但也不自觉地就多泄出了几分灵力——现在他会保护小道长的。但是再一次抬起小道长的手时,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重量,云初也感受到了。 是……袖袋? 云初把手伸了进去,果然在一个边角摸到了一粒不大的药丸……只有她指甲盖这么大,难怪她现在才发现,但是她没有买过灵药啊? 阿青也凑过来地闻了一下,很多高阶灵草的味道……光是他能辨别出的一些,就都是有价无市的类型,更何况这么多种原材料炼化成这么小的一粒药丸,它的价值也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到了。 阿青开始感觉到一阵危机感。然后下一秒,他看到小道长脸色一变,直接把那药丸远远的扔了出去——那么小的一粒东西,扔远了就再也看不清了。 “快走,阿青,”云初拉着人就想离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抓她手腕的人放进去的……那可不得了啊,指不定里面加了什么剧毒,她还是趁着天高皇帝远果断开溜吧,“再晚些人就会多起来啦,我们趁早回去吧……” 啊这。 阿青这次是真的有点想笑了。 — “……草木皆兵。” 云轻听到了面前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从表情上看来他的心情绝对称不上美妙。她也没有聊起话题的打算——周胤这种人设不喜欢那种贴你贴的很紧的黏腻风格,她最开始想了个相爱相杀的基调,之前颇具成效,但是最近这人又开始对她慈眉善目起来……即使好感度没有下降,云轻也本能的觉得,他们两个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小主人,”系统还在她脑海中喋喋不休的发问,“你真的要去攻略那个树妖吗?付出的时间和收获到的积分不成正比,我感觉攻略他就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这个就是系统啊,即使装的再怎么像人,也终究搞不懂人类的情感,云轻内心是鄙夷的,但表面还是温和积极的和小汤圆解释:“我攻略他,是为了和云初拉近距离……你不是说,云初身体里也有碎片吗?” “可是……”小汤圆想,这样真的可以拉进和神树碎片的距离吗? “64282,”云轻打断了它的话语,“你在质疑我的想法吗?” “我没有,”汤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我只是担心你会耽误时间……毕竟我们已经做到了那么多前人没有做到的事情,你是我遇到的最有希望修复这个世界的宿主了……” “所以,”云轻抬起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是还有你吗?” “……好吧。可是我记得,”小汤圆温顺的蹭了蹭他的掌心,继续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那树妖和神树碎片好像感情蛮深厚的,小主人准备从哪里下手?” “道具啊。” 云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感情深厚又怎么样呢,当初沉棠感情那么深厚,还不是被她抓住了裂缝趁虚而入……再加上系统的道具,她想,让云初彻底的坠入地狱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可恶的,虚伪的,浪荡的少女。 她一想到自己的攻略人物之前对她的那极高的好感度,就会感到一阵反胃恶心,从那时开始,她和云初便不可能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是她先动了属于她的东西,云轻这样想着,所以,现在该是她以牙还牙的时候了。 而她没看见的是,坐在对面的男人渐渐眯起了眼睛,那双瞳孔也因为内在情绪翻涌而颜色逐渐加深,逐渐变成兽黄色的模样。 “云轻,”他似笑非笑的开口,“孤以为,你会有话想对孤说的。” “……当然。” 情绪调整的很快,周胤想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立刻停止了思绪,大义凛然的模样露出的毫无漏洞,“少主,我无意站在您的对立面,但是魔界最近的行为着实有些超过……” 他最近私下的行动,可绝对称不上是‘有些’超过。 是因为你闭上了眼睛刻意回避,还是……你根本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是孤的问题。”他眉头舒展,那双眼在顷刻间便又变回了那宽和温厚的暖金色。 命运还真是反复无常,周胤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嘲弄,刚见过那么意气风发的道士,而面前人的浩然正气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不过把这种人留在道界那边……也并无坏处。 他垂下眼睑,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 天气转凉中招感冒了……至少没发烧,嗯,我还是幸运的 蛇蛇:我好不容易心软一次,你却让我输得,这么彻底……焯! 下一章是师尊,写完他的视角应该就快宗门大会了(终于要进副本了!)大会之前争取开辆叁轮车(阿青:你原来知道我饿了多久啊?) 悄咪咪说,师尊动感情的时间其实有点……早,嗯,我不好说) 少年,父亲 “……师兄!” 沉棠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激动的要扑上来的少女,但是她上下看了一眼他被包的紧紧实实的身躯,还是压抑住了行动,她的手捂住嘴巴,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 “你为什么要去啊……” 是啊,为什么呢,沉棠勉强抬起手臂,被绷带缝隙包裹中可以窥见一点内在,是被雷电劈的焦黑的皮肤,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仇恨的火焰熄灭了,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 他听到了一声悠远的叹息。 “是为师的错。” 男人似乎老了很多,鬓角微白,抬起手,那双满是茧子的手摸上他的额头,有些痛,但男人的神情是悲伤的,动作也难掩疲惫。 “我不该让你回去……明明是了解的,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恩仇分明,又多愁善感,放在江湖,也可以作为一个轻剑快马的侠客行走世间,可他现在被捡了回来修了仙,在延长的生命里,他注定要看遍世间冷暖,再这样下去,男人怕等自己羽化后没人压住他的心魔……终会失了仙缘,甚至于入了魔。 “师父……” 床上少年的目光看向房梁,那双眼里没了仇恨,便只剩下了一潭死水。在渡劫的雷云聚集时他想了很多,但在最后致命的那道落雷击打到身上时,求生的本能让他还是勉强抬起手臂,挡住了最后一击。 连死去的勇气都不会拥有。 “我该怎么办啊……” 沉棠终于卸下重担一般,眼角流出了清澈的泪水。他没了活下去的意义,说到底,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逃出来……若是只局限在那井底,便也没了看遍天穹的烦恼,他对人族的恨意若是一直持久下去,也就不会有了迟疑不定的煎熬。 “活下来,就有未来。” 师父宽大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被烤的焦黑,随手一摸就能带下来一大把。他微眯起眼睛的样子让沉棠想起了父亲的模样……虽然他没有父亲,但是师父符合他对父亲的一切想象。 “你要靠你自己找到出路。” — “沉棠。” 师父的声音远在天边,却不改严肃,就像是他老人家强盛期教育他时的底气十足。 “告诉为师……你有没有做了伤天害理的错事?” 沉棠睁开眼睛。 明月圆满照在水面上,把他头上的两只耳朵也诚实的映在了上面。多明亮的月,却只能照清人的罪孽。 他的回答在过去只有一个。 “没有,师父。” 他低声呢喃,利爪未落,他从未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族……但是现在,沉棠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回答是否还会像过去一样问心无愧。 “……初初。” 只是叫出这个名字,他便感到一阵颤栗,身后的长细尾巴不安分的上下摆动拍打着水面发出声响,似乎是在急切的等待着什么人的爱抚。 怎么会这样呢,他咬住手指,尽力压抑住体内翻涌的感觉,但却忍不住的思绪翻飞,被他养大的少女逐渐脱了稚气,眼波流转,不施粉黛的脸庞干干净净的,如果被抱在怀里,那模样一定很乖巧,软的热的,发丝带着他熟悉的香气,那样细弱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身躯,就像他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 不行……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冰冷的湖水抑止了他愈发放肆的思绪与欲望。手指翻转,他化出一道气刃,便毫不犹豫的插入自己的另一只肩膀上。寒气入骨,痛意与快感交织,紧咬的唇瓣几近苍白。 明明是……把她当女儿的,就像是他的师父做的那样,他也想成为云初的一道标杆,成为她父亲一样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次……都会想起你。 他站起身昂头,身上的衣袍被打湿沾在身上,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冰冷的湖水滴落到愈发蓬勃明显的欲望上,冷热相交,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动作,长甲入肉,才没有越过最后一道底线。 只是特殊时期的浮想联翩罢了……只是因为过于相熟,才会时常想起她的模样…… 他没有越过底线。便因此自矜,幻想着自己还是之前的慈爱模样,幻想着翻飞的心绪只来源于身体特殊时期的原因。 再坚持几天,沉棠想,再坚持几天,捱过了求偶期……他还是那个最值得初初信任的师父。初初的眼睛会明亮又期待的看着他,像是他逃出那个庭院时第一天看到的太阳…… 他有些绝望的捂住了眼睛。 ……怎么又想起来了。 — 穿越过来之后,云初最开始的几年其实过得很不好。带有灵气的世界连看门狗都像是野狼般大小,更不用说那些本来就危险的豺狼虎豹。她第一次看到比楼房还大的动物,那时候她还可以在内心由衷的感慨一句,山海经诚不欺我。 不过没想到她被男主之一捡了回去……原文主视角不在他的身上,所以在读者眼里他总是会莫名的做出一些行为,虽然事后证明他的选择不无道理,但是省略了过程和解题步骤的答案总会让人云里雾里。她原本以为这人是深不可测型的,但是有一日沉棠把她带去合欢宗串门,沉络向她透露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真是辛苦小云初天天面对师兄的那张臭脸了,”沉络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亲了一口她婴儿肥的脸颊,“让姐姐抱抱——师兄之前自己瞎吃草药给自己面部表情吃崩了,你别在意,他其实很喜欢你的!” 嘶,原来高冷范是这么出来的吗。 云初一想到原来那个深不可测的扑克脸是自己瞎吃草药吃出来的,就有种又想笑又想吐槽的感觉,但是好像也不是那么离谱,虽然她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疯狂吃草药……她坐在合欢宗宗主怀中回过头,看着他的师父踩着一柄细剑,脚尖落地,几乎没有扬起灰尘,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 “诶呀,师兄来接你啦!” 沉络又狠狠吸了她两口,才恋恋不舍的给她放在了地上,云初想,这样一个生动可爱的女子,怎么会是书中写的沉棠线里的恶毒女配呢。 她到底是穿了书,还是彻底重活一世,云初已经搞不明白了。但她还是小碎步啪嗒啪嗒,摇摇晃晃的向着沉棠走了过去,而她没走几步,就看见沉棠有些无奈的叹息,然后主动的向她走了过来,长臂一捞,就让她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他的臂弯里,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方帕子,擦着她脸上沾的口脂。 “与姑姑玩的开心吗?” 在原来世界,她是没有父母的,更不要提姑姑一类的亲人,所以这么一想,她真的很幸运了,重活一世,拥有了不曾拥有的亲人。 于是云初笑了出来,用还未擦干净的脸颊蹭了蹭师父的,让他的脸颊也沾了些红泛颜色。 “很开心……但是见到您会更开心!” 师尊是她像父亲一样尊敬的男人。 但是师尊也有脆弱的时候。曾有一日,云初睁开眼睛,发现床榻外已经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有些疑惑,有突发事情吗……她的脚没提上鞋跟的就推开了门,别的房间里也没有,直到找到后院,才在一方雾气蒸腾的池子里找到了端倪,在朦胧间,一人长发披散,雕塑般待在池子里,远远看过去根本不像个活人。 虽然池子里冒着水汽,但是云初记得这是用寒冰玉砌的池……绝对称不上温暖,于是她也不敢离得太近,只是凑了过去,隔着雾气去看半遮半掩的出水美人。 “师尊,你在干什么啊?” 大晚上不睡觉洗冷水澡? 她看到池中那人猛烈的颤抖了一下,那虚影微回过头,脑袋上似乎多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初初?” 他的声音虚无缥缈,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在里面,她听到了哗哗啦啦的声音,然后一只白净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夜晚阴寒,”他冰冷的手指沾了水珠擦过脸颊,话语听在耳中带了些隐忍意味,声音微颤,“还是早日歇息……” 好冰的手指啊。 云初试探性的抬起手,大的轮廓还是能看见的,她奋力地把手往前凑,而雾里的人沉默着,矗立着,于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说道:“师父,低一点。” 她的掌心接触到了一片柔软,虽然比死人的温度还要寒冷,但她还是把手贴在了师父的脸颊上,同时也用自己的脸去蹭他的掌心。 “我陪着师父,”她说,“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师父泡好了就带我回去,好吗?” 云初想,她能做到这点事情了,虽然很想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闭上了嘴巴,家人间就是要互相包容的,她光是沾了点水珠就冻得想打寒颤,师父该多冷啊……她跪在池子边上,直到感觉那寒气即将通过皮肤渗入骨缝,才听到了一声悠远的叹息。 “……我的乖孩子。” 她永远不会想到,那一晚的温暖手掌引来了多少蝴蝶效应,又是在谁的心底重重刻下了一笔。 — 一些善于自我欺骗的老男人) 云初: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觉睡到天亮(/_\) 一些我把你当爹文学)所以估计老沉都反应过来了云初也不能往那方面想,毕竟是父亲一样坚定伟岸的标杆型人物捏(云初: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沉:……原来我最大的阻碍是我自己设下的吗 擂台风云(上) 今天是公布宗门大会的出征名单的日子。 其实云初没啥兴趣去听,毕竟她知道自己在宗门里的定位比较尴尬,就算被私下通知了要被带着去,像是这种大场合下还是不太可能出现她的名字。但是今天外面声音很大,她最近睡得不算很好,早上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后便没了睡意。深秋的早上亮的会晚一些,云初借着微光看向面前侧躺着把她圈在怀里,还睡得很熟的夫君,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阿青,早安。” 她安静的看了一会他熟睡的脸庞,用气声说道。不太想打扰对方的休息时间,便尽力放轻动作的穿好衣服出了门,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她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院子里那棵桂树的树干。 “早安。” 树枝被风刮的颤动,似是在回应她的问候。 等她到了擂台那边,已经有几组同门开始拔剑对弈,她们宗门每次除了师尊亲自筛选的几位内定宠儿,也会有一些留出来的名额,靠的是打擂台的方式,坚持到最后的几位更强者会填补上最后的空缺。云初找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饶有兴致的看着屏障中兵戈相见的两个身影。 为了以防场下干预,每个擂台开始前都设下了极为厚实的屏障——有着就连她原来的修为来看,也不保证可以一击就碎的坚实。场内的两个人都是很年轻的样貌……后生可畏呀。 云初隐约感觉到,身后的剑鞘似乎微微动了两下。 “嗯?你也为此感到高兴吗?”她仰起头,耳朵贴在了布没有包裹住的露出的剑把手上,果然是我们宗门的守门剑……连这时候都不忘了关注小辈情况,它真的我哭死。 而承影剑似乎更焦躁了一些,甚至有些无礼地顶了顶他的后脑勺,侧身用另一端指着擂台。 “啊……”云初才明白他的想法,“你也想上去和他们过两招吗?” 剑身不再乱颤,似乎是在肯定着她的话语。而云初笑了出来,用了些力道按住了躁动的剑身。剑身没有剑灵的那种灵气,心智还不如一个叁岁的孩子……不过在她眼里倒是比剑灵可爱坦率了许多。 “抱歉,”她的声音带了些无可奈何的意味,“你暂时没有大展身手的机会啦。” 果然,云初不自觉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改变就是好事,她不能一直占着一个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如果她一直避而不战,久而久之,承影的名声也会降下去的,那他千年的执念追随,不就要悉数毁在她的手上了吗。 云初不太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他去哪里了呢,云初甚至还发散了思维去回忆剑灵,说是回来就解契……但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难道是什么她没注意到的剧情点触发了吗……云初仔细的盘了一遍原书剧情,其实在这边活了这么多年,那本书的内容早就忘了个七七八八,顶多记得一个大框架。宗门大会时她记得好像不是承影的剧情……那是谁的来着…… 云初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云初……师姐?” 她侧过头看去,是她回门当天逗弄了两句的师弟,扎着一个高辫子,一双眼睛干净懵懂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好奇她为什么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观看。 “师姐也是来打擂的吗?” 少年主动挑起话题,云初也没有了冷落的心思,她浅笑着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毕竟被保送这件事,她不愿到处大肆传播。而少年似是听懂了,他点了点头,慢慢攥紧了拳头。 “我……我虽然刚成为内门弟子不久……只是想来尝试一下……” 云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少年大概还在长个子时期,带着肉眼可见的稚嫩,光是与现在擂台上的人比起来,便有着一定的差距。但她不想打击到少年,毕竟虽然无法拔得头筹,但这擂台也算是宗门各新秀大展身手的地方,少年参与一下,也是可以学到些东西的。 不过有一件事他做的……还不够好。 云初无奈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下次见到我,记得要离远一点。” “……嗯?” 少年似乎对她的话有些不解,他微抬起头看向年轻少女的面容,她的笑容总是带了些无奈意味……但却娴静温和,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阿姊……所以在这位师姐回门的第一天,他就对她产生了难以言说的亲近感。 “毕竟你师姐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把少年的身躯转了个圈,抬起手,在少年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像是阿姊在送他去仙门选拔时的一推,少年莫名觉得,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深地诀别意味,即使她只是温和地提醒他该上场了。 少年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还是回过了头,看到了少女略惊讶的一副表情。 “师姐就是师姐。” 他坚定的说着,迟疑了一会,才又继续说道。 “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的眼里,师姐就是师姐。” 少年人的赤诚与执拗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说完了话他似乎是感觉到害羞,便很快的跑开了,留下云初站在原地,少年跑开的背影坚执稳固,有了这挺拔的身姿,成材大概也只是时间问题。 还真是…… 云初这次是真心的有些想笑了,她理解了少年人的想法,也为他的坚定而心软了一块。但是为了少年着想,她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更多的人在流言蜚语中认识了她,久而久之,和她有过多接触,那位少年的处境与风评也会变得糟糕起来吧,有时候离开并不只是因为分道扬镳……只是因为分别是对两个人都是最好的结果罢了,她和少年如此,和承影也是这样。 她脚尖点地,换了一处地方继续看着擂台,身后的剑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也要上下律动着,用剑柄的那一块装饰石蹭着她的脸颊。 “嗯?在撒娇吗……” 云初帮它擦着宝石,再抬眼看向擂台时,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瞬。擦擦眼睛,没看错,那头标志性的白毛她不会认错的。 她记得她很久之前就把澈溪送过来修仙了啊,就算该打擂对决,也不是和少年这样的新手匹配吧……?难道宗门在她离开之后有了新规定?她有些云里雾里的继续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然后在澈溪动起来的一瞬间,云初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这狼崽子杀气怎么这么重? — 少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对面的对手换了一个人,新上来的这位师兄看着要比他原来的对手成熟很多……那双眼睛让人很不舒服,死死地盯着他,就像是在盯着自己将死的猎物。 少年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是谁啊…… 然后在开战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耳边一阵劲风呼啸而过,他本来是背靠着结界,而现在,结界壁上插着一把大型砍刀,身后的壁与刀刃都碎了几分——大概一碰,便就会化为齑粉。 砍刀的刀锋与他相隔不超过一米,少年本能的感到恐惧,他认知中的擂台不是这么打的……但是他的对手不这么想,又是一阵眼花,他被掐着脖子狠狠地砸在了结界上,台下的惊呼声已经被耳鸣声音所遮盖,少年猛咳出一口鲜血,那血液似乎也染红了师兄的眼瞳,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似乎越发鲜红,他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面的恶意不加掩盖。 “……该死……你该死……” 他似乎听到了师兄喉咙里咕哝着发出声音,但是少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没有惹到这位师兄啊,而擂台的主持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几乎立刻向着他们飞奔过来。 “点到即……” 他的话语被猛地掀起的气浪所打断,那白发的稍长者手臂一挥,便掀飞了那人奔过来的身躯,而白发的少年不屑于分出一点目光给那个人,只被着自己最原始的怒意驱使,要更加用力的收紧手掌……直到捏断他的脖子。 多脆弱的脖颈啊,连他一招都接不住的窝囊废……澈溪的笑声从喉咙中挤压出来,像是一阵索命的铃音。 “她不会来救你的……”他胸腔里充斥着愠怒,表情却越发快活起来,渐渐充盈的满足感几乎要让他大笑出声,“她只会拯救我!你听见了吗——她不会来拯救你的!” 好碍眼,好碍眼。 你为什么要和她说话,为什么要去主动找她,为什么可以站在她的身边…… 怒不可遏的情况下,小狼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即使手掌下的生命属于他的同门师兄弟——他几乎要酿成大错。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从台下拔地而起,一击便穿过了屏障。顿时强烈的爆裂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而在碎片绽开的中央,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了那里。 —— 悄咪咪更新悄咪咪溜走……打枪滴不要 狗狗,你能再给大家表演一次那个吗,对,就是那个,“我不喜欢云初!” 擂台风云(中) 澈溪本来对所谓的擂台或宗门大会不感兴趣。 雪原的野兽懂得藏锋避芒,曾经也因为好奇跟着一起去过,他站在台下撑着下巴,看着台上人上上下下,恍然大悟,这只是一个供强者表演的舞台罢了,而他是惯不喜欢做别人的垫脚石,陪衬品的。所以在那次唯一的参加情况时,他收了力道,几乎是毫无抵抗的送给了对垒人一次胜利。 但是那个人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若不是那人的同门师兄弟拦着,看那气势已经要把他用眼神杀了一百遍。 你明明取胜了,澈溪想不明白,他们都获得了最想要的结局,但他却上蹿下跳,嘴里还在骂着不三不四的话语。雪狼的耳朵比人要精敏许多,这里环境本来就比宗门要热上许多,又太过吵嚷,他听的心生烦躁,终于忍不住又跳上台子,汇集内力,一巴掌把那吵嚷的男人拍飞到了隔壁的一座山上,轰隆声在山谷里传播变得更加明显,如雷鸣般惊人。 “打擂已经结束了,”他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头,一个少年做出这种野性未改的动作还是有些别扭,“胜者就是他……别重记,我走了。” 自那次以后,师尊就把他分配给了大师兄。大师兄叫沉景初,是个武痴,平时不喜欢管人,也只有在他即将出手酿成大错时才阻止他的行动……每次都能成功,他这大师兄的修为深不见底,对付两个他都没有问题。 有了这一位家长管教,澈溪也收敛了性子,而且他发现这位师兄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很吃撒娇这一套,他也不觉得不适,平时在宗门里做一做师弟模样,讨一讨别人欢心,还是会的,再加上之前和云轻走得近,他在宗门的风评一直不错。 直到云初回门汇报。 他忘记了雪原的一切吗,怎么可能。他永远记得那个火堆前沉思的身影,那双眼睛被火花照的明亮,好像他在荒野里仰望的那一轮月。 后来受了教育,这大概算是救命之恩吧,小狼想,但当他回忆过去,他发现他并不会对云初产生感激之情——有的只有深切入骨的耻辱感,她像是嘲笑着他的处境,如神祇般降临,他最落魄的模样全被云初看了个彻底。 小狼感到不爽。尤其是在知道所谓童养夫言论,便更加无法对云初产生善意。小狼几乎找不到破局的方法,直到他看到了伤痕累累的云初,像是那日的他倒在山洞前,云初倒在门前,像是一块破破烂烂的布。 澈溪久违的感觉到了兴奋。是这个,他想看的就是这个,现在他也看过云初最狼狈的模样了,他几乎要对天长笑嚎叫出声,凭什么你一直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姿态呢,你也会流血也会受伤,也会生命垂危的等待着什么人的突发善心才能继续过活……现在,他和云初终于站在了对等的位置。 云初,云初,澈溪把这个名字压在嗓子眼,他要做的事便不会允许别人打断,即使面对着强自己数倍的妖族。他也四肢着地,说是为了守护屋子里的云初也不尽然……他守护的只是自己的规划,如果多了别的因素干扰,会不太容易进行下去。 这是他的猎物,所以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天各一方?云初才不会这样,与他外表乖张,实则冷心冷情不同,云初可太容易心软了……他现在可是有救命之恩这一项作为加持的。澈溪美滋滋的想,与记忆中的情况反了过来,但他也不会怯场,这段关系的主动权就应该被他捏在手里。 但是云初为什么又站起来了? 她为什么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俾睨众生?当她乘着剑悬在半空中,他还是需要仰望着才能看见她……在那时,澈溪彻底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他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千疮百孔的云初? 他终于开始感到一阵恐慌,云初脚尖点地,不带起一点灰尘,低垂着眉目的样子与世无争,她似乎有哪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的云初是一把没有鞘的锋利的刃,有着开天辟地的气势,现在她似乎整个人都柔软下来,锋芒也逐渐收敛,但那股气质是无法忽视的。 你为什么变了,变成如此模样……变成了他根本讨厌不起来的样子。澈溪想,他之前很讨厌云初吗,似乎也称不上,但是现在的云初气质就像水一样包容,触手可及…… 他抬头摆出一副笑面,软着声音叫她姐姐。小狼自来能屈能伸,为了达成目的,装出一些态度,便可以把弟弟的模样做的很足。云初也没有多说什么,遇见了相互攀谈两句便匆匆上山。 他遇见云初的时间不是很固定,毕竟她回门的时间也是不固定的,偶尔云初会匆忙回来又急急地赶回去,有时候又会直奔山下集市,他悄悄跟了过去,明明上一秒还在想着云初是不是真的不行了,连他一直跟在身后都没发现,下一秒就在看到她的笑容之后失了神。 云初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她之前从不会在意身外之物的,但是现在她却在细致的挑选着一把折扇——澈溪还没有傻到产生这把扇子是云初要用的想法,她手腕用力,一把折扇应声而展,细细的比对着每一把之间的不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竟然淡淡的笑了出来,那笑容沾满了烟火气息……澈溪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他只觉得,云初在这个时候真的很平易近人……仿佛他一伸手,就可以把人拉到身边。 那个笑容……他是喜欢的。小狼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果然已经热气腾腾。如果他这时露出尾巴,一定会很丢脸的摇的欢腾。 他到底希望云初怎么做呢,澈溪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了,他既想看她摔得再狠一些,又希望在摔倒后她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生了心智却没人教育板正,他的心性逐渐向着未知的方向一路狂奔,直到……云初成亲。 他不能接受。他还没有理清心绪,云初怎么就找了替代品?不仅找了替代品,还对他恶语相向……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该死的树妖,澈溪磨着牙齿,树妖该死,站在树妖身边的云初也该死……算了,云初还是不要死,但他要好好板正云初错误的想法! 但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他所谓的对云初的痛恨,也只是一种奇怪的寻求关注的手段罢了。今天也是,他本来只是路过擂台这边,但他却一眼就看到了云初的身影,她站在那里孤独又清高……怎么能有人只是站着,也如此的动人心弦? 她怎么没有和那妖怪一起来?澈溪愿意用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云初腻味了,也许那树妖做了错事惹到云初……只要这两个人有一点要分开的端倪,他必要第一个上去煽风点火。 云初大概不想看到他。小狼懂得曲折战术,能看到人已经是意外之喜……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在她的手放在那陌生少年头上时,他还是目眦欲裂,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嗯……你看哪个是不是云初啊?” 澈溪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音,如果不是这里面提到了云初他根本懒得关注……但是那两个人的语气澈溪不喜欢,像是在谈论勾栏事一般随意轻佻的议论着云初。 “诶?还真是!”身后另一个声音回答着,似乎还笑了两声,“之前搞童养夫还不嫌丢人,回宗门也不忘寻找目标?” “不是说她成亲了吗……” “你看她那夫君,一看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平时估计都是靠着她才吊着一口气!红杏自己想出墙,他哪有管的道理……行了,下一把是我上,先不跟你……” 澈溪回头,拍了拍正在说话那人的肩膀。 “师弟,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他笑的温和,摆的就是绵羊的模样,“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那少年不疑有它,这位师兄他还是记得的,平时也是个好说话的主,他跟着师兄七拐八拐找了处无人的地方,有些疑惑,但还未等他开口,他就感到腹部重重的挨了一下,少年生理性的开了口,重重的咳了出来,但这正顺了澈溪的心意,他眉目一凛,指尖长细在空中一挥,竟是硬生生割掉了少年人的一截舌头。 “太悲伤了,”他的手上沾了鲜血,却笑得还是那么温顺,“师弟误入后山被魔兽惊骇,逃跑过程中不小心摔倒,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对吗?” 面前的人绝对是个疯癫性子。 少年终于迟来的认清了面前人的本质,但于事无补,连痛苦的嚎叫声也无法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少年痛苦的跪倒在了地上,隐约间似乎察觉到了面前的人脚步一动,把他踹开了些。 嗯……好像没办法参赛了。 他随意找了一片树叶擦干净指甲上的血液,无所谓,他替人上了便是。 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 你妈的,黑莲花你内心戏真多啊(不过感觉终于有点写到狼崽子别扭的根源了) 又得再分个中下了,可恶 擂台风云(下) 硝烟散尽,众人终于看清了站在中央的人的样貌——是大师兄,而这个平时不喜形于色的男人表情上明显带了些愠怒,也不管众人有没有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几乎是在最后一刻救下了少年,再多掐一刻钟,沉景初已经不敢想象少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把少年揽在怀里拍打着后背,不赞同的目光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师弟,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远处有几个跑过来的身影,若不是他们传音入密的快,大师兄还不一定能这么快的赶到……其实他们准备叫师尊来的,但是最近师尊不开门见人,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还好赶上了。 “他犯了什么错,有哪里惹到了你?”沉景初厉声道,“当众屠戮同门……你眼里还有没有宗法!” 而小狼默不作声,但倔强的把头偏了过去,即使一言不发,却也能让人感觉到动作中的抵触情绪。沉景初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残害同门可是原则问题,更何况若是真的闹出了人命,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天大的丑闻一桩。 沉景初越想越觉得生气,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下狼崽的膝盖。他用了十成十的内力,甚至不惜使用威压,狼崽嘶了一声,膝盖猛地砸到地上就跪了下去。 “跪下!” 沉景初把少年交给了另外的师弟,教他们把人带去灵药园检查一下身体,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谁知道这小狼人得了什么癔症,他在还能压制一番,要是再乱咬人,就不只是跪下反省的事情了。但沉景初虽面上严肃,但内心还是和台下的人一样满心疑惑——擂台上的两位无冤无仇,怎么就在公开场合下闹成了如此模样。 看到了澈溪没有反抗的动作,沉景初稍微收敛了一下灵压,但表情还是正颜厉色的。 “哑巴了?” 澈溪依旧默不作声,而场下也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的声音,有讨论这两人到底有什么过节的,有感慨还好师兄来得及时的,直到有个人看了一眼台上,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你们快看那把剑!” 那是一把插在剑鞘里的剑,它重重得插在擂台中央的位置,原本缠在身上的布条稀稀拉拉的掉在旁边,即使看不到剑身,但只看气质,便能看出来这把剑绝非等闲之辈。 在看到这把剑的时候,沉景初的身子僵住了,而在他呢喃出一个名字之后,地上跪着的装死的那个人也僵住了。 他不会认错的,沉景初想,是承影剑——曾日惜别,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把剑,和这把剑的主人了? 台下人群乌乌泱泱,但沉景初一眼扫过去,还是可以第一眼就可以看见那个身影——云初总有这种魔力,即使穿着与其他人相似的服饰,却还是那么的显眼,一眼就可以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 “我就说,屏障怎么碎的如此容易……”沉景初喃喃自语道,“是你吗,云初。” 他没有转过头,只是凭着气流和声音就又抬腿,踹了一下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身躯,侧眼看过去,这次少年不再一直低着头了,不如说和之前的状态完全相反,少年猛地抬起头,目光似乎穿过了他的身躯死死地盯住一处,沉景初回头看去,是那把插在地上的剑鞘,稍微再思考一下,就能知道这狼崽子突然情绪暴动的原因。 ……与云初有关吗。 他侧了半边身子挡住剑身,手臂张开,挥了挥手。 “擂台比试明早再启,”他说,“前些日子的课业都复习好了吗?” 不论什么时候,问作业总是最有效的一个冷场话题,当他刚把话说完,大部分人就都散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思,还有一些比较担心受伤师弟的,虽然内心不爽,但毕竟跪着的这位也是自己师哥,让辈分更大的大师兄去教育也没什么问题——再留下就不礼貌了。 沉景初半垂下头,下面的人有一些在意他的身份——毕竟除了师尊,他是宗门内备份最高的长辈,还会上前向他鞠个躬打个招呼,但他懒得去回应,身边的人一直在被他用灵压震着,鲜血几乎已经从嘴角流出来,但他没有收手的意思,从刚才起这狼崽就一直在奋力挣扎,他怕一放松警惕,这个人就会立刻冲出去。 沉景初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女孩,在视线交织的一瞬间,他看见云初微皱了一下眉头,脚步加快,果然,长久未见也是会带来一些影响,他都准备好张开手臂抱住女孩了,却看见她刻意的闪身躲了一下,竟毫不犹豫的绕开了他的怀抱。 ……沉景初感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有些无奈的回头,意外的捕捉到了云初踉跄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功力早就不如从前,刚刚是被灵压影响到了,刚要上前去扶,但云初还是坚持着撑起身躯,先把剑拔了出来背在身上,然后蓄足了力气,狠狠地又给少年脸上来了一拳。 “这一记,打你残害同门。” 她扶住了师兄伸过来的手臂,灵压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块缺氧的地盘,即使解开了压力,还是会因为之前的缺氧而有些后续影响,她的眼前有些发黑,大口的喘着气,勉强地继续问道: “澈溪,”她说,“告诉我,你为何伤他?” 而少年因为那一拳侧过了脸庞,垂落的发丝遮住眼睛,便少了一半的情绪观察手段。在半遮半掩之下,少年微昂起头,近乎贪婪的注视着她几乎要支撑不住,却还是要执拗的讨个说法的样子,不会让他感到不适或恐惧——徒有气势,实际上被威压影响的几乎要站不住了。真是虚弱,让人根本无心听她的发言,只想支撑着她的身躯,抱在怀里,听她微弱的声音在你的耳边问询…… “姐姐,”他细声细气的开口,笑容掺了三分真情实感,但话语却又与语气中的兴奋情绪背道而驰,“他该死的……难道姐姐想要拯救他吗?” 就像你……曾经拯救我一样。 硬了,拳头硬了。 这不正是变相承认了少年受到的的苦难与她有关吗,云初感到一阵愧疚,又有些反感的看着面前的狼崽子,这人是有多恨她啊……连和她有一面之缘的人都不放过。 稍微喘过来气了,即使指骨已经泛起热意,云初还是用尽全身力气的握拳。少年抬起头接住了她的第二拳,展开手指,用一种她听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语气和她说话。 “姐姐别打了……你的手已经受伤了。” 他脸上没多少肉,打一拳给自己手也伤到了,云初本来没太注意指骨上火辣辣的感觉,这次被特地提醒了一句,痛意才后知后觉地泛上来,又察觉到一阵柔软湿腻的触感——是狼崽的舌头在舔舐着她的伤口,而做出这个动作的本人似乎没有感到丝毫不适,甚至还抬起湿漉漉的眼似乎是在博取同情心…… 我人麻了。云初猛抽了两下手,抽不出来,于是只能略带疲惫的看向一直支撑着她站着的师兄。 “云初,”沉景初看着更迷茫了,但还是先动手,帮她把几乎要贴在她身子上的那一坨拨弄开了,“你们两个也有过节?” “嗯……不好说。” 云初比他更迷茫,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某一刻惹到这小狼人才被蓄意报复恶心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是她也不忍着了,沉景初刚把人拨开,就看见云初把手背在身后使劲蹭了几下,又走上前两步,对着澈溪跪着的身躯踹了一脚,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她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师兄,“还要麻烦师兄多加管教……这次先关禁闭。”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必说麻烦。” 沉景初有些无可奈何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随手找了根藤条,把狼崽的手捆得严严实实,才转过头,认真端详着云初的模样,长大了成熟了不少……当初分别时,明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皮丫头。 沉景初终于绷不住严肃脸,他长舒一口气放松了一些,然后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好久不见。”他低声说道。 —— 狗狗(警觉):难道是新的敌人出现了?! 其实并不是)大师兄是很正经的哥哥(跟为老不尊吃嫩草的某位很不一样) 有一说一狗狗你这章好疼)但我不会心疼你的你受着吧…… 以及最近跑剧情跑累了,所以想写个番外换换心情放松一下,想问一下大家更想看谁的(正宫除外哦,主要是他一加入战局就会直接杀死比赛了……),大概率是现代pa吧 番外1:现pa蛇蛇 是蛇蛇的现代pa番外哦,跑剧情跑累了来点短篇散散心 —— 云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逃走了。是谁告诉他的?是云初自己。 周胤恢复意识时,即使没有睁开眼睛,怀中空荡荡的感觉也在无声的向他展示着什么,睁开眼睛,床的另一侧已经没有人了,枕头上的压痕也很寡淡,不知道枕边人走了多久。 他还有些迷茫,今天难得是个休息日,为什么要跑的那么早呢,周胤有些不满地蹭了蹭她的枕头,整张脸撒娇似的埋了进去,沉浸在熟悉的洗发露香气中,心绪逐渐平稳下来,人也精神了一些。他坐起身,略厚的被子就从肩膀滑落,露出不着片缕的身躯,打开衣柜时看到了里面装的半身镜,打量了一下身躯,后背刮痕有些多……要提醒初初剪指甲了。 扫一眼,大概就能猜出云初早上走时穿的是哪件衣服——他对家里的环境了如指掌,所以周胤理所当然的拿起了配套款式。收拾完毕后下了楼,家里的每一处都保留着昨天的痕迹——甚至是他们昨天撞到的瓶子依旧倒在那里,周胤有些无奈的去把花瓶扶起来,才发现下面压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的信息简单而又干练。 ‘已走,勿念’ 真的是…… 周胤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把卡片贴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又毫不留恋地丢进了垃圾桶——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在贴近的一瞬间,他闻到了上面沾着的咖啡香气。 咖啡馆城里有很多,但是能让初初特意为他留下线索的大概也只有那一家,正巧那家咖啡厅提供午餐……现在就出发吧。 —— 他记得,周胤坐在位置上,余光看见服务生帮他撤掉了桌上的牌子——这个地方是他的专属位置,当初他和初初第一次正经交谈就坐在这里,两个人各拿着一杯咖啡,分享着同一份甜点,也分享着同一份午日的温暖阳光,那时候天气已经转冷,她一边解着围巾一边和他说话,露出了一截脆弱又莹白的脖颈。 “您过誉了,周先生……周先生?” 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真是可怕,明明她看着已经是成年人的身形了,却还是有这一双孩童般纯情至诚的眼睛,这种人若不是被保护的不谙世事,便是最会玩弄人心的伪装者。 你属于哪一种呢。 碗碟放下的声音唤回了思绪,他刚拿起糖罐准备加入方糖,就看见糖罐的盖子内侧似乎沾着什么东西,扒下来展开,是折迭的四四方方的便利贴,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 ‘香草布丁’ 嗯……确实有一家蛋糕店的布丁深受初初喜爱。 周胤把纸条折好放进了衣服内侧,才继续加糖的动作。方糖落入杯面溅起一阵涟漪,他向下看去,发丝遮住侧脸,在逐渐平静的杯面中映照出了一张笑面。他与水中的自己对视,在之前接受治疗时,她们把这个成为冥想治疗法。 “少主……”心理医生半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到他的眼前,但另一只背过去的手上却紧紧地捏着一个药瓶,而他尽力的握着一块碎掉的镜面,尝试着靠疼痛保持着清醒意识,“尝试改变一下,好吗?” 周胤眨了眨眼,晃晃头,直到那遥远模糊又无意义的过去又被遗忘在脑海,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初初会在蛋糕店等着他吗。 出门时他就注意到是秋天了,和初初相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秋天,他看向窗外,叶落无痕,每一片落在地上的叶都被温润的阳光点缀,沾上了金色。 “不感觉有点像吗?” 曾经初初坐在对面,撑着下巴对他笑着说道。 “和周周的眼睛。” 像吗,周胤不太确定,但那句话伴随着女孩平和的嗓音,终究像一道破开枷锁的斧,他的眼睛不再是罪孽血缘的遗传,而是独属于两个人秘密般的秋天的色彩。秋是他眼瞳的颜色,秋是他的爱人。 ……果然还是不太行。 店员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老位置的那位先生突然加快了进食速度——吃的这么快看的他都怕这位先生被噎个半死……但还好并没有发生这种状况,那位先生以惊人的速度解决干净了三个三明治外加一整块饭后甜点,又把钱压在杯底,急急忙忙的就穿上外套出了门。 嗯……胃口还是那么好啊。 店员收拾餐桌时还在想,现在很流行那种搭配吗,米色风衣里面套着一件……卡通卫衣?虽然先生是衣架子穿什么都能撑得住,但是这种反人类审美的搭配还是算了吧,他到底是多自信才会穿着这身走在街上啊。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店员深以为然,祂给了先生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和一个近乎古神般的审美。 — 蛋糕店离咖啡馆就有些远了,就算靠地铁也要坐半个小时……初初没有那么多时间赶路的,是很早就想好了路线开始安排的吗,周胤不想细细思考这点,正巧绿灯,他踩下油门,往目的地的方向赶过去。 他推开了蛋糕店的门,里面依旧没有那个身影,但是店员在听到他的询问后了然地点了点头,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上面还别着一朵他叫不出名字的花骨朵。 “那位小姐说,周日的公园长椅是一处不错的休息地方。” 又是一个新地方,周末的公园长椅,周胤似乎有些意识到了云初在哪里了……如果可以,他想跳过所有步骤直接前往终点,但云初肯定不希望那样,随着这条规划好的路线走下去,也没什么。 他对比了一下,公园大概有四处地方设有长椅,但视野最开阔的就是这个了,长椅在稍高的台阶上方正对着下面的人工草坪,有不少家庭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野餐。阳光,幸福与甜食……用心良苦啊,即使他早已不会为这种美好景象而内心触动。 他拔掉花骨朵,打开了别着的盒沿,里面是一块圆的饱满的香草布丁……真的只是布丁。周胤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啊。他低下头,刚刚没有细致观察,原来上面的糖浆少放了一些吗……是更符合他口味的微甜布丁。 ……这是在折磨他还是在关心他啊。 “会更加想念你的,初初。” 他喃喃自语。 — 周胤最后在花骨朵上摸到了透露下一个地方的刻痕,跟着指示跑了半个城,最后的地方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去吃的餐厅,他上了楼,意料之中的没有见到人,但是座位已经点好了。他坐下拿起餐具,跑了一天确实消耗体力,吃过饭后就把初初带回家吧,笼中的鸟放飞太久就会有爱上天空的隐患,而且只是分开了半天,只有半天,他几乎已经承受不住思念的重压,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还安安稳稳坐在这里把晚饭吃完,切割牛排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次的分离尝试也毫无悬念的失败了啊。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最开始是云初提出来的,不过当时还引发了一起乌龙,他刚睡醒就听到怀中的人说要离开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吓得周胤立马清醒过来,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想法即使是他自己也会觉得残忍。 “没,我是在想……”云初看起来是真的为他着想的,“我感觉你的病是不是复发了……上次我只是去做个饭,结果你没找到我,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情你记得吗……我那时候才出来三分钟啊。” 几乎是病态的依赖了,云初有些担忧的看向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说实话他的感情问题虽然称不上糟糕,但可以称之为混乱,自己是私生子不说还被心理医生瞎喂药喂坏了脑子,情绪管理几乎是一团糟了……刚认识时还看不出来,难道现在逐渐显露出来了吗。 “你不能一直故步自封,”云初很认真的和他解释,“说定了,明天我就跑……不过会留下线索的,你要来找我啊。” 他看向窗外,选择这里确认关系的原因是因为这里很高,向窗外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座大桥的全貌——即使没有提示,他也能确定,初初一定会在那里。 他随手拨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都撤了吧。” 找了一天,分开了7个小时13分钟,相比之前还是有进步的,所以周胤理所当然的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把风衣搭在手上往外面走。 — “初初——”他先叫了一声,这里是他和云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本来只是为了在这里抽根烟散散心,却被路过的行人认为是有轻生念头的小伙,然后在所谓的千钧一发之际云初扑了上来把他救下,只是一个有点戏剧性开头的经历罢了。 “嗯,我在。”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依旧那么平稳地让人心安,他走到了桥边,几乎已经看见少女坐在栏杆上的那一小点黑影——和他当初坐在桥上思考人生的动作如出一辙。 “有时候来一波故地重游也别有一番滋味……”云初在电话另一端感慨,“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从出家门就开始跟在我身后的保镖……周周,是你太紧张了。” “没办法呀——”他终于走到少女身旁,但他们还是举着电话,像是某种执拗的仪式感,“毕竟要保证初初的绝对安全。” 那我还能说啥呢,你说的都对。 “不过有时候我也在想。” 她用手臂撑着身子,仰头看向无云的星空——曾经有两个人来到桥上,一人看向下方黑漆漆的江流,一人看向微弱光芒却又闪烁美丽的夜空。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跑了……或者死掉了,周周会怎么做呢。” “初初这是在考验我吗?” 他放下了贴在耳边的手机,这个问题早就想过千遍万遍了,他用着调笑般的语调说出了真心的话。 “我会把你抓回来,吃掉你的血肉——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再用世界上最柔软的棉花填满你的身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呜哇……好恶心。” “这么说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他揽住了桥上坐着的人的腰部,把人抱了下来,刚在地上站稳,云初就感觉到身后压上来了另一具身躯的重量,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中,长长的发丝与她的交织在一起,似是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如果不想变成那种情况的话……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好吗? 与我永远的在一起吧。 —— 昨天晚上写睡着了所以早上才发,红豆泥,够咩那塞 好感拉上去的蛇蛇很粘人哦,一些患有分离焦虑症的宠物蛇~(然后一想起他现在一心赚钱的样子我就想笑)有着自己很可爱的一面。虽然是现pa,但是延续了一些原世界的设定,原蛇蛇只会比现pa蛇蛇更变态激进,我先给女鹅上根香(?_?)从现pa也能看出来,蛇蛇在情感反馈方面是有点问题的,可惜我不是太会写变态,有点没写出来那种隐藏在温馨日常下的不和谐感,只有最后的吃掉爱人宣言有点那味(我的问题 其他三位的也会有,等我下次剧情跑累了就写他们的,按照呼声大概是剑剑≥师尊>狼狼的顺序吧(我一视同仁.jpg) 不过这么一想……现pa蛇蛇遇见了孑然一身的初初,所以有了被拯救的if线……那原pa蛇蛇呢? 云初:∑(O_O;)别看我啊,我有夫之妇(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久别重逢 “是啊。”云初吐气,把头顶那只作乱的手拍了下去,“好久不见,大师兄……在傲剑峰那边的修炼还顺利吗?” 她大师兄沉景初,听说年少体弱多病,凡间推测活不过三十岁,硬是靠着毅力爬过了两千余人拜在师父门下,成为师父第一个徒弟,到了现在看不出曾经一点体弱多病的样子。她小时候蛮喜欢黏着他的,但是沉景初那时候不太喜欢她,不过她也理解他那时候的想法——对于沉景初来说,她就是一个从天而降仙力微弱但又夺走师父所有关注度的不速之客,沉景初能喜欢上她就怪了。 不过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沉景初微微笑了出来,扶着她帮整理了一下她缠在一起的发带,点了点头,但又很快带上了一些担忧神色。 “发生了什么,”他问,“回来数载,听闻多种与你相关的言论……不乏无稽之谈。” 她大师兄虽然辈分高,但是曾经离开了宗门好一段时间,说起来这件事还与她有关,当初师父给了他两个选择,待在师门或是去分宗门闯荡,前者稳健却修炼缓慢,后者危险激进却也机缘浩博,沉景初跟她研究了好几日,又闭关想了数载,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剑一人闯荡的路子,不过也好……他走之后云轻才来的,大师兄没被影响过人生,也是一件幸事。 “嗯……有点长,我不好说。”云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她名声变臭是经年累月的结果,听久了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入手,索性就不在意了,“先不说这些,告诉你一件大事!” 她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沉景初也配合的弯下了腰,云初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成亲的消息。 “之前就知道了。” 沉景初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自从上上次她和师尊闹了个不欢而散之后他就知道了,那时候他的兴奋之情几乎要溢出来,但却只能死死地憋着不能显露出来——因为坐在上面的师父在他要笑出来的一瞬间就投过来一道死亡视线,沉景初那时候几乎想遍了他人生中所有悲伤的事情,才勉强的把笑容憋了回去。 “成亲了……啊。” 坐在上位的男人喃喃自语,沉景初不敢搭话,但座位上的人猛地咳嗽出来,身形颤抖,他上前去扶,看到师父捂着嘴的指缝间渗出一丝鲜血。 ……这是干什么啊,沉景初只能想到急火攻心这一个解释了,男人似乎痴傻了一般看着前方,对他递上去的杯子也视而不见,直到一道落雷从天而降,又劈到了殿前的台阶上,沉景初才隐约想起师父似乎也快到了向大乘期过渡的时间……心绪波动的如此剧烈,恐怕是早就生了执念魔障。 “师父,”他有些担忧的开了口,“要不我去找隔壁师叔……”给你治一治,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别出事啊,但师父对着他摆了摆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 “无事……景初,你先回去。” 这都什么事啊,沉景初的疑惑不减反增,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天知道他从师父口中得知云初功力尽失的时候气的几乎要当场拿着剑去给她报仇,但沉棠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其实沉景初还有更疑虑的事情——有他师父和承影师祖护着,云初怎么可能会功力尽失……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还没好好祝你一句百年好合。”他长舒一口气,他平日里一修炼就容易忘记了时辰,前几次总是没碰上,这次终于遇见了,曾经身高才刚到他腿根的女孩长大了,也成亲了……沉景初莫名有了一种年华易逝的感觉。 “他对你还好吗?” “嗯?”云初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大师兄在问她的夫君,她成亲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问这种话的娘家人……感觉有些微妙,但云初还是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那种满足的幸福感不似作假。 “很好哦,”她说,“遇见他,我此生所幸。” “那就好。”沉景初松了一口气,拽着藤条拉了一下背对着他们两个人坐着的狼崽,以后还会有很多交流的机会,现在得先回去把这人先处理一下。他拽了一下,没拽动,有些不解的低头看一眼,狼崽头偏向另一侧,紧咬后槽牙导致脸颊都鼓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起来,”他又拽了两次,声音逐渐失去了耐心,“野性不改,你的礼俗都学到哪里去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可不是丢人现眼吗,看她喜眉笑脸的模样,只能对比出来他低微卑贱到了尘埃里的模样,小狼看的一阵气闷眼酸,闹脾气似的把头偏过去,似乎不去看便不用面对现实。正悲酸着自怨自艾呢,又被耿直的男人要拽着离开,头脑一热便坐在原地不动弹了。 “……你!” 沉景初又气血上头,还是打得少了,这孩子刚到他手上时也不这样啊,怎么越来越难以管教了,刚要捏个诀准备动用功法,就看见站在面前的云初皱了眉头,丝毫不惯着地上去踹了一脚他的肩膀,看着好像挺用力的……少年直接被踹的失去了平衡,半侧着倒在地上,又因为被捆着手臂而无法坐起来,呜咽挣扎的模样看的沉景初又有些心软。 “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叛逆期到了?”云初拦住他,走上去把松了一些的绳子又扎紧了些,“别嚎了,你真受伤假受伤我还是能听出来的,省省力气吧。” ……原来是装的吗! 沉景初越发感到头昏脑涨,这孩子也没说他跟云初有关系啊,要是说了他也不至于一直把人丢下散养……回去再问吧,狼崽早就安静的闭上了嘴,也不叛逆的坐在原地了,让站起来就站起来,和几分钟前执拗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 “姐姐,”他听到走在后面的人说,“我走了。” “还有呢?”云初问,“还要我教你,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吗?” 沉默了一会,沉景初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句闷声闷气的话语。 “我错了。” 那两个人逐渐走远了,云初站在空荡荡的擂台上,好久没有站在这上面了,称不上怀念,就是有些梦回当年……她曾经也是有资格站在这上面去和其他人竞争的。她有些记不起来那时候的对手是谁了,但还是记得取胜时雀跃的心情,还有难得表现出激动把她举起来的剑灵……过去也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啊。 不过一直缅怀过去也没什么意思,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回过头看向稍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影站在了树影下,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直到视线交织,才安静的伸出了一只手,一切话语都在不言中了。 她跑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对方抬起的那只手上。 “抱歉,”她说,“等了很久吗……我们回家吧。” 她跑过了过去所有岁月才来到他的身边。 — 沉景初,一款跟不上剧情时时刻刻都在迷茫的直男(到底发生了甚么啊.jpg) 交合(h) 云初仰起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里蓄了泪水,看物便模糊了许多,她只能隐约看到眼前一片湖绿渺茫,呼吸间被侵入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似乎亲的舒服了,她满足的眯了眯眼,蓄满的泪便顺着脸颊流落,又被面前的人追逐着吮取,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喘息的声音近在咫尺。 “如果身体不舒服,要和我讲。” 阿青的手指顺着脊背下滑,温顺的力道吻上去,舌尖交缠,里面湿热的又柔软异常,他虽然动作还是平和的,却也忍不住另一只手扶起她的下巴,迎合着他的亲昵与掠夺。 “嗯……我没事的。”云初感受了一下,不疼不痒,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便也由着面前的人动作,衣衫滑落,露出圆润洁白的肩头,还有胸前两处不显却也香滑的乳,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两只手各抓了一只在掌心把玩,要把这面团子随心所欲的揉出各种形状。 她的手臂发软,有些搂不住人,只能虚虚的搭在面前人的肩膀上,看着他的脸庞越来越近,又侧了过去,在她的脸颊上咬了一口。云初有些不满的呜咽一声,张开嘴似乎是要咬回去一样,却没想到他直接把脸颊凑了过来,但就在她要下口时,阿青便用手指夹住她已经硬挺的乳粒,稍微用些力道揉搓,她便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趴趴的倒在床上,喘息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路往下,他咬了一口被他玩弄的挺立的樱乳,顶端甚至也留下了他的齿痕,而用唇包裹住吸吮时,一种饱胀又诡异的快感流遍全身,她的脚趾虚虚抓了一下床板,声音愈发甜腻,像是对着身上人的鼓励,她不由自主的抱上了阿青的头,手指插入对方的发丝往上扯,却又诚实的挺着腰把双乳送入他的口中……倒是有种欲拒还迎的美。 “小道长。”他的声音早已变得比平时更加嘶哑,阿青侧躺着把她抱在怀里,饱含着浓厚欲望的叫她的名字。两个人的双腿早就缠绕在一起,有什么东西顶在了她的腿心,不动声色地磨蹭着。 “我想要小道长,”他的手指下移,摸上怀中人平坦的腹,小巧的脐,再往下摸,他的手指灵活的解开了她衣服的绑带,声音迷离的蹭着她的脸颊,带着浓重的欲望,“小道长也想要我吗?” 他的欲总是藏的很深,只有在床上时才能窥见一二,但云初早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的他的准备,她直直的盯着自己丰神俊朗的夫君,此时也大汗淋漓,一贯温柔的脸庞也被情欲点缀的深沉幽邃,展现出了平时看不到的攻击性。 “嗯……”云初小声的回应了一句,虽然言语上还是会害羞,但早就轻车熟路的抬腰张腿,长裤褪去,现在离坦诚相见只剩下最后一层布料。他的手指在前端抚摸,又微用力下压,成功听到了身下的人的呻吟声,声音娇细,又带有情动的媚意。女孩似乎是生理性的想要夹腿,又怕撞到他而刻意用双手压住了膝盖,向他敞开了一片极乐大门。 “好乖啊,小道长……”他低低的笑着,每个字都被咬在舌尖,带起一阵滚烫热意。他又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动作亲昵,但是下体却淫靡的不成样子,他的手指拨开最后一片布料,才插进去一根手指,蜜水便包不住的流了出来,已经湿成了这个样子吗,阿青有些失笑,但动作也不含糊,一根手指进出的方便了一些便又插入了一根,层层包裹,水声旖旎,他上面也在咬着耳朵,和她低声说着一些闺房之话。 “小道长惯是能忍的……”他抽出手指,指缝间扯出了一道不明的黏腻银丝,“竟已经湿成了这个样子。” “嗯……因为是阿青……”她喘息着答到,忽然感觉穴口又伸进两指在体内作乱,奇异的快感从尾椎一路上窜,直到摸到某处,她的腰窝塌了下去,虽然身形颤抖,表情却愈发沉溺情欲,大概是摸到了欢愉之处。 有着体液的润滑,阿青扩张做的感觉差不多之后就抽手掏出阳物,插入时层层软肉包裹阻拦,紧致的他几乎要喘出声来,他一处处的深入,直到擦过敏感点,把身下的人撑满,两个人的身躯彻底的连接在一起,才长舒一口气,把那火热的物什抽出来再送进去,间歇的呜咽被吞入口中,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两个人彻底陷入情潮,泪水混杂着汗水沾湿睫毛,她哭喘着喊他的名字。 “嗯啊……阿青……呜哈,好舒服……” “啊啊……嗯……喜欢你……” 黑色的发丝铺满床铺,她无力的躺在床上,被双腿架在男人肩膀上狠狠地入,身子骨被大力撞得腾空又被拉回来,她没有办法,只能哭求着男人轻一些,但大多数时候只会起到反作用,伴随着更猛烈的撞击,她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被他抓着腰部抽动,每一下都要顶到最深。 “小道长……我的小道长……” 阿青拂开女孩汗津津的头发,亲吻着她的眼睑。但很快动作又变得急促起来,他一路向下啃咬着她的锁骨,直到多留下些盖住伤疤的红痕才会心满意足。 “我也心悦小道长。” —— 懒得想标题了 一些回屋就do的小情侣) 阿青:我不知道他们在纠结什么)我只知道我老婆好香(′?`??) 阿青:不对他们觊觎的好像是我老婆?Σ(?ω?;≡? 阿青:(▼へ▼メ) 黑云压城城欲摧 沉棠睁开眼睛时已然傍晚,他反应了一段时间,才慢慢想起宗门大会的事情,他从水里站起身,体内焦躁的热意已经消逝,衣摆紧贴着身躯滴落水珠,他的皮肤被泡出了褶皱,脸也苍白的很,但他却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化刃来把捆在手腕上的绳子割开来——总算又熬过了一次。 他对这件事其实内心存疑,毕竟虽然他的求偶期紊乱,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发生在春夏两季,现在已然深秋,在体内那股热流翻涌时,他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妖型,还好他平日里多有准备,不然…… 沉棠的思绪被迫停止了,他随手揽了一件长袍披在身上,目光淡淡的看向院里某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出来。” 他闻到了一种很讨厌的气味,那是专属于野兽的腥臭味道,常人感受不到,但在他的眼里却非常明显——从刚见面时他便对这狼崽不甚在意,一头吃人的兽,从小就受野性驱使,这种妖兽的仙缘不会长久,就算留下了,也不会拥有坚持不懈的决心。但令人惊奇的是他的专注刻苦,竟是用后天的努力把自己的天赋补了上去。他便也劝诫自己,不要以一偏之见看人,倒也没有在宗门内亏待他什么。 但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 “你应该还在禁闭期吧。”他垂下目光,现在他的头发披散着,实在不适合见客,但他也没有时间再进门收拾一下仪容仪表了,面前的人喘着粗气,嘴唇开合之间,有两颗长尖的獠牙若隐若现。 “我要去宗门大会,”澈溪一口气没喘匀的猛咳出来,一路奔跑着上来,又因为他最近对饮食起居都兴致索然,只是上山就耗费了他一多半的精力,“您知道的——我有这个资格。” “也是你之前说,不要写上你的名字。”沉棠微皱了眉头,他之前看这狼崽进步神速,曾经把人送上去过一次,结果他一手就把人家无心阁的弟子捶飞到了隔壁山上去,把人家伤重了不说,还害得那弟子道心不稳,险些葬送前途,这崽子没被无心阁的弟子们群起而攻之,已经是他周旋过的结果。这种变数,他怎么可能再带一次。 “我……那是以前!” 他涨红了一张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赖般的死死纠缠。 “我,我现在很想去了!” 倒也不是不行,景初今天上午刚给他名单,下午这狼崽就找了过来,改个名字确实容易,但是平白无故的,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对打擂感了兴趣,沉棠油生一股危机感,冷声问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前世,他记得这个狼崽。但那时候的他可比现在的模样成熟多了,也没有名字,一身凛冽杀气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使喜眉笑眼,眼底也是冷的,和那魔族少主倒是神态相似。前世,他是从雪原上复仇归来的孤狼,是尸堆里爬出来的妖孽,平日里面对那天道之子装出一副依恋不舍的模样,其实心已经完全的黑了——在爱着自己的前提下,他确实称得上是迷恋那天道之子吧。 回忆起前世,沉棠也很乐意看到未来最让道界头痛的一个存在在入魔前就归顺正道,但有时,他也会生出几分忧虑。而现在,年幼的妖兽有些奇怪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眼神飘忽地岔开了话题。 “我,我只是突然想去……”他嗫喏着,吞吐的模样自然不能糊弄过任何人,而在他飘忽的眼神间,沉棠看出了他前世时的偏执模样,情势不对便立马转换了一种态度,“那次是我做的不对,平白让您老人家跟着我吃苦受骂……我这次一定会把我们宗门的名声打出来的!” ……是为了云初吗?沉棠没有说出口,但眼里闪过一丝确信,之前景初来找他时曾经说要注意一下这人和初初之间的关系,“我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而他虽然记着这人是初初带过来的,但二人长久以来没有联系,忽然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他也会感到一阵恍惚。 长久的没有得到回应,澈溪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见了面前的人有些悲悯的目光看着他——真是奇怪,却也让人不爽,狼从不需要无所谓的怜悯,但是他把这些情绪紧紧地捂在心里,不表现出来: “可以吗,师尊?” “……何必呢,”他听见了一声长远的叹息,“执念过深,只是会徒增烦恼……” 澈溪咬牙,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居高临下的对他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他不知道姐姐和面前的人有什么关系,但也隐约记得多年前她倒在他的门前,便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内心对云初不喜,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提起自己想要一同前往的原因。 “师尊教育的是,”他低下头,一副谦虚好学的模样,“所以……” 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插入者,沉棠想,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律不可违。他作为话事人,自然不能无故偏心。 “你应去找其他拥有资格的弟子,”他轻声说道,“要看一眼名单吗?” 他从袖袋里拿出一卷卷轴,抽开带子徐徐展开,露出了上面的第一个名字。 小狼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沉棠看了一眼名字,默默地卷好,又叹了一口气,秋末的风吹在身上有些负重,要先去把湿衣服换掉。 他想,也许天道之子更擅长应对这种心口不一的人,毕竟她们就是心口不一的最好人选,不是吗。 说着要拯救世界,但是在终焉来临时,为什么她们脆弱的像是一盏易碎的灯,轻易地就熄灭了……她们的功法能力,到底在哪一个时刻才会达到极低的那个阀点? 要等到那个阀点来临之际动手……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脱下外袍时,才发现白皙的手腕被麻绳勒出了红痕,虽然没什么感觉,但看着也极为骇人。要穿宽大一些的衣服遮挡一下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袖袋里翻翻找找,那条暗红色的小绳还在里面乖乖的待着,他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长度刚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只是为了掩盖一下伤口,沉棠想,等到红痕消下去了,他会摘下去的。 他会……摘下去的。 —— “你不早说?!” 承影猛咳两声,他虽然酒量尚可,但面对南疆独有的酒里泡蜈蚣这种喝法还是有些吃不消,他有些无礼地把酒全喷了出去,还好面前的器灵反应快,摘下蓑帽挡了一下,才没沦落到两人狼狈的情况。 “你自己喝不了好东西,就莫要怪我。”湮花有些嫌弃的扇了扇,散去了一些酒味,有些不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给你补一补……多年不见,怎么连一只手臂都不能修复了?” 器灵器灵,由器生灵,换言之,如果本体完好如初,器灵就算伤的再严重,多调养些日子就会回到最开始四角无缺的模样。而面前的人,湮花想,这厮本体是把长剑,初代主人真正用心尖血锤炼过的名器,如今竟是连修复灵体都无法做到? “……多嘴。” 而面前的人沉默了半晌,不痛不痒的骂了他一句。这神态看起来不像无事的样子,这剑灵没话说的模样倒是少见,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湮花起了兴致,他一个人在南疆闯荡的舒服,结果前些日子被这剑抓去做了引路人,又三日两头打了不知道多少场,现在才回到了他平时住的地方得以喘息,刚坐下来还没喝两口酒,他就看见面前的剑灵宝贝似的把一个盒子往怀里揣,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他藏了个严严实实。 “你还真是过河拆桥,”湮花感慨,“若不是我,你这一代名剑怕是要折在南疆了……现在拿了东西,也不谢一句?” 若不是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性子,又是多年故交,他一定要把这剑扔去毒沼好好折磨一番。 “我……” 面前的人看起来要说什么,但湮花想了想,承影一本正经和他道谢的样子似乎更令人惊恐……还是算了。 “诶,行了行了,”他打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这铁嘴,要是与我说些好话,我怕是要折寿。” 他又抿了一口药酒,果然还是自己泡的最有味道,满足的长叹出声,喝的舒心了,他无意的问了一句。 “东西拿到了……什么时候启程?” 面前的剑和孑然一身的自己是不同的,人家肩上担负的可是一整个宗门的兴衰繁盛,他这次孤身一人来找他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他们的命比鬼还长,所谓离别从不会带上伤感情绪,他也没了留人吃饭的想法——他泡的好酒都被这人喷了个干净,估计吃食一类也是不适应的。 “湮花,”承影手撑着下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目光突然变得柔和,又在短短的一瞬间黯淡下去,“你知道吗,我有了一个新主人。” “嗯?”湮花不懂这事怎么能单独拿出来说的,他换主人可是太常见的事了,不过虽然都大有成就,但没有一个人能打出他初代剑主的高度,“所以呢?” “……算了,你当我没说。” 他似乎是回忆起了高兴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嘿嘿笑了两声。 他当然不会懂,那种被主人放在心尖上爱护的感觉,他和小主人度过了多少快乐的时光,云初教会了他更多感情……然后他一刀斩断了云初所有未来的可能。从那之后,他斩断的手臂便不可控制的传来幻痛。 畜生啊,承影目光有些黯淡的想着,为什么非要是云初来经历这些事情呢,如果当初没有那次阴差阳错的血契,他和云初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放在以前的他身上,大概会不甚在意,毕竟他早已见惯生离死别……但现在的他,承影想,如果要他和云初现在就形同陌路,他那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他无法接受没有小主人的未来。 他捂紧了怀中的盒子,现在,那里面装的是他全部的希望。 ……湮花目光担忧的看着面前一会冷脸一会傻笑的剑,认真思考起了他中毒出幻觉了的可能性。 —— “少主。” 周胤睁开眼睛,临近冬季,他每日总会有些犯困的时段,但他很快的清醒过来,王座上的人只花了一瞬间便目光清明,居高临下的看向下面跪着的身影。 “准备好了?” “是,现在就让他们进来吗?” “不用,”周胤按了按额头,起身走下台阶开门,“孤去见他们。” 殿下的人相貌各异,年龄性格也各不相同,但都是精挑细选的修士,周胤知道,他们都是魔族最忠心的刀,他筹划了多年的计划,终于可以窥见一丝曙光。 “孤无须多言。”周胤看着面前黑衣黑袍的人群,从上往下看黑压压的一片,很容易就分不清具体人数,但下面都是他魔族的同胞……他抬起手臂,亲自开启了通往人界的门,“为同胞开辟道路的先首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孤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若不是被那所谓正道寒了心,伤了身,下面又有何人愿意天生入魔。” 周胤看着下面井然有序入门的队伍,喃喃自语。身后的人把头低得深了些,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毕竟这位年轻的少主并不需要反馈——他是孤独之人,孤身寡人,自他从那天门仙界坠到他们魔界时,他就是他们要追随的魔主。 魔界的天空是红色的,无论日升月落,光总是照不进这里,他抬起头,棋子已经布下,能不能打出效果,便只需等待……而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周胤目送着最后一人离去,石门缓缓关闭,转身又走上台阶。 魔界唯一的暖金色缓缓远去,年少的王又闭上了眼。 山上集合 “啊……谢谢。” 云初抖了一下,回头对着走过来为她身上披上外套的同门弟子道了声谢,那弟子身形僵了一瞬,但云初也不在意他是什么反应,回过头又软骨头似的靠在男人肩膀上了。 “阿青你借我靠一靠……”起的太早了,几乎天不亮就要爬起来换衣,早上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系着衣带,不用回头就往后一靠,就可以贴着另一具温暖的怀抱,阿青扶着她站稳了些,帮她把缩进去的袖口整理出来。 “小道长要去洗把脸吗?”他说,“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 洗了脸倒是精神了一些,但是那股从内而外散发的疲惫是无法轻易消除的,到了集合的地方已经有些人等在了那里,看到她来时并没有露出惊讶神色——只是在看着她身后的阿青时才会露出几分诧异神色。 拖家带口怎么了,云初慢吞吞的想,宗门大会虽然强者云集,但毕竟每年都要选在公共地方——也就是三界混杂的地方举办,带着阿青也多一份保障……更何况她也想带阿青出去见一见更多的地方。她自认为这次出门只是被带出去做花瓶的,便细细研究了今年擂台地盘,好像是她以前去过的地方,不过时间过得久了,应该也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到地方两个人一起逛一逛,就当出门郊游。 云初想了好久,还是想不明白师尊为什么把她带着,洗髓丹也听得云里雾里,后来实在想不明白,她索性认为她就是当个吉祥物挂名去,很久以前她参加宗门大会虽然只上了几次,但名声确确实实也是打出来了一些,不过现在应该都不记得她了吧,毕竟道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她闭着眼睛思绪杂乱,半睡半醒的虚抱着身边男人补着觉,忽然听到了一男一女的略耳熟的声音。 “姐姐。” 云初打了一个冷颤,她有些不确定的睁开眼睛,眼前左右各站着一个人——都是她不想见到的。站在左侧的少年红了耳尖,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的拽了拽她的手指,似乎是不小心的把她的胳膊从身边男人的身躯上拽了下去。 “……” 你礼貌吗,云初有些无语的看着她被少年握住的手指,他似乎有些得寸进尺,手掌心已经盖上了她的手背,声音大概是因为早起而带有黏糊糊的意味。 “好巧,”他羞涩的低下了头,像是一只害羞怕人的小兽,身子往云轻那边蹭了一点,尽显依赖,但那一句师姐可叫的极为缠绵亲昵,“让师姐在这里久等了吧?” 而云初其实不太想管他……这人八百个心眼,还有点青少年的妄想症,再多说几句话别又以为她对他有非分之想了,于是云初稍稍用力抽回了手掌,气还没喘匀,右手边的女孩子就贴了过来,从背后看,她们就像是一对关系极好的姐妹花。但是她说出来的话似乎就不是那么友善了。 “不要挡我的路,”她娇声说道,“你知道和我作对有什么下场的……当一个花瓶一样的姐姐不好吗?” 我觉得很好,云初在内心赞同了后半句话,但还是因为前半句话抵住她的身躯,稍微推远了一些,她身上有一种熏人的香气——她闻得有些恶心。 “受不起,受不起。”她扯出了一个笑容,又软塌塌的靠着身边的人了,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关她什么事,云初骤然有了几分阴阳心思。 “毕竟承影还在我的背上,”她微低下头,上抬着眼看面前二人,不就是装可怜吗谁还不会啊,“师尊带我去亮相也是理所应当……我,我一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大声,有几个人暗暗在心里点了头,虽然不知功力,但毕竟师尊钦定的角,拿着天下第一剑,态度却也做的端正谦卑……似乎和传言中的形象有所出入,不少人心里有了考量。而更多的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小人群中才让出了一条路,沉景初又交代了两句,才向四人走了过来。 “衣服怎地没有扣好?”沉景初微皱了眉,把外袍的扣子一粒一粒扣好,才看向眼前表面可怜,实则一肚子鬼点子的少女,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若是未到地方就染了风寒,可是得不偿失。” 话语罢了,他才看向身边站着的温婉男人,面容虽然苍白了些,但身子骨看着倒硬实,上山时他就偷偷观察这两人了,虽一直不言不语,但却主动替身边少女挡下阵阵冷风……到也是个会疼人的。 “妹夫。” 沉景初点了点头,开口的称呼却是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而作为当事人的两位就平静了许多,沉景初本来就是不会看气氛的那种,平时藏不住话也就顺着心意叫了,而阿青微弯下腰,抬手拜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也接住话头的回了一句。 “师兄。” 沉景初和云初原来认识吗?又有一部分人一火起来,他们这个大师兄向来嫉恶如仇,若是品行不端之人,别说称兄道妹,他宰了你还来不及……而现在他们二人相熟的模样似乎都和记忆中的云初相差甚远……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弟子轻敲着太阳穴,有些迷茫的想着。 他们到底是何时排挤云初的……? 云初似乎有些怔愣地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身影,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又抱住身边的男人,满足的喟叹出声,像是一只火炉旁心满意足的猫咪。 “阿青你怎么这么快就应了,”她嘟嘟囔囔的小声打着报告,现在还哪能看住之前伪装时的可怜模样,“他可没叫过我妹妹……也不怕他把你拐去别人家,做了人家妹夫?” “……是我的错,”阿青反应了一下,才弄明白云初的逻辑,不禁失笑,手指摩挲上她的后颈,动作亲密的捏了捏她的后颈肉,却也很配合她,“所以小道长……要把我看好了啊。” ……我是那种人吗。 沉景初似乎有些理解这二人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了,本来还以为是个性子稳重的可以管着人,结果是个有求必应的……不过他看着云初阴霾尽散笑的真切的面颊——她过得开心,便也罢了。 沉景初又叹了口气,才微微回头把目光分给身后一侧的少年。 他本来是把人关了禁闭的……结果这崽子自己找机会跑了出去,再回来时,他跟他手脚并用地表达着他也能去参加宗门大会,那兴奋神情不似作假。又乖巧的跟着他去看望受伤的那个弟子,眼角留下的悔恨泪水也不似作假。 沉景初一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怎么能玩得过心思缜密的少年。估计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真心相信少年随口诌出的信念的——真的以为少年是去以拳交友虚心学武的,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颇有些望铁成钢的意味。知错就改,还是一段可塑之才。 不过大概在场也并没有几个人猜到少年人的心思,少年人低下头,面上不显,却要咬碎了槽牙一样,几乎有着要把颊肉咬穿的力道。他看向站在身边的女孩,她的不爽模样倒是肆意表露出来了——面目狰狞,满眼嫉恨,连带着那张妖艳的面容也扭曲起来。他装作没看见的拉了拉她的袖子,软声叫她云轻姐姐。 “云轻姐姐,”他小声催促着,“这里风有些大……我们找处地方坐着吧?” 毕竟是把他带出宗门的好用的饵,澈溪想,而面前的人总是对着他摆出一副熟稔模样,又要一副长辈做派,又要刻意做出潇洒人间的模样……倒是热闹,澈溪很懂得怎么应付这种人,应付这种极好利用的便利存在。 但是姐姐刚刚把手抽出去了。他又有些黯淡下来,连一分钟都没有,他还没来得及感受那手掌心的细热温度就被抽走了…… 狼崽隐藏的尾巴无精打采的耷拉下去。 —— 沉景初:啊对对对你俩会玩 云初:没见过猪跑我还没吃过猪肉吗……卖惨我可太会了 狼狼:呜呜呜想和姐姐握爪(还是个小孩子啊) 芜湖起飞! “……景初。” 声音一出,几个人都向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男人穿上了掌门人的服装,袖口下垂盖住手掌,发丝也梳的一丝不苟,那双眼睛无波无澜的看过他们所有人,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听了多久,抬手招呼着他叫的那个人。沉景初小跑过去,听见男人问了一句。 “人齐了吗?” “嗯……”沉景初大致回头扫了一眼,他们清流宗虽然名位显赫,但宗门大会一般并不会派去很多弟子,十余人在山顶也比较好整理,他数了一下,点了点头,“人已经齐了……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路途遥远,还是趁早动身。” 沉棠手指微动,从身后凭空抽出了一把长剑踩了上去,太阳将将露出一点眉头,云初把衣服拉紧了些,天上比地上可要冷很多,然后一下一下的解开缠在承影剑上的布料,露出了里面其貌不扬的剑鞘。 剑鞘是她后来拿别的材料打制的,相比剑身材料来说几乎称得上是庸才,但大多数人的目光还是似有似无的看向她——自从她被外派之后很多人也没有了一睹名剑真容的机会。要不要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云初想着,但是他们的注意力也很快的被别人吸引走了,她也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看到小师妹以一种非常新奇的动作方式把剑取了出来,对于现代人来说可能有些花里胡哨,但对于古代人来说确实看着新奇。 好家伙,这放在现在高低也得是个海底捞抻面师傅。云初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剑把上的装饰石头,剑身似乎刚醒过来一样,非要蹭蹭她的脸颊撒个娇,才听她指令的悬在半空中。 剑身和剑灵性格果然差别好大,云初感慨,要是承影和她撒娇……就算只是想象,她也感到一阵恶寒,估计就连小师妹都没有见过他撒娇的样子吧,她也不多想,先拉着阿青让他安安稳稳坐在右侧,才坐在了左边。女孩手掌放在膝盖上,掌心向上,阿青便心领神会的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手指交迭,女孩满足的笑了一下。 “小道长好像很开心的模样,”阿青问道,“在想什么?” “嗯?有吗?”她反应了一下,才察觉到自己开心的情绪,长剑升空,她看着越来越遥远的地面,语气似乎有些怀念意味。 “好久没有去了,宗门大会。” 云初的另一只手臂撑在身后,昂起头,声音似乎都如风一样染上了快意,发丝飞舞,她被阳光刺激的眯起眼睛。 “这么一想还真有些怀念!” “而且……” 那已经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情了,就算努力回忆,也想不起过多的细节,只能勉强记起是师尊和承影半带着她打完全场,宗门大会也算是见证了她的成长,而现在物是人非,她再次踏上这场大会,心境似乎也变得不同。这种改变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但是阿青温暖的手掌一直紧紧地牵着她,云初侧过头,看着坐在身边的人,笑容更加鲜活。 “因为有阿青陪着……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很开心。” “……小道长惯会说些些甜言蜜语。” 阿青长吐一口气,收紧了手掌。在公共场合下,他能接受的最亲密的动作也只局限于此。但他现在依旧很想触碰一下女孩明媚张扬的脸庞,然后轻轻吻过她的眉眼。这是他在天崖山不曾见过的云初,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云初的影子,但是如此肆意的人会偏过头专注的看着他,然后直白的说着需要他的陪伴,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 在那个无人知晓的月夜……他便注定要追随着小道长的脚步,清除所有阻碍,他一定要走到她的身边。 “但是我听着,也是极为欢喜的。” —— 虽然马不停蹄的赶路,但是毕竟路途遥远,不分昼夜的赶路也耗费精力,他们大部分人讨论了一下,还是准备先找一处地方休息一下。降落时恰巧距离不远有个城镇,他们随意找了一处客栈,云初拉着人,有些担忧的问他。 “还好吗?”阿青毕竟是妖,他们道士可以不眠不休的修炼,但妖可不行。阿青牵着她的手,掌心处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他动作幅度很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偏北,初秋已过,太阳落山后便泛起淡淡凉意,凉风吹过树干卷下一堆落叶,她站在稍远处等着分配钥匙,走过来时,她看见大师兄一瞬间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云初还疑惑着呢,沉景初把钥匙放在她的掌心,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剩下一间单人间了,”他说,目光担忧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转,“你……” “没什么大问题。”云初摆了摆手,更恶劣的地方她也睡过,更何况阿青也不是什么外人,她就算趴在他身上睡也是可以的……但是沉景初听了之后表情更微妙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把后半段话说了出来。 “师,师父说如果你实在觉得拥挤,”沉景初脑袋都要大了,他已经尽量的把话语说的听起来不那么奇怪,“可以去他那间……” 云初震惊的看向大师兄,同时也收获了大师兄震惊的目光,至于阿青,他似乎有些疑惑,手指松动,手掌就从女孩的掌心抽了出去。 “师尊若是房间宽敞,”他垂下目光,手指绞在一起,虽然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但沉景初莫名从他的动作里看出名为忸怩的情绪,“我和小道长去打扰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呃,”沉景初话说都说了,便也破罐子破摔,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我觉得……师父他应该单指师妹?” 话音刚落,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你礼貌吗师父!云初很不理解,明明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师尊和她把房间换一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奇怪,她猛摇头,几乎就差把自己不愿意去写在脸上。 就算师父是父亲,说出睡在一起这种话也是不稳妥的,她更无语的是连她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老人家能想不明白?那他是抱着什么心态让大师兄把这句话带给她的……云初握紧手掌,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已经成亲,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一副没有边界的亲昵模样。 她低下头,赌气似的牵住了身后人的手腕,丢下了一句无福消受就走进了客栈,在擦肩而过时,沉景初似乎看到了男人低垂的眉眼柔软了一瞬。 这件事确实是师父做的欠考虑,沉景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其实是有心修复师妹和师父之间的关系的,小时候亲密无间的父女变成如今形同陌路的模样,他看着也很心急,所以在师父找他过去时,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帮忙传话的任务,结果在听完师尊说的话之后,他几乎要被惊掉下巴。 “不是,师父……”这不合适啊,沉景初刚要说出口,就看见面前的男人抬手压了一下,手腕上被丝线系着的铃铛叮当作响,打断了他的话语。 “景初,如实相告就好。”男人面容冷淡如常,但沉景初莫名觉得,师父似乎心情很好。而沉景初的脸已经像苦瓜一样了,您老人家是要渡劫了连脑子都变得不清醒了吗…… 他的大弟子满脸怀疑人生的模样走出去了,而屋内椅子上的男人低下头,发丝遮盖住半边脸庞,他从不会刻意表露出逼迫进攻的模样,而他是了解云初的……听到了他这样欠妥的话语和安排,大概不用等多久,她就会气冲冲的过来找他评理吧。 他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吗,沉棠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掌心还残留着上次指甲用力抓出的痕迹。 只是很久不见……他长舒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有些思念那孩子。 —— 甜酸要交替着来(确信) 一些知法犯法的老男人)动心了也只会给自己找补,我跟你讲这样的人是不会有老婆的(不过毕竟养成系,不纠结的年上就没那味了) 不管大晚上适不适合吵架我也要苏醒了猎杀时 “阿青。” 云初拉着人进了屋子却没有坐下,扫了一眼,确实是单人间,床铺,桌子,她先把人拉到床上坐下,才去看了一眼柜子,没有多余床铺,看来只能她们两个人挤一挤了。 也无所谓,云初想着,她这么多年什么地方都睡过了,以前出任务她甚至站在悬崖下面突出的小石块上休息一晚上,睡觉的本事早就练出来了,但是阿青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舒服……而阿青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袖口伸出的一小条藤蔓讨好一般蹭过她的掌心。 “莫要担心,小道长。”他手掌上翻,掌心是几条藤蔓编织成的一张简易的网,“不需要太多时间。” ……她居然忘了阿青的藤蔓可以直接搭吊床。在正常的床铺和阿青搭的吊床来回对比下,云初几乎不用选择。 “阿青你可以搭大一点吗?”云初有点兴奋的指了指头上的房梁,两个人一起摇晃着睡在吊床上,还真是好久没体验过的感觉了,而阿青微笑着点了点头,地板的缝隙中伸出几根小藤蔓便开始茁壮成长,看起来搭建起来确实还需要一定时间。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便准备出门处理一些事情。 “阿青,我要出去一下……你等我回来啊。”云初转过身,在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意便收敛起来,阿青给她带来了好心情,但这不代表她之前的坏心情就直接被抵消,她要去见一见那位为老不尊的长辈——他们该好好的谈一谈了,虽然云初感觉这个操作似曾相识……上一个和她好好谈的人已经被气晕了,但是师父比澈溪要成熟的多,也不是感情用事的那种人,那便谈吧。 明明不想的,云初轻叹,明明不想一个个把关系全都搞得尴尬起来的,但是为什么他们都变得那么奇怪,还不如她外派时的疏离模样呢,她能感受到师父发自内心的歉意……但也就这样了,早就错过了太久,他道歉她也接受,从此形同陌路,这就是两个人最体面的结局。 而且其实最开始的疏离,并不是她先迈出的第一步啊。沉棠就像一个不知道怎么跟青春期的女儿沟通的老父亲,在曾经某一日的早上她刚睡醒时,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袍,手掌撑着坐在窗台上向下看雨。 “云初,”他的声音有点干涩,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叫她的名字,“西山处收拾出了一间院子……搬去那边吧。” 可以理解,云初慢吞吞的想,她逐渐褪去幼稚,若是再和师父抵足而眠确实容易被嚼舌根,她打了个哈欠,转个身就要打开柜子整理衣服,但是身后又传来声音,云初回过头。 啊,想起来了,云初边走过长廊边想着,因为那时的她足够疑惑——他为什么会表情隐忍,而那双眼里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呢。 到底希不希望她走啊,云初有些无奈的向前走了一步,就看见窗台上本来坐的安稳的男人趔趄了一下,几乎再往后退一点,就要掉下去。应该是希望她离开的吧,云初不敢再往前走了,怕师父真摔下去,于是她安抚的笑笑,沉棠微偏过头,没有对上她的目光。 他们的父女缘分是不是在那时候开始断裂的……说实话,那时候的师父真的被系统影响了吗,但是过去已经不会影响她的现在——乱麻就该用快刀斩断,他们之间只有那一点微薄的养育之恩联系,而现在,云初只想去和师父好好对一波线。 苏醒了,猎杀时刻! — “……爱?” 他抬起头,头上两只黝黑的耳朵不安的抖动了两下,男孩面容天真,有些困惑的问道。 “爱是什么?” “是人族那边的叫法,”另一个稍大的少年蹲在他的身边,身上的服装虽然也很破旧,但对比他自己身上的来说已经称得上干净,少年捏碎手中的坚硬的壳,露出了里面柔软的果肉,摊开手掌分给身边男孩一半,话语因为嘴里塞了东西而含糊不清,“听说如果两个人族互相保有爱意……就可以一起做那种事情,就是,主人对我们阿妈做的那种事情。” 啊,男孩点点头,他懂得的,家主是不在意他的,有时候他玩累了就坐在院里地上听,听着阿妈发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尖叫声,声音很大,跟平时细声细语说话的阿妈完全不一样。 屋内声音小一些了,少年拍了拍手上的果壳,伸了个懒腰。 “我也要回去啦……小棠你要不先去后门处躲一躲?” 男孩点了点头,主人不喜欢看见他,每次看到他都挎着一张脸,也不会给他赏钱——明明最低劣的狗奴都会有赏钱。他不想见到那个男人,便慢慢摸去后门溜进去。 厨房水已经烧好了,男孩还在墙根下摸出来了半个别人吃剩的烤红薯,真是幸运,他等待门开开关关响起的声音后好一段时间,才从闺房的门板边探出半个脑袋。阿妈身上衣衫尽褪,眼角红湿,大概刚哭过,但男孩也熟悉这副景象了,他的手搭在床边,从下往上仰望着自己的母亲。 “阿妈,水放好了。”他小声说道,身后的长细尾巴却控制不住的活泼的摆动起来,似乎是在等待着夸奖,床上的女人侧过头,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尖,掌心有汗,但阿妈摸得还是很舒服,男孩蹭了蹭女人的手掌,扶着她走到浴房,直到女人的身躯全部没入温水,身上那些红痕也因为逐渐变红的皮肤而被掩盖。 “阿妈,”他拿着瓢往女人身上一瓢一瓢的浇着热水,“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男孩不理解,从没有一个妖族说出过这样的词汇,这是人族才会产生的情感吗,阿妈知道的很多,一定可以解答他的疑问的。 “……爱?” 女人长细的指甲擦过饱满乳肉,雾气蒸腾下,她低低的笑出声,直到声音越来越大,笑的癫狂又竭尽全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心比天高。”她笑累了,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尖,有点太用力了,男孩感到一丝痛意,阿妈趴在木桶边沿,声音空灵而疲惫。 “妖族是不可能得到爱的。”她接着笑,直到笑出眼泪,阿妈为什么要哭呢,他做错了什么吗,男孩有些焦急,不知所措的酸意上涌,几乎也要流出泪来,阿妈不笑了,头枕在手臂上,面容慵懒。 “只有家人才会真心对你……爱是世上最没用东西了。” — “师父。” 沉棠猛地睁开眼睛,明明只是小憩了一会,他却似乎被魇住一样醒不过来,揉了揉太阳穴,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那里。云初坐在窗台上,屋内没有点起油灯,女孩借着一片月光,在屋内地面上打下一片影子,再往上看,女孩的表情本来还很正常,在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她皱了皱眉,然后拉长声音。 “我来找您——睡觉啦——” 沉棠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他本意并不是真心地把这孩子真带来睡一晚上,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吵起来也无所谓,至少让他再看一看更鲜活的云初,而不是现在百依百顺,只对着那树妖尽显柔情的女孩……而现在女孩却拖腔,身姿轻巧的跃下窗台,手背在身后,笑容无比乖巧。 好乖,他忽然忘记了之前想好的托辞,只是愣愣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乖巧的,安静的,带着讨好般笑意的初初……房间骤然安静下来,她似乎等的不耐烦了,轻咳两声,又开口道。 “我的床铺在哪里?” “初初……” “没准备好吗?” 她的笑容垮了下去,屋内没有第二把凳子,她就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他。 “您在想什么呢,”她问,“您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在明知我的家庭的情况下,在我的夫君面前,让大师兄故意说出那种话。” “……想见你。” 他的声音很小,伸出手似乎要去拉女孩的手腕,但是被动作明显的躲开了,半晌,他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定了定心神,再开口道。 “我想见你,初初。” —— 下章开始吵吧,不会吵的很过火)跟狼狼那个差不多吧,初初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失望 一直写恋爱写的有点酸酸的,写点辣辣的吵架换个口味, 不管大晚上适不适合吵架我也要苏醒了猎杀时 好吧并没有吵起来……可恶! —— 沉棠看见面前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笑了出来,但她的话语却还是尖锐的。 “撒谎,”她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座位上的他,他们之间很少有这种视角来对话,但很意外的,沉棠并不讨厌仰望着她,“您如果想见我,大可直接把我叫来……何必用那么拙劣的借口。” “除非连您自己都知道,您叫我来根本师出无名。” 有意思啊,云初想着,就算他被小师妹控制的最深的时候,至少师父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很足,父慈子孝的局面也是撑得起来的……难道现在云轻换打法了?她回过神,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面前坐着的人不容置喙的拉住了,她抽动了两下,一阵铃音清脆,云初又皱了眉头。 她怎么听到了铃铛声……难道是那条红绳在袖口被移动了吗。 “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不是吗。”他的嘴唇开合,沉默良久才回答道,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看到了那种目光,沉郁悲切的,就像是在经历着极为痛苦的事情一样,但这次他没有推开,而是越来越握紧她的手腕,几乎用着已经要把她捏碎的力道。 “还有些事情,恐不能大肆宣传,”他说,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对她和盘托出,“初初,但我要提醒你……未来行事要多加小心。” 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个世界,正在走向毁灭。” “……啊?”云初懵了,她气势汹汹的准备了一大堆话,结果师父到目前为止依旧在顾左右而言他,结果她自己生闷气被气的真气乱窜,他倒是还有心思和她讨论世界毁灭……等等,世界毁灭? 云初隐隐约约记得,这本书大纲后面似乎确实有个大副本……不过那时候她以为是给男主开金手指,毕竟这几个人体内体内恰巧有解决问题的碎片,还恰巧只能由他们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不就是给男主刷声望的金手指吗。更何况前期她根本没看出这啥啥碎片有什么用,便跳着看过这一个副本。结果没想到这本书在这一章节之后就停更了,她那时候翻着手机皱了眉头,正以为自己又跳了个大坑,结果她物理上也掉了个大坑,重生到了这边。 但关键是,现在很明显没有到那个所谓世界毁灭的章节,那师父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还没有开天眼这种开挂功能吧……吧? “听起来会有些异想天开……但这都会成真的,初初。”他继续说道,“魔藤苏醒,叁界动乱……” “停。” 云初抽出那只被握的死紧的手,打断了他的话语,她抬起头,那双眼波澜不惊的倒映出他的模样。 “这和我今天来找您有关系吗?” “我来找您是为了您的一句道歉,哪怕是一句承诺也好。” 她双手压住把手上,俯下身,脸庞在离他只有一指的距离处停下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喷洒在鼻尖上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 “请您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她说,“更不要说出一些让我夫君误会的话语,我会很生气的。” 一阵沉默后,她听见了师父嘶哑低沉的回应声音。 “为了他吗,”他微抬起头,就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呼吸交融,“只要是为了他,你甚至可以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 这是什么理论啊,云初有些想无奈。 “您忘了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无论是功法,内丹,还是昔日的朋友……功法毁了,内丹被挖了,昔日的友人死的死远的远……我还有什么呢,我还可以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上哪些筹码,才能改变我现在内心的偏向。她看向筹码盒,那里面空无一物。 所以她的选择只会是阿青。 —— 一无所有吗。 他又不动声色的用鼻尖蹭了蹭女孩的,吐息交融的感觉并不坏……不如说他有些为此着迷了,呼吸间也感受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明明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再见面时,他的心脏还是会猛地震颤一下,然后忍不住的看向她所在的地方。 但是他做了错事,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初初已经无法容忍他还像以前一样容忍他,就算道歉,她面色如常的接受了,然后转身就会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明明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最开始就是他的错,是他故意疏远了初初,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是我欠了考虑,初初教育的是。”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云初松了一口气,她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坐在了地板上,这会让他想起曾经云初骨头软而无法行礼,每次拜见他总会把自己拜的坐下的模样。他低下头,看着女孩故意错开了他的目光,莫名感到了一阵恐慌。 “初初,我……” “师父您知道吗,”她双腿交迭,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再抬起头时,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的看着他,让他心底所有的阴暗想法都自行惭秽的躲藏起来,“我曾经感觉……您和承影是有些像的。” “而现在看来,您还是没太变化……您满口吞吐之词,顾而言他,到最后也没告诉我几句有用的话。曾经您是我的父亲,我心甘情愿的去猜测在您的掩盖下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情感,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您真的会觉得我还会那么做吗?”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了。” 可,可我只是…… “想见你。”他喃喃道。 “您到现在,也还要继续说谎吗。” 面前的女孩说的坚定,笑容温和,却让他心底阵阵发凉,沉棠终于找到了问题根源。 初初根本不会再相信他会对她展露任何超出家人之间的善意。 他彻底失去了女孩的信任。 —— 鸽了很久,真的非常抱歉(/_\) 为什么会有人在平A里掺暴击啊.jpg 这人不怕我队友的吗 沉络其实不太喜欢下棋这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她从出生起就没读过几天书,连识字都是后来入了宗门之后师父硬逼着学的,比起练字泼墨,她对鲜艳颜色的布匹,味道清冽的面霜更感兴趣。所以虽然她根骨奇佳,但心思很明显不会全心全意的用在剑道上,所以师父和师兄研究了一下,索性把她送去了合欢宗,虽然灵根不显,但却也在那里混得如鱼得水。直到师父仙去,他们师兄妹二人双双登上掌门之位,平时也会多接触一些。 而她这师兄平日里不爱别的消遣方式,就喜欢下棋。最开始他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沉络那时候懒得练功,就钻洞去师兄院子,每次去找他他必在自己一个人下棋,一人执掌黑白二子,她看不懂局面,于是问他: “师兄,这么下你不会感到枯燥吗……为什么不去找师父陪你对弈?” 而彼时尚年轻的少年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粒白子,只落一处,便隐隐有了冲破黑子围堵的局面,他没有看她,只是专注地观察着棋面上的局势。 “棋子罗列,攻守之间,便是阴阳对峙,欲理碰撞,”他缓缓说道,“我在自省。” 好吧,是她听不懂的话。 师兄最开始在沉络眼里,其实和她是相似的存在,甚至他可能比她更惨,他们都是师父捡回来的孩子,沉络本来以为他们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在她凑过去问师兄时,向来沉默寡言的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我有母亲,”他咬牙说道,“我会回去找她……我有母亲。” 师兄说的话,沉络很少往心里去,况且这句话也是自己问的不该,便也不甚在意的依旧和少年相依为命。不过看多了他下棋,她甚至自己也有了一些理解,有时候师兄找不到那老剑骨,便会找她下一盘棋——自那次渡劫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自我对弈了。 那次渡劫时发生了什么,除了师兄其实没有人知道。那是一次远赴西国的任务,本来并不是一次危险任务,但他却在任务期迎来了元婴一劫,在把他找回来时,道界其实都在等待着他的苏醒——因为在事后所有人得知到一个消息,西国一个二百余人的大家族全族覆灭……时间恰巧与这年轻修士的渡劫期对应的上。 “这孩子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师父咬牙,赶走了所有前来质问的别派人士,扛下了所有压力,“我了解他……还请诸位长老先回吧。” 沉络也不相信师兄与那事有联系,他虽然对人类有些偏见……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老家伙们就只会翻旧账,她有些鄙夷,但他们这油盐不进的态度也惹得同盟盟主不快,若不是他们清流宗年深岁久,能力又强,怕是在那时就被直接排挤出了正道宗门的行列。而师兄醒来后越发沉默寡言,花了好长时间稍有治愈,直到小云初的到来。 啊啊,小云初,沉络想起那个包子一样的女孩,成了修士对时间便没了感知,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到什么程度了,等下完这一盘可以问一问,她有些走神,对面的人轻咳两声才反应过来,把棋下在了一处稳妥的位置,但嘴巴还是就着上一个话题不停的。 “师兄你有没有听我说啊,”她看着棋面上被黑子几乎要杀到片甲不留的白子,叹了口气,一点胜利的希望都看不到啊,“听说万妖谷的阴阳宗最近又要大选……这才几百年啊,掌门都快换了五个了。” “未曾听说。” 他淡声回复到,执子落位。而她也不在意这态度,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若不是有趣的事情,她是不会拿出来和师兄说的。 “新宗主倒不是走火入魔断了仙缘,听说他是与自己徒弟行了苟且之事,有了不伦之恋……同盟那边直接派人把他赶下台的,不过一些年轻道士也颇为不服,两边就地比武,最后说是要重新大选,也不知道韩宗主能不能挺过去……师兄?”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就算师兄生性冷淡,平时听她说话也会发出一些嗯啊气音回应的,结果他一抬头,看见沉棠白了面容,呼吸也轻了几分,支吾好久,才咬牙吐出一句。 “……不知廉耻。” “师兄你怎么说话这么像老古板啊,”沉络不禁笑了出来,这人估计甚少接触这类事情,便慢慢解释,“现如今道界规矩可没那么多了,就连凡界也流传了不少师徒恋的话本,我还收藏了一些呢!也就同盟那些掌权老古董不懂变通……” “师妹。” 她看见坐在对面的人噌的一下站起身,面色依旧苍白,动作也有些慌乱的收拾着棋盘,奇怪,他身体不舒服吗,还没等沉络反应过来,面前石桌上便空空如也,沉棠把棋钵潦草塞入袖带,留下一句来日再聚便走的头也不回。 “不是,这……” 沉络傻眼了,她说错什么话了吗,她回忆了自己所有发言,难道师兄害羞了?但谁害羞会害羞的小脸煞白啊?她没了头绪,便想着下次见面,若是记得,可以问一嘴。 她没想到,这所谓的下次见面,相隔了那么久的岁月。她甚至很少得到清流宗的消息,最开始她还怕是不是宗门那边出了什么事,后来听说是宗门那边出了个千年难遇的好苗子,也怪不得师兄没时间来找她下棋,沉络想明白了,他是很惜才的……估计在潜心教习? 会再见面的,她的手放在合欢神树上,合欢宗弟子不可窥探自身命运,这树对她便没了吸引力,而师兄那石头估计几百年都没有动心碎掉的可能性,她便没了兴趣,看看谁的呢…… 她想起了小云初,长命锁上确实刻着她的生辰八字,虽然那孩子还小,但毕竟从娃娃抓起!她喜凑热闹的性子也显露出来,索性催动灵力,探了一眼小云初的姻缘线。 她的线沾了金光,看来师兄也把她带入仙门了啊……她看着那根线左弯右绕,忽然像折了一样极速下坠,但坠到一个高度又向上升起,姻缘这么波折?她有些怀疑地继续看下去,结果越看越离谱,升到了一个高度倒是与另一根线相交缠绕……接着上升,又有好几根线前前后后杂乱无章的与那根闪着金光的线交迭,死死缠绕着那根金线的模样看着沉络心惊——要是多深的执念,才会用这种要把人绞死的力道抵死纠缠。 也许是她算错了?沉络开始自我怀疑,这棵树说是只能看姻缘倒也有失偏颇,也许是小云初以后会有交集很深的存在?又或者是她修为不够算错了缘分?沉络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看小云初那孩子的性子就不是喜争抢的性格……说她姻缘波折她都能理解,与那么多人的命运刻意纠缠她是不信的。 大概是算错了吧,她想到,看来还要多加练习,她转过身,忽然想到,如果和师兄说小云初日后缘深孽重……估计他会冷声让她刻苦修炼后再算一遍吧。 沉络不禁笑出了声,那副景象,定是会很有意思的。 — 屋内,沉棠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忽的神色一凛,眨眼间便瞬移到地上坐着的女孩面前,把人揽进了怀中。 “师……嘶。”云初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但很快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抽动鼻翼,房间里窗户是开着的,而现在,从窗外飘进来的味道愈发明显——是魔气的味道。 说实话,道修与魔修的关系其实随着时间流转越发复杂,说是冤家对头,两边还签了不战协议;说是相安无事,她当初还在接任务时有不少是杀魔修的任务……而魔界那边也差不多,他们对正道修士的嗤之以鼻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虽然没有大战,但两边关系也称不上友善,见了面免不了要赌上性命地打斗一场,而这气味愈发浓烈,魔气逼人,云初皱了眉头,他没有用内力探查一番吗……现在每个房间里住的可都是她们清流宗的精锐啊,这人不怕我队友的吗? 除非他有足够对抗他们所有人的自信与能力……魔界有这么强的人吗,云初想了想,她上次一人一剑杀入魔界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确实不太了解那边的情况,但她马上变了脸色,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推开怀抱,就要往门的方向跑过去。 “……外面危险。” 刚站起身,她又被从身后抱住了身躯,双臂被箍住,她有些焦急的偏过头。 “师父您先放开……” 阿青还孤身一人待在房间里!云初心急如焚,甚至不惜用了内力挣扎,而她那破碎的丹田也在这时不负众望,她猛咳出声,星星点点的血滴落在木地板上,在洁白清冷的月光下如此扎眼……几乎要刺伤他的眼。 “若是你出了事该怎么办!” 他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理智端方,把人转过身,先不由分说的喂一粒定灵丹,他手指颤抖的把药丸凑到女孩嘴边,几乎是强迫的塞进了女孩嘴里。 “您放……唔……”丹药入口即化,云初差点把口水喷出来,但此时她没了别的想法,门不行她还可以走窗户,魔修可不会管你是人是妖,再加上阿青日夜与她同吃同住身上肯定会沾上灵气,若是他出了事……她乱了心神,又要拨开他的手从窗户出去。 “初初你冷静些……我去看!” 沉棠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几乎低吼出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六神无主的模样,但她是为着另一个男人露出的,该是有多在意,才会不管不顾的拼了命的要赶往对方身边,他似乎切实感受到了女孩口中成亲一事带来的实感,看啊,她依赖的,在乎的,关注的人再也不会是你……但他不会放任如今的女孩独自出门——她甚至没有把本命剑带在身边,若是遇了魔修,怕是凶多吉少,所以哪怕心里再酸涩胀痛……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去把他带过来……你先坐下。” 房间里有他写下的法阵,至少比较安全,他手臂下移拉住了她的手掌,明明之前什么都没有做,但沉棠为什么感觉,他的手掌几乎要脱力了。 “……再信我一次,好吗?” 我会把他完好无损的给你带回来,你安全的待在我的庇护下,好吗? 他不奢求别的了,至少在现在,可不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 安心西咯不会虐阿青(至少现在不会) 后来想了想如果没有云轻介入,师尊这条线还真是好典型的救赎风……师尊几乎是把能吃的苦了全吃了一遍了,结果自己女儿和姻缘全作没了)象征性的心疼你一秒,不过还在嘴硬,扣二十分(悲) 心平气和 屋内正中央的男人睁开了眼。 如果屋内有第二个人,那他也会对眼前的景象而感到震撼,从夹缝中生长出的藤蔓已然不如刚冒尖时的羸弱瘦小,粗壮的茎干交叉着奔向相反的方向,如同有意识一般在织着一张巨大而绵密的网兜,但即使屋内是很热闹的,却没有一根藤蔓用大了力气使房内墙壁破损,从外面看,根本无法窥见屋内的乾坤。而他就坐在藤蔓交织的中心点,像是坐在植物们特意为他编制的王座上,但他闭着眼睛,再睁开时,男人无法压抑住嗓间涩意,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他的身体很少出现问题,阿青想,所以硬要说,身体里翻涌的感觉来自和他相连的另一人。有一根藤蔓有些催促意味的推了推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更要一鼓作气的给他扔出门外。 “我知道。” 阿青没有回头,凭感应就捏住了这根没大没小的植物的小尖尖,他又何尝不知道它的心情……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安抚的抚了一下它的绒毛。 “即使再心悦欢喜……也不该紧步相逼。” 他像是在对藤蔓说教,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想法。小道长一直有着自己的考量,若是逼的太紧,她必会感到不适……即使他想每时每刻地待在她的身边。所以即使再好奇她的过去,他也不会干扰到她自身的选择——毕竟他已经拥有了她的未来,过于贪心的人终会失去更多。所以他会等,等他的小道长偶尔会遇见过去的人而想起过去的事……而那时,他想小道长会很乐意的讲起过去的事情,苦难的悲伤的还是快乐的,全部都说给他听。 然后,他们会一起背负所有过去。 — 在那个男人推门时,阿青微抬起头,外面并不是自己更为熟悉的气息,所以他没有起身的打算,在交织藤条的缝隙中,他与冷面的男人对上了视线,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屋内是这副景象,动作微怔,而坐在屋内的他平静的喊了他一句师尊,算是打了招呼。 更多的话,他并不是很想说,如果这个人举止大方又问心无愧,他并不是很介意叫一声岳父……但很明显,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想听到这个称呼,因为在这个男人眼中,阿青偶尔也会看到一些与自己相似的情绪,但沉棠的情绪向来内敛,积压在心里……与自己倒是不同的。而门外的人很快整理好了神态,轻声开口。 “馆内恐有魔崇作怪,”他说,“她很担心你……走吧?” 光靠着前半句话,是无法说动这树精的,而在他补充后,那些结实平静的藤蔓似乎苏醒过来,火急火燎的让出来一条路,意味自然不言而明。 大概是重生的缘故,沉棠对藤蔓这种植物没什么好感,所以在开门时,屋内的景象确实唤起了他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面前的人毕竟是植物生灵,而记忆里前世的魔藤并无神智……他把两个存在拆分开来看,才神情冷淡的提出邀请。 “如此……” 男人轻巧的跃下,落到地板上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垂下头,似是做出低卑态度——但其中饱含多少深意,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有在提及初初时,这个男人才会舒展了面容,眼带笑意的伪装出一副和蔼模样。 “那便有劳您了。” 一个惯会伪装,用旁道讨人欢心的妖。以这种刻意迎合的方式,能求得多长时间的宠爱呢。 — 在魔气显露的那一刻,沉景初便双手掐诀传音入密,先让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虽然这气息微不可闻,但也不排除做饵的可能性,他收敛了仙气,长剑傍身便神情肃穆的踏出房门。 随着接近,气息越来越浓,他有了几分猜疑——这魔气嗅闻起来似乎并无活络感觉,甚至毫无波动,除了那越来越重的味道便再无特点,闻起来倒不像个活人……他蹲下身子拔出门栓,门外的人似乎惊了一下,刚要回身栓门,面门前便直面一剑,即使在微明的月光下,长剑却依旧寒光逼人,拔出时的一声剑鸣几乎要把这个人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应声落地。 果然,沉景初挑眉,魔气的来源不会是活的修士,他剑尖下沉,把地上那长枪一样的东西挑远了一些。 “失礼了,掌柜的。” 他站在门前,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在几个时辰前,他刚从这个人手里取回客房的钥匙,而现在,如果他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沉景初想,一个魔界勾结的罪名就可以压垮面前男人的性命。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剑身微抬,又堪堪停在了男人脖颈前几公分的距离,而微胖的中年男人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给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他受不起如此大礼,沉景初皱了眉,但男人再抬起头,涕泪横流的模样也轻缓了他的剑法,而那魔化的兵器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极致的恐惧情感,竟是自己就在地面上颤抖着扬起沙尘,与他记忆中的注入魔气的兵器并无二致。 “道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男人哑了嗓子,在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候人其实是不会恐惧的,但死里逃生的后怕劲让他几乎要哭的脱水。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沉景初开始怀疑起自己,如此胆小怕事……确实不像是与魔界勾连之人。他移开了一些剑刃,听着男人磕磕巴巴的和他解释: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又恰逢旱季,很多人便上山做了贼寇,而他们这间旅店附近就只有一处驿站,乱世之下便也荒废了管理,为了自保,他才从集市上淘了一些魔兵魔器,这些山贼见他以命相搏,便也不会硬闯……结果今日山贼又来骚扰,他刚把人赶走,又把他们这群住客吸引来了。 沉景初沉默了,而就在这时,那地上的长枪似乎抓住了这一时机凌空而起,便直直的冲向他的面门。但他其实不担心会被这东西伤到……他只担心用力过猛直接把长枪给粉碎了,他正考虑着用什么样的力道才合适,又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气流涌动,又一把剑直直的飞了过来,把那魔枪从半空中劈成了两节。 “师兄!” 啊,碎了。 沉景初沉默的看着魔气散尽,变成两截普通的废铁。他回过头,看着奔来的女孩,开口问道。 “不是让你们待在房间?” “因为我担心师兄——” 沉景初有些不快的打断了她的话语。 “回去把静心剑谱第五节抄三遍。” “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女孩似乎是不服气的嗔着,一副娇纵的模样让沉景初怀疑这个人是怎么在宗门以这种性子活下来的……难道奇才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吗,但他还是认真的把剑背身插入剑鞘,才继续和她交流。 “叫我大师兄就好,”他说,“云轻弟子。” 他的师妹,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人罢了。 —— 沉棠: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阿青:老婆绣的,你有吗(露出红肚兜) 沉棠:…… 你不能让所有人都心平气和,但你能让所有人都不能心平气和(三个人血压值都拉满了) 好多人啊 ……好奇怪啊,云初有些欲哭无泪的坐在角落里的床铺上,阿青刚被带过来时她都准备好回去睡吊床了,但还是被师父拦了一下。 “时局不稳,恐生变故,”沉棠走过来,伸出两根手指把住了她的脉搏,感受到她体内真气平稳后才敢放手继续说了下去,“再待些时候也可。” 这不是急不急的问题啊,云初感觉浑身不自在,屋内有第三个人,而且第三个人还是长辈一样的存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去和阿青黏黏糊糊……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走进来时便非常默契的拉开了距离,一人一个角落看着她,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不禁把求助的目光丢给阿青,而阿青安抚意味的笑了笑,刚张开嘴巴,就听见另一角的人轻咳了两声,而阿青也适时转过头,那双湖绿色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才温和的笑了出来开口。 “我并非清流宗弟子,叫师尊总归有些不体面的。”他的声音娓娓道来,“不如称您一句岳父……小道长幼时多得您的照拂,万分感谢。” “……受不起。” 沉棠垂下目光,听到这个男人这么叫他并不会感到释然或轻松。他忽然意识到,即使把云初当做女儿宠爱,但云初与他并不是亲父女不是吗……他更享受的父女亲近而带来的亲密关系,而不是真的成为一个把女儿嫁出去的老岳父。明明家人是最亲近的关系,但是刚刚初初为难的表情露出来的一瞬间,她的目光便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男人——本能的在依赖着他。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想,初初从头到尾都没有去过天崖山那边,是不是现在的情形就会不一样?她依赖的,信任的那个人还会是他……但每当这么想,那日被穿透了的云初的模样便时常会闪现在沉棠的脑海里。初初给过他很多次机会,而他醒的太晚,她已经不会再等他了。 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在消耗昔日情分……明明心里是明白的,但是若是他松开了手掌,初初大概就可以毫无负担的飞向她所谓的归宿,头也不回,奔向他们二人互相远去的未来——只是想象一下那个景象,他的心脏就会猛烈的颤抖起来。 “你跟着同门弟子叫我一句师尊便好,”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冷漠,“不必弄些繁文缛节。” 这次宗门大比结束,拿了那洗髓丹调养好初初的身子,再匡扶了正道……他这条轻如鸿毛的命,便可以交给初初随意处置了。 他只担心初初对他心软,担心她无所谓的态度——哪怕是恨,也比不甚在意要强得多。初初就算恨的要剥他的灵骨……沉棠想,他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他欠她的——自他向现在唯一的家人出手时,他的身上便背负了无可洗清的罪孽。曾经有多在意,现在便越来越像一个低俗的笑话。 到底该……怎么做。 —— 面前的女孩轻笑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甚至还要自来熟的再凑过来一些,沉景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小到大除了家人接触的最多的女性就是他的师妹,说起来师妹也可以归类到家人的类型……他本能的感觉到不适,又往后蹭了两步,转过身,先把地上的男人扶了起来。 “我并非权贵,只平凡一介修士,”他沉声道,“承不起如此大礼。” 他又侧过头,去看地上断成两截的魔器,按照沉景初原来的想法,他并没有毁掉这物什的意愿——掌柜既无作恶之心,只求自保,他便没有审判此人的资格。但是现在沉景初开始感到头疼,兵器是他们毁的……而他完全没想好如何弥补这个问题,几番思想拉扯后,他对面前的人好感更降了几分。再回头看了一眼,她居然还是一副邀功求赏的表情,沉景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冷着脸甩了一句站好。 瞧这松垮样子……一点也没有剑修的气质。 “大师兄……”云轻并不是刻意要招惹这个男人,他身上的积分太少,攻略下来也没有多少回报……就是世界的背景板罢了,但她还是刻意做出了一副乖顺样子,虽然内心还是不服管教——她救了这个人,一句谢谢还没有还端着个架子:令人厌烦,以后不要和这个人多接触,“您别生气……我只是,只是想帮忙……” ?谁管你帮不帮忙啊,沉景初疑惑起来,他把人晾在了外面,先把那吓得腿软的男人扶到屋内凳子上歇息,再给所有人传了条无事的讯息,才又走出去,双臂交迭看着面前的人。 “不懂我为何罚你?”他皱了眉头,平时他甚少管教同门——毕竟能站到他面前的大多都是他们宗门功法上称的人……如此随性的还是第一次见,他本来还对那所谓天才灵根有几分好奇,现在已经彻底没了探寻欲望,就算有再高的天资,这个人也会全部浪费掉,“出门在外最忌私自行动……下次若真有魔族来犯,让你伤几道疤,你才会吃些苦头,长了记性?” “你是谁教育的弟子?”沉景初俯视着面前默不作声的少女,拔高了一些声音,“养成了如此浮躁的性格……是谁带你入门?” 比他还不会带孩子……沉景初鄙夷地想着,他带出来的澈溪至少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但是面前的少女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抬起头,小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自我入门以来……多得师尊照拂……” ……啊?师父吗? 沉景初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他之前离开宗门时师父就费心费力的养过两个孩子——一个是首席大弟子的他,一个是捡回来的云初。虽然云初幼时师父总喜欢寸步不离,但应该也没有到溺爱孩子的地步……怎么面前这人就这么,呃,沉景初努力搜刮着形容词,这么自信? 她真是师父带大的?他怀疑的目光上下扫了一眼,然后迎着少女期待又骄傲的目光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你就算是师祖带大的,”他说,“也要抄书。还是早些回房动笔比较好。” 他没有捕捉到少女目光转为震惊的那一时刻,沉景初现在在考虑别的事情——要去和师父汇报一下情况,结果刚走上二楼推开门,他就看见屋内三个人坐出了三足鼎立的气势——这是给他也留了一个角落吗,好多人啊。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三个人都转过头看他,那奇怪的氛围似乎削减了不少。 “师父,师妹。”他抱拳示意了一下,才把楼下的情况说了说,言毕又补充了几句,“人市流传魔族兵器……颇为可疑,或有魔族手笔?” 魔族。沉棠皱了眉头,前一世,魔族的统领——那位年轻少主并未对人界出手,他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在更远的地方,在那海天交际之处。但既然能流传到集市上,证明这些所谓的兵器绝非昙花一现…… “乱世均为自保,”云初也不自觉地思绪沉浸在这件事中,“按理说我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 但是怎么下手的这么快啊,现在人家掌柜的没了兵器还白花了钱,他们最晚也就在明天上午就要启程……要不她给人家留两张符?但那东西是消耗品,还需要内力驱动,普通人很难有用的顺手的。 “要不我们给他留些银两,让掌柜的再去采购一把?”沉景初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这个是最方便迅速的办法。 这叫什么事啊,云初不禁苦笑,乱世之下为求自保,普通人最先选择的不是仙道,而是鬼魔……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就要往门边的方向走。 “我想见见掌柜的,”她看向沉景初,“他在楼下吗?” — “您慢些喝。” 云初把杯子熟练的擦了擦,倒上一杯热水送到长凳上瑟瑟发抖的掌柜的手边。怎么还在抖,云初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才发现她身后站着两个门神似的男人,别的不说,光是这两个人往那一站便气势十足……不对啊怎么师兄和阿青跟出来了? “都站着干什么呢?给我撑场面啊?”云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伸手去把站在边上的阿青拽过来坐下——自师兄进门后他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此时被她拉着也不挣扎,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手指搭着她的掌心,双眼微眯,面带疲惫用口型对她说了一句怎么了。 呜呜,云初可爱的心都要化了,她猛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可以靠着她,才看向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掌柜。 “有些事情想要讨教一下,”她轻声开口,“不知您是否愿意解惑?” 而坐在对面的人猛地点了点头,又瞟了一眼坐的离他更近的,那个曾经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 “道长您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中年男人补充了一句,“我们村都是拜仙君的……绝对没有半点串通魔族的心思!” “嗯……”云初没有在意他的回答,问了一句,“像是那种魔兵魔器搞来会不会很麻烦……我们弄坏了您的,自然也要补给您一把。” “也……不算困难,”掌柜的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道,“曾经我救过一个魔修,这兵器就是他从魔界帮我带出来的,若是有别的情况,也可以随时联系他……” 免费送啊,云初与沉景初交换了一下视线,救命之恩倒也说得过去…… “我知道世道上对魔修多为打压,”掌柜的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脸上表现出的是庄稼人的憨厚神态,“但他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了……见死不救更让人良心不安,我这只是一家小店,真没有那些弯弯绕绕,这次就当是我给道长们添了麻烦,明日我把房费退一些……” “算了……”云初刚开口,就感受到身边的人松了力气,一下子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不自觉地挺起腰背让人靠着更舒服了一些,才继续说道,但声音也小了几分,“钱会照常给您的,至于那山上的流匪……” “都是曾经的庄稼人,”掌柜的长叹一声,喝了一口杯中的白水,“旱年缺粮,活不下去了,有些人就拿起耕具去截官道的车马——都是为了活下去,我言之至此……” “但他们现在在劫你,一个客栈老板。” 云初喃喃说道,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明日可贴门前,”她站起身,把靠着她的人的胳膊绕过脖颈,伸手绕过他的腿弯把人抬起来抱在了怀里,“算作今日之事的赔礼……还请您收下。” 而沉景初也跟着站起身,不同的是他先对着掌柜的方向抱拳拜了一下,才抬起头开口。 “刚才,多有得罪。” 他从怀里掏来掏去,也拿了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上了二楼,掌柜看了过去,是一个葫芦形状的小瓶子……道士惯喜欢用这东西装些灵药。 和他认知中那些目中无人的道士……不甚相同。 男人面容透露出几丝挣扎的情绪,但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把东西握在掌心。拿了东西就要办事,而现在他拿了道士的东西……他咬牙,还是转身回了房间。 — 在空无一人的客堂黑暗客堂里,睁开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他听到了一声叹息,还有一句略含反对态度的喃喃细语,让云初烦恼的是那群人吗……一群平凡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山贼。 他们有什么资格入了姐姐的眼,牵动了姐姐的思绪? ……该杀。 — 跑点剧情 很喜欢在一件事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内心的小九九,掌柜的害怕是真的,但是有所隐瞒也的确是真的,而现在在场四位的内心都有着小九九和即将出手的行动的时候,还有某位搅屎棍一样的狂战士准备无双……好爽,感觉自己最近背东西背的昏昏沉沉的脑子都清醒了很多 什么,你问师父啊?他还惦记着他那父女贴贴呢)让他惦记着吧,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思路打开(沉棠:你真礼貌:) ) 小客栈(上) “……阿青?” 云初唤了一声,大概是织吊床累了一些,她有些心疼地把自己的夫君放在藤蔓上再自己爬上去,枝条似乎都变得紧凑了一些,把两个人的身躯贴的更亲密了一些,阿青抬起手掌摸了摸她的头,才翻了个身,依偎在她的怀里。 “有些累,小道长……”他撒娇似的在她的脖颈处蹭了几下,“休息一下就好了……小道长不要担心……” 以前编藤网有这么累吗,云初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到怀中的人磨蹭着换了个姿势,头抵在她的胸前,半倚靠着嵌进了她的怀里。似乎是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伸出手臂把她抱在怀里,没一会就放匀了呼吸,大概是已经睡熟了。在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自家夫君头上的几顶发旋,她用手指玩了一会,想起了上楼之后和师兄的一小段交流。 “他为什么要撒谎呢。”云初开门见山的说道,此时楼梯上只有他们几个人,夜晚无比寂静,她控制着音量问道,而师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都很明白,在掌柜的提起魔修与山匪时,又或是他对道士尊敬的有些过头的态度,视线交汇时两个人想,这个人大概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至少他看起来并不是作恶多端的人,”沉景初叹道,他的谈吐明显是上过私塾的水平,而在谈及山匪时透露出的那关切的态度也并非作假,“早些休息……明日我们早些启程吧。” “对了师兄……我看你给了他一个小葫芦瓶?” “一种药罢了,”沉景初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不会用上那东西……再说,你不是也给了张符?” “只是一些糊弄人的小玩意,”云初嘿嘿一笑,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一下目光,再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 夜晚的黑会掩盖一切罪恶。 今日收获很少,小队的带头大哥有些烦躁的唾了一口,近日以来不知为何官道上的粮草马车少了许多,几日下来收获甚至抵不上他们下山时的花销。但是在上山的那一刻,他们就注定没了回头路……跟着军师干,总会有办法的。 他还有些奇怪,平日里虽然小队都累的不行,却也总会有些活跃气氛的人,但是现在的小队却寂静无比,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柴擦亮了一点火焰放在眼前——平日里为了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他们都是摸着黑下山上山的,回过头时,他的面前猛地出现了一张面容熟悉,却灰白地失去血色的脸庞,要落不落的眼珠随着他猛地加重的呼吸声终于掉了下去,恰巧掉在他的脚边。 人在极度恐惧时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手中的火柴和面前僵硬的身躯一起掉到地上,眼前又变为一片黑暗,但他再也不敢过多停留,但刚迈出一步,他的脚一歪,便跌落在地上。 他的脖颈处感受到一丝凉意——触感与形状像是野兽的指甲,但是面前绝对不只是野兽,疯狂的往后磨蹭着离远了一些。 “你腿软了,”面前传来了一个年轻甚至有些稍显稚嫩的声音,“能带我去你们的大本营吗?” “啊,我知道你们总会有些特殊执念的……比如不叛逃组织?” 说罢,面前的少年抬起一只手腕,掌心处竟凭空出现了一簇蓝火,如民俗中的狐妖鬼火,照亮了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的脸庞,还有身上溅了一大片血迹的外袍。 “砍掉你的腿好不好?”少年蹲下来,甚至把手上的蓝火往他面前凑了凑,“反正你认路只需要眼睛……这么说起来,手臂似乎也不是很需要……” 澈溪低下头,看着面前被吓昏过去的男人,好弱,他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就是这种菜鸡是怎么让她感到苦恼的……不过至少跟了这么久他也摸清了这人在路上做的标识,他没有折磨人的习惯,于是手掌一挥,他给了他一个痛快,血液从切口处喷洒出来,他躲了一下,还是不可避免的脸侧沾了一些。 澈溪有些烦躁的蹭了一下脸颊上的血迹,又臭又黏,回去一定要找一条小溪仔细洗一洗身上的味道……他甩了甩手掌,才拨开面前的树枝,看到了不远处树上的引路标识。 一个晚上应该没问题,他想,而越往山上走,他的鼻尖便越萦绕着另一种奇妙的味道。 什么啊。 他耸动鼻子,目光平静的看着稍远处禁闭的寨门,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抽出一把大砍刀,加快脚步的冲了上去。 这不是魔族的味道吗。 — 云初这一觉睡得很熟,身边被自己熟悉又信任的味道包裹着,吊床也随着他们的呼吸频率微微摇晃着,睁开眼睛时,她甚至有一种没睡够的感觉,但她回到清流宗后生物钟调理回来,再多的觉也睡不着了。睡醒之后姿势没怎么变,她安安静静地抱着自己怀中的人躺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挪开手脚,跳下枝条。 她用鼻尖蹭了一下还在熟睡的人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才转身走向门的方向,阿青睡得好熟,真的有那么累吗,她想,下次最好还是别睡吊床了……瞅把孩子累的。她醒的比较早,但下楼时客栈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云初侧着身子从缝隙里走了出去,秋天的雾水微凉,空气中也带着一丝寒意,她伸了个懒腰,果然早上的空气最清爽…… 身后的剑鞘微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云初有些疑惑地安抚住了它,回过头才发现山坡上远远地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被树丛遮掩着看不真切,她揉揉眼睛,才确定那个黑点大概是一个人。 离得稍近了一些,在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云初脚一个拐弯,就转了个方向要往客栈里进——怎么是澈溪这瓜娃子,她现在还真的不太想见到这人……但是没走几步,她忽然听见了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手腕被另一个人抓在了掌心,他手掌的寒意冰的云初打了一个激灵。 “姐姐,”身后的人轻喘着,放轻了声音唤她,身上的寒气几乎也冻到了她,“你要去哪?” “没事,我溜达。” 云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笑了笑,一用力,把手腕抽了出来。他身上好冰,这是在水里滚了几圈啊,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身上衣服沾了晨露,发梢也有几分湿意——鉴定完毕,这人闲的没事大早上去洗冷水澡,但还没等云初细想,面前的人看了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掌,不再尝试着去牵她的手,转而拽住了他的衣服边角。 “姐姐……”他又叫了一声,但比起之前的可怜样子,他现在的模样居然多了几分底气。 “我杀了一个魔修,”澈溪抬起目光,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我一个人。” “姐姐……夸一夸我吧?” 哪来的魔修,云初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他看起来并不是想多解释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这……我就算想表扬你也没理由啊?再说你去哪杀的人?云初有些头疼的拽了一下被扯住的衣角,没扯动。 可恶。她又用力的拽了一下,面前的人依旧纹丝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云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打量一下面前站着的少年,看着挺正常的,不像是会突然发疯的模样。 “……蹲下。”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切的说了一句。 她听起来像是在命令他,澈溪想,他应该讨厌这种语气的,他本来应该讨厌的,但他却无法抑制那种从尾椎骨一路向上而带起的一阵电流酥意。他手里还拽着衣角,身体已经很诚实的缓慢弯了膝盖,在他的理智反应过来时,他的腿已经弯了一半,几乎已经要蹲下去。 “我说蹲下……顺便把你这爪子给我放开。” 面前的少女冷着声音命令道,听的他头皮发麻——这种情绪绝对称不上恐惧,而是另一种他说不清楚的强烈情感,他几乎心甘情愿的蹲了下去松开了手,这个角度他又要仰望姐姐了……他不喜欢,但是刚要站起身时,他感觉到头上有了一点压力,在察觉到那是什么时,澈溪彻底没了心思,整个人被定住一样乖巧的蹲在地上。 云初的手掌在他的头顶拍了两下,再下移一些,撩开了他耳侧的一缕发丝,那下面的皮肤有一点还未洗干净的暗红色的血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她的手指按压下去,身下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并不是他的伤口流出来的血。 发生了什么啊这是。 云初表面不显,但如果情绪可以具化,她的头顶大概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而现在,云初尽量让自己外表看着更冷漠强硬一些,她的手指用力揉搓着那块血迹还未洗净的皮肤,直到搓出了红意。 “真厉害。” 在那一刻,她忽然放柔了声音,是与表面的冷漠背道而驰的温和。 “你是一只乖狗狗,对吗?” 嘭! 云初看着面前蹲着的人脑袋上忽然出现的耳朵,以及身后在地面上比扫地机器人转的还要快的,撒欢的尾巴,有些懵的停止了动作。 不对啊,在那时候她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难道狼被认成狗不会生气吗,她本来想小小激怒一下面前的少年然后赶紧离开……但是她看着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手掌被兽人用耳尖磨蹭着掌心,他的眼神中有不甘,但更多的是难言的兴奋,看他转的更起劲的尾巴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完全的进入亢奋状态了。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 澈溪:谁要当狗啊!我是威风高贵的雪狼(昂起头)! 云初:谁是我的乖狗狗呀? 澈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冲刺)(飞奔)(原地劈叉以表决心)(摇尾巴)(摇尾巴)(暴打其他小狗)(鼻青脸肿摇尾巴) ↑虽然现在离这个状态还差的远但莫名感觉这个段子好合适! 小客栈(中) 刀刃碰撞,明明砍到了对方的身躯,但振铁的频率反而刺痛了他,少年嘶了一声丢开,扫了一眼,原本锋利的刀刃已经卷边。 澈溪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麻烦,回去免不了又要到处托人……但那魔修也并非毫发无损的模样,只见那人趔趄着后退两步,捂住胸口,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刚刚他下刀时加了些内力进去,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这人内在丹田应该已经被伤的不轻。 他把卷刃的砍刀收回袋子里,阴云散去,少年踏着血泊,一只手臂变成了非人的骇人模样,若不是身上的道服,少年看起来甚至比他更像是从魔界里爬出来的杀神。 寨里已经没有第三个活人存在,那魔修又猛地吐血,内脏全被震碎了……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他放弃了摸索着袖中药瓶的手掌,转头看向终于走到他面前的少年。 “你是最后一个。”少年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中并无其他情绪——就像是在问他晚上吃的什么一样平静,少年又补充道,“有什么遗言吗?” “道士,”他气音嘶哑,“吾等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是为民除害吧?” 少年摆了摆手,明明是熟悉的道士最擅长的虚浮大道,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却又增添了几分不甚在意的糊弄感觉。 “我在山下听过你们的事情……只许你们放火,不许我杀人?” “……你!”魔修被激了一下,好不容易撑起的身子又一口气没上来瘫了下去,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眼前阵阵发黑,他感到一个有他半张脸大的爪子放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你无法反驳我,因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抢民女,杀官民,这不是匪是什么?”少年悠闲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所以我才讨厌人类,永远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我是你,我至少会死的有尊严一些——而不是在死前都在思绪杂乱,死的不明不白。” “你会……”他的嘴唇虚弱的蠕动着,声音粗重干涩,“你会尝到苦头的……傲慢的修士……” “我觉得不会。” 少年无所谓的回答了一句,掌下虽然是坚硬的头骨,他却也毫不费力的收紧了手掌,把东西捏变了形。所以还是用爪最方便,澈溪甩掉手掌上的黏腻液状物,看向天边依旧是一副深夜景象。 去河边处理一下吧,满身血污的人如此想到。 — “你……”云初犹疑着开口,有点尴尬,她该不该指出那摇的撒欢的尾巴……但想到自己之前的话,她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抽回手掌,仍然冷淡的开口。 “喜欢我这么叫你?” 少女挑眉,手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的脸上,根本不会让人感觉到痛意,她的每一个字都咬在他的心尖……澈溪莫名感觉到一股热意。 “乖狗狗?” 他好喜欢姐姐这么叫他——那种刻意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又在不经意间给出的类似于听话的奖励般的柔情,更让他想一跃而起,在她的身上咬出自己的痕迹……但是他却只能兴奋的战栗着,因为他没有被允许着站起来,于是她的身躯只能像是一只吊在眼前的肉骨头——香的软的诱人的……却又无法吃到嘴里的,就在那里凭空吊着他的理智。 记忆中好像很久之前云初也这么叫过他——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把他当做一条普通的狗来养,而他也伤重的无法化形,便也忍辱负重的作出臣服的兽的模样,他见过来到雪山的人领的同类,脖子上套着绳子,对着人类尽显谄媚之情,就算被鞭子抽打,却也叫的欢实……云初想要他也变成那样吗。 他才不会被如此轻易的驯服。小狼赌气般想着,为了让自己保持野性,他不得不在狩猎时更加猛烈的撕咬,即使那并不是云初要求的程度,在火堆边他和云初分食着每日捕猎的成果,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好亲近的模样,但是她若是强来……以他如今的身体,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咬断她的喉管。所以他在火堆另一边的人过来时偏过头,准备接受自己无法逃离的命运。 但落下的并不是皮鞭,他感觉到了一只温热的,无毛的手掌心摸了两下他的耳朵,又动作熟练的挠了挠他的下巴,从来没有人碰过那里——小狼舒服的几乎要发出呼噜声,不自觉地就睁开了眼睛。 “真厉害,乖狗狗,”少女的双眼在火堆映衬下显得如此明亮动人,“能遇见你,真的太幸运了!” 天地可鉴,云初那时候只是对着自己在雪原吃穿不愁的未来生活表达着自己的庆幸,但听在小狼人耳中却又变了一番含义,趴在地上的小狼捂着鼻尖,终于忍不住的打了一下自己不受控制的摇个不停的尾巴。 摇什么摇!他狠狠地打了两爪子,兽人永不为奴!她都把你认成狗了,可恶的人类!直到他引以为傲的尾巴被爪子被抓掉了几撮毛,变得有些发秃,他才终于制止了这条不受控制的尾巴的摇晃动作。而少女在一旁看着小狼疯了似的撕咬着自己的尾巴,早已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的狼狗原来还有这种习性……吗?不过看着真疼啊……里面的皮肤都露出来了,但是秉持着尊重生态的想法,云初没有多想的又挠了挠小狼狗的下巴,才回去继续吃饭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澈溪有些记不起来,但是他现在的想法莫名的变了。曾经云初不知道他是雪狼而唤他为狗,直到他化形后便再也没有叫过这个称呼。而现在明知他的物种后却还是如此叫着……反而给这个称呼带了一丝亲昵意味。 “但你不是乖狗狗,”面前的少女皱着眉头甩开了他的手指,拉回了他的思绪,“不服从管教擅自出行……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师兄解释吧。” 坏狗狗。 他从姐姐的神态中读到这个词语,但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光是想象着她的声音说出这个词语,他就会兴奋的无以复加——热流似乎在向下涌动,聚集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热意滚烫并且越发明显……小狼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心思去遮掩,于是他还是蹲着,目光近乎痴迷的盯在她的身上,身体前倾,恰巧挡住了裤子前面撑起的越发明显的痕迹。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云初直觉地感觉到了一阵不适,她抓了抓头发,没心思再和面前的人在这里玩着无趣的驯化小把戏——对,就是驯化,她搞不懂一头狼为什么非要找一个他所憎恶的她去进行如此不符合天性的行为……难道他觉醒了什么奇怪的性癖? 但是……这都与她无关,不是吗,少年从头到尾都只会为一个命定的天道之子牵动心弦,更何况他在宗门养了这么多年似乎被教养的更加深沉了……还是离远些好,免得又被说我找童养夫。 于是云初一句蹲在原地的命令说出了口,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转了身,虽然一直被盯着感觉有些后背发毛……还是回去抱一抱她的亲亲夫君吧,她现在感觉阿青能量奇缺……需要尽快充电! — 云初在某一日黄昏去看望了被打得很惨的少年,还好没有伤到根骨,只是些皮肉伤害,多调养一段日子就会痊愈。少年一口又一口的喝着她带过来的白粥,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问道。 “我听说……那位师兄是师姐您的……” “童养夫?”云初笑了出来,这话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她怎么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拉了一段姻缘?她没回来倒也罢了,她都回来好一段日子了,被传谣言的双方一个成亲,一个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所以这谣言究竟是怎么传起来的? “当然不是。”她摇了摇头,她的夫君从来都只有家里的那一位。 “我与澈溪师弟并不相熟,”她说,“以讹传讹多为偏颇之词……你安心养伤,别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宗门大会后我会再回来看你。” 有些造化弄人的意味了,云初有些无奈的想道,不管怎么澄清,很多人看向她的目光总会带着犹疑……她本来怕阿青听了会多心,但她的夫君听完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手掌放在了她的脸侧。 “小道长曾经的缘似乎还未断干净,”他轻声说道,“要接受惩罚了。” 她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然后感觉到脸颊上的手掌收紧,轻轻捏了一下她脸上的软肉。 “好了,我原谅你了。” 他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神情温柔的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若小道长不在意,我便也没有在意的理由。” 小客栈(下) 在打开门时,云初没想到能见到这副场景:藤床上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手还放在褪去的衣衫上,似乎正要换上衣服——听到声音,他猛地回过头,还不忘把衣服遮在胸前,几根藤蔓也暴动着向上缠绕,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别怕,是我。” 怎么有种误闯闺房的感觉,云初微红了脸庞,先把门关上,才转过身背对着人,明明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这么一闹,她忽然也感觉到了几分羞意,掩耳盗铃般补充了一句。 “阿青你换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消失,她感觉到身后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悄咪咪睁开眼睛,从身后环上来的手臂光滑洁白,几乎立刻意识到身后的人正在裸着上半身的把她抱在怀里。 “怎么不敢看我?” 他的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蹭了两下,手臂抱的更紧了些。 “小道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呜呜呜我怕你看见我不是两眼空空啊……她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热气喷洒在耳朵上染红了耳尖,一阵发麻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就缩了缩脖子,身后传来两声轻笑,然后腰上的手臂被放开了。 “小道长要去楼下等我吗?” “我觉得……呜……”很行!云初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全,就感觉到一只耳朵被含入了一个温热潮湿的地方,舌尖贴着轮廓轻轻滑过,她差点软了身子,还好阿青看起来不是很想继续逗她了,她赶快捂着那只被舔舐的耳朵,略带恼意的回头嗔了一眼,才开门走了出去。 而在她关门时,恰巧错过了身后的人表情冷淡下来的一瞬间。 小道长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阿青说不出那究竟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是闻起来很浓郁,甚至遮掩住了她本人的气息……他都没意识到进门的人是小道长,但是她看起来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那便无妨,他多抱着人蹭一段时间,总会消下去的。 阿青转身,匆匆套上了衣物——小道长还在等着他,要快些了,要出门前,他沉默着看了一眼屋内原本复杂交错,却已然缓慢解体褪去的藤条,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 下楼时,发现了有另一队住宿的客人在楼下吃着早食,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见到她下来也不抬头,仿佛昨晚交流的是另一个人——但是余光却还是在时刻捕捉着她的动向,云初不太在意,找了一处位置便坐下来专心等阿青,客堂不大,隔壁桌上的人交谈没有压着嗓音,说话内容便传出来了个七七八八。 “走这一路,竟未找到一处安稳的落脚地方,”年龄稍小的人叹了一口气,“人界这一乱,也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 “分久必合,”稍年长一些的人夹了一筷小菜,“说是人界……快入寒冬,三界都不安生……” 他忽然像是顾忌着什么,声音也不像原来放肆,但还是可以听见的程度。 “我听说有好几个仙门都陷入了内忧外患的情况……这次宗门大会,估计会热闹得很!” “罢了……反正也与我们无关。”年轻一些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面容还很年轻,却有着长期风吹日晒而形成的痕迹,两个人又谈了些事情,拿上行李出了门——原是走南闯北的商队人士。 内忧外患?云初想了想,恍然大悟——因为有了苦难,救世主的降临才会更加深刻,而现在救世主即将登台,而舞台自然也需要搭建完毕——一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一定会是道界最合适的新领头者。 剧情还是在发展啊,云初苦笑了一下,和阿青一起生活的日子过得太舒适,导致她时常会忘记这是一本小说,主角是她的庶妹的小说……但让人无奈的是,经年累月,书中具体细节她早就忘了七七八八,就连这场宗门大会,她也只能隐约记起最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没有正常闭幕,而更多的,她便没了印象。 跟着人群走总是没错的,她默默想到,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回过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师尊——他的表情淡然,眉头却紧紧皱起,便形成了一幅似洒脱似执着的模样。 “……师父?” 叫还是得叫的,她没心思细究他的微表情,只是叫了一声师父便转过头看着门外的方向出神,而站在那里的沉棠思绪波涛汹涌——初初是人类,大概是感受不到的,但在他的感官中,她浑身都沾满了野兽发情的恶臭味道,闻起来不像花草树木……倒像是食肉的兽。 初初知道她现在闻起来像什么吗,他攥紧了手掌,几乎立刻想把人抱在怀里蹭去那恶臭味道,再染上…… 指甲嵌入皮肉的痛意使他猛地惊醒。 低头看去,少女依旧坐在位置上发愣,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经历什么事情,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掌遮挡住视线,才勉强移开定格在她身上的目光,才能止住越发放肆的思绪万千。云初只是坐在那里,正如过去一样,她只是安静的待在原地,却因为他的意念而分道扬镳。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若是不离远些,肯定会克制不住地把初初抱在怀里…… ……她会厌烦。 气氛尴尬的沉默下来,天彻底亮了,沉景初把人集结好之后进门,就看见这对昔日父女在玩木头人一样一坐一立——就是没有交谈,这怎么行啊,他有心说两句话活跃氛围,但他其实没太想好该说什么……为了不弄巧成拙,他还是闭上了嘴巴,转向沉棠。 “师父,”他说,“随时可以出发。” 男人点了点头,先踏出了一步,似乎是踌躇了一下,才抬起一只手掌。 “……该走了,”他轻声说道,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忍不住的再三尝试,“初初。”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掌,并没有像幼时一样把自己的手放上去,而是顺着手臂抬起头,那张姣好的面容也展现在他的眼前,眉眼间皆是让他呼吸颤抖的美——她长大了,长成了他最喜欢的模样,但是云初一开口,却又无情的击碎了所有的滤镜与怀念。 “师父您先去吧,”她站起身,抱拳行了个礼,“弟子还要再等一人,定会跟上队伍步伐……” 又是那个树妖。 半空中的手就这么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她看着男人有些落寞的表情,毫不心软的微欠身,似乎是要铁了心的把人稳当送走——但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很久,身后的楼梯传来脚步声,阿青低下头,看着屋内站着的三人。 “小道长。”他叫了一声。 “阿青——” 她的表情变得鲜活生动起来,眼尾笑弯弯的与他擦肩而过,脚步没有停顿的迎了上去——哪怕迟疑一秒,但是她没有迟疑,所以沉棠也没有了伸出手拉住她的勇气,曾经她也是这样穿过人海奔向他……这份偏爱,曾经也是得到过的。 “嗯……真不错。”云初上下打量着,虽然是很平常的一套衣服……但穿在阿青身上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主动牵起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不过你出来的有些慢了……该走啦。” 少女回头,身后早就没了第二个身影。 而就是因为得到又失去,才会衍生出难以放手的执念,回忆持续的被深刻的记忆着,直到化作漩涡,把二人一同吞没。 — 白天店里是没什么客人的,掌柜犹豫良久,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来张符咒点燃,少顷,一个身影便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突然想起来找我?”他一身紫黑服饰,眼尾还点上了鲜红的胭脂——或是溅上去的血,让男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鬼魅,“有了那魔兵,山匪自然不敢再来犯事。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 “我……”老板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玩意坏了……能再给我一把吗?” “……坏了?怎么坏的?” “啊……我扫地时不小心碰倒了桌子压在上面……你也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他依旧是那副憨厚模样,但细看,还是可以从他飘忽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所以……” “你知道吗,魔族兵器。” 那魔修抬起手,示意掌柜的先停下话语,他随手抽出一根长枪,拿在手里掂量着。 “注入了魔气的武器,就算没了主人,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而能毁了这魔兵的人只有一种。” 他猛地挥起胳膊,长枪出手,在男人变得惊恐的目光中出手,一枪穿过心脏插在了墙面上,男人当场失去了呼吸。 “正道修士。” 他每一个字都念得咬牙切齿,一方面是对道士的厌恶,而另一方面,他花了好久才和面前这男人互相建立起信任关系,而现在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道士毁了魔兵还要被包庇……有些气愤罢了,本来准备销尸匿迹,结果这旅馆门前贴了张符,魔修凑过去看了一眼——镇宅安家符,专防魔族……这也只是让他更坚定内心对方早已背叛的想法罢了。 他抽出枪杆,还好少主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早早地把二人一组的命令下发下去,既然旅店老板行不通,要不先去山上看看军师那边进度如何?他想着,还是准备先上了山,再向少主报告一下情况。 — 掌柜的睁开眼睛。 在召唤之前,他咽下去了葫芦瓶里的药丸,本来只为求个安心,但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他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到了这一生都难以忘却的场景:那魔修也被以同样的方式在半空中贯穿,血迹干涸,面容狰狞,早已没了呼吸——而贯穿他的东西…… 掌柜的顺着视线向下低头看。 是一根粗壮的,暗绿色的藤蔓。 过度章 越往北,天上感觉还是不显,但低头看下去,环境还是变化多了一些,云初向下看,现在还是清晨,树上结了白霜,枝干上也被冻得光滑,侧过头,她发现身边的人看的入了迷。 “阿青?” “……是没见过的景象。” 他沉声说道,手掌包住了她的,但依旧专注地看着地面。 是不适合生长的地方——在有记忆时,他的身边就时刻萦绕着温暖的气息,直到修出人形,直到遇见小道长……严寒之地从来不适合他本体的生长,但宽阔了视野,本心便再也不会局限在这一片温暖天地,而现在的景象…… 他对上了身边人略带疑惑的目光,她不会知道,大概也无法理解——看遍山川的梦变为现实是一件多么震撼的事情,而说到底,这个梦也是小道长带给他的,如果没有小道长,他大概就会在那神树下浑噩度日直到终焉来临……小道长带来了他的新生。 “无事。” 阿青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不准备把这些诉诸于口,这份情感过于沉重,他想不到该对小道长从何说起——连带着他迷蒙的过去,缄口不言吧,至少在小道长的眼里,阿青会永远是她的夫君,陪伴她走过每一处风景的夫君。她的未来,总该有他的参与的。 于是他只是靠在了少女肩膀上,手臂环绕着,全心全意的倚靠上了她的身躯。 “嗯……有些痒,”云初笑了两声,但还是挺直腰背,让身边的人抱的更舒服了一些,“要睡一会吗?有情况我会叫你的。” 靠在她肩膀上的那个脑袋磨蹭了两下——大概是点了点头,才说道:“那……” “姐夫这是怎么了?” 云初浑身僵了一下,与此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肩膀上的身躯不自觉地紧绷了一些,甚至头已经抬了起来,缓缓坐直了脊背——虽然手臂还是在紧紧抱着她,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人。 “姐姐,”面前的人每一句话都裹挟着夹枪带棒的恶意,“我们这是去参加笔误,为宗门争面子的……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太松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姐夫出来新婚踏青了呢!” ……小嘴叭叭还挺会说话,云初沉默半晌,因为她莫名感觉云轻好像并不只是想找她麻烦——云轻的心情看起来有点差,估计是有人惹到她了,气不过来找她撒气了……还好云轻说话声音不是很大,期间也只是几个离得近的同门投来似有似无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云初摇了摇头,没有去看那些研究的目光,而是看向了眼前的少女。 “你真的觉得我是去打擂的吗,我亲爱的妹妹。”她轻声发问,“我能不能上台,这种事情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以及,” 她指间夹了一粒之前随处捡的石子打了出去,不用回头,便可以看见她斜后方的位置有只鸟禽应声而落——少女放下手掌,用着云轻最讨厌的淡然的目光看向她。 “松懈一词……还是有失偏颇。” “……也是。”云轻冷笑一声,她没有必要来找云初的麻烦——只是个功力尽失的废物罢了,之后再做些任务拿了道具,把她身旁这树妖撬过来,她有的是办法折磨这个亲爱的嫡姐。有时连64282都会觉得疑惑,为什么她对云初会如此执着,而经年累月,她也忘记了最开始究竟是为何对这个人产生反感。 她只是对云初抱有最原始的恶意。也许她们总会有和解的一天——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所以她现在还是在讨厌着云初的存在。 “是我小人之心了,”转眼间,面前的人又换了一副音容笑貌,亲切的模样看得云初牙酸,“就不打扰姐姐了……我们,灵山见。” “……亲为家人,”阿青低声问她,“最后也会走到这般田地吗?” “……家人吗?”云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云轻很奇怪的,又不想认我做姐姐,若我不叫她妹妹,又会愤愤不平的与我吵嚷……少管就好了,我没那么多心思应付她。” 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云初受不了这沉寂下来的气氛,又手臂一个用力,把身边人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靠着。 “她想要很多,”云初的声音悠悠的,似乎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或事,“她想要师父,想要名剑,想要父亲的关注和母亲的偏爱……这些都无可厚非。” 毕竟云轻并不会把这里当做一个世界——或者说,她并不会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里的人,何等高贵而又傲慢的态度啊,但是一时间云初却找不到驳斥她的话语。 “但是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她认为要拿到这些东西,就要先把我打入地狱。” “……小道长。” 环着她的手臂紧了一些,云初回过神,拍了拍他的胳膊。 “无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她说,“我失去了我的内丹,然后阿青你救了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我从不后悔我的过去,正如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所以,阿青从来都不必可怜我,”她仰头,叹息出声,“要是所有人都开始可怜我,我的人生是不是有些太悲哀了?” “从来都没有可怜,”他的声音闷闷的,震动的胸腔带着她的胳膊一起震颤起来,“从来都没有的,小道长。” 因为了解她的骄傲,所以这份感情从来不会是可怜或悲悯。 “……我只是心疼小道长罢了。” 那只是由爱而生的轻怜疼惜。 — 云轻花了一晚上,才抄完了所谓的经书,天刚蒙蒙亮,她就去把手上一堆抄书摔在了沉景初门前,愤愤地准备出门。 “64282,”她开口,有些疑惑,“探测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感觉周围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说不出来具体的感觉,却本能地感觉到其中张扬的,铺天盖地的气势,她莫名生出一股热意,不禁捂住了口鼻,才开口问了系统。而64282回应的很快,但说话也吞吐了一些。 “嗯……探测起来是……雪狼族发情的味道,”汤圆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羞赧,“小主人你是半妖,所以会有一些影响……但其实没什么大影响,小主人你放宽心……” “……哦。”云轻也低下头,双颊微红。之前也不知道这书是全年龄向的,她这具身躯就是偏向魅妖的体质,被影响些也是可能的……但她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雪狼——不是只有她带来的一只吗。 “是澈溪?”他看起来还是少年的模样,所以发情期这个时候来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但在那一刻云轻的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最后她问系统,“若是他控制不住进来找我……” “嗯……”脑海中的汤圆声音染上几分忧虑,“听说雪狼族性爱风格颇为奔放,小主人确实不一定承受得住……要不我给您的花穴改造一下?” “……那里还可以改造的吗?!” “当然啊小主人……只是因为您没有问,所以一直没有对您开放那层商店,”系统拨弄了两下光屏,“妖兽初精这种东西可是大补!小主人您也不算太吃亏……” 话语太露骨了,云轻脸红到了耳根,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如果迫不得已,她其实也不介意为了任务献身,况且神树碎片都是各界大能……但她却感到一阵忧虑,若是开了这个闸口,把自己的身躯全部交于系统摆弄……实在是无法让人安心。 “还是不了。”她长舒一口气,清晨的阳光顺着没关好的门照进来,让人眯起眼睛,“我是说……身体改造还是免了,我先出门看一下,64282你准备好道具……随时观察情况。” 她推开门,第一眼还没有看见人,走的稍远些,才在树林边缘找到了一个身影,背对着她,喘息声音已经大的无法掩盖,却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跪在地上,额头触地,似乎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耳朵和尾巴也全部被释放出来,此时耳尖上的绒毛被露水打湿,看起来极为可怜。 他还是个孩子,这一副落水小狗的模样看的云轻心里软了一块,无论之前如何,前些日子也是他乖巧的求着她把人带出来的,按理说也该她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他估计连自己现在陷入什么状态都不清楚吧,于是她很自然的抬手,就要走近去抚摸少年的耳尖。 但是她刚走进一些,她的脑海中就响起了一声尖啸——是她之前购买的危险警报器,这次警报来的毫无预期,她被猛地吓了一下,紧接着又是汤圆的一句很大声音的小主人,她堪堪侧过身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躲开了什么。 霸体过于耗费积分,不到了剧情点她不会随意开启,所以她只是在自己的身边绕了几圈盾,而现在,她检查自己的状态栏,整整五层盾,可以抵挡练气阶修士全力一击的盾,就这么被面前的人一爪子挠了个干净……但她没来得及发火,脑中警报又一次响起,这次云轻没有第一次躲过那么游刃有余——她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圈,才躲过了第二次袭击。 面前原本蜷缩的少年没有直起身躯,只是部分兽化了自己的爪子,此时地上大汗淋漓的人侧过头,明明是人的身躯,脸部却变回了狼的模样,他的嘴边有未擦去的津液,眼睛也因为充盈的血丝而变得鲜红,他似乎在痛苦,又似乎陷入了极致的兴奋。 “……姐……姐……” 他在叫她!云轻有些着急,但是却不敢再接近一步,少年兽化的利爪过于可怖,若是再接近一步,她完全怀疑少年会毫不犹疑的又给她来一下,她没有那么多护盾去给这只疯狼祸害。于是她只能站在原地,喊出声。 “澈溪,清醒一些!不要让本能主宰了你的思维!” — 真疼啊。 小狼舔了一口自己的伤口,然后疼的龇牙咧嘴,一旁帮他包扎的人有些不满的打了一下他的头,才把药粉撒在他的腿上。 “雪原怎么会有捕兽夹……”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小狼受伤的后腿,“可能会有些痛……忍一下哦。” 雪原的捕兽夹不就是你们这群人类放置的吗,痛意与恨意折磨的小狼神经极度兴奋,他在彻骨的痛意中感受着药粉的凉意,还有一只温暖的,放在他的腿上的手,他睁开眼睛,看着背对着洞穴,目光忧虑,浑身似乎都在发着光的人类。 咬破她的喉咙。 牙齿发痒,澈溪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他真的好想咬破她的喉咙,把这个人类伤得鲜血淋漓,把她变成和自己一样满身鲜血的模样……她太像穴外那皑皑白雪了,他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徒留一些脚印,却永远无法彻底的拥有。 他永远无法拥有云初,无论是狼,是人,又或者是她在那段时间养的听话的狗,都无法彻底的拥有云初,她依旧有着自己的宗门,在山下集市有着自己的友人……落差与不满足折磨着他,终于有一天,他开始自欺欺人的想: 我无比的厌恶着她——厌恶着那高高在上的仙人。 所以在有另一个相似,却又触手可及的替代品出现时,澈溪欣喜若狂,这场无望的守望终于结束,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而在后来所谓童养夫的言论流行起来时,他兴奋更甚,云初不再是他的遥不可及,但这遥不可及的仙人坠入情欲,却是和一个陌生的树妖……这怎能让人接受? 下体排泄的欲望越发明显,但是似乎又不是这种感觉,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脑海中似乎闪回了许多画面,无一例外都是云初,最近的一次他坐在地上仰望着他的仙人,仙人叫着乖狗狗,可是她的乖狗狗只想跳起来咬死她,然后尿在她的身上标记领地……就算是尸体,也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大腿无意识的磨蹭着,陌生的快感沿着脊柱直冲而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却本能的想要更多,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脑海中朝思暮想的身影靠近,他兴奋的脊背弓起,只有一次机会,现在杀死云初还是太早了……不如打晕之后抱在怀里……他喜欢姐姐的味道…… 但是面前的人一出声,澈溪就反应过来—— “……滚……远些……” 他无法听见面前的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些什么,不过也是不需要在意的,肿胀的下体折磨的他几乎想要把头撞在树上,腿部磨蹭已经无法满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尝试着伸手,握住了那根发烫的东西,无论是收紧还是磨蹭都让人舒适,他几乎要为此着迷了。 树林里空无一人,小狼不再压抑着嗓音,呜呜咽咽的声音不像是在自慰,倒像是受伤的悲泣,时间越来越久,但身下的肿胀却丝毫没有释放的迹象,他的掌心磨蹭的发红几乎要破皮,却只是摸到了顶端渗出的清液,黏了一手滑腻。怎么还不出来……快想些别的…… “乖狗狗。” 耳边似乎响起了那熟悉的嗓音,少年浑身一个激灵,白色的液体被一柱擎天的性器向上喷涌着,大部分沾在了少年发皱的衣服和潮红的脸庞上,脑子混沌的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只是感觉好舒服好舒服,喘息稍平复,他转过头,周围空无一人——只是他的幻听罢了。 他有些迷茫的擦去脸上泪液与白浊混合流下的液状物,开口时,嗓音是自己都会感到震惊的低沉嘶哑。 “……姐姐?” —— 好的初精就这么浪费了(无慈悲) 很喜欢一些少年自慰情节)可恶终于写到了,我就喜欢看你想吃又吃不到的样子! 下一章应该就到地方了,估计在宗门大会那边会有两个馄饨摊和十载草这样的小故事去写云初过去的小事情吧,毕竟就算在过去没有阿青时,云初也是被人爱戴着的天才啊)虽然现在不是了 家里网真的好差)我连接好几次最后还是开的流量才翻了过来……快夸我快夸我(??ω??)? 明镖易挡 走走停停,大约半个月的日子,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期间云初一直感觉背后发毛,就像是有人一直盯着她的感觉,但是她回头看了好几次并没有发现源头,大概只是神经质了一些,她想着,按住了在身下的蠢蠢欲动的剑身。 “怎的这么激动?”云初有些疑惑的用指节敲了敲剑身,“是承影要回来了吗?” 剑身无法回答她的疑问,但是坐在身侧的人听了她的疑问,偏过头来问她:“多日未听到承影君的消息……小道长对此,也是期待的吗?” “不是。”云初很快的回答道,又拍了拍阿青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她只是有些想解契了……反正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带给她的已经没了任何的益处,她想要平静的生活,而承影需要的是杀伐果断的主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剑灵本体都更喜欢另一个修士,她再占着茅坑不拉屎,别说承影,她都忍不住想要骂自己一句。 “只是好奇,”云初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很久没有参加宗门大会了……它兴奋一些,也是合理的。” “对了,”云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会降落了无论别人说什么,阿青你只管没听见就好。” “嗯?” 她的夫君果然面露疑惑,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幼童,但其实阿青了解的也只是书中知识,纠缠不清的江湖之事,他确实如孩童般纯真无知。她不愿染黑了这一份赤诚,于是只是言简意赅的提了一句。 “清流宗的定位一直蛮尴尬的,”她笑了两声,“估计这次也是免不了排挤……阿青你也不用过多在意,还有我护着你呢。” 她们是修剑的人,本就在注重灵根天赋的道界沾上了一个武夫这种略带贬义的名号,往远了说,从开山祖师那一辈就对同盟会一流嗤之以鼻,而往近了说……云初默默地想,从她祖师爷那一辈开始,每次参加宗门大会胜者都是由她们清流宗包揽的……没被禁赛已经算是同盟那边宽宏大量了。 “好。” 阿青捏了一下她的手掌,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云初看向越来越近的山峦……该说不说每次宗门大会都要选在这种山沟沟里,她与阿青的下山出游计划估计是泡汤了,但是阿青倒是看了这层山迭嶂许久,橙黄的叶铺满了山腰,也在他湖绿的瞳中映入了萧瑟秋风。 “灵山……”他把这个名称在嘴里琢磨了好几次,抬眼,“就算是秋日,山内却也灵气充盈……果真是一处宝地。” “年年都是这种地方,”云初已经见怪不怪,“也有人想趁着场内灵气充盈就此渡劫……对了,我们没带伞啊!” 劈过天雷,便是瓢泼大雨,谁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渡劫……云初拍了拍额头,大意了,实在不行她自己就地找些材料编个伞面。她一边想着,一边跳下剑身拍了拍剑把手,示意它可以入鞘,但剑身却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身后,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手臂一股拉力,整个人便坠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剑刃与细镖相撞发出铮音,与此同时还有衣袖破空的声音,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承影剑便向着声响的方向冲了过去,尖端撞在了不远处一处树干上,竟是直接把那叁人环抱粗的树干拦腰截断,剑身嗡鸣,似乎颇为不满的抽刃,竟是要抬身斩下去。 “承影。” 云初反应过来,她唤了一声,剑身果然停止了动作,虽犹疑着,却还是缓缓的回到了她的身边,她了解它的护主之意,但是真伤了对方便是事故了……她细心的擦掉了剑身上沾的木屑碎叶,才收刀入鞘,踏出了一步。 “真是特别的欢迎方式,”她说,看着轰然倒塌的树叶交杂中缓缓踏出的身影,男人穿一身黑袍,又沾了灰,扔在昏暗环境里还真无法第一眼就看见他的存在。 “无逸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男人冷笑两声,指间寒光微闪,但云初知道,他不会把这几枚镖扔出来,“云初啊云初,你再不来参宗门大会,我还以为你怕不是已经去见了阎罗。” “哪里的话。”她虚笑两声,并没有继续与面前的人虚与委蛇的打算,但是面前的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竟是脸色一变,猛地向前踏了两步,就要抓住她的手腕。 “你的内力……”赵无逸的话语中带了几分急切,微风吹起他的下袍,隐约露出一只泛着寒光的右腿,但是云初微皱了眉,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没大问题。” “小道长。” 两句话声音交迭,云初回头看过去,才看见阿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过来,而他的身后是她的一堆看呆了的同门——大概是被剑的威力吓的,她没心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叙旧,便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赵无逸停在几步外的距离。 “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她示意着掂量了一下手中拿着的行李,“现在要不让我先去放个行李?” “……谁管你。” 赵无逸偏过头,似乎是不在意的模样,但停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的补充。 “大家都到了……若你还有心,就再去见一见他们。” 身后背着长剑的少女看不清面容,迎着光的模样像极了多年前她与他们道别的时候。但是现在,赵无逸说不清楚,似乎有什么地方改变了,但云初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是熟悉的感觉,她只挥了挥手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下次一定!” — “……好啦,”云初把被子铺好,才喊了一声,阿青刚刚被她派出去扫院子了,“阿青——” 她推开门,看见院子里干净了许多,但是扫院子的人却不见踪影,仔细找了一番,才发现他蹲在靠近院门的位置,手指擦过笆篱旁的一处荒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了动作。 “阿青?” 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回头应了一声,转身就把那荒草掐断了茎干。 阿青站起来,把手中的东西向着面前的人展示了一下,才塞进了袖袋里。 “清热解毒,”他说,“我且留着……若有一日,小道长会用上的。” “阿青懂得真多。”云初感慨,她进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意识到这杂草堆里居然还有这种偏方药草,而他先去井边压水洗着手,听到她的话才回头说了一句。 “我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他的话语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比如……小道长的旧友?” 看着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明显是认识的,但阿青更在意那叁枚冲着死穴的铁镖,虽然让本命剑先一步挡住了,但是他却感到一阵后怕——他的动作还是缓慢了些,若是那剑没有挡住,他拉进怀里的小道长会不会已经…… “你说无逸啊?他是……”云初想了想,走过去才发现自家夫君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便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阿青?” 他如梦初醒般惊了一下,偏过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完好无损的人,长舒一口气。 “……没什么,小道长。” “嗯……你跟我来。” 阿青脸色有点差,她想着让人先到屋子里坐一坐,他被她拉着手,也不挣扎动作,只是手指勾连在了一起,她把人带到桌旁凳子上坐下,又倒了杯热茶,才坐在他旁边,用手指撩起他的额发。 “你出了汗,”她的手背贴上了面前人的额头,“身体不舒服吗?” 而手背扶着的额头缓缓的摇了摇,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她,他抬起手,把她的手掌攥在了手心里。 “既是友人,”他的指尖在对方掌心里摩擦着,没有目的的随意勾画,“为何如此狠心,下了死手……” 原来是要问这个,而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云初稍放了心,她收掌,抓住了那根作乱的手指,只是捏在掌心里也不会觉得发腻。 “他是墨宗的赵无逸……虽然嘴巴碎了点,但没有恶意的,你放心。” 她捏了一会,似乎在回忆着过去,声音轻了不少,却带着淡淡笑意,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小腹位置。 “他应该只是没想到……我如今连墨宗最简单明快的暗器,也无法防住了。” — “……沉掌门。” 沉棠回身,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袍的男子——上次见面时,明明还像个少年,但是现在却已经是一副可以挑起大梁的模样了。他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小辈有一疑惑……求掌门指点。” 他抬起眼,双目清明,做着最公式化的动作,却问着最私人的问题。 “清流宗门下云初弟子的状况……小辈斗胆,想要了解一下。” 明明在那时把人看的如此紧迫,赵无逸想,但若还是那个把云初视作命根子的人,怎么能让她的内力到了比外宗弟子还要微弱的程度? 面前的人如记忆中的清冷眉目,神情冷淡,一剑寒光,便一人独自踏平了会场。曾经也只有在面对那自小养到大的女孩时才会软了态度,而现在,他的情感似乎更丰富了一些——至少赵无逸可以很明显看出面前的人忽然有些僵硬的神色。 “发生了些……事情,此次宗门大会……也是为了她的身体而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无逸猛地抬起头,却看到了男人周围萦绕了一些黑色雾气,吐息间又销声匿迹,而他的目光比起悲切,更应该被称为一种迷茫的绝望。 他不再被允许了解她的一切。越来越多的人会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然疏离的关系……最后,他与初初便再无回旋余地的形同陌路。 不想……不该……不愿…… 不许这样。 — 如梦令 他是战场上诞生的杀灵。 剑染了洗不掉的血斑,就连自己的定型,也是靠着主人的一滴心头血才勉强修成器灵——杀孽太重,根本没有资格去吸收天地灵气去巩固灵基。他的主人倒是不甚在意,带着他南征北讨,斩过昏君杀过龙,硬是凭着他自己的浩然正气,才免了他这把仙剑堕魔的可能性。 但是主人败了一场,而就这一场,让天下第一剑的名号陪伴他直到现在——天下第一,在修得正果的仙人面前,他主人的肉体凡躯,便有些不太够看。最后一战,仙人抬手一指,便褪去了他身上锈迹般的污垢,但其实都是他杀过的人的血罢了。在那一刻,他的视野也刹那间清明起来。 “天地异变,”仙人的声音雌雄莫辨,温和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恐你我再无相见之时。” 而主人在那时难得的显出了迷茫的情绪,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没了对手,他纵然得了第一的名头,也如偷来般良心不安……但他看向自己的剑灵,又看了看面前的仙人,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人再拥有战意了——他垂下手臂,放弃了再一次挥剑的动作。 心意相通,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主人心底传来的彻骨痛意,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情绪。 他是一件被历代主人完善的兵器,他在无数次心意相通的连带下感受学习着各种情绪,送走了第一任主人,剩下的他其实不愿称呼继任者们为主人——他待在清流宗,也只是为了和主人的约定,他答应了主人要护佑宗门无灾无难。 “我无法成仙,”主人坐在摇椅上,笑着笑着就猛烈的咳嗽出声,年轻时落下的伤病在老年时都如期而至,“创立宗门时我还在想……万一后辈中出了个悟性高的,承了我宗门的名字成了仙,也算是半个我入了天门。” “但是现在我好像觉得,那种事情不是很重要了。” 在那时,主人的语气中只有淡然。承影原本以为他自知生命苦短,回光返照之时放下了执念。但在遇见小主人之后,他好像也有些懂得主人的心理了。 在停止奔波后,他忽然注意到,世间的风景是如此震撼美丽。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灵。向前走推开面前虚掩的门,简洁的床铺上坐着他的小主人,脱掉了上半身衣服,身材已经浅浅发育起来,却不会让人有旖旎心思。 “嘶……是承影吗?” 她痛的龇牙咧嘴,如释重负般把纱布丢过来,他抬起手,纱布从他的手掌上穿过,掉到了另一个人手中,是那时的他,偶然闯入,见到了小主人自己艰难包扎的景象。 “来的真巧!来来来,后背的伤口我够不到……” 沉默半晌,承影看着那时的他面露疑惑的走进了几步,开口道。 “很疼吗,小主人?” 这是剑灵的记忆。 他注意到了的,他明明注意到了床边那盆被染红的血水,肩膀直到腰侧的长条伤口,还有女孩虚弱而又苍白的脸庞,但是他那时候说了什么? “给,门外给你捡了根木棍,”那时的他毫不留情的就把木棍半强迫的塞进了她的嘴里,手里动作没轻没重的擦下去,血痂被擦掉,伤口再一次裂开,微热的血液流了他一手。 “你说,若不是我那时反应够快,那长翼虎是不是就要咬掉你的脖子了?” 他的记忆中没有看见女孩的表情,灵魂绕过去,看见女孩的脸庞是一片灰暗,但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带了厚重鼻音,他想象出了小主人这时的表情,眼睛鼻头都是红的,嘴角下压,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嗯。” “所以平时就不要奢求我给你削减功课的事情……来,手抬起来。”‘他’的绷带绕过肩膀,白色的布料瞬间被鲜血染红,但‘他’却完工一般,嫌恶的甩了甩黏腻的手掌。 “想要配得上我,你还差得远呢!” 承影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嗯……好啦,”云初吐出木棍,穿衣服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她没有回过头,依旧用着与平日无二的语气央求着减少课业的卖乖模样,“那我今天的剑术实践课可不可以歇一歇……我保证明天会把剑谱第十三章都背下来的……” “小主人……” 这是他的记忆,而他只是一个没人看得见的灵魂,但他还是急忙上前,手掌穿过了对方的肩膀。 “很疼吗,这次任务辛苦你了……休息一会吧,小主人已经很强了……” “说啥呢?”记忆中的他跺了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嚷了一句,“刚跟你说完不许偷懒!三个时辰后拿着剑去院里等我!” “你看不到吗!”承影吼出声,虚抱着把床上僵硬的身躯护在怀里,“她只是肉体凡躯!已经伤成这样,还要怎么……!” 但他只是一个灵魂罢了,没人看得见,也没人听得见。他的小主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用气音回了一句好。 承影无力的垂下了手,一切都入记忆中一样发展,他是一个荒谬的旁观者。如大梦一场,梦境破碎,承影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副景象,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宗门大会,最后却被场外因素影响着没了一个结果,山谷内回荡着龙鸣,滚石坠落,那沉姓的年轻小子一剑就削平了半个山头,面容冷的几乎要结冰。 “还请同盟会准备好解释,”他横眉冷目,坠落的发丝遮住半边脸庞,让他的面容更加可怖,“若爱徒有三长两短……” 他挥手,一道剑气狠狠地劈下,愣是把脚下十万年奇石做成的场地劈成了两半。 承影还没从上一段记忆中缓过神,但他记得这次宗门大会,做了几百年掌门,结果在这时做了一次杀伐果敢的少年人,但是他却无比赞成沉棠那时的动作,不禁喃喃:“……做得好。” 而那时的他站在沉棠的身旁,却拦住了他准备劈下的第二刀——那第二道剑气,明显要劈向同盟会的座位方向。 “成何体统!”他厉声斥责道,“身为一派掌门,怎可在如此场合做出丢人现眼之事!” 明明内心是焦急的,明明自己也不知道小主人的生死,龙息过于充盈,干扰了他们之间的心灵联系,明明他在那时也想要痛快的大闹一场,斩龙这种事他做过一次……也不差第二次。 但他选择了成为压迫沉棠的那一方。镇宗剑开了口,同盟会的人也有了底气,那时的他甩开了沉棠的手掌,稳稳坐在了座椅上。 “她是我的主人。” 那时的他朗声说道。 “就算是临时的,也是我承影的主人!” “哭丧去别处!我就坐在这里等她回来!” 他坐在座位上等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沉棠受不住,宁可要挣脱他的威压也要奔向那边,却看到了山前两个人的身影——女孩把失去意识的少年的手臂绕过肩膀,一瘸一拐的走出深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师父,女孩眼睛亮了一下,却还是记着把肩膀上的少年先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再支撑不住跪了下去——沉棠伸手去接,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那他呢,承影想,在小主人死里逃生时,他在哪里。 他坐在座位上,等着路都走不了的小主人被疼爱她的师尊抱了过来,小主人抬起手,掌心是一块沾满血污的玉佩。 “我拿到玉佩了……承影。” 云初奋力的把玉佩塞入那时的他的掌心,然后手臂再无力气的垂落下去,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是第一名哦……承影……” “别说了!”承影的手掌再一次穿过了她的身躯,“我本来也不是很在意这种虚名……你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那时的他接过了玉佩,走向了同盟会的方向,有沉棠照顾,那时的他想,云初就算只有一口气,也是可以被救回来的,他可以回来时再看云初。 他把伤痕累累的小主人抛之脑后。 — “我知道承影是什么样的人。” 云初的手指擦去他脸上流出的生理泪水,笑了一下聊表安慰,然后又拿起剑一点一点磨着他手腕上的锁链。 那是他离魂飞魄散最近的一次,若云初再晚来一步,他怕不是就要被丢进熔炉重新锻造,烧去过去的所有记忆,成为一个新的听话的却也强大的天下第一剑。 但是云初就这么出现了,一人,带着一把没有剑灵的剑身,神挡杀神般一路开着无双闯进了锻造池。 “承影不该被这样抹去,”她擦了擦额头上热浪熏出的汗珠,“那些人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宗门内有很多师兄弟多日没被你骂,最近不舒坦的很!” “承影。”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愿意……我一直都愿意。 “谁要跟你一起回去……”被铁锁束缚的身躯猛地坠落,被少女稳稳当当接住,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放心不下宗门……我答应主人要……” “好——你少说话,储存些体力。” 云初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她的手臂穿过他的膝盖下面,用着一种奇怪的姿势把他抱了起来——他的手臂下意识的揽住了云初的脖颈,这个姿势便显得更奇怪了,出了门,他才发现门外几乎不能用血流成河来简单形容那片景象,就算是久经沙场的他,也还是下意识的闭眼睛缓了一下,才敢继续睁开眼睛待在她的怀中。 “你这幅模样真是少见……”云初颇有兴趣的看完了全程,下一步却掂量了两下,把他的头朝内侧往下走台阶,他的鼻尖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香——混杂着皂角味道的体香,他还从未意识到,原来人的身上真的会有这么香的味道,清冽而又甘甜,根本无法让人心生反意。 他的小主人是多么鲜活的一个存在。但是那时的他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意识到了,却不敢承认,在山下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时,那时的他剧烈的挣扎起来,直到两个人一起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是不想被山下后赶来的云轻看见如此丑态,还是别的什么想法,承影说不清楚他那时脑子进了多少水,但他看见疲惫的小主人摔倒了便再也没力气站起来,索性直接躺在地上,看向遥远的天际,还有跌跌撞撞的走向另一个人的那时的他。 云初长舒一口气,似乎畅快的伸了个懒腰,哼着他听不懂的歌谣,剑把被她压在身下,却奋力的挣扎出来,用顶端的宝石蹭她的脸颊。 “小主人。” 承影蹲在了她的身边,低声细语。 “你带我走吧。” “我永远属于你。” “可是……” 耳边传来了声音,承影抬起头,无数个他出现在他的面前,全都是他过去的模样。 “这些伤害她的事情,不都是你做的吗?” 他永远无法与曾经切割。这些无法改变的过去,都是他做出来的事情,桩桩件件,最后在那个月夜化作一把剑,不偏不倚的插进了小主人的丹田。 转眼间,无数个过去的他把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最后变成了一句话。 “你没机会了——她已经不要你了。” — “不得了的伐,”手里拿着长烟枪的女人吸了一口水烟,见他醒来,骂人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少了几分气势,多了几分幽怨,“像个断链条活狲……这是梦见啥子了哦,一边哭一边嚎,差点给我家给掀翻天了伐!” 而长凳上坐起身的人愣了一会,才缓缓抬起手,擦掉了脸上残余的泪水——承影从不知道,他原来也会哭出这么多眼泪,用手背都擦不干净。 湮花之前飞鸽传书说承影状态低迷,青漪本来想着给他演了一出如梦令的戏,毕竟这人是出了名的爱主人,尤其是他第一任主人……让他在梦里见一见故人,圆了心愿,身为器灵给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丢死人了! 但是现在……青漪看向呆滞的坐在凳子上的人,怎么感觉没给人治好,反而更难过了呢。 ……她该不会好心帮倒忙了吧? — 小剑剑好久没出场了,视角转换一下看看他在干啥 先说一句云初绝对没有抖m倾向!这个是承影主观视角所以云初一直在受气但是在云初眼里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毕竟她从不感觉自己可怜)……说白了如果承影对她不好她也不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宠着,现在的状态只是曾经的好都消磨殆尽了所以想解契了而已(???︿???) 云初力气散尽倒地时哼的其实是《最炫民族风》……写在正文里太出戏了所以在作话里提一嘴(因为已经累的想不起别的歌了开口就是这一首) 小剑剑其实有很多器灵朋友)这一路就是这么蹭吃蹭喝蹭住赶路的 一起洗(h) 虽然山内有好几个温泉泉眼,但考虑到植物似乎并不是很适应温泉周围的环境,云初想了想,去库房里翻找一下,主办方把物品准备的还挺全乎,翻到了一个大概是拿来泡药浴的木桶,她进去试了试,洗澡完全没问题,去温泉的计划便可以取消了。 “抱歉,”她倚着门框和沉景初交谈,“我就不去了……师兄你先走一步吧。” “真的不去吗?”沉景初略含忧虑的目光扫过她的头顶,“听说泉里真气充裕……” “你别说,我现在对灵气充裕的地方都不太想去。” 云初把人转了个方向,推着走远了几步,才笑着要关门。 “这种福气还是给你吧!” “……啊,也是,那我先走了啊。” 沉景初想起了之前灵气过于充裕结果出了事故的那次大会,他虽然没参加,却也听到了些消息,细想一下,她的说辞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几番拒绝后沉景初也不强人所难,先一步离开——还有其他人需要照理。 — 插好门闩,云初回过头,就看到了本来应该在厨房里烧水的人,他安静的站在后面看着她,神色不明。 “嘶……阿青你吓我一跳。” 云初抖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下一刻,她就被人拥入怀中,他的唇擦过耳畔,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磨蹭了两下。 “……水烧好了。” 他低声说道,而云初本来还在想着水怎么烧的这么快,但他再抬起头,额头相抵,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话语中是温和的征询,手臂却已经箍上了她的腰部。 “一起洗……好吗?” — 小道长是为了他,才放弃了去温泉的计划吗? 桶内的水随着动作上下波澜,时不时撒些在地面上,惊醒了靠在木板上意乱情迷的人,像是一只被惊扰了睡眠的小动物,眼尾红红的,水位下降,肩膀便露在外面多了一些,云初似乎感觉有些冷,又往面前的人怀里钻了钻,让相连的下体更加亲密,穴内似乎还因为动作咬了他一下,阿青嘶了一声,没有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不要咬我,小道长。” 他的手指撩开她因为汗液与水珠而黏腻的粘在脸侧的发丝,凑上前去吻住了她。 “这些都是属于你的……” 他的手指在小腹的位置画圈圈,向下压去,甚至能压出他自己欲根的形状,引得面前的人又是一阵压抑不止的喘息声,胸前的两点已经交给伸出的两截小藤蔓来回拨弄亵玩,于是他的手指专心的应对下面,剥开花瓣,手指按压上了已经微微肿起的花蕊。 小道长很喜欢这里,每次按下去,都会控制不出的用穴去吸他。腿软的几近站不稳,她索性用手臂揽过他的脖颈,双腿也环上了他的腰,除了身后的木板,相连的位置就是她唯一的支撑点,而此时,她全心全意信任的支撑点却坏心眼地九浅一深的操弄着,似乎要把她吊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呜……阿青……” 云初有些着急,甚至自己扭动着腰要在吃深一些,但是下半身泡在水里不好发力,于是她只能软着声音去祈求着夫君,还低下头去咬他的喉结。 “阿青……快点动……” “小道长做事总会想到我,我是很欢喜的。” 他的吻从额头一路往下,在锁骨的位置啃下了一些明显的红痕,再往下,藤蔓似乎不愿让出口中的美味佳肴,但还是屈服着把胸部挤压在一起,他张口,含住了两边的乳头吸裹着。 “但是不要事事都想着我……小道长应该更多的去考虑你自己。” 他好开心,一想到小道长为他而做出了选择就会好开心,但是他又会感到失落,明明是补一补身子的好机会……她似乎并没有优先想到自己。 过于纠结这种心情是无用的……他会把今日小道长错过的全部填补回来,那就够了。 “可是……嗯……可是没有阿青的话……” 没有阿青的陪伴,便哪里都不想去了。 他猛地加重力道,似乎戳进了一个更深的地方,她呜呜咽咽的卸了一次身子,也吃饱了今夜的第一次食粮。 “我会想要更多的。” 阿青低声说道,面部不知是被水汽蒸腾还是别的原因而双颊绯红,近乎痴迷的看着她高潮的模样。等到她缓过来一些,他又凑了上去,勃起的部分摩擦着她的腿根,然后趁她不注意,又戳了进去。 “小道长……我的小月亮……” 肉体与精神的快感一齐到来,他的话语也随着顶弄的动作而失去了逻辑,湿滑的内壁包裹着他,两个人一起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的让他差点没忍住直接提前射在了里面。 “真想一直抱着小道长……”他咬了一口云初的耳垂,“无论小道长走到哪里,穴里都在容纳着我……那么光风霁月的小道长……却一直在吃着我的东西……呜小道长……我又要……” 小道长今日下午似乎是起了兴致,站在庭院里拔出本命剑给他漂亮的舞了剑谱上的一段剑法。虽再无曾经的力度,但技巧还是有的,最后一式她的刀刃冲着他的方向袭来,剑尖停住时距离他的脖颈甚至不足一指的距离,但她的动作稳当,眼里也噙了笑意——大概是有意为之。 “见笑了。” 她抽剑挽了个剑花,斩开了空中飞舞的一片落叶,云卷风舒,她立于天地之间对着他笑得温和,挺直的脊背似乎可以承受住一切困难。 在那时,他就想要用藤蔓缠紧小道长的全身了。只是想象着那副景象,他便兴奋的想要再做个百八十次,但是他不会真的束缚住小道长,所以在晚上多索求一些解馋,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毕竟…… 水波静寂了一段时间又剧烈的波动起来,少女的呻吟声甜腻又勾人,男人被诱引的失了理智,也不想再拿双修之事来哄骗,只想着再多入几次,做到射不出来为止。 ……毕竟小道长是他抢来的姻缘。 到了他的手里,便就是他的,小道长永远属于他。 — 阿青,别太爱了(?_?) 好前面伏笔没解决我又新挖了个坑(以后我能不能都收回来啊……) 建议只看小夫妻开do)某些现在只能意淫的大动物我放在下一章了免得影响小夫妻这甜蜜的氛围(你礼貌吗) 无眠夜 ……清流宗是不是真的出了点问题? 沉景初看向前面大概有一半的师弟,另一半的人都婉拒了他的邀请——甚至来的这群人里,表情大多也是不情愿的。 位置是大会给的,每个参会宗门间的位置也被隔开,首先把交了抄书的唯一的女弟子带去单独的池,云轻大概是对环境满意了些,也不复一路上苦大仇深的模样,但沉景初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参不透女子心理,与其赶鸭子上架去哄还不如给她些空间……总能自己想明白的,才回去把另一队弟子带去另一池。 “来的人怎么这么少?” “都是第一次参加的师弟,”一旁有人叹息道,“听了些是非流言……难免有些钻牛角尖。” “不过那群人确实……”又有一个弟子附和道,还自嘲着笑了两声,“说我们剑修汗臭难忍伤疤满身所以才要单独划分一个池子……他们怎么不说这池子是我们次次头名才打回来的呢。” “不过伤疤确实……”大概是开了话头,池内的气氛也活跃了一些,有人指了一下沉景初的方向,“你看大师兄的后背,不就有好几条超长的疤,我看着就觉得疼!”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分宗门修炼,任务自然重一些。”沉景初敲了一下指着他身子的师弟额头,罢了又长叹,“宗门联合会还是这个行事风格……本以为几百年过去他们能收敛些。” 入了仙门,才发现这道界也入人间纷扰杂乱,这么一想,他当年出门闯荡的路子确实选的对……若是他当年的暴脾气,怕是没参加几次便掀飞了场子,到时修行受阻碍的还是他自己。 “若是不甘心,就再拿一次头名。” 沉景初说道,看向面前各憋了一口气的师弟,他们有的甚至刚刚年过半千……换算一下年龄,只是年轻的小伙子罢了。 “他们越要挤压……便越要劈开一道朗朗乾坤。” 啧,沉景初在内心深处自言自语。 好帅啊,我。 — 沉景初原本甚至想把师父劝过来,毕竟他老人家这个渡劫期怎么看怎么不稳——甚至他老人家自己都意识不到瓶颈已至,他没有师父那个高度,但是多吸收些灵气总归不亏……但师父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稍远山上一处,开口让他先回去。 “景初,”沉棠淡淡开口,眉目间带了抹不去的愁绪,“这一路来……辛苦你了。” “全凭师父当年教诲。” 他抬手抱拳,这个姓氏是当年承了师父的恩,当年师父在三千余人中一眼挑中了他,那日便是他的转生之日。师父永远是他最尊敬的存在。 千百年未见,稚嫩的少年脱了稚气撑得起责任,而面容未变的长者却有了忧虑,似乎是陷入了自己规划的魔障。 “当年……”他的声音轻的有些飘渺不定,“当年我教你的第一句,可还记得?”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沉景初答道,虽然与魔界关系缓和下来,但老祖宗的话也不太方便改,便也就这么传到现在,沉棠微点了头,把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若是我……”他话说了半截,似乎是犹疑着,但把一样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沉景初展开手掌,是副掌门令——他们宗门一直没有副掌门,所以这令牌,甚至可以当做代理掌门的物什来号令全宗,他手一抖,差点给面前的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师父万万不可啊!”他拉扯着要把东西往回塞,“您怎么现在就在考虑仙去之事了?!” 您才几千岁,正值壮年啊! “……我要闭关。” 沉棠略带惩戒意味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掌。一句话让拉扯的人也停下了动作,早说您要闭关啊……沉景初讪讪地把令牌收起来,转移了话题。 “师父您真不去泡一泡?” “要去见故人。” 秋风扬起他鬓角的发丝,说起故人沉景初第一个想起的其实是他沉络师叔,但看师父表情,似乎并不是去见这个人的,他没有多问,回身退出了宅邸——礼法分毫不差,当年他没有看错人……景初确实是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好孩子。 沉棠想起了今日午间时的事情,掌门大多都有去看一看会内奖品的资格,他只对那颗洗髓丹感兴趣,结果放出灵识探查时才意识到不对,材料是极好的……但是特性…… 是万年的幻珈蓝草……重塑根骨的疗效有了,但此草却是极阴之草,以初初现在的功力,恐怕还没等吸收,便会体内寒气翻涌而亡……他也可以在一旁运功帮助,但这就真的能万无一失吗,若是她受不住体外真气与体内寒气对抗……事关初初,他不能容许出现一点失误。 他不自觉地摸向胸口。 他是妖,修了仙,走了正途,也总归是一只妖。 在这一刻,沉棠才理解当年母亲说出人妖殊途时,怀抱的是怎样的心情。他教徒弟剑斩不平,教徒弟心气不坠,教徒弟要……匡扶正道,而他本身肩负着重活一世,拨乱反正的重担,现在却似乎已经把其他事情放于正道之前。 但是他不后悔。 现在,他要处理好最后一件身后事——去见一个变数。 — 在男人踩断一根树枝时,山上更高处眺望远方的人回过头,看到缓步上山的人,他挑了一下眉。 “别来无恙。” “确实。”沉棠回道,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已经记忆有些模糊,他与面前的人确实很久没有如此交谈了——像一对普通的友人,“少主来此,恐怕不止为叙旧一事。” “都是些腌臜难懂的官方说辞……你终究也变成了这样,”周胤笑出了声,那双金色的眼在暗夜中无光自明,“孤可还记得……当年你可是最叛逆的一个孩子。” “……而你是最听话的一个,”沉棠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觉得以牙还牙比较痛快——他与面前的人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又有着前世记忆对他性格的一些了解,他知道怎么说才能撕掉他这层虚伪的面具,“最终他们把你卖到了一户好人家吗?” “……沉掌门来此,就是为了与孤共忆当年?” 周胤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眼底却骤然冷漠下来。 “都是些过去的事情。”沉棠摇了摇头,若不是面前的人主动提起,他是不愿意去主动回忆起那段日子的——那是他从大院里刚逃出来的一段日子,连兽型都不会伪装,记忆也模模糊糊的夹杂着许多碎片,他不愿多谈,便又问了对方一句为什么来这边。 魔界首领不会那么悠闲吧,还有心思来看比赛了? “说到这里……沉掌门倒是能帮孤介绍。” 面前的男人又恢复到了那副完美的有些不真实的笑容,他示意着身后的人向前踏了几步,站在他的身侧一起看向下方——是休憩区的景象,屋连着屋,山连着山,散落在昏暗环境里,每一盏小灯都是弥足珍贵的微光……有一盏灯也会是初初点亮的吗? “孤近日对清流宗的弟子很感兴趣……沉掌门要不帮孤介绍一下?” 沉棠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他宗门总共就有两位女子……而周胤确实不是很能用正常礼法去约束,近一半的可能性,沉棠不自觉地神经紧绷了些。 “谁?”他轻声问道。 “是叫……云……轻。” 音如其字,最后一个字周胤念得极为和缓,他用余光看了看暗暗松了一口气的男人,尾音上扬。 “毕竟当初孤与她生活了一段时间……如今破镜想要重圆,还要请沉掌门在中间拉线——” “……少主可当面与她商议。” 沉棠算是婉拒了这个请求,他实在不想再去见天道之子。上次见面时她的恶意几乎就要满溢出来,若是再见面,冲着他来倒没什么,若是给初初带来了危险……便是得不偿失。 “或者……” 周胤拉长了声音,行的是在魔界全然不同的风格做事,俯下身子与他对视。 “或者让孤见见另一位?孤听说清流宗内……可是有两名女修士。” “……云初已然成亲,不应在少主考虑范围内。” “成亲有何不妥,”周胤轻声笑道,“若孤执意想要,你猜,那群道界大能是会斥责孤的痴心妄想,还是会……” “把她送到孤的床上?” “……你不会。” 面前的人若是周胤,便不会行如此强迫逼胁之事。 “说的如此坚定……沉掌门,” 周胤侧过头,那双眼里似乎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经意间似乎看了一眼他胸口的位置——那里除了心脏,还凝结着他的妖丹。 “孤怎么觉得,想要二男共侍一女的……其实是沉掌门你啊。” “……少主说笑了。” 他虽然面色不改,但猛然听到如此露骨词汇,还是红了耳尖,连连否定,而周胤若有所思的直起身子,沉默良久,沉棠听到身边的人低声说道: “不是……那便最好。” —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小狼抖了抖耳朵,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手指指缝间沾满了白色的液状物体,自从那日树林里得了趣,他便对身体这处起了兴趣——原来除了排泄,这里也会流出另一种东西……澈溪还尝过那东西,腥腥的,有点难吃,但是虽然结果只是喷射出来这些难吃又无用的白色液体,但过程却是让人沉迷的,小狼直觉地感受到了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似乎对抚摸自己下体的需求更为旺盛,尤其是在遇见姐姐时。 姐姐…… 他翻了个身,把潮红的脸颊埋入枕头,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已经稍微有些抬头趋势的下体,他跪在床上翘起腰,无师自通的把自己的欲根往手心里撞,每一次摩擦都是无法忽视的快感——他甚至有种错觉,他的东西不是在自己的手心摩擦,而是在一个更热更温暖……更想要的地方。 “呜……” 好想蹭姐姐。 今天他光是见到了姐姐的背影,就控制不住的勃起……否则那几个飞镖他是可以替姐姐挡住的,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便拉上房门,直觉告诉他这种事情似乎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做的。 但是他好像在姐姐面前做啊,姐姐会露出什么表情呢,愤怒的无奈的还是恐惧的……但她无论怎么反应都无所谓,他会扑倒姐姐,然后压在姐姐身上蹭满她的全身……让她全身都沾上他的味道。 他好想蹭姐姐的腿……一定比他的手掌更柔软更暖和……姐姐会把他抱在怀里,像是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面色柔和的开口叫: “乖狗狗。” “不是……不是……”少年的尾巴早已不受控制的疯狂摇晃摆动,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话语也失去了逻辑,还夹杂着犬类动物的示威的呜咽声,“是坏狗狗……想压姐姐……想上姐姐……呜……姐姐帮帮我……” 而姐姐一定不会拒绝……姐姐的手虽然有茧却很温柔很暖和……握着他的东西一定会很舒服吧……他不自觉地就握住了她的手加快动作……他要……弄在姐姐脸上……还要让姐姐全部吃进去……让她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他的味道……好想射好想射…… 不会反抗的姐姐……不含反感的姐姐……言听计从的姐姐…… 幻想中的姐姐。 这一次释放似乎比前几次来的都久,每次都要射很长时间,他大口喘息着看向还在喷涌着的欲根,用手指弹了一下,又沾了一手白污。 他现在射出变得困难起来——若说的再具体些,他只有在想到姐姐时,才会有那种强烈的,控制不住的射出欲望,他一方面觉得理所应当,另一方面又隐隐忧虑起来。 若真的在见面时不小心硬了起来……他的理智可以控制自己多久不扑倒姐姐。 真是个难忍的指令。 — 剑剑:我不出现 沉景初:我出现两次(指两个场景都有景初) 蛇蛇:我可以无数次破你的防(高攻低甲) 师父:我只需要破你一次防就够了(嘴硬王者) 可怜的狗狗)甚至连性教育都没接受正常的,无师自通学会手冲)还学会幻想自慰了,牛逼(澈溪:你真的在夸我吗?) 阿青: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还在快乐的吃着老婆 誓师大会?(上) 虽然起床有些困难,但云初还是凭借着意志力扶着腰爬了起来——今日是开幕的日子,不去总觉得有些不给面子,她起身的动作也惊动了睡在身侧的人,阿青揉了两下眼睛,把她拉到身前,咬了一口她的脸颊。 “早,小道长,”他似乎看清了眼前情况,看到了她穿到一半的内衬,先抬手帮她捋平了衣领,“要出门吗?” “嗯,阿青就不用去啦!”参赛者家属确实没必要去听那东西,“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啊,今天早上我想吃羽兽蛋。” “小厨房里备了些油,”阿青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声音中还带了点昨夜的嘶哑,“小道长要记得早些回来。” 毕竟煎蛋凉了确实味道会差一些,她欢呼了着扑了上来,被稳稳当当的接住后用力的亲了口他的脸颊——他甚至听到了啵的一声。 “最爱你了……那我先出门啦!” 该说不说剑修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吗……阿青看着云初关上门的身影,除了走路姿势有些别扭之外几乎看不出她的疲态,明明差点做到了三更时分。他拉过一件宽松外袍,手掌穿过袖子时,手里已经拿了一片青里泛黄的叶,容貌不显,但他用大拇指轻轻抚摸上去,叶片柔韧,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脆弱。 “麻烦你了。” 他抬手一扔,叶片便凭空而起,顺着窗缝飘了出去——毕竟是在外面,他不太放心让小道长独身在外闯荡……但是小道长在这里有许多认识的人,就算遇到了危险,大概也轮不到他出手的。 有更多的人可以保护小道长,自然极好……他的小月亮值得世间的所有爱意。 但是……他垂下眼帘,遮住一片晦暗不明的情绪。 但是有时也会想……若是小道长只属于他一个人,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情。 — 说实在的,云初在站在人群中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是真变成这种情况时,她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有这个环节啊,简单来说就是同盟会的宗主站在台上演讲,颇有她模糊记忆里宣誓大会里讲话的教导主任风范……本来就没太睡好,既视感又太强,云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身边靠上来了一具身躯。 “若是疲累,便歇息一下。” 云初第一反应其实是直起身——她的头被一个用力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半个身躯都软塌塌的把重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姿势有些太亲密了,她能闻到沉棠身上露水的味道。云初退了两步,笑容有些公式化的勉强。 “不用了师尊……我正好站着清醒一下。” “你……” “那边的……就是你们!” 沉棠开口,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被中途打断了,云初不自觉抖了一下——救命,这个语气真的梦回当年说悄悄话被抓包的情况,但是她的下意识冷颤放在别人眼里便被读出了些不同含义,大部分人都把目光转向他们二人,而他们二人一起看向场上的盟主。 “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盟主冷笑一声,周围人的交谈中也不乏夹杂着些对剑宗的贬低词句,听的多了云初权当他们在扯淡,但是听到下一句话她差点被口水呛到。 “那个女修士,上来!” ???说话的不止我一个人吧?而且我明显是被坑的一方吧?明明是师父先不明所以贴上来的啊?! 云初内心闪过了几句沙滩之子的亲切问候语,但说实在的真要是让师父上去还有些不合适,毕竟是长辈,虽然不太想引人注目,就当是通报批评了…… 她刚踏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还没回头,就被一个力道猛拉入怀——师父衣袖很大,遮挡了她的视线,于是云初看不清楚沉棠的表情,但却可以听见他的声音透着寒意。 “盟主召本座清流宗弟子,”沉棠把人揽在怀里,几乎遮挡住了所有对怀中人带有探究意味的视线,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里掺杂了一丝杀意——初初面对这个人发抖,是感到恐惧的,“便是用这幅态度?”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灵压——甚至不是主动释放出来的灵压,便已经让一些修为较低的人感到不适,沉景初先撑起一方屏障护住了几个师弟,才面带忧虑的看向那两具身影。 台上的人定睛一看,好嘛,是那个离群索居又不好应付的刺头——场内鲜有人能胜于他的修为功力,他没了下文,却又不想就此低头,缄口不言的同时又对他怀中的人产生了兴趣,什么时候见过沉棠这个样子? 难道他怀中是之前盛传的那位千年一遇的天才,才要如此藏匿? 不知道台上的人是怎么想的,云初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不过是气氛上的,师父帮她把威压挡住了。她拉了一下师父宽大的袖子,声音因为头被压在胸前而闷闷的。 “师父……”你是不是有些反应过激? 云初把后半句不大好听的话咽了下去,拉开袖子,她的脸已经被闷的红润——师父衣服太多了,真的会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结果在对上视线时,她看到师父的身子僵了一下,手臂也莫名地收紧了一下力道,云初又花了些力气把手臂掰开,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她回过头,看向在看到他的身影的一瞬间视线变得惊恐,但短短一瞬又变得疑惑的台上人。 “……云初?” 身边没有跟着承影,确实不能第一眼就看出来。明明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这个人,但是在说起名字时,盟主却又能很快的想起她干过的事,这个仅仅参加了一次大会,却让人无法忘记的身影……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好的方面,但对于他来说,便不亚于一个噩梦——毕竟当年的事情是她解决的,而他是犯了错误的那一方。 但是云初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看向他的面容。 “我们见过吗?”她有些疑惑的开口。 年少成名的修士见过太多身影——连曾经被自己惩戒的对象,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是她的内力是不是……盟主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身躯,难道是刻意隐藏起来了吗,她的内力看起来就比普通人强了一些。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在他说出这个名字后,场下的人也喧闹起来,大多数都在问这个名字的含义,但是引起骚动的那些人…… 承影剑没有抽刃,但是甩开了身上的布条,回旋着格挡着各式各样袭击而来的东西,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绸缎铁扇我都能理解……这筷子是谁扔过来的? “都说了让你去见一见他们。”赵无逸忍不住叹息道,而站在中央漩涡中心的少女抬起头,直挺的腰板一如当年,一人便挡住了他们所有人的攻势。 “……我这时候要不要喊一句有刺客?”她调笑着,把任劳任怨的本命剑拿在手中,“至少要看看场景啊。” 这次是彻底的引人注目了。 — 是兄弟就来砍我(?) 过度章,其实这个场景有不少人……感觉又要上中下 残血的云初(阿青:我的问题),被脸戳中了xp的老男人(至少逼让他装了),当初被打出阴影的教导主任(划掉)盟主(现在还记着呢,黑子的最高境界了) 誓师大会?(中) 我究竟为何活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人生太长,长到连云初这种得过且过性子的人都开始思考这些问题,她被保护在一个罩子里,接的任务不能超过丙级,太远的地方不被允许去,就连宗门大会,也是被两个监护人思虑再三,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了她参赛的可能性,其实云初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她需要一些新的东西来重新燃起她对生活的希望。 “初初太过年幼,”面容年轻的男人抚摸着她的发顶,“再过些时日……初初若是还想去,便可来找我。” 结果她那唯一一次参加的宗门大会就出了事——灵气太盛,心魔猖獗的修士失了神智,竟为修炼用了邪术,唤醒了山间盘踞的原本沉睡的镇山龙,而那神物苏醒的地方离他们最后一场试炼的山间距离不超过二十里——属于是它翻个身,就能给他们所有人都压死的距离。 龙吟刺耳,龙息惊心,云初那时才真切的感受到龙这种生物为什么在两边世界都吃香了——她之前见过的奇珍异兽似乎在这种生物面前都黯然失色。她看向周围神色各异的一同参赛的新起之秀,这些天过去她已经和这群人打成一片,虽然性格各异,但都是没有坏心思,好相处的人……她背起长剑,先伸出一只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就这架势,支援估计会来的晚些,”她对着那边还不太清醒的巨兽努了努嘴,“怎么样,一起上?” 后来云初回忆起来,她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当初的自己:虎了吧唧。少年人总有着比天高的雄心,又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但是真的就那么凑巧,当初在场的所有人都忘了恐惧,围成一圈把手抵在了一起。 当然,他们没有真的杀掉那只神兽——就算再怎么努力,他们也只是一群新起之秀,杀掉神兽还是不太够格的。不过群殴一个邪念不改的人还是蛮容易的,最后她与万兽宗的人一起去见那神龙,它睁开眼睛,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疲惫的看着眼前的人,唤醒它的人有着破天的野心,但他本身也只是一条被迫加班的龙罢了。 她听着万兽宗那小子跟这神龙唧唧呜呜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最后他神色自若的告诉她事情解决了人家要回去睡觉了,结果龙身一动便是阵山崩地裂,他们两个人差点没被乱石砸死……最后她扛着人走出深山,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场鸡飞狗跳的试炼。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大会会是那批所有的参加者的起点。 — 场内寂静下来,云初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捡起了地上形形色色的各种暗器——或者说,信物?她先把东西都装进储物袋准备一个一个还,才转头,看向台上的人。 “那个……我还用上去吗?” 现在居然还记得这件事,宗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早就已经歇了教育心思,抬手挥了挥,此事就当做翻页。又讲了几句他大手一挥,也不管下面的人作何反应就转身下了台子,遁入人群。 主持的人一走,场内可热闹起来——果然爱凑热闹这种习性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存在,云初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袖子里的东西叮叮当当,她本身身材也不算魁梧的类型,在人流攒动中沉棠只看见了一只伸出来的小手——他用轻功踩了两步,把人揽进怀里,从摩肩擦踵的环境下解救出来。 “多谢师父。” 云初长舒一口气,闷死了,不过现在要想想到底是要先还东西还是先回家吃饭……好想吃阿青的煎蛋……结果到了人群边缘,她还没站稳,后腰处就感受到了一阵冲力,不过沉棠站的稳当了一些,抬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不至于让她摔得太过狼狈。 “云初!”抱着她腰的人大声叫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云初被夹在两个人身躯之间,从她的视角根本回不了头——于是她只能略带尴尬的看向面前神情莫名温和的男人,在外人角度看,倒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云初眨巴两下眼睛,是她看错了吗,师父怎么看起来有些高兴的模样? “还记得,”云初闭上了眼睛,再看下去就感觉不对劲了,现在要把注意力放在身后的人身上,“是衔月楼的枝枝吗?” “正解。” 身后又传来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还有好几个频率的脚步音,其中一个人似乎对眼前景象见怪不怪,但还是伸出手,把人从她身上扒开。 “就你懂先下手为强,”林若汐笑了两声,却也在拉开的过程中刻意蹭了一下云初的腰侧,柔若无骨的手带起一阵痒意,“还是让她先回过头瞧瞧我们……看看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群老朋友了?” “呃……” 云初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臂紧了一些——刚刚燕枝抱的太用力让她没察觉到面前人的动作,她有点尴尬的戳了戳师父,小声提醒。 “师父……您先放开……” 面前的少女红了脸颊,小声对他说话的样子真的很…… 虽然还想再抱紧一些……但是心里也明白这是初初不愿在公共场合下他面子,若是抱的久了大概会得不偿失。沉棠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手臂,看着面前的云初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那几个人。 “枝枝,若汐,长渊兄,文卿兄与殷君。” 面前的几个人脸色和缓了一些,云初打开储物袋,沾了灵气的武器不用动手,便直直的飞回了他们的主人那里——还有一些飞得远的,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堵她,离得近的燕枝和林若汐一人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像是怕她跑了一样收紧力道。 “既然记得,”丁长渊对她比划着扇骨,似乎是琢磨着再对她来一下,“为何不再与我们联系?” 甚至连她的消息,他们都很少听到……说不清是第几次参加宗门大会时寒了心,放弃了去等待一个不会等到的人,但是现在她又出现了,完好无损的站……嗯? “你的内力……”殷舟先皱了眉头,他不是刻意去探查的,只是最近修了一手天眼,开关不太受他掌控,结果就看到眼前的故友体内干涸的内脉与丹田……而云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应付过去了这个话题。 “与大家见面蛮开心的……就是……家中夫君备了菜肴等我……” “你成亲了?!” 燕枝的声音猛地拔高三个度。 云初这次还要带给他们多少惊喜啊? — “我也是听我宗门内师兄说起过,”面前的少年鲜少接触女性,光是正常说话便忍不住红了脸颊,“听说那可是天下第一剑的主人,一人解决了龙眠危机的云初前辈……不过她平时蛮神秘的,师兄这么多年才是第二次看见她……” 这不,立马就追上去了,少年看向面前的人,不知为何,她的表情虽然温柔……却直觉地让少年感受到了面前的人极差的心情,但她还是柔着声音和他道谢,少年便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等到人走远了些,云轻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就和脑中的人对话起来。 “她倒是风头正盛!”她冷笑两声,“若是被人发现她现在的花拳绣腿模样,怕是会跌的很惨!” 手腕上的黑色镯子发出沙沙响声,她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只眯起来的金色瞳孔。 “吵到你了吗?”云轻放轻了声音,毕竟这位也算是她的积分最稳定供应商,她的道具多半还要仰仗周胤——于是在他找过来时,云轻没有多想的就让他缠在了手腕上,各取所需而已,他只要不想着害它性命,做什么事情都是与她无关的。 “无事,孤也该清醒一些了。”他低沉的声音传音入密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不必在意孤,去做你自己的事。” 闻言,云轻继续回精神世界和小汤圆吐槽去了,而手腕上的带子也闭上了眼睛,神智却无比清明——没有那种奇怪的反应,下次可以试试再进一步,比如制造一些小伤口……周胤内心盘算,耳边还听着周围的交流声音。 “她真的见过龙吗?” 有人惊呼,而另外一个对他讲的人似乎也是听别人说的,兴奋的语气半斤八两。 “不止呢!听说当年神龙苏醒,就是云初带着人给封印回去的……想想就觉得刺激!” 龙……吗。 周胤微睁开眼睛,想我了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泰然自若的身影。原是见过真龙,才会在他面前如此地从容不迫……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畅快啊…… 恩人? — 云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已经结婚八十多章了) 朝思暮想终于贴贴上的师尊)以及初初又在一个不明角度被蛇蛇误解了一下捏(云初:???你没事吧) 煎蛋师傅阿青暂时掉线,但江湖上处处都有他的传说) 誓师大会?(下) “没看出来——”林若汐松开云初的手臂,绕着她转了两圈,抬起头仍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成亲?你?” “……我怎么了。”云初不禁哑然失笑,没人规定剑修不能谈恋爱吧,怎么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不妥吗?” “倒不是不妥……” 燕枝挠了挠头,似乎在琢磨着措辞,视线也在几个人之间来回流转,最后他们似乎是达成了什么无声的协议,措辞不一的祝她新婚快乐。 呃,总感觉我错过了什么……云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估计问不出什么,了解了情况她的这群老朋友也没有多留她,寒暄几句后就有人还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快去,”季文卿收回手掌,似乎刚刚动手的不是他,“勿让他久等。” “不愧也是成亲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殷舟感慨,拿胳膊肘戳了戳面容平静的季文卿,“真成熟啊,半瓶子。” “沉前辈。” 身后两个活泛性子又开始互相摩擦,但丁长渊踏前一步,叫住了还未离去的沉棠,抱拳行礼,抬眼时,那双眼里却透出一些疑惑情绪。 “云初既已成亲,不知向柏兄当年的心意是否……” 当初那家伙回来时,几乎是吵嚷着就把事情抖了个底朝天。那次大会没有人可以完好无损,他正靠在窗边看着手腕上的绷带,忽然就感受到窗框一阵颤动,转头,果然是某个人开门力度太大,带的整座医馆都颤抖起来。 “若事不成,”丁长渊扶起窗台被震倒,差点掉下去的瓷瓶,“弄出这么大动静,伤好之后我必不饶你。” “我不知道算不算……”温向柏挠了挠头发,“云初没醒,剑灵在守着她。” “不过承影前辈真不好说话,”向柏感慨,“我就是想问问云初情况,结果看他那表情像是要把我吃了……不过我在门外遇见沉前辈了,我请他帮我转告云初了!” “这样真的好吗,”丁长渊叹道,“相识岁月不过一载,便如此匆忙地要确定道侣这种大事?” “……当然。” 沉棠依旧是熟悉的冷淡面容,只是稍抬眼看了眼前的人,便踏上灵剑抽身离去,话语坦荡,没有作假的迹象。 可是…… 丁长渊想。 可是云初真的是那么无情的人吗,在知道自己曾经有一个想和她结为道侣的人存在的前提下,在成亲后与故友交谈时连提起都不会记得?但是沉前辈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丁长渊变得迷茫起来。 “可怜的阿柏,这次算是彻底没有希望了。”燕枝望着云初远离的方向,直到那个月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不过云初其实算是他的心悦之人吗?” 说实在的,在见到云初前,燕枝甚至都无法分清她对这个人的情感究竟是怀念,还是对过去年华的执着,但是再见面时,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感慨: “云初还是老样子。” 但是他们却早已与过去大相径庭,再度相见,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 场内吵嚷拥挤,沉景初清点着人数,数了好几遍发现还是少两人……看着闹市情况过会估计又要打起来,他们清流宗从来无心参加这种场下切磋,他便先让其他人回去,自己去感应失踪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嘱咐过不要单独行动的小师妹,她性格原来这么……放荡不羁吗,沉景初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累,至于脱队的另一个,他本以为是云轻师妹带走的,结果他听到擂台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抬头看了一眼,差点一口气没喘匀。 像是这种私下进行的切磋比试,他们清流宗是很少参与的——无论是书籍功法还是师父教导,他们清流宗弟子教导的一招一式均为取人性命的杀招,若是没有留意控制,很容易误伤道友,伤了和气。果不其然,他又在烟雾升腾中听到一声巨响,直觉让他察觉到不对劲,道了声借过便往那个方向挤过去。 “让一……云轻?” 还有意外收获?沉景初挑眉,抬手便要揪住眼前人的后衣领,但好巧不巧,在他抬手时人群似乎更密集了一些,他的手臂在碰撞下似乎失去了准度,明明眼睛还可以看见,但是手指就是触碰不到她的身躯——直到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又往前挤了一些,又隐藏在人群里。 ……是我的问题吗? 沉景初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掌心,难道是人太多影响的吗,可是明明有几次他都感觉到要抓到她的衣服边缘了,却还是……真乃怪事。 但是他很快就不在意云轻的事情了,因为烟雾散去,他看见了擂台上的一边是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而站在他们身边的身影……露出了一角有些熟悉的月白色衣袍边角。 ……我是不是又该上去救场了?怎么感觉情况有些似曾相识呢。 — “管她云初云末云中旬的,”讨论的话语听多了,他反而内心产生了一丝反意,与身边的搭档不耐烦道,“与我们无关之人!不过若是打败了她……” 那岂不是一战成名?他想的美好,抬步就要去寻那个身影——最开始他与那人离得蛮近的,后来那剑修大能从天而降把人带走,他才失去了云初的踪迹,不过他在人被带走之前有意探查了一下,灵脉匮乏,灵气疏浅,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你忘啦,”搭档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凑过来低声耳语,“她那把剑可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宝贝!有了那物什,别说是她,就算是你,拿个最佳新秀的名号岂不是手到擒来?” “我怎么了?”他听出了搭档的调侃之意,便推搡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就那副身子骨,我打十个她都不在话……” 他被迫咽下了还未说完的话语,一股巨大的冲力把他击飞到远处,他在空中挣扎几下,才勉强保证让自己双脚站在地上,然而烟尘翻飞,他直觉地感觉到一阵危机感,却仍旧没有躲过第二下,力道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两圈,似乎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音。 “要打谁?” 那是一个颇具少年气的声音,而现在,原本清澈的声线因为刻意的压低而变得低沉嘶哑了许多,再加上忽然出现,听起来便又平添几分可怖。 “你说,你要打谁?” — “……承影?”沉棠下意识的皱了眉头,似乎在对眼前景象感到不满。他从山前抱回来的女孩依旧在睡着,看到她安然睡着的模样,沉棠才感觉压迫在身上的重担轻了一些。 云初身子骨已无大碍,大概只是过度疲累,才一直昏睡不醒——他本来只是出门处理些事务,回来时就看到这剑灵钻了被窝,背对着门的方向,也不知道被子下的手脚都守不守规矩……沉棠越想越觉得不妥,向前走了两步就要把人拉出来。 “听见啦——叫魂呢?” 剑灵的声音颇为懒散,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袖口整齐的手臂朝他挥了挥权当示意——但那手臂放下后很自然地搂过女孩肩膀,看的沉棠又是一阵头大,便也不打算多问,直接扣着他的肩膀把人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初初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嘶……我哪影响她休息了,”似乎是被扣疼了,承影吸了一口气,挣扎了一下才坐起身,话语急切,但音量还是在有意识的控制着,“我陪我小主人睡个觉,哪阵风把你们都给吹来了?” 平时她醒着也没见你喊过主人,沉棠默默想到,又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另一个在意的点:“你们?” “刚才进来那臭小子,”承影冷笑两声,“说是她友人……友人就能随意闯入房间?交了朋友可好,以后她直接扔了我,去和她那群朋友走南闯北,好不快活!” “……啊。” 那个弟子出门时,沉棠确实遇见了。他又和这心态年轻的上古剑灵拉扯好一段时间,结果他像是认定了什么一般就是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最后沉棠实在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便准备抽身先一步离开。 “……正巧,”云初未醒,他没兴趣和承影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他本来就是抛下事务来看初初情况的,晚些再来也好,“有些话,是那位弟子要转告初初的。” 他本来也只是一个传话的人,所以传给承影,让一直守着直到她醒来的人再转告一次也没有问题。 至于承影选不选择对云初说,那并不是他的问题——毕竟,他已经把话语带到了。 “他想询问初初……有无结伴道侣之意。” — 道侣,真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倒不是不理解含义,只是这个词对于承影来说一直无比遥远——毕竟器灵没有道侣,他见过曾经的拥有者寻找道侣时的模样,执手相牵时,他们似乎是开心的,但是现在,道侣这个词似乎在他心里开始大打折扣。 他侧躺着身子,一只手臂撑着下巴,低头看向熟睡的的女孩。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颊逐渐脱离了稚气,眉眼逐渐长开,隐约显露出日后的妍丽模样……他的小主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极美的。 没想到脸还没完全长开,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承影越想越气,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掐了一下她还带有肉感的脸颊,还是感觉不解气,他又不能出门把沉棠那小子叫回来打一架……被窝里暖和小主人身子也暖和,承影有些不想出去了。 鬼使神差一般,他俯下身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脸颊肉,原本饱满的脸颊便更显红润。承影满意的看着她的脸颊上面留下了只属于自己的痕迹,抬起手臂又把人揽进怀里。 “小兔崽子,还想有道侣呢……”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交代着怀中熟睡的人。 “你是我的。” 所以道侣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 小阳人,复活成功—— 发烧的时候真的应了那句经典小品台词——七天憋出六个字,还好现在已经好了一大半了,感觉又可以快乐的写故事了!不过也有影响……吃了好几天白粥咸菜以至于我现在看见油花就犯恶心……煎蛋师傅请您再晚点出场捏(阿青:被排挤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狗狗就像是那种,关键词检索器,听到自己姐姐名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凑过去听两句,然后就听到可怜路人的口嗨了) 还有一些过去的虽然还没开始真扯头花但已经有了肢体碰撞的两个老男人) 蛇蛇:孤与你们格格不入) 回家吃饭 似乎有什么声音。 不算奇怪,但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声音,云初循着声音找过去,声音是从枯草垛后面传过来的,云初虽然有点好奇,但算不上特别好奇——更何况她现在急着回家,象征性的望了两眼,看不到人便也作罢。 结果那咔哧作响的声音断断续续,停了一会,反而又大了起来,还带着脚底踩到枯叶上的啪嗒声,似乎是那人离她越来越近了。云初绕过一棵较粗壮的树干,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绸缎衣裳,却没穿鞋子的孩子,头发杂乱,实在看不出男女,手里拿着块树皮啃的欢实,一双眼睛懵懂的看着她的方向,大概是已经发现了她。 ……这小零食还挺别致?被一个小孩子吓成这样,云初松了口气,当然,她也不会真的认为面前的孩子就是个普通人——道界划出作宗门大会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间的孩子闯入,这孩子面容稚幼,大概是此地原本的山间精怪,她虽然无心过多接触,但若是让道友看去,保不准这孩子就被捉去做炼丹药引……还是要提醒一句。 “不要在别人面前出现啦——”她喊出了声,在小孩疑惑的四周观望的眼神中又补上了一句,“说的就是你,啃树皮的小妖怪!” 妖与魔是不同的,妖是一种种族,而魔是一种修炼功法。所以虽然道界与魔界那群人不共戴天,但对于妖的存在却褒贬不一,就像人间一样,面对与自己不同族的生物,有地方的人把妖放上神位,自然也有地方把妖踩在脚底,都是日积月累积下的习俗罢了。 那小妖怪还是痴痴傻傻的,似乎还要把手中的树皮递给她,云初可啃不习惯这东西,不过看它乖巧的模样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于是她在衣袖里掏了个灵果,放在地上滚了过去。 “如果饿的话,可以吃这个。” 快入冬了吃不上好东西,云初表示理解,一般来说草木成精一个果子可以够他们吃好久了,她看那小妖怪捡起了灵果,才转身摆了摆手。 “再见!” 再拖些时间,她怕不是就要和阿青一起吃午饭了…… 而在她未曾回头的身后,小精怪打量着手上的果子,啪嗒啪嗒踩着落叶走远了,遇到了好人……他想,与他前些日子见到的只会布阵的人不同,这个人看得见他,还送他吃的…… 小精怪有些珍惜的咬了一口灵果,似乎是要记住这个味道,但也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他们的食物都要送给另一位伙伴,那个伙伴吃的有些太多了,但是不多给他些吃的,他巨大的伙伴就会死的…… 他进入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捡起一块石头敲了敲坚硬的鳞,再把手中的灵果扔入微张开的嘴巴。他不会说话,也只能用一些语气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过他的伙伴很有耐心,会很认真的听他说话。而此时,他的伙伴睁开了那双如太阳般金光明艳的眼,认真的听着他的嗯啊之语。 也不知道,小精怪默默地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救一救他的伙伴。 不过他的伙伴情况有些特殊,就算好人姐姐来了,估计也不一定会有办法吧…… — 云初还未推开门,便喊了一声阿青的名字。 隔了好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了,道人大多辟谷,所以一定是阿青已经做好了饭菜,她推开门,迎面便撞上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阿青,”她自然地手臂环过面前人的腰部,整个人的脸埋在对方胸膛前蹭了几下,“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道长。” 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才会感受到那一丝安心踏实的实感,阿青长叹出声,少女在他胸前抬起头,笑容明媚,神态却又带了几分依赖乖巧。他看的心里只剩下蜜意,便抬起手在她的头上拂了一下,才俯下身吻了她的额头。 “有枯叶,小道长。” “没注意……”云初下意识的拍了两下发丝,确认自己头上没了东西才跳起身,双腿箍住面前人的腰胯,手臂也揽住了他的脖颈。 “早上都做了什么?饿死我啦……” “有小道长要的蛋,我还煮了些汤。”对方身躯重心全压在了他的身上,阿青下意识地托住了她的臀和背,才抱着人往屋内走。每次都会想,小道长的身躯软的不像是习武之人……每次抱在怀里,就会觉得她连骨头都是软的,是只让人想抱在怀里的,无法放手的娇。 “好哦!有一说一我等着阿青的早饭等了好久……那群人说话都不说重点……” 曾经在天崖山,其实也是阿青做饭比较多。她本来还好奇身为树神怎么对人间饭菜如此熟悉,后来一想上供时的饭菜好像确实都是做好的……大概是阿青天赋异禀,云初没有多想,不过他口味偏轻,云初时常也会做,不过在做完饭菜之后要把山泉水为阿青备上……她的夫君有一条猫舌头,娇贵的很。 阿青没有去现场,但他还是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还在听——直到走到饭桌边,他抬手,往她手里放了个圆圆的馒头。 “在厨房角落里翻出了些能用的面粉,”他把人抱坐在腿上,向她展示桌上几样简单却家常的饭菜,“后山有些鲜菇灵草,小道长不如试试味道?” 他的小道长,有些抛不去那一份口舌之欲,但是阿青对此感到庆幸。他并未辟谷,若是只有他一人进食,他的食欲大概会大打折扣……和小道长一起吃饭,也是很幸福的。 他侧过头,看着拿起勺子抿了一口汤汁,然后对他露出大拇指的小道长,笑了出来。 看着小道长幸福的表情,他也会很幸福的。 — 我要易大山啦!(含少量自慰剧情) 可怜的小狼又被禁足了。 “不是我说你,”沉景初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的手边是几瓶伤药,虽然妖的体力和他们不能一概而论,但被灵兵利器砍出的伤口,若是不处理一下怕还是会愈合的慢些,“出门前你怎么和我保证的?你就是这么宣扬清流宗形象的?” 他本来在第一人被打趴下时就要起身把人拽下来,结果他被人挤了一下没来得及出手,就看到这小狼人开始被群殴,关键是还不落下风,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少年抬起手臂挡住了直冲脑门的一击,颤抖着手臂,抬腿便把那冲着他死穴出击的人踹的滚下了台。 余裕间,沉景初看见少年眼里含着期待情绪的绕场看了一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是直到他终于寻得喘息之地,把人从台上拽了下来,他依旧不知道少年在等待什么——但也不能再任由这皮孩子再丢人现眼了,都打伤几个人了,再待下去就是继续捅娄子,他伸手捏了个诀,本命剑应声而出,在少年与别人之间划出一道分割的剑痕。 “实在对不住,”沉景初上台抱了拳,对着地上躺着直抽气的人鞠了个躬,“灵药会晚些送到……还望道友海涵。” 大师兄发了话,再加上一群人打一个人还落了下风,有脾气的烦躁地摆了摆手让他们快走,有心充当和事佬的见他态度诚恳,也知道他们剑修从来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也不愿过多牵扯,这件事也就这么翻页了。 他把人拉回去了休息房间,但走在后面的人自从歇息下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上药时也一副痴呆样子,挨了说教也不声不响,沉景初反而生了几分忧虑,这孩子怕不是被人打傻了? 他挽起少年衣袖,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块深的可以看到骨头的伤痕——是偷袭的人砍的吗,血肉翻飞,沉景初歇了教育心思,先把伤口给他处理了一下,再留下了几颗止血的丹药与该读的书,现在澈溪还算是禁闭期,他不能待太久,更何况他还得给别的被打伤的同僚送赔礼……交代了几句便出了门。 坐在地上的少年动了一下身子,伤口已经结痂,澈溪转了一下脖颈,抬头时,露出了一双阴沉灰暗的眼。 他听到了,在那群或找茬或抱不平的人中,听到了第三种声音。那个人看起来年龄不大,模样也不是显眼的类型,但出手狠厉,还帮他挡了些混战时不知何处飞来的无差别攻击。 “我看了许久,”身形交错之间,他听到男人低声问道,“你认识吗,云初?”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小狼就忍不住咬牙,微弯着膝盖踩到地上,他狠狠地回过头,内心激昂的情绪比愤怒更甚——他辗转于唇间的名字,他无法触碰又念念不忘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别人口中,所以即使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占有欲几乎已经发展为病态的少年还是抬起手,疯了一样认准了男人出招,也正因为他过分执着眼前这个神情疑惑的男人,才被另一人钻了空子,一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不就和过去一个样子了吗。 少年抬起头,抽了两下鼻子。云初的人缘极好,平日里去集市采购时总会拿许多超出意料的东西,有一次甚至带回来了条带铃铛的项圈,用绸缎包着,不会有磨破皮的火烧感,他踏出一步,连带着铃铛也叮当作响。 “嗯,我可以随时听到你的声音了!” 少女的手掌在他的头上抚摸着,还把他抱在怀里,用脸颊去蹭他湿漉漉的鼻尖。 “这样小白就算不叫出声,我也可以随时捕捉到你的行踪了。” 你会听到吗,你会一直听到吗,你可以只听着我的铃声吗,小狼几乎要化出人形大声的质问面前的人,但他最后还是作罢——没有意义,她在山下有那么多朋友,在来到雪原前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他那时想得透彻,放下了这不入流的希冀心思,结果过了这么多年,反而现在想起来,少年被自己的思绪困住,钻了牛角尖开始折磨自己。 姐姐为什么要认识那么多人呢,明明身边有一个瘦弱的树妖已经让人不爽了,澈溪愤愤地想着,对战时那男人的熟稔语气更让他郁闷,仿佛他很熟悉云初的模样……他怎么可能更了解云初!云初明明是他的姐姐! 果然还是云初的错吧? 他想着想着,情绪激动带的下体又有了反应,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脱下裤子,只是手伸到里面,上下撸动着起了反应的柱体。初尝情欲的少年没有节制,恨不得每天都要射几次才罢休,更何况少年的欲望对象是触不可及的身影,便更像一块吃不到嘴里的肉,连带着少年的欲望日渐灼烧着本就所剩无几的伦理观念。 他要全射在不听话的姐姐脸上……姐姐怎么总是认识那么多人……澈溪咬着后槽牙,云初本就不是他的亲姐姐,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姐姐可以再叫他一声坏狗狗,然后他真正当一次坏到骨子里的狗,一直插姐姐的大腿直到姐姐神志不清……说起来,姐姐也会有与他相似的位置,有摸上去就会很舒服的地方吗…… 那个地方也会出水吗……快到顶端,少年眼瞳上吊,喘息声音粗厚,带着不同于年轻外貌的低哑。 他可以……吃一吃姐姐下面吗。 少年喘息着把手抽了出来,裤子裆部的位置被精水浇了个透,但是他每次都要射好久,所以等会一起处理便好。 他有些想看了……姐姐不穿衣服的模样。 那一定会非常的……诱人。 — 一直在想这种章节要不要标h(毕竟只是自慰),所以还是写标题上吧) 有谁能给狗狗上一堂生理课吗) 澈溪:有没有一种可能实操时我能找对对方? 云初:(=TェT=)你礼貌吗? 番外2:现pa剑剑 现pa剑剑,跑剧情跑累了出个第二人的番外) — 云初钻进被子里时,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子里本就没有热气,她习惯开了电热毯后再钻进去,但是今天怎么被子里这么凉……降温降的太狠了吗。 但是她磨蹭了两下,还是钻了进去——承影是天生的易寒体质,每到冬天都会给自己搞得手脚冰凉,她若不先暖一暖被窝,这人手脚冰凉抱着她,最后冷的还是她自己。 她与承影是包办婚姻,这位年龄稍大的兄长从小便看她不顺眼,就算这么多年相伴成长也不改初见时的毒舌,她想,若不是沉大伯以死相逼,他们估计连结婚的机会都不会有——不过云初也表示理解,承影是个自由的人,因为长辈的恩情一类却把他们小辈的命运捆在一起,对她喜欢不起来也是应该的。 于是结婚当晚,在承影掀起她的盖头时云初便与他说清楚了情况,虽然他们听了长辈的话就此成亲,但她明白两个人只是搭伙过日子——十几年都没培养出来的感情,靠一朝结婚就忽然心意相通,云初不信这些,于是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抬手抵住了对方逐渐下压的身躯。 “承影,”虽然承影比她大了五岁,但是这个人其实不太喜欢她叫哥,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互相称呼名字,“我们要不先约法三章之类的……啊,你在外面怎么搞我都无所谓的。” 平心而论,相处这么多年肯定也会有些感情,承影也算是她的干哥哥了,所以云初满意的点了点头,感慨着自己的通情达理——他在外面怎么搞都无所谓,反正她只是占个名头。但是听到了这话,面前原本眼尾微红的男人忽然冷了脸色,原本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的盖头也被松了力道掉在了地上,串珠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嗯?没拿稳吗……”云初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男人按在了婚床上,后腰处感觉到有点硌,大概是之前被撒上去的桂圆莲子,但是她没有思绪去思考捡干净那些干果需要多长时间了——承影压下身子,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她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呼吸交错,她看着他的目光从最开始的冰冷又变得软化下来,然后他俯下身子,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别说那些浑话,”他声音闷闷的,手指动作,解开了她婚服上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止不住的啃咬着她的脖颈,“结婚了,你就是我的老……老婆……” 原本略带霸气的话语因为磕巴而显得有些逗人发笑,云初没忍住露出一丝笑意,对方柔软的发丝拂过下巴,痒痒的,但她此时依旧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抬起手臂把人抱在怀里——曾经承影就喜欢往她怀里钻,偶尔啃了脖子也都是无心之举,习惯成自然,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么亲密无间。而在现在的场景里,这个动作似乎还带了一丝肯定意味,身上原本还在愤愤吮着脖子的人停下了动作,然后手指加快速度地继续解开她的扣子,到最后直接失去了耐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刀就开始割。 “结个婚你怎么随身带刀啊!” 云初没忍住吐槽,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她惊呼一声,衣服的内衬也被冰凉的刃割开,露出了最里面乳白的肤与点缀着红樱的乳。 不是,这,来真的啊? 跌入陷阱的少女终于想起了逃跑,按照她之前的预想,他们两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虽然不用分房睡,但这婚房白天被闹过一次,光是床上这些干果就有些影响睡眠,她都叫人把客房收拾好了,但是身上的人皱了眉头,双手掐住她的腰就把人拽会身下。 “你是我的,”承影从背后压上来,她的脊背能感受到那一份炽热,耳边传来了对方的低语,“初初还想去哪里?” 然后她身体力行的感受到了为什么他们的婚礼要选在周六……周日她一整天都没下来床,承影是这么孝顺的人吗,她瘫软在床上时还在想,还带身体服务啊,然后在承影给她喂粥时顺应本心的问出了口,结果粥倒是继续喝了……不过变成了她自己喝,上下两张嘴巴都在吃着东西——甚至下面那张被塞的满满当当,只要稍有动作,便能带出一滩白浊。 “我又不是为了那老头子结的婚,”从背后抱着他的人咬牙,又往上顶了两下,“这种富含脑干缺失美的话最好少问……草……好紧……” 云初喜提三天假期。周四她好不容易脚沾到地面上,下楼之后看见沉大伯笑的嘴都要裂开了,曾经说着遗愿是看他们结婚的老人精神头足的看起来可以坚持到抱孙子玩。 在那一刻,云初有种强烈的被骗了的感觉。 — 所以他们原来是有感情基础的吗,云初想,但她仔细回忆起了与承影十多年的相处,喜欢你的人会大大咧咧给你洗内衣内裤?但是问出口之后云初彻底震惊了。 “那啥,要是不帮你洗,上面沾着的东西不全都被你看见了……”睡在她身边的人露出了一副‘你以为我想啊’的表情,说出的话却荤素不忌把云初雷了个外焦里嫩,“谁让你比我小那么多……我要是真对那时的你出了手,那就是畜生不如……还不如自己解决一下。” 我那时候才多大,十四?云初彻底麻了,对十四岁的少女产生性欲,你就算没出手也好不到哪去……她忍不住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被笑出声的男人揽进怀里。 “行了……反正现在是我老婆。” 男人喟叹出声,头靠在她的颈窝里,像一只饱腹的巨兽一眼心满意足。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是个泰迪转世,云初沉浸在了自己从小到大信任的干哥哥居然一直把自己当老婆的思绪中,怀疑人生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把思维转了过来,她甚至发现承影毒舌与傲娇的情绪占比不是她原来以为的六四开而是三七开……说不要就是要,呵,这就是男人吗。 云初思绪已经迷迷糊糊的,但是似乎感觉到身子变暖和了一些……她忍不住依赖地靠着热源蹭了两下,似乎还隐约听到了一声轻笑。 “大傻子,电热毯都忘开了。” 承影有些嫌弃地戳了两下云初微凉的脸颊,最后还是认命的亲了两口,真是的,软死了,不咬两口都对不起他老婆长的这么肉乎的脸颊。 反正日子还长……所以再咬两口吧,他有点忍不住了。 — 一些有老婆的剑剑,床下干哥哥床上哥哥干(云初:???) 剑剑说话难听并不是那种无限贬低你的难听)是那种很直男的感觉,现pa我原来想着俩人会不会是先婚后爱型,后来一想剑剑也算是和云初一起长大的,不早早动心都对不起他隐藏的竹马设定 其实剑剑很会骂人所以上床时会爆粗口)所以也算是糙汉(剑剑:谢谢我觉得我不是)?除了某个思维不正常的狗狗,正常情况下剑剑应该是床上最狂野的一个,但是现在原pa变成杨过还艹不到老婆,为你悲伤两秒 没事就看看天 深山老林只有一点不好,云初坐在凳子上抬头看向天空,秋日的天总是晴朗的连云都没有几朵,生活安逸的像是回到了天崖山那边……阿青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的身边,手里是带过来的刻刀和随处捡的木块,刀刃刮掉木屑的声音莫名让人感到一阵心安。 就是离城镇太远了,她本来还想着带阿青下山走走,结果她乘剑看了一眼,山脉连绵不绝,河水在秋日落潮平泛前涌,整个就是一股未开发的原始风情……她理解宗门大会要远离人烟,但这也太远了吧! 看来不能和阿青一起去山下游玩了,但是清流宗比试也用不上她——要是在别人眼里,大概是所谓‘天下第一剑岂能随意出手’云云,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真要上了台面,怕是会拂了大家观看的兴趣……还是不去丢人现眼了。 而她的老朋友们大概是没有打听到她的住处,这几日竟鲜有人找过来,她和阿青倒是落得清净。这几日总是会在门前发现些木块,也不算方正,她在门口蹲了三天没蹲到送木块的人,便在门前放些灵果作为答谢,木块拿回来给阿青做木雕玩——她夫君手巧,之前做好的竹笛与玉佩被留在了宗门那边,手边没有东西,雕刻这种事情倒是被放下了好长一段时间。 “自学了些宫律……回去定要为小道长吹奏一次,”他抬手,手背亲昵的蹭着她温热的脸颊,“到那时,小道长为我伴舞如何?” “我不会跳舞啊……嘶,你说剑舞吗?”云初下意识回了一句才反应过来,执剑起舞确实也不失为一种战舞流派,她想了想,反正她没学过跳舞,阿青没学过演奏,这不就是天作之合吗,便也点了点头。她剑谱耍过很多次,有配乐的情况倒是少见……也会别有一番乐趣吧。 这么一想,其实蛮讽刺的,她学的招式无一不杀意腾腾,只为取人性命,现在也只能拿来做观赏用途了。但是每次一招落毕,阿青都会很捧场的在一旁观赏……他是爱看的,那她便可以为他接着练下去。 谁能想到她现如今会如此闲适呢,她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放空思绪。从前的生活过的太跌宕起伏,每日从榜上揭下任务走南闯北,结识了许多人,也经历过很多事情,甚至孤身闯魔界这种事都干了不止一次……但是回想起来,云初发现她对现如今的安逸生活也并无反感情绪,就像现在这样单纯的看天,听着身边人削木的声音,她可以一直坐到天黑。 至于天黑之后……云初想起了前几日的夜夜笙歌,稍微有些害羞的红了耳尖,就算对身体有益也不应过多沉溺于双修之事,都怪她太不坚定,阿青每次磨一磨她,她也就稀里糊涂的就被带上床铺了。她的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小腹位置,这里曾经是她夜夜疼的睡不着的地方……而现在,虽然不再感受到疼痛,但她也感受不到里面任何涌动的真气,她也不能再把肚子剖开去切实的看自己的丹田变成了什么样子……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没啥问题,能吃又能睡。 逐渐远离江湖,偏安一隅,等她舍了承影,大概就真的在没人注意到她了吧……到那时,她就回天崖山,和阿青一起过着寻常小夫妻的生活,再也不回来这边了。 所以,虽然遇见了曾经的友人会感到开心,但云初不准备和他们过多接触了——高度已经不一样了,她的朋友是都是各自宗门的新起之秀,命世之才,大多都是要继承掌门位置,换句话说,都是道界新生代的希望,与她这种早早准备退隐的人不是一路人…… 她不再是他们所信任的那个一人一剑,便可以护住大家的人了。所以与其让友人们彻底意识到这一点,还不如她自己识趣一些走远些……这样就好,看到他们过得很好,还带有昔日的洒脱之气,这样便够了。 毕竟……她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执拗在身上的。 云初再次闭上了眼睛,削木的声音沙沙的……有些让人产生困倦之意了……睡醒之后,阿青大概就可以把木雕的形做出来了。 然而,门外响起的几下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睡眠计划。 — 没事女儿你很快就要忙起来了(悲) 元旦特别篇(上) 明明刚出过番外结果又要出了)大家元旦快乐捏,2023也请多多指教多多包涵 是五人现pa……主要是原世界要走到np确实得后期感觉会hinhin剧透……所以还是现代pa好搞,大家一起贴贴过年(然后我高估了自己所以还得分一波上下) — 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迅速凝成一片白雾,云初抽了一下鼻子,把半边脸颊埋在围巾里——冷风吹的有点鼻涕失控,流出来就太丢脸了,但在距离车站还有几步距离时,她感受到面前站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凛冽寒风的侵蚀。 “姐姐……”澈溪抬手拉下了一点她的围巾,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因为姐姐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就出来找姐姐了……” 而在家里的扯皮斗嘴,姐姐不知道也无所谓……她见到的是他,这一点就足够了。 而云初露出了一个略带无奈的表情,握住对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掌心冰凉,这孩子在外面等了好久吧……她感到兜里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直到十指相扣。走在后面的人调整着动作,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身躯。 “想和姐姐在一起……”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话语黏黏糊糊,却在怀中的人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露出了獠牙,“姐姐有在想我吗……” “会冻到的,”毕竟旅游的地方选在了高纬度的雪国,她稍微抬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只泄出一点依赖之意,便很容易的给身后的人顺了毛,“回家吧……好吗?” 回到属于我们的家,不再是那个孤独的被独自扔在房子里的少年,只要有云初在,他就永远会有可以回去的家…… 真是的,越来越不想回去了。 澈溪接过云初手中的袋子,半倚靠在她的身上,亦步亦趋的挪动着步伐,姐姐的发丝擦过他的鼻尖,是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他最喜欢的味道。 回到了家里,就会有其他人和他抢姐姐……明明都是年龄很大的叔叔了,怎么不想着让着他一些,他已经好久没有抱到姐姐了,但是他也明白,若是不收敛着占有欲,破坏了现在难得的平衡,到最后,云初会离开他们每一个人的……他绝对不要那样。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间,他被那一截隐藏在高领毛衣下的乳白脖颈晃了心神,拉开一些,大概就能看到掩盖下的红痕——就算没有用力吮吸,也会留下好几天都消不下去的红痕,在稍冷的环境下,他的体内却泛起热意,忍不住在她的颈间磨蹭着,像是一只饿肚子的小狗。 “姐姐……姐姐……” 然后,澈溪就感觉到后颈一阵拉力,他被迫松开了手,被身后的力道拉了个趔趄。 “你腿瘸了?”承影冷笑一声,若不是这人在路上磨蹭,云初应该可以早些到家的,“这么喜欢在外面的话你就再走两圈?” “敬谢不敏,”看见云初进了门,温和黏腻的少年懒得穿上伪装,甚至要回过头去咬他的手腕,“松开!” “狗崽子还会咬人,”承影松开手掌把人甩远了些,稍微活动着腕关节,“找个时间一定要把你扔出去……” “真自负啊大叔,”少年用鼻子发出像冷笑的吭气声,“姐姐听我的还是听你的还不一定呢……” “我回来了——” 门外两个人的争论吵闹,云初是一概不知的,她蹬掉脚上的雪地靴,也没有穿拖鞋就直接踩在了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就去厨房找人。 “爸爸——在做什么?” 沉棠回头,看见了一个从厨房门口探出来的一个小脑袋瓜,身上穿着间高领毛衣,腿上外出时的裤子还未来得及脱去,看来是刚刚到家里就来找他了——这种被优先选择的感觉并不赖,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走过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热红酒,暖暖身子,”沉棠说着,手指下移抬起她的下巴,交换了一个带着外面寒意的吻,比起少年人的一触即离,这个吻便显得深入许多,云初尝到了甜丝丝的红酒味道,“嗯……桌上还有红茶栗子蛋糕,但不要吃太多,不然晚饭会吃不下……” 她有些喘不过气了,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被面前的人拉下衣领啃了一口颈侧就被放走——厨房里还有许多食物没有处理,初初的嘤咛声音又太过勾人……若是不早些放手,他们晚上大概就吃不上饭了。于是沉棠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近在咫尺的诱惑,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了回来。 “那两个人在楼上午睡,”他说,“初初吃完蛋糕可以去叫他们?” 在冬季就莫名的特别爱睡觉的两个人,云初点了点头,准备先去桌子上消灭一块蛋糕。蛋糕是沉棠亲手做的最符合她的口味的甜品,她平日里很少吃到——毕竟他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有太多时间给她做蛋糕吃。 刚坐在沙发上,她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接近的身影,承影把手臂搭上她的肩膀,长吐了一口气。 “要吃吗?”云初用叉子挖了一小块,“蛋糕?” 红茶的香气很好的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剥好的板栗仁与蛋糕坯混在一起,咬一口便唇齿留香,承影也没客气,就着她的叉子便头往前凑,接受了这一口投喂。 “味道不错。”他用大拇指擦去唇边沾上的奶油,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另一只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脸颊肉。 “小脸冻得通红,”脸颊上的那一块肉被承影乐此不疲的把玩着,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剐蹭着软肉,根本无法让人感受到痛意,“下次你出门叫上我。” 至少我不会让你冻成这个样子。 云初读到了他的话外之音,她轻笑出声,主动蹭了蹭他的手指。 “真乖。”承影感慨着,那狗崽子咬过的地方似乎也不疼了,热烫的舌尖舔过耳垂,似乎还是有些不满足,便整个人压了上去,从下往上的凑过去亲她的唇瓣。 他尝到了栗子的香气。 元旦特别篇(下) 在楼下被不同的人蹭了个遍,云初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真奇怪,明明感觉被亲了好久,但其实时钟指针只是小小移动了两格,她换上了在室内穿的睡衣,踩上楼梯准备去叫人——这两个人应该是不可能睡在一起的,要先去叫谁…… 她还是选择先往左边走,推开门,屋内昏暗的环境让视线有些不清晰,遮光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运作中的空调吹着暖风,被子中间鼓起来了一个包,周胤连脸颊都深深埋在被子里熟睡着……真的不会呼吸不畅吗,她拉起被子的一角,才发现对方怀中还紧紧地抱着什么东西,看着露出来的一角像是她的睡衣。 怪不得她在楼下找不到出门前换下来的那一套了,云初一下子歇了慢慢来的心思,赌气般把手指塞到了对方的脖颈——虽然她的手已经暖和过来了,但对比一直窝在被子里的皮肤温度来说还是显得微凉,床上的人果然不易察觉地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她便再接再厉,直接把手背贴上了他的脸颊。 “嗯……初初?” 若是其他人,拿着冰桶往床上泼都是能做出来的事情,这种温和的方式只会是他的初初。周胤声音旖旎,带着刚睡醒的嘶哑,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手心。 “时间不早啦……起来洗把脸精神一下?” 毕竟要一起跨年。床上的人尤嫌不够,捉住了她的手腕就往身前拽,眼睛还没睁开,两个人的身躯已经隔着被子贴在了一起,她一下子失了平衡,坠入了一片柔软的被褥中。 “做了个很长的梦,”他稍稍睁开了眼,瞳中华贵的金色像是某种流动的东西,只有在看着面前的人时,那色彩中才会掺杂些和缓情绪,“感觉是无效睡眠……” “睡太久头会痛,”云初微叹,手指缠了一缕他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周周不许再睡过去……和我讲讲你梦见了什么吧?” “嗯……记不清了,”他耍赖般从被子里抽出手臂把人抱紧了些,“初初是对我的梦感兴趣,还是对我更感兴趣?” 这俩还能放在一条线上比较?云初看向被子里挣扎着露出一整张完整脸庞的人,对视良久,终于忍不住地一起笑出了声——这句话听起来也太怪了些。 “也没什么——”他松开了手腕坐起身——明明屋内环境被调到极高的温度,但床上的人却未着片缕,厚重的被子顺着动作滑下去,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只是初初不再属于我了而已。” 他若无其事的光着身子去衣柜里随手取了件睡袍,回身系带子时却看见云初在床上滚了两圈,脸埋在被子里,偷偷摸摸抬眼看他。 都坦诚相待多少次了,还会感到害羞吗。像是一只深陷柔软又欲盖弥彰的猫,周胤含着笑把人拽了出来,手指揉弄着她通红圆润的耳垂。 “那个我会对初初做很过分的事情……”耳垂被玩弄的发热发烫,他松开手指,凑过去咬了一口,“但是初初在梦里也是一副倔强模样……” 稍微有些不爽。周胤回忆了一下,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梦,意识清醒后能记起的片段十不足一,但他记得初初,梦里的初初在那昏暗的世界中是唯一的一抹亮色,一袭宽大红袍降临在他面前——地上的血液沾在长袍边角,把边角的金属饰品全部泡在了血池中,却让人更加兴奋,只想着把人再拉入更深的地狱共同沉沦。周胤走近了些,看见初初原本模糊的相貌也逐渐显露出来——是更为年轻的,极力压抑着却又忍不住些许露出的反感情绪的冷漠脸庞。 “恩人,”他听见自己大笑出声,视而不见的拽住了她的手腕拉入怀中,“大喜之日……为何板着脸庞?” “你这说法,好像我是什么被强取豪夺的小白花……”云初轻喘着把身上的人推远了些,一个个的都喜欢咬她,“我还要去叫别人……周周你起来些。” 只能想起这些了,周胤不再去刻意回想,不过那套古色古香的服装确实不错……初初穿上一定很漂亮,趁现在还有点记忆,于是他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中的人,准备先把自己脑海中突如其来的灵感画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承影那家伙拉着他们一起看古风剧的原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毕竟他偏爱的是后现代风格的设计理念,但是难得梦见了不一样的初初,周胤随手从枕下拿出来一个平板,手指移动之间便勾画出一个雏形,离吃饭还有好一段时间,够他画上几笔。 — 还差最后一位。 云初推开门,这个房间比前一个亮堂许多,但温暖程度只能说有过之而不及,床上的人睡姿也规整了些,暖和的房间为他苍白的脸庞上添了一抹血色。云初轻手轻脚走近了些,蹲在床边戳了戳他的肩膀——她有时也会感到奇怪,阿青明明体质不弱,但是却总是苍白着脸庞,一副病公子的模样,只有环境温暖的时候才会看着红润些……像是一株怕冷的植物。 “阿青,阿青……”云初见他没有反应又戳了两下,“午睡时间已经过去了,你醒醒。” “唔……” 床上的人揉了揉眼睛,刚刚睡醒,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模样,云初再接再厉直接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半推半就的让人坐了起来。 “嗯……不想起。” 坐起来的人似乎有些迷糊,但是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精准的把人抱如怀中。 “小月亮……下午好。” 想和小月亮缠绵卧榻一整天…… 睡醒就可以见到最喜欢的人,真的很幸福,不过差点就因为甚至不清醒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阿青反应过来,听到了小月亮的笑声,感觉精神了一些,手臂环过身前人的腰腹,他埋头,在对方肩膀上磨蹭几下撒娇。 阿青是云初在一个晚上在门前捡到的,看着身上的服饰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寻人启事贴了好多也无济于事,再加上阿青好像记忆有些问题记不起自己家人,便被她带回了家一起生活。直到现在,云初一直有种拐卖无知花季青年的负罪感……面对阿青也会更加包容柔和。 “楼下有栗子蛋糕,还有新买的游戏卡带。”她仰着头与身后的人耳鬓厮磨,“一起下去,好吗?” “……再等等。” 肩膀上的头颅先点了两下,但说出的话却与动作背道而驰,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两个人的身躯贴的更近了一些。 “再等等……小月亮。” 至少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冬日的白天总是很短,窗外橙红色的霞光顺着窗框洒满房间,模糊了怀中人的轮廓,阿青把人又抱紧了些,呼吸交融,享受着安静却又美好的这一段独处时间。 “阿青要陪我跨年,”她说,“新的一年……也要多多指教。” “小月亮好正经,”他握住了她的手掌,“反而有些不适应。”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云初佯作恼怒的打了一下对方手背,还去故意挠身后人的软肉,两个人闹作一团,最后喘息着一起倒在床上歇息。 “多多指教。” 床上的人偏过头,目光柔软却又坚定的看着身边的人。 今后的岁岁年年,也要和你在一起。 芝麻开门!(上) “不用,”云初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止住了雕木的人的动作,阿青看起来本来是准备亲自去把门外的人应付走,从而让她好好睡一觉的打算,但云初的睡意早就被声音驱散了七七八八,先一步起身,“来了……谁啊?” 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沉景初,身上白袍沾了尘土,但蒙不上那金线刺绣的丝,他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的模样,抱着手臂撑在门前,看见门开了才放下手臂,和她打了声招呼。 “大师兄,”云初点了点头,“怎么想起来找我?” 毕竟现在比试已经开始的一段日子,就算不上场,大师兄也是要台下坐镇的,难得他能抽出时间来找闲赋在家的她。 “你之前不是和我们说能去的地方少?”沉景初挑眉,“发现了一处新地方……去看看吗?” “山里能有什么好地方……”云初笑了笑,还是准备先回身问一下阿青的想法,转身时才发现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刻刀和木块,站起身拍打着掉在衣袍上的木屑。 “阿青,”云初喊了一声,“要出门走走吗?” “也好。”他缓步走近,温热的手掌虚握住了她的手指,“这些日子小道长一直被拘于家中……怕是也会感到疲累。” “你倒是关心上我了,”云初笑出了声,回握住他的手掌,“其实如果阿青不想去,我也没有去看的必要。” 结果还没掰扯清楚到底是谁想去看,两个人反而都要起身准备去看一眼了,沉景初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离,忍不住的抓了一下头发,先一步错开目光转了身。 “走了……路上和你们说情况。” — 少年徐徐前来,踩碎了一路落叶,但是到达地方时,他很敏锐的感觉到门内没了人息……原来她不在吗。 装着灵果的篮子倒是还在门边,他看了一眼,依旧是他不认识的款式,但是他的大朋友很喜欢吃,他便每次都会拿回去——回礼也是会给的,他拿去的那些木块都是有助睡眠的,而且上面沾了他大朋友的鳞粉,他听说人类偶尔会有睡不好的情况。 更多的原理他也不懂,反正不可以白拿她的东西……她身上总有种草木的香气,让他根本讨厌不起来,在大朋友面前说起时也会不自觉地透出了亲近之意。他的大朋友眯着眼睛听了一会,用胡须卷起一个灵果扔进口中。 “勉勉强强,”毕竟是灵果,在身躯更大的他口中勉强可以打个牙祭,但是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大概就算有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他也会食不下咽——将死之物,吃点清淡的总是好的,“你喜欢那个人类吗?” 小草木精猛的点头,锦衣下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似乎有些害羞的拍了两下脸颊,声音很响。 人类吗。 他想着,前些日子感受到的巨大灵力大概就是来自于他们,能拿出这么多灵果,大概是个修仙者……他们的种族对其他种族总会有些傲慢,而他也不例外。但从那日坠落,被这小精怪奋力搬到山洞中,没有让他曝尸荒野这点来看,他的想法可能有些改变。 “与吾无关,”他的鼻息粗重,“小草精,吾当你作友人……记得在吾没了鼻息后赶快离开,能跑多远是多远……” 巨兽生死,总与天地相连。他不在意那群修仙者,但是面前的草精也算于他有恩,他不想伤到这只山中灵气孕育出的小精怪。 但是死后的事情——又有谁能控制呢。 — “前些日子的式题是比灵草辨认,”沉景初走在前面,声音不大的和他们说着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结果口福轩和神农门的弟子对上了,两组人挖了三天三夜,挖穿了山脉,竟是露出一处山内的古迹。” “还真是山里啊。”云初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这里的山里和她原本世界的山里含义不太一样……是真的被埋在山脉中的旧址,只有身怀异能的人才有如此威力劈开整座山,埋了自己想流传的东西,再合上山脉,等待有缘人的发掘。 肯定藏了些好东西,听起来那扇门并没有打开,果然,她听见沉景初继续说了下去。 “两边门派扯皮了好长一段时间,都说是自己先发现了这处遗址,结果长老一去看,根本没人能开那扇门,这处地址便成了所有人的机缘了。” 确实,云初点了点头,像是这种古老遗迹肯定是需要些有缘人的到来才会打开,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不过一说起小说,这地方该不会又是云轻的一处外挂节点吧?原着里没记得这里挖出过什么秘宝啊,难道是她忘记了什么…… 算了,就当看个热闹。毕竟她本来就抱着参观的心思来的宗门大会,就当是带着阿青见见世面了,说起阿青,她回过头,看见他的夫君抬起的手指上缠绕了一株小芽,他低垂着眉目小声与它说着话,岁月静好,浪静风恬,云初甚至不忍心开口打破这份养眼又美好的景象,便转过头,交握的手掌捏的更紧了些。 “大概是多久前的密址?”她问沉景初。 “还没有认真观察……不过至少是数千年前的老地方。” 也难怪各方道友都前来观察,数千年前可是道界起步时期,那时候流传下来的秘宝十不存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绝品。不过沉景初倒是不在意这些,他们宗门本就有一柄上古名剑——好奇心便少了很多,更何况承影师叔的性子有些奇特……他对这些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没啥欲望去探索。 说起承影师叔,也不知道他现在脾气有没有收敛一些。他回来之后很少见到这位师叔,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被师叔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结果好不容易见到剑主人,剑灵还自己跑了,不愧是随心所欲的承影师叔,在这方面他还是比较可怜师妹的…… 沉景初停下脚步,回头招呼着跟着他的两个人。 “到了……前面那扇门就是。” 云初抬眼,看到了一扇紧紧闭合的青铜色门扉,门外还有些来寻求机缘的道友歇息,她走近了些,果然是千年古物,这土味她隔老远就闻到了。她凑过去看了一下,门板高大,甚至不像是为人类设计的高度,上面的浮雕被泥土掩盖的七七八八,阿青走近了些,与她并肩而立。 “千年物什流传现今……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门上凸起的部位,云初也抬起手,两个人的手指一起摸了上去,她看向阿青,视线交汇,不禁一起笑了出来。 不过门上这么多土看不清浮雕,还是有些可惜了……云初放下手指,准备去周围逛一逛——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不着急回去了,但是她敏锐的在吵嚷的环境中捕捉到一丝轰隆声音,阿青似乎也听见了,手也不自觉地扶上了她的肩膀。 她看见眼前的那扇禁闭的,打不开的,掉土渣的高大青铜门扉……开了。 ……啊? —— 云初:我甚至还没有喊一句芝麻开门! 门:这不显得您枪法准吗! 芝麻开门!(中) “小道长。” 阿青拉着她后退了两步,面色凝重,早已没了之前摸上门扉的闲适劲,不过这也不怪阿青,云初也忍不住跟着后退了两步——突然被打开的门,实在无法让人放心。 更何况不止他们两个人注意到了门开的事实,不少在场的人都惊讶的把目光投向这边,而他们二人正巧退入人群,没有引起注意……在大多数人眼中,这扇门是自行开启。 有些胆大的人交换了目光,结伴摸索着进入里面,云初与阿青交换了一下目光,还是先拽住了身边的人。 “先看看情况。”倒不是坑了前面那群人探路,只是对比他们二人,先进去那些人可以更有余裕的面对或许存在的机关。云初松开手指,却被身边的人捏的更紧了一些。 “要去吗?”阿青先一步开了口,他的耳朵敏锐些,能够听到里面金属碰撞的声音,“小道长?” “……有点兴趣。” 云初点了点头,看着周围更多的人摸索着往里面走,于是也不掩饰,偏头问向身边人。 “阿青……要陪我走这一趟吗?” 其实是有些在意的……门上的浮雕是她和阿青一起摸上去的,按这个开门时间,所谓的有缘人究竟是她或者阿青,还是其他的人呢,云初不由得好奇起来。 “荣幸之至。” 他手指泄了力道,从而让两个人原本交握的手掌变成了十指相扣——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机会陪小道长一起经历任何事情,这种机会他怎能放手。 但是他们两个一个普通人,一个未经世事的树妖,这个配置闯进去还是有些不大安全,所以云初毫不心虚的拉来了把他们带来这里的罪魁祸首——沉景初被她拉着袖子拽回来时,表情还是迷茫的。 “你们……嘶,这门……” 我只是去和熟人聊了会天,也没过多长时间啊。 沉景初看着眼前涌动的人群,打开的门扉,还有面前双手合十,脸上却没有一丝求人办事的神态的师妹,彻底陷入了迷茫。 —— “真是个大工程。” 洞内的场景和她想象的别无二致,外面的门修的那么高,若是低矮穹顶,反而就有些掉价,长廊就算在秋日也是一副潮湿情况,但地面踩上去却与外面的泥土地面不甚相同,云初蹲下去敲了两下,脚下的砖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是玉或瓷的材质,而沉景初对墙壁上的火炬更感兴趣。 “如此多的炬焰……是长明灯。”他摘下一盏灯往底座里看了一眼,灯油还是液体的形状,他用手指捻了一点闻了闻,是炼化的鲸鲵油脂的味道。 真是奢侈。沉景初往前看去,挂在墙壁上的灯盏百八十个交叉排列……市面上的长明灯多为黄占底座,就这长明灯来说,若是拿出去两个贩卖,估计也能赚不少灵石。 “阿青,走慢些。” 云初看到阿青身躯摇晃了一下,还以为是他踩在瓷质地面上失了平衡,忙不迭的走上去扶了他一下。 “怎么了……唔……” 他的手掌收紧到了一个把她捏疼的力道,但是云初没时间在意这个——在下一秒,对方的身躯便整个压过来,从后面环抱住她。 “小道长……”他炽热的吐息洒在耳后的位置,“你身上有种好香的味道……” 越来越明显了,阿青忍不住在她的颈侧磨蹭了两下,刚进来时就闻到了,但是越往里面走小道长身上就越香……他有些不满足于只是站在身侧的位置了。 “……嗯?”云初第一反应还是懵的,但她还是把对方的手臂从腰上掰到了肩膀上——这种姿势比较好借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阿青抱在腰上的手指不太安分,总有种要往下游移的趋势,“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先出去?” “……我没问题。”他的思维似乎也开始变得缓慢,变得只能在意小道长的话语,小道长柔软的身躯,小道长的甜腻香气……但刚进来没多久,他不愿意小道长无功而返,便深呼吸,压抑住了胸口饱胀的热意。 “小道长不用在意我。” 身后抱着他的人又低下了头,在她的肩膀磨蹭着……如果云初刚刚没听错,阿青是不是还深吸了两口? 进门看一眼就出去吧,她这么想着,示意大师兄接着走在前面,路上的机关早就被先行者踩得七七八八,还有些往外面走的看到他们两个人这奇奇怪怪的姿势投来目光,云初权当不存在。看到往外面走的人这么多……就算有好东西,也该被拿的不剩什么了。 长廊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推开之后进去,屋内的景象与布置是很典型的修仙者的房间布置——角落的石床,八仙桌,桌上的夜明珠,另外一个角落里放着个箱子,里面已经被掏的一干二净,现在屋内也只有他们三个人,环境安静犹如未经人气。 光是从布置上来看,确实看不出这位前辈是主修什么的啊,云初在房间内走了一圈,经过那八仙桌时,才感觉到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个类似于项圈的东西,但是经过岁月侵蚀,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材质是什么。 如果是这房间内本来的东西,大概早就被带走了吧?她弯腰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桌下积了好一层灰,这项圈扔在下面确实不容易发现,所以她算是捡漏了吗……不过看着这项圈的破烂样子确实不像是啥好东西,她随手塞在了袖袋里,就准备直起身子往外面走——已经不算空手而归了。 但是云初要站起来,向后一贴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贴在她腰上的这个热乎乎的东西……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夜明珠是唯一的光源,飘在空中的颗粒物让她的视野变得朦胧,但是她却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了腰后侧的那一股热意的来源。云初身子一僵,还未来得及回过头,就感受到一股重量把她压在了八仙桌上,热烫的舌尖舔过耳垂,带起一阵痒意。 “好香……小道长。”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正常的潮红,原本清澈的眼也迷离了不少,明明是自己动手把人压在了桌子上,话语却让人听出了委屈之意。 “嘶……” 云初被按着脖子半跪在了桌子上,她首先担心这老古董会不会被她跪塌下,下一秒就挣扎着握住腰带——阿青太熟悉她的衣服构造了,她今日穿的一套内衬有些宽大,若是解开腰带,估计这衣服穿不穿也没啥作用了…… “阿青你……唔……” 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嘴就被身后的人堵住,对方几乎以泄愤的力道啃咬着她的嘴唇,急切的模样甚至让她怀疑身后的人是不是被鬼上了身,但是云初睁开了眼,看向那片虽然雾气迷蒙,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翠绿湖泊。 面前的人确实是阿青。 不过阿青为什么会如此急切……云初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就又被按着后颈跪在了桌子上,而腰间扯衣带的力道更重了些。 “云……呃……” 云初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在此时,她时而管用时而不好使的小脑瓜终于想起了,场内还有第三个人,可怜她未经人事连女子手都没牵过的大师兄,要面对这种情形……不对啊,大师兄你快把我们带回去啊,我没有野战的兴趣啊! “大师兄你救一……” “打扰了!我去门外替你们把风!” 啊?不是,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啊?救! 似乎拉扯的失了耐心,她的脸颊又被外力引得偏过头去,对方的唇又火急火燎的吻了上来。 “对不起小道长……但是你实在太香了……”几轮吻毕,两个人身上都像是洗过澡一样大汗淋漓,阿青拨开她的领口,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一次……我保证……” “小道长……求求你……” 祈求的,虚弱的,充满欲望的阿青的声音。 云初一阵心软,而在走神而不自觉松力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了腰间衣带被抽出去的丝绸摩擦声音。 ……她现在该担心的,是不是让自己尽量别发出太大声音? — 云初:毁灭吧,累了 一些失去理智沉迷吸老婆的小树妖) 阿青:谢邀,xp爆炸 芝麻开门!(下)(微h) 云初很直观的感受到了身上人的急切——没有舔舐,也没有扩张,阿青草草的扒开她的衣领,便吸吮着两只娇嫩的乳尖。裤子掉了下去,他的指肚柔软,却不算温柔的在她的大腿上抚摸亵玩,手指只是稍微用力,便能留下一片红痕。 翻了个面,后背就可以靠在墙壁上,胸前的炽热和身后的冰凉石壁形成了反差,而无生气的石头似乎又因为她的体温而变得带有了一丝暖意。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急不可待的性爱风格,不由得仰起了头,尽量控制自己的喘息不会发出声音。 “嘶……嗯……” 低头也只能看见阿青的发顶……但是云初明显感受到对方在她的乳上咬了一口,微痛的抽气声似乎是一种鼓励,身前的人再接再厉,在阿青埋头苦干,垂着目光一路向下吻时,云初捧起了自己不大的乳看了一眼,上面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印子,甚至有些咬的用力已经沾了血色,若是明早来看会消下去吗……她还没来得及想更多,便压抑不住的喘出一声娇吟。 “嗯……那里……别……” 他的舌尖一路向下,从肚脐到小腹,隔着一层布料用舌头去舔舐着她还未完全盛开的花瓣,她本来就被阿青啃的流了淫水,云初有些羞耻的抵住了阿青的额头。 “那里……脏……” 她小声的辩解道,而贴在她掌心里的额头左右摩擦了两下,才抬起那双迷蒙的眼看向她。 “不脏……小道长哪里都是香的。” 说罢又低下头,舌苔沾湿布料,勾勒出里面的形状,随着舔舐动作的重复,那两片瓣肉似乎愈发肿大,逐渐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花核——只是舔一下,就能让身前的人失去所有力气的神奇地方。 他隔着布料吃的起劲,但是苦了云初,快感从下往上不停歇的冲击着她的理智,呼吸间似乎也会不经意地带出呻吟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更能提醒她现在身在何处……她捂着嘴巴,眼中已经蓄了些生理泪水,颤抖着泄了一次之后,她大口的喘息着,隐约感觉到沾满她体液的那层布料被撕开,一根更为滚烫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阴蒂上下磨蹭着。 “……走开。” 阿青低声说着,若不是靠得近,云初甚至听不清这句话。 “走开!我的……是我的……” 有几根小藤蔓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纷纷从袖口里钻了出来,似乎也想要亲近着攀附上她的身躯,却被阿青一根根的细心捉住,动作不算温柔的全都塞了进去。 “小道长……小月亮……” 没有任何预兆地,身下的那根勃起的阴茎就闯进了她收缩的穴口,虽然云初已经捂住了嘴巴,但突然被填满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的叫出了声。 “嗯……嗯嗯……” “小道长和我一直做怎么样……” 阿青似乎被紧致的穴口狠狠地咬了一口,喘的声音比她还大,但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语间也失了分寸。 “做到晚上没人……然后我把小道长抱回去……一边抱着一边肏你……” 小道长好像一个成熟的果,被他用杵捣碎了,干狠了,就会散发出更为浓烈香甜的气味……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那便……沉溺于此吧。 — “小主人,”64282出声提醒了一句,它的小主人最近打擂赢了很多场,积累了不少名望,使用道具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紧紧巴巴,“我给你开了一层隔绝气味的屏障……你要万事小心。” “隔绝气味?” 云轻手里拿着装着龙鳞粉的瓶子,皱着眉头看向了眼前已经被打开的青铜门扉——她换这个道具花了不少积分,怎么现在反而用不上了。 “是呀是呀,”小团子拨动着光屏,跳动了两下权当点头,“这是初代万兽宗宗主的遗址,长廊被放了万年不散的龙涎香,那对妖族来说可是最大效果的催情剂……小主人虽然是半妖,但还是有可能被影响。” 手腕上镯子般的物什沙沙作响,睁开了一双暗金色的瞳,云轻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心里示意着小团子先闭嘴,才低头问了一句。 “少主?” “无事……为何来到此地?” 腕上的小蛇松嘴,在即将掉到地面上时便化出了人形。身上的衣物早就换成了更加不显眼的粗布衣裳,他看向长廊尽头,目光沉寂,晚霞在他眼中折射,泄出了一片炫目的流光。 而云轻顿了一下,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留给她和64282对答案找攻略,最后还是觉得按照一直以来的态度比较平稳。 “……明明是合作关系,少主却连这种小事都要过问吗?” 若是那所谓好感条没波动,便连应付他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个世界在她的眼里也是如此吗,这个高高在上的视角让周胤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人,不由得笑容更甚了些。 “孤自然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他放轻了声音,“那便走吧。” 他看起来是要同行的模样,云轻愣了一下,才让系统也给他上了一个屏障。发情一类的词汇在周胤那边是雷区,在她自己这边也是……不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虽然她这次要拿的道具也与身边人有些关系……即使好感度一直不上不下,但她一直有种放不下心的感觉,索性再加一层保障,对比其他攻略目标,周胤的目标一直足够明确——云轻甚至不怀疑,为了打通那九层天途,必要时周胤会把她扔下去做垫脚石,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好的,”让系统随时待命,抬头时云轻脸上已经挂上了了然的微笑,抬步走了进去。 而对于周胤来说,理解某些过于现代化的词汇显然有些困难,他动作不显的揉了揉额侧,但在听到那九层天途时,他的动作还是停了一下,才继续揉了下去。 他记得,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此事,而云轻又是从何得知。 这些也都是那所谓系统的仙人交代她的吗,那同为知道系统存在的另一人…… 在梦里见到时会无助逃窜躲避他的人,在现实中却锋芒毕露与他对峙,从环境中一跃而下的人,恩人犹如幼年时书中读到过的道者——凭借着本心驱动的杀魔爱道之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的死亡时的惨叫声可以成为他无聊人生中难得的怡乐。 弱小可怜的松鼠,注定成为强者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有些遗憾地叹息道,说到底这两位清流宗的弟子在他眼中是差不多的存在——区别大概只有杀了恩人后,他可以为她立座坟墓……就和她那所谓的夫君埋在一起。 走的稍远些,便能看到尽头有一扇门,奇怪的是,门前似乎有另外的人守着,而地面也多了一道深刻的划痕,像是一道分界线把里面和外面隔了开。 “站在线外。” 门前的男人开了口,声音不掩疲惫,却还是冷静的让人心下一颤。 “……大师兄。” 云轻皱了眉头,就算来晚了些她也有信心找到那样东西……毕竟再不济她也有64282,但是现在这种连门都进不去的情况确实不在预料之内,她往前走了一步,脚尖已经踩上了划痕边缘。 “我只是想……” “停。” 沉景初看起来并不想和她多费口舌,本命剑应声而出插在距离她脚尖一指远的距离,云轻这才发现划痕周围不止有一道这样的刮痕,也不知道他重复了这个动作多少次。 “明天再来吧,”沉景初的表情有些复杂,“早些回去温习课业……你身边的人是?” “我近日比试遇见的道友。”云轻抢先一步回答,而沉景初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挥挥手把本命剑召回来撑着,不时便发出一声叹息。 大师兄?周胤挑眉看向身边的人,而云轻也对他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强闯的意思。真有趣,就不怕他作为魔修下手一重给她大师兄直接打死吗……还是她连这种事情也不会在意,周胤似笑非笑地转头,没有给出回应。 他的耳朵与人族构造不太一样——简单来说,在某些情况下,他的听力要比一般人敏锐的多。划痕大概正好划在了正常人听不见的地方,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近了些。 周胤分明听到了在那脊背挺直的道士身后的那扇门里……传来了类似女子低声啜泣的声音。 那是悲伤的哭泣吗,周胤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这种声音他听多了,是在魔界的角落里,在人界的房子里,在他幼时蜷缩着身体入睡,半夜却被摇晃的床榻惊醒时所听到的交欢声音。 他对此本来不感兴趣——如果耳边那声音没有断断续续的说着慢些浅些的话语,周胤完全没听出来,这个声音原来是云初发出来的。细弱的,黏腻的,绵软的浊音,与她平时说话时简洁干练的声音有些区别。 声音不绝于耳,他的内心也莫名生出了几丝烦躁情绪。 于是他再次侧过头,迎上了云轻的目光——然后,点了点头。 —— 沉景初:默默承担一切 云初:谢邀人已被冲晕.jpg 蛇蛇:无差别鲨人.jpg 阿青呢,阿青还在发情) 过度章「Рo1⒏red」 沉景初听到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他本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那个装扮粗糙的人的气质让他感到不适,但是身后的门开了,他如释重负地回头,先看到了了一个被外袍包裹的严实的圆柱。 “大师兄,”阿青把人抱在怀里,脸上泛起一阵还未褪去的绯红,声音略带嘶哑意味地叫了他一声,说罢就要直直往外面走,“我们先回去了。” “诶……等等我。”沉景初叫了一声没停住人,他把剑插了回去,抬步就要追上走在前面的人,又像回想起什么似的转头。 “早些回去,明日还有试炼。”他说,现在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拦人时的冷漠无情,转身抬步追过去时,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成熟稳重,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 前面的人摆步极快,沉景初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出了山洞门,才发现外面早已月上枝头,他在门外待了一天,想到此方面,沉景初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虽然里面声音不大,但有时也能听见一点……他强忍着尴尬又不敢离开,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前面走到了外面,才猛地停住脚步的人。 “那个……呃……”他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发,“敦伦之事……适可而止……” 面前的人回过头,那双眼里已然泛起清明,但很快又被一片新起的雾气氤氲,他笑了一声,怀中抱着人对他行了个礼。 “多谢师兄今日相助,改日定要上门道谢。” “哪里……”的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就看见眼前的人身躯一闪没了踪迹,后半句便只能咽进肚子里,说起来云初一直没出声,莫不是已经睡了,或者只是感觉尴尬而不想出声?沉景初也没打算想明白,他今天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得回去和师父禀明情况,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 那个山洞定是有些问题的。 阿青想着,走的远了些,夜晚的森林鲜少有人踏足,直到又到了一处感受不到人气的地方,他才松了口气,把怀中的衣袍拉开一角,看到了一张熟睡安宁的脸庞。 最后一次做的有些久,小道长也喷了好多水,但是似乎有些太舒服了,导致小道长直接失去意识了,正巧他那时也恢复了些许理智,一直在这里做下去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便把人细致的包起来,快步走了出来——肏透了的小道长真的很可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那副景象。 他俯下身,吻了一下怀中人的额头。阿青本来准备今天放过小道长的……但是他在长廊里停留的那一步似乎还是吸入了些山洞里的气息,他似乎又有些想抱小道长了。 今日还是有些麻烦小道长了,他内心泛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心疼,又飞快往家里赶路,虽然心疼,但是小道长晚上该吃下去的白浊……估计也是少不了的。 明日大概要一起赖床了,他面含笑意的想到。 但是,这些都应该是明天该考虑的事情了。 — 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男人怀里抱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一个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另一个虽然整理了衣裳,却未来得及收起面上的激荡情绪,还是一男一女,几乎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明白里面这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站在他身边的云轻大概是没料到是这个情况,红着脸就错开了目光,但周胤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抱着人的男人在门前交代了一句,就要往外面走。 外袍虽然宽大,但要把一个人的身躯完全包裹,确实有些困难,黑色为主调的外套,下端包不住的地方却露出了一截玉白柔软的足踝,再往下看,鞋子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圆润而小巧的指随着动作上下晃荡,似乎是独自具有生命的生物在勾着人的目光。 周胤本以为他会忍不住厌恶。 他打心底里厌恶着男女交合的房事,对性与爱从来都是了解,但没有接触的欲望。坠入魔界这么长时间,也有些行为奔放的想要爬他的床榻,都被他黑着脸庞丢了出去——魔界年少的王很少黑脸,见他气到如此地步,爬床的女人也少了许多。 结果看到这种情况,不知传出了什么谣言,一日他回到寝宫看到床上坐了个半大少年,本以为要与他商议事情,结果少年上来就脱掉了外套,露出了未着寸缕的身躯,惊的周胤差点一掌内力打过去,少年估计挨他一下就会见了阎王……他对人族与道士都是该死的态度,但面对魔界的子民,他反而多出了一分奇特的温柔。 “孤满足你的心愿,”坐在床榻上的男人对着他笑,明明只是坐在凌乱的床榻上,却坐出了在王位上的感觉,“送去狐倌吧……你更适合那里。” 明明都已经饥渴到爬了他的床,周胤看着少年声泪俱下的被拖了下去,有些疑惑地想,他把人送去精通狐媚之术的狐倌日夜接客……为何还要流泪呢。 大概是……高兴的吧,他们都回到了自己应该待在的位置,周胤的情绪由疑惑转为满足,不过得换张床铺……现在的已经被少年弄脏,已经不能睡了。 即使是被云轻影响了思维的那时候,他的思想还是没有改变。但是现在,他甚至不是这场性事的参与者——只是一对夫妻的房事,但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那本能的厌恶,而是有些被那露出一截的踝吸引过去,上面还有着泛红的牙印,像是玉瓶上扎眼的裂痕。 那不特别,也不刻意,踝的主人大概已经失去意识睡得天昏地暗,她甚至意识不到他的目光,意识不到她在称得上是敌手的他面前毫无防备的裸露出了自己的小脚,干净的,圆润的,纤小的,只看这一个部位,根本想象不出它能撑起一具多么有力的身躯。但他很快就看不见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阿青微皱了眉,抬起手腕把那两只脚裹进手里,收进了袖袋。 然后,那个男人抬头,与他对上了目光,即使被情香折磨的又要失去理智,却还要用一种略带警告意味的目光看向他,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把人抱紧了些。 周胤的胸口似乎开始被一种满溢饱胀情绪填满,他误以为这种情绪是不屑一顾,于是在擦肩而过时,他的目光暗沉了些,稍微侧过头,用着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小藤蔓精,”他低低笑了两声,“你体内的树妖精元……是从什么人身体里挖出来的呢?” 即使可以瞒过那些正道修士,但这种拙劣的把戏,藏过他的眼睛还是有些困难。 男人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半入眼睑,但他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停留太久,便留下句话,快步走远了些。 他说,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呢,周胤蹲下身子,比起一直有目的寻找的同行人,他漫无目的的在床榻旁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毫无特色的布袜青鞋,他捡起来时,似乎上面属于主人的温度还未来得及散去。 你被骗的好惨啊,恩人。 他微眯着眼睛把鞋子凑近了观察,终于在鞋的侧面发现了一些不太明显的云纹,看起来有些收藏价值。终于找到了理由,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收起了鞋子,半晌才意识到,他的恩人真是个奇特的人,就连鞋子也沾染上了她身上的清甜体香,在擦肩而过时他也闻到了,淡淡的,与他平日里接触久的香粉味道并不相似。 而在日后他也才明白,在那个男人珍惜地抱着怀中的人往外面走时,胸口充盈的情绪其实并不算不屑或调笑。 那其实应该被称为……羡慕。 — 蛇蛇:呜呜呜恩人你好惨啊我马上救你脱离苦海(棒读) 云初:谢邀睡了一整章 沉景初:你俩明天都来给我磕个响头吧)这个家没我得散 阿青:虽然小道长被肏的很惨但我不会停) 终于感觉跑了点剧情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梦中梦(微h)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景象光怪陆离,又痛欲并生,但在梦的结尾,他似乎坠入一片温暖的泉,他虽然讨厌水池,但对温暖的地方没有抵抗力,整个人都泡在温泉里动弹不得,但脑海中每一根神经都在诉说着舒爽,于是他放弃了思索,似乎潜意识里也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梦的事实,便放任自己沉溺下去。 直到一声轻却媚的吟叫声入耳,沉棠才猛地睁开眼睛,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环境还是昏暗的——大概还是二更时分,但他可以夜视,于是他很清楚的看到那声轻吟来自于何人——是他的孩子,他的救赎,他倾注全部心血的女孩。 云初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在做着一场噩梦,侧躺着并紧了双腿,把他勃起的那根东西夹的更紧,鬼知道他们怎么睡成这个姿势的……梦里熟悉的快感再次袭来,沉棠急忙后退,却事与愿违的被卡住了顶端,反而又在她的大腿根上蹭了几下。 “唔……” 这几乎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如此可以靠自我意识主宰的欲望疏解。但是现在躺在他怀里睡着的人是初初,是他从小看到大,根本不知情欲为何物的孩子…… 沉棠一直清楚自己的种族对身体的影响,并且学会了压制。明明还没有到发情期的时间,但他为何会感觉思绪如此混沌。没有拉开距离反而又凑了回去,下面那根也随着动作研磨着她的腿根。 两个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寝衣彻底没了作用,被子里的身躯是暖热的,而她的腿根又因为带上了一丝特殊热意,夹着她的地方随着主人呼吸的频率时而收紧,又爽又折磨的他几乎想要当场释放,但是他的女孩似乎也起了快感,脸颊上染上一丝绯意,还会主动用前面凸出的豆豆磨他。 错误的,这是错误的,他的理智在大声叫嚷,父女间,师徒间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每次他想彻底脱身时,他的情欲似乎都压过了理智,如同心魔低语。 没人会知道的。 她是你的女孩,你对她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初初说过的……初初最喜欢师父,会永远陪伴师父的。 于是他把睡着的人身躯揽入怀中,再压在身下,他的皮肤微微发烫,但指尖还是沾微凉,划过她的大腿内侧,似乎下决心般把她的双腿并拢,从上往下,从后往前磨着她的下面,沾湿亵裤的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但那白色的布料再也掩盖不住什么。 他的女孩长大了,身材也逐渐发育起来……沉棠甚至能感受到下面有一张开开合合的小嘴在亲吻着他的柱身,比起身体上的快感,似乎这种心理上背德的刺激感与征服欲更加让人着迷。于是他彻底放弃了抵抗,甚至一时不慎露了兽型,那根灵巧的尾巴似乎有自我意识,力度轻柔扫过女孩露出的一截腰侧——只会让人心底泛起痒意。 “初……初初……”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声音,好舒服,这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根本停不下来,为什么会如此舒服。 他不敢声音太大惊醒女孩,于是只敢压低声音喘,原来交合之事是如此美妙……他想起了小屋里的母亲,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苦痛。 又真切的恨着身上的人,又对身体里涌起的霸道快感毫无抵抗力。 “坏孩子……”他又被那水润的穴咬了一口,终于忍不住在她的锁骨上反咬了一口,“别咬……否则就咬你……” 又蹭了一会,他终于忍耐不住尽数释放。射精的过程持久而漫长,并且是强于之前十倍的快感,他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轻重,毫无预兆的迎来了自己成年后的第一次高潮。也没来得及收拾,大部分全都喷在了初初身上和被子上。他的瞳仁上翻,眼前闪过一丝白光,似乎都无法思考了,他大开大合地调整呼吸,直到意识恢复,理智占了上风,才终于缓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对着自己的徒弟发情了。罪状甚至都停留在她的腿上,胸口和脸颊上……他呆愣着看了一会,感觉到自己的肉根又有挺起的迹象…… 在那一刻,沉棠很想爆一句粗口。他错开视线,甚至还没来得及拉上衣服,敞着衣襟就往后院赶,在月光下,后院的寒玉池泛着水汽,但他却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直到那冰冷的寒意侵入骨髓,彻底浇灭了所有炽热的难以言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初初最近在长身体吗,可是若是再睡在一起,若是有一日没了那最后一层阻碍,他会对初初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明日便……提出分居之事吧。 他独身站在池内,再也没有记忆里那只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脸颊,但是他的肩膀上蓦然缠上两只手臂,修长白皙,身后的人侧过头看他,面露疑惑。 “师父,”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长大后的,离他远去的……成亲的初初。 沉棠一时间想不到回答,但是云初似乎也没有听的意愿,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像是一只托付信任的小兽,说出的话却是淫乱不堪。 “要我帮你吃一吃吗?”她意有所指,“你喜欢我沾染上你的东西的模样,对吗?” 不,不是!我…… “师父!” 沉棠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了自己面露忧色的大徒弟,身上的袍子不知今日去了何处,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味道,闻得他头昏脑涨,忍不住挥手让人离远了些。 “景初。” 原来是……梦中梦。 — 老房子着火(确信) 磨逼确实是真发生过的回忆(甚至俩人最后分开睡也是因为这个),不过后面就完全是个人梦男行为了)正主(不愿意透露姓名)表示强烈谴责(/_\) 纵欲过度伤身体 阿青醒来时,怀中的人还闭眼睡着。 昨日做到太晚,甚至还未来得及抱小道长去清理一下便草草入睡,黏糊糊的,他用手捏了捏手中的椒乳,就连睡觉也是没放开,手中的肉团随他的心意变换着形状,顶端似乎又因为他熟练的手法而有挺起的趋势。 好可爱,小小的软软的,他凑了过去,爱怜的亲了亲怀中人的脸颊,又不满足地蹭着。而云初悠悠转醒,便立刻感受到了身体似乎被卡车碾过去的酸爽感……她不由得呜咽一声,小拇指勾了勾他的。 “阿青,”她昨天几乎没停歇地叫了一天,嗓子早就使用过度而声音暗哑,“身体好痛……想去厕所……” ……好像确实有些过了头。 理智回笼,他任劳任怨的把人抱去如厕,而在回程把人抱在胸前时,他不由得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脖颈。 “抱歉,小道长……”他的话语中沾了几分懊恼意味,“不该缠你缠到那么晚的。” 虽然他喜欢和小道长无时无刻的做,但做完之后第二天小道长看起来真的有种被摧残过度的感觉……他现在又餍足又后悔,甚至还有些埋怨昨日的自己把小道长做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估计是那个洞穴有鬼……”她拍了拍在脖颈上磨蹭撒娇的后脑勺,宽慰道,“以后我不再去了……阿青你让我再睡会……” 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不过就算昏过去,她的思绪其实更偏向半梦半醒的状态,事实上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好,现在急需时间补觉,纵欲过度真的好伤身体……其余的事情之后在想。 “好。” 他做好热水,把床上早已熟睡的人的身躯清理干净,又换了床被子才把人又塞回被窝里,他昨日也没有睡多长时间,但小道长不清楚的是他几乎不需要睡眠——只有在把分身散出时耗费了精力,才会需要休息,等到分身成长的可以自行生长,他便不再输送灵力,比起小道长这种后天修炼,他似乎才是那个不会疲惫的一方。 说起来,似乎还没有在这里播种。他的指尖缠绕上一根细藤,似乎随时准备好从他身上脱离出去,但他捏住了小芽上的绿叶,摇了摇头示意它缩回去。 “还不是时候。”阿青喃喃自语,如今即将寒冬,若是播种下去,怕是还未等他输送灵力,芽可能便被冻死了好几轮。 他对每一处所致风景,都有着近乎痴迷的向往。而在每一处到过的地方留下自己的植株,则是写入脑海中潜意识的执念,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植株便从他身上分离出去种入地里,他来不及阻止,也只能费力把它们养得成熟再离去。 这是为何,他看向手中蠢蠢欲动的小藤蔓,它们很少对一件事如此坚定,为此不惜与他行反意。小藤蔓把树叶贴在他的掌心,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 “……我希望如此?”他用手指梳着藤蔓身上细小的绒毛,“你们在听着我的命令?” “那现在的命令是赶紧回去。”他站起身,院子里还要收拾一下,而在开门让冷风灌入室内的前一刻,他轻声提醒,“这般冷冽的寒风,你是受不住的。” 小藤蔓似乎被吓到的样子,但并没有沉入衣袖,而是从他身上脱离出去缠上床铺,又挤进被子里,只露出一片叶子招摇,像是在和他道别。 真是,阿青哑然失笑,开门走了出去。 无法理解,他何时希望如此,将植株分散各地,从来都不是他的……愿望。 ……愿望。 阿青晃了晃脑袋,冷风扑面才感觉清醒了些,他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被窝里熟睡着的身影,才抬步走了出去。 唔,好可惜,小道长不能醒着陪他说话了。 — 这是第叁波来找小道长的人了。 阿青关上了门,又拿起靠在一旁的扫把,前几日还是闲适安静,怎么今日人多了这么多,下一批人来时可以打听一下,他默默地想到,又在敲门声响起后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衣着考究的孩子——不过他的脸颊和头发都是蓬乱的,所以华贵的服饰穿在身上并不会显得高雅,他歪了歪头,似乎又看了一眼周围,啊啊地指着门框。 “你没走错,”同为植物妖族,他自然能听懂少年的话语,“但是她现在正在休息……找小道长有什么事吗?” 面前的少年似乎很惊喜的模样,他嗯啊又说了几句,然后拿起一旁的篮子,转身示意他跟着走。 “谢谢你前几日的灵果……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我想让你们认识一下。” 阿青咀嚼着这孩子的话语,看起来像是有事要说,本来是要劳烦小道长跑这一趟,但是她现在明显睡得很熟……他跟着去,也是不碍事的? “嗯……稍等一下。” 他回身找了门栓把门关的严实,又在门前贴了张小道长给的镇宅符……前来探望的道友见到了这个,大概也就知道家里是不适合接客的状况,便不会叨扰。他替小道长去这一次,也免得几日后小道长再走一趟。 那孩子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模样,拖地的衣尾在地上磨蹭着,他蹦跳两下,然后试探地牵住阿青的手掌。 “你身上有和她相似的味道……我喜欢你,我朋友也会喜欢你的。” 小草妖的朋友……阿青思索了一下,年纪大些大概会是老树妖怪,小些也有可能是兔狐成精,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制止他拉手指的动作。 — 大多数人见到了门前的符咒,确实以为屋内无人在家,便转身离去。但,这不包含本就有所欲求的人。 他抬眼冷漠的看着门上的贴纸,轻嗤了一声,一跃而起,就从旁边的墙上翻了过去。 他闻到了味道,朝思暮想的,魂牵梦绕的甜腻味道。 他想找的人……明明是在家的。 逐渐热切的欲望(微h) 大概有些外来者的自觉性,澈溪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除了门外的符,院内便再无阻拦,墙边的扫把,搭在绳子上的外套衣服,每个地方都满含着生活的气息。 不愧是姐姐,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把生活过得舒心。 他自动忽略了与姐姐一起生活的另一个人。走近了些,才发现外袍下遮遮掩掩露出了一角颜色较艳的衣物,掀起来看才发现原来还晾了件肚兜,几乎立刻就猜出了是谁的贴身衣物,布料细腻,让澈溪想起了云初的掌心。 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就弄断了吊绳,把那块布摘了下来收好,然后推开了掩盖的房门。屋子是背阳设计,刚进去时还会感到灰暗,但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毫无防备睡着的人——宗门一别,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平静安详的云初? 刚翻墙进来时还饱含着满腔热血,甚至想着要不直接把人带回自己住所抱个痛快,但在真正看到人时,澈溪反而放缓了脚步,胸口多日压抑的焦躁也开始泛起甜意,她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眉毛无意识的拧在一起,他便伸出手指,一点一点抚平她的眉心。 好甜的味道。 之前还没有感觉,但是现在澈溪很明显的可以闻到一丝甜意,这只会是云初身上的味道。他跪在床边看了一会,才凑了过去,用鼻尖拱了拱她的下颚。 好香……姐姐身上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呢。 屋内点了火炉,所以不算寒冷,他扒开一点被褥,寝衣宽大,被睡姿不安稳的人露了半个肩头,他看得呼吸沉重,想要用舌头去舔,想要用牙咬,想要留下自己的痕迹,才能确认他看见的是姐姐的肩头,而不是一块圆润的玉。 但是在俯下身的前一刻,他感觉到手指似乎触摸到了一些奇怪物什。 再多掀开一点被子,他看着那根软趴趴躺在被子边上的藤蔓,一时间没了话语。澈溪沉默半晌,他手还有些凉,贸然去拿怕是会惊醒了这小植物,想了想,才用多出来的被子给那植物堆了个小窝——绵软温热,初生的小藤蔓早就舒服的睡得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也来不及去思索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解决了最后一点顾虑,澈溪又把目光投向那具身体。似乎感到凉意,云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身体也蜷缩起来,他心底软化了一片,不由得脱下外套,俯下身从后面抱住了她。 姐姐好香……好软,似乎一用劲就会抱断了腰,明明是练剑的人,手是软的身子也是软的,真是反差。 “是不是姐姐最近懈怠了练功……” 他贴着耳朵低语,把那一小块柔软细腻的耳垂肉吃进嘴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身前乱摸。 他喜欢这个姿势,往下,他的头在云初的后颈处摩擦,他不敢用牙,便只能吸裹着留下一串不明显的红痕。姐姐身上都是好摸的地方,手不自觉地触碰到了胸前的两坨浑圆,平时穿衣服时显不出来,但用手去丈量时,却又不会小的握不住。 澈溪第一次尝试去摸乳,比起亵玩更像是探索,他用手掌感受了一下,掌心的物什大概有馒头大小,揉起来像是在揉面团……但是他却停不下来,甚至把人翻过来,要亲眼去看看她的乳是怎样被他把玩的。 胸前两个红点早已被刺激的逐渐硬挺,嫩白的奶子上除了昨日被啃出来的印子,又新添了手掌形状的红痕,他的手指夹住那两个奶头,往上一拉,就能听见睡梦中的人发出的嘤咛声,他喜欢听,便又尝试了几次,直到奶头被玩的有些红肿,他才俯下身,张开嘴咬住了其中一个吮吸。 “想喝姐姐的奶……” 他的牙齿偶尔嗑到上面,只会助长情欲。他口齿不清地撒娇,眼前蒙上了一片雾气,此刻再也不想去思考其他事情,什么过去什么宗门什么雪原也全都忘记……初出茅庐的小狼被香气刺激的失神,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自己身上越发明显的热意,便只能东啃啃西咬咬试图疏解,还用鼻尖去拱她的腰窝。 身下的人越动情便越香甜,他以为自己做对了步骤,没过一会,两只可怜的乳被舔的泛着水光,而云初早已被舔出了感觉,吃痛声也逐渐变成了轻吟,直到澈溪太过兴奋没控制住力道,咬住了乳头,她的呻吟声忽然大了几分,声音拉长,便更能体出几分媚意。 姐姐的味道似乎…… 感官内皆是姐姐,澈溪兴奋的控制不住兽型,狼尾飞速摆动几乎要搅烂被子,这才想起了下半身,他若是太想姐姐便会握住下面疏解…… 但每次疏解后,都是无尽的空虚,似乎在提醒着他,他只是一个无耻的在背后想念着她的旁观者,想念着意淫着,然后再抑制不住的硬起来。 明明曾经……很喜欢我的吧? 但是姐姐现在就在他的身下……高贵的,如山顶那一片雪的姐姐就这样满身都是他的味道睡在身下,真实见到这幅景象可比想象中的要刺激百倍。 姐姐下面与他也是相似的吗,他也能让姐姐舒服得忘乎所以吗。 他越想越兴奋,忍不住拉开衣服,放住自己早已硬挺的肉根。进来时他下面就已经硬了,舔了这么久吃到了味道,终于没有那么渴望,他的手掌上下熟练地撸动柱身,光是看着姐姐就会比平时更舒服…… “姐姐……嗯哈……好舒服啊姐姐……” 澈溪忍不住向上挺腰,上头时什么都来不及想,拉起姐姐的手便包住自己下面那根,还没来的及动便爽的腰眼发麻。手指侧面有一点练剑时留下的老茧,有时粗糙的磨过顶端,反而是绝佳地体验。 “嗯嗯……哈……姐姐快些动……姐姐别急……弟弟马上就让你舒服……” 光是听声音,还以为主导性事的人是云初,但很可惜,被肏了一天,精疲力尽的人没有意识到不适,就这样被拽着手掌握住了另一个人的肉棒上下撸动。 澈溪忍不住越动越快,几乎要把云初的手掌围成个圆往里面撞,才抖动着耳朵,射出了今天的第一次精液——少年人即使最近不懂节制,却还是有着年龄优势,射出的量又浓又大,有一些甚至飞溅到了云初的脸颊上。 啊啊……好想让姐姐全部吃进去……好想含着姐姐的奶子睡觉…… 他的视线迷离,依稀想起了什么,便一路往下,动作麻利地脱掉了身下人的亵裤。 他也要让姐姐舒服起来……舒服的忘记了那个狡猾恶心的树妖,舒服的只能被欲望主导,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而且……他也想吃一吃姐姐的东西。 — 阿青:我感觉你这个老六也挺恶心(▼皿▼#) 这个到底算睡jian还是算ntr……(好像都沾点) 这个算是上半章,下半章让你舔个够) 放心狼崽没那么快成为第二个吃肉的)他连位置在哪都不知道这次顶多是把初初口到醒(小狼人:我踏马原来真的找不对地方吗) 小别扭人你终究要为过去自己的别扭买单的)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微h) 剥开布料之后,澈溪便彻底移不开目光——是完全不同的,是和他完全不同的景象。 他说不出那种感觉,只感觉喉咙越来越干渴,想要叫出声,又想狠狠地咬住什么东西。肉瓣湿哒哒地似乎黏在一起,下面连着一个略微红肿的小穴口,随着呼吸起伏开合,他不禁凑过去看,还试探着磨蹭,想要把手指伸进去。 看不见里面……到底有多深呢。 但是在他手指伸进去一个指节时,身下人的呻吟声明显大了些,似乎有些要醒来的模样,他便不敢再冒险,只好把手指抽了出来,穴肉似乎有意识地吸着手指,他抽出来时,指尖上还沾了些水液。 “嗯唔……” 澈溪不知为何有了想尝一尝的冲动,但不必是手指上的这点,他俯下身,用鼻尖轻轻拱了一下大腿内侧,像是一只觅食的大型动物。 然后他伸出舌头,从下往上舔了舔姐姐的穴口。 姐姐真是麻烦……水越来越多,弄湿了被子该怎么办……多亏了有他帮忙。 澈溪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性,匆忙给自己找了个经不起推敲的理由便心安理得地舔着。舌苔扫过肉瓣穴口,姐姐的水怎么也是甜的,弄出来的水液全被小狼吃进了嘴里,还尤嫌不够,舌头在穴口里面抽动着,还忍不住闭上嘴巴吸了一口。 “唔……姐姐的水好好吃……” 他口齿不清地又舔又插了一会,才发现肉瓣似乎有分开的趋势,似乎确实没有看看里面,全被穴口吸引过去了注意力。轻轻拨开,才发现里面有个挺立的豆子状的小肉珠,他鼻尖离得近,呼吸的热气喷洒到上面,便颤抖地像是只幼小的困兽,敏感的紧,用指肚轻轻碰一下,身下的人的腰便扭得越起劲。 ……看起来好色啊。 他忍不住越凑越近,然后用舌尖点了一下这颗瘦弱的小豆子。 “嗯……哈……” “想看姐姐扭腰……” 像是她在有意识地对着他发情……真漂亮。 手指控制不好力度,澈溪索性只用嘴巴伺候这颗娇弱的小豆子,用舌头舔,用唇含住,用牙齿轻轻地咬,直到小红豆越发挺立明显,更加轻易的可以被吃进嘴里。 他惊喜的发现舔上面的这颗豆子也可以喝到水液,他真的好渴,喉咙都快冒烟,只有姐姐可以救他……最后他有些不满地固定住胯的部分,头埋下去便吃的更加起劲。 喉咙中发出地不是人类模仿出的野兽低吟,他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兽型,便只能尽量张大嘴巴不让尖牙刺到姐姐柔滑细嫩的皮肤,但是这样似乎有些过于疲累,他便强撑着抬起身子,思索着一个更好的办法。 不然和姐姐一起磨一磨吧? 他长吐一口气,身下那根从不听话的东西也早已挺立,即使没人管它,也已经到了一柱擎天的程度。他尝试着把姐姐的腿并拢,虽然很想试试那个穴,但是肿的连吃他的手指都费劲,估计是插不进去的。只能试探着戳了戳她并拢的大腿根。 “啊哈……姐姐……” 好软,好热,黏糊糊的,动的好爽。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几个想法,反应过来时,他已停止不了插入的动作,似乎本能在主宰着他的行为,告诉他这样会更加舒服,肉茎越弄越深,最后几乎是大开大合的摆腰插弄着。 吃过了山珍海味,便对水煮白菜没了欲望,这是用手根本弄不出来的感觉,他到底错过了多少……而且姐姐听起来也很舒服,闭着眼睛脸颊绯红被他插着,他越来越兴奋,不禁手指摸过去,与怀中的人十指相扣。 就像他们此时的行为是你情我愿。 “姐姐我好爽……好想一直插你……射出来后我继续帮姐姐舔好不好……”他忍不住地咬了一口肉乎的耳垂,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尖牙印记,“姐姐也很爽是吗……我才是姐姐唯一的救赎……” 无论是从前的那次山上门前,还是现在的欲望全部被他掌控的姐姐,拯救她的只有他,不是吗。 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 眼前微亮的烛火是房间中唯一的光亮。 云初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在等什么,她看了一会那根可怜却又倔强的蜡烛,没有如记忆中一直等下去,而是站起身把蜡烛吹灭——这是她难得出任务时买回来的名贵蜡烛,还是省着点用。 “你都有天下名剑了,”她还记得去讨要物资时,那名弟子面露鄙夷的脸庞,随手便把要扔的一箱东西扔到她的手上,“还想要什么东西,宗门都围着你转好了!” 可是我只是想要最普通的那一份待遇就好……我也是清流宗的弟子啊。 她低头看向堆在最上面的蜡烛,光是肉眼判断便是烧不长久的残次品,但她默默低下了头,小声道了谢离开,转身时还听到身后的人嘟囔着装什么可怜——好像她犯了什么难以宽恕的大罪。 这位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看着那根熄灭的蜡烛,这是她近些日子出任务换的灵石去稍远地方买的蜡烛……其实买了不少,但是回来时很不巧的碰到了下山的小师妹,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便认为是好东西,硬是让她说走了半箱多。 可是你都拿走的话,我该用什么呢。 “云初,你要有做师姐的样子!”有人不满的谴责她,“你当初也是被照拂过来的……如今让你给小师妹些东西,还舍不得拿吗!” 可是云轻已经有最上等的物资了……云初被一堆声音说的头昏脑涨,最后也懒得争辩,索性把箱子一放,自己从里面拿了根最普通的便大步离去。回到院子里,他发现那棵老梨树因为她近日疏于浇水,已经有些枝桠呈现出灰败景象。 要不她去山下挑点有机肥料?仙树应该不吃那玩意吧?云初手掌抚摸上树皮,沉默良久,也只得一声叹息。 “对不起,”她抬起头,像是对着自己长久的友人说话,“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她还有什么呢,在师兄们口中她有着难得的资源,有着宽敞的庭院,还有着天下第一名剑……便不该再去奢望任何东西。 有多少日没见到承影了?给别人授课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不愧是大直男剑灵。不过她现在还有从前学下的剑谱……倒也能混口饭吃。 放宽心,云初,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在黑暗中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脸庞,结果手臂动的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腰侧那条伤口带着纯粹魔气,很难痊愈,再加上她近些日子也没门路得到上好丹药,拉扯叁年也没见好转,她索性不管了,反正不太影响她的日常生活。 只是晚上偶尔会疼而已。 说起来,今天她在等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她近日修为突破,已至金丹……她本来以为师父再怎么说,也会发一句消息的。 就算不是从小到大相伴的家人,对待同门弟子也该说句恭喜吧……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太多,等到深夜,别说师父,根本没人传音,也没人关心她到底有没有渡劫,过程顺不顺利……世界好安静,就像她已经被遗忘在角落里。 说起来,她为什么对这一天记忆深刻来着……云初又开始回忆,她被伤心的日子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伤心的夜晚。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猛的站起身,大腿内侧有着不自然的火辣摩擦感,但她却无暇顾及,只想着往外冲,快一些,在快一些。 门外是她自搬来后就精心打理的住处,围墙内有个水井,有棵五百年梨树,也许千年后也会开了灵智;还圈了一处养羽兽的篱笆,她每次去偷偷掏蛋总要被母羽兽啄手。本来这个地方是她和师父的夏居,但和师父分居后,这里就只属于她了,是她虽然没有人气,但也很有归属感的一个小家。 她推开门,看到深沉的夜空被染成了明艳的红。 而她的院内,已然是一片火海。 远方传来了走水的喊声,但云初到现在也没想通,究竟是何处走水,才烧光了住的偏僻的她的家,为什么明明捏个诀就可以召水,那么多师兄在她家院内被烧成灰烬时,才提着水桶匆匆来迟。 云初对灵咒不甚精通,最后也只保下了自己的卧房,她坐在一片灰烬废墟上,平时总啄她的母羽兽飞到她的手边,用头拱着她的掌心。 “想要一个新家吗……”云初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推了她一把,“抱歉啦,我暂时还没有能力立刻给你一个新家哦。” 所以,不要再陪着我了。 母羽兽似懂非懂,最后啄了一下她的手掌,但却没走开,只是收起翅膀,屈腿在她身边坐下了。 在那个晚上,心思各异的人们围着一处废墟,而中央的一人一兽却怡然自得,少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早已恢复平静的夜空,今天没有月亮,天空有些黑的过分了些。 然后,少女痛快地笑出了声。那只羽兽抖了抖羽毛,似乎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飞走。 她现在只有一只羽兽了……不对,还有一根蜡烛。 梦好长啊,她伸手,从指缝窥见了一串繁星,怎么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呢,噩梦总是又臭又长,她抱起那只羽兽,准备回房间再待一会,记忆中她也是这么做的——那时候她笑的像失心疯,反而把围观的人全都吓跑了,院子里又恢复了清净。 羽兽放在床边,云初缓缓爬上木板床,侧卧下来。 “……我是你的救赎。” 她听到了一句有些熟悉的声音。 不,你不是。她下意识回答道。 梦,似乎快要结束了,一片迷蒙中,她似乎感觉到腿间摩擦感更加剧烈。 云初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放在她胸口上的那只揉捏的大手,还有插在腿间的,红的发紫的大肉棒。 ……我超,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 魇住了所以才不容易醒(确信) 云初:吓到失语.jpg 强迫的‘偷情’ 这,我,这。 云初愣了一下,腿间的摩擦感过于真实,身后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醒来,动作不停地用肉根插弄着大腿,手掌毫无规律的抚摸着她的乳肉,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她感觉到在磨蹭中,下面的穴口中又带出了不少水液——说明至少做了有一段时间。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不要让他察觉,要冷静……至少要看见身后的人是谁…… 她无意打草惊蛇,万一身后的人鱼死网破她也没有反抗能力,所以至少要先看看是谁。做了那么长的一个噩梦,虽然不太记得梦的内容,但那种烦躁焦虑的心情似乎还有所残留,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有心思对她做出这种恶心事…… 好想吐……放轻松……然后找准机会缓慢回头…… 然后在动作放缓时,她猛地回头,却看到一片黑暗——身后的人又快又准的用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捉住了手腕,轻而易举地把她压在了身下。 “嘶……”手劲好大,云初察觉到手腕上被用布条捆住,挣扎了两下,反而被捆的更紧了些,厉声斥责,“你是何方道士,可知这里是何宗地盘!” 承影剑在门外,她一边集中精神召唤本命剑一边说话分散身上人的注意力——她甚至感觉,在听到她说出这些话后,腿根的那根巨物甚至又硬了几分,甚至有试探着戳入穴口的动作。 那一刻,云初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的敏感? 云初感受着身下止不住涌出的靡靡淫水,简直是最天然的润滑剂,好像主动渴求,让身后的人插的更加顺滑……她止不住的感到一阵反胃恶心,在那一刻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只想着要把这只乱发情的杂种的肉根阉下来…… 眼前一片黑暗,她缓缓闭上眼睛,微长的眼睫毛扫过手心,不算扎,只会让人心里痒痒的。 “你……你再不停手的话……” 身上的人自然不会听,甚至发出的喘息声还在越来越大,云初尽力的汇聚意识,她现在的功力要驾驭承影剑还有些不够格,平时都靠着剑身的功力自行战斗,但再不动手…… 被压在下面的少女被动作狠厉地肏着大腿,有时动作失了分寸,会直接穿过腿肉磨在前面,阴蒂早已经被玩的肿大垂在外面,如今和对方表皮粗糙的阴茎相磨,竟是给两个人都带来快感。 “呜呃……”喘息声被压抑在喉咙里,云初冒了一身冷汗,但她还是紧握拳头,终于忍不住高喊一声。 “……承影!” 飞剑破门,带来凛冽寒风。 然后,她感受到了身上突然失去了重量,骤然明亮的视野让她出现了短暂失明的状况,但云初还是瞪大着眼睛,即使已经流出泪水——是谁……到底是…… 缓了一会,她终于能看清屋内景象——明显打斗痕迹的桌椅,打翻的火炉,被上面的水壶彻底浇灭了火花,门是剑进来时撞破的,而窗户……大概是贼人逃走时选择的路线,冷风灌入屋内,吹的她身子凉,心也凉了一片。 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还是不太舒服,她想着,把脸上的泪水全部蹭在了枕头上。 还有些蹭不干净……真是丢人。 — 其实想到了对方醒来的可能性。 不如说,云初如果醒来,澈溪会因此更加兴奋。在她醒来的那一刻,身上的气味就变了一些——肌肤相贴的他怎么会忽略这些,但他还是动作不停的肏着大腿,甚至还有些遗憾地想着。 抖的这么厉害……不用闻,也可以察觉出来的。 他莫名有些心疼,又忍不住又硬了两分,而在姐姐回头时,他手疾眼快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用枕巾捆住了她的手腕。 现在……还不能看见他。 他的思维在遇到了姐姐时,总会变得自相矛盾,又想姐姐看着他然后被肏到失神,又想要姐姐看不到他,就这样躺在床上被他从后往前的肏弄。用人间的话怎么说来着…… 有种‘偷情’的感觉。 很刺激,澈溪忍不住喘息声更重了些。 他不禁陷入到自己的幻想中:即使成了亲,他依旧是姐姐最喜欢最呵护的存在。若是那树妖不在家,姐姐就会把他唤入家中,让他帮忙吃乳,吃穴……被舔的失去意识的姐姐还会娇娇软软地叫他的名字,让他舔的更深更重一些…… 想象与现实的双重刺激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警惕性,所以在那本命剑破门而入时,他竟是呆滞了一瞬间,才猛地起身化出兽型,与那长剑缠斗起来。 按理说,若是镇宗灵剑,他确实没有与之过招的能力——但现如今此剑有灵无识,区区剑身仅靠本能驱动,他与其过了几个来回,竟也是游刃有余。但那剑越打越起劲,他却越打越浮躁——下面硬的要炸开了,终于找到了机会,他甩出了个障眼法,便匆忙赶回到自己的住所,甚至还来不及上床,刚关上屋门便软了腿,上下撸动着自己的肉棒。 “嗯啊……姐姐……” 他想起了袖带里的肚兜,上面有姐姐的香味,他目光痴迷地用那块布料裹住了自己的欲根,射出时全被包裹在了肚兜里,味道交融——好像射在姐姐身上一样痛快。 “嗯……又要忍不住了……” “原谅我……嗯啊……姐姐……都怪姐姐太香,弟弟根本忍不住……” “再,再来一次就结束……” — 在进入山洞之后,阿青彻底没了言语。 嗯……朋友,啊。 一只成型不久的小草精……和这东西做了朋友? 阿青动作不显的向里面看了看,过长的身躯盘旋起来,即使没有光线,身上的鳞片也在闪闪发亮,飘动的胡须随着凑近的头颅扫到他的眼前,瞳孔里倒映出一个金色的他。 “你就是它说的……友人?” 草精和真龙……是怎么做朋友的? 在那一刻,阿青陷入了迷茫。 — 云初:偷什么?什么情? 阿青:吓到失语(限时返场.jpg) 狗狗:你能管得住我的手脚,你管得住我的思维吗!(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偷家?不存在的 胡须弯折飘到他的眼前,那条龙皱着眉头闻了闻他的头发,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藤蔓精?” 然后他又转向跟在后面的小草精:“不是和吾说,你的友人是个人族修士?” “夫人今日繁忙,”阿青忙开口应答,“便由我来了这里……” “都无所谓,”那龙打断了他的话语,“今日见面……是希望你能接受吾的……” 那个词语似乎很难说出口,他的鼻孔狠狠喷出几呛白息,最后开口时,声音比平时说话要小了许多。 “请求。” 看起来,它不是很擅长恳请一类的话语。阿青挑眉,虽然直觉表示他现在不该多问——所谓龙,他只能在一些异怪杂志中读到些凤毛麟角的描述,虽然知道龙的存在,但并没有想象过见面的可能性。而现在,面前的龙从某种意义上很符合他的想象,强大高贵,却也桀骜俾睨,光是和他说话时,这条龙便一直保持在稍高的位置俯视着他。阿青并不属于这所谓高贵的图腾下庇护的子民,天崖山的村民们并不会信奉龙神,所以他也不会用更加尊敬的态度对待他。 “请告诉我,原因。” 但面对将死之物……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放柔了声音。 “如你所见,藤妖。”那条龙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展示出了腹下的一条伤口,鲜红的龙血源源不断的从中渗出却又极速消退,没有一点血腥味,但伤口已经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吾盐垮笾湮扌娜思洌灿屑阜直ǘ餍脑浮!� “请把它……带到山外。” 龙指的是身后的小草精,阿青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隐约感觉到对方话语还没有结束,果然,那龙终于有些撑不住,他一直没有得到治疗,只能靠些灵果勉强延续生命,撑不住了也只能缓缓俯下身,像一条巨蟒盘起了身躯。 “他是吾的救命恩人,”龙补充道,“吾时日不多,死后骸体必将为祸世间……身后之事吾再无干涉,但若知它平安无事,吾也可安心离去。” 冷淡的巨兽似乎第一次与别人做交易,憋了很久,才憋出来最后一句话:“吾虽一身腐肉,心胆龙筋却也完好无损,若是你愿答应……” “吾便剥了这层皮……与你做酬劳。” — 在走到院门外时,阿青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虽然门上的符纸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是他能闻到味道,浓郁的让人皱眉。他心底一空,不由得松开了拉着小草精的手,推门而入时,院内明显的打斗痕迹让他更加焦急,推开虚掩的木门,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床中央那个止不住颤抖的一团被褥。 还有屋内浓烈的几乎接近发臭的野兽味道。 “……小道长?” 半晌,他才找回声音,快步走向床铺,床上那团被褥似乎顿了一下,才掀开一个小角,又很快的向后面滚了过去,直到贴上墙壁,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小道长,我回来了。”阿青伸出一只手放在被子边角,他怕吓到被子里的人,便之事拉住了一角被子,细声细语讲话,“让我看看你,好吗?” 良久,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手腕不知被什么捆过已经磨的有些红肿,手指手掌心也都有破皮的痕迹,无需多言……上面也沾满了奇怪的味道。 他本来想拉住那只手,但是小道长很快就缩了回去,开口声音嘶哑:“呜……阿青……” “没事的,小道长……让我看看你。” 此时,一直性情温和的男人有些强势的拽住了被子的那一个缺口,轻轻掀起了一些。 他看到了一只迷茫的,痛苦的,满脸不知是汗是泪的面容。似乎是惧怕看到他,也惧怕门外射入的阳光,她呜咽一声,动作幅度明显地把被子抢了过去裹紧了些,把掀开被子的人的上半身也裹了进去。 在一片黑暗中,阿青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略带哭音,语无伦次的话语。 “我……我不知道是谁……我……阿青……” 阿青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道长这般模样。世界观被颠覆,昔日的骄傲尽数被踩在脚下,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想过会有人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明明是很成熟的模样,但此时,她更像一个懵懂的幼童,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只能瑟缩着发抖企图逃避一切。 阿青试探着伸出手,果然感觉到小道长很明显的躲了一下。 但他不会让小道长继续逃避下去——或者说,独自面对下去。 他张开手臂,脊背撑起被子,带着微光把微微颤抖的身影紧紧抱了个满怀。 “我在这里,小道长。” 小道长挣扎的有些用力,所以他不得不用了些藤蔓束缚住她的手脚,等到小道长失了力气虚弱的靠着他,阿青才低下头,细细观察了小道长身上的情况。 身上有不少牙印,乳头被咬的红肿,睡袍的下摆堪堪盖住大腿,露出了一些遮掩不住的红痕。很疼吧,他把人抱的更紧了些,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抱疼的地步——但是他知道,小道长需要这样。 “我爱着任何模样的小道长,”他低声说道,“任何模样……包括现在。” 他的小月亮很明显地被别有用心的人染指,没事的,他会洗去小月亮身上的痕迹,小月亮依旧属于他。被污染从来都不是月亮的错,月亮姣好秀美,又温顺乖巧,会被别人觊觎从来不是月亮的错。 错的只有那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腌臜之物,让他的月亮陷入了如此惧怕的境地。 “所以……小道长从不该推开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 厚重的被褥终于掉了下去,穿着睡衣的少女抬起头,眼睛有些微肿,但还是几乎跳起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听到了响亮的哭声。 “那个畜生东西……呜呜呜……我他妈要……呜呜……说脏话了……” “很可爱。” 他慢慢的拍着后背,帮她梳顺着气息。 “说出来就好了……小道长,没必要一直忍着,我永远在你身边。” 但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从怀中的人身上褪下去的藤蔓似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身上,在被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捉出了一只细微的弱小的藤蔓枝芽,思维还不甚明晰,大概到这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垂下目光,背在身后的手掌逐渐收紧。 而在怀中的少女抬头之前,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 他听到了那个人类姐姐的哭声。 小草精踌躇着,哭了要怎么办……他想了想,自己哭的时候他的大朋友总会那些好看东西哄他开心,他也要去给他的人类姐姐找些好看东西,毕竟,他们可是朋友,只要快些回来,一定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他转身,啪嗒啪嗒跑走了,而不过一会,他就撞到了一个略显高大的胸膛,把他撞得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草精揉了揉撞痛的额头,抬头望去。 他看到了一双和他的大朋友类似的,金色的眼睛。 然后,从那个高大的人身后伸出了一个脑袋,是个女孩子……看起来有点像他的人类姐姐,而且,她的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 “……草精?” 周胤低声疑问到,但是比起身后忽然在脑海中发出奇怪尖叫声的少女,他看起来对这草精身上的服装更感兴趣。 于是在云轻说要把这孩子带回去时,周胤也难得的没有反对,但他也不会亲自动手,反正身后的人一堆道具。没过多久,不知道用了什么,这孩子就迷迷糊糊的跟在了她后面。 而魔族的年轻少主抬头看向天空,今天是个无云的好天气,但他却依稀可以感知,不过几日……大概就要下雪。 应该……是场大雪。 — 云初:等我debuff没了我要捉走所有人的麻麻! 阿青:好!很有气势!(准则已经完全变成云初的形状了) 当我在咸鱼但是剧情还是在走 第二天吃早饭时,剑身才堪堪带着一身落叶枯枝,脏兮兮的从院墙墙上飞了进来,掉在地上时,又沾了不少灰尘,使得本就不干净的身躯更加雪上加霜。 颇有种自家孩子出去野完之后灰溜溜回来的既视感……云初哑然失笑,扶着腰去院内打了一桶井水擦拭着剑身——阿青还在做饭,就不麻烦他了。 走路时腿根被裤子摩擦,即使是柔软细腻的布料也会感到火辣辣的触感,云初忍不住又在内心痛骂两句,不过看承影剑的模样大概是没有追上……说实话这真的不是预谋作案吗,她住的地方恰巧处于比较偏僻的位置,鲜有人居,前后还各有大片的森林,不过她今天确实要去反映一下情况,不能让别的住的偏僻的道友也受此磨难。 正想着,搓剑身的手忽然被捉住,对方掌心的温度烫的云初抖了一下,侧过头看从背后抱着她的阿青。 “阿青你再等等……这块泥巴有点固执……” “我来吧,小道长。”阿青有些心疼地捂住了她被凉水激地通红的手指,准备接过她手里的布帮忙擦拭,“你去喝些枣粥,暖暖身子……” 话还没说完,阿青的手摸上剑身时,原本平静的器物像是来了脾气,猛地翻身就把身上不少水珠甩到了他的身上,他有些措手不及的躲了一下,还是沾上了几滴泥点。 “嘶……你要翻天啊!” 云初先看了看自家夫君的手掌有没有被剑刃划破,确认没关系之后才转过头,一巴掌就打在了剑把上。 “你再闹脾气,今天出门就休想让我带你!” 其实是气话……她总要带些保命手段,但是承影剑看起来被她唬住,还真的瑟缩了一下,然后自觉的把自己浸入盆子里没了动静,要想再打一巴掌,反而还会激起更多水花。 太熊了这也,云初感觉自己拳头硬了起来,又拿它没办法。于是只能叹了口气,又把布拿了回来擦拭剑身。 “还是我自己来吧……”云初的语气有些无奈,用力搓泥点还是可以掉下去的,“阿青你先吃,我随后就到。” “我在这里等小道长。”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在意身上的泥点,只是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蹲的更舒服些,手肘撑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 “它似乎……只允许小道长的抚摸?” “也不是,”云初手上用了几分力,“还有承影……不过他们两个总是打架,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我擦拭剑身。” 说起来还有些可笑,明明器身器灵同根同源,但每次承影要擦剑时总要添几道伤口,她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互相追逐的一人一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身,一只手拉一个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行了,我来。” 她有些鄙夷地瞟了承影一眼,自己的剑身自己还控制不住,但是好像这一眼让承影起了火气,涨红了脸跟她解释他们两个之间其实没有所谓心灵感应。 “它是它,我是我,”承影哼了一声,话语间难掩对自己剑身的嫌弃,“神智还不如三岁孩童……说这是我的剑身都丢我的脸……” 其实承影倒是了解这灵剑,本身就没用什么名贵材料锻造,又在成型时沾了太多血腥,错过了开灵智的最佳时期,怕是这辈子都是这副低智模样。他本来是理解的,但看到自己小主人偏袒着那痴傻剑身,又对他面露鄙夷时忍不住说了些重话。 “能教你剑谱的毕竟是我!”他一把抓住云初肩膀,把人强硬的掰过来看他,“签了契约,对你修行有所裨益的人是我,知道了吗!” “啊对对对,”云初懒得跟他多说,现在她脑海中想每次承影磨剑都要鸡毛一地,怕不是这活计以后都是她来干了,望见自己没有尽头的磨剑生涯,她不禁声音轻了些许。 “承影要是说话再好听些,我肯定会更喜欢你呀。” 喜欢…… 眼前的人似乎嘭的一声红了脸庞耳廓,整个人跟个烂熟的大柿子一般模样,嚷了一句怎说得如此轻浮话语,就松开了她的肩膀,脚步杂乱地后退了两步。 啊,又忘记了。承影嘴巴太毒,她差点忘记这剑灵是古代人,对情爱一类话语的认知和她是不同的。自知说错话的云初说了声抱歉,但是身后的人似乎缓了过来,脸色通红也要不依不饶的贴上来,非要逼她说到底心悦剑身还是心悦他。 那时候,她为了哄人,说了更加心仪承影……但是要是现在的话,她抬手握住剑把,甩掉一剑水珠,剑身又变回了寒光照人的模样。 答案应该是这孩子吧,云初满意的点了点头,洗的真干净。记忆中的承影面容有些模糊了,那个语焉不详,却坚持让她把剑借给自己小师妹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那时候承影剑不忍换主,硬是奔袭千里回到她身边,剑身灵智未开,倒是成了一项优点,让它坚定地待在她的身边。 这么一想,她和这剑身算不算被负心汉承影扔下的可怜母子?云初设想了一下这种情况,然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谢邀,幸好昨晚上吃的少,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擦的满意了,她把剑插回剑鞘,边往回走边和阿青说着出门的事情。 “阿青你自然要和我一起去的……财物都放的隐秘些。”被翻了一次院墙,云初变得更加警惕,说话间,袖子里那个破旧项圈也掉了出来,本来就塞的不是那么严实,她还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没感受到灵力,看起来不是通用法器,她准备找个时间送去典当,也能换几块灵石。 不过……还是要先吃饭的。云初张开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阿青的一口投喂。 她来了这么久,终于要出门了。 不过,阿青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昨日探知咒符,”他想起了昨天那张门上符咒写满留言的模样,不自觉微皱了眉,“似乎有许多人在寻觅小道长……难道是有事告知吗。” “不会啦。”云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要是有急事找她早就砸门进来了,还有那心情留言?更何况她现在赋闲在家也没啥能给的东西……于是她示意阿青放宽心,出门报个案就一起去找小草精。 昨天阿青出门时,草精早已消失的无踪无迹,但还好阿青提前在他身上留了颗种子,察觉到对方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阿青想着等陪小道长走完这一路,他们就一起去找小草精,再把人送出山。 他答应了那条真龙,要把这小草精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们都以为,这次出门只会花费很短的时间。 至少在云初站上擂台的前一刻,她依旧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云初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麻了,真的麻了。 — 所以我们的主角已经完全的落后版本了(悲) 云初:事故体质也不带这样的啊 小时候的云初和承影相处方式蛮可爱的(一些自我攻略x直女)……如果没有外界干扰,到了现在应该也有可能三年抱俩了吧(沉棠:当我死的?) 咸鱼久了总是会惹上主动找上来的剧情的)初初,隐忍! 明川十子(上) 所谓宗门大会,在和平时期,便失去了它所谓威慑魔界的练兵作用,而变成了各门派争强斗胜的一个平台——和平久了,制度也越发完善,甚至每次大会结束后,都要由主办方商议着想出个名号记录在案,以示传承。 但那一届大会出了问题,主办方掌门大限将至,竟起了邪心,以本宗门五大护法为契,以血为引,唤出人间真龙,是要埋葬山内所有修行者,将其未尽命数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但是他注定没有成功,有一群年轻到名不见经传的人在山中滞留七日,竟是斩了龙,捉了罪魁祸首,甚至五个护法都被救了三个,当山中最后走出了两个人时,宣布了这场闹剧的终结,也是这群初出茅庐的年轻道士第一次走入视野,他们性格不同,宗门不同,虽然都是未至千年的年轻人,但上下最大年龄也差了几百岁有余。 但因为在当时他们一起待在山里,因此后世愿意用那年大会的名讳来称呼他们,来称呼那十位从出道来,就在一个极高起点的十位个中翘楚——明川十子。 — “而现在,十子已过四人!” 主理人忍不住话语中的激昂情绪,很多年没看到敢于挑战那十个人的存在了,更何况还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场下情绪也高涨起来,而躺在擂台上的季文卿虽然喘息着,但不自觉地皱了眉头——他明明感觉,有很多次他的攻击都要打到她的身上,却总是会偏离方向,而且绝对不是对方主动避开要害……像是他的攻击在主动回避着死穴。 他用手肘撑起身子,上次被打的这么狼狈时对面也是清流宗的人,不过云初当初和他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哪像现在站在面前的人,衣装干净,连血珠都没有粘上,高高在上俯瞰着他的仙人模样。 说到底,也只是借他们十个人的名头要做高自己身份的人罢了……他捉住了殷舟的手,缓缓起身,看向站在面前的执剑少女——她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生理性的不适,尤其是腕上的那个黑镯子。 “承让,道友。”他抱拳鞠躬,礼数分毫不差,但看向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他对面前的人并没有任何话语中的尊敬含义,“今日见到道友……深感道界未来前途光明。” 然后他话锋一转,似乎是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不知此等战绩……可否让小友满足?” 他们十个人情况特殊,如今战过四人就此停手……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闻言,面前的少女突然像被冒犯到了的模样,开口便是一副委屈做派,似乎是他说了什么惹人心烦的话语:“前辈虽会感到不甘……倒也不用说这种话来侮辱云轻!” 我说啥了?季文卿和离得近的殷舟一起感到迷茫,但很快季文卿就正了神色,这么高的帽子他戴不起,于是他摇了摇头,在场下舆论掀起时便下了擂台。 而身后,作为胜者的少女骄傲的挺直腰背,声音嘹亮仿佛宣言。 “我虽入门较晚……却也有一分修炼之心!” “还请各位道友不吝赐教……云轻必将奉陪到底!” 场下的人有不少,而她前几位打败的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人物,操作下来,她的信仰度积分倒也涨了不少。小团子的声音也显得活泼许多,一直在报告着积分增加到什么程度,穷了好几个月突然赚的盆满钵满,她不禁忍不住笑意,而在场下的人眼中,这份笑意似乎又沾上了年轻人独有的一分肆意高傲。 于是,她的讨论度也自然水涨船高,一时间,清流宗这个避世的宗门又被拉回风口浪尖,而被放在一起讨论的,自然是明川十子之首,行事却低调神秘的,同为清流宗弟子的云初。 大多数人都想看这一场热闹——新王对旧王,更何况云初平日避群索居,那次宗门大会后竟很少得知她的消息,昨日很多人都把战书下在了她的符纸上面,也不知何时得到回应……而这次难得的出现更像是冥冥注定,很多人不禁好奇起这次新老对决,究竟哪方会占据胜利。 而在一片交谈声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 “云初在这里!” 声音不自觉地变小直到消失,在一片寂静中,不知是谁先一步挪动身躯,脚步摩擦着,愣是让出了一条直通擂台的道路,一方面是站在光里的面容不明晰的云轻,而另一端就是牵着不知名人的手,表情还略显迷茫的云初。 咋了这是? 她本来和阿青准备去大会那边反映一下,路过擂台这边听到了自己友人的名字,思虑再三才准备过来看一眼,结果刚走过来,脚还没歇着,就听见看见她的人跟个跑堂小二似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她在这里,想跑也来不及了,然后就看着前面人群有默契的给她让出一条溜光大道。 她不敢轻易抬脚,不自觉地握紧了阿青的手掌。抬眼望去,云轻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然后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请上台吧——前辈。” 每一个字,都让云初在惨白阳光的照耀下感到了彻骨寒意。 “小辈云轻不才……在这里给您下封战书,您可千万别推脱。”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问:在场所有主角中谁是不慌的 云初:我不道啊 阿青:能拉住人就算成功 狗狗:(头脑风暴)妈妈生的? 蛇蛇:还有加时表演呢? 明川十子(中) 女孩的体型相较于身后的那把长剑,其实称不上相配——过长的剑几乎到了女孩肩膀的高度,走路时总被女孩背在身后,鞘尖虽然被兽皮包裹着,却还是免不了些磨损,本来以为这个过于年轻的小豆丁是来大会增加经验的后辈,但是当人真正站在对面时,丁长渊连抱拳的动作都迟疑了几分。 “丁某发过誓……”他斟酌着词语,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越级挑战的道友,但想着要照顾他们的心情,说出的话语就迟缓了许多,“不会欺凌妇孺弱小。” 后来想起时,丁长渊感慨自己当时真是有眼无珠——连云初深不可测的功力也没有注意,而且云初当时甚至也没有生气,只是抱拳,与他对着鞠了个躬。 然后,当年风头正盛的飞仙阁少主就被所谓‘名不见经传’的女孩打的失了全部脸面,他差点被打的飞出擂台,还好云初伸手捉住了他的脚踝,把人拉了回来——当年的擂台采取的是立体设计,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不死至少也要骨折好几处地方。 虽然被救了回来,但丁长渊甚至不敢看云初的眼睛,太丢脸了,赛前的所谓宽慰之语便也显得滑稽,但云初插剑入鞘,在躺在地上的他身边蹲了下来。 “抑强扶弱,心系妇孺,善也。”女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笑起来眼睛就会弯成月牙形状,“少主果然品行端正……但是您也要知道。” 看到地上的人终于肯转过头来看她等待着下一句话,她站起身,虽然她的身上也有些大大小小的打斗痕迹,但比起直不起腰的他来说,云初甚至称得上有余裕,灵剑轻声嗡鸣,她手臂背在身后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后逐渐萦绕起一阵雾气,而雾气中模糊着勾勒出某人的身形。 “若是连对手的本质实力也无法辨别出来……” 雾气消散,男子一袭黑衣,面容年轻,但丁长渊立刻感受到了那堪称压迫的灵压,但男子表情似乎略有不满,伸出手臂就把面前的女孩捞入怀里。 “那便不是英杰……而是盲目自信的愚者了。” “你杀猪呢?”后来的男人丝毫没有压抑着声音,在女孩说完话后就接了一句,也不管躺在这里的他会不会尴尬,“杀猪也没有你这么慢的——我以为你会把人打下去。” 那是丁长渊到目前为止,输得最惨烈,也是最震撼的一次比试——他输给了清流宗的一位新起之秀。但是他并不会对此感到耻辱或难堪,因为那天女孩似乎有些无奈地挣脱了剑灵的怀抱,对着战败的他伸出了手。 “幸会,我是清流宗的云初。” 她丝毫没有压抑自己身上的秉性,很难想象她是在如何自由肆意成长为了现在的模样,她的脸上没有险胜的窃喜,也没有自顾自的怜悯,只是面容平静,似乎只是战了一场,然后取得了胜利。 “很高兴能与少主战此一场……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再说出这句话后,女孩原本洒脱的面容突然染了几分羞意。 “嗯……因为你是我打的第一场,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丁长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握住了云初伸过来的手掌——她的指侧有比他手上还厚的茧。 若真要想起后世所谓明川十子的归类,那他们两个人大概就是最早认识的两位。天才常有,但不同宗门间成群结队的天才确实少见,在之后的醒龙风波,丁长渊想,果然只有云初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率领他们所有人,去做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有云初在,他们才能称得上这所谓的十子。 — 场下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了更高声音的欢呼声——说不上他们有多少坏心思,大概只是人类自古至今爱看热闹的本质,云初不用去仔细听,就知道他们在喊什么。 他们在呼唤她的名字,他们在高声喊着,上台应战。 这种情况,公然离去反而显得小气。更何况她出门习惯性的把佩剑背在身上,随着声波袭来,剑身似乎也不安的嗡鸣起来,但不同于心里没底的她——剑身从不理解他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千年的梦已醒,便也透出一股强大战意。 不能去,不能去。她心底的声音在尖叫,无论硬碰还是迂回都尝试过,她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与云轻一战的资本了。但是情况至此,她只能握紧手掌,然后向前走了一步。 只走了一步,她就感觉到脚下一阵阻力——裤腿的遮盖下,一根粗长的藤蔓紧紧地捆住了她的脚腕。而身后的人尤嫌不够,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转而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而阿青的声音,也在逐渐安静的环境中逐渐鲜明。 “小道长……”他的尾音染上一丝颤意,“我不想你去。” 只有知道情况的人,才能听出,这句话并不是所谓的撒娇卖乖,而几乎称得上一句沉重的恳求。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云初的身体状况,更何况她这所谓夫君也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存在,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所谓夫君在故意巧言令色,惑人道心,绊住天下第一剑的步伐。 “名剑之主,岂是如此耽于情色的惧内之人!”不知是谁高声问了一句,引来不少附和。 谁是内啊?!云初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抬起头,只觉得面前的阳光白的刺眼,似乎要照清她所有的本质。而台上的云轻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纠结,她的困境——云初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啥云轻这么喜欢看她过得苦,我过得苦你就过得好了? “住嘴!” 人群中传出一声怒吼,接着一阵骚动后,丁长渊和林若汐挤了出来,一人一边拉住了她的手臂——面上是相似的担忧神色。 “别上去,小云初。”林若汐低声提醒着,而丁长渊也是相似的神情,“台上这妮子不太对劲……万不可大意。” 我知道啊,我都跟她斗了几百年了,云初在心底回了一句,怎么搞的像是上刑场似的一个个都来给她送终……云轻没疯到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死她吧?她输一场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想在道界混下去了,就是得想想怎么保住承影的名声——他毕竟还有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在,若是知道她丢了脸,怕是回来气的要再挖一次她的内丹。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云初不禁自嘲了一句没心没肺,然后用了些力气挣开了两个人——还有从背后抱住她的阿青,在看到她动作如此坚决之后,即使动作迟缓,却还是缓缓放开了她脚腕上的藤蔓,与肩膀上的手臂。 “我等你。”阿青低声说道。 “好。” 她被人群簇拥着逐渐接近擂台,推搡间还不知道是谁在她手腕上扣了一下,锋利的指甲当即在她的腕上扣出了一道血痕,人太多也找不到是谁,云初没太在意,终于站上了几百年未曾踏足的擂台。 “同门兄弟……还是点到即止,”云初脸上没看出内心毫无底气的怂瓜气质,长袖飘飘背着剑鞘,倒真像个闭关出山的老道,“云轻弟子你觉得如何呀?” “我无所谓……无所谓。”少女抬起执剑的那只手臂,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前辈您才是……可要尽心教导,千万别留手。” 而在那一刻,云初听到了久违的系统声音,大概是离得近了,她又可以听到那个孩童般天真纯粹的电子音。 它说着体脉全开之类的话语。大概是打她这么个废人,云轻连屏障都懒得开了,跃起身就要一剑直指她的眉心。 这杀意也忒吓人了,云初轻轻摇了摇头,身后握住了身后的剑把,连着剑鞘一起甩在面前——剑尖刺在了鞘上,而因为她的动作,被洗的寒白发亮的剑身也展现在众人眼中,在阳光下,剑身折出的光辉甚至不是平凡的刺眼白光,而是天虹般的绚丽色彩。 后出手的少女动作在众人眼中犹如慢放——原本随和平静的人忽然变了气质,在那一刻,即使没有刻意使用灵压,很多人也能从那双沾满杀气的眼中感受到寒意,剑尖微侧,云初侧了开刃的那一边,趁面前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划出了一道凌厉的剑风。 “云轻。” 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你以为我是谁?” “我自小拜在师父门下,受着万年剑灵教导……你可知我杀过多少魔修大妖,经历多少次生死险境?” 你不知道,所以你以为我没了内力,便彻底成为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 云轻看着面前拉开距离,有些恼羞成怒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年轻面容,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 没了那所谓的系统或护身屏障,甚至面对丹田破碎的她,自己都占不到便宜,这放在谁身上也不会好受。 所以你想做什么呢? 云初向前踏了一步,这次是剑刃本体斩向对方。 再次靠那所谓道具赢一次……可是你还能从我手里赢走什么,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你的了。 不过就算吃了我的内丹…… 在那一瞬间,云初甚至感觉到体内逐渐涌现一种快意——早已销声匿迹地,腺上激素狂飙的战斗的感觉。 你也还是不怎么样啊。 — 云初:趁现在能多骂两句就多骂两句 以及一些我是大哥这是我的小老婆.jpg的惧内笑话(云初:???) 师父不在,要是在的话肯定直接把人拦了,下一章说师父去哪了 大龙龙你啥时候死(/_\)你死了也就闹腾起来了(大龙龙:我谢谢你) 明川十子(下) 他的女孩,是个可怜的小孩。 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年龄,只会用一双懵懂的眼看着你,干干净净的站在山脚下,沉棠不禁想,若是她被野狼叼走,大概也会被当成狼崽喂养长大——但是女孩先遇到了他,被他抱在怀里带上了山,圆滚滚的,像是那种粘牙的小团子。 他从小到大从未想要过什么东西——小时候没那个能力,捡剩饭吃才能勉强活下来度日,长大后被师父收养,又因为自己隐藏的妖兽身份处处小心,也导致他年龄越大便越封闭内心——了解他真身的人越来越少,为了自己的一个谎扯了无数的谎,而现在他忽然发觉,道界,亦或者清流宗似乎已经完全无法接受他是只妖兽的这个事实。 于是他隐藏真型,选择走入嘈杂人群,即使他对人类在年轻时还是避而不谈的存在。 他对人类抱有最原始的那一份恐惧,在生养他的国度,人族就是高贵的压迫者,他的母亲被家主关着当做禁脔享用,而家主年老无力后便传继给家主儿子,再传给孙子,重孙……哪怕现在回想起来,沉棠还是会感到一阵颤栗,大概是内心深处的恐惧,而之后师父和师妹倒像是特例,到了清流宗他的生活也没有变得更好,被排挤被孤立又或者被威胁着交出去……害怕人,却又不得不接触人,他行为做事便更加冷漠避世,万求自己不要在这世间留下一点痕迹。 但孩子是无罪的,所以在把云初捡回来时,沉棠最开始的计划是养叁年再送去分宗门,这样也就不用过多照拂,结果叁年之后又叁年,初初从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路变成拉着衣袖,乃至有一日风有些大,她犹豫良久才牵上了他的小手指,肉乎乎的掌心实在是柔软温暖,于是沉棠也没有甩开,只是调整了方向,帮小娃娃挡住了有些大的劲风。 初初是不一样的。初初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她的生命中注定该有他的位置,正如他的童年给自己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他占据了初初的整个童年——然后初初拔出了那把剑,生活中突然插入了第叁个人的足迹。 “我记得你,”彼时,万年的剑灵挑眉,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爱下棋那个小屁孩……现在都当上掌门了,可以啊。” 他对待镇宗宝剑还是很恭敬的态度——毕竟如果弟子无缘,最后这把剑的归属者将会是他,但他在那一刻竟然对这上古名剑产生一阵恶意。 如果被选中的人不是初初,如果那日初初没去观赛,没被牵扯进来,初初依旧是他身后躲着风雨的小女孩,而现在拿了这剑,她就必须去面对比劲风更烈的风暴,必须成长,必须远走高飞…… 在修补完最后一道屏障时,沉棠才恍然惊悟,他对承影其实是有着一份深切恨意存在的。剑灵虽然口无遮拦,但性子总是比他更活泼些,也比他更懂得怎么把一棵原木雕刻成型,久而久之,初初便更加亲近剑灵,总是被带走失踪,只有晚上要休息时才被放回来与他相处,而这一点晚间相处的时间也被那日的床上失控性事打破而分居。他的救赎,那个小小的孩子终究是没有抓住。 他不懂人类,也不懂自己充盈着的情感,骤然空虚的生活究竟为何,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再一次进入她的生活。如果他在曾经说出了心里的话,初初会不会停下脚步等一等他……会不会结局有所不同。 但他没有回到过去——他依旧在某一日出门后遇到了天道之子,然后,他与初初的长夜便由此降临。 ……要是忘掉,是不是就不会再为之苦痛。 若是初初忘记一切……会不会还是那个乖乖待在他的身边,躲避风雨的乖孩子。 沉棠的思绪被迫打断——他远远的望见了那个擂台,他本来对此不甚在意,如果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不是如此的眼熟,犹如记忆中那轮早早坠下的月,女孩以相似的姿势躺在地上,口吐鲜血,被放在一个弱势的位置压制,脆弱的脖颈毫无知觉地暴露人前。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对他的女孩,做什么。 — 差距还是太大了些,云初有些无奈地躺在地上,体力跟不上了,即使知道这时候该撤左脚,腿部也酸痛得无法动弹,所以她索性躺倒在地,用剑本身的拨动去抵御招式,若是现代些的话语,看起来蛮像摆烂——这样固然可以勉强防守,但却失去了一切进攻手段,更何况她的手臂也很快就要挥不动,这场比试的结局已然明了,她战败退场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很快,云初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人明显是在用内力震她,剑修注重体术而轻内力,但云轻是十项全能,大慈大悲完美大女主,内力相对于她这么个干涸的枯井,自然如大海般广阔……她倒是能想到云轻急了,但确实没想到她用阴招,云初措手不及,被一掌打在胸口平移了几厘米,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沫。 她本身是一个背对着场下的姿势,咳出的血沫被她抓在手里,便不会有人看清。她用手背擦去嘴角边的血迹,将将接下一记直断气喉的剑招。 大抵是一些滤镜作用,就连她脱力倒下,也会有人看出游刃有余,侧卧着与小辈过招的仙风道骨。每一句话都是浇在战局上的热油,但在她又咳出一口血时,云初忽然感觉,对方挥手的力度似乎慢了许多。 打舒心了?云初自然不会觉得她善心大发想放过她了,抬眼望去,云轻的表情称得上咬牙切齿——看起来真的很想杀了她,但她手腕上的黑镯骤然收紧,如有生命力一般阻挡了主人的动作。 这黑镯子好像有些眼熟?可惜还没等云初多想,便明显感觉到另一股更具压迫感的力量逼近,她本能的向旁侧滚了一圈,一记带着穿山架势的剑气便直斩而下,别说擂台,就连台下的山峰也被削入数尺。而在烟尘散尽后,场下的人发现,擂台上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人的身影。 而此时的云初早已被带入空中,她直愣愣的看着面前那张俊美却又难掩焦急的脸庞,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被对方的手指温柔的擦去嘴角的血迹。 师父怎么在这? — 爹系·年轻时好惨·养成·无口·占有欲增长幅度不正常·不懂情爱·妖族男主一枚 初初:???我上次还没说明白吗您老人家咋又来了 五个男人各有各的变态法……一些我个人的xp流露) ‘溺爱’孩子的父亲 “……师父。” 犹豫良久,云初的声音在风中模模糊糊,稍偏过头,躲开了对方意味不明地在脸上摩挲的拇指。 “我想回去。” 她的友人,她的爱人,她的敌人都还在那里……就此远走似乎并不合适。但是听到了这话,抱着她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刺激性话语,冰凉的指尖掐了一下她的脸颊,才张开手臂,把她紧紧箍在怀里。 “初初。” 沉棠侧过脸颊,唇似乎不经意般擦过耳廓,长吐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我们走吧。” “……嗯?走什……” “大会的事,我会帮你。”他似乎捉到了一丝救命之线,猛地抬起脸庞,脸上终于露出了多年不见的清淡笑意,“剑契可解,内力可愈……所以,我们走吧?” 去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一起迎来世界的终焉。 若是刚想起所谓前世之事的沉棠,恐怕根本不会这么想——前世他从未捡过孩子,正如前世的天道之子与今世也并无相似处,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重生,或许是在提点他要在开始前终止一切。 前世仙魔终有一战,两败俱伤之时又惊醒了上古魔藤的种子,魔藤飞速席卷了这个世界,直到毁灭。两方斗得水深火热,最后却两败俱伤……他原本以为,若是没有那次旷古之战,魔藤或许也并无苏醒的可能。 所以他去见周胤,年轻的少主少时被某个宗门所拒,坑害颇惨,但是有云轻在……他垂下目光,即使这么想有些无力,但似乎只有天道之子才能安抚这喜怒无常的男人,所以他对她腕上的黑镯视而不见。 近几日,他又去加固大会的每一处屏障:这次所谓宗门大会,记忆里是引来了魔族大军的一届,他先让沉景初准备好应对措施,也辗转着上交长老一份报告,至于那人采不采纳便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情,而做完这一切,他才带上丹药,去找今世唯一的牵挂-——只属于今生的他的女孩。 沉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错过的时间有些太多了些。他的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越发招人喜欢,他是这孩子父亲般的教导角色,却被少女避而不见,无爱无恨地抛之脑后,转而投身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妖族怀抱。一想到这里,他总会心底阵阵钝痛。 人在脆弱时总会抓住那根无根之苇,他的女孩被伤的太深,错把落魄时的救助当做深爱。但没关系,他会好好的教导初初,教她辨析一切,让她在他的庇佑中看遍整片世界。 沉棠从来不是什么达济天下的胸怀宽广之人——装了太久人族,做了太久掌门,他差点忘记自己的本来的模样,失去了最该抓在手中的至宝。 道界排挤清流宗已然不是一两日的动作,在他与周胤聊天时对方还曾说起这事:“孤的子民被你手下那群小孩杀了不少……沉掌门,不准备表示一下?” “技不如人。”沉棠微摇了摇头,而周胤也笑出了声,倒是懂他的意思——是他们魔族技不如人被斩了性命,这事不该找他讨理。这么多年过去,狐狸尾巴没修炼出几条,心确实越发冷硬了些。 “也是,”周胤笑累了,天边拂晓亮起微光,他似乎要离开的模样,却又在走之前丢下一句似是似非的疑问。 “多年来……可曾得到一句首肯之语?” 从未。他们依旧是所谓的‘不入流’宗门,只会体术取胜的‘村野莽夫’,难登大雅之堂的‘无志匹夫’,收徒也只会选些平凡之人的‘落魄宗门’。 沉棠闭眼,轻笑出声,他谨遵师父遗嘱撑起一派掌门,师父和师妹给了他一个家,这份恩情确应偿还,所以他提前告诉师妹推拒这次大会的邀请,师妹宗门本就争议颇大,不去倒也省了许多口舌。他所有的牵挂都已安置妥当,现在,该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所以沉棠再次睁开眼睛,瞳孔中倒映出了一个面露疑惑的脸庞,而在云初从迷茫逐渐转变为惊讶的表情中,他第一次露出了自己兽型的一部分——一双麦黄色的,毛茸茸的耳朵。 “初初,”他捧着女孩的脸颊,“看着我。” 闻言,云初下意识的对上了他的目光——然后,那双眼睛逐渐被抽去清明,放空失神着直到缓缓脱力,安稳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 天道选错了人。 沉棠感慨着,把被幻术迷惑的乖巧少女再次抱在了怀里。 它应该选择那所谓的心怀天下,大爱无疆之人,定能拯救三界,匡扶乱世。 但沉棠不是那样的人,他无心道界发展,更何况现在…… 他的耳朵抖动了一下,那是他极为兴奋时才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他只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 — 好让我们庆祝师父终于疯了(呱唧呱唧) 周胤:???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孤去应付云轻? 剑剑:人在外边,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阿青:有没有可能我才是最想刀人的那一个 别怕,师傅在呢 “初初。” 沉棠再也不掩盖自己的兽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肩膀——他甚少在发情期以外的时候放出自己的尾巴,原因是上面的毛发厚重又难打理。但是现在面对自己珍视的孩子,他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本质全部展现在对方面前,所以他把怀中的女孩抱稳了些,才释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尾巴——一共七条,在他人类的身躯后面反而有种庞大的喧宾夺主的感觉。 他很快就注意到目光涣散的女孩不自觉地被他身后团状的大尾巴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笑意,声音也带了些平时少见的诱哄意味:“想摸摸看吗?” 他调动着自己其中一条尾巴卷曲着,塞进了云初的怀里,尾巴长久没露出来,毛发蓬松柔软,被风吹拂着似乎都大了一圈,但沉棠依旧感觉女孩的手指从中间的位置一路向上,力度轻柔地摸过每一寸皮肤,直到摸到那个尾巴的小尖尖。他本来想看看女孩在摸什么,却看见她抱着大尾巴,眯起眼睛把脸埋进那澄澈的金色毛发中磨蹭,看着可爱的紧。 沉棠心软了一片,又加快步伐把人带得更远了些——他的在山峦最高处要了一块地方,山高路远没人愿意来这处,便成了他最佳的落脚处,虽说要逃走,他却不能真的抛下那边的一切不管……先暂且把初初藏在这里,等到尘埃落定,他再与初初寻处偏僻地方,早就听闻江南水土养人,若是在那里与初初置办一处地产生活下去,也是极好的。 他在地面上站定收剑,向前走一步时才感到一阵拉力,回头一看,女孩虽然还是意识不清醒的模样,却本能的皱起眉头,似乎不愿意跟他走——但即使表情略带些抗拒,她还是下意识的抱着他的尾巴,一副略显挣扎的模样。 “师……父……” 别怕,师父在呢。 他不得不把尾巴抽出来,转身又扶住女孩的肩膀,哄着她再次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青丘狐族,天生善惑,就算没有认真学习过,他也天生擅长魅术幻术……大抵是血脉原因,沉棠轻笑,不愿多想。看了一会,等到女孩目光再次迷离,他才声音轻缓的开口,像是他小时候哄着她睡觉时的枕间私语。 “累了吗?”他低声哄着人,不容置喙的抬起手,遮住了女孩的眼睑,“睡一会也没问题……师父在呢。” 他抱着熟睡的女孩推开院门,院内所有装饰与他们之前的夏居别无二致——即使那个故居早已被烧成一片灰烬,但他总会为她布置出与之前别无二致的居所……明明是喜欢这里的,为什么还要踏出院门,去追寻未知的,也许会伤害到自己的领域呢。 女孩在他怀中睡得很熟——修剑功法不善应对幻境,他也从未刻意教过女孩应对此法,当时只道是无意,信念坚定总会捉到阵眼破此阵法,但现在似乎原本的留白又多了份说不明的私心。 他把怀中的人靠在树上,此处庭院用他的内力围出一片天地,时间永远停在了承载二人回忆的春夏之时。粉白色的梨花洋洋洒洒,有一片恰巧落在女孩的眉间,像是在眉心中央点了花钿,原本清秀的面容似乎也因此带上了少许花的娇意。 沉棠盯着那片花瓣看了许久,本来准备用手摘去,却犹如被蛊惑般越靠越近,手腕上的铃铛被风吹得微漾,他伸出舌尖将花瓣点入唇齿,口中沾染的似乎不只有飘香的梨花。 迟疑半晌,终是忍不住地偏过了头,轻吻上了她柔软的眼睑,舔去她不知为何流出的几滴清泪。云初的皮肤微微发烫,脸颊也不自觉地红润了些——像是刚刚吃下去的花瓣上尖的一点点红润,他莫名感到牙齿一阵发痒,忍不住侧过头,咬了两口她圆润饱满的脸颊。 那树妖倒是会养人。 想到那趁虚而入的无名树妖,沉棠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反应过来时,云初的脸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某种层度上确实满足了沉棠的占有欲。 他欣赏了一会,注意力又很快被女孩因为吃痛而微张的红唇吸引了目光,他用手指来回摩擦着,圆润水滑,看起来……很好亲的模样。 即使内心知道父女并不是该做这种事情的关系,但身后的尾巴似乎有些不听话地反映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几条尾巴有些急不可耐地撑住女孩的身体,把她固定在树上,他的手便不自觉地抚摸上女孩自然低下的头。抬起,那山眉水眼便再次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女孩何时长成了这样的一幅仙姿玉质,却又惹人怜爱的模样。 “初初……” 沉棠长叹一声,终究是败给了内心越来越大的欲望之音,他的动作处处透露着珍视意味,吻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直含住了她的嘴巴急迫的吃着,不讲究什么方法门道,也彻底抛去了自己的一身仙风道骨,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只知道靠着本能吸吮着。 “救救师父……” 他喃喃细语,眼尾染上一丝情欲,呈现出一丝不正常的妖冶魅红。 “初初……救救师父……” 再如何修炼,他也是妖,是天生多情,善用魅术的青丘狐妖……靠着修炼压迫了自己的七情六欲那么长时间,而如惩罚一般,那些被压迫的情欲终于要难以控制的汹涌反噬,而熄灭他的理智的最后一记浪花,正是他难以自持的吻上女孩的唇时,鼻尖萦绕不去的淡淡体香——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勾的自己魂牵梦绕的甜甜香气。 —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是还是很迟到的祝大家一声元宵快乐呀??·??·??*?? ??爱你们 师父骚起来可以跟蛇蛇掰个手腕,不愧是老友(沉棠:你觉得我该骄傲吗?) 云初:谁来救救我啊:) 没错第二个吃上肉的其实是师父……毕竟是初初很信任的人,但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发展方向(/_\)肏完了估计也就彻底决裂了 不过师父和小狼一个狐狸一个狼…… 阿青:我知道了(指指点点+咬牙切齿)你们两个人狼狈为奸! 放浪形骸(上)(前戏微h) 是夜,偏僻荒凉的山顶却番长的点起一盏小灯,但不会有人想上来一探究竟——此山路途艰险,又有凶兽出没,这两点就可以打消不少人的好奇心理,沉棠当时也是想到了这点,才将这处新居选在这种地方,更何况有他的幻境隔绝,这里便不会再闯入第三个人。 “唔……嗯……啾……” 似乎有些喘不过来气,女孩拉拽着他的衣领后退,呼吸急促,双唇早就因为长时间的吸裹而稍肿,随着距离拉开,女孩目光迷离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肚温热。 “师……父?” “师父在,”他浅浅笑道,捧起云初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鼻息间皆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初初最喜欢师父了……对吗?” 女孩本就被亲的失了力气,被他欺身而上,便整个人倒在床铺上,抽走发带,原本盘的简洁干练的发丝倾泻而下,她呆愣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也摘了发饰,长发交迭,已经说不清缠绕的青丝归属。 “初初在看什么?” 他在床边点上一支红烛,微光下,女孩眼里的迷蒙无神也被很好的掩盖过去,他把人抱坐着揽在怀里,将手中的发饰让她去摸——银质的发饰已经摸不清上面的花纹,就连微端也被长久使用而变得讷钝,但他还是包着女孩的手,让这银器也染上了她的温度。 “是初初第一次下山送我的礼物,”沉棠侧过头,用鼻尖轻轻磨蹭着耳后的那一块柔软皮肤——他的孩子哪里都是香的,但这里香气尤甚,让人忍不住再多驻足流连一会,“还记得吗……初初?” 那个捧着银饰站在他面前,笑的灿烂的小团子似乎还在昨日。 沉棠忍不住深吸气,再用犬齿轻啮着那块柔软的耳垂肉,他的意识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现在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中了幻术,初初被他抱在怀里,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像是一滩包容的水。吻从耳垂一路向下,从下巴到颈侧,他在那里停了许久,再给自己一次后悔的机会,真的要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吗……作为这孩子的父亲? 所以他又抬起女孩的脸庞,视线交汇,他现在笑起来的模样像一只真正的狐狸。 “初初,看着师父。” 被迷惑住的女孩根本没了思考的余地,昏昏沉沉的抬起头,似乎所有经历都变成一场极长的幻梦,但她依旧迷茫着,师父在亲她,亲了一下午,亲的她嘴巴好痛,她喊停也不停下……而且,他可是师父,师父怎么能和徒弟…… “可以的,”师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循循善诱的教导她,“师父是在教习你……如果不和师父做,你还想去和谁做这种事呢?” 是啊,师父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她来到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如果不是遇到了师父,大概早就尸横荒野,师父总是会救她的…… 于是云初点头,在师父鼓励的目光中脱下了外衫。今日选择的寝衣较为宽松,松开衣带时便松松垮垮遮不住胸前春光,胸前娇乳被束在有些不合身的肚兜里面,挤出了一道可怜的沟。 “师父……”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彻底陷入幻境,被修改了常识,连在自己师长面前袒胸露乳也不觉得不对劲,“胸口好痛……帮帮我……” “乖宝宝。” 他再次把人放倒在床铺上,让她像小时候一样坐在自己腿上,一条尾巴就顺着敞开的衣服领口去解开了肚兜带子,释放出了那对可怜巴巴的乳。另外的几条尾巴也没有闲着在女孩的身上游走,甚至还有一条不安分的钻入女孩两腿之间,裤子早就不知道被脱在了哪里,每次夹腿都能带给自己一次电流般舒服的感觉。 他感受着女孩的大腿从时不时到有意识的用力去夹尾巴,面容上也带了几分情动的潮红,就像是初识情欲的孩子,他的乖初初,他的乖宝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他忍不住俯下身,咬住了女孩左边乳头。 “别怕……初初生了一种怪病,”他吃乳吃了一会,缓解了自己体内忍不下去的欲火,才再抬起头和她解释,“师父帮你治好……你不要乱动。” 可怜的女孩,大概真的以为自己生了一种下面流水的怪病,也不敢动腰夹腿,还被指导着用手捧着自己的两边奶子喂给身上的人吃。沉棠明显很有经验,先用舌尖去轻缓拨弄,再温柔吸裹,最后再用牙齿啃咬,重复几次,就把女孩吸的眼神迷离,夹紧双腿,差点就只靠吃乳就去了一次。 好香……好软……我的……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脑海中快速闪过一缕思绪,。抬头时,看到云初大概是感到羞愤,脸埋在她身侧的尾巴里磨蹭了好几圈,才媚眼如丝,低垂着目光黏糊糊的叫他师父。 “师父……师父再帮我吃一吃……”她挺起胸膛,沾满口水的乳头蹭在他的唇瓣,女孩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淫荡,腿间夹着尾巴自慰,还特意挺起胸口凑过来乖乖的让他吃,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欲望……沉棠不得不停下动作缓了一会,才没有直接拨下女孩的亵裤插进去——似乎低估了她对自身情欲的影响。 “初初,”他的声音极具蛊惑性,“初初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对吗?” 身上的热源忽然拉开距离让云初愣了一下,与此同时,下面的亵裤也被利落的脱了下去,露出了下面那张拉丝的,止不住吐着水液的小穴。 “那初初愿不愿意给师父看一看……” 他边安抚着,边牵着女孩的手指一路往下,试探着,却又在找到机会后带着她的手指插入小穴中,抽插的动作带着咕啾水声,他早已经放手,看着女孩被那一丝快感迷惑而忍不住自己的抽动着手指。 真漂亮。 放浪形骸(下)(h) “对……再加一只手指。” 沉棠展现出平时授课时的和蔼与春风化雨,手上动作却不停的让云初再往自己的穴里塞了两根手指,穴口被手指撑开,每次动作都会带起一阵黏腻水液,越舒适便陷得越深,陷得越深又会想要更加舒服,他吻去女孩额头渗出的细密汗液,认真打量着她潮红的脸颊与失神的面容,似乎要把这幅景象永远记在脑海中。 “嗯嗯……好像有什么……啊……要……” 虽然带着对即将登上未知顶峰的恐惧感,但云初的手指却顺应本心的越插越快,直到去了一次,穴口吐出一大滩蜜液,心跳也不自觉地快的失衡。喷了一次,她累的只能靠在沉棠身上喘气,感受着面前抱着他的人手指下移,捏住了她的屁股揉捏着——然后打了一巴掌。 虽然没用力,但声音却很大,甚至还打出了一道红印,所以虽然不会痛,但云初还是被这声音激得抖了一下,一些‘被爸爸打了屁股’之类的想法不由自主的浮现脑海。 “呜……不要打……” 她急忙凑过去,用乳去蹭他的身子,又去吻他的喉结和下巴,在她现在的脑海中,大概只有这么做,才能平息面前人的所谓‘怒火’。 “坏孩子,”沉棠又打了一巴掌,这次比之前的拿那一下还要响,声音低沉地斥责,却又在尾音处兴奋地难以自抑,“没有得到准许,怎么就舒服的去了一次?” “你说,你是不是只想着高潮的坏孩子?” 跨过了那一道坎,骚话似乎也变得容易说出口。他的记忆力好的惊人,小时候二任家主行为放荡,经常在他的面前肏他的母亲,骚话满耳,他不得不记住了一些,却从未想过这些话也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没……没有……”女孩慌张着摇头否定着,又主动凑上来咬他的唇,“师父不要生气……我再也……嗯……” 话还没说完就被顶了一下腿根,刚刚高潮过的身子哪能受得了这个,顿时连话都说不稳了,只知道随着身下动作摇晃,用自己上面的欲珠去蹭那根顶她腿的热柱子,没过一会就腰眼松软失了力气,还要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恳求的看着师父。 “师父……您动一动……” 明明是自己要把她定格在更早时的神智,定格在那个还可以对他尽情撒娇,还听着他话的孩子,但是现在,沉棠也不禁眯起眼睛喘出声,她叫的太娇,太媚,听的他耳根红了一片。终于忍不住把女孩双腿掰开,呈现一个大字模样,蚌肉泛红,因为动作已经无法闭合,他身后的几根尾巴拧地几乎要缠出死结,他长舒一口气,似乎再给身下的女孩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手却紧紧地按住了女孩的肩膀。 “初初,你愿意吗?” 最后一丝烛光被男人舒展的尾巴遮住,在一片黑暗的床铺中,女孩的手臂交织在他的脖颈之后,像是抱住了水中最后一块浮木。 “师父……喜欢……” “喜欢什么!” 光是进去一个头部,童贞几千年的雏便被吸得要射出来——里面又紧又湿,还像是有无数只小手拉着他的阴茎往更里面插,下面早已胀痛难忍,但沉棠还是咬着牙缓缓推进去,他怕伤到女孩,又打了两下女孩的屁股。 “坏孩子……师父现在要来惩罚你了!” 他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也染上了一片情欲,眼角红意越发明显,不由自主地抬胯撞上去,耳朵因为爽意而抖得厉害。 他的性器相较于平常人类来说要更长一些,女孩吃进去一多半之后便涨的厉害,一边媚叫一边求他师父不敢了,你不要拿棍子打徒儿,听的他脑内那根理智的弦彻底断裂,把人捉回来大开大合的肏了一会,终于把里面的穴肉捅的软烂,可以吃进去整根性器。 “嗯哈……”动作愈发方便,沉棠爽的几乎要翻出眼白,比起他,初初更像一只多情的狐狸,知道哪里最会让自己舒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挑起他的全部欲望,像是要把他榨干,肏的越深吸的越紧,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那一刻彻底改变,他挺动着下体,听着女孩逐渐适应他的节奏,让他肏的更深,更里面。 女孩迷迷糊糊的说着舒服之类的话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松开了脖颈,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耳朵——大概是它们一直兴奋的颤抖,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沉棠忍不住低吼出声,女孩的手指灵活的揉捏着他的耳朵,从耳根到耳尖,每一处敏感的皮肉都被细细照顾,他爽的差点直接射出来,只能她玩的越起劲下面肏的越深,还俯下身,吻住了那张只会说些情话来勾引他的小嘴。 “嗯……唔……” 他的初初,在今天终于彻彻底底的属于他了。 “初初……初初……” 沉棠的声音越发嘶哑,上下两边都猛的使力,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嘴角溢出,两个人都爽的失了理智,将要射出来时,他把女孩摆成跪趴的姿势从后往前肏她,每次抽离都带出一大堆水液,最后他几乎不把那根全抽出来,动作幅度小却快的顶着他的花穴。 “初初……吃下去……全部都吃下去……” “不……呜呃……师父……爸爸……嗯啊……爸爸……不要了……” 在叫出那亲昵称呼时,沉棠便忍不住在她体内释放出所有滚烫白浆——他手指失了力气,身后尾巴没了理智刻意压制便一拥而上将两个人紧紧连在一起。抽出来时,那张小嘴含不住漏出来一些,那是他射出来的东西……全都是他的,就连初初也是他的。 沉棠看了一会觉得眼热,忍不住又欺身压了上去。 — 师父xp大暴露(悲) 以及被师父的肉棍子教训的小可怜(更悲) 山下琐事 他们在床上切实做了两天一夜,放下床帷,外面的环境变得模糊,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交颈侧眠,累了也要把东西留在里面,然后睡醒接着做,做到最后他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咬着女孩的肩膀再喂了些精水,才喘息着把早已累得睡着的女孩放下躺平。 沉棠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是为了所谓阳气才对自己亲爱的徒弟出手——他明明有很多个机会把药丸喂给云初,阴气极重的药草便要用阳气之物中合,他想,他身上少说也有上千年的修为,初初吃些他的精水,体内阴阳也不会失衡,结果一肏进去就被云初叫失了理智,补药也没喂进去,现在女孩看着实在太过疲累,还是让她好好休息。 手指伸入穴口就会带出一滩白浊浓液,他神色不明地在女孩小腹的位置按压两下,最后还是定了定神,给女孩身体用咒清洁了一下,云初睡的安详,但却不太老实,非要抱着个枕头才睡的稳当。 小时候也是这样抢他枕头的。沉棠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手掌托起女孩熟睡的脸庞,视线往下,女孩身上不着片缕,上面有些他激动时啃下去的红痕,烛光摇曳模糊了她的面容,有点像…… 有点像人间话本里说的,在家等他却自己先睡着的新婚小娘子。 即使作为掌门,沉棠也自诩教习过门下很多弟子的存在,但此时,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教习掌下这小小的生命。他想要女孩健康无灾,却又希望她继续如此,像那金丝藤般纤细,再多依靠他一点,他会让女孩不会再受到伤害。 但这狐媚之术,又能安分几时呢。 在那一刻,沉棠甚至有一种冲动——给自己也下个幻术忘记一切,两个人就这样在这虚假的平和中迎来终结,他不知道虚假的美好和刺眼的真相哪个更刺痛人心,但他现在能想明白的大概是有一点的。 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的女孩……绝对不要再放走了。 于是他在幻境外又加了层屏障,除他意外,无论内外皆需蛮力开启,他的女孩永远沉睡在了旧日的梦里,但沉棠还要回山下查看情况,若是找不到人,他们误打误撞摸上山,便是得不偿失。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院内景象。曾经只觉得寻常,但当他前些日子找过去时,那院子早已被一把火烧的干净,也没了住在房中的,会温和笑着奔向他,叫他师父的人。 他这时候才发现,他过去在那所谓天道既定的间隙中,究竟偷来了多么宝贵的一段时光。 — “师父,前些日子您去哪里了!” 沉景初破门而入,也不讲什么礼数,甚至因为飞的过快,刚落地先猛咳出来,才断断续续和沉棠说情况。 “小师妹……她!” 那日一道真气劈穿山脉,浓烟散尽时场上便没了云初身影,当时有人认为她主动认输才弄此障眼法,但一日后还找不到人,大多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开了场宗门大会,怎么还有道士当场失踪的道理? 最急的当然是主办方,若是此事传出去,此事最该怪罪的就是管控不力的他们……更何况,宗主擦了把汗,失踪的那人可是云初,当初她在山中杳无音信,那年轻掌门差点没一剑把他们都劈了……现在人可是失踪了,他先让人去找,又想了好几套说辞,等了好几天,却没等来人兴师问罪。 年龄大了关系淡了?宗主脑子又活络起来,结果跑进来一个弟子,说是外面清流宗掌门求见。 行吧,该来的还是来了。 果然,那人黑着脸大踏步走向他,在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还望宗主给个说法,”他听沉棠说话都听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若是爱徒依旧无影无踪……我宗也没必要再在这所谓大会留有一处席位!” 这说法,怕不是要和他们道界一刀两断。这人还是这幅老样子……宗主忙不迭的应下,却在沉棠转身时,窥见了他手腕上的一处红痕。 像是挤压……又像是被人扣出来的。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但很快,宗主摇了摇头,沉棠手上戴了条红色手链,大抵是他看错了,这般冷清孤傲的人,谁敢抓他。 — “若是找不到……” 沉景初忧心忡忡,他找了两日,却依旧没师妹的消息,就算他坚持得住,那树妖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不眠不休的一直在找,而最近他似乎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昨天竟咳出一口黑红的血,他好说歹说让人回去休息一会,也不知道这时候人到底在没在家…… “莫要妄言。” 师父神情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悲痛,是啊,明明还没让两个人恢复关系,师妹怎么就……沉景初甚至感觉到眼眶一阵湿润,测过身子去擦了擦,回过头才发现他们回去的路上出现个人,大概也是要去找宗主而恰巧遇上,但沉景初立马移开了目光,不掩嫌恶——来的人是云轻。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让师妹上了那该死的擂台……他那时候甚至想拿出代理掌门的令牌滥用职权,直接把她逐出师门。 他不愿再面对这位实在不熟的同门,于是只听着师父也停下了脚步,似乎是等着她给自己让路。 “沉……师父。” 云轻拜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在意场内还有第三个人。 “……景初,你先回去。” 这话倒是顺了沉景初心意,他想要不然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师妹,或许会有别的线索……而沉棠看着人走远了些,才回头看向天道之子,问他要说何事。 “没……”她吞吞吐吐,似乎恼了他的冷淡无情,又补充了一句,“可不是我捣乱……我也不知道她失踪去了哪里!” 你当然不知道,沉棠在内心回了一句。却依旧声音毫无波澜的问所以呢。 而她似乎彻底被他的无动于衷与刻意冷淡激恼,跺了两下脚,甩了一句祝你永远也找不到她就走了,看起来她最近过的不是很好,脾气又更不好了些,沉棠轻叹,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些可怜周胤。 喜怒无常……苦了那男人和她朝夕相处了。 — 周胤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是先去思考耳边嗡鸣的声音,还是先去思考鼻腔内充斥的甜腻气息,最终他选择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哪个放浪形骸的,在这种场合也有着如此露骨的交欢气息…… 他看到了沉棠的脸庞。 嘶…… 周胤忽然福至心灵,大概这狐狸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气味变了些……大概是狐族的天性,尝过性爱的狐狸身上气味会变得成熟,当然,也许只有他这种了解所有妖兽习性的人才能感觉出来。 但是周胤却在那一刻意识到和他做的那人究竟是谁……在曾见面的那一刻,他就从男人舒展不开的眉目间捕捉到了一丝深入骨髓的执念,不如说他若是放手,周胤才会感到吃惊。 狐族本性多情,在一个人类身上寄托了太多情感太多思绪,压抑不住爆发也是迟早的事情。他只是感觉荒诞,又有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这所谓的一个情字,究竟还要逼疯多少人。 但还好,周胤笑了出来,他不在那类人中。所以他听着耳边越来越明显的嗡鸣声,舔了舔尖牙。 他在想,要不要提前去杀掉那只痛苦的兽,让一切的崩坏提前到来,无论是那群道貌岸然的道士,还是所谓这个与自己相伴的天道之子……他很好奇,在真正的天灾面前,他们会露出怎么样的神情。 — “咳咳……呕!” “承影!” 闻歆猛地搀住承影手臂,在他眼中,旁边原本和他说着话的男人忽然呕出了血,腿一软,就要失去力气坠下去。 “你怎么了?!” 他看着身边的男人猛地抓住胸口,目眦欲裂,似乎在经历极大的痛苦与悲痛。 “云……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般痛苦,他感受不到了,他感受不到云初的生命波动——他们之间的感应,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住了。 小主人是要解契……放弃他了吗? 剑灵又气又急,一阵急火攻心之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 剑剑就快上线了(呱唧呱唧) 师父:我现在赢麻麻 其他人:你之后输光光! 找人 他放下捂住嘴的手帕,在喉间一阵干涩感觉传来时他很及时的捂住了嘴巴,才没有把血溅出来。 咳血原来是……这种感觉。嗓子里黏黏糊糊,呼吸也变得困难,口中充斥着血的味道,眼前景象也模糊起来,他扶着树身站稳身躯,这感觉实在称不上舒服。 阿青收紧手指,将那条帕子揉成一团再扔入袖袋,路上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他用拇指擦去最后一点血丝,才有些迟缓的想,若是这么苦痛难过的事情,小道长当初养伤吐血时,究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痛了多少次。 小道长……你到底在哪里。 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小道长的生机——当初在救她时,她的体内被放入了他的半颗精元,从此便一莲并蒂,生死相依。而现在他的精元并未枯萎,不如说有些过于活跃——他的肉身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波动,才忍不住接二连叁的嗑出血丝。 至少小道长还活着,阿青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安慰,小道长若是醒着,一定会回来找他的……现在却无故失踪,是一直在失去着意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紧紧抓着胸口的一块布料,犹如抓住胸前剧烈跳动的那颗心脏般用力。 要冷静些,小道长一定希望见到一个无病无恙的他…… 但他依旧在无可抑制的焦虑不安,他第一次是以如此方式和小道长分别,小道长是他的准则,是他的一切,这是看多少书都板正不回来的深入骨髓的想法。甚至,他还在想,若是小道长不在的世界……若是小道长不再存在于世上…… 那这个世界……也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阿青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敲上门扉,在缝隙间,他看到了一只冷淡,甚至略带厌恶情绪的冰蓝色眼睛。 “什么事?”少年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前几日擂台他懒得看完先行回了住处,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家里未曾出门,事情发生的又过于突然,沉景初忙来忙去,竟然忘记了告诉他这件事。 “想请弟弟帮个忙。”阿青温和地开口,后仰闪躲了少年的一记手刀,少年的手掌打在门前的柱子上,震出了一道极深的裂纹。 “不许这么叫我。” 或者说换个说法——换一个澈溪更想表达出来的说法,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不要这么叫他。但是他讨厌面前这个男人,所以他再也不想多费口舌,瞪了一眼就要抬手关门。 然后,阿青往前踏一步卡住了门。 “听我说。” 他此时脸上不复曾经的温和笑意,皱着眉头看着满怀恶意的狼崽子,这狼崽子讨厌他,但他更甚——若不是小道长对他总有份弟弟的包容性,阿青也不愿意见到他,但是一想到这人的兽型,阿青咬牙,硬是把门又掰开了些。 但是如果是为了小道长……他的喜恶,便不是该优先考虑的事情。 “帮我的忙……求你。” — 空无一人的山中,男人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声音在山洞中显得有些刺耳,但那曲调它确实很熟悉的——它猛地睁开眼睛,即使已在强弩之末,气势却依旧不减,它的胡须飘荡起来,但在逼仄的山洞中失了那仙气飘飘的感觉,只让人觉得杂乱。 男人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巨大的兽。真的对上目光时,周胤忽然想到,云初并没有把他的种族往真龙方面想,大概是他们的眼睛细看确实是不一样的——混了杂志的暖金色与那高贵的纯金色瞳仁自然是有些差别。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残缺之物吗,他不自觉地搓了两下手指,体内深处涌起的切实杀意不用开口,便能从他的眼神与动作中窥得一二。 但那奄奄一息的龙并没有任何表示,它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从高处往下俯视着他的面容,年轻强大却又带着一份雌雄莫辨的美,眉宇间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但他父亲的是英气,这孩子大概只有邪气。不过它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小杂种,”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盖的傲慢,“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 因为今天有事所以先更这些(明天早上再检查有没有错字……) 阿青恋爱观其实是有点问题的)不过你能要求一条小藤蔓有多正确的世界观啊,以后慢慢教育 狼狼差一点就能看见师父把云初带走的案发现场了(他鼻子灵死了),他和阿青属于互相看不惯并且互相不想装(不像另外的某个大龄童子狐) 蛇蛇呢,蛇蛇在挨骂(周胤:???)但是其实看得出来他已经开始在意云初看法了。呵,打脸(指耽于情爱)也是迟早的事…… 他怎么敢 “……初,小初!” 她的朋友是个不折不扣的书迷,不过口味一般集中在现代言情,所以在她的朋友把书名说出来时,云初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古代仙侠?” 不太符合一贯的的择书水准啊,但是她的朋友神秘兮兮地冲着他摇了摇手指,神秘兮兮的和她透露。 “不止!我进了私下的一个读者群,听说那时候作者在微博上不小心发过大纲,这本书虽然前期确实是仙侠,但是后期……” ……后期? 云初迷茫的伸出手抓了一下,面前的人如水一般从她的指缝间溜走。前世的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得,现在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的一个小片段,但她很快就抛之脑后——天光微亮,她睡的不安稳,从半梦半醒中苏醒时,云初尝试下床,脚却软的使不上力气。 那便……不要下床? 她下意识用被褥围上胸前,又有些迟疑的放下,屋子里没有人,就算有人也只会是师父,而她在师父面前更没必要穿上衣服……最后都会被脱下来的。 她观察着身上的红痕,与虽然清理过,却还是微肿的穴口,云初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身上除了丹田的位置微微发热,其他地方无一不感觉到疲累酸软。师父不在她还可以干什么呢,她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床帷上的绣花,生活这样过就可以了,师父足够强大可以庇佑她,她可以安然度过一生,而不是如前世般潦草结尾。 就……可以了? 云初晃了晃脑袋,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告诉她,安于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房间足够温暖安全,像是一个精致的雏鸟的窝。枕头下面塞了几本话本,明明小时候还不让她在床上看书的。 云初随意翻阅了一下,都是些才子遇佳人的故事,但她又在几本话本的遮掩下找到了压在最下面的避火图,这个虽然没到卷边的程度,但很明显被翻阅过的样子,师父那样一个清冷的人翻看这种图册……她不自觉红了脸颊,又把这本书塞回去了最下面。 她只能去看那些话本打发时间,但越看话本,她就感觉违和感越发严重——这一切都太完美了,无论是故事的主角,故事的发展亦或是故事的结尾,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正如她长大后顺理成章的属于师父。 属于,她细细咀嚼着这个词语,直觉感觉到不对,但似乎每一分回忆都在告诉她一切如此,她是被师父捡回去的清流宗弟子,修仙资质不算上乘,平凡的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然后被师父…… 丹田处传来一丝暖意。 云初不自觉地抚摸上小腹的位置,似乎曾经也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动作,说是双修之法,最后却又吃了太多,后面的全浪费了……似乎以前,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啊,她的手不自觉地揉捏着小肚子的位置,师父每次都说要帮她修炼每次又要重欲,偶尔还会说些缠绵卧榻一整天的荤话,每当她红着脸去打他时,那双湖绿色的眼眸中总是噙着狡黠笑意…… 云初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双湖绿色的眼眸——她不止一次的发自心底的觉得,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曾经没有意识到,但从现在到未来,会是最喜欢的颜色。 可是,那是谁呢。 是谁有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总是温和的,沉默的,却又包含着爱意的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 她越思考,越觉得脑海中有一根弦越绷越紧,连呼吸似乎也是控制不了的事情,她剧烈的喘息着,越呼吸,越觉得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传遍五脏六腑,痛苦的像是要死去一样。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在一片寂静的环境中,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真切的日光涌入,连带着她如潮水般的回忆,恍惚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称呼。 “小道长。” 云初忍不住捂住嘴巴,那在体内流窜的感觉终于找到了一个闸口,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扶着床沿就吐在了地上,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让她恶心的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但就算吐了出来,她的嘴巴里,乃至身体里也全是师父的味道,这个认知让云初更绝望了。 就算当初被师父叫去宗门,然后摔在地上,她也没有现在这么绝望——因为她可以对自己说,师父不是她熟知的那个师父,那个要挖了她的内丹给小师妹疗伤的是剧情里的对人类毫无怜悯之心的沉棠,而不是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师父。 但是现在,她无法再告诉自己,用幻术控制住她的,在身上律动的,在腿间穴内射满精液的人不是沉棠……他明明已经脱离剧情了,明明已经开始逐渐变成她认识的那个师父了。 然后沉棠用切实行动告诉她,他们的关系从来不是所谓亲密父女……父女之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他是她的恩人,而她是他的玩偶,布一样不会生气,道歉了就要重新回到他身边,起了性欲就要被抓走做禁脔肏了两天一夜。 她原本是真心敬重和爱戴他的……真心。但很明显,沉棠从来没有真心待过他,沉棠需要治愈他心理问题的存在,而她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过去的记忆越鲜活,现在的云初在他眼里便越薄弱,她不把这种情感称之为爱。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云初特别想哭,但是最后,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究竟和什么样的一个疯子……生活了几千年。 一定要逃。 这是云初的第一想法,然后在迈下床的第一步时,她停住了动作。 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当初执意回到宗门,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她已经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但是阿青本来没必要经历这些的……明明是万人敬仰的树神,为什么要跟着她经历这些勾心斗角的苦难。 她无颜再面对阿青。 番外3澈溪现代番外(春梦,微h) 本来按照那时候的排序应该是师父→狼狼,但是师父最近在主线太活跃(甚至吃到了)……机会就给狼狼了(澈溪:我赢麻麻) 依旧是现代番外(爆红爱豆x平平无奇大富婆),不过这篇狼狼意淫的有点多所以我就标个微h了…… — “接受我的这份巧克力,好吗?” 云初不知道第几次在商场的大屏幕上听到这句广告词,一方面这句话确实土的洗脑,而另一方面,云初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看来离开她之后,澈溪也很注重声音保养,那干净透亮的少年音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澄澈。 云初低着头笑了一下,这广告平心而论确实拍的不错,所以她想尝试一下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了,她选了一款很少踩雷的经典口味,结账时,还小小感慨一下居然比她想的要便宜许多。顺便买了饭团作为明天的早饭,虽然明天是休息日,但是她要早起收拾屋子……估计是没心思处理早饭的。 暮冬的天气带些微凉,却不会再让人冷的痛苦,云初哈了一口气,看着寡淡的白雾悠然自得地笑了出来,大概是要春天了。转身进小区时才感觉到不对劲——他们小区一直是封闭式结构,而今天的车流量明显过大而堵在了门口,还有不少人围在这边看。 也不是下班时间啊,云初看了一眼腕表,随手找了个人问了句情况,恰好是楼上的邻居,女孩略带激动的告诉她这些人都是各娱乐报社的记者,大概是他们小区又出了个大明星。 “姐,怎么说?”女孩朝着她挤眉弄眼,“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好苗子啊?” “别打趣我啦。”云初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这次和我没有关系呀……我先回去了。” 澈溪曾经是他资助的弟弟。 说是资助,其实也没有花她的一分钱——当初她被同事拉去夜总会,恰巧遇上了被骗过去做陪酒客的澈溪,她那个时候也没想什么,只是见到了少年极其不愿的样子,才出手把他带回了家。但少年很明显误会了什么,到了她家里还红着眼眶抓紧衣领,似乎怕她做出什么事的模样。 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云初这样和他讲,但少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最后在某档综艺上,他形容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云初才知道那段把少年留下家里的时光给他的心理造成了多严重的负担。 不过澈溪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呢,云初想,一点也不相信她的善意……只因为她是云轻的姐姐吗,但她们同父异母,现在并没有更多联系。不过云初是知道的,在某一日澈溪喝醉时从他口中得知,为了追随心中山巅的那一点白雪,才孤身跳入了娱乐圈这个染缸多年沉浮。虽然对云轻没什么好感,但她佩服少年这股心气,于是她尝试去沟通了一下,最终为少年拿了一个网剧的男主角位置。 “不要把这个认为是施舍,”她很认真地对少年说,“我喜欢你追梦的故事……去吧,去离她更近一点。” 而网剧爆红之后,云初才隐隐约约在后续的物料采访中意识到,那样一个八面玲珑又心智成熟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随意的拉去夜总会做陪酒卖笑的勾当……原是被人当做了跳板,云初清点了一下,她拿到这个资源没投入多少钱,还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似乎不亏啊,云初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继续开始自己平平无奇的普通生活。 骄傲吗,自豪吗,云初这样问自己,毕竟第一个为澈溪提供资源的人是她。但是云初并没有感觉到这种情绪——或许有几分欣慰成分,但澈溪本来就不喜欢和她交流,平日里也是或冷淡或一副怕被她欺负的小心模样,与之后他展现出来的善谈模样相悖,大概是真心看不起她的。更何况人家现在也算爆红,离童星出道的云轻更近了一步,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她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踩上电梯,钥匙插在锁孔里时才感觉到不对劲——房门是虚掩的,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最后连门都不敢进了,谁知道小偷还有没有逃离作案现场,准备先下楼去自家另一处房子里待一待。结果一转身,就听到后面一阵破风声,似乎是有人用力的掀开了门,然后站在她家门口可怜兮兮的叫她。 “姐姐。” 好家伙,原来外面那长枪短炮真和她有关系啊。 愣了许久,云初叹了口气,然后表示进屋说,走了这么久让我先回家歇一歇。 然后她看着平日里冷淡的少年热心的帮她拿拖鞋,把东西分类归纳,又端过来一个果盘时,彻底的陷入了迷茫。 不能吧……这个火爆程度的爱豆,不太缺资源捧了吧? — 这是澈溪不知道第多少次梦到过去的生活。 云初有时候在闲暇时间喜欢坐在阳台,正值晚间,他被蝉鸣扰的睡不着觉,出了房门才看到坐在阳台上慢慢品酒的人,记忆里的云初从不会让自己喝醉,尤其是他在家的时候,她永远是那副面容,和善,温润,又像水一样不争不抢——是他曾经最嗤之以鼻的一种。 但是这是他的梦境,于是这里的云初便没有记忆中那么得体,她穿着他的宽大衬衫,衣服下摆堪堪盖过大腿,目光迷离地对着月亮哼着DJ版的最炫民族风——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看着正在哼歌的女人似乎知道他的到来,对着他伸手要抱,他俯下身把人抱在怀里,只感觉那股淡淡香气似乎是自己失去了很久的东西。 “你为什么……在这里呀?”云初似乎是真的不清醒,咬着他的耳朵询问,他只感觉身上热得难受,只有把手伸进她的衣领里冰一冰才会好起来。 “可以啊。” 她慢条斯理的掀开衬衫,露出没穿内裤和胸衣的内在,然后她咬着衬衫下摆,用一种开放的姿势彻底对她舒展开身躯。 “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少年彻底失了理智,本就是欲火难消的年纪,他狠狠地吸住了那只饱满圆润的乳,顶开她的腿就肏了进去。 “呜……姐姐的小逼里面好湿好热……” “肏死姐姐……肏死你……看你还敢不敢穿着我的衣服……嗯……勾引我……” “嗯……大鸡巴给坏姐姐灌精了……姐姐接好……” 他哑着声音问着她能吃下去多少,最后被她含笑拉着手摸上她的小腹,她说,距离灌满还差好多。 那他就更要努力了。他想肏姐姐都要想疯了,姐姐做饭的时候就后入着干,洗澡的时候就在浴缸里抱着肏,甚至有一次云初在他面前要挂张挂画,他都会盯着那截不自觉露出来的细腰和圆润的屁股出神,然后在某一次的梦里,他把云初按在那面墙上肏,连股缝里都射满了淫靡精液,肏的她保证要永远在一起永远吃他的鸡巴——然后他一个激动,梦醒,他依旧在公司给配的房子里,除了被子被他的一柱擎天顶起了弧度,梦什么都没留下。 原本确实是……想借她的资源,他当初想的太少,闯进了圈子才知道资源的重要性,然后他就在夜总会看见了云初——在那么多人中间,她的气质那么干净,就像是从天而降来拯救他的救世主。 在他最无助,做着最龌龊事情的那一刻,他遇到了高高在上的,前来拯救他的神明。 为什么呢,澈溪无数次在想,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云初,明明你进入娱乐圈是为了另一个人,但是在被云初带回家的经历过后,他似乎总是会梦到那一段过去,还总是活色生香——他熟悉云初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于是他们在门口做,在沙发做,在阳台做,梦中的云初是现实中绝对没展现过的媚态,却每次都会让他硬的发疼,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梦中狂欢,荒凉梦醒,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第一次觉得天花板也白的那么刺眼。 每做一个春梦,他在采访里就又要重提一次那段时光,被他称为极致控制的,被包养的那一段时光。似乎嘴上越贬低,他便能与那段生活割舍的越远,他不是仰望着云初的那个可怜的被救赎的小倒霉蛋,而是云初控制了他,从被施舍者变成了个受害者。 他甚至沾沾自喜的想,云初若是看到了他这么说,会不会直接打车过来敲他的门然后质问他……他好久没有见到云初了,除了在梦里…… 不对,怎么能想她呢! 少年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晚上他终于不再做春梦,而变成了一个更加让他郁闷的梦境:他看见云初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电视里侃侃而谈,脸上有着不加掩盖的落寞表情。 他的心底泛出一丝酸涩感觉,明明这是他想要看到的景象,高高在上的关系终于有了转变,但是澈溪猛地发现,他似乎一直靠近不了沙发上的云初——他在梦里一直跑,一直跑,却一直到不了她的身边。 澈溪在那一刻终于察觉到了恐惧——如果云初不想,那他们从来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他说服自己,云初看到你的那些话一定会很伤心却又倔强的不来找你要一句解释,为了不让她伤心过度,你得去看看她。 于是他觉得给自己找了一个正当理由,还特地踩点好几天,给自己配了一把备用钥匙,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和云初见面,但是她的态度好奇怪——不像悲伤不像愤怒也不像开心……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为什么? — “你……”云初欲言又止,少年局促站在她面前的卑微模样和以前似乎是两个极端,但她也没想明白他这次回来是干啥的,于是只能迟疑的问你要不先坐下歇一会? 忙前忙后的辛苦你了…… 少年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她的身边——他身上的热气似乎都传到了她的身上,有点不适,云初不显地拉开了一点距离,恰好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 听声音应该是物业,云初想着准备去开个门说一句这是乌龙——结果屁股还没起来,就被身旁暴起的人拽着手腕,甩在了沙发上。 澈溪的体型和她比起来其实是高大的——而这时,身上压下来的少年极具压迫感,他瞪大了双眼,脸上除了愤怒,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地绝望,表情扭曲着,早就失去了屏幕上的帅气俊朗。 “……是谁?” “外面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夺走了他的姐姐。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行!姐姐只能是我的……她只能属于我…… 少年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暗黑想法,事后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会感觉到恐惧——但是云初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然后缓慢的吐出了两个字: “物业。” 这傻狍子犯啥病呢,手腕都给我抓疼了。 — 最后肯定是成了的(毕竟是弟弟单人番外),但我觉得搞笑点结尾也蛮有意思……弟弟下次轮到你的番外我再继续给你写 想吃回头草(?)的日天日地爱豆x无欲无求但还要上班的隐藏富婆姐姐 弟弟一如既往的内心戏丰富)现代篇想法和原篇想法差不多,一方面疯狂的爱着仰望着拯救自己的神女般的存在,一方面又在贬低着神女好让肮脏又低贱的自己能配得上她……我愿称之为暗黑版梦男 兽死 ……但不管如何,也不要再这里过多逗留了。 云初脑子很乱,很多事情全部积压在一起,大会怎么样了,擂台比试怎么样了,还有阿青,这么多天找不到她,他怎么样了…… 她根本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索性先放空一切,先用意志拖着自己去找床下的衣服,拿起来一看,虽然还有几分衣服雏形,但已经从长袍变成了短袖。 这该怎么穿啊,云初只能先把衣服套在身上,袖袋当成腰袋系着,然后撕下床帘权当斗篷——床单和被罩上全是那些荒唐的液体,明明把她的身上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但是却故意没有换掉床单……云初不愿意细想,她这几天没吃东西,再吐下去估计就真没力气下山了。 尝试感应了一下,已经感受不到承影剑的波动了——是剥夺了她的契约还是些别的动作,她知道,沉棠完全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了拥有一只雏鸟,就要先扯断它的羽翼,然后打造一个笼子日夜相对……如果不是结界忽然碎裂,她难道真的会…… 她感到一阵恶寒,用碎布条草草绑了头发才推开了门,调整好呼吸才拉着她那简陋的斗篷打开了门——然后,劲风吹得她差点跪倒在地,她勉强睁开眼睛,只看到天空变成了黄沙般的土色,在沙砾卷舒中,她似乎在天上看到了一只眼睛,一只被浑浊的膜覆盖着的,原本美丽高贵的眼睛。 云初心神一凛——山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那阿青呢,阿青还好吗,阿青在哪里? 她立刻就想到了山下的夫君,阿青虽然是树妖,但此等天地异变,就算是大乘期道士也不能保证万事无恙……事到如今,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砂石扑打在脸上看不清路,云初眯起眼睛,听着门外山内传出巨石的嗡鸣声,迈开了步伐。 要快一点……要再快一点……找到阿青…… 她可以的,就算没了内力,就算没了本命剑,她也可以保护好阿青,云初有这个觉悟。 所以……要赶快回到阿青身边。 云初开始奔跑,下山的路崎岖难走,她奔跑着,留下了一串带血的脚印。 — 异变的最开始,其实只是一阵山坡坍塌。 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视,毕竟活的久了,滑坡这种事见得也很多,但时间一久,灵力的极速衰竭,让很多人都察觉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前几天就和你们说了!”殷舟表情急切,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肯定有大妖级别的兽陨落了!这个级别的兽一旦死去,那便是天崩地裂的架势!” “你前几天不还说找云初要紧?”赵无逸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但也下意识地看向天空,旋转向上的气旋源源不断的向上席卷着山间每一寸土地,而每一寸土地里都是山间蓬勃的灵气。 世间巨兽,或为害世间为大妖,或受祈寄思为祥瑞,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天所偏爱的存在。 而现在的情况,像极了天地在为死去的巨兽输送灵气——这是巨兽无声的葬礼,而在死去后,巨兽身体落回土地,连带着自身原本的灵力,一通再次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而在场的人都是经历过那次风波的生死之交……丁长渊与身旁的伙伴们交换了一下视线,不由得握紧手掌。 不管死掉的是什么东西——还是要先疏散大会所有道友,这次大会办的规模巨大,很多宗门都把自己年轻些的小弟子带来教学,他们是还不可以独自出任务的初学者,这种架势真不一定承受得住。 他转过身,先让殷舟回去休息——他是万兽宗的弟子,最近又开了天眼,在这种事情上感官比他们要敏锐不止一星半点,然后再准备回身去和大会反映情况——但是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异常汹涌的魔气。 — “……这孩子,就是解阵的中心?” 周胤抬起手,手里掐着的脖颈也被他带起来,但就算濒临窒息,那孩子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不过脸倒是憋的越来越紫红,他感到一阵没趣,把人扔了下来。 “是的……”云轻点了点头,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她斟酌了话语,说道:“这孩子是那巨兽的救命恩人……兽死而不僵,若是将它作为祭品,此等天灾,便是可规避的事件。” 其实是书上的剧情,云轻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死掉的是前阵子遭暗算的龙左将军焚燔,虽有着龙的通病高傲无礼,却也重情重义,书中正是这小草精救了濒死的他,虽无力回天,却也被他当做了救命恩人来尊敬。 书中的发展说这草精因未及时避难,成了这巨兽死时破坏肆虐的陪葬品,而在草精死去的那一刻,背德弃义的痛苦让巨兽为止停颤一瞬,在那时顺着他之前就有的腹部伤口斩下去,就可以在不损伤龙筋龙心的前提下解决他。 不过她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情,云轻想,所以她先抓来了小草精,一会等巨龙现形再扔它嘴里……其实她还准备了二重保障,万兽宗初代宗主的契约兽是九天神龙,而他留下的法器就是专门对龙族有效的束圈……但是她那日找了好几次都找不到,所以只能先放在一边,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少主,”她轻声叫了一句,“要一起去吗?” 即使身体里有龙的血脉,但周胤对龙却是极为痛恨的——云轻得知这一点,所以才最开始就和周胤接触,她想,周胤的恨加上对她的感情,让他帮个忙应该也是可以的事情。于是她虽然话语带着疑问,眼神却已经笃定,她穿越进来的小说虽然剧情波折浩大了一点,但毕竟是一本言情小说……她相信情感的力量。 笃定什么? 周胤听完全程,只想大声的笑出来。 “天道之子……孤该说你什么好?” 他坐在巨石上,像是坐上了自己的王座。 “你可知……魔界也有修士?” 除了妖族,魔界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魔修组成。走火入魔的,刻意打压的,还有被那道界所谓天资约束,拒之门外的不怀之士,最终都走上了修魔的道路。 “孤臣民的怒火,与孤个人的恩怨……你倒是说说,孤该选择哪一边?” 他撑着下巴,看着少女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窘迫的表情。 更何况他也与这虚情假意的正道人士有些旧仇……今天,也就一起算了。 衣袖拂动时,他感受到其中一个袖子里面有了点重量,他知道,那里面是被自己莫名其妙收起来的一双布制鞋子,这让他想起了那日在山洞里见到的莹白脚踝。 也不知道面对如此变故,她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或许是最近经历的无趣事情太多——先被苟延残喘的将死之物不痛不痒地骂了一顿,又被那只八百个心眼子的青丘狐狸摆了一道,大军困在屏障外攻了十余日浪费了大把时间……他想起了恩人,那只胆小倔强的松鼠,现如今弱小的像一介普通凡人……若是遇到魔修,按照她之前的丰功伟绩,怕是会被直接劈成两半。 那么有趣的一个人,若是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周胤想,果然,他还是会有些遗憾的。 “莫要担心,天道之子。” 他褪下身上这层其貌不扬的伪装皮囊,而此时,他雌雄莫辨扶脸上确实露出了一丝笑意。 “孤与他们谈过……若遇清流宗女弟子,不杀。” — 大龙龙一路走好(呱唧呱唧) 扎心与找人 前世可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沉棠皱眉看向天空中的卷风,如此巨大的灵力涌动,他对屏障加固的程度便有些不够看了。原本准备回去再看一眼,但是直觉感到身后一阵杀意,他回身召剑,虽然挡住了攻击,但却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沉……棠!” 沉棠挥刃,两个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怎么偏挑这个时候回来……剑灵衣着极其狼狈,血痂和泥巴沾在一起难解难分,一只衣袖空落落的,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地看着他——那里面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剑……”承影猛咳两声,才把后面的话说完整了些,“剑……为何在你这里!” 他没日没夜的赶回来,凭借着自己最初的那一份感应才找到了剑身去处,本以为可以见到小主人,结果见到的却是这混小子,他的脑袋空了一瞬,想便了所有可能性都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一种,索性就不去思考直接一刀劈了下去。 “护宗之剑无主之时,自然要由宗主保管。” 沉棠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承影剑剑身也被他安稳的背在身后似乎真的没了灵智就那样安稳的被人背在身后——当然,在剑灵看不到的地方贴了一张符篆,暂时切断了二者之间的感应关系,毕竟按照初初现在的身体情况,贸然解契实乃下策,沉棠不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却也忍受不了这剑再多一日待在她身边,索性就先这样搁置。 但剑灵对此全不知情,心里一直猜测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又是一阵急火攻心。承影摇晃两步稳住身形,猛地喊出了声。 “不可能!”他大口喘着气,恍惚意识到人在巨大情绪波动时确实是会眼前发黑的,“不可能……你让我见她……你让我见云初!” 他明明说过……等他回来他会解契。明明再多等几天,哪怕只有几天,她就会达成她的目的! “为何要见?”面前的人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疑惑,此刻看起来与冷心冷情的他并无相同,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幅皮囊里面的东西到底变了多少,“此剑在我手中……便是云初知晓此事,你为何还要见她?” 承影脑子嗡的一声,堵在喉咙口那里的一口黑血终于吐了出来,他猛咳了多日,嗓子早已经咳坏,这么一说话便更像破砂锅漏风。 “此话……当真?” 沉默,是此时最好的,也是最讽刺的回答。 不会的,承影其实想说,不会这样的,云初这样至情至性的人,怎么可能会连最后一个见面的机会也不给,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哪怕给他一句话的时间…… 但内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云初这么做是有迹可循的……甚至是正确的。 他和沉棠或是那魔界少主不同……是不同的。最后一刀是他捅的,挖出内丹的那一击是他动的手,云初每见他一面,身体就会再回忆起当日的切肤疼痛。这真的是可以被原谅的吗,真的是他的一只手臂就可以偿还的罪孽吗,云初真的会再次听进他的话语,然后站在原地傻傻的等待着他吗。 更何况……在云初有了自己新的生活,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之后。 她当然不会。 这份罪孽他还不起了。一直支撑着剑灵的支柱坍塌,承影跪倒在地,呼吸之间浑身上下都在钻心的疼。器灵与主人心意相通,双灵一心,朝着一个目标努力才会互相成就,发挥出最大程度的能力。 但是现在,他是一把被抛弃的剑——被主人丢弃,甚至不愿意再见到一面的剑。 痛到几乎晕厥的剑灵当然思考不出面前男人话语中的漏洞,他眼中的世界几乎要坍塌下去,模糊之间似乎看到沉棠走到他面前,拎起他那只还玩好的手臂就拖着走。 “你这几日好好想想,”沉棠边走边说,倒有几分真情实感地担心起了他的去处,“景初年长而技艺精湛,云轻年幼却也冲劲十足……选哪个要看……” 他的动作被迫停止了,沉棠回头看向抽回手臂的剑灵,坐在地上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抽回了手臂,如魔怔般重复念叨嘟囔着什么。 “云轻……对,还有云轻!” 他想起来了,小主人的内丹……是被她吃下去的!他会再挖出来一颗还给小主人的!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这么做,就一定能再见到小主人! 男人忽然抚掌大笑,情绪转变之快让沉棠都惊了一下,然后他窜起身,也不看走在后面的他,急急的就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头一次见这剑灵这副模样……沉棠这时倒是真的生出几分疑惑,但很快他也不去在意,只要不去找初初,承影去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原本要上山的步伐被搁置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回去看一眼结界。 他的初初……合该无病无灾地度过一生。曾经没体验的岁月静好,从现在开始度过便可。 — “……喂,你要走哪边啊!” 澈溪忍不住厌恶,但是再走下去他都要怀疑是这人故意拖延时间了,但阿青看向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算盘。 “是这条路。”他的话语坚定的不容置喙,说是直觉也不尽然,他的心在说着该走这条路去找小道长。于是现在刻意带他绕远路的小狼也变得可疑起来,他索性不再解释,到了山脚这边他也可以感受到小道长了……便不用再仰仗人息。 “弟弟若是不想去寻,回去参加大会即可。” “谁说我不想……谁说我想了!”小狼话说了几遍也没说利索,甚至都忘了反驳称呼问题。但嘴上说着一套,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他往山上走——他自己也知道,姐姐的味道在这边更加明显一点。 阿青懒得去思考他话语中的真假,如今真气回涌,百兽出穴,若是让小道长碰上……他虽然相信她的能力,却还是要先见面,才会彻底安心。 他不自觉地就加快了步伐,但是走了一段之后才意识到,他刚刚几乎飞奔的速度都没有甩掉身后的小狼,甚至从稍稍落后变成了并肩,阿青现在彻底看不懂这人,虽然没停下脚步,却还是开口问道:“不是不想……?” “……要你管!” 小狼恼羞成怒,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麻烦……麻烦死了!” “小道长可不是麻烦。” 想到云初,阿青忍不住笑了一下,才略为正色在他面前说道。 “小道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即使你厌恶她,也不要……” “谁说我厌恶……” 少年似乎又被戳到痛点,忍不住大声反驳,但是忽然被男人用藤条缠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于是澈溪只能听到男人继续说了下去。 “若不厌恶,还是少些贬低乖戾之词。” 小道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小道长不愿去过多揣测无关之人的话语……若是伤了她的心,我也是会难过的。” 在那一刻,澈溪是真的后悔,为什么给这男人开了门,还答应了他的上山邀请。 但是…… 他不自觉地垂下头,抿紧嘴唇。 真的……会感到伤心吗。 — 被阿青教了一点男德的弟弟,与被师父打击到破防彻底发癫的剑剑 好吧又疯了一个.jpg 跑了,但没完全跑 这算什么。 云初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面前的巨兽果然又后退一步,一道惊雷劈过,它不知道是被雷吓到还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左右环顾后竟是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跑——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只了。 她还没有觉得自己这微薄的灵力可以压制住那么大一只巨兽,那大概只有一种可能,一想到这里,云初感觉脚底的疼痛更甚——本来已经麻木的脚底板似乎又传来了痛意。 她身上沾满了沉棠的味道,再怎么说也是个即将大乘的道长,那些未开灵智巨兽大概也是闻到了这个,才毫无战意地见一个跑一个…… 这算什么啊,云初咬紧牙关,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骂这味道的主人恶心,还是现在还好好站在这的自己更恶心。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想着,下什么山,反正都是要被抓回去,还不如就在这里了结了性命…… 但是……但是…… 几日未好好休息的少女终于撑不住身躯,扶着一棵较为粗壮的树干坐了下去。 但她还没有找到阿青……阿青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她独赴死途,留阿青一人在这空荡世间,他该有多难过…… 而且,而且她还有那么多没有和阿青一起去看过的风景,那么多还没有和他切实走过的地方,她怎么会丢下阿青一人。 曾经在宗门接任务时哪有这么多顾虑,甚至头脑一热拿了令牌就敢独闯魔界,那时候哪想过会有什么人在家里等着她,会有什么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她的身边…… 想到那张或温润或故作冷淡,看向她时却总会含着笑意的脸庞,似乎又有了几分力气。 云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在周围翻找着,这山荒凉的简直让她发指,一路走下来全是石头,不过倒也让她找到了两端稍尖的一块,她把一端握在掌心里,直到刺入皮肉,带来一阵钝痛。 不管了,爱咋咋地吧,云初想。 若沉棠真的找来,云初就给他当场表演一个小石刀剌脖子——是他先不仁,也别怪她不顾昔日情面彻底闹掰。等这次大会结束以后她就找大师兄把情况和盘托出……她师兄曾经在人间就是将门之子,是很明事理的一个人,说清楚了,应该也会帮她离开这地方。这宗门谁爱待谁待吧,再待下去要发生什么事我已经不敢想了。 她又握紧几分那石刃保持清醒,又快步往山下赶。未来真是不明晰,余光看到土黄色的天空,云初甚至分出了一丝心神去思考山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现在了解的事情还是太少,到头来,还是得下山。 曾经拜入清流宗时,一共叁十万级台阶,她靠着肉体凡胎爬了上去,走到脚上起了水泡,水泡被磨破血流如注,结了血痂再磨成茧,到最后她几乎是爬了上去,除了脸和衣服遮盖的地方,身上几乎所有地方都血肉模糊一片。 正如她现在的下山路。 她回头望去,暗红色的血迹已经有些看得不清楚,她没有数过,却恍然觉得,她是在重走当年的上山天途。 当初走过的路我再走一遍,权当我把血肉还给了你,抵那千年的教诲与陪伴。 您会放过我吗。 云初最后转过身,朝着山下奔去。 — 为什么。 明明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沉棠看着眼前破碎的屏障,黄沙侵入,无法被留住的春意被初冬裹挟着,最后成了一片荒凉。 为什么又晚了一步。 他蹲了下去,手指抚摸上门槛的一处黑色暗斑——那上面带有初初的味道,是他的女孩的血。他没有给女孩留下一件完好衣物,又把幻境建在了如此险境之上,但就算这样,在屏障破碎,魅术失效的那一刻,女孩依旧坚定的选择了离开。 他再一次迟了一步。曾经他迟了一步,深宅中的母亲被当做禁脔享用到最后一刻。而现在,他又慢了一步,没有抓住那称得上是救赎的女孩手掌…… 他,在做什么。 沉棠忽然想到,若女孩没有逃出去,他把人一直关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日夜交缠,那初初岂不就是他的……禁脔一样。 他想这么做吗,沉棠捂住嘴巴,这不就和曾经的家主和家主夫人一个模样,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囚了脔雀,这不就是他曾经最忘不掉的那份苦难。 但是,初初是不一样的……家主对母亲毫无怜惜之情,但初初是他心尖上的孩子,只是不小心走了歧途,与他离心。他让她沉溺在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春日梦里,在那梦里,他们仿佛真的心意相通,如一对亲密无间的鸳鸯眷侣。 他似乎对初初,早已超脱了那一份仁爱孺慕之心。 他转过身,也向着山下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爱着云初,爱着那个从小到大陪在自己身边的孩子,若是没有那天道变故,他们该是神仙也要艳羡的一对壁人。 是啊……他们本来就应该永远在一起的。 想开之后,记忆中似乎很多事情都染上了憎恶色彩,那捡的狼兽可恨,那一同习练的同门可恨,那同吃同住的剑灵可恨,而那让她与他离心,甚至为她找了个劳什子夫君的天道,便是最可恨的一个。 这似乎也是初初教给他的情感,曾经没有体验过,但是到了现在,沉棠却第一次感受到,心口堵塞的感觉究竟该被称为什么。 这不怪我……初初。 他浅浅笑出来,站在高处,把女孩跌跌撞撞的身躯尽收眼底。 你要知道,狐狸可都是贪婪且善妒的。 他抬起手指,直直指向那小小的身影。 他太了解云初,这次回了山下,她怕不是要和她彻底断了关系。若是真的到了山下,他再把人捉回来,不知道要受到多少人的阻拦——他的初初那么出色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多少人心里都留下了那浓墨重彩的一笔,又该有多少人注意到他骄傲又美好的女孩。 现在的我,怎么还能容忍你再度回到山下。 他抬指,射出了一道如银针般细尖的灵力。 —— 彻底觉醒狐狸本性的某人反噬的有些严重)已经有点病病的了 问:为啥师父不恨阿青 答:实在是没胜算)就算黑化了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阿青在云初心里的地位,真给阿青噶了云初能给他噶了……还不如日后留一线万一以后有机会混个二夫人当一当(什么玩意) 沉棠:累了毁灭吧这b世界) 云初:你敢过来我就让你开个大眼!(指小石刀开剌) 螳螂捕蝉 云初听到了破土而出的细微响声。 在那一刻,眼中的世界似乎都变得迟缓起来,不小心绊到了一块石头,但她还是回头望去,满目暗绿。一根粗壮的藤蔓被拦腰折断,汁液飞溅,与此同时,手腕似乎被很大的力气抓着,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 “姐姐!” 身边似乎又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云初愣愣的看过去,被急哄哄的小狼手掌捧着脸颊左右观察着,被看了一会才想到躲开,而抱着她的人手臂紧了些,语气是失而复得的激动波澜。 “我来了……小道长。” 她终于找到了。 云初终于感觉有块一直卡在嗓子眼的石头重重落地,精神松懈后脚也跟着没了力气,如失了支撑点般伸出手臂抱住面前的人,半瘫般把自己挂在上面。 此时说什么话好像都有些不合时宜……云初模模糊糊的想,至少她找到了,她到达阿青身边了,而阿青看起来也像没事的模样,这便够了。 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却又在下一秒睁开——在藤蔓被斩断的间隙中,她看到了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她挣扎着要站起身,又被按回了怀中,与此同时,身后威压渐起,站在身边的小狼迟疑了一下,然后叫了一声师尊。 “初初,”男人似乎对另外两个人不感兴趣,一心只看着背对着他,肩膀细微颤抖的女孩,也不知这孩子跑了多久,脚踝往下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他看着心疼的紧,“跟我回去。” “师尊。” 阿青把人抱得更紧了些,直觉感觉面前的人来者不善,即使不愿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小道长的故人,但此时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再一次松手。澈溪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良久,最后还是选择小指勾住少女的手指,她自认为的紧紧握住的锐石,其实被他轻轻一搭就可以卸开的力道。 他不偏向站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树妖该死,而姐姐身上沾满了面前男人的味道,从他拜师的那一天他就不喜欢师尊身上的味道,而现在,他对这股味道厌恶更甚,对面前的师尊便更谈不上偏向。 于是小狼被挣脱开来也没有不愿,只是后退与两边都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想,若是真的打起来,他从中直接把人抢走的机会,也是有的。 “初初,”沉棠置若罔闻,一心只叫着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孩,甚至还向前走了两步,连带着身上威压也重了几分,他的身形扭曲模糊而又重组,恍惚间,他的身后似乎出现了几只招摇蔓延的尾影,“听话,跟师父回家。” 沉棠越走越近,瞬息间就已经离他们没几步距离,阿青想,面前这男人大概是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了,完全谈不下去。若是逃跑……他看向站在远处满身戒备之意的少年,雪狼一族生而迅捷嗜血,也不知道若是带着小道长,能不能稍胜一筹,跑过这着魔仙人…… 然后,他感觉到怀中的女孩微动,声音偏小,却极为坚定的说了一声: “站在那里。” “初初!” 男人笑容真切了几分,如冰雪初霁般尾音扬起,极为激动的模样,又快步走近了一点。 “你……” “沉棠。” 这是云初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当然,云初想,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借着阿青的搀扶站稳了些,然后转过身,把那块石刃抵在喉间。 “别动!” 如示威般加重力道,云初甚至可以感受到颈间传来的尖锐痛意,但万幸,沉棠真的听住了接近的脚步——而且,面上表情仿若不解。 想明白了……终于想明白了,一直以来克己守礼的师父为何忽然将她抓去囚禁,甚至做出那种有悖人伦的事情,这些当然是沉棠做的,她没想着否认,但是现在危难当头,她混沌的小脑袋瓜也变得异常灵光。 “您的心魔……还真是强大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云初记得,在剧情开始前,沉棠就已经将将摸到大乘期门槛,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听说他有修为突破的消息,那大概情况就已然清晰。她不想去思考那些冗杂的道术之语,总结下来就是,这人现在压抑的太久,被心魔反噬变态了,又在极容易破防的情况下,一个情绪激动做了这一系列错事。 而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云初看着沉棠似乎受伤的表情,身后的尾巴却完全是两个模样,摆动的更加激烈,把手中的物什又捏紧了些。 但无论如何,若是他心中从未有过这种奇怪想法,心魔若是侵入,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发情模样……所以是什么时候,云初绞尽脑汁,却依旧想不出来这份关系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这该被叫做烂桃花吗…… 天空中似乎除了那一片土黄色的龙吸水,又染上了几分暗色。 “初初,你不乖。” 沉棠放柔了声音,眉眼间却染上戾气,伸手一抓,云初就感觉到手中脆弱的小石头传来了细微碎裂的声音,不用低头去看,只要她松开手掌,大概就会瞬间变成齑粉。 明知道这么做,他会心疼。 “你知道吗,我记得你的所有模样。” 他终于走到女孩面前,身后七尾也终于在此刻成型彻底展开,而此时压迫在二人身上的与其说是修仙者的灵压,不如说更像是大妖的气场,而在此刻,他的眉间似乎隐约要浮现出一个印记。 他俯下身,尝试着从即使跪倒,却依旧不减力道的男人臂弯中把女孩扣出来,语气缥缈,似乎真的要和她回忆起过去的每一件事情。 小的时候白白圆圆的,说是要去伙房帮忙,结果吃了一脸的灰,连泪水也变得黑不溜秋。 舍不下那人间繁华,花灯节非要下山凑个热闹,他牵着人走进那繁华喧嚣,被挤散时回头,才看见灯火阑珊处,女孩捧着盏兔子花灯,对他笑得温顺乖巧。 第一次练剑时背错了剑谱,劈出去的剑气差点伤到人,白天满不在乎的模样,晚上就自责的趴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最后还是他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到二更,才哄睡了已经哭累了的女孩。 “这是你和我的回忆,初初。” 他的手指细细抚着,摸过女孩毫无血色的嘴唇,又一路向上,触碰到她刻意紧闭的双眼,似乎再看他一眼,也是奢求。 内心一阵刺痛,手上也不自觉地用了全力,终于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彻底分开。 这些他都知道吗,他都看见过吗,他都经历过吗。 沉棠似乎很失望的模样,接住了即将坠落到地面上的女孩,诘问道。 他抱过小时候的你吗,他拉过那只小小手掌走过千山吗,他真的抬眼望去,被那树上以风为伴,从指缝间窥见天地壮阔的女孩惊艳过生平吗。 你那被无限偏爱的夫君,知道这些吗。 他越问,心却越紧抓般痛的剧烈,云初依旧闭紧了双眼不愿看他,他的手指描绘着女孩的每一寸模样,然后食指抬起女孩面庞,轻轻的吻了上去。 这份绝望却又激烈的感情终于有了支点,他的舌尖缓慢而又极具耐心的舔着,然后咬了一口对方下唇,迫使她吃痛微张双唇后长驱直入,而在彻底唇齿相交后,他从舌底送出了一粒药丸到女孩口中,事发突然,云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半强迫的把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咽了下去。 好乖。 而身后,剧烈的破土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刺耳,沉棠微皱了眉,露出了极不愿意被打扰的模样,几条尾巴舒展开来,又立起屏障,撞在上面的藤条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原本就用了很大力气。 他终于肯施舍给女孩以外的人一个目光,地上的男人衣衫染了灰,却费了极大力气抬起头,那双湖绿色的眼睛中极少见的出现如此强烈的憎恶情绪,却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才是他希望的未来啊。 — 云初:这tm都啥跟啥啊 狼狼:哪个打赢姐姐都跟我 阿青:把你们都鲨了.jpg 蔫坏狐狸吃瘪倒计时(其实下章就开始吃了) 黄雀在后……吗? 小棠,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兄长总喜欢摸他的头,大概是他与其他的小孩不一样,总喜欢用烧火剩下的炭在地上写写画画,因此对他多了几分关照。 无知者无畏,因此年幼的小狐狸抬起了头,他说,我最怕离开我爱的人,我不想离开母亲。 即使随着年龄增长,他已经逐渐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但是那日家主夫人来到院子里后,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他。他那时候生性懵懂不知情爱,因此被家主夫人拖进房间里时根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只看着家主夫人解开衣服,拉下肚兜,以命令的姿态让他凑过去舔乳。 他的舌头上有倒刺,曾经刮伤了母亲,所以狐族少年摇了摇头。但家主夫人立马没了富有余裕的模样,唤来两个下仆,强掰着他的头颅往那对下坠的奶肉上按,他挣脱不开,只感觉鼻腔里充斥着浓郁到发臭的奶味。 “狐狸精……狐狸精……” 家主夫人的奶子在他脸上研磨,嘴上骂的凶狠,动作却没有收敛,恶心与窒息的感觉一同袭来,他奋力要挣脱,尾巴上的毛发都应激的支棱起来,勉强挣出半张脸庞,他看到家主夫人嘴里不停地骂他,却逐渐面色潮红还翻起白眼,表情极为可怖。他被吓得不敢再看,终于,一股腥臭味的奶水喷洒到了他的脸上。 在那一刻,他最害怕的事情已然变成了面前的人类——压迫着他的母亲的,现在又来压迫着他的人类主人们,他生来就是个奴隶吗,生来就该被这样按在主人身体上,帮助他们吗? 然而,在家主夫人即将下令脱掉他的裤子时,他听到身后的门传出吱呀声响。 “夫人,”身后的声音有些颤抖,“棠弟年幼,恐无法胜任此等殊荣……” 她懒懒的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一番他的模样,似乎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于是挥了挥手让人把他扔出去,然后,对着把站在门边的少年招了进去。 “既然如此……便由你来替了这孩子行房。” 那是这宅院里除了母亲,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兄长。 狐族少年蹲在窗子下面,听完了屋内喘息与呻吟声不绝于耳,他无法分辨出这声音究竟是痛苦又或者舒服,正如他也分辨不出母亲的呻吟。他只是思想混乱,只是抖的厉害,却依旧没有离开,听着他的兄长被折腾了一夜,然后被草草的丢在了院子里。 “小棠……”兄长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却还是走了过来,揉了揉他的头,还有两只耳朵,“你还年轻……找个机会,逃出去吧。” 兄长指的是兽人在成年前,并不会烙下奴隶烙印——他还是个半大少年,因此也只能做些杂役活。 “兄长……” 那时候的他说不出的难过,只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逃出去,然后回来把兄长和母亲一起逃出去,逃到天涯海角,一个再也没有人类的地方。 但当他真的逃了出去,又有了足够能力回来寻找母亲和兄长时,却被告知兄长早已在数年前被玩腻,卖去花柳之地,成了一堆枯骨;而母亲在他寻去的一日前失了神智,终于受不了荒唐的父继子承,后宅的勾心斗角,选择悬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就差一天……甚至如果当初他带着母亲和兄长一起逃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此差错。 他颤抖着跪了下去,在那一刻,他是真的对面前这栋老宅邸的所有人都动了杀心,但是他不能杀人——他是正道修士,随意主动杀人,失了规矩。 但就是很不凑巧,他的渡劫期恰巧来临。他来不及离开,在第一道雷劈下时,少年看到了面前连带着的被劈碎的院门,他离开时显得无比高大坚固的院门,此时在天灾面前也脆弱的像是纸做一般。 这是天灾,他说服自己,他没有那么大的神通去操纵上天让它不要再降下天劫,所以,这只是一次天灾罢了。 跪在门前的少年嘴角渗出血液,内心却无比的安宁祥和,以至于浅浅的笑了出来。 而他的面前,已然是一片尸山火海。 在接下第五十三道天雷时,少年早已失了所有保命法器没了力气,奄奄一息的躺在地面上,在那一刻,他和自己打了个赌。 若是就此死去,便去黄泉尽此生未至的孝,而若是活下去…… 他将不会对所有之物再放手。 他还是在怕,怕长久的感情付之东流,怕活下去的支柱轰然倒塌,怕所爱之人的阴阳两隔。沉棠想,如果他真的值得,如果他真的值得天道的一次怜悯,可不可以赐他一丝甜头,赐他一次可以在手中把握住的机会。 在未来的某一日,他终于遇见了属于他的救赎。 他遇见了云初。 — 沉棠的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气息。 没有咬的那么用力吧?他迟疑了一下,毕竟不希望初初和他亲昵时也是伴随着疼痛的,但很快就意识到——是云初主动咬破了舌尖,点点血珠被喂入口中,他从这血珠中尝到一丝甜意,却又琢磨出了血珠中连带的微弱灵力。 天空中的阴云终于成型,他猛地反应过来,伸手把怀中女孩推开的瞬间,一道惊雷应声落下,沉棠只感觉眼前一片闪烁,肩膀处就已经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意。 稍远处,女孩擦掉嘴角的血丝,平静的看着落在他身上的又一道雷。她实在是没有灵力了,但也多亏沉棠原本就在瓶颈期,云初几乎搜肠刮肚把自己这些日子重新修出来的内力全送了出去,才勉强让对方提前迎来了渡劫期。 又是一道惊雷劈过,男人的发尾已经泛起焦黑,却还是痴痴地看着她,似乎要说什么的模样。但云初很快移开了目光,连一点关心也没有施舍给他。 无论沉棠渡劫成功与否都与她无关,她没当面骂让他死在这雷劫中已经算是口下积德,云初剧烈的喘着气,手脚发软的要去把她的夫君扶起来,大乘期道士渡劫,光是波及范围就大的惊人,要赶快……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还不小心跌了两次,才勉强站稳要去扶起地上的男人。她的阿青怎么要受到这种委屈,云初鼻子泛起一阵酸意,更不想施舍给沉棠一个目光,离得稍远了些,阿青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手肘撑在地面上,大概是有意识的。 “阿……唔唔……” 话刚叫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巴,云初被吓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场上还有第三个人,一个恨她入骨恨不得把她踩到泥里的所谓弟弟。总感觉有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她呜呜两声说不出来话,感受到后背处又贴近了一个热源,然后被黏黏糊糊的叫了一声姐姐。 不是吧,又来? 云初简直已经没力气去感到愤怒了,为什么啊,她只是想抱一抱亲亲夫君然后再好好的去过她在天崖山的平凡日子,怎么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过安宁时候……她张开嘴巴,用尽全力咬住了少年人的掌心细肉。 “嘶……” 少年发出了吃痛的声音,却没有放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把她扛上了肩膀,在对方松手的一刹那云初就叫出了声,但是下一秒,她就看到眼前景象极速后退,与此同时又是大片的惊雷落下,她看不清阿青的身影了。 “你放开我!”她挣扎的更用力了,“阿青,我要去找阿青……” “不可以,姐姐,那里很危险。” 少年的声音清亮,似乎是真的在为她着想,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把姐姐真正搂紧怀里的一刹那,他就兴奋的要抑制不住的硬起来。无论是师尊还是树妖什么的都与他无关,他巴不得两个人都死在那浩大雷劫里,这样他就可以把姐姐单独带回自己的窝,又是他再一次救了姐姐——上次的拯救权当做抵消姐姐对他的照料,这一次该要…… 但是很快,兽的直觉让小狼从地面上高高跃起,而下一秒,原本坑洼荒凉的地面剧烈颤动,数十根墨绿色的藤条冲出土地,冲的最高的一根已经差点抓住他的脚腕。 小狼回过头,视野开阔,原本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飘荡的发丝被用手掌捞起,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掌心直对着他们。 “阿青!” 肩膀上的人激动的喊出了声,少年听的心烦,不再看身后的人,脚尖点在一根藤蔓的柱身上接力再次跃起,又把手臂再收紧了一些。 这是他凭借自己本事抢回来的……休想再阻拦他。 — 头好疼啊。 阿青捂住脸,很久都没有出现这种感觉了,脑海中一直有一只飞虫不停的在他耳边嗡鸣着,尖叫着,扰乱着他的记忆——他的人生能记起来的也只有那点,而大多回忆都是有关于小道长的。 云初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他不知道把所有生存意义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否正确,这只是他的理念,一个深信不疑,并且会一直贯彻下去的理念。 他掐不死脑海里那只飞虫,却能掐死那只渐行渐远的,夺走了他的小道长的那只。 无论是谁……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抢走她。 他冷哼一声,又是无数的墨绿藤条破土而出,直要编织成一片绵密的网,要做成一个天大的牢笼,把人兜住直接拽回来。 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如今做起来,也早已没有了当年杀掉树妖兄长时的纠结。 变坏了吗,他自问到。 就当他……变坏了吧。 男人抬起手,然后缓缓收紧。 想要从他身边偷走小道长的人……都是该死的存在。 — 嗯……感觉男主没一个是正常的呢(废话这不是你自己设定的吗),无论隐疯还是明疯总是要疯的(悲),人哪有不疯的!装的罢了(其实只是个人丑陋的xp放出)! 云初:……我要不也疯一下?不然显得我多不合群啊(/_\) 师父你确实惨,但这不是你压迫别人的借口捏,老老实实挨劈吧:) 弱与强 他是一只只能依附别人生存的小藤蔓精。 其实没有人对他这么说,但是小藤蔓精就是这么觉得,仿佛他只能这样活着。小藤蔓精把这个想法来回咀嚼,心底泛起涩意,并不是只能依附别人而活的悲凉,而是发觉自己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依旧无法改变这一切。 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他一尝试去回忆,就会抑制不住的头疼。他惯不会折磨自己,于是便不去奢望想起来。他睡醒时,树妖正在贡桌上翻找贡果,他从树上掉下来,还把树妖吓了一跳。 树妖是万年前仙人所植下的一株小苗——没那么多来头,只是因为由仙人植下,沾了仙气结了缘分,因此在香火供奉下生了神智,修成一方妖怪,他以为小藤蔓精借着他的树干生长,无意间也吃了天地灵气,所以才修出了人形,便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生活。 兄长……我确实该有一个兄长的。 小藤蔓精莫名这样觉得,所以兄长一词叫的极为顺口,两只植物成精就在这偏僻地方相依为命。他生来瘦小,面色总是苍白的像是晒不够阳光,而兄长人像是山下种田的庄稼汉长得高大,如本体粗壮的树干一般坚挺。 但是兄长只有一点有些奇怪的地方——偶尔,兄长会和他说些神神叨叨的话。 “小弟,你可知这世间万物,皆为天道所知?”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洪亮。 在兄长口中,天道是一只会发光的圆盘形状的物什,传说它可以了解世间万事万物,然后他凑过来悄悄地和他说,其实当初那仙人就是与天道斗了一次,才成功飞升入仙门——千万年间,他只见过那一次壮阔景象。 我其实见到过那位飞升仙人,让他给我算了一卦。兄长说起这事时,稍带了些自豪之意。 是什么方面的啊? “嗯……是姻缘。”兄长黝黑的面容难得流露出几分羞涩,又急急忙忙找补,“仙人说的就是我的姻缘线会无比粗壮……可不是我主动问起的!” 树妖兄长看起来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他孤独了这么长时间,偶尔也会泛出成亲的想法。然后兄长讲起了他未来的夫人虽生性恶毒善妒,但因为犯了大错被逐出师门后会遇见他,逐渐收敛本性,两个人相伴过完一生的故事。 “她叫什么来着……”兄长虽然故事讲的熟练,但是名字却总是记得不清楚,到最后索性不想了,反正遇见时总会认出来的,他把手搭在小藤蔓精的肩膀上,嘿嘿笑出了声。 “不过真到了那时候……你要管她叫一声嫂嫂,知道了吗?” 嫂……嫂? 小藤蔓精不懂人情世故,但是他自己琢磨了一下,兄长的夫人,他应该要喊嫂嫂……不是很顺口,但是还是可以记住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听着兄长爽朗的笑声,和他保证着他是他的兄弟,以后娶了媳妇,一定会两个人一起对他好的。 小藤蔓精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兄长看起来很幸福高兴的模样,于是他不想打扰了兄长的好心情,点了点头。 而且,被人在意关心的感觉……其实挺好的,小藤蔓精想,若是嫂嫂也可以这样关心他,那他其实会变得,更加幸福吧? — 澈溪其实逃出了那铺天盖地的藤网——他本身就兽性未消,直觉强烈身子也灵活,但他没想到的是肩膀上扛着的人安静了一会后,竟是手掌掰着他的肩膀,借了一份力道直接把他摔倒在地。 ……诶? 澈溪处在一个下坡的位置,所以在被摔倒以至于滚下去的一瞬间,他敢肯定,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一份充裕的灵力——他记得的,他感受过的,在姐姐出事之前,她的体内真气灵力便如刚刚感受到的一样汹涌磅礴。 难道说……!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到少女站在高处俯视着看他,身上的披风飒飒作响,随便一抬起手,就是一道气浪削掉了巨石一半……就像他们初遇时的模样——高贵的,强大的道士。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 澈溪眼中酸涩,胸口那份积压的重量再一次卷土重来。姐姐恢复了,云初恢复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卑劣的,苟且偷生的,弱小的宠物,就连站在她的身边也会自行惭秽,只能仰望着,跟随着,然后看着她投入别人怀抱的无能宠物…… 全部都结束了,全部都没有意义了……小狼呜咽一声,像是一只重伤的野兽,即使云初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的站在高处看着他,澈溪也承担不起这份目光,他满目痴念,内在更是要濒临崩溃的情绪。 巨大的落差感一下子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小狼讨厌初遇时过于狼狈的自己,讨厌触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的云初,讨厌无论追随多久,却也无法弥补的天堑般的差距……她为什么没有一直坠下去呢,明明再多坠一会,他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姐姐了。 他几乎要被这翻涌的情感激地作呕,只能看着云初似乎要说什么的模样,却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往山上飞去——决绝,坚定,连让人开口挽留的时间都没有。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挣扎着站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只有一个想法极为清晰。 她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恢复成原来的那个模样。 没有人知道,曾经被设定的干净透亮的少年人为何变成了这样。但澈溪知道,他不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祇般的支柱,他偏不要与她相敬如宾,他要与姐姐抵死缠绵,情深意长。 他不需要一个让人不忍去玷污的姐姐,他要射满姐姐全身,还有,还有,如果姐姐可以为他诞出子嗣…… 他要姐姐再次坠到自己身边。 — 真的是……久违的感觉了。 云初略带迟疑的抬起手掌,摸上了自己的小腹位置——如漏斗一样的丹田忽然重新盈满内力,她上次感受到这种充满活力的状态已经是……多久以前了? 但云初已经没时间想那么多。 她转过身,又往山上跑去——她的阿青还在那里。 但是…… 云初的脑海中还是飞速地闪过疑问。 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那么,灵力恢复,她要支付的代价又会是什么呢。 —— 两个弱者对于高位者的善意——一个尊重祝福一个感到耻辱……之后会不会反过来,谁知道呢)反正树妖哥哥是真死透了 暗黑版梦男发挥稳定)表面上贬低其实内心早就把对方放在好高的一个位置,然后放的越高就要贬低的就越厉害不然自己配不上啊(太阴暗了mad),反正就是麻花,没事弟弟这都快成你标签了)你接着别扭着吧 小狼:与其提高自己不如贬低他人 云初:我懂了当初我就不该救你……(确实如果初遇不是那么狼狈小狼落差感也不会那么大……一些虚伪的自尊心罢了) 阿青:无所谓,我会出手(强娶的最高境界: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强娶的) 破防人与乐子人(上) 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云初加快脚步,地面上的藤条摆弄的无序杂乱,甚至有几条长势较好的几根绕在一起,用着把彼此绞死的力道纠缠,她不想被打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借了力道,身子在那一刻变得无比轻盈——她的轻功本来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功力恢复后便轻盈地往山上赶。 “阿青!” 男人抬起头,看见从天而降的身披斗篷的人——就如他们初见时,从天而降的少女干净透彻,在树上毫无防备的睡去时,根本没有意识到小藤蔓精就坐在树上看了她整整一夜,那时候他还在想,能不能用藤条把人缠住,彻底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他仍旧爱的有几分卑劣,对这段感情有着一份不可言说的执着,但是现在,阿青晃了晃头,脑海中那只虫子依旧在振翅嗡鸣,可他却清醒了一些,不由得抬起手,把人结结实实的接了个满怀。 他的爱人会踏着风主动向他奔来……所以在这一刻阿青愿意相信,真的会有一种名为爱的感情,把他和小道长紧密的联系起来——那是世界上最牢固的锁链。 他的眼睛逐渐清明,缓缓收紧手臂,给了怀中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嘴唇擦过耳廓,他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热意,不由得喟叹一声。 “我们回去吧,小道长。” 稍微满足了一些,他与云初十指相握,看起来并没有询问她这几天事情的意愿,当然,云初也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讲——太危险,她准备下山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而且还有一方面…… 云初垂下目光,直到现在,她还有一种没有踩在地面上的空荡感觉。活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自诩见过许多荒唐事了,但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云初还是感觉有种世界观重启了的不适应感……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留给她去伤春悲秋了,她看向阿青,对方正尝试着和自己召唤出来的藤蔓交流,虽然看上去一直喋喋不休,但是确实是有效的,越来越多的枝条遁入地面,不知又藏在了哪里。 云初向阿青伸出了手。 “走吧,阿青。” 他的女孩笑容明朗,恍惚之间,似是多年前的意气风发模样。 他一时看的出神,看到女孩有些不解的模样,才反应过来把手搭了上去——然后他被用力拽了一下失去平衡,几番调整动作后,被云初手臂环着膝弯和后背抱在了怀里。 “这样下山会比较快,”云初微低下头和怀中公主抱的人解释,想起那日出门,本来是准备报告完就去找小草精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回去换身衣服,“嗯……如果感觉不舒服要和我讲……” 他抬起头,看着女孩的脊背挺的笔直,手臂稳稳当当的抱着他,脚尖点地纵身一跃就跳的又远又高,以他现在的视角,视野里只充斥着小道长的面容……他只能看着小道长,只可以看着小道长。 ……怎么会不舒服呢。 阿青没有说话,只是微卸了力道,全心全意的被他的小道长抱在怀里,脸上不禁多出了几分笑意。 他幸福的都快要昏过去了。 — “注意身后!” 沉景初移步挡下背后想要偷袭的魔族修士,对着刚刚走神的弟子呵斥道:“这时可再没人给你留下时间……集中精力!” 那弟子回过神来,点点头又投入战斗中,沉景初终于有那么一点的时间去思考现在情况——屏障被天地异变震的粉碎,好巧不巧魔族又举兵进攻大会,所有地方便全乱成了一锅粥。师父和小师妹也一直没有消息,沉景初一边心急如焚,一边安置好所有同门师弟,才踏出门槛,准备先去寻找掉队的那几个弟子。 他既找不到澈溪,也找不到云轻——师父的功力他比较放心,但是这两名弟子毕竟年少,他放心不下,沿着路一直走,遇到了敌人也毫不迟疑,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听到了几声巨响,一声来自较远的山脉,他无从辨别,另一处却极为明显,大概就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 沉景初心弦一紧,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刚刚在那极像坠落的巨响声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 他不由得走进了两步,然后被景象吓得停住——那玄色衣装的人果然是他的承影师叔,此时身上衣服尽显狼狈,他看不清表情,却能听见他师祖破锣般的嗓子在那里干吼,可惜他已经听不清吼的是什么,一边吼还要一边用手掐着地上躺着的人的脖子。 而沉景初被吓到的点也正是地上的人——是他一直寻不到踪迹的云轻,她被死死掐着脖子按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被活生生拧断脖子,她忽然瞪大双眼,而在那一刻,身上的人似乎被什么东西拍飞了出去,翻滚着跌在了十米远的地面,后背撞上树干。 这……什么情况啊。 沉景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扶起师叔还是扶起云轻,而就因为他犹豫了那么一瞬间,他转过身,本命剑应声而出,挡住了身后斩过来的一记内力。 他在前几日见过后来的这个男人——站在擂台上说是要对道界所有道士喊话,非把这次大型入侵说成交流比试,“不过是堵上性命而已,”他似乎有些无奈的模样,脸上笑意却一点没减: “孤也算给了他们结缘的机会,缘归何处,无从思量——”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知道魔族许多修士都是原本的正道堕魔,本来就与原同门不共戴天,堪称恶缘。他当初对这言论嗤之以鼻,现在果然没看错——这人只是想看乐子罢了。 “修士,”周胤意味不明的笑道,“出手倒是迅速。” 这不是废话?沉景初立马打起精神,虽然他本人与这魔族少主没啥恩怨,但是他们清流宗干的事可就太多了……他本来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又听到身后几声掏心掏肺的皮开肉绽的声音,这该先看哪一边啊,他警觉地看着魔族少主,只看见对方对他扬了扬下巴,伸出手,做出请便的动作。 他回过头,只能看见满眼猩红——而在血迹中,他师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 云初很会公主抱(迟早把几个男人全抱完) 剑剑:mad,一拳给你打爆 周胤:好玩,诶嘿 破防人与乐子人(下) “宿主,你在想什么?” 64282的声音适时响起,云轻回过神,擦掉被溅到脸上的血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没……继续走吧。” 巨龙还要再搅动几日,她现在要找到个合适地方把这小草精藏起来,这个算是一个降低难度的攻略一样的存在,现在战况混乱,她还是要照顾好这人的。 “64282,我只是在想……”似乎是太安静了,她忽然有了几分和系统闲谈的欲望,“这个世界里的人……血液也是温热的。” 周胤没有骗她,这一路走过来确实没有魔修对她动手,云轻也稍微安心了一些。却也在不小心经过战场时被断了脖子的人喷了一脸的血,倒是称不上恐惧,却也让她本能的感到了不适——该说不说,这个世界一切参数都做的太过逼真,反而更加降低了她的代入感。 她早就购买了天眼,所有人的面容在她眼里只是头顶一个姓名,以及一个粗略的积分估算。现在的她也只想着赶紧拿完积分就去别的地方刷积分,这个世界东南西北至少都有一处没有开采的积分点,攻略上也只是粗略地标注了地方,她准备找个时间去亲自勘探。 “小主人说的这叫什么话,”系统的声音依旧甜丝丝的,却又很容易就听出了它机械音的本质,“小主人当初也是杀伐果断的存在……怎么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云轻想到,云初的内丹也是温热的。她本来有想过云初与她同样来自异界的可能性,但那日挖出内丹时就彻底断绝了这个想法——太平凡的一小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真的是靠着时间积累慢慢修出来的一小颗,吃下去也没有什么益处……她只是讨厌云初,讨厌那个过于明显的反派役设定。 小时候就是个以嫡女自称的恶毒姐姐,随意打压原主和原主母亲,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这恶毒嫡姐送到人贩子手里送走,再把自己的母亲扶上正房位置,此后云家后世提起,便只会记住她云轻的名字。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小副本,却又在拜入仙门时又见到了云初,看起来云初设定大概不只是炮灰反派那么简单,她正了神色,本本分分与云初打了招呼,内心却不满她的疑惑之情。 连亲妹妹都认不出来……反派的脑子也就这样了。 有了定义,云初每一个行为在她眼里似乎都变得厌恶,她讨厌云初辟谷后也搞了个小厨房研究吃食,也不知道是要讨谁欢心;讨厌云初喜欢坐在窗边看书,风雨无阻,也不知道是要给谁做样子;讨厌云初没付出什么,就轻而易举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这些明明本来是应该是给她铺好的道路。 但是现在她已经失踪了,不是吗。 云轻感到一阵轻松。云初这个人该说不说是真命硬,她杀了好几次都能活着在她面前蹦跶,估计剧情发展也在提示她此人杀不得,以后再让她回去天崖山便是…… 她的思绪被迫停止——脑海中传来了极为尖锐的一声嗡鸣,云轻下意识的松开了草精的手,扶了一下额头,在剧烈的嗡鸣声音中,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快趴下!” 64282来不及解释,她下意识的俯下身,只感觉有一道气流从头皮上飞过去,眼前三人怀抱粗的树干被拦腰斩断——屏障呢?保护机制呢?云轻咽了一下口水,而系统似乎也刚发现什么的模样,在她脑海中繁忙的查询着。 而再开口时,系统的声音难得颤抖了几分。 “小……小主人……有,有两个碎片的好感槽与剧情槽都炸了……” 好感槽,她知道的,平时积分最快的赚取来源……但是剧情槽,云轻愣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形容。她还没来得及多加询问,就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强势的力道在把她狠狠地扔在地上,死死地卡住了她的脖颈。 她向上看,被那张憔悴的脸庞吓了一跳——男人脸上土灰和血迹夹杂在一起又脏又乱,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嘴里念念有词,云轻勉强沉下心来努力辨认,才隐约听出面前的男人一直在念叨着的词语:内丹。 “承影?” 虽然男人把自己作杂地像个乞丐,但云轻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生出了几分疑惑:“你不是说要去办些事情……?” 不对,系统刚刚说,有两个人的好感条直接炸了…… 云轻本能的感觉到不对,拼尽全力的挣脱了那只手掌,果然在她挣开的一刹那,他的手掌用力的打在空中,看那个手势,像是要挖出什么东西。 不对劲……很不对劲! 云轻一边后退,一边和系统商量:他现在怎么了? 又是瞬息之间的事情,男人身躯摇晃,却步履极快的闪身到她身边,动作快准狠的劈了下去。她完全躲不过,只能侧身让这一刀砍得偏离心脏——动作完全是要冲着她的死穴去的。 “你要干什么?” — 是啊,他还在干什么呢。 小主人都不要他了,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大概就是安心回本体内等待安排,重新找个主人,再重扬宗门荣光…… “我他妈的要你的内丹你看不出来!” 承影自暴自弃地吼出声,他现在浑身都疼,断掉的手臂疼,腿疼,心口也疼……原本那一腔炽热都变了味道,原来终究是他一厢情愿,硬要去挽留一段早已结束的缘分。 他在南疆瘴气里挣扎的时候,云初在和他的夫君会在干什么。那妖怪看着像个体弱的,云初和他在一起无非也是喝喝茶养养花,大概要比与他在一起时舒心多了,难怪她无限偏心那所谓夫君…… 承影大笑,声音却显得有几分凄惨——他选定的,认可的,拥戴的终究是他的一意孤行,云初那样一个人,居然与他走到了如此相看两厌的地步,难道他们的结契,从最开始就选错了吗。 “对不起啊……” 沉棠那小子惯是会溺爱着养孩子,但是他可不会那样,当初练剑招时他让人每天都要拿着木剑练八个时辰,直到手指被粗糙的木条磨的全是水泡,但云初是个能吃苦的,她略带歉意的向他展示着肿成萝卜条的手指——已经完全弯曲不了,更不要提拿剑。 他是严厉了一点,但也不会虐待自己主人。于是他们两个人只能无所事事坐在河边去数水里的鱼,承影有些挫败的看着水中的倒影——他以前的主人不说天资,和他结契时都是已然集大成者的模样,这次倒好,他得手把手从头开始教…… 他越想越觉得未来渺茫,叹气时却感觉到手指似乎被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勾住了,低下头看,云初聚精会神的要用她的手指去勾搭他的小指,却因为手种而一直不得门道。 “怎么,手好使了?”他嘴上没饶人,手却诚实的抬起来,让云初任意动作,女孩的小小手掌搭在腿上,他的掌心能感受到女孩略带细嫩的掌背嫩肉。 “嗯……因为我觉得你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模样。” 相较于他,云初真的事事坦诚——她也没有多做什么动作,只是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他的掌心下。 “我会陪着你的……请把我打造成一把可以使用的武器。” 柔软却又弱小的女孩,按理来说,他与这种人本应毫无交集——他是天下第一剑,是斩山如纸的名刀,是一方宗门的镇宗之宝。 但是那时候,女孩就是很不负责任的做出了承诺——这一世的道路我陪你走,我永远相信你。 承影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说不清楚,只感觉胸口暖洋洋的,又忍不住的想笑出声,但是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他比这小孩大了近万年呢,至少不能丢了面子!他抿了抿嘴唇,半天面无表情的憋出了一句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云初是他的人,是属于他认可的今生今世永不离分的剑鞘与剑的搭档,那是话语说不出的,灵魄之间的契合……他不应再出现在云初面前,为了云初,也为了让他的生活步入正轨。 ……要放手吗。 承影自问,又觉得没趣,抬手又冲着眼前人的胸口处猛地袭击。 果然还是有不甘心的。 剑灵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欲望,他要认云初为主,就算是强求来也无所谓,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其他的主人。 他要与云初纠缠到底,至死方休。 现在,他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在眼前。 一报还一报——除了手臂,内丹也要还给小主人。 一定要。 —— 剑剑的经典误区:陪伴=相爱(初初:有没有可能在我眼里你就像我叔一样?) 还差一点彻底破大防的小剑剑蛮可爱的(至少这人已经意识到自己是错的了就已经拉别人一大截了……不过他的认错是我错了但我硬是不改……也挺欠揍) 一笔好买卖 “师叔啊!” 沉景初实在看不下去,再不出手就要出人命了!他虽然对这位弟子毫无同门之情,但毕竟也是清流宗弟子,被自己宗门的护宗宝剑挖了胸口算什么死法……他疾步冲上去,架着他师叔的肩膀就要往后拖。 而在不经意间,他注意到了原本被按在地上的人,他已经把师叔拉开,但她却像是失了神魄,胸口发出一阵不似人的嗬气声,又以一种奇特而又微妙的姿势站了起来,好像要去某处的模样。沉景初看的头皮发麻,恰时他架住的人又开始猛烈挣扎,沉景初只得先把精力放在怀中这位身上。 “师叔!你怎么了!” 平心而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叔狼狈成这样,当初他们宗门里流传一句话,宁听师父一席话,不沾尊上一处泥……但是现在,沉景初感觉光是几番挣扎他就吃了一嘴的灰…… 这叫什么事啊,沉景初越来越迷茫,终于还是拉不住人,看着他师叔失去平衡,只能一只手臂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捂在胸口上,又在地上摩擦挣扎着把衣裳弄得更加狼狈破旧。 “要去……找她……” 良久,他终于辨别出他师叔嘴里说的原来还是人话。承影尝试站起身,不太方便,他掌心里的这一颗内丹还在像心脏一样跳动着,他不敢放手,怕掉到地上染了脏污,又怕剧烈跳动的这东西失了踪迹,最后索性就手肘支撑着身躯向前移动。 他就算是要爬……也要爬到云初面前。 但很快,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靴子。 男人饶有兴致的蹲下来,上下打量着他的狼狈模样。上次见面时,他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奇葩理由和这人彻彻底底打了一场,现在见面,反而有了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居然能给自己作践成这副模样……”周胤咂舌,至少视觉上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性,“就这么想利用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 “去你妈的,滚。” ……他没有利用。 器灵本体无损,灵体便也随时可以修复。但承影还是提着一条空荡的袖管,他没有利用什么……利用是为了有所欲求,他已经无法再得到任何救赎,他只是在想,云初那样的人,看到他如今的这副模样,能不能……能不能有那么一瞬间,也会感到心疼。 “还是老样子。”面前的魔族少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依然没有把人扶起来的动作,他笑出了声,笑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之前孤倒是忘记问你,”他的笑容中终于掺杂了几句真情实感,“当初远去时,你是想把那道士送给了沉棠来照顾?” 承影猛地抬起头。 扯淡呢……那小子和他一样是戴罪之身,他怎么可能把云初交给沉棠……当初离去时他明明让云初等他回去,他以为她懂了他的意思,更何况人家有自己夫君,不知道跑去哪里过日子了…… “不是?”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明显地表露了情绪,周胤索性把话说完,“前几日孤还见过那孩子……身上的气息,略显熟悉。” “……你什么意思?” 承影脑袋嗡的一声,忽然感觉思维都变得迟缓。 面前的男人笑而不语,好像失了兴致,站起身缓慢踱步离开——承影本来就趴在地上,而现在,他的呼吸莫名开始剧烈,拳头也逐渐越攥越紧。 他不该信的,那个男人是魔族,是妖族,是最为狡猾的蛇,万一与他想的情况不一样,他会伤害到两个人……但承影还是愣愣地看着地面,感到眼前阵阵发黑。 他想起来了——即使走得匆忙,他还是记得昨天见到沉棠时,他手腕上叮当作响的红绳,还有衣领不得不露出的皮肤上的红色痕迹,若是更早一些,还有在他决定离开时,沉棠欲言又止的模样…… 承影想到了一个之前并不会考虑到的,但是现在却开始担心,并为之恐惧的一个可能性。 如果沉棠那小子真的对初初做了什么…… “畜生东西!” 阵阵腥甜泛入喉间,承影大声地骂了一句,但这依旧无法减轻他胸口的那一块堵塞。 好买卖……真是好买卖!那小子若真的对小主人做了什么事情,无论成功与否,曾经与之情况相似的他注定就在见面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小主人的信任,而他怎么被小主人对待,反而还要取决于沉棠的所作所为……他倒是自在逍遥! 感觉心口又开始剧烈的疼,但是承影反而感觉自己更清醒了一些。 于是他把身后的弟子招呼了过来,示意他把自己扛起来。 “走!”承影冷笑一声,“去找你师父!” 沉景初再一次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上——一个是他的再生父亲,一个是他尊贵的师叔,而现在,他师叔听那语气像是要把他师父给砍了,那他到底要不要帮忙…… 但很幸运的是,这个选择题目最后不用做了。 “师——兄——” 沉景初在天上听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称呼。 —— 开始稍微的勾心斗角(确信) 剑剑:合着受伤的就我一个) 这就够了 终于感觉暖和起来了。 云初忍不住感慨,还好他们出门之前做好了防护措施,现在山下乱成一锅粥的形势下家里也没被走空门。她撕下门符,先找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又把其他拿出来的东西又塞了回去——大概是入冬的原因,她下山的路上一直感到一阵不合时宜的寒冷,不过回了房间就暖和了起来。 “……阿青。” 在解开外袍时,云初还是迟疑了一下,忍不住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距离她跑下山不过两日,身上的痕迹大概还是……她咬牙抬起头,看到了一双平静温和的湖绿色眼眸。 阿青的手搭在那破破烂烂的曾经是床帘的披风上,耐心的一点一点帮她解开了那个衣结。他动作认真,看着小道长欲言又止的模样,反而有些想笑。 “好的……看着我,小道长。” 披风应声落地,他看到他的小月亮身上衣物堪堪遮住重要部位,几乎每一寸皮肤上就被烙印上一块红痕,尤其后颈的位置更是重灾区,青紫一片,看上去像是被人叼在口中亵玩已久的一片软肉。 “还疼吗?” 手指轻柔地抚过皮肤,云初摇了摇头,又被面前的人伸出手臂捞入怀中。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小道长。” 那些人似有许多优势,都在他梦寐以求想要参与的小道长的过去生命里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阿青并不想在意别人,他只在乎小道长,小道长爱着他,他也爱着小道长……即使可能会因不可抗力而被迫分别,小道长只会,也只能想到他,他坚信着,并因此而感到安心。 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些痕迹去厌恶小道长呢……可恨的从来都不是明月,而是那觊觎明月,甚至想要独占明月之人。他最开始就觉得那所谓父亲的男人似乎是别有企图,果然,他只是一次没有看好小道长,就被那人钻了空子。 随那人去吧,阿青缓慢的拍着云初的后背,随便吧,他会保护好小道长,不再给那人一点可乘之机……若是敢来抢…… 那就让他来试试。 “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云初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却极为认真和他保证,甚至还絮絮叨叨和他说了一些退出宗门的计划,阿青一边听着一边帮她把衣服穿好,心头忍不住泛起阵阵暖意。 “对了,”云初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你带回来的小草精……” 发生太多事差点把这孩子给忘了,之前阿青说是能追踪到,现在外面险象环生,气息纷杂,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她想了一下,才问了一句这草精是何方神圣——毕竟是阿青带回来的人,她对此其实一无所知。 “隐约有点感觉,”阿青感受了一下留在草精身上的种子,性命是没问题的,但大概离得太远,也只能勉强察觉出方向大概,又对着云初解答,“有位先人托我照顾好他,失约总归还是……” 而且那龙连谢礼都给他了……阿青忽然想到那一衣兜的鳞片,也许之后可以给小道长缝一件软甲?他慢慢思衬着,云初也没多问,站起身就要拉着他往外走。 “那就去找。” 她边说着,边把他们来时的行李包背在身上,看上去,大概是不准备再回来这里的样子了,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一起。” 当初选择来参加这大会果然就是个错误,云初想,或者说再早一些,她选择回到这边就是个大错……还好现在她还有机会去弥补,等到大会结束,她直接带着阿青回去天崖山,那边的生活可比这边的要舒适惬意许多。 但是现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云初一脚踹到了袭上来的魔修,内心不免生了几分疑惑——若是他们一拥而上那也罢了,有些魔修见到她时视若无睹,偏要她先动手才反击似的拔了剑,像是在……刻意忽视她。 但很快她就没时间去疑惑,环境太乱,时不时还能在路边找到些断肢残骸,她倒是对此已然习惯,但怕阿青被这景象脏了眼睛,于是她先让他闭上眼睛,靠指路的方式赶去找人。 “小道长……”阿青本来是想说他没那么脆弱不必如此,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即使看不见之后,他的鼻尖依旧萦绕着血腥气,“往左转……我好像知道他在哪里了。” 环境骤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也只来源于彼此,他感觉到离那孩子越来越近,心中的不安感觉却越发强烈。 “……阿青!” 云初小小叫了一声,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小小身影——大石头完完全全遮蔽住了他的身形,一身华贵衣服上面全是泥巴,露出了一小块衣角,她长舒一口气,又说出了从来时一直在考虑的一句话。 “阿青,”她说,“你先带这孩子离开。” 他的不安感,落实了。 — 睡了一觉但是没发高烧,运气真好,我觉得我又行了! 阿青:你,你,还有你(`皿′)i am watching you—— 我等你 “……什么?” 良久,阿青才仿若找回自己声音般开口,他不由得睁开眼睛,首先映入视野的,就是小道长坚定的面容——阿青知道的,云初如果认定了一件事情,便很难再去改变想法。 但他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也止不住的带了些颤音。 “小道长,你……” 你不会和我一起走吗。 明明想过了这个可能性,但是真正发生时,阿青发现他根本做不到想象中的放手,他不由得多用了几分力气,而面前的人转过身,轻柔而又缓慢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一定会回去找你的,我保证。” 云初放不下。放不下这非自然的天灾,放不下眼前这一片鲜血淋漓,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恢复功力呢,若是她原本的模样,她还能说自己是个废人,留在这里也只能成为负担,但是她现在已然恢复,即使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毕竟是重归巅峰,她做不到丢下这一切独自离开。 但是阿青不能留下——他只是一个承载着祈愿和希望诞生的树妖,砍过最大的活物是从前他们一起抓住的野猪,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战场,她的夫君从不杀人,也不应该沾上血迹。 “可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他低声说道,忍不住收紧手臂,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在他眼里,小道长就是小道长,他喜欢看她意气风发的模样,又害怕她受伤,怕她难过,怕她度尽千帆后一无所有。 “我也是,”云初侧头贴在他的耳侧亲昵地蹭了两下,“所以这次听我的……好吗?” 身躯紧紧相贴直到严丝合缝,云初先一步松开了手臂,阿青却忍不住的抱的再紧一些,更紧一些,我陪你留下来好吗,我们一起离开好吗……但是说出口也不会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低下头,云初感到有湿热的液体顺着衣领贴着脖颈划过皮肤,然后对方的额头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好。” 他的声音哑了些,大概是不想让她看见现在的表情,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他猛地松开手,大概是怕自己再不动作快点就真的舍不得离开,擦肩而过时,云初只能捕捉到一丝泛红的眼角。 “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有些丢人,阿青忍不住擦了一下鼻子,这是他第一次被小道长主动要求着离开,难过一些也是正常的……走到小草精面前时它看起来像是被魇住的模样,他现在对面前的小东西甚至有了几分迁怒心思,看他痴痴傻傻的走不动路,索性直接放出了几支藤蔓给人捆的结结实实拎在手上。 天空越发阴沉,他们背对着背,面朝着两个方向,路线是了解的,现如今没了屏障,他也可以直接从地面上走路离开,只要出了这座山,大概就已经脱离了这所谓战场。 他不会走太远的……或许也可以找一条出山的必选之路就站在那里等着小道长,站在哪里都好,只是希望等到她出来时,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他的面容。 “保重。” “你也是。” 他们扬声做着告别的话语,祝愿着彼此前程似锦。半晌,阿青以为人已经走了,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时,才发现云初也站在原地。她似乎也是刚转过身的模样,对上目光时还楞了一下,然后明快爽亮地笑了出来。 看来舍不得分别的……不止他一个人。 “好啦……这次是真走了!” 再这么互相拉扯下去估计仗都打完了……云初一跺脚,强迫自己不要再回头看,用轻功踩着脚下山峦辗转腾挪,没几步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身影,阿青掂量了两下手上拎着的痴傻的小草精,也转过身去。 他们都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现在,不必再站在原地眺望她。 — 要先去哪边……云初脚尖发力,又跳到了另一条树枝上,魔修倒是遇见不少,但是大部分在看清她的模样后却避之不及很少与她发生冲突……云初愈发疑惑,但是很快,她就在前面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师兄!” 她忍不住的叫出了声,叁步并作两步就要往沉景初的方向去。 然后,完全忽视了另一旁不远处的,浑身狼狈又断了一只胳膊的人。 — 阿青: 表面:嘤嘤嘤老婆我等你回来(狗狗眼)(泪汪汪)(泣不成声) 实际上:我真想刀了你啊(咬牙切齿)(指着小草精) 云初:虽然我没死叔叔但我要不说一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剑剑呢,剑剑被忽视了(悲) 不像泥猴,像个小泪人 “嗯?” 拉扯之间,沉景初下意识的放手回头,就看见了他从天而降的师妹,衣衫整洁,看着是没什么大事的,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极快的担心起她的处境。 “云初!”他急急忙忙的要去护住她,“山下现在很危……嗯?” 就在他走过去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出来师妹身上的气场改变了——虽然乍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很明显比之前的枯井要好了许多,而云初似乎是预料到了他这般反应,对他浅浅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开了口。 “借我把剑,”她说,“你总喜欢随身带预备剑的习惯还没有变吧?” 所以说为什么要叫预备剑啊,他只是习惯带两把……沉景初无力吐槽,却也抑制不住心中狂喜,能再次看到师妹意气风发的样子真好,借把剑又算什么。他刚要抬手掐决,就被身后暂时忘记的师叔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后脑勺,还有一句厉声呵斥。 “借你妈借!” “啊……承影你回来啦?” 云初被声音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才发现后面站了个人。没办法,他穿一身黑不说还沾了不少泥巴土块,灰扑扑的阴沉环境下确实第一眼看不清这大泥人。这是去哪里给自己弄成这样子啊,她不由得上下打量几分,下意识从衣袖里掏了块帕子,向前递了一下。 这人不是挺爱干净的…… 然后,云初看见承影愣愣的看着她伸出的手,半晌才憋出一句沙哑的回答。 “不要借好不好?”承影答非所问,甚至摇晃着向前走了一步,云初这才能看清他身上掺杂着泥土的丝丝血迹,“你别借,好不好?” 他把手里的东西草草塞入胸襟,抬起那只还勉强完好的手臂,用力抓住了她伸出去的那只,但又怕捏疼了她,不敢用太大力气。 云初尝试抽了几次手,无果,又怕刺激到眼前这如魔怔一般只会重复你别借之类的话的剑灵,只能先点头安抚,要让他安心一样说不借了不借了。 “来,把脸擦擦,”云初甚至感觉自己像老妈子一样把一句话说了好多遍,“泥猴一样……看着不嫌丢人呀?” 这次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挣开,云初索性帮人帮到底,手帕擦过脸颊,脸上的泥印干得快,擦一擦就能掉一大片,露出下面带着裂纹状细密纹路的皮肤。 这啥啊?云初更不敢用力了,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扶着他的下巴,用了更轻的力道去蹭。 距离近了一些,原本还能欺骗自己是离得太远,分别太久所以感受不到,但是现在他面前站着的就是云初,不是他的幻觉…… 承影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体内没有传来任何熟悉的波动。 契约……真的断了。 云初擦的正小心着呢,两道泥水淌到她的手背上,抬头看到了一双泪眼汪汪,吓得她连手帕都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她现在面前的人是承影吧?是那个承影吧? 她还从没见过他哭的模样诶……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豆大的泪滚珠似的下落,云初吓得退了一步,然后就被面前的人单手抱住后背,一用力,就把她揽进怀里。 这要是推开的话,会不会一个力气大把他给推碎了啊…… 云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动手。只感觉到肩膀上的人原本还是很安静的流泪,结果现在抱住她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开始呜呜的大哭出声,肩膀处的布料都感觉被他哭的湿透了,云初缓了一下,还是抬起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 “行,我说错了……”她略带无奈的补充了一句,“你不是泥猴……现在更像是个小泪人,怎么,遇到什么委屈的事了?” 她不知道,她永远不可能知道,感应是器灵对主人单向的连接,他们彻底的没了任何关系,曾经无数次脾气上头时说的无心之语,到现在终于全部反噬在了他的身上。 小主人的怀抱是温暖的,坚实的,拍打在后背的手掌心是柔软的,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让她多抱抱他,他喜欢这种感觉……之前的时间被浪费到哪里去了?他现在要做什么,送出东西,请求原谅,然后彻底的……一刀两断?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 哭的太用力是真的会感觉喘不上来气的,云初看见承影剧烈的呼吸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模样。眼前的人拉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器灵的中心在更加偏右的位置,掌心下的皮肤微微颤动着,下面是一颗如心脏般跳动的灵核。 “小主人,快。” 云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吓得差点摔倒。 “快……挖出来,我们再结一次契!” 她是我的,谁也别想独占她……谁也别想让她拿起别的剑! — 承影:掏心窝子的交情(物理上) 云初:想象一下你老叔趴在你肩膀上呜呜哭的模样,你就能体会到我麻了的心情(悲) 沉景初:!(打我打的好疼!)→?(师叔你咋哭了?)→?!(师叔你同门内斗斗出瘾了?!) 顺便我看了一眼快5k收藏了……感觉要不写个开大车的6p现代番外庆祝一下?感觉我欠了好多加更(? ? ?? )红豆泥,私密马赛! 用谈话的方式这就叫话疗 “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话了。” 云初想抽出手,却依然被强迫地按在胸膛上,掌心下起伏的皮肤微微发热,她看见承影又往前凑了一步,手指也加重力道,似乎要带着她的手穿过整个胸膛。 “你……!” 别在这里发癫啊你! “你别抛下我……你不能抛下我。” 云初又感觉到一阵疲惫,她就是来借个称手兵器,再拖延下去也只会再对战况不利,有什么事情不能之后再说吗,她生了几分火气,不由得用了十分力气,用力的甩开手腕。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好吗?”她本来心里带着几分气,又看着被甩开后承影站不太稳,趔趄几步才没有摔倒的样子,话语在口中拐了个弯,最终只余无奈,“承影你现在受了伤,你先和大师兄回……” “不行,你不能走!”四目相接后,他的声音平添几分焦急,又急急忙忙要凑到她身边,“不,不对,我和你一起走!你……” “你别逞强,战场之上我是分不出心思去照顾你的。” 明明自己更清楚这一点吧,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我连我自己夫君都送走了,带个病号去打架岂不是自添弱处。更何况,云初又看了一眼,这剑灵精神状态不太对劲,谁知道他这次出门去了哪里,给自己蹉跎成这样子…… “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可怜巴巴的蹭过来,想要拽她的袖口。 “我随时可以恢复……我可以帮忙,你带上我好不好?” 她确实看见了他的断臂,也确实有了反应——一个正常人对伤者的反馈,承影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个地步,站在了这个被云初认定为弱势一方的地位,即使没了契约,他也可以帮助她,只要他们去把剑拿回来,契约什么的之后再说也都无所谓…… 求求你了,让我站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你毕竟是个器灵。” 云初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掌捧在手心里,最后一次,云初想,最后再说一遍,再拦着她也只能动用武力了。 在外面跑了那么久,手臂却一直没有自我修复,估计迈不过的就是心理的那道坎。她本来想找个时间好好与他谈一次,与这位虽然有着万年寿命,神智却远没有年龄看起来那么成熟的友人,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长话短说。 “我知道,你再恨我厌我,总不会做出屠戮同门的事情。” 毕竟是护宗宝剑……所以她才会在那时确定,曾经挖了她的内丹时,承影是不可能持肯定态度的,这个罪责扣不扣在他的头上,她不愿去细想。但是,云初在意的,曾经为之折磨的也从来不只是那次身体上的剧痛。 “承影……你曾经是不是真的想过,我要是云轻那种天资聪颖,根骨绝佳的人,该有多好?” 万年的剑灵,天下第一剑,曾经每任宗主都会接下的武器,她是个从头开学,资质平庸的一个普通弟子,把自己差点练到走火入魔,也一直突破不了修为门槛,即使师父曾经准许把剑给她,质疑也从未停止,但是云初现在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就是器灵本身,是否真的这么想过。真的有没有想过他的主人为什么是个小废物,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怎么可能!”剑灵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被震惊充满,大声的驳斥道,“我怎么可能那么想!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主人!没有别人!” “为什么不早些说出口呢。” 云初无奈的叹息,幼时的某些执念终于消弭,她现在不在意,不代表曾经不在意,为什么曾经不告诉我呢,告诉那个奋力追逐着你的我,告诉那个即使低着头,站在你身边也觉得自惭形秽的我。 “承影,我不是个泥人,比起恨你,我想我更不敢拿起你——你太重了,你的名号,荣誉……其实你的本体也挺重的,我当初都拿不起来呢!” 她的语气越发轻快,时间确实淡化了某些东西,但是在真正说出口后,其实还是会感到舒畅,这是一次很难得的交心机会,她想把长久以来积攒的话全部说给他听,那个曾经瘦弱的,敏感的孩子的心绪,至少在告别之前,不要把事情搞得不明不白。 “那时候,我其实很希望你能夸我一句……沉棠会夸我,但我会认为那是孺慕之情;只有严厉又不讲情面的你夸了我,我才会感觉我真的练出了门道……但是你没有肯定过我一次,我还挺害怕你的,明明生活中还是个没正形的,一练起剑就开始暴躁脾气,我那时候还在心里跟你对骂呢!” “你总是让我觉得,我不该站在你的身边。永远练不到极致的剑谱,永远处于下风的对试,永远比你狭窄的眼界……你还记得曾经我和你一起去出任务吗?到了地方你先把我圈了起来,说是站在那里等着,你把任务做完就回来找我。” 她越说,越感觉他的手掌越发紧绷,手背又感觉到几滴水珠,虽然承影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中又蓄了泪,啪嗒啪嗒砸在她手背上。你是在为何而哭呢,你是在为谁而哭呢,她抬起手,帮他擦去眼角湿润的泪痕。 承影大概还是以为问题出在他被控制的那段时间,但是他们的分别早已注定,那段时间也只是一个催化剂的作用。 云初早就想开了,她总不能搓出个系统跟云轻对着干,也许还会怨,但是看到眼前人这幅可怜模样,她忽然会想起更久以前,当他拉着承影衣角要和他一起去面对危机时,承影也是会这么看她吗,用着一种强者对弱者的俯视角度。 而现在,他们的角色好像已经互换了。 “你丢下了我很多次……以保护之名。” 但我不是你需要呵护的存在……或者我是,但是至少要给我一个站在你身边的机会——你曾经并没有给我。 “现在,轮到我丢下你了。” 那自然……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她眉眼含笑,真真正正的给了剑灵一个扎实的拥抱。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然后再见了。” 云初小声对承影说着,松开怀抱时,她感受到面前的人前倾了一下,抬头看过去,还是一副被打击的狠了,没缓过来神的模样,似乎是本能的要再抱她一会。 看着像个大傻子,云初暗中含笑,转身时,扬声喊了一句她大师兄的名讳。 “沉景初!” 这是他们小时就养成的默契,喊了名字,大概就是要发生大事的时候。沉景初没多说什么,扬手就把剑扔了过去。 “行事小心。” “好……你照顾好承影。” 擦肩而过时,他们简单的交谈两句,然后云初向上看去,天空中的飞沙走石轻了不少,证明情况不容乐观——这也就说明,那只灵气充裕的巨兽也终于将现出面容。 那就上——就当是课外考核。 手抚摸上丹田的位置,云初有种直觉,她的身体情况不会如此轻易的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她现在只希望不良反应能来晚点,再晚点,至少要让她再次踏上征途,至少让她再次回应某些人的期望,至少…… 让夫君为她感到骄傲。让阿青真切的感受到,明川十子之首,从来不是一个虚名。 她笑了出来,然后俯身,再次坠入这山崩地裂的世间。 — 一些暴击疗法) 事确实说明白了,人却给说出更大毛病了,我估计初初以后都傻了眼,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也没骂人也没动手,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思想出问题了呢 没办法(?_?)情情爱爱这种事总是不讲道理的 无所谓,我会出手 “好剑啊。” 云初转身抽刀,甩手时,剑上的血珠随着重力而振刀下落。再抬起时,剑刃依旧光滑如新,她不由得感慨,手指也摸上剑身。 不愧是大师兄的东西,用起来确实顺手……回去要不直接把这把剑毛来吧,用着挺顺手,她当个防身武器…… 这已经是击倒的不知道第几个见到她先跑的魔修了,按理说她名号响也不该到这个程度……倒是遇见过一个见到她就上来打的,不过那个说是和她有杀父之仇,虽然云初并不记得他父亲是谁。 “我不乱杀无辜,”她长剑嗡鸣挡在身前,“你爹确定没做什么事情吗。” 打打杀杀间云初才勉强拼凑出事情全貌——他爹当初建议用疫病投送人间,再生产魔界专属草药从中牟利……虽然听说当初的魔界少主并未表态,这也是后世很多人觉得此事与少主无关的说辞。 但云初只想笑,你不默许,人家手下能直接越过你去搞事?说到底,道魔两界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祸不及人界,说白了,人类面对年龄与法力都数倍甚于自己的修者要脆弱许多,把祸水引到人类身上,在道义上总是不占上风。道魔两界斗了许久,谁也不愿意给对方留个话柄,两边相互拉扯,人界倒是落得安闲。 她在人间沉浮百年,若不是她本身就是个道士,寿命异于凡人,这种真相又有多少人会了解,要花上几代人的传承呢,她对药理一窍不通,更何况那时候云轻已经拿出了解决方案,支撑她的也只有一个故人的委托。她追到魔界,斩了杀掉故人父母的魔修,结果没想到有意外收获,直接遇到了那个提议的丞相。 “道士?”他倒是第一眼就看穿了她聊胜于无的伪装,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锐利。“到我魔界,可是送死?” 送个锤子。 她那时甩掉剑刃上的血珠,只想着,她不知道柳去病何去何从,也不知道她父母的执念,为何要解决这场疫病的执念。她只知道,人间已经苦了太久,只知道,面前的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她肯定会把这丞相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啊……虽然最后因为大意被啃了一口差点废了她一只手臂,她吃痛结果撤退的不及时,还差点与周胤打了个照面。 她不想与周胤对上,一是被这人捅了一刀,当时是毫无防备的一刀,确实给她留下很大心理阴影;第二,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捉摸不透,一面缠绵的倾诉,又可以立刻把刚刚缠绵悱恻的人脑袋砍下来,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她对这种心机深的人从来避之不及。 “你爹的命是命,那人间十万余人的命就不是了?” 云初有些无奈,破案了,这人只是想替他老子报仇,她也没必要收着力度打,直接送他去找他老子吧,能动手她还是不太愿意多说。 结果这场战斗耽搁了些时间,等他到了刚刚丁长渊给她传音入密的地点,就看见几个人慌忙围着殷舟喂他吃药。而天空中,黄沙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与另半边天空相似的电闪雷鸣。 不过即使两边都在打雷,情况也是不同的——远方明显是渡劫者的暗紫天雷,而这边的看着就正常了许多,现在天空上二者抗衡,倒真说不清哪方更加占优。 她只看了一会,摸清情况就没有再关注,低头看过去,殷舟看起来情况好了不少,但还是揉着太阳穴,还是一副头疼的模样。 “都说让你别着急忙慌开天眼,”赵无逸又没忍住损了一句,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过去才惊讶的喊出了声,“……云初?!” “嗯,”云初坦然接受了几个人的目光,都是老朋友了,不至于一个一个解释情况,她现在还站在这里,并且手里拿着一把剑,情况就已经明朗,“怎么说?” “若汐和燕枝去疏散人群,一会回来。” 丁长渊反应过来,走到她面前和她说了些现在情况,很明显,他对自己的定位从一个领导者变成了军师一样的角色。 “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怀玉和天粲最近脱不开身,至于向柏……” 他迟疑了一下,而云初面露疑惑,她惯不会可以伪装情绪,所以,她看起来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向柏兄之前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现在……大概还在那长河大漠修行。” 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没被传达的心意,丁长渊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云初不掩落寞,为自己此生再无见面机会的友人感到遗憾时,他想,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太迟了,就算在这时候告诉她向柏曾经的心意,一切也都太迟了,让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吧。 “魔族此战来势汹汹,”季文卿补充道,在面前的石面上敲打一番,“四面皆有敌军,怕是有备而来——虽南部已撕出缺口,却也不知是否为入瓮之计。” 这就比上次要难多了,上次他们顶多是没有补给,和一个将入土的老道士斗智斗勇,最后也没有杀了那条龙,而是让它继续沉睡下去。而现在外敌逼近,巨兽还未现出样貌,但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只靠他们几个人…… 她的心跳逐渐变快,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相似的情况袭来甚至更甚,而命运向她,也是向在场所有人抛出疑问——你是否会做出和曾经一样的选择,和曾经那个初出茅庐,心比天高的自己? “我跟她走。” 殷舟缓缓举起手,对着云初扬了扬下巴。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边?” 云初没忍住,笑了出来,赵无逸哼了一声,嘲讽她把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两个人倒有了年轻时交流的模样,其他人也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意,也相继表示——一看她的面相,就是要去斩兽的那个。 “在场所有人,我体术最佳……殷舟也必须跟我走,不然我都不知道天上那是个什么玩意。” 笑够了,云初正了神色,和他们解释道。 “这次情况特殊……大会来了太多后辈。” 本来以为她也要说些呵护后辈的话语,没想到云初话锋一转,石面上又多了几道划痕,低头看过去,是四个不同方向的箭头延伸向四个方向。 “总得找个机会证明我们还没有沉寂下去……对吧?” 曾经的天才少年逐渐成长,变成了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但是他们却离最开始的称呼越发遥远,逐渐变成了这个掌门,那个尊者…… 但是最开始,他们只是明川十子。 只是以斩龙为事迹,天下传颂的十个年轻人而已。 — “长渊兄。” 在离开之前,云初叫住了他。 “魔族少主恐在东方……切记避战。” 他们对现在情况了解太少,只能先去四方勘察过兵力,才能勉强有几分底气去猜测对方行动,东方原本是大会的总指挥处,危险情况便不言而喻。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云初看着丁长渊点头,几个闪身消失在树丛之间,忍不住开始猜测,周胤他为什么这么做。再怎么说,彻底撕破脸皮确实不太能让人理解。 他这个人虽然爱犯病,但是肯定不会在这种大事上犯病。他想获得什么回报,又或者,想要打破什么局面…… 不行,情报还是太少。 云初摇摇头,现在先不要去想那些,她回手把殷舟拉了上来,而在前方雾气腾腾中,辗转腾挪的四爪之物,终于逐渐要露出它本来的样貌。 还真要首尾呼应? 云初挑眉,看着眼前明显被称作龙的生物,只可惜,它现在只是一具死尸,早已没了曾经的光鲜满目。 终于见面了,大家伙。 — 过去老朋友限时返场(? ??_??)? 快到蛇蛇主场了)快打脸吧小伙纸(指绝对不耽于情爱) 是兄弟,就来砍我两刀! 在平常人眼中,龙被作为一种图腾追捧,承载了无数期待念力。世间无数神兽,只有龙族能独占那九重天上繁衍生息,也有一部分龙选择盘踞山间,久而久之,山脉走向甚至也随其身躯延展,似乎天道也在刻意的偏爱着它们。 “不是都说龙有逆鳞?”云初把殷舟抗在身上跃起,下一秒,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就落下了一块巨石,“对着那地方砍有没有说法?” “不行。”殷舟被颠簸的脑仁发疼,根本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却还是尽力撑着手肘,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着那只巨兽,“若是活着的龙,掰掉逆鳞大概可以让其失去战意……但如今这只是条死的,只凭着山川灵气波动,就算不管,大概几日后也会自行坠落……” “但是等不到他自己掉下去的日子了。” 云初补充完他说的话,若是山中无人也罢,若是宗门大会时出了这种事情也罢,都会有时间让他们去疏散道友,结果现在偏偏是要在与魔族缠斗时出来闹腾,谁知道战斗时会不会突如其来一个龙卷把你卷起来再扔老远……变数太大,太容易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她又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再度跃起,现在也只能绕着它转圈观察,绕过后背,云初隐约看见那条龙原本腹部的地方不再洁白柔软,而是多了一道从上至下的贯穿长疤,随着死龙的动作而鲜血淋漓,里面的龙心龙胆龙肠子也看的清楚,大概死之前,就属于是致命伤的程度。 好惨。 云初抖了一下,看着确实疼,只可惜现在兽已经再也感受不到疼痛,顺着那道伤口给它劈开呢? “你当他身上的鳞片是纸糊的?” 殷舟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云初吐了一下舌头,又换了一处山头观察,瘦的皮包骨肉的兽仰天长啸,惊雷劈到身上,又因为鳞片保护,只能擦起点点火花。 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准备先找个安全地方把殷舟放下,一直颠簸着他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切入点去仔细思考对策,她转身走远了些,把人放下又要靠过去。 “殷舟你先看着,有事随时传音入密,”云初恨不得画个圈把人放在里边,虽然这里没什么人会来,但她直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先去砍两刀。” 总不能来了之后干等着,云初抽刃,抬头看向那条长形巨兽,长须飞舞,勉强能让她分辨出头尾,伤口血流如注,随着动作不时掉到地上,形成一大摊血迹。 先去试着砍肚子两刀……不行再回来商量对策。 道者是可以与龙抗衡的——往远了想,她的师祖听说与龙缠斗七天七夜,最终一刀结果了它的性命,往近了想……现在那些药材铺里的龙鳞龙筋龙骨也都是人拿回来的,她不信祥瑞之兽一类的说辞,只是在想,自己手上这把剑能不能承担起她的力道,刺入那巨兽的身体。 云初莫名又感觉到一阵寒意,抬头看去,天色阴沉,在电闪雷鸣中,似有下雪的迹象。 — 周胤本来是不想过多参与此事。 本来也只是想牵扯一下仙者的脚步,分散注意力,让其无法察觉到人间变故,没想到多了许多意外之喜,再加上大多数人与道士都有大大小小的恩怨,他不去归正,是生是死都有他们自己承担,没必要去过多掺和。 坐在房顶上,他微眯起眼看向远方的山脊,小时候大概是见过面,虽然周胤记不太清楚,但是在将死之时,它还是大笑着,然后啐了他一脸龙涎。 “小东西,不是说有朝一日要把我们都扒皮抽筋……怎么如今还是在这人间蹉跎?” 明明自己所居住的天穹,也是由人间所在的地所支撑,周胤想不明白,为何龙族总是对人间之事,人间之物抱有极为傲慢的心理,他们高高在上的太久,甚至不懂得如何再次在人间生存。 他随意擦了一下,在魔界看过的书上无一不说这龙涎是好东西,但这只是一摊口水,还带着一股腥臭味的口水,为何只要冠上龙的威名,就连口水这种东西,也如镀了金般珍贵。 不感觉恶心吗。 周胤没多说什么,这兽本来就奄奄一息,于是他跳上龙脊,上面是一排排虽然失去光泽,却依旧坚硬不改的龙鳞。然后他把手放了上去,一片一片的往下扣。 扣第一片,第二片时,它掩盖着吃痛声音,徒劳的想要翻身把他摔下去,第一百片,一千片时,手下的皮肤已经血肉模糊,痛的颤抖,被扣下去的鳞片很快变成了灰扑扑的模样,末尾带着血丝,被他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他没有细数,只感觉到掌下巨兽逐渐忍受不了痛苦高吼出声,只是拔几片鳞而已吧?周胤着迷地看着手下杰作,近乎一多半的鳞片都已经被他故意拽了下去,要不要把指甲也拔下来?他想象了一下在地上翻滚的肉条模样,忽然失去了全部兴趣,在又拔下一片鳞之后,他露出较尖锐的那一端,从它身上跳了下去。 “你流了好多口水。” 周胤笑了出来,挑眉看着地上的一摊水迹,像是要把它的失态放在太阳下暴晒几个回合。 好可惜,它好像已经听不清楚话了,周胤无奈地看着痛到已经失去意识的生物,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斩断了它的喉管。 有些无趣。 他大概早已经失去了心潮澎湃的能力,只有坐在所谓魔尊的位置上时,才有了那几分落地的实感。房下满地鲜血不知属于何人,紫雷嗡鸣,他看过去,猜测是某位仙者要修为突破的迹象。 要不要去看个乐子? 战场连绵不休,反正也牵扯不到他身上,周胤属于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类型,于是他站起身,准备慢慢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如果他没有在那一刻,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所谓系统的声音。 — “小主人,剧情崩坏的有些严重,”64282忧心忡忡的查询着,“这个周目轮回大概也逃不脱魔藤降世的未来,我马上去上报。” 一个没有未来的轮回,便没了存在的意义。64282有些挫败,为了与这个世界形成链接,从而达到掌控之势,时空管理局派了不少人,但都逃不掉毁灭的命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但是很可惜,它也不是可以完美完成任务的那一个系统。 但是它对云轻观感还不错,他们大概是成了朋友的,所以他会向上面申请,把云轻送回原来的世界,这是他们最后在一起做任务了,所以小光团问了一句: “在回去之前,小主人有什么想做的吗?” 怎么会呢。 云轻看着模板,那几个贫瘠的好感条和已经炸裂的剧情条嘲笑般映入眼帘,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腹部伤口感到一阵冷风,她关闭了痛觉系统,所以也只能感觉到凉飕飕的风。 这时候再纠结这个也得不到任何答案,她有些挫败,更感到一阵深深地耻辱。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生来不同的她要先一步退出舞台,凭什么要让她去死,而其他所有人都活的安然无恙? 她越想,越觉得心中一团火焰烧的旺盛,直到烧光她的全部理智。 “带我去见云初,”她说。 她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如果不是云初,她本可以完成拯救世界的重任,毁灭世界的恶魔,就算死,她也要把她一并带走! “我要她死。” — 好云轻很快就不能蹦跶了 蛇蛇:你喷我一脸唾沫我把你拔秃了这不过分吧(小熊摊手.jpg) 开砍! 好硬。 云初跳到巨兽的脊背上,剑是普通的练习剑,又不是她的常用款式,她不敢太用力去砍,只感觉到戳到坚硬甲片就换个地方戳,该说不说龙死了之后会有褪鳞的迹象吗,她怎么感觉这东西身上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早已经没了鳞片保护,在翻滚中露出了森森白骨,她只是在上面站了一会,就沾了一裤脚的血。 露出骨头的地方被她忽略,至于那些没有鳞片的地方又砍不穿,戳下去也没有用处……她奔跑着思考对策,终于在龙身再一次翻滚,她在跃上半空的间隙中,看到了它的脖颈上有一处细长深邃的割裂伤痕。 就那里吧,云初想,就算是死了的兽,头尾分家也会是极为致残的地方。只此一次,她把剑高高举过头顶,丹田运气,再对准位置……靠着往下坠的力道,应该可以割开好大一串伤口。 而就在她把剑没入巨兽脖颈的一瞬间,她听到了来自遥远友人的声音——是丁长渊,他的声音急切,似乎还断断续续的。 “……初,你……小心!有……你那边!” 但云初没心思去考虑友人过于不知所云的消息,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手紧紧握住剑把,狠狠地把刀刃插入了那个已有的细小伤口里。 耳朵被长吼声震的发麻,大动脉的血液如水闸般喷了一身,呼吸间皆是血腥味,更糟糕的是云初好像听到了硬物断裂的声音,但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咬牙,将身体里所有的内力全部汇聚到即将断裂的剑刃上,在那一刻,她似乎不止听到了脆弱剑刃碎掉的声音。 她在空中定格了一瞬间,呼啸风声连带着肉体碎裂的巨响在耳边响起,脸上黏糊糊的实在睁不开眼睛,云初只能勉强感觉出自己还在坠落,然后她的剑刃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东西——大概是肋骨,终于不堪重负地断成两截,与此同时,另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道仿佛吃痛,甩了一下尾巴,直直地把她甩了出去。 “咳咳……” 掉到地上时吃了一嘴灰,但终于感觉能睁开眼睛了,云初琢磨着睁开眼睛,她现在耳鸣有点严重,身上也擦出了不止一道伤口,但抬起头时,她还是会被眼前的景象震到失语——眼前的巨兽只有头尾完好,身子已经被她劈成两半,像是破布一样垂落两侧,她甚至能透过伤口看清它身上的骨头,还有它身后的天空,一条只剩骨头,血肉耷拉着的巨兽在空中翱翔…… 这是什么玩意啊,云初打了个寒颤,都快裂开了,怎么还能动弹啊? 她只感觉到身上每个地方都被摔得剧痛,断掉的剑不知道甩哪里去了,看来只能回去问问殷舟带没带点防身武器了……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赶,但是远远的看到她把殷舟放下去的位置时,她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两个人。 — 女孩像是在血海里打了个滚,身上的衣服被血浸的彻彻底底,甚至已经面容模糊,走起路来姿势也很别扭,大概是腿受了伤,却还是尽力的踩着轻功飞速的接近着,而在她刚刚落地时,这里的其中一人开口。 “站那别动。” 她警告性的把手中匕首再贴紧几分,殷舟呼吸声都轻了几分,但现在比起自己的处境,他更担心面前人的安危。 “云初!”他焦急的喊破了音,“你怎么样?!” 云初果然停下脚步,勉强支撑住身躯,她随手一抹,似乎刚看清在场的两个人都是什么人,是她放在这里的殷舟,还有……云轻。 云轻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模样,虽然比起自己这个小血人,她身上的伤口少了很多,但是云初还是看着云轻空荡荡的丹田没了言语,她没有欲望去关心云轻怎么变成这样,只是趔趄着又往前走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自己早已沙哑的嗓子。 “你先把人放开。” “放开,然后等你上来杀了我?”云轻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话语,刀刃又收紧几分,“别开玩笑了……站在原地不要动!否则我就一刀结果了他!” 云初是相信她会干出来这事的,但是……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殷舟,身上没有被虐待的痕迹,如今巨兽被她劈了一半身子,身上的气场威压小了很多,她无所谓般停住了脚步,你绑架谁不好…… “我没事,”小血人眨巴着眼睛,然后露出一口白牙,看起来有些恐怖,“就是摔了一跤……你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你们两……呃……” 这不是彻底被忽略了吗,云轻感觉一阵气血上头,想要发火却听到脑海中系统的一声提醒,下意识地想要闪身,却还是迟了一步,被猛地丢到墙上,四肢也被狠狠地扣上了四个睁不开的镯子。 非要绑架万兽宗的小宗主干啥啊。 云初都不想说啥了,殷舟活动着手腕,告诉她已经适应了这灵气充裕的环境,至少不是头疼到什么都用不出来的情况。 “那是我抓西山猿曾经炼化的金镯……放心吧,我就没见过有人能挣开那东西。” 他转过身,去观察那几个手镯,还侧过头躲了一下咬过来的人,看身上的服装……和云初是一个宗门的啊。 “大敌当前,你却只想同门相残?”殷舟冷笑,“似乎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去收拾你。” 他侧过身,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云初。 “那龙似乎已经有要坠下去的迹象了,”他边走边对着云初交代,“我去看看能不能直接把他收了,免得灵气炸裂引发山崩……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啊。 云初感觉他们两个的情况已经反了过来,她现在倒是头疼的特别厉害,殷舟不知道云轻与他的纠葛,大概只想着给她留一份情面,让她这个前辈亲自教训自己的同门师妹。 “你去吧。” 简单的交接了一下,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满脸血污凑到了干干净净的被扣在石头上的少女面前,果不其然听到了几声尖叫。 “滚开!脏东西!” 确实好脏,云初点了点头,龙血干的慢,她现在感觉脸上还是黏糊糊的,确实看着吓人,于是她擦了把脸,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云轻的脸上,她脸上被打出了一个红痕,又被黏重的血液掩盖下去。 你为什么总想杀了我呢,我明明从来都没有想要对你动过手,你为何总想把我逼上绝路,非要我远走高飞,离开我生长了上千年的家乡。 云初不觉得自己能找到答案,恶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而现在,曾经要把她踩进泥里的人没了内丹,不知道还有没有系统,但是看起来是暂时挣不脱束缚的模样。 “云轻,你为什么被挖了内丹啊。” 少女轻声发问,而还没等回答,她就汇了一掌内力,狠狠地捶在了面前的人的胸口上。 你为什么在我动手之前……就已经被挖了内丹啊,那我还能对你哪里动手啊。 她看着云轻闷哼一声,却没有喊出来,嘴角也渗出了一道血迹,偏过头来看她,那个倔强的眼神似曾相识——曾经她被扔在脚下时,曾经你高高在上时,我是不是也用了同样的目光去看你。 “该结束了。”云初轻声说道。 没完没了,云初感到一阵疲累,她敢肯定,只要松开金镯,面前的人就会用尽全身力气杀了她,就像自己以前想要做的事情。她没有虐待人的习惯,一个失去内丹和修为的修仙者,和普通人已经没什么两样。 “你知道吗,这里一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她没有趁手武器,只能在掌心汇集了一道气刃。 “不是你认为的所谓小说……也不是体验剧情的VR游戏……这里是我认知的世界,我所生活的,同时又无比热爱的世界。” 云初抬手,将那把气刃没入云轻胸膛,在此刻,她终于可以站在她的面前,毫不犹豫的表露出自己的厌恶情绪,咬牙切齿的和她说着: “带着你的系统……滚出去。” 云初以为,在那时,所有事情终于迎来了终结,她完成了复仇,云初相信,即使没了女主,这个世界依旧可以运行下去,毕竟这不只是为云轻写出来的虚拟,这个世界上还生活着许多的人,她的朋友,甚至敌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她转动着气刃,使得伤口从一长条而变成了平面上的一大块。 被刺穿心脏的人却一反常态,她的眼睛在一瞬间失神,而如回光返照一般,她猛地抬起头,对云初轻轻笑了一下。 “我要你死。” 她也小声说了一句,伴随着山间的嗡鸣声,云初甚至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然后,云初意识到,这个嗡鸣声音并不是打雷而是山崩,而山崩的发生地…… 她抬起头,在最后一刻巨石来临的那一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看见了一片绣着祥云纹样的衣角。 山崩的发生地,在她的头顶。 — 虽然但是云轻还是没有盒饭)快剧情高潮了明天接着更 云初:累了,毁灭吧直接把我砸死吧) 无奖竞猜蛇蛇衣服的花纹为什么是云纹(好吧已经默认救人的是蛇蛇了),猜对就让你揪一下猫猫的尾巴??·??·??*?? ?? 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看到背影的一瞬间,周胤就提高了警惕,他之前被仇家追杀,又在这山上不甚迷路,此地灵气充盈,山上大概是有宗门所在,道家和仇家,怎么选也是前者看起来更安全些,他硬撑着找了一处地方躲藏,又勉强给自己施了个幻术伪装,倒在了不知何人的门前。 醒来时,他其实先感受到了一阵暖意,鼻腔里充斥着煤烟的味道,他被呛的只想咳嗽,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惕,在察觉到屋内还有第二个人时,他转头,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衣袍的娇小背影。 在那一刻,周胤其实没想那么多,环境陌生无法让人信任,草木皆兵的情况下他也懒得交涉,身上的伤口早已冻结成痂反而变得麻木,他悄悄化作人形,一刀就插在了女孩的腰子上。 虽然也想过,若是他没有急着动手,就等那么一会去和弱小的松鼠交流两句,他们未来见面会不会不再是彼此剑拔弩张的模样——道界这些年没有再出现过第二个成仙的存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及时行乐,将人间的那一套规则代入道门,像是恩人这种死脑筋的一心只想着修炼的人倒成了少数。 他那时的脑子昏昏沉沉,只隐约记得每次见面都免不了一场恶战,输赢皆有,此处先按下不表,他撑着下巴颏看着远方一瘸一拐奔向友人的小红人,忽然觉得,最开始捅了那一刀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算交流过,他们也不可能成为友人……总是要打起来的。 而且,他觉得,恩人现在的模样顺眼多了,一个满身满头是血,根本分不清面容五官的小人,笑出来时却可以露出一口小白牙,抓眼的很。他先看了一会,那天道之子想要杀谁都与他没有关系——本质也只是道界的自相残杀,他若是出手帮忙,才算是真正的昏了头。 但是在那一堆巨石块即将坠落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下意识地站起身,闪身到了云初身边。 真是一只愚笨的松鼠……别人放个饵就会傻愣愣的咬下去。 巨石比想象中的更加来势汹汹,不如说这所谓山崩就是超出常理的事件,他抬手用气波震开了一些,却还是被后来连绵不断的巨石掩盖出口,周胤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多用功力去震开倒是显得大材小用,而在山体坍塌中,一处小小的另一方天地也逐渐显露出来。 怎么修仙人总喜欢在山里给自己挖墓。 没时间再去细想,周胤刚想走进去,就想到了自己下来的最初原因——回头看过去时第一眼还没看到人,低头才发现少女已经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 倒是省得多费口舌。 他随意的拎起少女衣领,先把人丢进洞口,再自己闪身进去——先躲一躲,等这山塌完之后一起出去也来得及。 洞内环境比他想的还要明亮,熟悉的长明灯,瓷质地砖,还有一望无际的长廊——周胤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哪个洞穴,而在鼻尖捕捉到一丝异香后,他忙运气,让自己不要过多的吸入那些东西。 千年不散的龙涎香……确实要小心些。 感受到内心泛起的点点燥意已被抚平,这才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女,细看时才发现,她似乎并没有直接失去意识,而是尽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脊背与嘴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冷。” 她发出一声细弱的不似求助的呢喃,周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抬手强行掰开女孩的手掌去把脉,然后有些迟疑的又把了一次。 阴气过重,灵力枯竭,导致根本压不住体内的那股寒意流窜,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种失衡……怕不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耗尽了内力。 他松开手,找了个墙壁的地方靠在上面坐了下去。 — 寒意阵阵上涌,云初只感觉自己像是吞了两块寒冰石一样,小腹依旧空荡荡,仿佛之前的充盈才是她的幻觉,而如今那里不仅空荡,还多了挥之不去的寒意。 怎会如此,云初根本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寒意来势汹汹,手腕似乎被抬起来,感受到一阵温暖热意,但云初在意识到帮她把脉的人是谁时,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了握住那只温暖的手的欲望。 地面上瓦砖冰凉,云初甚至感觉到自己牙齿都在打颤,毫无疑问,如果她一直硬挺下去,等待她的一条路只有冻死。 药……有没有能吃的药…… 她现在身子都是扭曲的,手指也冻得无法弯曲,云初紧紧闭上眼睛,似乎不再去想,再缩的更紧,便能从自己身上汲取些不存在的热意。 “小心把自己骨头给掰断。” 大概是看她挣扎看的舒心,坐在另一边的人缓缓开口,看着少女弯曲如弓般的瘦弱脊背。 “你会被冻死。” 男人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一时间,洞穴内陷入了刻意的寂静无声。 — 蛇蛇:(无慈悲)你要噶了 初初:…… 蛇蛇:(加重音)你真要噶了! 相安无事 他与那群纠缠至深,恨不得与她死在一起的人终归不同——即便都被影响了人生,但是周胤的过去,他撑着下巴,看着倔强的少女强撑着牙齿打颤,却依旧紧紧缩成一团的狼狈模样。 在过去的记忆中,他似乎隐约记得只有一次,他们两个人见面没有谈着谈着就打起来,不过那时是和现在相似的情况,两个精疲力尽到无法用处一丝灵力的人恰巧进了一处山洞躲雨,那时他们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最后决定一人一边,相安无事——若是非要肉搏决出个胜负,未免也过于得不偿失,当时两个人都是强撑着找到一个山洞的。 当时是云初先开的口。 “最近没在云轻身边看见你……忙活什么去了?” “……你很在意这个?” “不不不!”她忙摆手补充,笑容中带了几分‘果然如此’的妥协感,“我不是想打听你和云轻的关系!主要是……” 也不知道被误解了多少次的少女,却还是第一时间要和自己不相与谋的人划清界限,大概是那天的大雨天过于清寂,若是不多说些话,似乎自己也要被雨声掩盖,消散在这喧嚣世间。 “主要是你一不见,肯定是回魔界琢磨坏事……” 这种话非要当面说吗,周胤挑眉,尝试自己能不能抬起手腕,掐死面前这个口不择言的道士,但是很可惜抬不起来,于是他也索性放松了姿态,搭了一句:“嗯,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少女沉默半晌,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看向洞外的雨幕不歇。 “去阻止,”她缓缓开口,似乎自己也在迷茫,“只要是我看到的……我有能力去阻止的……” 但少女大概还是不太擅长严肃的讲话风格,没说两句话又开始跑偏。 “主要是你的手下好多都是跑男,犯了事全往魔界老家跑,我为了抓人都去过几次魔界了……再去,那里都要成为我第二个老家了!” 把魔界当成老家?周胤第一反应其实差点笑出声,大概云初也知道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也没想着找补,那把所谓的天下名剑被背在身上,剑把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很难想象到在那时,剑灵与剑主已经走到了离心的程度。 “抱歉,说了个不太有趣的笑话。”云初安抚着本命剑,有了几分力气,挑挑拣拣从随身灵袋里掏了个小炉子,火符引燃,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土豆,接了雨水放在火上蒸。 像他们这种人一般都早已辟谷吧?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边,火光在昏暗的环境下极为耀眼,映在了少女因为期待而亮晶晶的眼里,像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小女孩般在等待着什么珍馐美味。 他在那一瞬间,只是短短一瞬,其实对面前的少女产生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去努力,如同书上最典型的要成仙的,斩妖除魔的仙道,和魔主降世,要把天地搅成一潭浑水的魔尊,注定要斗得你死我活,而现在两个人相安无事坐在一个小小山洞里,甚至没有任何能谈论的话题,他想,在那时候,是不是真的生出过‘雨再下一会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但是那一瞬间的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没有在心底留下一点痕迹,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外面雨幕中的脚步声,而云初也明显听见,但是她就警惕的多,又往外面挪了两步,似乎要离他更远一些。 等土豆蒸熟她就跑……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找她的。云初想的清楚,这个土豆是她这次做任务时遇到的孩子给的,牙还没长全,却笑眯眯的给了她两个土豆,说是要感谢她为本村除了盘踞山头的邪兽,虽然云初没想通古代为什么会有土豆,但还是接过谢礼,拍了拍他圆圆的脑袋。 “但是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她把土豆收入灵袋,“我相信你会变得更加强大……到那时,就要靠你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们了。” 土豆是好东西啊,蒸还是炸都很好吃,她准备拿回去种一个,现在先吃一个……下雨天果然还是有些寒冷。她在宗门的小厨房最近总是莫名其妙会多出东西,被找到后就被师兄们说是她偷来放在厨房的赃物……她都有点不敢回去了,但是她毕竟还是清流宗的弟子。 就算再怎么讨厌我……总不至于把我逐出师门吧?她从没想过主动离开清流宗的可能性,终于闻到了一点土豆熟透的香气,她不由得眉开眼笑,然后刚准备从炉子里拿出来,就被外面闯进的人撞翻了炉子,最糟的是,她的土豆被踩成了土豆泥。 “你是何宗人士,胆敢在此与魔界勾结!” 你没事吧,云初没时间去缅怀死去的土豆,闪身冲入了雨幕之中,索性后来没有人追上来,后来她才知道这又是个剧情点,周胤本应该在洞穴昏迷,然后被周围巡逻的宗门捡到带回去关押,然后要云轻去救出来……她可怜的土豆,是他们罗曼蒂克的剧情里没有名字的牺牲品。 造孽啊,不过还好……她拧干衣服上的水分,抬头看向放晴的天空,天已经放晴了。 那场大雨中的一切,也如梦一般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 该说不说,云初其实是有点了解周胤的。 但即使现在已经冻的脑壳疼,她还是死死咬住舌头,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多余的话——周胤在等,在等她去主动寻求他的帮助,在等她主动低头,斗了那么长时间,她也已经可以做到在梦里对这人毫无心理负担的下跪……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是在现实中,而且…… 阴气旺盛,寒息入体……就算是服药,也要以蕴含阳气之物作引服下,而阳气之物是啥她已经不敢想了。 应该是冻不死的,等内力恢复,应该又可以回归平衡,现在只要保证自己没有冻到失去意识……她背着身,看不清身后状况,所以在人走到她的身后,硬把她的闹嗲掰过去时,云初才察觉到不对劲。 周胤的手指抚过少女发紫的下唇,然后轻笑一声,任人宰割的无能小兽,何必坚持这无能的信念,他稍一用力,就把刚刚划破的大拇指塞到了女孩嘴里。 她大概不清楚,血液其实也可以作为一种阳气之物,尤其是他的血,更能作为一种补剂入药……那现在呢,他把手指捅入少女喉咙,看着她干呕得流出眼泪染红眼角,又无助的把他指尖的血吞下去了一些。 那现在呢,你还会坚定的不肯低头吗。 “唔……唔……咳咳咳……” 抽出手指时还带出了一段不明显的银丝,他看着女孩恢复了些气力,就生出一副咬掉他的手指的气势,没感觉到死里逃生的庆幸,只是感觉有趣得很。 果然……还是救下来,更有趣些。 他们似乎回到了过去的那个雨夜,一方寒气入骨,而另一方也怕吸入不该吸的东西而没有大动作,他们又得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但物是人非,周胤靠在了墙壁上,看着少女不再颤抖,却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作着漫长的心理斗争。 在与过去相似的沉默后,云初终于缓缓爬了起来,但依旧站不起来,只能跪坐在地上,在迎上他自信而又戏谑的目光中,她想要开口,未经思考的呢喃声却让面前的人一下子就冷了脸。 “我要见他……我要回去见他……” 她还要活着回去找阿青……她答应阿青要回去的。 她得……活下去的。 于是她低下头,额头抵在地面上。 “求少主……出手相助。” — 深喉,一款我的隐性xp(云初:???!) 蛇蛇情况就像他自己理解的,有些特殊,真要算起来他对云初的伤害其实是最少的(因为初初根本没信任过他从头打到尾),俩人之前也没啥感情。所以蛇蛇现在属于进度最慢,师父都想把人带走金屋藏娇了他还在哦有趣的女人~不过这次在山洞里蛇蛇会进度upup…… 蛇蛇:我让你求我你提别人干什么(一款精准踩雷,至于踩的是什么雷……下章写) 打了但没完全打 半晌,云初听到面前的人轻叹一声,然后,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 周胤俯下身,强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眼肿情绪晦暗不明,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来。 “求孤。” 他轻声道,云初有些发懵,下意识的跟着重复了一遍。 “求你。” “求孤什么?” “求你……”喉间的血腥气久弥不散,云初斟酌着词句,直到现在,她还是看不清面前人的心思,若是本就不愿相助,又何必强迫性的把血喂给她,除非他有所求……但是她现在能拿出什么,难道是要她去做卧底,随时为魔界提供情报? “求你出手,暂且压制了我体内的寒气。” 云初越想越觉得可信,但是现在别无选择,就算他真要提什么要求,她也可以先虚与委蛇一波……等出去之后她就回天崖山,退出江湖,那时候的所有事情便与她一概无关。 她的眼神飘忽,周胤又想起了这人的喃喃自语,他现在谈不上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忽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做出这些事情——他拯救的不是那个与他针锋相对的道士,而是总把自己的心思系在夫君身上的小妻子,若是现在开口发问,估计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什么。 他救了个什么东西。 把自己一腔心思全部搭在自己的另一半身上,即使面前的他才是解药,动动脑子就知道该向谁俯首,却总是惦记着千里之外不知何处的夫君……周胤原本以为这种蠢货这一生也只会遇见一个,倒是没想到遇见了第二个,他把人甩开,失去了任何交谈的欲望。 他不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嘶……”云初退了一步,莫名感觉面前的人心情好像非常不好,刚刚吃下去的阳血缓解了体内寒意,她也开始打量起洞内环境,大概不止有一个入口,长廊看不到尽头,但是有灯,她左右看了几番,准备先往一个方向摸索着走,总不能一直坐在原地坐以待毙——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然后在她的手摸上墙壁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冷清清的,来自她早已坐下的那个同行者。 “可怜。” 他的目光锁定在云初的身上,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忽的讽刺般笑出了声。 “自己在这里垂死挣扎,你那夫君却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他偏过头,少女的拳风擦过脸颊,狠狠砸在砖上,裂纹顺着拳缝四散开来,他听到了嘎吱作响的声音。 “……呼。” 周胤低头看,原本要摸索着走的少女闪身到他面前,眼中是他曾经熟悉的无情肃气,即使已经深呼吸调整,说话却还是卸不掉力道而变得咬牙切齿。 “少主想惹怒我……倒也不必去贬低不在场的人。” 我要是想骂你,我能骂三天三夜不重样。本来心中还有几分因出手相助而形成的相安无事心理瞬间烟消云散,云初抽手,又是一拳对着他的面门砸了上去。 “孤均为实言相告。” 男人后仰,躲过一记拳头,他的眼中倒映出一个略带怒气的的脸庞,即使他只是提了一嘴那个遥远的男人。 就这么信任他,明明骗她最深的也是那只藤蔓妖怪,他太懂这种情况,有所隐瞒的夫君和一片痴心的妻子,为何世间总有一种名为情的东西,一旦沾染上,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眼前这愚蠢的模样——听了一句话,就忍不住要与他拼命。 再怎么说,面前的这个人,曾经也在雪地里把他捡了回去,一报还一报,于是他抬起手,正面握住了女孩的拳头。 “你不该对孤拳脚相向。” 明明有骗你更甚的人在,那男人到底用了多少个谎言,才去弥补最初的一个,所谓树妖身份的谎言?他看在面前松鼠还有着一层恩人身份,才有了几分拯救心思,但是现在看来已经听不进去好言相劝…… 在角力中,两个人的手腕都开始止不住生理的颤意。云初闷哼一声,抬脚就踹上了他的膝盖。 “少主若不是多此一言,你我也不必走到如此地步。” 阿青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在背后如此编排。 膝盖相抵碰撞出阵阵气浪,若是有把趁手兵器……云初正想着,忽的看到了面前男人变了脸色,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刚刚一个不注意,又吸入了些龙涎香,他过于沉溺在思绪中,居然忘记了屏息,周胤长吐气,适时感觉到体内又泛起那股热意。 他不想……他本来什么都没有想到,但是她故意要踹他,又极其巧合的露出了那节脚腕,他想起了曾经山洞里见过了那节脚腕,在空中一甩一甩吸引着别人的注意力。 周胤一直在刻意控制着自己与情字没有任何关联,所以即使身为魔界少主,他对情爱的了解度,还只是基于幼年的一些回忆片段。他本以为想起那节脚腕只是普通的一点思绪,但是现在,他吸入了情香,第一反应却是离远些,再离远些。 不能变成和那个人一样的存在。 — 从小东西,到小杂种 从出生起,这个孩子便没有名字。 每一只带有龙族血脉的的新生儿都会起一个昵称或乳名来方便称呼,而当他破壳而出时,父亲把他捞起来,他还没有父亲的手掌大。父亲笑了出来,龙须也随着他的呼吸频率而抖动着,轻声地叫他小东西。 父亲是龙族储君,既然把小东西作了他的乳名,在那一刻,九天之上的所有其他新生小龙都不配叫‘小东西’这个有些不端的称呼,幼年的他拉着母亲的手接受所有人的跪拜,观察许久,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妇人。 “母亲,”他问,“为什么她们脚上没有镣铐?” 他的母亲头上并没有角,虽然一身鳞片黑润发亮,却总是和他,和父亲不同的,母亲每次走动,脚上的镣铐上面的铃铛都会叮当作响。自他有记忆起,母亲总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见到他也总是爱答不理,有时还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至于父亲,比起他,父亲似乎对母亲更感兴趣,每次明明说是要来看他,进来却只是粗略地抱一下后钻入房内去找母亲,每到这时,母亲身边的阿嬷总会主动把他带走,他是这天界最珍贵的孩子,去哪里都不会有人阻拦。 阿嬷是对他最好的人,虽然年事已高,却还是坚持着要每天送他去先生家读书,教他如何用去隐藏龙角龙须化作人形,每次下课时,阿嬷总是会在门前等着他,然后在他手上放下一块洁白的云糕。 “谢谢阿嬷……我们要回家吗?” “暂时不可,小少主。”阿嬷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家里现在……先和老身去冠心亭歇息一下吧。” 大概是父亲又来了,他点头,牵起阿嬷因为做活而有些粗糙的手掌,其实父亲和母亲在做的敦伦之事他是知道的,偶尔母亲心情好些会让出一块床上位置,他躺在上面,然后半夜一定会被摇晃的床榻震醒,他睁开眼睛,看着两个人交迭的身躯隐没在被子之下,身体上下律动着。 但是若是只做那些事情也罢……主要是母亲和父亲每次都会打起来,家里无论什么东西都被母亲摔了个遍,听说他小时候记不住事时,母亲曾经把他抬在手上,要像摔一个瓷瓶一样把他摔到地上。所以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这个家不回去也好。 “小少主……您也别怨小姐,”阿嬷帮他把垫子放好,才让他坐下去,“小姐被掳来这儿后便日夜难寐,又被后宅之事蹉跎才……小姐还是很关心您的。” 他懵懵懂懂的点头,后来才明白阿嬷的意思,她是从小跟着母亲的乳娘,母亲是地上腾蛇一族的王女,在某一日临溪而坐,兀自抚琴,不甚遇到父亲,从此便误了终身——虽然在日后他才了解到,那所谓的一见钟情误终身,其实只是龙族储君强行动手,把人捉到天上的美化版本。 他的母亲终日忧心忡忡,而父亲掏空了心思要哄她开心,所以虽然他的地位至高无上,小时候接触深的人也只有阿嬷一个人,阿嬷年纪很大,连飞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化作人形也是一个耄耋老人的模样,但是他还是很喜欢阿嬷,因为至少阿嬷会笑眯眯的叫小少主,然后给他小糕点,让他在课上垫垫肚子。 但是阿嬷也在平凡的某一日没了气息,父亲为阿嬷做了一个豪华的棺,母亲几乎要哭的昏厥过去,他坐在角落里,看着无力的母亲被父亲揽着,在棺材合盖前最后见了阿嬷一眼。 只有母亲的眼泪是珍珠,他擦的眼角破了皮,却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明明是储君的孩子,为何会受到如此对待?第二天他自己走上了上学的道路,突发奇想没有按照阿嬷的道路走时,他遇见了好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这才理解,阿嬷到底一直在瞒着他什么事情。 那些都是父亲的孩子——当然不是他母亲的孩子,但都是他父亲的儿子,龙的血脉珍贵,精血养人,整个族群却寸男尺女,比例极为失衡,为了族群的延续,龙选择去找不同族的女子交合,生下来的孩子虽然两族掺半,却依旧可以通过越过龙门而脱胎换骨,拥有纯正的龙族血脉。 他有母亲,这些孩子自然也会有母亲。那些人的母亲也会是他的母亲吗,他不懂这些事情,只独自去学堂找先生上课。 他已经几百岁,却成熟的像一只成年龙,见过太多虚情假意,自然不会把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声声小少主放在心上,但是他是知道的,知道阿嬷叫他小少主不是以龙的身份呼应他,而是以腾蛇王女的独生子的身份来叫他少主。 他想,阿嬷应该是要他把母亲带回去的,要他把母亲带回地上,正如阿嬷一直在叫她小姐,而不是成了亲的夫人。 那些后宅的勾心斗角……他已经不愿再去思索,父亲还是缠着母亲,而母亲……他在某一日回到家,发现母亲脸上忽地多出几分笑意,正在缝制着什么,他之后在父亲的腰间上看到了那东西——一只绣着鸳鸯的荷包,父亲终日把那东西带在身上。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开始变得好转……那他算什么呢,曾经终日争吵时两个人没想过他,而现在二人终于心意相通,还是没人会想起他。他终日与孤独作伴,只想着再多读些书,多在外面待一会,才不会回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家。 他之前总会找些山川异志来看,却总是会极快地失去兴趣——他的眼界从小就在天上,地上之物自然引不起他的兴趣,他更喜欢那些话本,很少有以他们龙族做主角的话本,大多都是些人间故事,农夫日夜劳作终于加官进爵,侠客快意恩仇为民谋生潇洒于世,还有……勤学苦练,嫉恶如仇,千万年前甚至通过修炼,去到了比天还要高的地方,与天斗的……道士。 他喜欢这些故事,有时时间晚了,他索性就在藏书阁休息,第二天直接去学堂上课,逍遥了一段时日后,家里的仆人去学堂把他捉了出来,说是家主有事要与他交代。 他回到家,看着父亲坐在主位,母亲坐在他的腿上,疲累的只能靠着父亲的肩,媚眼如丝,却一点目光都不会分给他。 “小东西,”父亲的手指把玩着母亲的头发,抬眼看他,“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藏书阁,父亲。” 他一板一眼的回答,又对答如流了父亲的几个问题,他都在课上学过,父亲点点头,也没说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抬手,让他把自己的龙角给露出来,他照做,露出了额头上的两只龙角,虽然还没长成,却也能看出日后完美的雏形。 “这些日子……你跟着学堂先生下界历练,准备跃龙门的事宜吧。” 父亲在命令他,母亲再如何受宠爱,终究是妾的身份,为了扶正母亲位置,他必须是第一个越过龙门的龙子,他依旧是曾经无人在意的情况,他的生命,也只是加在母亲身上的砝码。 他跟着先生去了人间,随意找了一个宗门暂居,看到他头上的龙角,大多数人就明白了他的身份,他在宗门里过得顺风顺水,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他在这里习武,逐渐长大,直到成年的前一日。 这是父亲选的日子,在这一日越过龙门,从此便与过去诀别,他也将变成一条高贵的龙,而母亲也会成为主母……只要越过龙门,他的未来就可以走上正轨。 但他在踏出第一步时,想到了阿嬷的脸,想到了阿嬷的模样,想到了阿嬷叫他小少主,高贵的龙对他表面迎合实则鄙夷,因为他是一只混血杂种;而与他同族的母亲一心投在父亲身上,这偌大天界,竟无一人真心相与。 但是他还是化出原型,一只有着龙族高角金瞳的腾蛇,他看向眼前高大风景,上面雕龙画凤,富贵的不像扇门,高高跃起,越过去后,他还想回到藏书阁……他其实还有好多故事没有读完。 他飞向那扇高大的门——然后,直直的坠了下去。 被储君指定为继承衣钵的孩子,实际上是个连门都跳不过去的小废物。 他不知道那日有多少人看他失败,只知道在一夜之间,他和母亲的风评急转直下,称呼从小东西变成了小杂种,他开始哪里都去不得,只能待在幻境里日夜苦练,父亲恨铁不成钢般把他关在这里,说什么时候能越过龙门,什么时候才放他出去。 他不想成龙了。 再一次摔得遍体鳞伤后,他生出了这个想法。 他不想当龙了……不如和母亲一起回到人间吧,他记得阿嬷口中的母亲,腾蛇王的独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制的一手好毒,是百年难遇的药毒天才。但他曾经以为母亲最擅长的只有针线活,因为她总是在给父亲补衣服,缝挂饰,他也想看看母亲作为王女时的模样。 他开始付诸行动,终于在一日参破幻境阵眼逃了出去,那日如果他直接往人界逃,是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的……但是他去了母亲的卧房,恰巧那日不在,母亲看向他,莫名失神一瞬,才正了神情,问他何时逃了出来。 “母亲。” 他刻意忽略了母亲这个问题,向她伸出了手。 “和我走吧……我们一起回腾蛇族。” 他的话语换来的是母亲的严厉斥责,质问他怎么可以对爱她的父亲产生这种想法。后来他才隐约意识到,他与年轻时的父亲长得过于相像,才让母亲一时看愣。父亲很快赶来,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 “逆子,你要作甚?” 在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不只是他的父亲,更是一族储君,是在他未曾谋面的爷爷去世后,要登上王位的男人。只会纸上谈兵的他如何对抗,他被打翻在地,浑身骨头都在发疼,看他蜷缩在地上,母亲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口就要削他龙角。 “疼了才长记性,”父亲也极为赞成,“不想着再跃龙门,还把主意打到你母亲的身上……动手。” 不管他的颤抖,父亲唤来两个仆人,让他们把他的龙角砍去一只,这些仆人真的很听父亲的命令,说要砍他龙角,真的不另做任何事情,抬起一把带刃的刀就开始硬磨,他疼的昏过去了至少五次,睁开眼睛时,血液糊住他半张脸庞,头上失去了一边重量,削下去的角不知道扔在了哪里。 他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生在这种吃人的地方,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必须要成为父母情情爱爱的牺牲品……他甚至无处可逃。 那根断掉的龙角仿佛重塑了他的反骨,自那日后,天界多了一个饭后谈资,那个只有一只角的小杂种做事越发疯狂,今天拆了养心殿,明日炸了通天梯,还找到机会便要往人间跑,就是不想着跃龙门。 最后父亲被他磨的烦躁,让亲卫队把人捉来,他跪在地上,他的五官其实更随母亲,少了几分阳刚之气,但在那时,他柔美的面庞上却写满了疯狂笑意,他看着高位上的男人,高声叫喊。 他恨死龙了——自认高人一等,话语间却从来不掩盖傲慢的物种,心一个比一个脏,看到了合心意的女子就掳上天关着孕育子嗣,说着生性本淫作为借口,兴致到了甚至要在路边野合……心情不好就要在人间撒泼,掀起的海啸洪水数不胜数……他们凭什么待在这高上云端天界,却对人间疾苦充耳不闻。 “我会杀了你……我终有一日要杀你全家!” 他恨意满满的开口,父亲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话语,在那时,年轻的新王早就开始琢磨着第二个儿子的出生,于是父亲也不惯着他,开口就要剥掉他一身功力扔去人间。 “那么向往……孤便送你去走一遭。” “真希望……你还能活着回来见孤。” 在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次人间之旅,将会是他日后想起,也不愿再去过多回想的日子。但是现在,只有恨意充斥着胸腔,他要再回到这九重天……然后,杀了这群伪善的种族。 他感到羞耻,因为他的体内终究有父亲的血脉。但是他相信,相信自己不会变成父亲这种人,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把人掳来囚禁。 就算现在父母已经心意相通,他还是会觉得悲哀——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母亲的意见,而到了现在,母亲也变成了只会坐在父亲腿上撒娇的娇嫩妻子,他不知道这份宠爱能持续多久,只知道自己被捆仙索五花大绑,然后扔向了人间。 他在那时初识情爱之事——并且对此,嗤之以鼻。 — 来节超肥章 是的,我们蛇蛇确实是混血(感觉铺垫好久了)他吃的苦不止这些,但我觉得这些已经能写明白他为啥烦恋爱脑所以到这就行) 已知:师父最讨厌自己妈被金屋藏娇 结果:自己做的更狠差点把人变笨后想藏一辈子 现在已知:蛇蛇最讨厌的是爹把妈强取豪夺虐恋情深好久连儿子都不管 最后结果出来啥……我不好说 云初:??!(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霞 被甩开后,云初活动着手腕,看着男人似是不适的缓缓坐在地上,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害怕伤筋动骨般小心翼翼。她看的满头雾水,又因为刚刚打了一通好好宣泄了怨气,自然不愿意过多纠缠,拿了盏灯,就先顺着长廊往一个方向摸索着前进。 脚步声渐行渐远,男人放下捂住半边脸庞的手掌,在掌心掩盖下的地方,他的脸颊侧面已经爬上了细密的鳞片纹路,明明只是吸入了那么一点情香,但周胤却感觉比吃了断肠散还要不适,身体似乎在不受自己控制的在发热发涨,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皱着眉将随身带的小刀刺穿手掌,终于感觉到了痛觉占据了上风。 至少痛觉也是自己给予,而不是被那所谓天性操纵的灼热,周胤喘息着仰起头,只觉得自己最开始昏了头,闲的没事为什么非要出手,现在满室情香难以散去,贸然运功轰了这破山,情难自抑,他怕做出日后鄙夷唾弃的举动,终究还是决定歇息两天,再议出路。 还是有些发昏的感觉,他调整着呼吸,迷蒙间,只看到个不可能向他走过来的身影缓缓而来,火苗闪烁间,也为她的白衣染上如霞般红意。 愚蠢而又可怜的道士,为了所谓夫君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他想起了那个愚蠢的女人,在他从人界伤痕累累回到九重天上时,那个愚蠢的女人失宠已有一段时日,终日被关在一方天地,精神又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所以为什么不最开始就和我走呢,那时候周胤只觉得嘲讽,曾经的他学得会礼义廉耻,孝顺的好孩子就算逃跑也不忘记带上自己的母亲,而现在,少年身上任何美好的特质全部被磨损的一干二净,只是觉得眼前的疯癫婆子吵嚷着让人心烦,于是他抬起手,卡住她的的喉咙按在地上。 他算是看明白了,与其拯救别人,倒不如先杀掉痛苦的源头,当初砍了半边龙角是她开的口,那老不死龙王下的令,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伸出手,硬生生卡进女人口中,扯掉了左边那颗链接着毒囊的尖牙。 有仇报仇,他又对自己说,不管这疯婆子的哀嚎声,随意把牙扔出手就要往门外走,结果好巧不巧,他正好就与刚推开门的老不死龙王打了个照面,他只惊讶了一瞬间,便义正言辞问他是何方妖孽到天界闹事。 周胤还能回答什么呢,九重天上从来没人记住他,他也从未融入过那里,那日老龙王的身后没有护卫,是个动手的大好时机。 “为剥你皮甲,碎你筋骨而来!” 听说,龙族后来修订的族史中,老不死的整体评价偏高,却总要被感叹一声英年早逝,他听着只想笑,接着在人间魔界来回游荡,反正与他无关——他是一条跃不过龙门的蛇,腾蛇族不认他,龙族更不必多说,到最后,他唯一能回去的地方也只有了魔界。 她是适合穿白衣服的,周胤忽然想着,身形匀称,步履端正,白色道袍便不会显得虚浮,而增添了几分出世的潇洒正气,符合他幼时幻想的每一个标签……不过她若是去找出路,大概不会再回来查看,他以为自己被干扰地出了幻觉,索性放松了身子,问她回来作甚。 “你管我?” 云初没好气的应了一句,第一次进来的入口那边的门只能外边开,另一边的小房间活脱脱像个密室,里面那夜明珠还不知道被谁顺走了,整个房间内漆黑一片,而且她在那里和阿青做过那么亲密的事……待久了只会更想他,还是回老地方待着吧。 乱咬人,小疯子。 周胤很少见到她这样说话。他曾经与云初打了那么长时间,曾经手下旁敲侧击和他说这道士言辞激烈,不止骂你还要骂你祖宗十八代,实在上不了台面,他那时还有几分不信,那明月清风般的人还喜欢逞着口舌之快?现在他也被当面斥了一句,倒是有点相信曾经的话了。 他大概是真的晕了,不然怎么会没感觉到一点怒意,只觉得她骂的有意思,再说两句陪他解解闷也是极好。 “就管你。”他抬杠般接话,看着少女露出被雷劈了似的表情僵硬的转过头看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要与孤置气,还回来作甚?” “你不要脸,颠倒黑白。”云初也被激起斗志,说话也不藏着掖着,“要不是少主你非要多那一句嘴,我也没必要和你打起来啊……喝你血的事都没来得及谢谢你。” 幻觉真的会有这么真实吗,他偏过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少女,她手里摆弄着灯盏,似乎在找重新挂在墙上的钩子,低垂着眉眼,只专注眼前的一小缕火苗。 “孤想不通。” “……嗯?”云初头也不抬,却下意识的接了话茬。 “想不通为何你可以如此信任那个男人……明明并不知道他心底想法,就这么……” 就这么轻易地托付出了一颗真心? “啊……” 只有在听到有关那个山外男人的话语时,少女的才终于有了反应,虽然云初本来想说是因为彼此相爱,但是云初一想让周胤理解啥叫爱好像也不太可能,她记得他的背景故事,从小就未体验过爱的小少年长大后也再不相信人间真情,她可以理解,却没心思帮忙教育板正。 “信任。”她简短答道,终于搞明白了这灯盏的结构,准备徒手拆灯,“我信任阿青,阿青也信我……无非就是这些。” “那你……” “少主。” 她放下手里的灯盏,终于回过头,与他对上视线。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一直有事情瞒着我,您没必要一直强调。” 但是我愿意等,等他什么时候愿意,再把一切都对我和盘托出。 — 云初:那是我老公啊(悲) 番外:5k收藏加更(上)(微h) 是之前说好的5k收藏的番外6p,感谢每一个点了收藏的小可爱(拿张床单)(抖一抖)(铺在地上)(扑通一声跪下去)(磕个响头)红豆泥!阿里嘎多! 是现代abo设定,是五个alpha x beta,设定alpha有易感期,beta男女生理结构与现实世界男女生理结构相同 yep要说的就这些……分上中下是因为一章肯定是写不完的……这章先来点3p边缘性行为当开胃菜,没肏进去所以我就标注微h了 — 云初做了一个不长的梦。梦见天上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她越来越热,想要离太阳远些,那燃烧着的火球却不依不饶地奔来,把她整个人吞了进去,身体感受到的却是坠入温海般的包裹湿热感。 她睡的迷迷糊糊,所以在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根粗长的阴茎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腿间夹着什么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裤和内裤全被扒了下去,肉贴着肉,背后的人手剥开阴唇,用那根发烫的棍子蹭她的阴蒂。 “嗯……醒了?” 云初被蹭出一头汗,脸上黏糊糊的,坐在她面前的人帮她整理好碎发,她泛着泪光的双眼朦胧,男人的手指帮她擦去混杂着生理泪水的精液,再顺着轮廓一路向下摸过鼻尖,双唇,最后扶着下巴,凑过来和她接吻。 “唔……爸……爸爸……” 舌尖扫过上颚,云初很不争气的软了身子,下面敏感的阴蒂被摩擦的痛爽掺半,她有些不适地嘤咛一声,沉棠放过她的舌尖,抬手就往躺在她身后少年的头打了一巴掌。 “都叫你轻些,”他的手指在少女的乳端上画着圆圈,直到把那两个会害羞的乳头玩的凸出来,再低头去吃,话语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最后还是把人吵醒了……” “你放屁。”少年灵活的手指拨弄着阴蒂直到把那里玩的肿大,云初睡着时就已经在他手里喷了三四次,但作为润滑还是不太够,水全都喷在了两个人交缠的腿上,只会让他的肉茎无法冷静下去,“谁知道是不是你非要射姐姐脸上,她喘不过来气才醒的……” “嗯……她知道的。”双乳被吃的发亮,沉棠头靠在上面,听着因为情动而变得和他们相似的,失衡的心跳声,难得的在焦躁不安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心,“不如说你才是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人……” 云初在脑子彻底转不过来前仔细想了一下日期,外面天还是亮着的,那现在应该是下午…… “嗯……是到了易感期吗?” 她慢慢抱住沉棠的肩膀,听着男人因为情动而声音嘶哑,主动低下头,去亲吻他发烫的额头。而身后被忽略的少年就有些不太乐意,尖牙磨蹭着她的后颈,似乎在琢磨着她腺体的位置。 “姐姐……”少年可怜的声音在耳边黏黏糊糊,下体动作却一点没停,发烫发硬的龟头故意的顶着她的阴蒂,时不时擦过下面开合的穴口,“你怎么还不理我……” 比起真实的插入,全射在姐姐腿间的占有标记更能给澈溪精神上的满足感,虽然姐姐闻不到,但是那个老男人是可以闻到的,闻到姐姐的腿间全是他的味道……他只是这么想着,就感觉下面又硬了几分,不由得把她的腿并起来,蹭的更快了些。 明明今天只是想蹭着姐姐屁股射两次,他憋了一个星期了,再不干姐姐他肯定会憋死……结果这老男人浑身发情味道闯进来,把他也带得易感期提前,现在还颠倒黑白说他不应该在这里,明明是他来到的…… 易感期的少年心思敏感细腻,现在似乎受了天大委屈,牙齿忍不住咬着脖颈后面的软肉吸吮啃咬,为什么这里依旧没有他的味道……他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了那一块肉,热泪也蓄不住的滴落下来。 “姐姐……”少年低声啜泣,咬的不尽兴,终于忍不住硬要扣着她的肩膀把人掰过来,口水涂她满脸,“姐姐你不能……嗯……不能不要我……” “唔……我……” 我没有啊!云初难得感觉头疼,家里这几个alpha虽然易感期比较麻烦,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错开的,因为她是一个beta,满足一个易感期疯狂的alpha都勉勉强强,一群人一起上她估计会被玩死……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几个人晚点回家,先让她把这两位安抚妥当。 她读过书上对alpha和omega发情期时各自的科普描写,但是接触到真的之后,她觉得书上的文字需要实时更新一波……她无法同时安抚两个人,只能想一个转盘一样被来回掰着,去轮流被他们的嘴巴又舔又吸,时不时还尝到些咸咸的味道,除了汗水,她猜大概也有眼泪的成分。 没人告诉她alpha易感期时也这么脆弱啊……不都说只有omega是水做的吗,她只要在某一边停留时间长了那么几秒钟,另一边的人一定会红了眼眶,澈溪年纪小,每次都哭的她心软的一塌糊涂,从而忽略了他下面那根比钻石还硬的鸡巴,沉棠倒很少会哭出来,但是手臂却习惯紧紧箍着她的身子,生怕她有一点逃跑的意愿。 她现在被抱的动弹不得,起也起不来,身后的少年呜咽声不停,下面肏她的阴蒂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而沉棠每当她被抢走一次,就要急忙咬住乳头,生怕她忘记了面前的自己。 “都……都别委屈……嗯……”她的话语被撞的零零散散,每一个敏感点都被照顾到位,四只大掌在她身上来回摸索,最后两根肉棒一起在她大腿上磨蹭着,一只在她腿间抽插,另一只在她大腿和小腹上流连,马眼流出的清液蹭满了他下半身。 都不太好应付……云初似乎已经想象到她之后这几天的悲惨生活,beta性欲本来就比另外两种性别要低,结果她被蹭的又喷了一次水依旧神智清明,前后夹击她的两个人一个都没射,眼神却一个比一个迷离,大概是都上头了,都开始忍不住地啃她脖子。 肏生殖腔大概是alpha写入基因的本能,即使怀中的人并没有那种结构,两个床上的alpha却都开始忍不住畅想干进生殖腔之后的感觉,干进那个又湿又热的地方,然后灌满,让她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但是现在两个人都也都很默契的没有去摸那个开开合合的穴口,偶然间对视,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极强的斗意。 若是只有一个alpha在场,那大概早就已经肏了进去,但是现在床上有两只,云初闻不到越发针锋相对的两种信息素,只能先按着自己能受得住的节奏去安抚这个之后再安抚那个,时不时也在他们的身上咬出来一个牙印——alpha喜欢这样的标记行为,同时也喜欢这样的被标记行为,当她舔过沉棠胸前的两颗乳头时,她能清楚听到沉棠满足的轻声喟叹。 “嗯……初初可以随便吃……”他把人抱在怀前,话语似是满心慈爱,关怀孩子的长辈,下面的那根肉柱却挺立更甚,“吃的再用力……也没关系……” 他的乖孩子总是想的周到,怕吃痛了他,甚至不敢用牙齿去咬,但是只要是初初给予的,就连疼痛,他也会甘之如饴…… 信息素再一次在房间里炸开,而少年似乎被熏得更焦躁了些,忍不住也释放出比他更多的味道来对抗,但是即使房间里味道几乎浓的让人无法呼吸,怀中的女孩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她的情绪没有被信息素影响,纯正的爱意全部给到了他们,这自然很好……但是无法完全标记,终归还是会让人感到不安。 不能一直这么慢悠悠的,让谁先肏进去另一个心态都得爆炸……云初最后只能一手一只肉棒帮忙撸动着,还好之前让他们蹭了一会,在她手腕彻底没力气之前,两个到达阈值的alpha终于几乎同时的射了出来,又浓又热的精液喷了她一身,睡衣湿的不能再穿,她把指缝里的那些残余白灼蹭在衣服上,慢吞吞的把身上最后一层衣物脱掉,发丝垂落,恰巧盖住了胸前两点,有了一种花遮柳掩的美感。 嗯……云初现在彻底没了想法,现在两个人都急需缓解,她再怎么端水,下面也只有一张嘴……但是她很快就不用再考虑两个人应该怎么办了,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门边就传来一声巨响,她猛地回头,还没看清回来的人是谁,就被捧着脸颊狠狠地啃了几口嘴巴,小舌头也被拉入对方嘴里疯狂吃着,然后她的后脑勺被按了下去,直直面对着西装裤下一块不太正常的凸起。 “快……初初快帮我吃吃……” 承影连解皮带的手指都开始不利索,即使隔着衣物,却依旧感觉到云初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性器上面,本来因为情热就不咋灵光的脑子彻底停止了转动,根本想不到还有裤子拉链这东西,脱到最后直接失去了耐心,嘶啦又扯坏一条裤子,内裤还没来得及脱,就把那根发硬肿胀的性器插入了女孩嘴里。 “艹……爽死了……吸我……初初快吸……” 他根本无法再把思绪分给屋内的另外两个人,一直压抑的信息素也忍不住全部释放出去,他没想到整系出去聚餐还能成为中招的那个倒霉蛋,喝了那杯加料酒……等到他察觉时催吐也为时已晚,只能提前告退,马不停蹄的请假开车一气呵成,回来的路上一直想着因为放假而一直在家休息的云初,想她的睡颜,想她的奶子,想她的屁股想的的鸡儿梆硬,手上动作也失了分寸,固定住女孩的头就开始前后进出,呜咽声与泪水只能让他疯的更彻底,到最后甚至每一下都要肏到喉口才算罢休。 —— 俩人头花都要扯烂了最后被第三个人捷足先登) 云初:世界,遗忘我:) 番外:5k收藏加更(中)(h) 昨天好像是我开文后最高的一次日阅读量……果然大家都是lsp吗(? ? ?? ) 啊破案了原来我也是啊(??ω??) — 因为在路上憋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承影第一次射的快,还好在最终快要射出来时他恢复了一点理智,猛地把鸡巴抽了出来,精液就大部分射在了女孩的脸上,她似乎提前有所预感闭上了眼睛,精液有一部分沾在了睫毛和头发上,就算被射了满脸,也依旧乖巧的跪坐在床上,安稳的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云初随手擦了一下,射的有点多,不擦有点影响呼吸。她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过应该会很奇怪……三个人的信息素交杂在一起,而她自己身上并没有多余的味道去掩盖,她有些挫败的草草擦了两下脸颊,伸出舌头,似乎是要索吻的模样。 “承影你弄痛我了。”大概是刚被深喉过,云初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不过你可以亲一亲我,我可能会原谅……唔……” 妈的,自从看到那截粉红色的舌尖后承影脑子就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云初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她手撑在身前遮住两只小乳,抬起头,面容似是认真的再跟他讲着道理。 这叫人怎么忍,他迫不及待地凑上去亲,他在她的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但更多的还是女孩泛着甜意的津液,真甜,比他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甜,就连牙齿不小心磕到,带来的微痛感也是快意的点缀。承影甚至庆幸云初是个beta,她若是个omega,他肯定会昼夜不停地把她干废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灌满她的逼让她怀孕,然后继续干大着肚子的她…… 但初初不会喜欢这样。 承影眯着眼睛,去看女孩眼底依旧未散去的清明,大概是第二性别与性格双重使然,云初每次进入状态都要比他们慢很多,有时,他可以清楚地在她的眼中看到满腔疯狂爱欲,却不知道怎么宣泄的自己。他的手也自然的向下划,去揉胸,去点过肚脐,再摸上小肚子,只要再往下些,就可以……狠狠地……干进去…… 他的动作被迫停止了——原本看在他状态不对劲的情况下,勉强给了他一次口交的先行权,但若是要得寸进尺,那另外两位满心占有的alpha自然不会允许,两个原本在明争暗斗的人在一瞬间达成了联盟,一个人把被亲的有些喘不过来气的女孩拉出来,另一位一拳打在了又差点被药剂操控地意识模糊的alpha脸上——室内的三位都是顶级alpha,几个人早就被熏得领地意识爆棚,不如说,现在才打起来其实已经是多方忍耐的结果。 “傻逼,第几次被下药了?” 澈溪甩了甩吃痛的手腕,眼泪挂在下巴上要落不落,眼底却已经开始泛红,带着暴怒的血丝。后来的这个也是个难缠的老男人,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下药,姐姐没多说什么,每次都帮忙解决了,但是他总有资格不满了吧?借着中药的这个名头多做了几次你自己不知道?也不怕做多了之后人到中年直接阳痿…… “你他妈的……!” 承影自然也不逞多让,两个人也想不起什么格斗技巧,就是要拳拳到肉的往对方身上招呼,云初嘶了一声,有心阻止,却被抱着她的人捂着眼睛,舌尖舔过耳廓,淫靡水声盖过了其他的一切声音。 “别听……他们自己会有分寸。”沉棠伏在耳边低声诱哄,“初初可以把自己放心的交给我……好吗?” 她的耳朵一直是一个敏感的地方,沉棠只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还不自觉地夹着腿,他伸手摸过去,果然已经湿的水流了出来。他的手指偏长,探入穴口时,可以很轻松的就戳到敏感点,先耐心的扩张了一会,听着女孩声音娇娇的在他耳边喘,小声和他反馈着感觉。 “嗯……深一点点……很舒服……” “好……都听你的。”沉棠笑出来,在女孩适应之后又伸进去了第三只手指,尖齿咬着耳朵,像是只迷惑人心的妖精般,诱惑着她坠入情欲,“想要更舒服一些吗?” 在我身边,你将只会体验到快乐,而不再有烦恼。 然后在女孩不自觉地软下身子之后,慢慢打开她的双腿,alpha和beta的性器官不是太匹配,每次他们都会提前做足扩张以免伤到她。但即便如此,肉茎依旧被卡在龟头的位置,痛感让云初清醒了一些,她尽力尝试着放松下体,却还是不自觉地吸了几下,把两个人都折磨的呼吸急促。 “嗯……放松,你不想吃爸爸的东西吗?” 沉棠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大腿,比起教训,惩戒意味更重些,然后趁女孩吃痛放松身子的那一瞬间提腿抽送,直接把大半根东西都送了进去。 被填满了。云初现在只能想到这些,还没来得及喘气,抱着她的人就一改之前的循循善诱模样,拖着她的屁股先上下猛干了数百次,解了急火,才又勉强理智回笼,安抚般亲她的耳朵和后颈,下面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 “好乖……初初好乖……” 这样不太好借力,于是他把女孩摆成了一个跪趴的姿势抽送,每一次肉体碰撞都带起阵阵水声,太可爱了,明明被肏的都没力气了,却还是尽力的把屁股撅起来,露出那个被欺负的红肿穴口,就差自己用手扒开肉唇,求他插进去…… 小淫娃,小傻瓜,到现在还想着要满足他们每一个人。那两个人打了一会,情绪也稳定了些,承影先行去冲个澡洗洗汗味,而少年将计就计,张开腿,那根因情绪激动而又硬起来的鸡巴就在一下一下的戳着女孩的脸颊。 “姐姐也帮我吃一吃好不好?” 澈溪似是发问,却根本没有等到回答的耐心,马眼上的清液被他来回蹭在唇上,他一用力,把自己的东西也塞进了她嘴里。 “啊……姐姐嘴巴也好热……”少年立马仰头叫出声,他是所有人当中年纪最小的,花样也比其他人玩的少,每次只知道鸡巴插在小穴里蛮干,如今被口一次,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爽意让少年嗯嗯啊啊叫的比所有人都浪,腰部止不住地耸动在前后抽插着。 “姐姐……好爽啊姐姐……嗯……要被姐姐吃掉了……” 嗯……做爱的时候,果然无论是谁,警惕性都会降低。 阿青靠在门框上,门大开着,门轴甚至半掉不掉的样子,身后是恰巧和他一起回来的周家大少爷,虽然推开门时爆炸般的信息素就迎面而来,让他们有了个心理准备,但是真切的看见后,确实……有点冲击力。 阿青先一步走了进去,女孩的身体被上下夹击着撞来撞去,呻吟声全被撞成了碎片的呜咽,但是发情期的alpha最缺少的就是同情心,真干起来两个人全都忘了性别区分或者什么承受阈值,只被爱意和欲望裹挟着想再干死身下人,把精液全部射进去,再咬着腺体把自己的信息素全部装进去。 阿青伸出手臂帮忙固定着身躯,让云初借了个力,不然看起来小月亮的脑浆都要被摇匀了……手指顺着脊背一路向上,手指摸过翻飞的蝴蝶骨,再往前,揪住了女孩胸前摇晃着凸出的两只乳头。 无论被吃多少次,小月亮的奶子为什么还是小小的两只……他的手指把玩着两块乳肉,看着雪白的皮肤上被他蹂躏而留下指痕,看着指缝间溜出来和他打招呼的乳头,他的易感期其实还有些时日,但是看到眼前这幅香艳场景,看着女孩被干的失神,被彻底干开绽放的模样,阿青想,他再待一会,也是没问题的。 趁现在还有余裕,阿青准备再用手指感受一下小月亮的身子,他们所有人都是卑劣的——可怜的beta被迫承受比自己能承受的上限还要激烈数十倍的情事,她太天真,以为这也是爱的一部分,即使每次被连着玩了四五天,也会张开腿,承受着他们又硬起来的阴茎。 这不是爱——或者说,这不只是爱,这份感情可比爱要疯狂排外的多,即使她只是一个beta,却还是被一群alpha们日夜操干,从而留下那么一点信息素,证明自己有所归属。可以随时抽身离去的从来都不是他们,阿青甚至觉得,如果哪一天她表露出那么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愿,那看起来情绪最稳定的他大概会是第一个买来锁链,把她紧紧的拴住的人。 但是现在,锁链暂时还是不需要的。 他脱下裤子,把下面在看到女孩被干的一瞬间,就已经挺立的阴茎塞进了女孩手里撸动着。 所以另一只手掌是为谁预留着的呢。 周胤笑而不语的看着极快的适应情况,并加入战局的人,他把初初的身子全挡住了。本来还想再看一会,现在他也只能走进去,绕到另外一边,去看床上被干的香汗淋漓的女孩,他的手指揽起她额前被汗水沾湿的一缕碎发,云初的眼睛随着他的手指转动着,看着最后回来的他,眼角弯弯,似乎是想扯出一个微笑。 好可爱。 周胤暗骂一声,本来就称不上平淡的情欲彻底安抚不下去了,她的眼睛还是在习惯的追随着他的指尖,每个眼神宛如拉丝般黏腻,媚意横生。即使理智告诉他屋内的四种信息素味道早已经开始争斗,但他还是缓慢的释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人生难得糊涂……彻底抛却理智被欲望主导着疯狂一次,也未尝不可。 周胤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在遇到云初前,他的易感期甚至靠最普通低效的药剂就可以摆平,他过了清心寡欲的二十多年,然后在遇到了面前的这位甚至没有信息素的beta时,瞬间觉醒了自己alpha的本能。 缠住她,咬住她,看着她的胸被自己肏的乱晃,再完全的标记她……这些想法几乎立刻在脑海中浮现并根深蒂固,他舔了一下后槽牙,不知道这对于一位神经大条的beta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真可怜,他的初初。 每次被干的时候,她意识不到,也永远不会意识到,他们这些骄狂的alpha,究竟是有多想把她肏死在床上——但她对于近在咫尺的危险视而不见,转而张开手臂,尝试去拥抱所有人。 周胤认命般脱掉衣服,拉过了女孩的另一只或有心或无意的被留下的另一只手。 这样,所有人都逃不掉了。 — 云初: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悲)就直接说你们谁能让我歇一会吧 所有人:(目移) 云初:……我 就 知 道 (???皿??)??3?? 番外:5k收藏加更(下)(h) 我讨厌易感期。 云初不止一次这么想,她张开双腿,下穴被人疯狂的出入着,两只脚也没有闲着,脚趾不比手指灵活,索性就直接拿脚掌和柱身去磨蹭蹂躏,不知道现在被她踩着的两根属于谁……因为她现在不太敢睁开眼睛,嘴里的那根肉棒滚烫粗壮,似乎随时是要射出来的模样,还有一根在她的胸前,腰侧,还有阴蒂上来回磨蹭,感觉浑身都黏糊糊的。 她对于易感期本身其实是没什么想法的——时已现代,除了抑制贴,还有各式各样的药物来抑制情潮,她只是郁闷着在进入易感期后,她熟悉的身边人变成了不熟悉的样子,敏感,细腻,脆弱,在易感期前,她根本想象不到这些词汇可以联系在alpha身上,就连她多看了谁几秒钟,也会被另外的人红着眼睛凑上来质问,问她为什么不多看看他们。 因为刚刚她被捉过去亲吻,脸颊只能冲着一边啊……舌尖尝到了一点薄荷牙膏的味道,大概是刚刚洗漱回来的承影,她眯起眼睛,看着他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却不甚在意地啃着她的脸颊肉,又一路向下啃着她的肩膀,锁骨。 这是云初第一次遇见五个人一起发情的情况——而到目前为止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一点,那就是不需要她去动脑子该先安慰哪个人。这群alpha在无尽的联盟与分崩离析后居然真的找到了平衡点,开始默契的一齐享用她,下面上面两张嘴一起挨肏时手和乳也不能闲着,几个人轮流在她穴里各释放了一次,又把精液从头到脚抹在她的身上,但这几乎只是杯水车薪,到最后所有人几乎都吊着一口气,恨不得一起把鸡巴塞进去,然后狠狠地玩坏她。 云初被平躺着放在床上,已经感觉不出来到底有几只手在抚过她的皮肤。她强撑着睁开眼,其他几个人在床上把她包围起来,眼中都是她不熟悉的黑絮欲望,手指也越来越用力,只是她原本皮肤就已经泛红,反而有些不明显起来。 嘴巴好累……腿和腰也好累…… beta在性事上的体力还是和另外两种性别差太多了,她似是不满的呜咽,被抱起来时手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下巴也只能无力的搭在不知道是谁的肩膀上,娇软的呻吟声全部传入耳中,alpha又怎么能忍住这份诱惑,等不应期稍微过去点就把阴茎塞进了小穴里,把她抱在怀里上下律动着肏。 “轻一些……”她小声说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听进去的话语,“别顶太……嗯啊……” 嘴巴这次没东西堵着,女孩沙哑而又娇弱的叫声就一点点传进每个人耳中,但也只能被认为靡靡之音,没人去在意内容是什么,真正进入易感期的alpha都满脑子情色,听她说话想的也都是叫起来一定很好听,好不容易榨出来一次,旁边早就等不及的下一根就塞了进去,根本得不到喘息时间…… “不要了……要坏了……真不要了……” “呜呜呜……太爽了……会变成笨蛋的……” 她终于承受不住这疯狂的性爱,快感几乎一刻不停的席卷脑海,思绪早就已经被爽的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还被打着屁股,跪趴着后入的更深,嘴巴里全是精液的味道,根本感觉不出干她的人是谁前面的人又是谁……女孩被干的泪眼模糊,被精液射了满脸白灼,双眼失神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已经被玩坏的样子。 “啊啊……好爽……会死的……好舒服啊……” 她口齿不清的小手挡住穴口,又挡住胸前,挡住嘴巴,到最后手忙脚乱哪里也没有盖住,被坏心思的alpha故意拉开手掌,然后翻来覆去的奸,两个脾气大的当仁不让,到最后竟然鸡巴贴着鸡巴一起干她,穴口被两根阴茎撑的满满当当,耳边是比自己叫的还要浪的alpha。 “姐姐……姐姐骚逼好紧……姐姐要把我夹断了……” “草……又咬我……干死你,灌死你……” 她逃不开,女孩无力的靠在身后抱着她肏的身躯上,双腿被掰开,小豆豆也早就被玩的肿胀,她被拉着手去自己摸着敏感点,满脸失神的少女手里却在做着最淫荡的自慰之事,下体像是用精液混着自己的淫水洗了个澡,被内射的小腹肿胀,装不下的精液就顺着穴口蜿蜒到腿间,抓眼的紧。 沉棠细细看了一会,直到那两个人又射了一次,才终于把人捞了出来,他的女孩彻底被干成了个小傻瓜,让叫什么就叫什么,让岔开腿就把腿掰成一字马的形状让他肏,他低低笑出声,抬头看向最晚回来,刚刚却玩的最狠的两个人。 等下次有机会,也许可以帮初初开个后门……? 他终究还是存了一分理智,没有把自己粗壮的性器直接干进后穴,而相对的,他们三个人几乎要把齿印与标记留遍每一寸皮肤,最后周胤大概是上了头,一口把女孩后脖颈的位置咬出了血丝,阿青说着唾液消毒之类的话,用舌尖卷起那些渗出的血珠,几个人前戏做的爽了,才上下两张嘴一起又把女孩干得思绪升天。 爸爸的小娘子,可怜的小淫娃,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对于豺狼虎豹是多么大的诱惑力,就连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那里撩一下头发,都可以把他们这群不成熟的alpha勾引的硬物起立,更别说现在乖巧听话,什么鸡巴套子肉便器之类的教什么说什么,到最后他们五个人又把人围在中间,五根鸡巴一起上下来回蹭过女孩全身,直到信息素全部沾在她的身上。才终于有几分安心的前前后后射了出来。 这才刚刚开始啊。 精力充沛的alpha们轮流啄了口女孩额头,这是他们在此次性事中难得的温柔。 — 好)欠的东西终于圆满收工! 番外也算是满足了自己的xp:被翻来覆去干的老实人……诶嘿(??ω??) 怜悯 我的恩人,是一只来路不明的妖怪。 云初抬笔,她没了内丹,剧痛之下感觉意识也会时而模糊,于是尝试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记在纸上,按照那妖怪的理论,她晕在树前奄奄一息,他看不过去,才出手相助把她带回来。 “……所以,你就是……那位树神?” 云初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山下村庄的人都与她相熟,自然也知道天崖山这边村民不拜神佛,唯独拜一棵万年神树,男人楞了一下,抿唇,点头笑得温和。 “你是我庇佑下的子民……我会保护好你。” 说谎。 世间万物,承载了愿力总会沾些香火气味,而她自从被救回来的那日,就从来没在那自称树神的妖怪身上闻到过烟香。他是谁,是因为什么不便才想要隐藏身份吗,云初一直没有提这件事,她以为缘分只尽于有恩,直到后来,漂泊的云终于等到了那片愿意包容她的天空,从相识相知相爱,再到成亲,在一起生活…… 在某一日,云初找到了自己当初病时写下的那篇日记般的纸张,看着自己当初在树神后面画了个小问号,她打量实在称不上好看的墨宝,淡笑着摇头,将纸张一点点细腻的撕碎,再抛入风中。 阿青是不是树神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云初这里,他的其他身份都是次要——首先,阿青是她的夫君。至于其他的事情,比如他最开始隐瞒的身份,总有一日,她会找一个可能不是那么忙碌的午间,两个人泡一壶香茶,再把过去各自娓娓道来。 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为何要去在意这所谓的隐瞒之事呢,他们彼此相爱,这便足矣。 周胤一直拿这个来说事,云初是感觉疑惑的,好不容易把灯架拆开,她想了想,又在墙上抠了几块碎瓷砖垒了个小台子,才把灯油倒进去。 “真的……毫不在意……?”靠在墙上,坐姿奇怪的男人喃喃自语。 “嗯。”拆一个灯圆满成功,云初舒了口气,又去拿第二盏灯,有了经验拆的很快,“总有些情意要比那一时的欺瞒更加重要,我很愿意相信阿青。” “愚蠢。”男人似是冷笑一声,抬起头,不再尝试接着谈论这个话题,云初也不自讨没趣,专心研究自己的灯油。不过她似乎理解了周胤的心情,活到现在就从没见过真切的爱意,唯一一次动心还是被系统道具操控,输得彻底…… 好惨一人啊,云初摇了摇头,难得她也有在别人面前秀恩爱的时候呢,油差不多可以铺满底部,云初摸出根火柴把它点燃,火苗窜起的慢,却着实旺盛,她感受了一下,掌心感受到了一阵暖意。 生了火,至少下次发病不用冻成那个傻样了……云初很满意的烤着手,余光看见周胤依旧坐在原地,姿势都不带变的,让她不由得生了几分担忧,再怎么说打也打完了,现在这洞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他死在这洞穴里了她身上的嫌疑根本洗不清,那就别想再过安稳日子了。 她缓步走过去看,凑近了才发现男人似乎很热的模样,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肉眼可见,大半张脸庞被隐藏在衣领之下,但看状态,实在是不对劲的。 “少主?” 云初轻声叫了两句,没反应,抬手想要探探情况,手指刚碰上他额头的汗珠,就被狠狠地躲开,他胳膊一轮,差点没打她脸上,反应激烈的像是碰到了逆鳞。 “别碰我!” 他低声嘶吼,隐约露出下半张面庞,火光闪烁,云初似乎看到了表皮覆盖着泛着光泽。她躲开了手臂,看着男人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姿势几乎称得上拧巴,又强调般吼了一句别碰他。 ……咋了这是? — 离得好近。 周胤这时候才想到,上次和天道之子一起进来,那个屏障确实好用……他每一次呼吸,都在吸入部分情香,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坚定的向他走了过来。 那是一朵用爱意浇注的莲,无论是幼时还是成年,即使被折断了茎干,挖穿了养料,却依旧坚挺着,直到现在再次被爱意滋养着的洁白的莲。 无趣怪事……无趣怪事。自称平常的人却至少逼疯了两个人,那错究竟在疯子,还是那个平常人? 周胤挥手,想要把人赶远一些。 他不需要无谓的怜悯,不需要恻隐之心,愚钝的少女身上带着丝缕暗香,对所有人都抱有同情心,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更多疯子缠住……是你活该。 但是他也是见过的,见过那个人面对敌人毫不手软的样子……何人为相熟,何人为敌手?你现在在可怜着我,是已经不想再以我为敌? 荒谬。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久久不散,周胤想着,只要她再伸一次手,他就把那只手指砍下来——她总要吃些苦头,才能学会收敛那泛滥的悲悯心,但转身许久,身后的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动作,身体每一处都感觉烫的厉害,他转过头去看,少女已经不声不响的回到那个简陋灶台旁边用手烤着火——什么时候回去的? 在那一刻,他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又似乎冒出一些嗤之以鼻,以至于想要立刻忘记的想法。于是他不愿再想,只觉得这样也好,热意一股脑往身下涌,却也把他的脑子烧的迷糊,导致他甚至想不清楚一个简单的问题。 究竟是谁对谁,产生了恻隐之心? 烤火 那个男人说,龙性本淫,所以他无法对母亲保持忠诚,但是他的心永远在母亲这里。 那个男人说,龙族式微,作为一族领袖,不得已才纳了更多通房,为了族群的未来多培育一些子嗣。 情与爱原是这般可以分的如此开的东西。小时候他读话本,读结局的芙蓉帐暖,花烛洞房,看他们历经磨难后就连牵手也是犹疑拉扯的含情脉脉,然后回到家就听下人议论父亲昨天晚上又肏了多少个姨娘。也不知道那人在姨娘床上时,会不会想起他独守空房的母亲? 曾经他大概是会为此愤愤不平的,但是现在……周胤想起那颗被拔下去的牙齿,想起被他生拉活剥出的金贵龙筋,他最后把这两样东西埋在一起,希望这两个人到了地府也依然纠缠不休。后来魔界有那么多人要爬他的床,所为的也不过是一个权字。情啊爱啊之类的事情,经历了小时候那么一遭,周胤宁愿这东西与自己此生无关——反正那所谓生生世世的情意,也是只存在于话本之上的无稽之谈。 周胤猛地睁开眼睛,他似乎是睡着了,还梦到了过去的事情。身体里的热意消去了不少,唇齿间弥漫着血腥气息,他不自觉地舔了一下犬齿,才看见一旁给自己掌心上的伤口包扎的少女。 “醒啦?”云初余光看见慢慢坐起身的男人,三下五除二把布条缠好,“你烧迷糊,坐在那里晕过去了,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男人沉默着摇摇头,抬手指了一下她的手心,大概是刚睡醒,碎发垂落遮住眼睑,倒是少了些许邪气。 “手……” “啊,礼尚往来。”云初无所谓的答了一声,割开的口子小,估计不包扎都能很快愈合,但是有伤口做事总是不方便的,“你之前不是喂了我两口血吗……我也给你喂两口,没想到还真的管用。” 她现在体内的寒气都快把自己冻死了,喂两口还真的给别人降了温……不过云初一想到这人之前喂血往她嗓子眼里捅的动作,忽然感觉她刚刚安分的割开手掌往他嘴里滴实在是过于温和。 “……你救我。” 男人似是迷茫般喃喃自语,自称的口癖没了云初还有些听不习惯,她点点头,招呼着他坐起来烤烤火。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垂着眼眸安静烤火的人,喉间一股血味,不知道她喂了多少,但是喂这东西真的管用吗……他明明感觉心脏的位置依旧热的厉害,热的气闷。 “……为何?” “那你为什么救我呢?”云初反问道。 半晌无言,她笑着摇了摇头,想做便做了,周胤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了为什么救他的这个问题,或许是感谢他的出手相助,又或许只是那么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洞穴内陷入沉默,然后那个人走了几步,缓缓坐在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伸出手去尝试着烤火。 寂静,环境中只有火苗燃烧油脂的声音,呼吸声也是轻飘飘的,明明自己感受不到冷,但周胤却还是走过来一起伸出手,火光微弱,只能照清她身边的一小片位置……他只是想看的更清楚些,所以便走过来。 火苗实在称不上温暖,本来就是用来照明用的灯油,就算燃烧也生不出几分热量,说实话这洞是不是邪门啊,进来俩人一个差点冻死一个差点烧死……云初在自己的袖袋里翻翻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抽手时,不小心带出了一些小物什。 嗯? 她无所谓的低头收拾着,清点物品时才发现少了某样东西,抬头一看,周胤拿着她之前捡的项圈细细打量着,似乎有些感兴趣。 “……随身带这东西?”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捡的。” 云初伸手,想要给那个破旧项圈拿回来,这东西一看就是栓牛羊狗之类牲畜的那种项圈,她一个剑修,带着这个确实看着比较奇怪,不过反正本来也是要拿去卖的,她拿了几下,都被对方闪了过去。 “看着有些……呃……” 不对劲,他想着,这东西虽说破旧,上面却没有一丝灰尘,倒像是被刻意做旧的感觉。反正闲来无事,他左右打量着这项圈一样的法器,然后在随手摆弄时,项圈不小心与脖子贴了一下。 “嘶……” 云初眼睁睁看着这项圈忽然发亮,如有了生命般胀大,柔软,直到紧紧的扣在男人的脖颈处,这一系列变故不过一息之间,反应过来时,两个人都看着现在情况,一时间都没了言语。 “……捡的?” 周胤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扣的不算紧,但是突然多出某些东西的感觉还是让人不适,他用手指扣了两下,甚至找不到扣子在哪里,用了内力也斩不开,只能松开手,挑眉看着眼前也看傻了的少女。 “不是……这……” 云初其实第一想法是你是不是手欠非要摆弄这东西,但是看着真的好奇怪啊,她也伸出手,尝试着去触碰一下那个项圈。 她的视野忽然变得一片灰暗。 — 蛇蛇:纯爱战神倒地不起.jpg 互相喂一口血的交情) 其实还是梆硬的(云初:真的不会坏吗?),只是蛇蛇一下子心动反应有点剧烈,而且他现在对下三路没想法所以选择性忽视了,先谈感情再谈日不日的问题,不爱的死去活来怎么强取豪夺啊(云初:合计着受伤的总是我呗?) 幻境之中(上) 等到视野再度恢复明亮,眼前的景象已不再是之前的山洞模样。 别说是山洞……云初尝试着伸手去摸了一下眼前的栏杆,温厚柔腻,看材质应该是玉。这可比山洞里的瓷砖更要金贵,更别说这一整个亭子似乎都是由玉雕成……所以她这是被送去哪里了?还是这里其实是一个幻境? 得先走一走看看情况,云初想,如果真是幻境,那至少要找到幻境阵眼或者幻境本身的边缘才有破解的可能,她向前走了一步,眼前的景象看上去像是一处园林,除了她所在的这处玉亭,道边的每一处装饰都是她能叫出名号的稀世珍宝,这些植物明明习性各不相同,是怎么种在同一处庭院的……她半蹲下身,避开了一处长势良好的树枝。 脚下的土地踩起来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最终还是绕回了原处,所见之处皆是光鲜亮丽,有些太亮了,她看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刚蹲下来想揉一揉发酸的眼眶,肩膀就忽的被拍了一下。 “谁?!” 云初抖了一下,之前明明没有在园内看见过任何一人……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脸和手心都是肉乎乎的,头发扎成马尾,额头上有两只墨蓝色的犄角,一双淡金色的瞳孔失神地看着她。 “你是哪殿的侍女,怎么转到了这里?” 男孩只傻了那么一会,就马上正了神色,义正言辞问她是哪殿的人。云初可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而且她总感觉这个娃娃有点眼熟……她闪躲了一下,这个动作好像被男孩解读出了其他意思,他伸出手,又被躲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是偏殿的姨娘吗?”他不再尝试着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还自己退了一步,“孩儿无礼,还往姨娘海涵。” “……少主?” 云初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她来这地方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周胤,而且这男孩别的不说,眼睛确实和他挺像的……男孩应了一声,直起身板问她姨娘有何吩咐。 ……我靠。 魔界少主,这么小一个孩子?而且周胤明显不认识她了,她想伸出手把人再拉进些细细观察,这次轮到男孩再三闪避他的手指,他的手掌不自觉地抓着衣服,小小声说到底有何事。 “嘶……不是,我,云初。”云初准备最后再挣扎一次,我一个时辰前刚给你喂完血,咱俩也是互相喝血的交情吧? “嗯,云姨娘。”他认真的回了一句,除了最开始相遇时,一直微低着头不拿正眼瞧她,礼仪尊敬这方面做得很足,“若是无事,孩儿先……” “诶等一下……你先别急着走。” 破案了,这人真不认识她了。云初到不觉得时间穿越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往昔之事皆不可追,时间长河永远为不可逆转的浩荡之势。那这个场景是周胤的幻境吗?但如果是他的幻境,那他本人又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想的头疼,眼睛也疼,于是她准备先抓住这个好不容易遇见的活人,先把她带出去。男孩低头应了,轻车熟路的带她走上了一条铺好的路,一端看不见出口,但是另一端连接的就是那个金贵的玉亭子。 “云姨娘下次要多留意情况,”少年和她细细交代着,“父亲虽不常来花园走动,但若是不巧遇见,也只会徒费口舌。” “……啊,谢谢少主。” 我不是你姨娘啊!云初扶额,但是她又不能说自己是个剑修……她怎么来的自己都搞不明白,更别说跟这孩子解释了,她跟在男孩后面,看着他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比他长大后披散着 长发的造型倒多了几分干练清爽。 “那少主来这边是为了……?” “温习昨日先生讲的功课。”云初这才注意到少年手上还拎着一迭书籍。该说不说,小时候的周胤看着和长大后真的毫无相似之处,气质沉稳,衣装金贵,礼仪更是做得到位……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和这孩子说话了,好在她也不需要挑起话题,两个人沉默着走出了那个闪眼睛的花园,男孩回过头,规规矩矩的对她鞠了一躬。 “孩儿有事,恐不可继续相送,姨娘请便。” “嗯……谢谢。” 他一口一个姨娘,听的云初心里发毛,按理说周胤其实比她要大,受了不该有的尊称会不会折寿啊……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少年这次没有躲开。大概是对她接下来的动作生了几分好奇心。 “课业繁重时……也该多注意休息,过得开心啊。” 云初很喜欢小孩子……她甚至不能把眼前这个听话懂事的幼龙和记忆里那个嗜血的少主联系成一个人。她本来想拍一拍那个小小的龙角,从小到大她还没摸过幼龙的角,但是一想到万一摸了之后有什么不该有的习俗,手还是转了个方向,转而拍了拍男孩的头。 “有缘再见。” 她转身,随便找一条路走了下去,也就没有看见男孩手中的书捆因为手指松力掉在了地上,小小的人蹲下身子,缓缓抬起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脸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而额头上的角的根部也呈现出了一点不正常的淡粉色。 他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他杀父弑母,坠入魔道,又被天道玩弄于股掌之间,遇见了所谓天选之子一路纠缠……他在梦里遇见了一个看不清脸的道士,正如他最喜欢读的话本里写出来的形象,身着白衣,向风慕义的道士,但是道士很讨厌他,每次见面都免不了一场打斗。 到底是我做了坠入魔界的梦,还是坠入魔界的我做了一场过去的梦。 男孩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他手里还拎着明日要教习的书籍,眼前是阿嬷习惯带他来的花园,这里被阿嬷设置了阵法,每栋植株都会随着日光流转而变换位置,除了他和阿嬷,其他人很难从这里走出去,这里是他和阿嬷的秘密。 然而,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个误入这里的外人——看着服装不像是父亲收的通房,他本以为是偏殿的侍女,然而那少女回过头,目中虽含惊恐,却并无侍从的伏低做小。 她真好看。 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衣装,气质温顺,眉眼弯弯,长袖飘然,似乎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他向往的潇洒率然。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当他问是不是姨娘时,她也没有否认……男孩的心莫名坠了下去,他带着她走出那个迷阵,然而她转过身,像是一个真正的长辈一样摸他的头。 男孩想起那个放在额头上的温热柔软的手掌,想的入迷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尖,痛的眼角噙了泪水。 他有一点喜欢……只有那么一点,喜欢她摸他的额头。 云姨娘这样的人,真的应该被父亲囚于后宅之中,直像他的母亲一样,蹉跎磨去所有棱角吗。 但是如果放她离开,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男孩第一次有了思量,聪慧的小少主想了许久,在那一刻却找不到一个确切答案。 — 蛇蛇只是个孩纸,蛇蛇什么都不知道.jpg 云初:我似乎遇到了一种很新的play:) 蛇蛇你完了(/_\)三章之内你要坠入爱河嘞 幻境之中(中) 为什么……还是未能阻止。 少年扶着棺壁缓缓跪下,巨大的棺材里是一条干瘪的,与棺材大小毫不匹配的干瘪蛇躯,那是他的阿嬷,是九重天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来敬酒的罪魁祸首早已经被父亲拿下,听闻那位姨娘嫉妒母亲的宠爱,不知从哪里搞来雄黄酒,准备让母亲喝下,在宴会上当众出丑。阿嬷瞧出了端倪,却以身涉险,她本来就年老体衰,一杯雄黄酒下肚,就撑不住地倒在了宴会上。 为什么拉不住呢,少年豆大的泪珠砸在地面上,或者他去喝也没问题,他比阿嬷身体要强健得多,而更让他痛苦的是,阿嬷依旧追随着母亲的脚步,在她帮忙挡下本属于母亲的那杯雄黄酒时,是否想过座下的他……明明最开始是为了服侍他,才来到了宴会。 他到底该不该存在于这世上,少年尽力压抑着哭声,就算哭出声音也不会有人安慰,只会在日后变成刺向他的话柄,棺盖缓缓合上,母亲把他挤了出去,趴在上面几乎要哭到昏厥出去。 既然那么后悔,为什么在阿嬷活着时,没有与她多相处一段时间呢。 少年被蜂拥而上护住母亲的人群逐渐挤到边缘,视野模糊,但他还是尽力睁大眼睛,去记住眼前这荒唐景象,记住在场每一个人,记住人群中央悲痛欲绝的女人,和把她揽入怀温柔安慰的男人,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无比荒唐。 哭声刺的他耳朵生疼,他越发想要当场离去,耳朵却逐渐被一双温热的手掌覆盖,那些喧嚣便如水上声音,他依旧可以听得到声音,却不再觉得头疼,少年被那双手掌带着走出灵堂,在松手时,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好吗?” 她依旧是那身熟悉的装扮,和小时候遇见他时相同的装束,不如说这么多年过去,她根本没怎么变过……而现在,那双温和平淡的瞳中终于多了几分担忧,她抬起他的下巴,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泪痕。 是小时候遇见过的云姨娘。 — 云初沿着那条路走了许久,道边景色不变,也没有遇见第二个人,但是路一直是延伸的,她想着一直走下去也许能有收获,结果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确实看到尽头处了,只是不太吉利…… 这个是灵堂吧?她站在外面仔细看了看门上挂着的黑白纸花,门口人来人往,却鲜少有人注意到她,这也印证了云初的一个想法,幻境的中心人物应该是周胤。但是周胤现在很明显是小孩子的状态,要是问他怎么出去也问不出来啥…… 主要是,如果幻境主人都被拘泥于幻境中,那构筑这个幻境的又会是谁?云初越想越觉得没思路,只能先进了灵堂,房间中央是一个超大的看上去就买不起的棺材,上面还趴着一个大声哭嚎的妇人,而大部分人正死死的扯着那个妇人,似乎是想要她从棺材板上下去。 哭的太凄惨了这也……云初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她本来其实很想共情一下,结果这女人只哭嚎不说词,她也没啥共情的基土啊……好不容易挤了出去,她四周观察着,看到了角落里一个瞪大了眼睛的少年。 比起遇见她时长大了不少,虽然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样子,但其实比起那个肉乎乎的小男孩,现在的长相已经更偏向她更熟悉的那个妖孽般雌雄难辨的魔界少主,头上的两只角也颜色加深,长大了不少。 但是,云初隐约察觉到,他大概还是没恢复过来,周胤情绪隐藏的深,而眼前的少年眉目间皆是恨意,他咬着牙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人,猩红的眼角已经昭显出了他内心的波澜壮阔。 明明还是个少年啊,云初轻叹,再怎么说周胤也是她在这幻境中唯一能接触到的人,而且这孩子哭的眼睛都快肿成核桃了,看着怪可怜的……她先把人耳朵捂住,少年只楞了一下就乖乖的被她带了出来,她之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口袋,什么也没有,只能握着袖口,用衣服布料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会哭坏眼睛的,来,深呼吸。” 她擦的袖子上湿了一大片,少年抬起头,乖巧的被她擦着脸颊,淡金色被泪水模糊,眼中的恨意逐渐消散,而变成了一种迷茫的无措,玩偶般被她教习着大喘气,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猛烈咳嗽。 “诶……你慢点。” 云初帮忙拍着后背,手臂环过少年肩膀,他顿了一下,咳嗽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少年闭上眼睛,再向前走了半步,抬起胳膊,慢慢抱住眼前的人。 你会不会推开我? 少年一想到被云初狠狠推开的可能性,原本哭的无力的脚腕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她会怎么想他,想龙族年轻的储君,父亲所谓最珍重的孩子……但是,但是她一直在帮他擦着眼泪,他被带了出来,已经无法再忍受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求求你……求求你,别丢下我。 她也抬起手,回应了少年这个颤抖而又有些试探的拥抱。 “没事的,我在这里。”她低声说道,抱住他时,颈肩有着一股让他安心的香气,“实在忍不住,继续哭也没有关系……我在这里。” 这些在书上,也只是一笔带过的故事,云初忽然想到。 魔尊周胤,龙蛇混血,幼时饱受蹉跎,动心忍性,跃龙门未果,坠入凡界。 但是书上不会写那个脆弱的少年日复一日学习着数倍于其他人的功课,不会写少年曾经有着在乎的人,却依旧被命运捉弄着失去所有。书上只会写少年幼时未曾体会过分毫爱意,而压在少年身上,就是他黯淡无光的所有成年前的岁月。 她已经遇见了那个经历了一切而成型的材木,一个和她行为做事理念都完全相悖的男人。但是眼前的少年,云初又想叹气了,他没有记忆,不知魔界为何物,只是一个失去至亲之人的可怜少年——不如说,现在的他还是周胤吗。少年的头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了哀嚎声,口直不清地和她说着她再也没有家人了。 少女抬起手臂,沉默着把他抱的更紧了些,即使肩膀已经被他哭湿了一大片布料,却还是没有松开力道。她在这里,她确实在这里,作为他的长辈,他的姨娘安慰着年幼的孩子。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地方,值得留住她这样美好的人…… 少年咬牙,原本沉寂下去的恨意却又被另一种原本想不到的角度又沸腾起来,他原本平等地厌恶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现在,他似乎对那个男人更多了几分私心的恨意。 难道我不可以吗?我和他长得明明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少年的声音哭的嘶哑,恍惚间,似乎带了些成年时他的话尾韵味。她不轻易做出承诺,但是现在,逃不出幻境的她与幻境中心的少年,云初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至少现在,我在这里。” — 嗯确实是小妈文学:)但是不是纯的,毕竟小妈文学好看的是拉扯与禁忌,而云初只会一脸懵,她甚至连这里是什么幻境都不知道(つД`) 蛇蛇我没想到这个梗还有轮到你的一天……咳咳(清嗓)(大声)蛇蛇你能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我从不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幻境之中(下) 云初用了几天时间,大概摸清了这个幻境的时间流速。 当她留在少年身边时,时间流逝就很正常。她帮助少年复习功课,听他讲天上要注意的事情,在说起自己的父亲时,少年低下头,从不掩盖自己低落的情绪,她拍了拍少年的头,不喜欢就不要多想。 这些日子她顺便也去其他地方看了一眼,每一处都是富丽堂皇,酒池肉林的景象……她活了这么多年,到了这里,却依旧有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感觉,她甚至不理解,为何要把每一处都用上如此珍贵的材料,但是幻境里的其他人从来不会理她,在外面周转许久,到最后还是得回到少年身边。 而当她与少年分开,甚至只是出个门的时间,只要脱离视野,坐在桌边的少年就又长大了几分,越来越像她认识的那位魔界少主,却依旧喜欢眯着眼睛笑着叫她姨娘,然后用小指轻轻勾她的手掌。 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胤若还是少年模样,她确实多了几分怜惜之心,但是现在眼看着少年成长的越发明显,越来越像在外面跟她斗了千年的那个大疯批……他笑得越纯良既视感就越强,云初好几次想开口,却都无从下手,只能叹息作罢。 “你最近没有理我,是父亲那边……” 少年轻轻拽住她的袖子,坐在椅子上,手指间的动作依旧像一个小孩子般缺乏安全感。云初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最开始就告诉他自己是天外来客…… “没有,只是我想出去走走。” “那也可以带上我,”少年眉开眼笑,束发高冠,虽然眼尾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媚红,但比起魔尊的装束要清朗不少——至少看着像正派人士,“天上路途艰险,姨娘常年拘于后宅,孩儿怕……” “停。” 云初叫停,在少年疑惑的神情中随手也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我们商量个事……你不叫我姨娘,好不好?” “那姨……抱歉,”少年口癖般又说错了话,赔礼般笑着着往自己的脸颊上打了一下,“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其实她的名字早已流转于唇齿之间,少年在她不在的夜里用舌尖抵住上颚,轻慢而又郑重的叫着那个名字,她懂得许多,课业方面帮助他省了不少时间,还总能找到些放松方式,会带他去看水波上的荷叶,天边的晚霞,还有夜晚天空无云,她抬起头,笑着说自己可以不重复的去数每一颗星星,而在那一刻,所有的繁星就全部映在她的眼中。 简直美好的……不像是我该拥有的生活。 羞涩的少年把这个名字压在喉间,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才敢呼唤出这个名字,而在白天,他依旧叫着姨娘,当他每次想叫她名字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间,厚重的,陌生的,似乎他本就不应该叫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在睡梦间,少年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魔尊,而道士变成了云姨娘的模样,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人间江湖不如他在书中读到的浩渺,但是云姨娘依旧如他想象般自由肆意,笑起来时眼睛就会眯起来,没有长辈的威严,只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小动物似的可爱劲。 她在梦里,活出了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如果我去人间,大概也应该想要会像她那样活一遭吧。但是她明明现在也可以……只要他松开手,他知道去往凡界的路,只要他现在松手,云姨娘也可以如梦中般,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剑修。 少年垂下眼眸,手指抓的更紧了些。 “叫我云初就行……不用叫姐啊姨啊什么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不在意那些……” 少女掰着手指思索絮叨着,他看着她清秀的脸庞,颊侧垂落的发丝,还有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感觉到了一阵口干牙痒,只能先移开视线,耳廓也不自觉染了绯色。 “嗯……如果实在不适应,你直接和我说话就行,也别在意称呼不称呼之类的。” 毕竟幻境里没有其他人,云初注意到少年泛红的耳廓,理解成了少年终究放不下那尊卑有别,但是她确实也受不住这一声姨娘,少年的眼里有着一捧流动的暖金色,声音轻盈,那双健硕光滑的龙角也非常反常的染上了粉红颜色。 “……初初。” 下意识叫出口了,少年看到眼前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像是不太舒服的皱了一下眉头,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刚刚的称呼有多不妥,立马松开手指向她低头认错。 “是我逾越,您别生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其实也有了别的考量——即使年龄看似相仿,她依旧把自己当做孩子,这个认知让少年心情又猛地沉下去,只能干瘪的转移话题。 “明天就是我成年的时间,跃龙门……您会来看吗?” 云初其实不太懂这个习俗,书里没详细写过,但是少年既然开口她还是点了点头,不跟着去她也没别的地方待着啊……思索间,她听到少年轻声问了她一句希不希望他跃过龙门。 “你不应该问我,”她说,“优先考虑你自己的想法,你想跃过去吗?” 只考虑自己的想法吗? 他们沉默着结束了这个话题,少年想不通梦里的自己为何没有跃过去,从小被培养的文武双全的优秀少年,却因为跃不过龙门,从而成为一个杂种失去一切,而之后坠入凡界的所有经历足以让他心死,似乎一切都是连锁反应,跃不过龙门成为了他悲剧的一切源泉——但是现在少年居然想着,就算明天越不过去,也没什么问题。 他可以逃。当然,要带上唯一对他好的云姨娘……不,是他的初初,他的初初不该被四周瓦墙束缚住,而应该和他一起逃去更宽阔的天地。 他再次站在那扇门前驻足眺望,雕龙画凤的金贵门扉,下面是无数双眼睛,但其实,跃不过去又能如何呢——他终于想明白了那所谓的执念,想明白了无论幼时,或是现在为什么越不过那扇门。 他根本不想成龙——高贵又好淫,从不会把目光看向地面的龙族,梦里的他放不下腾蛇族的羁绊,放不下阿嬷的遗愿,而现在,他似乎更放不下另一个存在。 他想待在她的身边——无论什么身份都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为了繁衍后代而纳的通房,初开情窦的少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知道捧出一颗鲜红的心脏,即使不说出口,但心理早已压抑不住喜爱之意。 是想要每时每刻都想要看着你的在乎……和喜欢。 我想……属于你。 少年转过身,满心欢喜地奔向人群,在熙熙攘攘中,她的容貌越发清晰。 “初初!” 他高喊出声,每跑出一步,脚边的幻境便碎裂几分。他越跑,步伐却越发缓慢,少女似有所感,她站在原地,等到他们再度面对面时,男人抿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少主。” 少女淡然开口,指了指他身后发光的门似的一块光团。 “幻境应该已经破解了……我们先出去?” 在那一刻,周胤忽然懂了一句话。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 幻境碎了道心也碎了(悲) 回旋镖扎自己头上了(/_\)一方面觉得纯爱万岁但是自己其实是处于一个小三的定位……惨啊 他还在拉扯!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洞景象。 从那么一个极尽奢靡的地方回到了这个寸草不生的洞府,云初愣神,缓了一会才去看自己的小灶台,里面的火还在静静的燃烧着,一起烤火的人坐得离她稍远了些,手撑着下巴,似乎是故意要与她错开目光。 说实话,周胤到底有没有哪个少年的记忆啊……她一想到眼前的人笑眯眯地叫她姨娘,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像有点理解这人为啥不敢看她了,而且其实她自己也不太知道该怎么挑起话题,如今的沉默也更显得尴尬。 也不能这么一直别扭下去啊,云初斟酌许久,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 “那个……项圈……” 依旧戴在男人的脖子上,周胤抬眼,静静的看了一下这边,又很快的看向另一边,答非所问。 “想摘?” 啊?不是,这东西不能一直戴在脖子上吧?云初被噎了一下,这个话题也不了了之。一会要不要去看看另一边有没有出路?云初想了想曾经进来时走的青铜门扉,当初她和阿青一起来时不知道是谁的能力让门打开,可以去试验一下……或者直接把山劈开?但是每当她尝试运气,小腹处就会隐隐泛起寒意,时刻提醒她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 那我现在不就又成为了一个废人吗,云初有些沮丧,又很快的调整过来,等出去之后总会有办法,如今洞穴内也没有调理条件,现在首要的是找到出路,还为了压制住体内的寒意而不能使用内力……她不太想再喝一次别人的血。 调整的真快。 男人用余光瞥了一眼站起身后似乎有些沮丧,但很快调整过来的少女,又有些不爽地看向另一边。空荡荡的瓷墙壁上倒映出他的影子,还有脖颈上那个明显松弛了一些的项圈,虽然还是摘不下去,但总算没有了紧窒感。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在意那个幻境吗。 他在幻境里沉眠,做了一个回到过去的梦,回到了自己毫不留恋的,也许能被称为故乡的九重天上,他懵懵懂懂走进花园,然后在树下捉到了一只误入的小松鼠。 可不就是小松鼠吗,做事小心翼翼,什么东西都不敢多碰,看到了某些景象还会不自觉地露出惊叹表情。当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温暖柔软,他昏了头,在那一刻想,这个梦就此沉溺下去也没有问题。 虽然现在,周胤只想狠狠地给那时的自己一刀子。还未经历一切的少年日渐倾心,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想着她的背影缓缓沉睡,甚至冒出了一起去人间行侠仗义的天真想法。少年从来不知道人心与九重天上的龙心并无差别之处,没有坠入凡间后被无数次倒卖,像狗一样被人拴在门前看家,还在对人间有着一份不切实际的幻想。 糟糕透了。 他捂住半边脸庞,视野一片黑暗,终于有些调整过来了沸腾跳动着的心脏。少年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所以少年的悸动的心跳也如实的反映在了他身上。但他从来不会叫出云初的名字,所以少年也叫不出口,他们本就应该站在对立面,若是她出去之后了解到他要做的事情,估计也会后悔为什么没在山洞里把他杀死。 他不是那个被拯救的,情窦初开的少年。他恨粉饰太平的天界,恨极致迫害他的人间,也恨在他第一次被扔入凡间,没了根骨和龙太子的身份,皱眉骂他臭要饭的,让他滚出去的道界宗门。 他早就没了良心,更别说所谓幼时的天真幻想,所以他只能为魔,其他两界越混乱,他看得才会越舒心。 但是…… 周胤放下手掌,本想着再好好歇息一会,他现在脑海中有太多本不该有的想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的秀气脸庞晃了心神。少女离得不是很近,但是那双漂亮的,清澈的眼睛在看着他,他所有或杂乱或纷杂的思绪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大脑一片空白。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摘下来吗?”云初又开始观察那个项圈,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东西,然而现在扣在别人脖子上摘不下来了,还是不明原因扣上的,她还是有些在意,“不然我拿个瓷片慢慢磨?这个材质比较像皮革,应该是可以割开的。” 她真好看。 周胤在想给自己几个巴掌才能止住这些荒唐想法,不过云初确实……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不至于毫无记忆点,是看着很舒服的和气温和的面相……眼睛很大,但是笑起来时就会眯起来,声音也是清清淡淡的,身上总是不自觉带着几分香气…… 糟糕透了,已经不能更糟糕了……他在对一个有夫之妇乱想什么。 他虽然自诩随心所欲,倒也不是真的会做出棒打鸳鸯之类的事情……充其量是把夫妻俩人一起送去阴曹地府,也算是一种圆满。但他真是失了智,不然他怎么会想伸出手,再拽一拽云初的袖口……就像幻境中那样,她爱怜他,而他仰慕她,是没有任何身份和过去掺杂的最纯粹的感情。 他好像知道……幻境破局的原因了。 — 云初还是没有找到解开的方法,转身准备去拿块碎瓷片真试试硬磨,但是她被身后的人叫住,回过头,男人依旧错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额头上却多出来了些别的东西——一只健硕的,完美的龙角,但是只有一只,另一只对称的地方空空荡荡,看着有些不平衡。 “……摸上来。” 周胤的这句话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云初就算有欣赏的心思,哪敢真去上手摸,连忙摆手,要后退两步:“不不不真不用……” “嘶……快点!” 他吼出声,到最后硬拽着她的手腕要她去握住他的角,来来回回云初都被拉扯麻了,又用不出内力,只能半推半就的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只大角较为粗长的枝干部分。 嗯……你别说,手感还真不错,云初暗暗感慨,和他看到的一样光滑,摸起来凉丝丝的。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声音吸引过去了,那个原本让他们两个人都手足无措的项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而与物品落地的声音相搭配的,是面前这个男人极力压抑,却还是没忍住发出的一声低沉喘息。 嗯……虽然项圈确实掉下来了,云初想,但我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 万兽有灵,所以,驯兽也是一门学问。 传说万兽宗的初代宗主是一名驯兽能手,而“把灵兽当做自己的友人”这个理念也是他传达下来的,在弥留之际,他用尽毕生心血打造了个法器——一个其貌不扬的项圈。 若是想要完全驯兽,便必要攻心之计。每只灵兽的经历各不相同,所以他留不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留下一个项圈,灵兽戴上后去由驯兽主触碰,便可以进入到灵兽的精神世界,窥探到它们的执念,甚至苦难,即使无法改变过去,兽主也应保持一份同理之心,与灵兽一起度过苦难,方能被灵兽所接受,驯兽成功后,只要灵兽心含归属之意,便自然能破除执念,摘下项圈。 不过,为了不被有心之人利用,他故意用了最普通的材料去制成法器,若是灵兽执意不肯归降,他将咒文写在书中,留在本宗宗阁,万兽宗弟子可念诵咒文,法器也可以自然脱落。 而在龙族,其实也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 龙角是龙身上最金贵和爱护的位置,通过看他的角,就可以看出龙的血统与身份。如果一条龙让你触碰了它的龙角,这就代表它愿意与你分享他的辉光与荣耀,代表它一定非常认可你。 以及……深爱着你。 —— 纯爱战士倒地不起.jpg 可恶啊???????????怎么这么快就要到5000珠了(つД`)下次更新我在文末放几个梗,大家看看想看哪个我就拿去扩写成番外了……(开始头脑风暴.jpg) 总感觉剧情没跑多少全在搞番外了━Σ(?Д?|||)━ 罪过罪过…… 再喂一口 “怎么掉下来的?” 云初下意识松开手,弯腰要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破烂东西,这小东西还填了不少乱子呢,但是她弯腰的动作也被迫终止,面前的人虽然还是侧着头,却用了几分力气,带着她的手也被迫凑上前,虽然没有握住,但手指碰了上去,原本冰凉的角也被她磨蹭着带出了些许温热。 “你……” 声音嘶哑,云初这才注意到男人发红的眼尾和泛热的耳廓,似乎在经历着巨大的思想斗争,又想把角从她手里拿开,又想要她主动凑上去摸。 是又发病了吗,她莫名想起之前周胤发热时也是相似的状态,现在他的脸颊再度染上红晕,明明是初冬天气,他的额边却渗出不少汗珠,耳垂也充血红的甚至有些发黑。 可别给人烧出问题了啊,云初本想着再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喂一口她也不损失什么,但是这人一直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眼中金色波光粼粼,竟是蓄上了点点水迹。 “……你别乱动,等会就好。” 他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带着硬挤出来的黏腻感,云初没往别处想,还想着也许是他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实在不行等人烧晕过去了她在硬喂一口。在面对阿青以外的人情感就莫名变得迟钝的少女没有意识到放在她唇边,颈侧,手腕等裸露皮肤的赤裸视线,也没意识到男人不是在刻意避着看她,而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侵略目光太明显,只能错开视线用余光偷偷看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握住了什么。他的龙角多年未曾见光,正如周胤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体里一半的龙族血脉,但是在想要表达那所谓的归属之意,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少女摸一摸他的角,他残缺的,破旧的,虚假的角——他不是龙,这只角也就成了四不像的存在。 手指放在上面每一丝的触碰都显得明显,每一次用力都似乎掐在了他的弦上,比起痛苦或者快乐,似乎是一种夹杂在两者之间的情绪。他只是被摸了一下角,幻境里的少年想属于云初,所以幻境破碎,周胤将计就计,也表达出了臣属之意,项圈应声而落,然后所有事情就此落下帷幕。 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感觉。掌心里的温度依旧是热的,倒不至于烫到他,而是水一般的温热包裹住那个地方,在握住的那一瞬间他就差点叫出声,头也下意识抬起来,要把角继续往她的手心里送。 ……想咬。 项圈掉了下去,但是脑子似乎更不清醒了,明明没有吸入情香,周胤还是想要咬一口那截露在外面的脖颈,手腕,脚踝,用力咬出血,然后松嘴时,身上带着属于他的伤口,牙印,再……再撕开…… 不许想……不许想! 周胤用了十分力气,才控制自己的身体从她的手中抽离。少女不知他的挣扎,一双清澈眼睛无波无澜的看着他,也许其中包含着善意,但是这点微薄情绪已经无法满足,希望从她眼中看到更多情绪……哪怕是恨。 他忽然懂了那只老狐狸打的算盘——明知自己已经无法得到纯粹爱意,那还不如让她彻底恨下去,至少还能在少女心中占据一处席位。那老狐狸还真去尝试并且做出来……愚不可及。 她会怎么面对恨之入骨的人呢,周胤想,如果他杀了那只满嘴谎言的藤蔓精,她会不会哭到昏厥,哭到眼瞎,再来找他拼命,哪怕是同归于尽……他在幻境中心动的彻彻底底,回到了现实又清醒的认知到绝无可能,他遇见了一对彼此追随到天涯海角的神仙眷侣,如果他在其中会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把两个人性命都结果了的杀人者。 所以,任由她离开就好,任由那只胆怯的,坚强的,温和的松鼠去随便找一处出口就此离开。但是真看到那人转过身要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地叫住她,即使在身体本能地叫出声后,被甩在身后的意识已经开始反悔。 “要去哪里?” “我去另一边看看有没有出口。” 云初倒是很耐心的在回答他,总不能一直被关下去啊,她走了两步,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才发现原本坐着的人下意识的爬起来,还紧跟着她的步伐走了两步,但是他身躯摇摇晃晃的,看着有些虚弱,这是烧迷糊了?她忙不迭往回走,扶着他走到墙壁边坐下去。 “你不用跟着,烤烤火,真烧晕了我也能给你救回来。” 云初示意依旧包着的布条的掌心,反正帮人帮到底,她摸索着画了一张传音符,交代的事无巨细,告诉他坚持不住就撕了,她会更快些往回赶。 好想咬……好想要。 “……不用了。” 周胤的目光反常的定在她的脸上,还没等云初想出来什么,他拽了拽袖口,声音轻轻。 “可以出去……但需要你的协助。” 他的热本来和她体内的寒意不是一类东西,压制下去也比她要容易许多。 “你得再喂一口……” 云初看见他示意般让她伸出手,恍然大悟。哦豁?这简单啊,她又准备拿块碎瓷片割开一道口子,但是被示意着止住了动作,他舔了舔尖牙,低声说了一句不用那么麻烦。 周胤用了力气,云初根本没反应过来,被带的一趔趄,鼻尖在手腕上来回磨蹭,似乎在找着一个绝佳下口位置,但周胤很快就失去了耐心,憋了许久的不知名渴望终于有了宣泄的可能性,他急不可耐地张开嘴巴,没有舔舐,就直接用力啃了下去。 他想开了 周胤本不该咬下去。 放她走吧,明明理智上是这么想的,有些情感应该被扼杀在摇篮里,他没有从小遇见一个拯救他的善人,而云初也不需要他……嗯,不需要,即使没有了他,也许她还是可以找到方法从这山洞里出去。 他这辈子大概与情爱无缘,更何况,眼前的人是一位有夫之妇……她的丈夫被开战前就送了出去,连一点伤害都不敢让他受着,该是多么牢固的感情。 但是山洞太暗,空气闷热,在真的握住她的手腕时,他还是被那截露出来的细长肌肤吸引了目光,手腕比起他的要细的多,他张开手掌,就可以捉住两只一起纂在手心里。 他最终还是没能敌过本能,尖齿很容易刺穿了 皮肤,伤口只有两个红色的点,没有皮开肉绽,也没有血流如注,在用力咬下去的那一刻周胤幡然醒悟,又急忙收住了力气,才没有让自己一口把她手给咬断——这只是云初的常用手,若是断了筋骨,怕是以后就再也拿不了剑了。 ……那不也是,很好的吗。 只会一心习剑的死脑筋小道士,若是没了惯用手,大概就彻底没了保命和反抗的手段,就像他现在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把人留下,甚至可以带入魔界,让魔界暗红色的土壤沾在她的鞋底,被他抱在怀中也无力反抗,只能一起堕落下去。 他的耳边阵阵嗡鸣,是切实的对自己想象中的画面感到兴奋,但是末了又感觉到不适恐惧,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真的用了蛮力与地位,强制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那他和自己痛恨的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周胤从未想过,在千百年后,他居然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与那个男人达成了共鸣——他的体内确实流淌着龙的血脉,见到了心仪的宝物就咬死不松手,宁愿强取豪夺,也要把宝物拥入怀中。他太久没有欲望,太久没有遇到想要紧紧抓在手心里的人,现在遇见了却又为时已晚,他在情爱一类事情上自诩光明坦荡,又怎能做出棒打鸳鸯的行为? 但其实…… 他忽然闪过了一个略显疯狂的念头。 他为什么不能在这段感情中……也占据一个位置? 放不开,割不断,又不想彻底沦落为那个无能男人一样的存在,只能靠着强掳的方法才能得到心爱之人的真心——那他为什么不能在她的生活中掺入一些自己的痕迹……没有世道表明,女子不可寻欢纳小。 但是他……要做小的那个?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不过周胤本来就没什么道德感,一产生这个想法就在脑海里狂妄疯长,直到根深蒂固,要让他自己说服自己不想再做她生命中的局外人和过客,又或者,宿敌。 非她不可……就是非她不可。 “……对不起。” 他松口,伤口本来就不大,云初看起来也没被影响多少,她转了转手腕,无所谓的回了他一句言重了。 “不……对不起。” 她根本就没有懂得他为何而感到抱歉,他终究变成了更卑劣的一方,明知道少女最向往着田园笙歌的安稳生活,他却也变成了无法给予她一丝安宁的人,周胤一边觉着讽刺,一边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欣然接受这个有些戏剧性的发展。 他接受了这所谓的做小身份,但是最大的变数,他没有一点把握——那就是云初的想法。云初这个人敢爱敢恨,又是明显的死脑筋,认定一个人就死不放手,也不知道她是否可以接受来自第二个人的爱,即使这份感情与第一个人可以给到她的别无二致……但那终究是后来者的,不道德的插入。 不过为何,爱总是要分个先后呢。 周胤终于敢把目光看向少女,看那熟悉的,温和的,勾人的眉眼,在他之前,大概早已有其他人表达爱意,但是看她的模样和状态,估计都被拒绝了回去……但是他心如明镜,若是他想的那两个狐狼之辈,大概是不可能会就此放手,而现在又要加他一人,即使他无心与那藤妖竞争,那藤妖又能否只靠着宠爱独坐正宫地位……而高枕无忧? 人生难得糊涂一次……实乃有趣。 云初咬着布条的另一端,刚包扎完伤口,就看着眼前的人从最开始咬她手腕时的双目迷离,情绪至少得变了三次,虽然她看不出从什么变成了什么,但是现在看着忍不住面带笑意的人,最后的情绪……大概是开心的吧? 反正周胤情绪总是阴晴不定,云初没想着细琢磨,索性也坐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不是说你能出去吗?我血也喂了,现在是不是该显显你的神通了? “嗯……不急。” 男人慢条斯理的用拇指擦去嘴边的点点血迹,再用舌尖舔去,只是低垂着眼睑,带上泛红尾端,也能让人看出几分伤春悲秋的脆弱感,不过云初实在觉得那动作不像是在舔什么正经东西,没眼看没眼看,先移开了目光。 “你睡一觉。” 她刚刚看着他的目光实在是可爱,周胤又被勾起了恶劣心思,至少现在,主动权在他的手上,于是他很自然的开口,要让她在这毛都没有的山洞里入眠。 “啊?这……” “你睡一觉,”他又加重重复了一遍,“睡醒后便可出洞。” 他想要趁少女安眠时……收上一点利息。 — 阿青:怎么突然感到一阵恶寒(?ò?ó) 疯批不可怕,就怕疯批动脑瓜 让我们恭喜本文中第一个给自己的定位是当三的人出现了(呱唧呱唧),为了保持纯爱自己亲自当牛……怎么不算一种纯爱呢????? 番外先搁置一波!因为某人可以在正文中喝到一点肉汤了:) 悄咪咪动手(微h) “我不。” 云初嘴角抽了两下,先不说现在是不是该睡觉的时候,就单论你在我旁边这一点,我就不可能睡着的吧……关系再怎么缓和,他们两个也是不同路者,在这么一个人身边睡着她心里发毛。 “那就不出去。” 舔干净了血迹,男人手指轻点下巴,话说的轻松,还对她笑得妩媚和煦,云初就怕他这么笑,因为这样代表他一定开始动脑子了。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云初认命般叹息,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他一句一定要睡吗? “或许……也可以让孤把你打晕?” 周胤开始上下打量着她,虽然知道是开玩笑的话语——这人若是想杀她,也确实不用搞那些花里胡哨,但她还是骤然沉默,有什么事情非要她睡一觉才能做……吾好梦中杀人? 云初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决了——这人本身就是专情人设,虽说现在女主崩盘的有些严重,但也不至于移情到她身上,或许是他要用什么绝密的东西不能让她看见? 她想的脑袋疼,也没想出一个好的方法拒绝这个要求。睡一觉,甚至不用动弹,睡醒就可以出去,外面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不应该再在这块小小山洞浪费时间,云初最后还是点点头,但她下意识的拉紧袖口衣领,又站起身。 “走廊里火光太亮,”她解释道,“那边有个卧房……虽然是石床,也是可以睡的。” 男人不置可否,看起来真的不太在意她要睡在哪里,不在意的话又为什么非要她睡一觉?直到走进房间她还是想不通这件事情,推开房间的门,屋内布置和上次离开时没有区别,看来她们离开之后没有人再来这里,借着屋外的光,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床的轮廓,床尾是那张八仙桌,上次来时,她和阿青…… 就算有痕迹,也早该消散了吧。 云初慢条斯理的爬上床铺,从储物袋里拿了块布铺开就当床单,总比直接躺在石头上要舒服,枕在石枕上时,她发现这床正巧对着门的方向,房间很小,她若是不蜷着腿,脚完全可以探出床边。 但是她毕竟和阿青……一起到过这里。 虽然没做啥正经事,云初忍不住笑了两声。但是只要一想到阿青,身体似乎也更暖和了些,他在外面安安全全的,那就是最好的安排。曾经睡觉时,阿青总喜欢从背面抱着她,夏天也抱,然后被她嫌弃太热蹬开,但是每天早上醒来时,他们的手指总会勾连着,牵了一夜的手,连指甲都是暖乎乎的。 也不知道,她的树神大人……现在怎么样了,真想早点见到他。 她想了半天,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几分睡意,门被打开,外面长廊的光打到眼皮上,又让云初精神了几分,但是男人似乎对睡在床上的她没有兴趣,一直不知道在房间里翻找什么,她也不敢睁开眼睛去看,身体都紧张的僵了半边。 悉悉索索的声音终于停下,在安静半晌后,她似乎听到了声轻笑,以及一句若有若无的低语。 “逃吧,恩人。” 她没来得及想到更多,就被不知道何时站在床边的男人塞了一小粒丹药,入口即化,原本又变得模糊的意识终于断了弦。 是七返火丹,大概类似于修仙界的安眠药——在彻底睡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到。 — 果然还是得喂点东西……直接要求她睡过去,还是有些为难人了。 周胤坐在床边,女孩已经完全睡了过去,紧绷的身体也柔软下来,他伸手去捏了一下她的手臂,柔软的像是在捏一团棉花。 他曾经是站在门外的人,而如今,他也总算进入屋内,云初的衣服扎的紧,领口却偏低,露出来的皮肤白皙柔软,他尝试用手戳上去,再饶有兴致的观察他戳出来小窝窝。 真软。 他用鼻尖去轻蹭她的脸颊,没有脂粉扑鼻,只有一点点若隐若现的体香,如果硬要形容,有点像早晨的露水味道,微弱而又清冽。 倒不是想这么快对她下手……总得要点利息,他下面硬了好久,本来不想去管,但是走了这么一遭,他轻笑着把女孩靠坐着抱在怀里,扯开一点衣领,在脖颈偏下的位置咬了一口,留下了自己的齿痕。 那藤妖会不会看见这里呢。 周胤一边想着,一边更加兴奋的在她平时根本不会露出来的皮肤上留下痕迹,衣服被耐心的解开,胸前的两股浑圆也弹跳着映入眼帘,平时穿着道袍看不出来……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正好可以一只手包裹住一个。 真是惹人怜爱。他下巴搭在女孩头上,两只手用搓核桃的手法去把玩两只乳房,越揉捏,胸前两点似乎也就越明显——相比于她灵魂里的不重情欲,她的身体似乎会更敏感些。 “嗯……” 声音在迷离中染上情色,他听的开心,下体磨蹭着,他伏在女孩耳边,喘的比她还要勾人。 手上揉的用力,白嫩的奶子上留下了指痕,明明自己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却可以肆意的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是有可能会被那藤妖看到的痕迹,太有趣了,一种类似于偷情的刺激感席卷全身,他一口含住了耳垂,尖牙又忍不住在这里也咬一小口,留下自己的痕迹。而在因未关上的门而从外面投进来的光里,他的影子打在墙上,然后逐渐的壮大,拉长…… 他不想这么早就做到最后,但是这应该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周胤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变回兽形的胸部以下躯体,刚刚揉胸时就无数次的想要剥开她的裤子然后肏进去,干到子宫,干的小腹也胀起来,但是强迫之举终归还是下策,他又不愿意情欲上头时每次都要冷却下来然后告诉自己不能做,半兽形的话至少…… 他抱住女孩的屁股往上掂了一下,他平时很少显露真身,就算偶尔一时兴起,也是缩小过的体态。而现在他的兽身原原本本显露出来,巨大的蛇龙在室内显性,他不得不盘起身子,才能让自己不会撞到穹顶。黑色的鳞片五彩斑斓,相对的前身却是皮肤的粉红肉感。而柔软小腹偏下面的位置,两根粗硬如铁的柱状物探出了头,他硬了很久,原本可以硬熬过去,但是现在,涌入小腹的欲火大概已经无法平息。 他尝试着比了一下,兽形时的那两根东西大概都有半个她那么长……人类的下穴根本容不下这么一根巨物,这才安心的三下五除二的扒掉女孩裤子,被他揉了好久胸部的少女下面早就出了水,他看着手指摸到那处就可以带出一点银丝,有些欲盖弥彰地舔了舔嘴唇。 ……想吃。 — 因为怕自己忍不住上头把人给肏了所以用兽形,至少螺丝螺母这次是真的完全不匹配了…… 蛇有两根非常正常,嗯 云初:就没人替我发声吗(? ? ?? ) 打枪滴不要(微h) 黑鳞冰凉,女孩似乎不太舒服的避了一下,却反而被捆的更紧了些,这个是他不能刻意控制的,周胤轻笑,吐出分叉的舌尖,轻舔过女孩耳廓,在一路向下,咬了一口她圆润的肩头。 跑吧,他可怜的恩人。真要按照年龄算云初其实也只能算将将成年,本应该是功成名就的时候,现在却只能被疯子缠扰,就连身处魔界的他都知道天崖山这个地方,那与她更为亲近的那几个人,难道不会知道那所谓的天涯海角,而硬要追过去吗。 不过,她会懂的。 细长的舌头缠住乳尖拉入口中吸吮,只是吸了两下,怀中的人身体发软,却又下意识的扭着腰,温热的身体在他怀中捂热鳞片,她无助的磨蹭着双腿,黏腻的花蜜在磨蹭中要落不落,明明平时说话是很清亮透彻的声线,喘起来却娇娇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听到更甜腻的声音。 他口中的唾液大抵该被称作龙涎,周胤吃的起劲,女孩的乳头却大有被越吃越痒的发展,被舔过的耳垂也热的要命,云初睡的沉,也不知道怎么疏解体内痒意,只能本能着张开嘴巴呼吸,又被面前的男人顶上了口中若隐若现的鲜红舌尖。 真可爱,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他浅笑着,张开嘴巴吻住了女孩,长舌探入口中直抵喉咙,她本能地干呕,又在下咽被迫吃下去了更多龙涎,细长的舌尖能够扫过口中每一处敏感的地方,只是主动亲了一会,被他勾的欲求不满的女孩就会主动凑上来张开嘴巴,还在用柔软胸部磨蹭着他的胸膛。 龙的唾液,可是人间难得一求的催淫药。 他满意的看着女孩肉眼可见的皮肤泛起淡淡粉色。就当她是在为他而情动吧,像是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幻境少年也认为她在可怜关心着他,人生总是要有些念想,更何况……谁知道未来,她会不会真的对自己动心呢。 动情的少女被迫勾出了淫虫,下穴空虚,身上敏感的乳头与耳垂也没有再被好好照顾,半梦半醒间被欲火烧的难受,忍不住开始夹起双腿磨蹭,手指也摸上了花蕊的位置轻轻按压,尝试着给自己带来更多快感,男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却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女孩一会扣一扣乳尖,一会摸一摸下体,又不得要领,急得眼角都渗出了水光。 “痒……” 云初轻声哼叫,依旧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恨不得自己有四只手可以面面俱到,但是她很快就不用继续费力——周胤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登场,调整姿势捧住了她的腰,尾巴窸窸窣窣地磨蹭着调整着姿势让她不会后仰过头,然后掰开了她的大腿,去看那还在开开合合吐露出透明花液的可爱穴口,还有那充血而露出来的小小花苞。 怎么哪里都是小小的,他看着心里发痒,忍不住伸出舌头先舔过花苞,舌尖的凹陷处正好可以包裹住整块颗粒,他甚至不用来回舔弄,光是用凹下去的舌尖上下轻微律动着,女孩淫叫的声音就变得更加明显。涎液涂满了谷实秘处,再怎么舔舐下去也是越舒服就越空虚,女孩自己的手掌盖住了胸前两点,舒服的骑在他嘴巴上把阴蒂往他嘴里撞,周胤来者不拒,舔弄之余还偶尔吸一次,他没有去管穴口,只是通过舔阴蒂,就让女孩娇喘着去了至少三次。 “干烂你好了。” 明明眼前是自己勾勒出的一副情色杰作,抬头时他却一脸淡漠,蛇与龙本身就都是淫色的种族,他作为二者的结合产物,虽然清心寡欲,但却对于性爱取悦的方面本能地得心应手,就连说话也要一边舔着那里一边开口,声音模糊。 干烂你,惹人怜爱的小松鼠,勾引人的小东西,你到底俘获了多少人的心呢,把你带回魔界藏起来好了,每天不用干别的事,只需要吃着他的精水,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也忘记他是谁,只会张开腿眼泪汪汪的叫他夫君赶快进来。 周胤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勾得失控,身下两根巨物都在时不时抖动,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他低头看过去,原本支棱起来的巨物几乎要贴在小腹上憋的发紫,怀中是娇软身躯喘息着呢喃着还要还要,他的尾巴不自觉抽打了两下地面,喉结上下滚动着让她大叉开腿,被他抱在怀里。 他能给你如此剧烈的快感吗? 他在此时仿佛又冒出了早已失去的少年意气,赌气般想着那藤妖可给不了你这么剧烈的快感,又想着少女在他进门时的警觉态度,有些不爽地并紧她的双腿,下身一挺,就把其中一根巨物塞了进去。 他的兽形巨大,阴茎也大了不止一点,上面还布满倒刺,光是在腿间抽插两下就带出了一片红痕,细皮嫩肉的,根本看不出来是是风吹雨打的苦修士。似乎是磨蹭到了阴蒂,女孩得了趣味不再挣扎,还主动夹紧大腿磨蹭着他的阴茎。 被冷落的另一根在女孩股缝里磨蹭着,他主动向上顶腰,龟头擦过下巴,上面的清液也大部分蹭在了她的脸上,他看的心痒痒,半哄半强迫地让女孩低头张开嘴,然后在顶弄的过程中,时不时的撞入那张湿热的小嘴。 若是这时有第三个人在场,大概也会觉得眼前景象实在过于淫靡,巨大的蛇龙把娇小少女圈在自己的领地中,粗大的阴茎像柱子一样在少女胸前磨蹭着,少女却还尽力的张开嘴巴,去用嘴亲吻着龟头和上面的清液,还有一根相似的阴茎被少女坐在屁股下面,被她坐着来回磨蹭,巨大的体型差让这幅场景更加淫乱。周胤满头细汗,眼中也蓄了泪花,只觉得假如要让他死在这里,大概也是心甘情愿。 大概下面那张小嘴会更加紧湿吧,他想象着真正肏进去的实感,也理解了为何有句古话叫龙性本淫,少女浑身都是他的味道,被他肏的神志不清,只能无助的待在他的怀里体验灭顶快感,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掌控欲望,和自己心爱之人做这种事情确实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快感。到最后他的动作几乎快出残影,下腹一紧,浓稠的白精就射在了女孩脸颊和屁股上,还要被他用手指刮下来一点点喂进口中,吃的满嘴都是他的精液味。 “龙精大补,”即使知道云初依旧沉睡着,周胤还是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你多吃些……” 等擦干净她的脸不应期就已经过去的七七八八,下面又硬的可以直接把她贯穿在上面肏,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性器磨合,蛇身缠绕也越来越紧,他失神的看着昏睡着的女孩,忽然在想此时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周胤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而在吻上脸颊的那一刻,他得知了答案。 除了精液味,更多的是女孩嘴里甜丝丝的津液味道——让人上瘾,沉迷,堕落,他想占有她,又渴望着被占有,希望在某一天她意识清醒的时候,也可以看到她张开双腿,羞涩的要他进去的画面。 他一定可以等到那一天的。 — 下章写一写其他男人)毕竟云初被关着时他们也有自己的行动轨迹 蛇蛇:好嗨哦,我也赢麻麻 浑身都是催情配置却洁身自好直到遇到初初……这就是纯爱战士吗,蛇蛇你好伟大 留不住 他没有去刻意数,只是模糊的想着,明明雷电似乎要比前一次要更加密集,但沉棠却觉得时间过得迅速——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放着女孩一瘸一拐运去的背影,无论是下山时,还是离开他时,口中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血液味道,他躺在地上,身后麦黄色的骄傲七尾也被劈成了焦黑色,毛发被血液黏在一起,看起来缩水不少。 不止如此,尾椎骨也有一种超乎想象的痛意,这让沉棠想起了曾经修炼其他尾巴时的痛苦劲,大概他的第八条尾巴也快要长出来。那是硬生生的要从身体里长出新结构的痛意,没人教他该怎么做,他无数次的摸索,又刻意隐瞒,以至于偌大道界,竟无一人知道清流宗的当派掌门,是在妖界赫赫有名的青丘狐族。 哪怕初初回头看一眼呢,哪怕她回头看一眼,他也可以告诉自己,初初还是关心他的。但是她走的太决绝彻底,那所谓的养育之恩,大概也早就被挥霍殆尽了吧。 那也没必要再拿父女这层身份来束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沉棠看不见自己的脸庞,但是他直觉额头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妖纹应该更清晰了些,他曾经怕被人看出妖兽本质,便越发忍耐本性,甚至自己去找药草断绝七情六欲,结果情欲没断成,气质倒是越吃越高冷,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大能仙尊,毕竟这个形象也符合他们对世外高人的想象。 可他不是。他的爱意滚烫,被卡住了出口而无法宣泄,越积攒越无法消磨,而到现在只是放出了星点爱意,就吓跑了他深爱的那个女孩。 这才哪到哪,沉棠有些想笑,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可爱的初初?他不再是女孩信任的那个父亲,而是一只狡猾的,阅历丰富的狐族大妖,而狐狸嘛……沉棠本来想着人间对狐族的评判多有偏颇,但是现在一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只能感慨撰书之人确实推诚不饰。 他是真的可以为达到自己的目标……而不择手段的。 没有杀掉云初那所谓的夫君,已经是沉棠极致忍耐的结果——杀掉他,初初会伤心,他不希望看到初初伤心。所以果然还是要靠幻术吧,得再把她抓回来一次,他会日夜看管,直到她的每一处回忆都遍布他的痕迹,直到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他比其他人多了个重生优势……总的来说,未来要发生的大事情,沉棠心里是有底的,他一方面感慨着天道错眼,一方面又长吐气,刚被雷劈的浑身焦黑,意识实在称不上清醒,只能之后再慢慢回想下去。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半晌侧过头,看见山下缓步走上来,直到走到他面前的两个男人——他教出来的好徒弟沉景初,还有…… 独臂的男人极为鄙夷又费力的扒拉着他摊在地上的身躯,直到把他身后的那柄剑拯救出来——他原本也只是贴了符篆才断开了剑灵与剑主的联系,现如今符篆早已经被雷火烧得分毫不剩,剑灵感受到了本体剑的位置,自然会赶过来。 说起来,他曾经还妒忌过眼前这万年剑灵,妒忌他被女孩偏爱,妒忌他无论何时都可以得到女孩的谅解,妒忌他日夜和女孩待在一起,却不会有第三人质疑。他像是凡间话本里善妒的主母,不知道闷声闷气自己消化了多少坛醋,又因为女孩去山下总想着给他带的小物什而迅速消气,初初有一次从山下带回来一只糖画,好巧不巧,上面画的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 “师父,您也尝尝。” 女孩当着他的面咬下糖狐狸的耳朵,再笑眯眯的把糖画凑到他的嘴边,眼睛清澈明亮。明明是很正常的景象,他却看得浑身发热,仿佛被咬掉的是自己的耳朵,当天晚上泡了两个时辰的寒冰池才缓过来神,那时候只觉得是自己发情期提前,后来回忆起来,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沉棠静静地看着剑灵拔剑,直指他的喉管,眼中却多了几分笑意。 “要杀了我吗?” “去你妈的,你还敢提?” 剑灵啐了一口,却被看似无力躺在地上的男人很容易的躲开,一腔火气又被勾出来,用力踩一脚贴在地面上的干瘪尾巴,沉景初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祖级别的师叔,他现在帮谁都显得自己混蛋,忍不住背过身,甚至走远了两步。 “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心眼居然还他妈有九转十八弯啊?”承影越想越气,一想到自己走这一遭的努力被这不知道差了多少辈的小辈付之东流,指不定小主人现在怎么想他呢,就想一剑狠狠地劈下去。 “所以呢?”沉棠轻叹,该说不说,剑灵虽然年长,某些时候却总是过于天真,不过这大概也有个好处,他倒是通情达理,最后在小时候,女孩却还是更照顾这天真烂漫的剑灵更多些…… “我不杀你,”承影冷笑着挪开剑尖,“我若是先动了手,小主人之后对着你的尸体动刀,总归还是不太解气。” “你见到她了?” 沉棠看着那截挪开的剑尖,传宗的名剑,就算遭受了这么浩大的一场雷劫,剑灵剑身无一受损,毕竟是万年神剑,真要硬碰硬,他现在八条尾巴还未修成,胜算大概也只有四成。 不过,他倒是不可能落于下风的。 “所以,她重新接纳你了吗?” 这,可就是逮着剑灵的痛点踩了,原本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承影还觉得自己丢脸,眼睛还红肿着在感受到契约的一瞬间就往这边赶,他根本不敢细想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他被云初彻底的抛弃,那现在依旧相连的契约又算什么? “你他妈……” 剑灵又补了两脚,沉棠嘶了一声,踩的确实用力,尾巴尖火辣辣的疼,自己珍视的尾巴被人这么蹂躏,他心里不爽,面上却不显山露水,依旧眉眼含笑地看着眼前器灵。 “你知道吗,承影?” 他答非所问,缓缓道来。 “我喂了初初一颗万年幻珈蓝草的洗髓丹……你猜,她现在功力恢复了几成?” 虽说阴气过重可能会导致寒气入体,但是沉棠之前喂了阳精,就算再怎么冷也不会冻死人,更何况等事情全都结束后她随便找些药材,就可以阴阳调和。大补药丸入体,她的功力应该甚至会比出事前更上一个台阶。 “你再去找她,她要和你解契的可能……会有几成?” 十成。 在场的人全都心知肚明,云初下定决心要甩掉那个天下第一剑主的称号,原本也只是因为自己体虚而稍微搁置,剑灵一直刻意回避着的溃烂伤疤被摆在明面,承影攥紧拳头,双目血红,想要大声驳斥辱骂,开口却找不到自己可以立足的论点。 她不会……她不会这么做……她不会……我不会让她这么做! “信口开河,脑子被雷劈傻了?”气到极致,承影反而笑了出来,“你夺舍云初了?就一定知道她会这么做?” “怎么不能?初初现在远在天涯海角,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生活可非常滋润。”沉棠似是无意,手却不停动作着,从男人脚下把尾巴拯救出来,“你大可再去找她……看看最后她会怎么做。” “承影,我们留不住她了。” 是啊,被无底线偏爱的早就换了对象,云初和那夫君过着田园笙歌的日子,有了软肋,又怎么可能想要再和他回到战场,更何况她那夫君看着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怕是只用扇两句风,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扔下他解契,然后去过自己的生活,当然,生活里不会有他。 他恨着眼前的男人,又在不自觉中和他沦落到同一种境地。承影后退半步,看着沉棠终于喘过来气,然后缓缓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留不住她的,对吗?” 而承影的怀中,那个装着药丸的盒子毫发无损,那是他从南疆靠命抢回来的丹药,由数种奇材辅佐,以顶级的千芝雪藤为主,吃下这粒,就算你是毫无根骨的平凡人,也可以内力暴涨,成为百年难遇的练功奇材。 而更为耐人寻味的点是,千芝雪藤,也是一味极阴特性的药草。 我们留不住她……吗? 承影猛地抬起头。 这疯子……大概是要铁了心拉他下水。 但是他明明也可以拒绝,明明可以义正言辞的谴责,再转身离去,体面的再度变回那个孤独的万年剑灵,但是承影没有,他低下头,表情晦暗不明,手缓缓按压上灵核的位置,而在层层衣物包裹之下,坚硬的盒子棱角硌到了他的手指。 沉棠就是吃准了这一点——尝过温暖的人,怎么可能再把带来温暖的人拱手相让? 就连万年的剑灵,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 两个老男人(相对于初初来说)开始扯头花,打响了未来无数次修罗场的开门红一炮?(???)?双方分别为: 沉·我没素质我就要追老婆·吃药给自己吃成了面瘫·经常变成怨妇但很好哄·很珍惜自己的大尾巴·到底是因为我会骗人所以我是狐狸还是因为我是狐狸所以我很会骗人呢哇卡呐哟·棠 承·我说脏话会骂人但我是个纯洁的好男孩·靠智商换武力的典型代表·本作武力值天花板·不知不觉小时候偷了那么多次家的被宠爱的笨蛋美人·活了几万年情商跟几十岁小孩一样·隐性的占有欲爆炸强·玩智商斗不过老狐狸·到现在就自己连边缘h行为都没有·影 阿青:我觉得你们几个都该走远点(指指点点) 没事阿青……下一章会写你的(悄咪咪补充)还有臭弟弟 懂不懂 小草精似乎睡了很久。 他本来就不太记着睡之前看到的景象,睁开眼睛时嘴巴四肢都被藤蔓捆的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更是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他剧烈的挣扎几下,旁边一块石头上坐着的男人侧目看过来,动了动手指,藤蔓便应声而落。 要不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是之前他带去见大朋友的人,小草精差点没一溜烟的往相反方向跑。他拍了拍胸脯,看着男人指尖拿着细长物什来回律动,而脚边是他的大朋友之前蹭下来的鳞片——他记得他的大朋友送了面前这个男人一大兜,应该都在这里。 “身体感觉怎么样?” 阿青没有抬头,手指依旧在有节奏的编织着,一直坐在这里干等着也有些无趣,又不想赶回去给小道长添麻烦,还不如先把软甲织个雏形,龙甲轻便而又坚实,小道长会需要的。 也不知道小道长怎么样了,那孩子走到石边的位置坐下,阿青没兴趣管,小草精不是闹人的性格,只是有些摸不清楚情况,现在还是满头雾水,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觉,就被带出了生养自己的大山。 “我还能回去吗?” 因为他的大朋友其实已经和他说了,要把他带出深山,小草精其实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出来后,思乡之情又很快作祟,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只想着以后还能不能回去再看一眼。 “可以,”阿青答到,那龙拜托的只是要他把草精带出来避避风头,等到事情解决,他也没必要一直带着这孩子,终于织出了一只胳膊的雏形,他心觉轻松不少,也有了余裕去摸小草精的头,“我会送你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他处在面对着山峦的位置,头顶天空蔚蓝依旧,山的那边却是类似黄昏的血色,隐约还能看到些电闪雷鸣的痕迹。阿青想,局势还不是很明朗,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去想,等小道长出来,他想抱她,还想亲一亲她的额头。 他的小道长心系苍生,总喜欢自觉背负责任,阿青做不到这样,也不喜欢这样——小道长的生活里若是只有他一人,他大概会少了许多提心吊胆。但是他爱的就是小道长,爱她现在的温润和煦,也爱她口中曾经的志骄意满,所以他该做好是支持与等待,还有…… 阿青垂下眼眸,地上不显,地下却早已被他布满了粗壮藤条,若是真有人想要对他们这所谓单薄二人动手,恐怕也只能成为他藤条的养料。 还有时刻保护好自己,因为他不想让小道长再为他分出心神。 他在那个月夜遇见了奔袭向荒凉之地,却依旧会透过指缝看月亮的人,从此便心动的彻底,再无回旋余地。她想要做什么,去哪里,他也只管跟随或是等待便是。 他就是小月亮最坚实的后盾——只要有他在,无论小月亮再经历什么,都不可能会一无所有。 — 山中野兽肆虐,但又被天上真龙气息压制,不敢出山,只敢在密林中蛰伏偷袭,少年扭了扭脖子,有些无所谓的又撕下来一颗野兽的头。 别人什么的都无所谓了,澈溪抽动鼻尖,难过之后还是得重新站起来,他得找到云初,现在空气中血腥味浓烈,他走错了好几个方向,才最终发现了这边,离得近了,姐姐身上的味道也更加清晰,他想,自己应该已经找对地方。 神啊魔啊妖啊道啊,这一切其实都与澈溪无关——他是雪山中走出来的被灭族的野兽,没有那些花花绕绕,灭了他的族群的也不是什么人类或魔族,只是纯粹的部落内斗,斗到最后两败俱伤,被一捧雪埋的实实在在,他身上永远会带着未被驯化的野性,以及与人间格格不入的避世感。 但是现在,故作潇洒的雪狼摸了摸鼻子,嘟囔着他才没有被驯化,只是想找一个人,一个赐予他名字的,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曾经他算是犯了一个大错,真的以为有人可以成为云初的替身,才留在了云轻这边,现在一想也是荒唐,姐姐确实是无可替代的姐姐……他确实做了错事,只是想和她说一声抱歉。 嗯,说完抱歉就走,澈溪再一次自言自语般强调,至少得见到人……他长爪挥动,上山的路踩了一脚的血也无所谓,年前似乎是因为山崩而被石头堵住路口,他绕了一圈,发现前面似乎有人的身影。 害怕是与自己相同目的的人,少年不由得停下脚步,然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山顶一处松动的巨石落了下来,他被分散了注意力,等发觉巨石时,早已经处在了一个即将被砸扁的危险境地。 “小心!” 他其实本来可以跑开——雪狼一族以速度闻名于世,但是后上来的某个人比他要动作迅速,几下动作便炸了巨石,他索性没有动作,回头看向了那个后上来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清流宗的弟子?” “我是”毕竟身上穿着清流宗的衣服,澈溪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而男人点了点头,抬起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情况危急,不要在外面随处乱逛。” 丁长渊许久没有得到云初回音,自己那边情况也稳定下来,索性直接来到死龙盘旋的这处山头来亲自看看情况,没想到半途还遇见了云初的小师弟,他还给这弟子指了个方向,告诉他可以往西走,不少道友都已经在西处集合,比起看起来就像是请君入瓮之计的南边要安全许多。 “可是……” 他才不回去,他走来这边,就是为了找人,见不到人他怎么可能回去。但是澈溪又不想跟眼前男人透露太多,只语焉不详的说自己要找个人,听说人在这边。 “那也要量力而行。” 丁长渊点头,他理解少年的心情,年轻人总是会做些头脑发热的事情,他作为一个更年长者,理应更多的教育一下,但是远远看着殷舟那边情况不明,他有点心急,既然是清流宗的弟子,不由得搬出了他更加熟悉的那个人的说辞。 “你云初师姐一定不希望你因为行事冒进而身陷囫囵……人我会帮你找的,确定是在这附近的是吗?” 他的手臂拍了两下少年肩膀,继续往山上走,与少年擦肩而过。 “安心离开……这里有我们在。” 少年回过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个人知道云初……会是云初的友人吗。他看着男人抽出灵器疾步向前,奔向那条山一样大的空中死龙,只觉得这幅场景就算把主角换成云初,也是很合理的场面。 他为了找人杀了一路野兽上来,却也会对那个巨大的神兽心存敬畏,想着找到人离开便好,但是那个后来者却直奔着它去,仿佛一开始就是要与那条死龙清算一波的气势。 云初的味道也在这里,她也是来斩龙的吗?明明这种巨兽放任不管,几日后也会自行坠落。她为何来到这里,又以什么样的心境踏上了征途?那个树妖呢,他寻着味道一路找过来,可没有感受到那个树妖的气息。 他被男人话语中的云初名字勾出了思念,却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懂过云初。 —— 阿·贤惠顾家·其实实力也很强劲·除了小道长其他人都无所谓的究极恋爱脑·正宫的从容·偶尔给自己来一个flag·身上还是一团谜·青 澈·嘴比鸡儿硬·我没有家人所以我很无敌·平等的讨厌着每一个种族·找代餐然后把手里一副好牌玩的稀烂·意识到姐姐格局好像比自己大·行为方式不是很像人但是现在已经在努力思考·好像是本文唯一年下·狗狗生来就是要被驯服的!·溪 蛇蛇:只有我赢麻麻:) 永别啦牢笼! 她做了一个掉进岩浆里的梦。她在稠热的液体里避无可避,几乎洗了个澡,才挣扎着爬了出来,好不容易恢复意识,云初直觉般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实在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身体现在甚至清爽了很多,体内若隐若现的寒意也不复困扰,云初睁开了眼睛,然后被眼前一双淡金色的瞳孔吓得屏住呼吸。 确实不对劲啊……她就这么被人看着睡了一晚上吗! 她脑子宕机了一下,看着那双眼睛逐渐弯成了月牙状,男人坐在地上撑着床沿,大概是看了有一段时间,一只手还搭在她的床单上,而另一只手指点着下巴,周胤笑得春风拂面,问了一句她睡得好吗。 她还没有完全坐起身,就朝着反方向滚了两圈离他远了些。周胤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但是…… 云初迟疑地点了点头,她这觉确实睡的安详,无论是身体和精神都恢复良好,周胤了然于心,点点头就站起身,示意她跟在后面下床。 但是他是不是有哪里变了?云初说不出那种感觉,大概是给人的气质方面,她说不明白,只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杀气都轻了些,不过她没多想,三下五除二把床单收拾起来,脚踝踩在地面上,带起了一阵涩意,她以为是自己睡得时间太长的腿酸,还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才继续跟出去。 室内灯光太暗,所以她根本注意不到脚踝上的红色缠痕。周胤尤其爱这处细白脚踝,爱这处可以被他一只手抓住,却支撑住了怀中一整具身躯,所以有些没有控制住,尾巴缠绕在上面留了痕迹。不过余光看见云初不在意的模样,应该是根本就没有发现。 他本来是想问她一些问题,问她当初是否真心怜惜他,问她为何在幻境中对他好,也想问她……问她心仪什么品质的男子。 但是欲望疏解后,情香的影响也变得微乎其微,看到她继续睡的平缓,满腹疑团又烟消云散。说实话她的睡姿真的称不上安稳,睡着睡着身体就会莫名扭出各种姿势,他看了许久,不知不觉的笑了出来,不是刻意去隐藏情绪的,而是下意识地笑出来。在睡觉时,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按照修炼界的标准,确实还未至桃李年华——平时做事太稳重理智,都忘记了与他比起来,其实她还算是一个小姑娘。 他对这小姑娘做了什么呢,周胤想起了刚刚剥开衣物事看到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愈合,像是白瓷玉瓶上的纹理,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作践到这副破碎模样,还有一些擦伤,吃了他的阳精,应该也会恢复不少。他的手指摸过每一寸皮肤,然后在腰侧流连。 这处伤口是他留下的。 只属于他的伤口,以后每次云初看到一次这个伤口,都会想起是他留下的痕迹。 周胤满足了不少,他在原地站定,云初也在他身侧停脚,很容易就发现了这处是他们二人进来时的塌方位置,而这里已经被巨石掩埋的严严实实。 但是有一说一还是这处最安稳,云初在心里点了点头,谁知道这廊里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机关,她看着周胤示意她后退两步,她照做,他也随手起势,一掌打在面前巨石上,云初还没看出门道,就听见了石头断裂出细纹的声音。 哇,一拳超人。 所以我这睡一觉到底有什么用啊…… 云初抬手挡了一下碎石子,现在虽然石头裂开了,但是她没有感觉到气息流动,估计还是堵死的情况。她看着周胤又是游刃有余的一下,石头的裂纹成片扩散,在无尽的碎裂声中,她似乎听到了很轻的一句话。 “下雪了。” 然后,她就被夹杂着冰碴子的大雪刮了一脸。 “噗……咳咳咳……” “孤提醒你了,”周胤先一步立了护壁,看着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风裹挟着后退好几步的动作,不枉他花了心思只开了一个小口,这口子风劲是最足的,声音也带了笑意,“怎地不准备一下?” 你那叫提醒吗,云初已经懒得吐槽,这雪下的邪门,哪有冬天第一场雪就下成这样。除非是那滔天巨兽气数已尽,天慈地仁,要最后一次亲手掩埋巨兽。 等等,那这么说来…… 成功了! 回想起记忆里那个只剩骸骨却依然腾霄九天的巨兽,吓人是真吓人,但是现在的兴奋也是真心的,就连前进的脚步也稳当不少。不过既然天灾已经解决,那接下来的,便是人祸。 她看向那个好整以暇的男人,不得不说,他这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确实更符合她记忆里的那个魔尊,不像是山洞里那个嘴没把门的,笑得吓人的,又或者是……难得脆弱的那个人,果然还是现在的模样相处起来更轻松,她也轻松写意地笑出来,做出口型问了一句。 “打吗?” 男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有一段时间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对吗?” 他嚷了一句,本来这种时候轻声交谈更符合气氛,但是这风刮的确实起劲,到最后两个人不得不互相喊着出声。 “你说什么——” 云初没听清他说啥,再加上心里想着去哪里拿一把趁手兵器走了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她与周胤就此歇战也不对劲,在山洞里互相帮助过,也彼此不欠什么,出去之后就要再斗法了,魔界这次入袭显然有备而来,她得找到原因,并且,阻止他。 “我说——” 他看着风雪中撑起身躯,一步步走向坍塌口的少女,再走几步,她就要彻底走出去,像是当初走出幻境,留恋的人终归不是她。 多情又无情,大概就是如此。 “保重!” 云初下意识回头。 她没想到是这句话。满含着江湖义气的告别词句,没想到能从周胤口中听到——活了太久的长命者,身上的意气早就磨损了五六。云初第一次认真的以一种观赏的角度去看周胤,他的长相更偏蛇族的母亲,却又在细微之处像他的龙族父亲,组合在一起,阳刚不足而阴柔有余,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她看着男人发丝飞扬,也向他点了点头。 “你也保重!” 他们像是萍水相逢的故友,女孩身形算不上高大,那个洞穴正巧够她一人钻出去,现在,呼啸的风声中没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周胤抬起手,摘了一片护壁外的雪花,外面下雪了,他隐秘的,晦涩的爱意,也终于像这片鹅毛大雪一样无所隐藏。 你会跑的,对吗。 雪融化成细微水珠,他把水珠点在胸口的布料上,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般虔心净诚。 因为若是再抓到一次……他实在不能保证自己还会许她自由,还是再也忍受不住渴望,把人带回魔界的最深处缠绕着藏起来。 他在分别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的自控力。 —— 蛇蛇:我抓你,如果我抓到你,你就被我…… 云初:??? 简单地说就是理智把人放跑但是感情上想把人抓回来关小黑屋……怕自己最后还是没忍住所以先让人跑了 出山以后 出了山洞,天空阴沉实在看不出早晚,云初用手遮住雪片免得眯了眼,雪应该下了一段时间,脚下土地已经攒了一层积雪,她踩上去,大雪有些影响视线,实在是看不清这附近到底有没有人影。 如此大雪,硬要下山怕是要出事。 本来还有一手御剑飞行,但是她现在连剑都没有,只靠着轻功往下赶她的身体肯定撑不太住,于是只想着找一处避风的口子歇息一段时间,这雪下的也算是违背时令,就算来势汹汹,也不会下太久。 她想着找一处避风地方,脚踢到了什么绊脚东西才低头向下看去,缠住她鞋面的是一件染了血的破烂衣裳……她越看,越觉得和云轻身上那件有相似之处。 如果真是她衣服,那人去哪里了?云初想了几个可能性,都解释不了这人为何扒了自己衣服才要离开。走没一段距离,身后又传来喊她名字的声音,停步看去,远远发现了一个和她挥着手的几个身影。 明川那年的宗门大会,开在春日,终在夏末,年轻人们在骄阳烈日里各奔东西,云初大概是走的最痛快的一个,她在那场大会基本把所有同辈者打了一遍,却也不惹人生厌,不洋洋得意,最后留给他们的也只有一句山水有相逢。所有人也从未想过如此一别,就是千年的了无音讯,而如今,风雪中挺拔的背影一步步往远走,除了身后没背着本命剑,和那日离去的人实在是相似。 云初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丁长渊还算比较淡定的,虽然也被那条死龙呲了一身血,其他几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却还是疾步跑过去,然后狠狠地抱住了那个回过头等他们的少女。 她终于学会了停下脚步等一等他们。 云初是个死脑筋,是个老古板,是个就算在道界,也只能担起一句年少有为,却不会有更多评价的少女,她不会在名为道的江湖上留下更多痕迹名号,活的潇洒肆意,却又很像最传统意义上的修仙者。新起之秀每年都数不胜数,但是当站在了那个位置,你该承担的会是什么责任,这些事情,是云初交给他的。 果然修道者,就是要与天斗,才会其乐无穷。 “疏散的差不多,”丁长渊最后上前,除了不听劝告硬要往南跑的那些人,大部分道友都被他们带到了西边,原本热闹非凡的灵气山脉在数日厮杀后,寂静的有些可怕,“山里现在除了我们,估计已无其他道友。” “辛苦之类的话就免了,”燕枝拽了一下云初的袖口,她脸上比起血腥,沾的更多的其实是泥土,“我们也走吧?” “恐怕不行。” 云初抓了两把头发,说是要一起动手,结果她却被阴了一把,最后也只劈了条龙,还弄坏了大师兄的剑……也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在西边,而且她得先去找阿青,恐怕和大家不是一个路线。 那一刻,几个人表情各不相同,但是流露出的情绪都称不上喜悦。但是也都了解她的情况,说不出挽留的话,最后还是一个个的松开了手臂,神情认真的和她道别。 “这次不许再无影无踪,”林若汐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云初看见,她在转身时其实动作不显的擦了一下眼角,下次见面,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时候,朋友之间无需多言,这次来可以见到她,其实就已经是极致幸运的事情,“至少要想起我们这些老朋友……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 “……好。” 曾经不联系,也只是怕他们来了清流宗,被女主角影响了命数,夺走气运,现在女主角该说不说,至少影响力少了很多,被影响最深的那几个人最近都恢复正常,云初也没必要一直避着老朋友。于是她笑出来,重重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就连说的话,也和曾经离开时没有太大差别,但是心境似乎变了许多,他们知道,至少这次云初留下了承诺,留下了再也不会无迹可寻的承诺——她从不失信,只要云初在,他们就可以集结起来,一起做那怕是要捅破了天的任何事。 当然,云初并不知道,现在在场的人在走走停停回到营地时,除了再出名一次,也得知了一个惊人消息——南方确实是个圈套,但是却又人被放了过来作为使臣,声音颤抖的和他们说着停战的条件。 丁长渊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荒谬!” 季文卿低声咒骂,而他扶着的殷周抓了抓头发,不用问,就知道他现在一定满头雾水。 此战两界都未大动干戈,但若是希望日后不再有更大规模的争战,不如听一听魔尊的条件。 那个原本作为俘虏的使臣颤抖着,魔尊手上的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滴,并且没有一滴血是属于他自己的,笑音中满是恶意。 “就和他们说……若想停战,唯有和亲。” 若是只有这点要求,还不至于让所有人神色各异。 “和亲人选……就要清流宗的女弟子,如何?” “我说……” 殷舟这次几乎耗光了内力,举起手时小臂都在抖,但还是小声提醒。 “清流宗的女弟子,是不是……还有一个?” 完了,殷舟想起来,之前他把那个年轻女弟子拷在石头上让云初解决了,谁知道她把人解决到哪里去了……或者魔尊想要的本来就是那个更年轻的?毕竟云初已然成亲……难道魔尊就好这一口有夫之妇? 殷舟不敢再想下去了,在此时,他宁愿相信,魔尊想要的是那个年轻弟子。而这早已称不上谈判,而是……威胁。 — 果然还是有点不甘心,周胤想,这样下去他与云初不说想看两厌,最好的情况也是形同陌路……那还不如把他们两个的名字摆在一起,他要所有人在提起一人名字时,都不会忘记另一位伴生者。以后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云初那藤妖夫君的名字,却还会记得两界停战时的荒唐契约,记得周胤和云初这两个名字曾经被摆在了一起。 至于道界那边怎么反应,周胤无所谓,至少该不会真的做出把人打包好送来和亲的荒唐事,日后的停战协定,还要另签。 他踏雪而来,山上原本的那个人侧过头,看着他走到与他平视的地方,先放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弟子?” 周胤挑眉,看着地上昏倒的人穿着和沉棠相似的衣服,很容易就能看出二者关系,沉棠没回答他,算是默认。 “在做什么?” 让他记起一些……被我任命为掌门的记忆。沉棠没想回应,毕竟这也算他宗门的私事,没必要去和一个魔尊讲,等给人灌输的差不多了,他把沉景初挪到了稍远的位置,这才真正拿正眼去看山下后来的男人。 “少主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找你叙旧。” 他又变成了那副调笑模样,沉棠没兴趣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说了句告辞就想下山去寻初初的踪迹,却在擦肩而过时听到了面前男人的低语。 “要去找她?” 怎么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沉棠还记得这人上次说话时对他宗门下两位女弟子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怎地又开始管他找不找人,他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眉目一凛,错步躲开了他的一计刺击。 “不许去。” 他终于显露出真实目的,沉棠停下脚步,而此时,他身后的长尾虚影也在不稳定的波动着,眉间妖纹再一次显露出来。 “这是何意?”他冷笑一声,“我找我宗门弟子,少主哪里有阻拦的份?” 你那是去找弟子吗,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周胤冷哼一声,这老狐狸从来都不藏着掖着,当初钻了空子不知道把云初带去哪里,回来之后身上一股情欲味,怎么想都知道他去和谁干什么了。他故意放走的人,又哪里有被抓回来的道理——那藤妖就很令人头疼,再加一只心思阴沉的老狐狸,初初要何时才能属于他。 没办法解决那只藤妖,还没办法拦住你了? “都说了叙旧。” 即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但是周胤还是笑吟吟,继续说了下去。 “想听一个带着奴隶项圈的少年故事吗?” “没兴趣。”沉棠也不甘示弱,顶了回去,“不如讲一个储君小少爷误入牙人团伙的故事?” 互相伤害完互有来回,还不如最开始就开打起来。 —— 像是蛇蛇和师父这样的兄弟不会再有了(意味深长) 离了你,我活不下去 天边的勾心斗角,云初一概不知。她试探着踩了一脚,山上雪积的快,刚刚她就不小心踩空差点摔倒,现在也多了许多谨慎。 踩到了地面的实感,她才放心的又踏出一步,到了山下应该就可以快些了,也不知道山外有没有下雪,阿青怕冷,每次都会鼻尖通红,配上他平时的苍白脸色,看得便更像一个弱不禁风的柔弱书生。 但阿青可不是柔弱书生,云初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她伤口还未痊愈,那时候人也消沉不少,有时候看着天边落雪,就想随着雪花一起坠入山谷,尝试飞翔然后坠落的滋味。然后她真的去实践了一次,结果摔下去时没有头着地,没死成还摔断了腿,她坐在谷底,气的直跟山底的巨石有来有回的搏斗,打累了,双手也鲜血淋漓,女孩沮丧地低着头,既讨厌把自己逼到如此绝路的天道之子,又讨厌几分钟前贸然决定跳崖的自己——不跳下来,她至少腿不会断。 不过外面太冷,云初那时候也感受不到多疼,只有内心的涩意无尽发酵——直到阿青找到了她。 他跌跌撞撞,似乎找了许久,眼中不自觉带了泪光,植物明明都是怕冷的,云初不敢想他在外面找了多久,阿青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直接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他的声音甚至已经哽咽,“你没事。” 原来她要是失踪,真的会有人来找她啊。 她后知后觉地也抱住面前男人,阿青擦了擦眼泪,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背在身上。 “我们回家,小道长。” “我不是……” 云初小声反驳,她修为尽失,孑然一身,又怎么能担得起道长这个称号,但是阿青坚定的摇了摇头,每一个字都咬在了她心动的波长上。 “我不认别人。” 明明鼻尖都冻成红紫色,但是云初却觉得,阿青那天的笑容,其实更多让她想起的是和煦的春日,在那天,少女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就是我唯一的小道长。” 好想念阿青啊,云初不禁嘴角带了几分笑意,他也会等待着她吗,她这次走一遭身体好了又差,大不了回归老样子,她可以和阿青把门前的竹林开垦一部分,拿去种些蔬果…… 她的脚步被迫停下。 风雪中,男人的袖管终于不再空荡荡,剑灵终于迈过心里那道坎,不再拿自己的残破身躯行走世间,器灵的本体被他拿在手上,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脚步,在等谁已经不言而喻。 但也只有剑灵自己知道,他修复好的这只手再一次发热,发烫,发疼的原因。 “云初。” 他抬手,把剑带着鞘扔过来,云初没接,但是灵剑本体也不会让自己掉在冰天雪地里,一个鲤鱼打滚,就拿着剑柄去蹭云初的侧脸,举止亲昵。 “你说过的,”云初轻声回答道,“你说过等你回来,你要和我解契。” 那是在你接受第二次契约前提下,承影捏紧手掌,这冷淡疏离的态度又把他的心冻了一次,怎么办,他没有主人了,再也不会有人用那么好听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去牵起他的手,递他一只洗好的梨子。 “我食言了,对不起。” 该怎么让他心甘情愿的放手啊。 承影感觉到自己鼻子又在发酸,云初摇了摇头,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不许哭,”她似乎惊讶于真的看到了他的泪光泛滥,端正态度和他讲话,“你的魄力与骨气呢,怎么又要……” “我没骨气!” 承影大吼出声,云初吓得一激灵,是真没想到这话能从承影口中听到,世上闻名的天下第一剑此时倔强的拽着她的衣角,大有一副她如果要硬来,就要报废一件衣服的觉悟和态度。 ……我下次直接穿外套出门。 “你都要走……走了……我他妈要什么骨气!” “不是……你……” 嘶啦一声,衣服果然扯开个口子。云初差点一口气没喘匀,有火气,又不太想对着他发火,生怕她多说一句话,面前的人就又哭给她看。 你在任性什么,又想挽回什么呢。 云初握住剑鞘,她的本命剑乖乖的待在她的手里,而她曾经心意相通的剑灵站在面前,神色晦暗不明。 “没事的,承影,你以后还会遇见更多的人。”她认真和他说,示意他把剑拿过去,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任剑主,为何只揪着她不放手呢,“没有谁是无法离开谁的。” 最终还是要走。 承影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具体想了什么,只是回忆起沉棠在他离开之前,像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 难得如意,又执着难忍,久而久之,再好的人,也要偏执入魔三分。 他如意度过了她的全部童年,然后彻底的变成了离不开女孩的模样——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不多问一句我的情况?我明明和他一样需要你。 他断掉的那只手,终于还是又带给了小主人不幸。 他捏紧了手中药丸,最终还是妥协着看向云初,她以为他妥协了要放手了,但是承影自己知道,他妥协的是自己的欲望,是自己想要永远待在她身边的欲望。 离了云初,他活不下去。 曾几何时 初生的剑灵很不稳定。本来就是战场上杀人的器物,而主人也从来都没有把剑养出灵魄的想法,所以在刚诞生时,剑灵每天晚上都会头疼欲裂,脾气也很不稳定,总是冲到敌人最多的地方,似乎只有多些无情杀戮,把敌人撕成碎块,才可以让他少些炽热疼痛。 但是长久这样,主人怕这剑终会堕魔,若是成为了为祸一方的妖物,也确实得不偿失。苦练的剑修不懂弯弯绕绕,用了最简洁的手法取了三滴心头血送入剑灵体内,做成了剑灵的灵核。他修为高,又是个从没坏心思的武痴,这纯净的三滴血自然也就稳定了剑灵的神魄。 承影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个好觉,虽然他在梦里偶尔也会回到自己走过的每一片战场,他和主人走过四方天地,却对这些地方甚少留有回忆——他去那里是为了和主人惩恶扬善,征战四方,身外之景便从不在意。 主人对承影来说,比起同伴,似乎更像是一个事事顺着他的父亲。不过承影觉得他俩应该不算是常规意义上的父子,剑灵依旧青春常驻,但是主人却日渐老去——年轻时积了病根,又没了奋斗目标,人总会老的特别快,承影蹲在篱笆边上挖杂草,再把草叶捻出汁滴在蚂蚁洞里,听到主人的咳嗽声,就问他一句准备什么时候死啊。 “狗东西,总不盼着点你老子好过。” 主人气的要抄起扫把棍打他,又被太阳晒得舒服不想动弹,也只能嘴上逞能,剑灵刚出生的时候嘴笨,怎么可能骂得过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憋的脸通红,不过主人大概人老了大概也还是想积点口德,骂了他两句就又继续歇息。 主人走的安静,明明昨天还在和他讨论着得把宗门牌匾重新弄一块,第二天承影拿着牌匾过去找他过目时,主人已经躺在床上没了气息。原来生命的逝去也不只有战场上的轰轰烈烈,天天念叨着这老头什么时候噶的剑灵跪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甚至没听到一句遗言,只知道主人的遗愿:护佑宗门,长久的发展下去。 无所谓,他做便是。 第一任剑主与剑灵的契约很是奇怪,两个人误打误撞结伴而行,虽然有了心头血的交情,却并没有缔结永久的契约——因为永久的契约是需要器灵一方掏出灵核进行解契仪式,而两个一知半解的男人哪知道什么仪式不仪式,到最后也没结个永久契约,就这么凑合着过了一世。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剑灵伤春悲秋,因为他自己的灵力称不上充裕,没了主人供给,剑灵选择沉睡下去,在本体内修炼,直到第二任宗主有资格拔出这把剑,他会尽心辅佐他们,因为这是主人的愿望。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公事公办的态度,永久契约便自然排不上号,随着年岁增长,灵剑的名号越发响亮,他坐在剑把上掏掏耳朵,看着眼前这不知道第多少任宗主还带着两个孩子,笑眯眯的把他拔了出来。 “请承影师祖见谅,”男人不慌不忙向他行了个礼,“这两位是我的内门弟子……沉棠,沉络,叫师祖。” 两个孩子乖乖叫了一声师祖,承影那时候只觉得这俩孩子长得喜人,又行事坚定,就算根骨不显,以后应该也能练出名堂。虽然在未来他无数次的想过,怎么那时候没趁沉棠这小子年轻时给人扔出去,他万年以来接触的宗主多为心思简单之辈,久而久之,自己也没见过什么勾心斗角的场面,说他一声心思单纯,倒是真的可以担得起这个名声。 不过承影本来也不在意身外之事,他是清流宗养的恶犬,即使过了万年,上了战场却还是如初见般兴奋浮躁,打架时比魔修都要粗鲁三分。剑尖直指之处便是敌人,承影时常会嫌弃这群小辈们动手太慢,是真的没经历过万年前的大混战时期,就他们这身手,放在那时候估计就是死的最早的那一批。 但是也就代表,世间已和平许久。剑灵又一次解决了问题,和现任掌门说了一声,就又跑回那万剑冢里睡觉——他虽然早已经修为突破可以随处乱逛,但是睡得久了,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消遣方式,有事没事就回他的小包上睡的天昏地暗,也不会去想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在下一次被拔出时,承影本来想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结果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失了言语。 他遇见了云初。 刚遇见时相处的真的很不愉快。承影自始至终接触的都是修为大成的掌门人物,现在给他一个完全白板的小孩,他又没养过孩子,给她的剑谱也一个都学不会,他那时候还想是不是女孩偷了懒才总是落下课程,某一日悄悄去看,发现女孩坐在沉棠那小子边上看着书,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对不起……呜呜……师父……”女孩的哭腔带了鼻音,听起来黏腻,不清不楚的,白皙的脸颊鼓起来,像是一只生气的小河豚,不过现在,小河豚悲伤的看着都快呕出来了,“我真的……呜呜……看不懂啊……” 豆大的泪珠接连滚落,年画娃娃似的女孩哭的双眼通红,承影第一次见到这架势,心里除了觉得愧疚,却也生出了几分这小东西哭的挺可爱的念头,然后在他想走进去安慰时,沉棠抬起袖子,掏出一块帕子细致的擦着女孩的脸颊。 “歇着。”他言简意赅的说着,“我去找他。” 他了解沉棠这小子,小时候就不喜形于色,长大之后更甚,女孩估计没觉出什么,但是在承影眼里,他就差直接把我心疼你说出口了,他哼了一声,莫名有些不爽。 他们两个倒是相亲相爱,承影想,那我算什么,我才是她的剑灵,以后要陪她征战沙场的人啊。 所以他也没掩盖,推开门走进去,屋内两人都满脸疑惑,然后趁两个人都疑惑不解,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手臂一捞,就把女孩抱在了怀里。 “承影。”沉棠似乎是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神情也更加冰冷,警告般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承影掏了掏耳朵,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先带走了……放心,我不虐待孩子。” 他这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沉棠依旧倔强抬着手臂,他索性直接转身,往门外冲——论修为,这小子在他面前还是不太够格。 “看不懂咋不跟我说?沉棠就能把你教会了?” 剑灵越想越气,回到了少女住所,他把云初放在椅子上,蹲下身去看她朦胧的眼睛。 “我是你的剑灵,是你最应该依靠的存在,懂了吗?” “可是……” 女孩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眼泪沾到了手心,痒痒的,她的泪珠,似乎也是烫人的。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 “我……我不是你的麻烦……” ……她好乖啊。 万年的老剑灵在那一刻大脑彻底宕机,只想着把这孩子抱进怀里好好揉搓一番,他擦干了女孩的又一波眼泪,然后捧起她的脸颊,认真的和她承诺。 他忽然觉得,从开头养成一个孩子直到可以与他并肩作战……其实也不算坏? “我不会丢下你,云初。” 而相对的,你也不能丢下我……永远。 — “满足了?” 女孩懒懒的哼了一声,似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而承影咬牙,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满意了? 这次任务在偏南的地方,回去路上正值夏季,云初非想要坐水路往回赶,明明用飞的会更快,但是相处这么久,他也早已学会了跟着她去欣赏人间风景,也没多说什么,买了一艘船就他们两个人顺着水流的方向飘,摇摇晃晃很容易让人心生睡意,云初枕在他的腿上,发丝勾连,丝丝缕缕的垂落木板,水面上升起雾气,他向外看去,微风泛起涟漪,水面广阔,青山巍峨,在偌大天地之间,他们的一叶孤舟倒是显得渺小脆弱。 “……云初?” 他轻喊了一声,女孩已经睡熟自然不会应声,他小心翼翼的把腿抽出来,然后捉了一只玉枕在她头下,这才也趴下来,百无聊赖的去看女孩熟睡的面容。 他迟疑了一会,才伸出小指,塞到了女孩手里,看手指被下意识握住,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恶犬心甘情愿的收敛獠牙,它原本的任务只有杀戮——恶犬因杀戮而生,因杀戮而活,但是女孩会摸它的头,然后牵着他的手去看世界,去告诉他,你还有这么多地方没有看过……我们一起去吧。 船外雨声绵绵,承影呼吸声都轻了许多,小心翼翼的鼻尖凑过去,小时候云初身上都是一股奶香味,长大之后就变成了一种更加清冽温和的味道,他说不出具体,但是很喜欢,有时候内心泛起不知名的躁意,他就会偷偷去闻小主人的体香,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他侧着身子也躺下来,自己也没意识到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才有了实感,但是又不想放手,索性就一直抱在怀里,也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雨声让人不太清醒,他做了一个不太正常的梦。他和小主人一起侧卧在船仓里听雨声,然后小主人对他笑得温柔,慢悠悠的凑到他面前,眼神似乎能拉丝一样把他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为什么犹豫呀?”女孩凑过来轻声问,手覆盖住了他的,“想做什么,做便好了。” 然后她凑了过来,双唇相接。 他想亲一亲小主人——在她刚睡着时就想这么做,想亲一亲她的眉眼,亲一亲她的鼻尖,再亲一亲她看起来软弹的嘴唇,剑灵第一次有了这种欲望,迷茫之余把心底痒意全都压了下去,并且疑惑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个想法。 但是在梦里,他是被主动的那一方,他忽然没了力气推开眼前的人,只想着确实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美好——甜的,软的,香的,小主人亲了他,眼睛也是笑眯眯的,露出了餍足的表情……他完全的错不开眼,只是觉得如果她真的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做什么都可以…… 荒唐梦醒,承影睁开眼睛,裤裆前面湿了一大片,难得在和云初待在一起时感受到了阵阵焦躁情绪。 他刚刚想什么呢。 人也不敢继续抱着了,他爬起来,去舀湖中清水洗了把脸,去靠在船尾看了好久青山绿水,才感觉自己的心态又趋于平稳,果然刚刚的梦也只是个意外。 嗯……意外。 剑灵猛地错开目光,假装刚刚没有把目光投向依旧睡着的女孩的唇。 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停止。 — 剑剑:这雨下的可真是雨啊…… 是谁梦遗了我不说:) 从小时候开始勾心斗角的某俩人 恶犬被驯服成家狗了(/_\)虽然现在又要变回恶犬了(剑剑:我没答应!) 永久契约 但是承影能责怪云初什么呢,她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在他恶语相向时也依然沉静温和,那双眼睛爱意不再,却从未对他染上过恨意透彻。 是他违背了诺言,忠诚与爱意被悉数嫁接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他却从没感觉出不对劲,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效忠另一个人,浑浑噩噩过了那么多年,直到知道她要成亲,剧痛的心脏才让他的思绪重复清明,在当初赶往南疆时,他无数次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恶心,以忠诚闻名于世的器灵却背叛了主人,荒谬而又恶心。 她越清醒,越无所谓,承影的心就又下坠几分,他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云初想怎么报复他都随便,打他骂他都好,就是能不能……能不能……别不要他…… 云初已经不在意他——他错过了云初的五十年,又在她被赶去天崖山前让她度过了被冷嘲热讽的几百年,为什么被影响的只有他,他甚至开始嫉妒起自己的灵剑本体,他打心底喜欢着自己的小主人,灵剑也对云初极为亲昵,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意识,只知道紧跟着云初,保护好她的一切。他被彻底驯服,愿意在她面前无时无刻底下头颅,但是……不需要了,云初已经不需要了。 就算没有错过那几百年。 承影抬脚,向前走了一步。 就算没有那几百年,就算没有分开,你也会离开我的,对吗。 生活在我阴影下的女孩,细腻敏感的女孩,从未被注意到自卑心绪的女孩。 被疯子彻底缠上,而逃不掉的小女孩。 怎么办,云初,你把我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灵剑本体有所察觉,犹豫良久,最后选择保护它追随前年的剑主,承影也不求这灵剑能转过来脑瓜,抬手就拿着剑鞘连带着剑,甩手就扔到了几尺开外,不留分毫情面。 你愿意听我的心绪吗。 承影张口,却半晌没有发出声音,他得不到肯定的答案,挖出来的云轻的内丹被他一个激动给捏碎了,他该去责怪谁毁了他的生活?明明是自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他不懂变通,没有同情心,即使心里再喜欢,也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又怎么奢求她的青睐。 那么要做一个成熟的,体面的剑灵,就此解契,然后祝她幸福吗。 承影低头,云初似乎听到了他的轻笑声,这个时候笑出声确实看着不太正常,她本能感觉不对劲,下意识退了一步。 还没等过多反应,她的视野就一片天旋地转,白色黑色灰色在眼前交错,白的是她被按在地上激起的雪,灰色的是天空,那黑色的是什么……? 黑色药丸被剑灵卡着她的脖子喂进了口中,云初莫名觉得这幅场景有点眼熟,但还是努力用舌尖把药丸顶出去,但是她咳嗽的剧烈,动作也不得要领,口水沾在嘴边,被冷风吹得冰凉。 “承……咳咳……”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承影一只手捉住了她,另一只手没入自己的胸膛,沾了满手的血也无所谓,抽出时,手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而且……他的嘴角确实是在笑着的。 这是干嘛啊,云初抖了一下,实在是这幅景象过于后现代,他胸口的血甚至全撒在了她身上,但即使如此,他的手劲却丝毫没有放松,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痛苦着,微笑着,又如释重负,也不再管胸口伤口血流如注,灵核其实不大,毕竟最开始靠血滴凝结成的灵核又能有多么壮观呢,他手握着依旧在跳动着的,带着温热感的灵核,挑眉看着女孩脸色不正常的泛起红意,手却不自觉地捏出动作,大概他再迟疑一会,局势就会被云初捉住机会逆转——她的一招一式皆由他教,他可太懂云初的起手式。 去你妈的体面。 他猛地把手中的灵核塞进云初口中,连带着被她好不容易顶出口的药丸一起被送入口中,又猛地松手,濒临窒息,少女即使想往外吐,却还是下意识的咽了一下。 他是个粗人,所以对于结契的咒语一概不知。但即使胸口已经空空荡荡,承影抬起头,耳边听到的却是心脏跳动的声音,这个可比那所谓的歃血为盟要牢固的多。 生死相依,白首不离。 而至于那个药丸…… 承影看着女孩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咳嗽的眼里都是泪花,眼中在某一个瞬间闪过杀意,就算看着要砍死他的模样也是可爱的。灵剑与他擦肩而过飞回她的手中,他抬起手臂,在女孩运功的一瞬间接住了那个身影。 一颗极阴之药,吃些补药调养些时日自然便会无事,但若是两颗极阴之药大概是行不通的,书中也没有特别记载过,看来得需要他自己摸索。 他紧紧抱住了冷的再一次失去了力气的女孩,明明应该是开心的啊,他与小主人再也无法分别了——他的灵核彻底融入了云初的身体,这再也不是解契可以斩断的关系。 但是为什么…… 承影眼泪滚烫,他的下巴搁在女孩的肩膀上,眼泪无声的蹭满了肩膀那块布料。 对不起……对不起,明明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却还是无法让你走向幸福。 — 剑剑:(掏心窝子)(喂人嘴里)(虚弱的举起一只手)我……也……赢……麻……麻…… 蛇蛇刚喂完的大补阳血,现在好了全部木大 云初:……我时常因为自己不发疯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山洞里(微h) 雪有停下的迹象,承影揽过云初,现在在这里的状况最好的大概是灵剑,大概会自己找过来的,她便不再去管。胸口的痛意剧烈,伴随着细肉生长的声音,几度掩盖了云初细弱的嗡咛声,大概是在说冷,他跌跌撞撞走了许久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山洞,走进去没了风声干扰,才听清少女其实并没有只在下意识的说冷。 “为……什么……” 寒意比上次更甚,云初冻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牙齿也冻得打颤,但还是尽力弯曲手指,抓住了男人衣襟,承影坐下来大喘着气,手臂却一直没有松懈,依旧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没有为什么,初初,错在于我。” 承影很容易的就掰开了那只冰凉的小手,放在掌心里暖着也无济于事,她的脸颊,手掌,包括隐秘在衣物下的皮肤都是冰凉的,她阖上眼。有些疲惫的只能被男人揽在怀里。 错在我太贪心,太执着,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回报前主人的恩情,现在清流宗早已壮大,后辈人才辈出,就算没了他的存在,也可以继续发展的很好。 所以……能不能让我拥有自己的愿望。 我们明明还有那么多风景没有去看。 手指拂过她的发尾,指尖微动,扎好的丝带便应声而落,长瀑般的发丝撒了一手,承影掀起垂在额间的发丝,去看少女紧闭而微颤的眼睫,唇轻轻蹭过了她的额头。 “云初。” 承影轻声叫出那个名字,细肉愈合的速度很快,他的胸腔里早已没有了灵核,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这里会长出一颗心脏,长出一颗和云初一模一样的心脏,永久的契约从来都是双向,存活万年,他终于选好了自己的死去的方式——同生共死,云初若是出事,他也跟着一起去了便是。 “你别害怕,也别有压力,不吸收些阳气,你会被真的被冻死在这里。” 他现在做的事情,可一点也称不上光明磊落,他要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而且要拉着云初一起做。他怀中的女孩有了自己的夫君,他在做的事却是硬要拆散这对鸳鸯,把自己的东西也塞到初初的身体里,他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实际上早已经在把人抱起来时,下面就已经有微微抬头的趋势。 光是看云初的外表,确实看不出她已经成为了有夫之妇,她和小时候的模样其实还是有些相似,这总会让承影有些恍惚,仿佛他们没有那离心的几百年,他还是陪伴着云初爬上山巅,一齐看向山下云海的时候,她笑着对他说,我们现在爬的可是要比天还高。 这大概就是世间最幸运的事情——当你站在巅峰时,你的身边陪伴的正巧是你的心上人。 在握紧药丸的那一刻便预料到了未来,但是动手时承影的手指依旧在颤抖,似乎每解开一件衣物都是一次巨大的亵渎,云初抖的更加厉害,承影知道,这不只是因为寒冷。 别害怕,你不会有任何事。 “你把我当做工具便是。” 承影解开外衣把云初放在上面,一直抱着有些不好发力,他本来就是一把剑,一把用来战斗的器具,现在也只是被用做了别种用途,没事的,我不会插足你的感情,你把我当做解开寒毒的工具就好。 大势已去,云初又不是傻子,之后要发生什么事情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想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她绝望的不愿意再睁开眼睛,逃不掉了,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骗自己也相信了他的话,她在使用着……工具…… “我讨厌你。”云初闷声说道,声音带了哭腔。 “我知道,”承影甚至笑了一声,至少她愿意理他,“但是你甩不掉我了。” 终于解开了最后一件内衬,现在女孩的上半身只有一件肚兜遮住重要部位,但他的手指却莫名顿住,他明明记得,上次见面时,云初应该是早已经把那只树妖送出去的态势。 那她身上的这些红痕,又是从何而来? 承影指尖微颤,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吗,稍微拉下肚兜,胸口的两颗圆润肉球被吸嘬的牙印还未消去,现在由于沾到了寒气,顶端红梅也颤颤巍巍地挺立起来,不只是奶子,还有锁骨,肚脐,腰侧也有相似的吸吮红痕……她在和他说话诀别时,知道衣物下掩盖着的这些淫荡痕迹吗。 沉棠那小子吃的?承影回想着时间,否决了这个猜想,拔火罐都没这效果,他是只狐狸又不是石居,痕迹看着很像短时间留下的,她之前和谁在一起他已经不得而知,不过看云初的反应,她大概对自己的身体上的痕迹一概不知。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免得知道之后她更加难过,他的手掌一边一只握住两颗浑圆,指缝夹住红梅轻轻揉搓。 现在在对她做着这种事情的人是他,他一起把这些痕迹认下来便是。 — 山洞里实在称不上暖和,但是身躯交迭,在磨蹭中产生了不小热意,她的奶子很软,比他能想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圆润柔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揉捏时也带着生疏与好奇,若是不小心用了力,还能听见女孩隐忍着,却偶尔会从唇齿间泄露的哼声,是他从来没听过的声调。 喘的真好听。 承影想着,用鼻尖蹭了蹭乳头,这里闻起来会有奶香味,会出奶吗,他用牙齿研磨着乳头吸吮,似乎真的想探索这里到底有没有奶水流出来。 “呜……别……咬……” 咬的不算用力,所以比起疼痛,大概是另一种麻酥感觉更加明显,云初不想去细致感受这种感觉——无法动弹的身躯渴求着热意,而在被摸上来之后,她身体里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愉悦,陌生的快感涌入脑海,她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感到陌生。 “嘴比我的还硬。” 承影松开嘴,弹了一下被他吸的沾满口水挺立起来的乳头,被弹了之后还会颤动着摇晃两下,他看的眼热,却还挂念着露出来却长久没有得到照顾的另一颗,脑袋一转便又张嘴,把另一只奶子也吃进嘴里。 “嗯……” 鼻尖充斥着她身上的香气,并且有越发浓烈的趋势,承影啃啃咬咬,吸够了一颗又回去照顾原来的那个,来回把口水涂满乳肉,光是这么做就已经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欲望,他愈发感到头晕目眩,舌头顺着胸部继续往下吸咬。 “嘶……” 腰侧敏感的位置被狠狠咬了一口,云初既感觉痒又觉得痛,忍不住踹他一脚,又被捉住脚踝脱了鞋袜,放在他早已发烫的欲根上摩擦。 “还满意吗?”承影紧张的要死,开口时却又是违心的调笑话,前一刻低声说着自己只是服务女孩的工具的男人似乎荡然无存,下面被他扒的也只剩一条亵裤,而在他啃咬时明明没有碰到下面,那块藏私的布料却还是沾了水液,湿湿嗒嗒的贴在肉上。 他没在耍流氓,毕竟就算是工具也得试一试好不好用啊。承影就这样自己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的脱掉了裤子,把自己的欲根从顶头蹭到尾端,蹭的她脚上全是清液,他平时根本不在意这处,光是蹭一蹭就是极致的快感,承影眯起眼睛,耳朵红的几乎要滴血,低哼出声。 “嗯……初初……主人……” 承影睁开眼睛,刚刚似乎感受到身下的人不合理的抖了一下,他的脑子在这时转的飞快,有些不确定地再叫了一声: “主人?” 手中握住的细嫩脚踝又被身躯连带着颤抖了一下。 “你喜欢我这么叫你。” 他肯定地得出结论,平时他很少管云初叫这个名称,面对别人时却经常难掩骄傲地说那个就是他的小主人,他总感觉当着面叫这个称呼有些让人羞涩,但看着云初也面对这个称呼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反而就迈过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 “主人……你用力些……” “主人真棒……好爽啊主人……” “主人……好喜欢主人……” 承影松开了那只脚腕,抬手捉住了女孩脸庞,舌头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舔,半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声音带着笑意。 “主人你看……它在看着我们。” 云初被他又叫又呻吟,听的脑子晕晕乎乎,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承影还贴心的帮她转好了方向,于是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灵剑——它的剑鞘上还带着雪花,漂浮在半空中,似乎有些不解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没有察觉到她有危险,所以依旧在半空中飘荡,正巧正面对着他们,像是一个不懂情事,只是对眼前景象感到好奇的孩童。 它在……看着我们。 — 初初:对于现在的状况,我总结出了六点:…… 剑剑:再硬的嘴亲起来都是软的!(???)? 远方打小三但自己也是小三的蛇蛇:……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写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发情的更像剑剑……后来想明白了,这不就是公事公办vs全是私心,剑剑是心理生理双重爽叫的浪点就浪点吧…… 哭的越狠,干人越深(h) “……别哭啊。” 承影有些无奈的拉下女孩掩着眼睛的手臂,果然已经看见了她的眼角泛起红意,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知名的兴奋,凑上去把她的眼泪全都舔进口中,连额头上被他摸敏感点摸出来的汗水也不曾放过。 “别看……别看我……”云初挣扎着,如煮熟了的虾子般红透了,又想要尽量弯曲身子把敏感点藏起来,但身上依旧冷得吓人,仿佛只要一动弹,她的每一寸骨头都会像是房檐下的冰柱子般碎掉,但是被抚摸时又会觉得暖和,她又惊又怕,第一次真有了被人偷窥性事的无措慌张感。 “它不懂这些的,别怕。”承影捉住了女孩扭动的身躯,手掌附在大腿内侧的软肉上把她的腿掰的大开,露出那块湿哒哒又羞涩的不肯见人的花穴,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他俯下身,他的手掌是适合练功的宽大型,手指也相对较粗,又有练剑的茧,刚刚摸奶子时就不小心留下了不少痕迹,初初的小逼看着太嫩,估计他塞两根手指她就会开始喊痛,还不如先帮她吃一会。 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低下头,舌面扫过两瓣软肉,试探着探入穴口,即使寒气入体,里面的肉壁也已然潮湿温暖,让承影不禁去想若是真的肏进去该是多么舒爽的感觉。 出入时舌尖带出了啧啧水声,在寂静的山洞里实在是明显,他在下面舔的欢快,时不时照顾着上面的阴蒂,流出来的蜜水也都被他吃进嘴里,灵活的软肉在那处最敏感淫靡的地方流连打旋,还被用牙齿轻轻去磕,小穴一阵猛烈收缩,女孩被舔到了高潮,再也忍不住呻吟声。她不知道自己的每一私处都被世间上等的催情药龙涎涂抹过,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是那么敏感,快感又是如此剧烈,理智在刻意压低腰腹,但是欲望却让她再把腿抬高点,把那处嫩穴更多的送入男人口中。 “唔嗯嗯……去了啊……去……” 水喷了承影一脸,他倒是没觉得不适,反而觉得喉间泛起饥渴痒意,只想要再俯下身吃一次,但是他还是记得女孩哭泣的源头,他俯下身,目光却看向一旁漂浮着的灵剑——如果不是他的错觉,这剑比刚才要更近了些,似乎对眼前的景象也极为感兴趣。 明明也算是与他有点关联的灵剑……而此刻,剑灵哼笑,但眼神却是冷的,女孩被他吸得快意连连,腰也扭得更起劲了些,他在空隙时抬起头,对着愈发接近的灵剑做着口型。 “滚,出,去。” 区区一把无神无智的器物,也要和他来抢肉吃了。 承影完全没觉得那是自己潜意识的化身,本来它们两个就是互相嫌弃的态度,而现在他也只想着至少现在,云初是只属于他的,就连灵剑也别想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泪眼婆娑,面色绯红,满身香甜气息压制不住,还有一截粉红色的小舌尖若隐若现,已经是坠入情欲的模样。 不够……这些还是不够。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承影也只想看到云初为他而露出渴望表情的一面。他被勾的欲望暴起,下面直挺的肉棍粗长,如烧铁棍般贴着女孩大腿内侧的软肉摩擦着缓解,而随着云初的身体彻底软成了一滩水,他凑上去,带着她的水液味道和她接吻。 “主人真是水做的……”他捉住那截狡猾又细软的舌尖啄弄,越唇齿交缠心中的满足感越甚,忍不住黏糊糊开口,“怎么下面又出水了……” 他双手撑在地面上支起上半身,膝盖跪伏,明明他还没做什么,下面那张小嘴就又不听话的吐出水液,开开合合,拉出的银丝似乎在诱惑着他狠狠干进去。 太可怜了,他看的眼红,终于忍不住挺腰,把整根炽热肉棒送进去了一半。 “别怕主人……我来帮你把那一处堵住……嗯啊……” 他可怜的主人,要是再不堵住,肯定会把水全都喷出来。还好她把他的棍子全都吃进去堵住了,里面湿热紧致的触感让未识情欲的剑灵忍不住低吼出声,里面每一寸软肉都在拼命的想要榨出他的阳精,越往外抽就越紧致,他被吸得双腿发软,还没做好准备就在里面泄了一次。 炽热的阳精喷洒入穴,似乎有生命般带来暖意,云初刚感觉身体没有之前要被冻成冰块的那种痛意,就被捉住了手腕再次按在地上。 这不已经……缓解了吗?云初吃惊的看着俯在她身上的人,此时他的眼中除了秒射的羞耻,更多的是迷离未尽的情欲——肉根原本就没软下去,他下体律动着,再一次把肉棒塞进了那处温柔乡里。 “主人……主人……” 好爽啊,怎么能这么爽,主人是他的,乖巧的柔软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主人,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想要激动的哭出来,当然他也确实流出了眼泪——于是现在的景象就略显滑稽,男人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掉下来,下面却也毫不留情,恨不得把自己的囊袋也一起塞进小穴里。 承影手上用力下面也在用力,找到了节奏与感觉的男人疯狂的律动着,似乎要把第一次欠进去的过程一齐补回来,而只有在咬着她的脸颊时,才会显露出难得的温柔小意。 “主人你再忍一忍……别咬……寒气还没有完全压制下去……” “嗯……再……再来一次……你的身体一定就……好紧……好爽……就,就会没事……” 到最后他连这些应付的话语都懒得说,只知道埋头苦干。下面干的越爽上面哭的越狠,他好喜欢,好喜欢主人被他干满了肚子,想逃又逃不掉的样子,被快感淹没的双眼失神的样子,只有这时,承影才会有那么一点忘记现实的资本,假装他们在这里做着两情相悦的事情。 到最后承影也忘记自己射了几次,但至少没有再像第一次一样进去秒射,他爽的神游天外,只知道再进入更深更热的地方释放,直到穴里含不住的白灼留出来,小腹有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他喘着气,脸颊上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弄出来。” 他的面前,云初甩着吃痛手掌,她的腿大概被他干的彻底没了力气,不然保不齐还要再补上一脚,脸色极差。 “……好。” 还能怎么办呢,就连被她打了一巴掌,脸上的也只有那一瞬间的剧烈痛意,而又在意识到是她给予的巴掌后忍不住感到欣喜,更别说听到了她的命令语气差点再次硬起来……他是卑劣的偷情者,是自甘下贱的第三人,但就算意识到了这点,他却依然因为可以陪在她的身边而感到幸福。 你没救了,承影对自己说。 — 爱哭年上是一款好文明(确信) 灵剑确实代表剑剑的潜意识,但是剑剑不承认(互相觉得对方傻逼),偶尔吃一波灵剑的醋,俗称我醋我自己 可以说这三个人缺一个条件都不能把初初身体变成现在这样 阿青:一对三,优势在我(?_?) 剑剑:你别打了你越打我越兴奋(v^_^)v 初初:爷们要战斗!(???皿??)??3?? 以及剑剑万年老处男秒射一次可以理解……算了剑剑我笑小点声你别介意 我们回家 “嘶……” 云初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抬起手再打一巴掌,又看着承影垂着眼睛认真的模样,有些烦躁又不想瞎发脾气,只能没好气的说了句轻点。 “抱歉。”承影尽力收着力气,但是精液射的太深,倒不是扣不出来,他弄出来了一些,然后越弄越心猿意马,手法也不复之前的扣挖动作,他记得,主人的敏感点在…… “啧……别瞎动!” 云初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索性踹了一脚示意他把手抽出来,山洞里干燥的很,外面雪也停了,也别在这里费太多时间,还是得找一处有水的地方好好洗一洗。她抓了一把头发,去拿之前被板正迭放在不远处的下装。 该怎么办啊,云初彻底没了想法,她干干净净的来,回去时候带了满腿精液,身体也越发奇怪,就连穿上亵裤时,布料和红肿阴唇摩擦的感觉也是如此真实,是吃的药丸的缘故吗,她该怎么和面对阿青……阿青那么温柔的人,如果舍不得怪她,她会更加愧疚…… 说到底,她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要不是承影非要把东西让她咽下去,她也不至于在这里与他媾和,想把他杀了,然后随便把剑掰折了扔在荒野……但是每到有了这个想法,心脏处总会泛起阵阵涩意,她暗骂自己一句心真软,活该你被强,想完又觉得心里难受,错又不在自己身上,干嘛非要瞎想找不痛快。 怎么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啊。这种一切都变得不可控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本来就腿软的站不起来,所以直接转了个方向坐在地上,面对着也穿好衣物的男人。 “谈……” “等一下。” 他探过身子,一手揽过她的身子抬起来,然后把那个早已经不能穿的外套迭了两层放在她下面,坐上去时,其实并没有体液的黏腻潮湿感觉。 “地上凉,你凑活凑合。” 承影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臂,之前没什么感觉,和小主人做完之后就感觉她哪哪都可爱的紧,手指揽过腰侧,贪恋着那里的柔软和温度,但是也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只能松开手,还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 ……不算很细,也称不上柔软,但是是很有力道的一处地方,坐下时还会积一层软肉,可以被他双手掐着按在身下的腰肢。 “我是不是还得说谢谢你?”云初被气笑了,现在倒是做出一副事事关心她的样子,之前干什么去了,把她按在雪地里喂东西时干什么去了,她轻咳两声,不然又不知道眼前这人思绪又要飞到哪里。 “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 他回过神,也点头:“知无不言。” “谁教你这么干的?” 第一个问题就直指中心。她了解……也能算了解这剑灵吧,按照他直来直去的脑筋,除了战术方面的规划,怎么可能想到情爱之事……不过也有可能她也从来没有了解过身边的人,无论是沉棠还是承影她都不算了解,不然事情怎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做错了什么呢,云初抿唇,她把他们当作家人,修仙人寿命本就很长,她很依赖着身边人,为了不让自己被岁月淹没。即使师父冷淡,承影嘴贱,人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不如说这两种性格的人时常接触时,总是会把双方都气的哑口无言,为她的童年添了不少色彩……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她被当作家人的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明明都决定好了不再打扰他们,明明知道她有了阿青…… “别人教我,我能听吗?只是我自己想做。” 他的手指像是要抬起来捏她的脸颊,被下意识躲开后也没有强求,承影面色如常的答复她,低头笑的闲逸。 “你别瞎想,云初。没有那操纵人的幻术,也没有有心之人的利用,我脑子清醒的很,只是我离不开你。” “那你喂我的……” “我的心脏。” 她知道自己吃了药丸,但是这个事情比较复杂,还要牵扯到那只老狐狸,保不准她听了那人名字情绪会不会更加不稳定,所以承影只解释了一半:“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处,只是把我的命理和你的连在了一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她还能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更早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他想继续契约,她执意分开,是她过于急于求成把人逼成这样的?但是她明明说的够清楚,不想再继续当承影的主人,放她离开去过自己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别哭啊。” 粗糙的指肚擦过脸颊,云初躲了一下,被追着揩眼角, “我真不想再在这边呆着了……都不让我走……”她连肩膀都颓丧地垮了下去,像是一只受伤又倔强的不肯舔舐伤口的小兽,他一安慰云初就越想越委屈,泪珠也蓄不住地掉了下来,“我……我有夫君……” 为什么在成亲之后,剧情就崩坏成了这个样子……她现在不止是为自己而活,还在为阿青而活,为她的救命恩人,树神大人,为她心中最好的夫君而活,那现在纠缠着她的这些烂桃花又算什么,她是不是真的要与他们彻底反目成仇,才能获得那片刻安宁……可是她本不想这么做,在云轻来之前,她明明就是被这两个人无微不至的保护了上千年。 “嗯,你有夫君。” 承影声音低沉地有些发哑,似乎只是在重复着她的话,又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她的眼泪好多,也好热,滴到了他的掌心,柔软的在他心里泛起涟漪。 “我不会插足你的感情……你放一百个心,你男人依旧是你男人。” 说到底,承影自觉愚笨,竟是要比那心机重重的现任掌门想的还要清楚,那个男人既然对云初来说很重要,重要到装满了云初的心,她心里从来没他……不过那也无所谓了,至少现在他还能帮助云初解决一些生理需求,他依旧是那把被使用着的灵剑,被束缚住了的疯狗,不过这次是疯狗自愿带上了项圈收敛了脾气,从此再也逃不出自己给自己画的牢狱。 更何况…… 他看着女孩哭的安静,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了,只是感觉到委屈,眼泪就止不住的落,和小时候一个样子,平时看着坚强,但是一哭就停不下来。她现在可比小时候漂亮许多,那个脸颊有肉的年画娃娃,终究出落成了这副亭亭玉立的模样,眉眼间皆是让他心动的姣美如画。 更何况,他是应该谢一谢那个男人的。 ……谢谢他救了初初,让她现在还可以在他面前鲜活地落泪。 “我带你去见他。” 他低声说道,抬起手臂,把人安稳的背在了身上,灵剑还在洞外,他不愿意管那东西,反正也会自己跟上来,云初依旧是那冉冉升起的强大剑修,只是她不必再承担天下第一剑主的名号,反正天下第一这名字他也早不想要了,其实换个角度想,他曾经幻想过与主人隐居山林的未来,也不过如此。 “然后……回家。” 只是现在,要再加一个人而已。 — 傲娇变忠犬了(悲)不过还是会傲的,只是不对老婆傲了(再傲人真跑了自己哭都没地方去) 剑剑:三个人的生活一点都不拥挤(*ΦωΦ) 阿青:嘿嘿小道长终于回来了( ̄▽ ̄)→你咋也跟来了啊∑(O_O;) 初初呢,初初在嗷嗷哭(悲)以及为了避免被杠我提前迭甲……初初从来不是那种杀伐果断有仇必报的复仇类女主(つД`)可能看着让人觉得软弱感觉不到爽点但是她性格其实就是这样的……要骂就骂我吧别骂她(つД`) 反常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走了一段距离后承影想着,云初安静的有些反常,抵在背上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热,隔着衣物看不清楚,他把人抱在胸前观察,才发现她鼻尖都渗出汗珠,眼睛禁闭着,被他抱着时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修仙人是很少生病的,承影第一时间真没想起来云初在那场性事里出了很多汗,他一时间失了分寸,慌乱地蹲下来解开衣襟,然后把人包在里面,衣服上有他的温度,而且至少可以挡些寒风。 “坚持一下……别睡过去,”他把人抱紧了些,冷风顺着脖颈往胸膛里灌,他也没打算去管,说话时还能感受到云初发热的额头贴在胸前,“听见了吗初初……你别睡啊!” “嗯……别喊。”胸膛里传来了闷闷的嗡鸣声,承影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心放下了些,稍微低下头去看,少女的眼中蓄了一层薄雾,但是看起来意识还是清醒的,“睡不着……放心吧,头疼。” 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来着,云初迷迷糊糊的想,按理说就算修为大不如前,按照她比普通人还要强好几倍的体质,倒也不至于散了些汗就开始发热……但是剑灵并不懂这些,他对于这种最简单平常的病理几乎处于零了解的状态,下意识以为她受了寒,就把她包裹在衣服里想帮她抵御些寒气。 发热也不是只有着凉这一种病因啊……云初迷迷糊糊的想,额头靠在上面,皮肤接触时两个人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与其说她的额头太热不如说是承影的胸膛太凉,山上风大,解开了衣襟他几乎就称得上是在这山上裸奔赶路,但是她再也没有感受到扑面而来冷风……哪怕是风声,也被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所掩盖。 是谁的心跳声,她闭目侧听,耳边的心跳声平缓稳重,而更令人新奇的是与她的心几乎是同频同率的跳动着,这就是……命理相连?云初觉得有些别扭,但是现在脑子不算清醒,也说不出哪里别扭,听了一会几乎完全一致的心跳声后闷闷开口。 “承影……” “嗯?我在呢。” 他下意识回了一句,云初似乎听到了他牙齿发颤的声音——就算温度对大部分器灵身体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该冷该热还是能体会得到。第一次听到承影这个声线,云初想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把额头贴紧了些,好像……可以把一点点的温度传递过去。 “和你……商量个事。” 云初闭上眼,她的手指没有力气,腿也没有力气,是承影在帮她走上了回家的路,但是她没有力气的根源,说实话也是拜他所赐。 “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 承影几乎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在她和阿青见面,亦或者相处时,能不能请他回避一下——她完全见不得自己的心上人多想或者不安,宁愿多费些力气让他跟在后面,也不愿意让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处一室。 原来被她全心全意的爱着,是这种感觉。 承影还代入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视角,然后发现云初这么干确实很让人安心,不管后来的什么人什么身份,甚至不用自己开口,他都会是被最优先考虑的存在。 但是他不是那个树妖——他是相反的后来者,是被云初牺牲掉的那一方,他妈的,承影似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胸口一片冰凉,真他妈让人羡慕。 “……你想让我回避多久?”他干巴巴的反问。 “想不出来……”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没啥经验啊,而且脑袋嗡嗡的疼,似乎还有些幻听,不然怎么总是能感受到一些键盘敲击的声音,都多少年没有听过了,云初晃了晃脑袋,想要要自己更清醒些,“你能……接受多久啊……” 好吧,至少给了他一点选择的余地。 “到时候再说。” 他也打了个太极,但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是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云初没有回答他,似乎是有些疲累地睡了过去,他尝试叫了三四次,叫不醒,至少她没有冷的发抖……病情应该没有更严重。 他收紧手臂,似乎略带无奈的长叹一声。 在你即将忘记我时,那时候他总不可能在继续回避了吧?至少得给我留一个机会——一个在你生活中留下痕迹的机会。 不过……虽然他也算是答应了云初,但是他还是得找那只树妖谈一谈。总不能让那个男人心安理得的享受初初的偏爱吧?承影感觉后槽牙有些发痒,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感觉到寒冷。 或许,这种情绪其实可以被称为——嫉妒。 — 男人若有所感的抬起头,身边的小草精被他的动作吸引着,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在看什么?”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刚刚的是……什么声音。 阿青重新低头,似乎只有他听到了那陌生而又巨大的声响,激的他手一抖,不小心把针刺进了指肚,他摇了摇头,沉静的回复了一句没什么。 若是硬要形容……就像是巨石落入水中,并没有炸起水花,而是泛起阵阵波纹的声音。阿青觉得陌生,又在不知名的某刻感到久违的熟悉。 不过也是……无所谓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帮小道长织好甲衣。 好想早些和你见面啊,只要一想到那个身影,似乎手中的活计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的……小道长。 — 其实初初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发热……剑某人没见识,并表示再把人抱怀里暖一会也没问题 剑剑:一个成熟的剑要开始学会靠自己雄竞了(悲) 阿青,一款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的正房大夫人:) 以及终于要到我最期待已久的揭露世界观的时候啦(≧?≦*)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下一章是没有主角(五位主角)出现的章节,而且很有可能会让人感觉“哇太扯了吧”的一些世界观大设定,大家可以自行选择跳过(*?▽?*) 小世界 再次预警,这章是世界观揭晓章节所以没有五位主角的出场,可自行选择跳过本章节然后等更新 — “64282。” 被挖了内丹,并且任务判定失败,照理说,云轻不应该再继续待在这个世界——时空管理局很追求效率,若是平时,64282肯定会强制把人遣返回去,但是它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了小主人,声音天真清澈。 “能不能把我留在这边,”她说,“我用回去原来世界的机会,换取再来一次的机会。” 她不甘心啊,凭什么就连做到这个地步,从石堆里爬出来时,依旧没有看到云初被砸的血肉模糊的结果。环境吵闹,她从废墟中爬出来,呆愣的坐在地上,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目标。 她会成功的,云轻暗自想到,如果再来一次,她会在小时候杀掉云初,果然还是她当初心软只把人赶了出去,谁能想到成年后会给她填这么多堵……明明那些宠爱与因缘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剧情,凭什么非要让她用场外道具抢回来?真该死,她咬牙,看向眼前忽明忽暗的小光球。 “……你不会不管我吧?”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明明说过,我是目前为止剧情推进做的最好的穿越者。” “是的,小主人。”浮动的光球处似乎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它转身摆弄着什么,在终焉来临之前,它最后问了一遍。 “您确定不要回到原来世界了吗?” 而在女孩点头的一瞬间,她的身体便在那一瞬间走向湮灭,身上的衣物倒是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自然不能跟着灵魂一起离开。64282算着时间,它本来是可以把人送回原本的世界,那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她自己不想回去啊,64282低下头,收到了动力源处的同事发来的消息。 虽然她的灵魂不算强韧,但是动力源来者不拒,也算是她最后给它留下了一点贡献,64282咯咯笑出声,随手回了一句寒暄话,就收到了总部联络员发来的消息。 它说,上面有个大人物似乎要问它一些事情。 — 64282来自一个更高阶的世界,至少要比这个该死的仙侠世界要高级。如果说有一棵链接无数世界的树,那他的世界就在树干上,而这个仙侠直接只能算是一条树杈。它们虽然自称时间管理局,但更多时候其实更多的是把玩心重的未来人送去各个小世界体验,或靠系统大杀四方,又或者靠着对未来事情了如指掌而君临天下,现代的,古代的,虚幻的,写实的,树枝上有那么多的小世界,总会有一款符合顾客的心意,而它负责在顾客进入小世界后,给出一定的新手指引或者金手指帮助。 但是,那个仙侠世界是不同的。 时空管理局所有人都对那个世界恨的牙痒痒,能够穿梭无数世界的它们在那里碰了壁,万年前那个世界进化出了唯一的成仙者,以神树为根,彻底打下了那个世界的地基,最开始他们并没有在意,直到神树永久扎根,送进去的顾客无一活着回来,几个人才慌里慌神去找专业人员,尝试对这个世界进行打碎重塑,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 它们总不能每次都拿宝贵的顾客去试刀,于是时空管理局开始让员工自己去其他世界找一批又一批的契约者送进去,想要动摇神树根基,甚至还把那个世界编做故事扩大影响力,以找到更多自愿的契约者。 64282踏上电梯,有些好奇是谁在找它,而在电梯门打开时,他有些吃惊地倒吸一口气,然后单膝跪在地上。 “少将。”它叫了一声。 “虚的就免了,”转椅上的男人转过身,一双湖绿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在机械光的折射下显得神秘谲异,“我听说你并没有第一时间重置那个失败世界……原因呢?” 它们走过了无数条失败的世界线——被神树驱逐,被神树碎片杀害,一旦神树碎片身上的检测剧烈波动而脱离原本剧情轨道,也没必要浪费时间继续在这一个周目,它们都是将就效率的机器人,按理说,理应在剧情出问题的那一刻就应重置世界——只要神树还在,无论他们怎么重置也无法对世界本身产生影响,最多也只是类似时光倒流的效果。 机器人从不撒谎,于是64282低下头,朗声回答。 “因为这次来到异界的……不止一人。” 它本来看中的其实只有云轻,所以操纵了一辆卡车让她体魄分离,才有机会把她带入异界。而它没料到的是,在她被卡车撞到,它扭曲时空的一瞬间,在它的能力范围内,有一个踩空了井盖,摔死在下水道里的倒霉蛋,被它一起带到了异界。 64282本来不是很在意,因为要在乎的只有云轻一个人,所以那个灵魂提前进入了仙侠世界也没有管,结果多年后再见面时,他第一眼就能看出来,面前的少女体内,就是当初被它不小心带到异世界的那个少女。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早已与神树碎片接触,并且相处融洽。 怪事,64282记得这四个神树碎片是主构成碎片,别的不说,性格各个都称得上古怪,又因为是碎片缘故,情绪极不稳定时可是什么偏激事情都干的出,居然就让这么一个没有系统帮助的人处好了?它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暗暗记下这个身影,若是日后有需要,也许可以留作后手继续发展。 但它没想到云轻如此憎恨云初,要让她众叛亲离,死无全尸。它看着那个来自异世界的倒霉蛋无数次咬牙,终于在被挖走内丹后逃走,也宣誓着她的败北,64282轻叹一声,看来她不是作为契约者的好苗子,本来不想再在意云初,又在她多年后再次归来,并带回了自己的夫君后,震惊的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啊——我知道那个。” 面前的男人笑得春风和煦,眉眼间,竟是和坐在石头上织着软甲的阿青有几分相似,但是他的气质要狠厉,开口时声音却是带着割裂感的笑意。 “我那便宜弟弟,去了小世界一事无成,倒是给我领了个弟妹回来。” 万年前,接二连三的契约者在那个仙侠世界里有去无回,无论是管理员还是更高层的决策者都心急如焚,这世界生长的坚韧,假以时日若是继续茁壮成长,威胁到他们的世界,那肯定也会是个大麻烦。 要么收复,要么毁灭。 而最初,他们选择的其实是后一种方法——那一年,开国上将年轻的小儿子被植入了植物基因送入了小世界,等到时机成熟,他体内的藤蔓分子便会暴涨,直到吸干神树养分,仙侠世界的掌控权自然手到擒来。 在那次行动之前,没人听说过这个小儿子的名号,只知道这人姓清名沐,不喜交际只读死书,平时看着总是阴沉沉又忧郁的一副面孔,没人知道这避世的小儿子为什么接下了这种稍有不慎,就有去无回的任务。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任务出了差错,藤蔓在疯长的过程中与神树斗的两败俱伤,而更糟糕的是在小世界待的太久,魔藤身上也沾染了小世界里的因缘命数,最后作为外来之物,竟然被纳入了小世界里的因果循环——每次世界即将毁灭时,都会有魔藤降世,而相伴随的也会有神树觉醒,还世间一个安宁。 结果变成了原因——魔藤降世与神树苏醒,世界重塑被动的绑在了一起,魔藤也再无法从小世界里逃脱,人们才想着换一种方式解决这个小世界的事情,所有人都曾哀叹那个叫做清沐的可怜孩子,在无尽的轮回中,能清醒的保持着自己的记忆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64282不敢多说话,这毕竟是少将的家事,不过清和看起来也不想对此事多谈,他的手指敲打扶手,状若无意般问他接下来想怎么办。 “据我们监测,近两块神树碎片齐聚在一人体内,”64282回答道,“还有努力达标的可能性。” 若是将所有碎片集齐,再控制住了拥有碎片的人,这个世界的掌控权,也肯定是手到擒来。 “谁?” “……云初。” “嚯。” 在那一刻,64282载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可以称得上是玩味的表情。 终相见 云初是被水声惊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记忆的上一刻还停留在满天风雪,她被包裹在衣物里,听着相似而又不同的心跳,所以在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陌生的天花板景象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呆愣了一会,然后感受到身边有人把她扶着坐了起来,还贴心的在她的腰后垫了一块软枕,与她十指相扣,放在了被褥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面容,温柔的声音,还有那永远倒映着她的身影的湖绿色眼瞳……云初还有些迷糊,看了看相连的手指,又看看他的脸庞,伸出另一只手就要确认坐在床边的人的真实性。 阿青微笑着,主动把脸颊一侧贴上掌心,是温暖而又真实的肉感。梦境不会如此真实,云初反复确认着掌心下的感觉,手指摸过额头,脸颊,下颚,最后似乎确认了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她的阿青,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阿青,结果一开口声音嘶哑地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啊……差点忘了。” 看到小道长醒来有些太开心,都忘了把人扶起来原本是想让她喝几口水,阿青忙去拿杯子喂了些水,还没起身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就被反应过来的人猛地起身冲进了怀里。 “阿青……”她喃喃道,“是我的阿青……” “嗯,小道长。” 手上拿着东西不太方便,阿青先把瓷杯放在床头,然后也收紧手臂,结结实实的把人抱住。小道长怎么感觉瘦了好多,他低下头,鼻尖萦绕着他熟悉的香气,分别那些日子的提心吊胆也终于有了落点,忍不住长叹一声。 “欢迎回来。”他低声说道。 就好像曾经在天崖山,她去集市采购东西时总会说句我出门了,而在回去时阿青也总会和她说欢迎回来,有人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安心,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忽然有了落点,再次有了活在世界上的实感。云初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阿青身上,但是稍微动作一下,身上每一处就都是无力的酸痛,所以只能作罢,用手臂抱着人,头在他的胸前布料上磨蹭着。 “我好想你。”她轻缓的声音似乎在和他撒着娇,“每天都在想你……阿青……” “小道长怎么更黏人了,”他轻笑着,手指梳着她睡了三天三夜而有些翘起来的发丝,罢了又很郑重其事的回答她,“我也是……每天都在想着你的归期。” 其实以前有过更久的分离时间,但是那是和这次不同的,这次小道长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度过的每一日都被无限拉长,只能做些别的事情分散心神。阿青把人松开了些,额头相抵,他的小道长平安归来,这便是让人感到最为幸福和幸运的事情。 阿青看着云初的呼吸逐渐平稳绵长,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需要时间,无需询问战果,毕竟他相信他的小道长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但是很快他又想起了些别的,换了个姿势和她一起靠在枕头上聊着。 “不知大师兄在何处,也没得到消息,我就带你来这边了。” 他示意着让云初看完房间布置,很明显是间客栈,云初也点了点头,她之前和友人们说过她要走另一边,如果他们回去之后遇到了大师兄,应该会帮她说一声,现在她和阿青可以一起在客栈里休整几日,然后再往天崖山家的方向赶。 脑子清醒了不少,云初的手臂僵了又松,阿青不提,大概是在等她先开口——毕竟她是不可能被丢在冰天雪地里被阿青找到的,刚要开口,就先听见了阿青的声音。 “小道长,”他说,“我和他打了一架。” 打起来的对手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云初闻言立马坐起来,忙去摸他身上衣服遮盖的地方,生怕在哪里摸出一块伤口,看着她这幅紧张样子阿青反倒是笑了出来,捉住了她到处乱摸的手掌。 “我没受伤,”阿青摇了摇头,情绪却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他放了水……挺明显的。” — 他的小道长是在三天前被那个剑灵抱出深山的。初次见面时他还有些没敢认,因为男人的脸上头发上全是冰碴,看着颇为壮观,怀中安睡的少女却连一点冰水也不曾沾染,他当时看的焦急,若是身体无事怎么可能在外面睡着呢,只把手里的软甲塞到草精手里,心里已经盘算起了如何把他的小道长夺回来。 “你放心,”剑灵冻僵的脸颇为努力的对他扯出了一个微笑,小心翼翼的跪了下去,把怀里的人放在了地上,“她没事。” 阿青忙走上前,万幸云初看着真没什么问题,稍微有些发热症状,也是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养好的小病小灾,直到确定了她没事,他才把人护在怀里,剑一样锐利的目光直指眼前人。 “前辈为何在此?” 想到小道长之前与这剑灵的疏远态度,阿青不由得提起几分关注,看到他这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承影倒是先笑出了声,也没站起来,双膝跪地就给他磕了个头。 “我这次拜你,是谢你昔日救我主人恩情。” 他答非所问,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后才起身,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阿青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不经意间低下头检查小道长身体时,才发现了未拉紧衣领下的红痕,甚至后脖颈被咬的太厉害,痕迹到现在也是红得发紫的颜色,而衣服下面他看不到的区域,又被留下了多少痕迹,他已经不得而知。 “……她怎么说?” 阿青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缓缓把人抱起来放在稍远的位置,才问了一句眼前的人。 “还能怎么说,”剑灵自嘲般笑了一声,语气中的熟稔让阿青本能地感到不适,“你还不了解她吗,说讨厌我,说自己有夫君了,说不能让你伤心……瞧瞧,地位多高的一只树妖。” 承影掏了掏耳朵,抬脚躲过了一只破土而出的粗壮藤蔓,咂舌。 “我待会就走……就不能再看两眼?” “承影前辈。” 他手指微动,更多的藤蔓破土而出,场面一时间十分壮观,但是若有他人观赏,还是能看出来剑灵的躲避其实称得上是游刃有余,阿青抬起头,眉头紧锁,似是不解。 “您为何如此理直气壮的站在我的面前?” 作为一个硬要插入我和小道长之间的第三者?或许应该被叫做姘头吗,阿青想,若是小道长也愿意,他是无所谓的,小道长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而且……她总会更爱他的,阿青有这个自信。但是剑灵没有说,那怕不是花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强硬占有了小道长,那他也没必要再继续给面前的人几分面子。 虽然明知道自己现在在伦理纲常里身份确实低了一层,但此时承影还是一股火气直冲脑门,磕三个头是尊敬你,但他主人是云初又不是眼前这人,他是不可能打心底尊重这树妖的,忍不住冷哼一声,抬手拿了剑就冲上前与几只藤条厮打在一起。 阿青平时书读的多,对于战斗确实不甚精通,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万年战场前下来的杀器,很快落了下风,但是承影在即将冲到阿青面前时幡然醒悟,他若是今天动了手,那云初醒了之后估计能把他也给剁了,承影抖了一下,硬生生刹住了车,直指树妖本体的剑刃也换了个方向,劈裂了一处巨大的实心巨石。 想起之前和云初的约定,承影咬牙,一顿饱和顿顿饱的简单道理他又不是不懂,至少得让小主人顺心一点,又看了一眼安稳睡着的小主人,才恋恋不舍的往反方向走——当然还是要跟着她,但是现在得先淡出两个人视野。 自觉委屈,却又是自作自受。 — 云初与阿青之间从来不会有隐瞒,如果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说,那也不会有解决的方法。他们互相依偎着互相交流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她被呲了一身血,讲她遇见了云轻,还和敌人被关在山洞里。我不知道承影为什么缠上了我,但是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甩不掉他了。云初低头,这对阿青不公平,但是她想不出来要怎么甩掉这一朵烂桃花。 “有更多的人保护小道长其实很好,只是……小道长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他无法在战场上为云初提供任何帮助,无法与她一齐冲锋陷阵,剑指苍穹。阿青低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难得的对她展露出了些许脆弱和迷茫的情绪。云初立马心软的一塌糊涂,主动去牵阿青的手,还想主动把人抱在怀里,但是手臂太酸只能作罢。 “阿青是最好的人,”她说,“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阿青在我眼里,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还是我最喜欢的人。 他们的身躯拥抱着,彼此依靠着,那么多天过去,云初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这令人安心的温暖。她侧过去,去寻找对方的唇,终于,她的齿间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草木香气。 但是只亲了一会,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嗯……阿青……” 怎么莫名感觉……身体好热。 — 什么叫正宫啊(肃然起敬) 终于能写一些黏黏糊糊小夫妻了憋死我了(? ? ?? ) 蛇蛇:人在远处吃着火锅唱着歌自己的锅就被别人背了 剑剑:阴暗地爬行.jpg 初初身体确实有了些变化,但是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我不好说.jpg 你主动(h) “阿青……阿青……” 云初凑过去,虽然身上还是没有力气,但是阿青也一直顺着她的动作来,她很容易就把他按在床上,眼中泪光闪烁,夹杂着不知名的迷茫,却还是顺应本心的俯下身,用鼻尖轻轻磨蹭着对方。 “我在这里,小道长。” 他的鼻尖与额头上沾了汗珠,外面是寒风肆虐,屋内早已被他点了暖炉而温热如春,他看着少女蹭来蹭去,反而把自己原本就松垮的衣服蹭掉了大半,遮遮掩掩地露出一半圆润的肩。 “好奇怪,”她蹭的身上热心里更热,终于忍不住又啄他的唇瓣,舌尖细细描摹着弧度,抬起头,看到她爱的人被她亲的脸颊泛起红意,心中甚至泛起了阵阵成就感,趴在他的胸口细细喘着气,“我好像有些不对劲……身上好痒……” 她夹紧双腿,所剩无几的理智还在运转,要真说身上有多难受也不至于,只是感觉身上每一处私密些的地方都很痒,胸口痒,腰腹痒,下面更痒,随着她大腿的摩擦动作还时不时吐出水液,她明明还没什么动作,亵裤大概就已经湿的贴肉。 爱与欲在云初心里一直并不是联系起来的事物,她因为爱而对阿青有了欲望,却从来没想过因为先产生了欲望从而产生爱恋,正如她也从来不是一个重欲的人。而现在的情况似乎与她昔日想法背道而驰,她的吻落在了喉结,颈骨,再往下是胸膛,阿青的乳头是小小的,粉色的……她凑过去,把那颗小豆子含进嘴里吸裹。 “嗯……” 身下的人果然忍不住发出喘息声音,她吃的更加肆无忌惮,阿青也一直顺着她来,手掌轻抚着她的后庭,似乎默许着她可以做出任何更过分的事情,即使他的腿已经不自觉地支起来——下面已经支起来了一顶小帐篷,伸直着腿已经有些不太舒服。 “小道长……嗯……” 他用气声叫着她的名字,每个音节都是炽热的火星,云初抬起头,眼尾哭的泛红,明明一直主动的是她,但是光看面庞,倒像是被他欺负的不成样子,阿青稍微撑起身子,示意着她凑过来。 “别怕……在我这里,你从来不会变成别人。” 他在今天第一次主动吻了他的小道长。被解开衣服露出一片精壮胸膛,胸前两颗红豆都被吸得挺立起来,下面已经硬的发疼的他只是亲了亲云初,甚至是没有张口的一个不带任何情欲意味的吻,他感受着少女的迷惑甚至是恐惧,放弃了所有任何可以被称作抵抗的动作,再细细安抚着她的焦躁情绪。 “小道长想要主动……也没什么问题。” 他又凑上去,第二个吻要比之前的要色情的多,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对彼此做这种事情,舌尖的追逐与上颚的舔舐,气息的交融早已称得上熟练,呼吸在亲吻间不自觉同频,云初的手被牵着主动探向下体,阿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脱掉了裤子,隔着最后一层布料,她摸到了那根炽热坚挺的东西。 “好喜欢你。” 一吻落毕,阿青侧过头,用尖牙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了敏感的耳廓上。 “它也很喜欢你……它说,小道长今天很主动,它很兴奋……” “嗯……阿青……” 她听的头脑发热,意识回笼时已经骑在了阿青身上,手指扩张着穴口,阿青也只是坐起身子,手帮忙扶着她的腰侧避免受伤,似乎确实想要看她今天会自己做到哪一步。 她湿得久,所以手指只抽插了几下就带出了不少水液,云初只扩张了一会就没了耐心,脱下最后一层布料,她半跪着塌腰坐下去,除了最开始的一瞬痛意,剩下的都是被完全填满的饱胀感觉。闭上眼睛,两个人哼叫的声音巧合的交织在了一起。 “好厉害……辛苦你了……”阿青压抑不住尾音的颤意,小道长里面似乎比以前更要湿热,又是难得的对方主动,他比往常更要激动,却还是哑着声音鼓励她,“小道长吃的好深……要动一动吗?” 他说的轻巧,云初本来就没多少力气,手刚撑着阿青的腹部抬起来一点,就被对方挺胯擦过敏感点,她一下就失了积攒气力,坐下去又被插到了更深的地方。 “呜……不行了……” 她哭的厉害,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泪水究竟是委屈含义多还是舒爽含义多,阿青手指擦了几下擦不干净,索性凑上去,嘴里尝到了泪水湿咸的味道,笑容中带了几分计谋得逞的快感,也不再折磨早已经失了力气的女孩,扶住她的腰就开始向上顶胯肏她。 “嗯啊……好深……阿青……欺负人……” “小道长怎么在颠倒黑白?”他理所当然的反问,“明明是你先……”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唇齿间,他眯起眼睛,嘴角噙着笑意地看着恼羞成怒,凑上来故意封住他话语的人。也只有遇到了云初,阿青才感觉自己的玩心其实蛮重,想要看她解释不清而干着急的模样,想要看她满含着欲望而主动吞吃他的模样,也想看她即使委屈的落泪,却还是呢喃着好爱他的模样,每一种都可爱的紧。他的手指摸上她的胸前,动作熟练的去揉捏着两颗早已挺立的乳首,果然感受着吞吃着他欲根的小穴又紧了些。 他上下律动百次,看着眼前的人也终于适应了节奏,还会主动的调整角度,为了被肏到更敏感舒服的地方,小道长身上好香,他莫名觉得小道长身上的体香比以前更甚,像是捣烂的花汁,成熟的水果,他一口啃在了脖颈上,再一路向上,轻咬着她的脸颊。 “小道长想要做几次?”他拨开碎发,去看云初爽的失神的双眼,“无论几次都可以……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事情……” 十指交叉,他抬起手,其实最开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吗,就算再思念彼此,他们也是多年的夫妻,只是单纯的亲吻就勾起淫虫确实不太合理。但是…… 但是难得看到小道长主动在肉欲方面对他有所渴求……阿青闭上眼睛,又顺从地被她亲吻着,被她主动蹭着胸膛。 不也是很让人兴奋的吗。 — 噫——黏黏糊糊小夫妻(??ˇдˇ??) 其实之前俩人做一般都是阿青主动……所以好不容易看到初初主动肯定想多玩几次 阿青:爱你,但是逗老婆也好玩( ̄▽ ̄) 初初:停止思考.jpg 琐事 “呃……” 云初可疑的沉默着,体内的热痒感觉被很好的压制下去,但毕竟切切实实做了两天,阿青刚刚出门帮她叫些热水,她本来想着尝试着能不能动一下,然后她一个用力,鲤鱼打挺般就从床上跃下来,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精神啊。 云初再一次确认了身上的抓痕,一些是阿青的手印,还有一些是藤条束缚留下来的痕迹,每一处都在和她说着之前的性事的确真实……但是她怎么感觉身体清爽了不少,她试探着握拳打了一下,角落里的陶罐应声而碎,碎裂的声音与阿青推门而入的声音重迭,他手里还端着烧好的热水,挑眉看着站在地上,姿势有些奇特的小道长。 “……阿青。” 她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如果她身上不是未着片缕,阿青很愿意让这次对话变得更加正式,但是现在他也只是把木盆放在地上,手拧着毛巾问她怎么了。 “我好像……变强了些?”她斟酌着词句,还被阿青示意着抬起手臂,擦过的身体有种清爽感觉,她任人摆弄了一会,才猛地想起自己是不是可以用清洁咒直接把一切都弄干净。 但是……她低下头,看着阿青手臂揽过她的腰身,修长手指隔着拧的恰到好处的湿毛巾抚过皮肤,低垂着眼擦的认真,云初忽然有些不太想打扰这难得的安宁。 “嗯,具体是什么方面?” “那个罐子,”云初抬手指了一下,“倒不是说我之前打不碎……就,如果是没了内丹的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就在刚刚,我觉得内力很充盈……” 她还依稀记得那个山洞里的寒意透骨,记得那双沉默的,情绪复杂的金色眼瞳,但是现在寒意不再,身躯是许久前的轻盈敏捷,明明两日前,她的手脚还都因为发热而酸痛无力。 是因为与阿青做了双修之事吗,云初很难不往这方面想,但是她对双修之法可是一窍不通,曾经也只是阿青读了些最简单的书,才会时不时与她双修,补缺她丹田内的漏缝,这次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刻意的去运功吸收,再往远了想,她似乎在对阿青动情的那一刻就完全没了自制力,只想着和阿青做些敦伦之事。 更何况双修之法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能够双方都取得益处的好像也只有合欢宗一家,其他的大部分都是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邪功,云初不免有些紧张,忙问阿青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并无大碍。” 阿青把毛巾扔进木盆里,顺从的抬起头被她仔细的瞧着,结果在视线对上时自己先忍不住笑出来,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先穿好衣服,”他的话语似乎带了些许意味深长,“免得着凉。” 好像是有些……不太合适,云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连衣领扣子都系得板正的自家夫君,后知后觉地感到难为情,在阿青略带调侃意味的笑声中去储物袋里找了件换洗衣物。 “对了,”云初忽然想起来件事情,“那只小草精……” “我把他送了回去。”阿青上前,帮她拎起外袍衣领,捋出发丝,“他是生于山野的植物,区区山雪,还无法动摇他的灵根。” 虽然在分别时那个草精还哭了出来,但是那时候小道长发热不醒,阿青实在是不大放心,自然也没有过多交谈。多日相处,小草精大概是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友人,虽然没有说过什么话,但是毕竟一直坐在一起,他犹豫着上前,轻轻碰了一下他怀中小道长的手指。 “她的身上……有和我朋友相似的味道。”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呢,阿青闻不出来,大概也只是和真龙相处久了的小草精才能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些门道,阿青轻声道了谢表示自己知晓,在分别时,他看着那个小小背影渐行渐远,忽然觉得世间友人的别离大抵都是如此——草精是一株灵草成精,算起寿命要比他和小道长都短了许多,也许这次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他抱紧怀中的人,转过身,也踏上了下山的路。 那很久以前的你……究竟经历过多少次别离呢,小道长。 — “……你订了两月的房间?” “嗯……” 阿青这时候也有些心虚,他本来很少见人,自然也不懂江湖经营的门道,所以在那客栈老板说房间只可暂居或长订时也没多想,直接付了两个月的房钱,但是现在看着小道长扶额的动作,他是不是…… “那我去把剩下的钱要回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要不回来了。” 云初长叹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她再仔细打量了一遍房间布局,桌椅屏风虽然称不上上等,但也确实打造的坚固实用,她本来前来宗门大会就是为了出门远游,结果经历了一大波事情,竟然把最开始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既然有客栈,那就证明附近一定会有城镇,或许可以带着阿青去镇上瞧瞧。 以及…… “等到了镇上,”云初抬手把人招呼过来,手指泄愤般戳了戳他的额头,她都忘了家里的书本都是她平时采购,而剩下的家具都是天崖山下树神的信徒送上来的现成品,还真没考虑过阿青出门到底对金钱有没有一个确切概念,“我得教你怎么砍价……” 她可没有金屋藏娇的那个财力啊,阿青笑眯眯的被她戳了几下,看着他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云初就算有几分气也全消散了,还能说什么呢,自家夫君还是得宠着。阿青低下头,呼吸喷洒在了她的肩颈处,麻酥酥的,声音含笑。 “好,拜托你了。” — 先来口轻松点的 初初:大夫人挥金如土,千金一掷,却实在美丽…… 阿青:(目移) 初初:(? ? ?? ) 没事,至少现在心里有底,知道不该让谁管钱了(/_\) 江淼(上) 冬日的镇上清晨,行人少了许多,他呼出一口热气,这次是要把炭火送到镇上,或许还可以给家里的小女儿带些吃食回去,不由得步伐加快了些。放下炭筐时镇上才天光微亮,他随手擦了把汗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你好,”站在他后面的是为颇为年轻的少女,估摸着将将成年,笑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我们初来镇上……想问一下此镇酒楼在何方?” 他愣了一下,才抬手往一个方向指去,距离此处要再走一条街,看少女向他道了谢,身后跟着约摸是她夫君的人走远了,看到自己身上的棉衣才想到,在这种初冬天气还穿着一袭单薄白衣,行为翩翩的人,大概确实不是凡人。 他是遇见仙者了吗,男人有些不确定地挠了挠头,也许今天会遇见好事情吧,他跟着仆人从后门进去,今日的炭都是好品相,东家是此镇的最大富商,出手慷慨大方,痛快的结了工钱。他俯身谢恩,但是东家似乎在看什么,他不敢抬头,余光却也难免注意到了东家手里的纸,上面线条像是一副画像,听说东家每天都要把画像拿出来瞻仰一番,是祖辈就流传下来的习惯。 真奇怪,男人这么想到。 他虽然没看到整张画像,但是光看那半张脸,跟他清晨遇见的仙人,竟然有几分相似哩。 — “诶……小心烫。” 阿青抬手想拦,但是云初已经低头咬了一口,虽然烫的嘶哈出声,但也回了他一句没问题。 “粘豆包就是要趁热吃啊。”云初满足的眯起眼睛,路边摊位上的粘豆包看着品相不错,而吃起来也确实不让人失望,红豆软糯馅料甜香,不过阿青是个猫舌头,他手上的那一份估计要凉一些才会送进口。 “歪理。”阿青明显有些不赞成,看着她被烫的发红舌尖,有些无奈的牵住了她的手指。云初笑了两声,还是没有停下嘴巴,视野里终于捕捉到了一处前方的酒楼,看着确实很热闹,可以去那里解决早饭。 她平时很少带阿青出来吃,倒不是不想带出来,主要是在天崖山那边阿青不只是妖,更是一方信仰的神明树神,身份就决定了他无法过多在人间抛头露面。她当时也跟着沾了光,成亲时听说她是树神的小娘子,山下的老乡们硬是给她缝了一套婚服,带上盖头,被人背着像贡品一样送到了山上,而掀开盖头时,阿青的身上也穿了一袭红衣,虽然跟她的看着不像配套衣服,但是两个人都穿着红衣服,看着确实喜庆不少。 很出乎意料的,阿青并没有拿来酒杯来饮合卺酒,桌上的贡品多蔬果,他伸手不知拽了什么,轻声和她解释。 “我不胜酒力,”他说,掌心躺着一粒提子,“可否用此物代替?” 提子要怎么代替合卺酒呢,云初还未来得及发问,就感觉到水果微凉的表皮贴在唇上,而接下来,在另一张温热的唇贴上来时,她尝到了提子的甜香气息。 真的……很甜。 — 客流量还蛮大,云初多了几分好奇心,进屋后一楼位置已经被坐的七七八八,但还好二楼包间还有位置,她付了钱,拉着阿青从楼梯上了二楼。 “怪不得此处人多,”阿青还在剥着鸡蛋,听着楼下传来喝彩的声音看过去时,一身长衫的说书先生刚刚登台,才意识到为何此处早晨也顾客繁多的原因,“原来是有更吸引他们的东西。” “毕竟大家都是喜欢听故事的。”云初也适时感慨,顺手递给了阿青一柄瓷勺。虽说现在声音嘈杂,但是在先生坐下时,所有人也都安静下来,小房间里没有那么多讲究,她索性斜着靠在了座椅上,听着一楼的说书先生念着独门的开场白,说过后,便是要说今天该讲的故事。 那先生醒木一拍,手中扇面摇晃的潇洒,笑眯眯的娓娓道来。而听着听着,阿青缓缓停下动作,挑眉看向也发现不对劲,逐渐坐直的对面的少女。 今日要讲的,便是镇上最庞大的家族,江家先祖偶遇仙人的故事。 — 好久没写小故事了)偶尔吃一口过去的初初换换口味?(???)? 江淼(中) 他与这个城镇格格不入。 无论是名字,还是行事作风。城镇位处边疆,除了远方的郁郁葱葱的山,剩下皆是入眼一片黄土,他的名字却是淼字。祖辈是跟着先祖打江山的将军角色,为了避免功高盖主引得疑心,所以主动请缨去了边疆守卫国土,家中父辈世代习武,而在本地,他的家庭确实算是一个名门望族。 但是每当提起他的时候,大部分人也只能摇头感叹:这孩子虽然不是纨绔公子,行事作风却太不像一个将门之后,祖辈们缺失的艺术细胞似乎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父亲和他同一个年龄时已经可以把长枪刷的虎虎生风,他却只想研磨铺纸,画出自己心中想到的景象。 但很幸运的是,他的父亲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战况平稳,宝刀未老,他大概能再让这臭小子潇洒画个几年。江淼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父亲出门练兵打仗,他每每有空的时候就去画画,去教孩子识字,还会去远处的山上采风,那座山是这片荒凉之地中的唯一一点绿,有时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荒凉的地方会有这么茂盛的山峦。此人行事作风虽无勇猛精进,却也如翩翩有礼。 如果没有生活在这个地方,他的人生大概只是平凡的一心向理,等到他的弟弟们接过父亲班子,真正去做一个潇洒文客,游荡世间。 父亲在那一天是被抬回来的,被折了腿,郎中放了一天的血,整整锯了叁天叁夜才将将把人救回来,醒来之后还嚷嚷着不能退下来他还年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已经有了白发的将军的忧虑,他的大儿子无心战场,而偏小的儿子们连刀都耍不动,更别提骑马杀敌,敌国的虎视眈眈和君主放在身边眼线的时刻监视,这些都是他身上的担子,而在此刻,一齐压在了江淼身上。 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他从小学的礼义道德都在告诉他,现在该是站出去的时候,这个家现在只能靠你维持了。 但是,江淼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逃。 恐惧填满了胸膛,他不懂兵法也不会带兵,平时杀过的最大活物是过年的乳猪,而且还没杀成,弄得浑身是血极其狼狈,这样的人其实是上不了战场的,父亲和他都明白这一点,但是在父亲看向他,又缓缓摇了摇头说他不行时,江淼的心又高高的悬起来。 他做不到——自己这么认为,了解他的父亲也这么认为,那自然,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父亲多年来打出来的威慑力让这个边疆重镇有了喘息时间,他跑出家门,跑出城镇,跑向荒无人烟的荒野,脚下不止是土地,还有千百年间沉眠于此的将士骸骨,他能理解这一切,但是对自己定义也很明确——他做不到,他做不到站在这里。 平原刮起大风,土黄色的龙卷缓缓逼近,恍惚间他只觉得天地好大,眼前泥土迷眼,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他在那一天,偶然遇见了一个过客。 “危险!” 回过神来时,后背被狠狠地打了一掌,他猛咳两声,把鼻腔里的沙土喷了出来,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他转过身,看到了一个迎光而坐的身影,看不清脸,是极为年轻的少女身形,但是这里怎么会有…… “看到有沙卷还冲过去,你不要命啦?” 少女开口,虽然声音还有些稚嫩,但造词遣句都是很成熟的用法,她随手掏了块帕子,示意他把自己脸上的黄沙擦干净些。 坐起来时,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大像本地人,头发高高束起来,江淼呆愣着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被少女塞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 “傻的啊?” 女孩更疑惑了,还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一切发生的太快,又有了在鬼门关走一遭的实感,他本来想道一声谢,却一个没忍住,泪水就混着脸上的黄土,成了泥汤顺着脸颊往下淌。 “诶……你别哭啊。” 女孩显然没想到他的情绪忽然如此激动,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手忙脚乱的拍着他的后背。他不敢再看女孩一眼,因为自己现在实在是过于狼狈,他的鼻涕眼泪又或者嘴里都带着沙土的味道。而在切实体验了一次濒死的感觉后,他更加对自己的未来感到绝望,也为自己的现在感到不耻,因为他在几刻前真的冒出了“一死百了”的想法,在他的家人都很需要自己的情况下。 “我是个废物……活着还能干什么呢。” 他垂头丧气,曾经在父亲的荫蔽下肆意生长,真的以为自己眼中看到的世界就是全部。而现在父亲倒下,他被完全暴露在风沙中,做不到任何事情,他这种人,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你……刚刚是故意为之?” 女孩皱起眉头,似乎本能地对他的这种话感到不适,他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女孩的表情,还以为她没有听清,真就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视野里那片白色布料晃荡起身,他看到了一双流云纹的长靴,再然后,他的后衣领被提起来,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 “想死的话那可就太容易了,需要我把你送回那边吗?” 他的身躯随着女孩手里的动作调转,才发现那沙卷依旧肆虐,却是在距离现在的自己极为遥远的方向。他是怎么做到在极短的时间就来到这边的……江淼先是疑惑,而后又对未知的力量感到恐惧。 “说话啊,”后衣领上的手又抖了两下,“你要是真不想活了也简单,我把你扔回去,也许你的命数就该在那里结束的……嗯?” 她松开手把人掉在了地上,虽然看向远方,但是余光还是瞥见了掉在地上的水珠——明明没有下雨,在感受了一次被卷入沙尘暴的感觉后,他已然没有了第二次冲入去死的勇气。女孩适时噤声,一时间,就连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如此明显。 “说说吧,”女孩有些无奈,踹了一脚他的小腿,“发生什么事了?” — 救了他的女孩叫云初,听说是要来他们镇附近的山上为民除害的,江淼不得不信,毕竟在真正体验过一次御剑飞行后,他已经确信了眼前少女绝非凡人。 “你们这镇上的人也是质朴,”云初无奈的叹息道,“土地荒凉,灵山却枝繁叶茂,愣是没往妖魔方面想……不过山中的那只吸灵气的妖我已经斩了,你们这地方再过个几十年应该就可以重新长草了。” “……那自然是,极好的事。” 江淼垂下眼眸,这里经常打仗的原因就是对远方那山的争夺,如果这片土地都重返生机,也许在某一天,这里也会变成一片和平之地……但是他估计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的。 他回了家,见到了一脸惊恐的母亲和因为他的出走被气伤了的父亲,还未等他说话,江淼就直接跪了下去,磕了叁个响头。 “爹,”他说,“给我叁月时间……叁月后,您就把兵符传给我。” 那醉心书画的大少爷要提枪上阵了! 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这条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街头巷尾。但江淼没心思管这个,他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向把他带回来的,现在坐在石桌边上的女孩。 “说好了?” 女孩手指一捻,被炸酥的花生脱了一层皮,扔进嘴里吃的闲适,一直背在身后的长剑随意的靠在桌子上,他点了点头,抱拳再次跪了下去。 “求您……随便教我什么都好。” 无论是剑招,还是拳脚都无所谓,他是一块白板,勉强可以骑马射箭,但他不可能只在后方坐镇,父亲的军队不养闲人,如果他还是老样子,就根本不会被认可拥戴。 “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你先起来。” 女孩挠了挠脸,又怕他误会什么和他细致的解释起来,她是道士,身上的内力功法都是千年修出的积累,但是他只是凡人等不起,她顶多可以教些剑法,更何况任务做完后她还要回去交差,最多也只有叁个月的时间。 “总比不学强。” 他伸手要去拿剑递给女孩,那灵剑却像有意识般抽了一下他的手掌,嗖的一声就飞到了女孩怀里,用剑柄去蹭她的脸颊。 这剑原来还会动啊,江淼看傻了眼,女孩小声不知道训斥了两句什么,擦了手上的油才握住剑鞘,看他一脸迷茫,还对着他展示了一下。 “我是剑修,”她说,“佩剑有灵也很正常啊。”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看见之后确实还是……很震撼,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它看起来……很喜欢你。” 毕竟是别人都碰不得的高贵模样,却还是会蹭主人的脸颊,让江淼想起了巷尾大壮家养的小黄狗,但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云初像是一口气没上来的模样,回了他一句废话,这是我的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江淼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句话说的挺蠢的。 虽然身为凡人的他并不知道,灵剑有灵可化形,而此时的女孩孤身一人,实在不像是……有剑灵陪伴的样子。 — 新的小故事是初初和小徒弟的故事??·??·??*?? ?? 江淼: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说实话感觉这个标题不太对劲但是我懒得想了所以只能这么叫了可恶啊(`⌒′メ) 江淼(下) 算起来,江淼愿意把那叁个月作为最忙碌的叁个月。他白天跟着云初学习剑法,晚上点起灯油熬夜看兵书,比当初学画都要认真刻苦,但有一日云初得知他秉烛夜读,摸索着从兜里掏出颗夜明珠,告诉他这个用起来更方便。 “……为何要帮我至此?” “这算帮忙吗?”云初有些疑惑,大概是认为他误会了什么,又补充道,“怎么可能把这东西给你,我自己还要用……只是借你叁个月,你别急着感动啊。” 但是这份善意还是……异常贵重,江淼看向手中巴掌大的珠子,他能为她做什么呢,云初真的随遇而安到了一个让人疑惑的程度,说着喜欢吃食,但是也只是偶尔找他要一次,给她抓一把花生都能吃叁天,也看不出有什么爱好,每天找不到人的时候他就会拿把梯子爬上房顶,女孩一定会在那里或坐或躺,也不知道房顶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 到最后,江淼索性也不把梯子撤下去了,偶尔有了闲暇时间就也爬上去,云初不是难相处的人,他们比起师徒其实更像是平等的友人。偶尔也会和他讲些自己遇见过的见闻,反正他也是一介凡人,没什么需要避着的事情。不过他这段时间天天往房顶爬,倒是吓到了他的母亲,还让小厮看护了几日才没有再管,也不知道这仙人用了什么方法,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她的存在。 “家?当然有,”她手肘撑在房顶,探手拿了一块他刚拿上来的糖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忽然带了些无奈意味,“同门师兄弟对我都挺不错……是我自己喜欢到处乱跑,才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接任务。” 她似乎去过很多地方。这段经历大概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见过的风景吧,但江淼也没有多想什么,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前些日子他去父亲的兵营,他要接过父亲旗帜的大话自然早传到了这边,虽然有不少人都没有发表见解,但也有一大部分人担心他的能力,他得真切走一趟,才能切实证明自己没有大放厥词。 虽然他当天是鼻青脸肿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但终归是打趴了一大波人,证明了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花架子。不过云初看到了他这个狼狈样子先是没绷住笑了一下,又默默给他找了药品,顺便还减轻了他那几日的修习任务,他又想说谢谢,又因为她没绷住笑了出来而把感谢的话语全憋了回去。 而相处久了,江淼发现,面前的女孩有着难以掩盖的仁慈,当初只是因为一句请求的话就选择帮他是仁慈,训练时说过的最重的话也不过是“你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也只是去送死”,纯良到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油子。不过她确实也把自己总结出来的方法倾囊相授,虽然他还是无法达到她的高度,但至少也可以连过几招,比起刚练习时要优秀不少。 “我喜欢月亮,”她说,从指缝间去看即将溜走的月亮,“如果这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个我可以安心去看,而不被任何人指责的东西……那大概只会是月亮。” 江淼没听懂,但这不妨碍他帮她斟满了酒。他们的交战从来不只有战场,互派间谍或是刺客也都是常有的事情。结果在那一天有个刺客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卫队,但是摸索错了方向,看得出来本来是想刺杀他的父亲,结果却摸到了他的宅邸,他倒是意识到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刚刚还和他坐在房顶上对月互酌的人的身形忽的消散,紧接着是下方传来的一声惨叫,他呆了一瞬,才才手忙脚乱地从梯子上爬了下去。 刚刚在上面看不大清楚,等到了下面江淼才注意到一身黑衣的刺客被穿透腰侧钉在了墙上,身后绽出一大片血花,而前一刻还在和他笑眯眯喝酒的女孩背对着他,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身边周遭气质已然不同,在转身时,她脸上还未消散的冷漠也被他看的清楚,再眨眼时,又是平时的轻松写意。 “还有一口气,你要问什么吗?”云初指了指身后被钉在墙上的身影,灵剑跟在她的身后,江淼这才发现她用的甚至是他的佩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去的,而在他凑上去看,发现这死士直接痛晕了过去,甚至还未来得及咬下口中毒囊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而与此同时,听到声响的卫队推门而入,与检查死士情况的他恰巧打了个照面。 于是仅仅在第二天,曾经的“书画公子”与歹人搏斗并轻松反杀的故事再一次流传百巷,甚至惊扰了他还在养伤的父亲,把他叫过去问了一早上话,才知道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事。 “天不亡我江家,”男人感慨,甚至要挣扎着下床要去见她,“快带我……咳咳咳……” “她不愿意过多抛头露面。” 江淼急忙拦住人,虽然云初没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她也表露出出门的意愿,更何况她是个修仙的道者,不该沾染太多凡尘,为了他留下来叁个月已经算是极限,还是别让她在这里留下太多痕迹。 夏天要到了,他回到庭院抬头看,无云的天空和形单影只的女孩,和与他初见时没有任何改变的服饰和容貌。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我能在你冗长的生命中留下什么呢。她是一个过客,身上的出世感太重,是话本中的机遇,曾经他对书中观棋柯烂的意境没有实感,而现在他忽然有些明白——待他垂垂老矣,老态龙钟,而她却容颜不改,青春依旧。 他那日站在房下看了许久,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他可以为她画一幅画,一幅她长大之后的画,他见不到她的容貌被时间改变的那一天,但也许……他可以尝试着画出来,如果云初愿意,他也可以把画给她……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真的实施起来还有些麻烦,他这段日子练功练的太狠,手的骨架都被扭曲成了适合握剑的形状,拿起笔时再也控制不好笔锋走向,他的脑海中一直有着曾经学过的技巧,但是身体却一直不听使唤,他尝试了四天都没有画出过一张让自己满意的肖像,只能垂头丧气的放下了笔,他没有时间了,这最后的礼物,大概也已经送不出去。 但是他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他原本想着至少得办一桌酒席,又或者置一壶好酒让她痛痛快快的走,结果在那一天,他一推门就看见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慌乱的云初,看到他回来时她走上前,忙和他说可能要提前离开,该教的她都已经教习,希望他以后所向披靡,旗开得胜。 “发生什么事了?”江淼下意识拦了一下,总不能让人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走了,才听见云初着急忙慌的和他解释,也忘记了隐瞒,要不是还念着旧情,大概会直接推开他御剑走人。 “我的剑灵……”她没有说的详细,又换了个说法继续说了下去,“生死攸关,需要提前复命……抱歉。” 她又要去帮助别人了,听起来像是她的友人,江淼无从而知,只是那副还没动笔的画,还未置办的酒席,一切都无从开始,自然也没有人会为此感到遗憾,他没有立场去拦人,所以他放下手,低声说了句一帆风顺。 如此一别,大概就是永别。 依稀记得云初那时对他笑了一下,至少在那一刻,她看起来很像邻家比他小十余岁的妹妹,就像来时的突然,她走的也是迅速,踩上灵剑飞上天就没了踪影,连想要看她往哪边飞,目送一下都来不及。 江淼只漫无目的的看了一会天边,就低下头,走进了房间。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缅怀故人,他受了恩赐,而现在,是时候该再一次做出选择,他跨上战马,提起长枪时还有些恍如隔世,枪杆和他作画时用的毛笔都是木制,也许难得的掀起了他心底的波澜。 他会赢的……一定会。 战鼓雷鸣,男人高声命令,小腿夹了一下,带头冲向了金戈黄沙中央。 因为在那时,心底原本熄灭的想法又重新燃烧起来:他想为她画一幅画,为那个他看不到长大容貌的女孩做出一副少女画像,不为任何人,只留给自己,几十年的生活太过于漫长,他总得留下点痕迹,让他看到那副画,就想起自己也曾有一个忘年之交,得到过也许对她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却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的,一次拯救。 而如果想让他再拾起作画手艺……他得先把和平带来此地。 — “是个好结局。” 沉默半晌,云初才缓缓说道,听完了整个故事后确实有了些实感,她好像的确救过一个人,又教了他什么,有些记不清脸,只能勉强想起来是个要强的小少爷,明明擅文,为了自家祖业愣是从了武,没想到……还真让他打出了名堂。 “你觉得……他成功了吗?” 阿青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包子,汤包汁水饱满,用料也很新鲜足份,难怪是这个酒楼的招牌。 “嗯……阿青,”云初想了想,再开口时,已经带着一阵不知名的笑意,“你还记得,这先生开场白时,说的是什么故事吗?” 一个仙人,和本镇最大富商,江家的故事。 战争不再,这个边陲小镇的居民终究适应了另一种生活方式。阿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过小道长怎么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模样啊,明明也是故事中的一个主要角色,桌子上早餐已经吃了一多半,他才又想起来一件事,抬头问了一句: “所以,那颗夜明珠……” 在那一刻,阿青看到了今天到目前为止,云初情绪波动最大的一个表情。 “我去……还真忘要回来了。” — “我知道承影是怎么样的人。” 女孩身上还带着赶回来的尘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那颗兽胆交上去,就马不停蹄的来了这边,清流宗那些师兄也真是荒谬,怎么就要把剑灵扔进火炉重新锻造……宗门大会那些老不死的话还敢信,真要粉身碎骨重塑体魄,那天下第一剑还算什么天下第一剑。 她甩掉了剑刃上的血珠,对着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笑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 初初:净损失夜明珠一颗 阿青:听老婆故事下饭 嗯……至于画画没画成……要是没画成功,咋能只被一个卖炭翁瞧半张,就能认出本人来呢(??ω??) 未来尚不明晰 毕竟是早上,很多人也吃的比较赶,说书先生又讲了两段后就下了台。云初吃的比较快,于是安静的坐在另一边等着阿青吃完,外面天光大亮,侧头去看,早晨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她看着街道也不算清晰,街上热闹,声音也自然传到了二楼,吵吵嚷嚷的,倒给她一种喧嚷的美感。 “阿青,”她拳头撑着下巴问道,“你觉得这人间如何?” 活在山上,不沾人气的树神大人,若是要论起不谙世事,他应该要比她更甚,她听到了那边放下筷子和衣料摩擦的声音,阿青大概也吃好了,绕到她的椅子这边,微凉的手指抓住了她的。 曾经她没了内丹,又体虚又脆弱,那时候每到冬日,阿青总喜欢握着她的手帮忙暖着,就算有暖手炉,也要先用手炉把自己的手捂热了再握住她的,算是他的一点小心思,反正那时候赋闲在家没事干,云初也很乐意这种更费时间却也更温馨的暖手方式,然而现在,手指接触时她才感觉到,原来阿青的手,其实是微凉的。 “如有你在,”他凑过来也看向窗外,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而后,“便是大好。” “倒也不是这个方面,”云初卸了力气,放松的靠在了阿青身上,“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和阿青离开了天崖山去别处居住,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适应那里的生活呢……” “我可以帮小道长雕木换钱。” “家里倒也没有落魄到那个地步……”云初象征性般打了两下他的手背,家里的攒下来的钱其实是够他们在人间生活一段时间,说来她存下来银两的原因还有些幽默,很久以前她接任务时报酬或灵石或银两,结果等云轻来了之后宗门就莫名有了个灵石上交宗门的规矩,她每个月都被搜刮的不剩多少油水,还不如多存些真金白银,至少道界灵石和银两也是互通的,久而久之也就这么存下来了不少。 她最近总觉得心悸,大概是第六感,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今天也是莫名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问一问阿青的想法,天崖山是她的家,也是阿青本体所在的地方,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在上面和阿青过一辈子田园生活,阿青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两声。 “小道长好像要处处替我包办,”他想起了之前宗门大会时,大家都误会他是个事事管着小道长的严夫,现在看来分明是相反的,是谁在溺爱着谁啊,“但我不至于什么都做不成,你想避世,我就陪你田园种地,你向往人间,我也可以学习经商入仕……都不是什么难事。” 我只是想陪着你。 “嗯……我知道阿青不是需要我时刻保护的柔弱花朵。” 她闭上眼睛,安心的感受着来自对方的心跳声。 “是我更需要阿青。”她说。 不用手去摸,就可以感受到小腹跳动的感觉,那里是她命途多舛的丹田位置,曾经空虚的位置现在仿佛已经餍足,才破天荒的让云初感受那里的状态,充盈,强大,甚至…… 甚至她在修炼一段时间,也许可以突破曾经失去内丹前的修为。她似乎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节奏,持续练习练习直到修为达到无法再继续突破的瓶颈,也许她可以成仙,又或者和大多数道友一样成不了,那就接着活下去,直到她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小道长。” 阿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声叫她的名字。 “我们曾经说好的……有什么心事,要好好的说出来。” “我大概要……修为突破。” 她抬起头,把视线从喧闹的人间转向无边的蓝天。 “但是现在,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害怕什么呢,阿青没有继续问下去,渡劫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那是数十道紫色天雷劈到修仙者身上的刑罚,要劈碎凡体,才能重塑筋骨肉胎,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小道长的恐惧,是因为他。 之前虽然已经渡劫了很多次,但是那时云初毕竟还是清流宗的弟子,若是真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同门师兄甚至是师父或本命剑的剑灵也会出手,但是现在她肯定不能回…… “阿青。” 云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 “我们好像暂时……不能回天崖山。” 她怎么忘了呢,忘了是谁把她派去了那边。渡劫之后她也没关注过沉棠的消息,若是失败了修为大减还好,但若是成功了……她不自觉的收紧手掌,那她接着往天崖山的方向赶,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曾经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避而不及,沉棠现在表露出的特性让云初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奇怪东西夺了他的舍,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未知的恐惧,她想不通对方到底想要什么,但是若是再被他捉住,那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她的命运终究是要靠自己掌握的,云初定下心神,握住了阿青的手掌。 “再多奔波一段时间……阿青你的身体还可以吃得消吗?” 应该是在担心他离开太久,分出的灵体会吃不消,但是…… 阿青点了点头,也坚定的回握住她的手掌。 “没问题。”他说。 小道长并不知道,他的本体是一株只能依托在树干上的藤蔓,在与她出门时就缠绕上了他的灵体随身携带……换而言之,他的本体随时跟着他们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小道长不知道他的真身,这件事情也没必要和她解释。 “好……两月的房间,倒是还真有了用处。” 云初感叹,她暂时还真的回不去了,得回去想一想再往哪边赶,天地浩大,总会有她和阿青的容身之处,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若有所感般抬起头,但是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小道长。” 她们的包间关上了门,在光线映照下,门外似乎有一个高大的影子若隐若现。 “……没事。” 她先回了阿青一句,顿了顿,又提高音量。 “我们回去吧……阿青。” 等到推开门时,门外已经没有了第二个人的踪迹。 何必呢。 少女牵起夫君的手走下楼梯,走上了回家的路。 骄傲高贵的名剑,你为何选择了生活在无法被看到的暗影中,连目光也不被允许拥有,只能卑微的追随着脚步,自甘下贱的生活呢。 少女对此疑惑不解。 — 有要到处跑的古代公路(?)文的苗头了 初初:迟早又一日我也要挨雷劈的(死鱼眼)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另一边(上) 好想吐。 少年颤抖着跪在了地上,那嗡鸣吵嚷的声音像是来自脑海,即使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有人看到跪在地上的他想要扶起来,但被他狠狠甩开,澈溪跌跌撞撞起身,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极力狂奔。 好吵,好想吐,好想见姐姐…… 但是,不可以去见她。 小狼疼的太阳穴都在跳,眼泪和口水也流了出来,他想,也许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云初,在继续发展下去,他在云初心里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弟弟,又或者是捡回去的宠物,要把她抢回来吗,以他的速度,若是抱着姐姐离开,第二天,就算是用飞的,也没人可以追上他。 但是,他躲在稍远的位置,看着终于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飘落的雪花落在睫毛上化成水珠,他捂住嘴巴,才勉强止住了嚎叫出声的兽性本能。 他好高兴,好高兴还可以再看见云初……他无法拥有的珍宝,无法压抑的本能,该怎么学会放手,他的执念是一摊漆黑的泥,想要被她踩在鞋底,又想把她拉入泥潭,然后在她的友人们冲上去拥抱她时,他的泪水也应声而落。 为什么……为什么不被接受的只有我呢。 澈溪站在原地,看着少女挥手远去的背影,当初他离开时是连挥手和道别都没有的不辞而别,那时候云初是怎么想的,他已经无从得知,但是他现在有些难过……好吧,是非常难过,他讨厌着与她不平等的地位,又完全无法站在和她平等的位置,他要怎么做才能更接近姐姐一些?靠着速度,伤口,又或是她天生的怜悯?但是这样,他就可以长久的陪在她身边吗,长久的……拥有她? 也许他应该尝试着……站在姐姐的角度,去观察一下整个世界。 少年握紧拳头,转身走向了与少女相反方向的下山路,从前他了解她吗,他追随着心中那个梦幻般神祇般的影子不肯放手,但是他奉上神坛的那个人究竟是云初,还是他自己的幻想。 澈溪想,在想明白这个问题前,也许他应该离云初远一些。 但是就在他稍稍想通的那一刻,名为天道的命运就和他开了一个不大好笑的玩笑。 而在无尽的嗡鸣声中,他听到了一种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他也听不懂的话语。 “64282,已到达指定世界。”那个声音毫无波澜地说道。 这是……什么? — “我王。” 他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欠身,他们追随的年轻主君,总是有许多他们不理解的想法,虽然在现在看来,主君的想法确实不无道理。他们的主君是爱着魔界,那他们只管追随便好。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主君对一位正道修士产生了莫名的兴趣,几乎是要随时随地都要追过去提一嘴的地步,但那修士却又看不起主君,每次说话都要夹枪带棒,偏偏主君还对其兴趣不减,他们做臣子的不好说什么,只求主君脑子清醒些,至少不要忘了魔界的他们,而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的主君像是换了个人,又开始了他的布局之路,并且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那个剑修,他激动的简直要落下泪水——主君终于清醒过来,不再追着那个叫什么云轻的剑修跑了,然而主君又说要去找清流宗的女弟子,他的心再一次提起来。 “免了……捉回来的人质清点好了吗?” 周胤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又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而嘶了一声,那老不死的狐狸……他也只是轻轻地踩了一脚他的尾巴,结果下了这么重的手,还好有头发遮一冢蝗欢钔房隙ㄖ椎暮苊飨浴� “一共百余人……已全部押回魔界。” “按照原来安排,一齐丢进炼丹炉就是。” “……好。” 药忱不敢抬起头,主要是……主君脸上的伤实在有些多,还都在关键位置,他怕抬起头主君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就彻底毁于一旦,罢了又小心翼翼的询问,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我们之前送回去的使臣也带来了道界那边的回话……嗯……” “说就是了。” 不愧是主君,处变不惊!药忱低下头,把对面的回应如实的整理出来:“他们表示,若是主君希冀的缘,他们很愿意道魔两界喜结连理……” 真是愚蠢,药忱暗暗感慨,主君提的这个和亲条件就是要侮辱他们道界,还想要喜结连理,他们倒是以为自己高贵。结果他听见嘭的一声,他下意识抬头,先被主君狼狈的脸吓了一跳,又被他刚刚一掌劈成两半的碎石惊到心颤,主君声音冰冷,他不得不再次低下头。 “当真……如此回应?” 也许是把他想要的当做了清流宗的另一位女弟子,但即使如此,周胤还是感觉到某种复杂的情绪填满胸膛,他们把云初当做什么呢,需要时就是新起之秀前途光明,不需要时就是送羊入虎口的弃子,甚至,恩人本来成了亲的事实,他们也应该是知道的。 即使这样……也要给出这种答复吗。 周胤忍不住大笑出声。 世间真是有趣,明明是他的玩笑之举,却被奉为圭臬甚至被当做了谈判的筹码,这就是权吗,那个男人也是因为这种情况才收了一个又一个的通房吗,沾染了权与夺的爱意,那还算是爱吗。他一边觉得荒谬,一方面又无法拒绝那只小松鼠真的被送到他身边来的讨好之举——毕竟若是真的送来,也是道界那批人动的手,与他无关啊。 “若是真能捉到人,给孤送来倒也不是不行。” 年轻的魔尊眯起眼睛,而原本掺杂了杂质的流动的金,在光的映射下反而看不清楚杂质。 “是。” 药忱想不明白周胤的想法,不过按照之前的发展,应该也是没有害处的,他们的主君是个清醒的人,虽然曾经被情爱一时蒙蔽双眼,但是现在又回归了一心为魔界的态度…… “对了我王,您的伤口……” 他本来是想问一句,需不需要去派人找些药草敷一下,半晌,他忽然听到了面前男人待着笑意的回音。 “无事。” 不愧是我王,那面容姣好的脸都伤成了这样还…… “邀宠得脸的路上,总要遇到些不懂审时度势的对头……戏言耳,你这是什么表情?” 开玩笑的……吗? 药忱抖了一下,他算是了解魔尊的,刚刚在说起邀宠一类的话语时,那恬淡认真的笑意……确实不大像开玩笑啊。 他的主君是不是陷入了……另一个怪圈? — 弟弟你的外挂到啦请签收(澈溪:你告诉我这玩意是外挂?) 蛇蛇:呜呜呜库鲁西他们怎么能拆散我恩人那幸福美满的家庭呢.擦眼泪.jpg(快住手你是蛇龙不是鳄鱼啊!) 蛇蛇一方面因为纯爱被拆散了而生气一方面又想到纯爱被拆了之后他自己也可以成为纯爱……扭起来了牛头人(??ω??) 另一边(下) 年幼的小狐狸逃出了牢笼,却不知人间险恶,还没有逃出本镇,就又被另一群牙人团伙捉了回去,只是因为他身上没有为奴标记,他们以为他是迷路的兽人误入这边,于是并没有把他送回去。 他现在无比害怕人类,所以在首领靠近他时反应异常激烈,至少抓花了叁个人的脸,结果在将要被剥皮清算时,那群相同处境的人中忽然冲出来了一个身影,虽然手上戴着缚妖索,却还是替他挡下了一棍子。 “差不多……就可以了,”稍大的少年抬起头,他这段时间没有睡好觉,眼睛红的吓人,根本看不出原来的瞳孔颜色,“打的出了毛病,就卖不出一个好价钱。” “小嘴叭叭,还挺能说会道?” 首领冷笑,又是一棍子落下,但是这次直接落在了少年身上,少年闷声一声,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但是脊背依旧挺直,算是护住了怀中年幼的男孩。 他是替自己挨了这顿打。 小狐狸心如明镜,这个团伙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很快就又把他们赶上马车继续赶路,他和那个少年被关在一辆车内,少年躺在地上,喘息粗重,但是在他凑过去看时眼珠在动,意识还算清醒。 “你……”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少年冷哼一声,下巴示意着他去看自己手腕,脚踝上的银环,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光滑的绸缎,“身上又没有奴仆烙印……哪家跑出来的小少爷啊?” 他才不是,男孩急忙要开口辩解,但是几日没喝水的嗓子显然不能说出他想说的一大段话,没蹦出几个字就开始声音嘶哑,听的少年耳朵疼,摆了两下手示意自己没兴趣听。 “与我无关。”少年无所谓的说道,垂下眼睑,眼神是无光的,男孩只在将死之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态,于是他索性坐下来,踹了两脚他的手臂。 “你要死了吗?” “比你死的晚。” 少年冷哼一声,不管身上疼痛,坚强翻了个身,背对着男孩不理他了。 但是他们被关在同一辆牢车里,少年们的心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一段时间,小狐狸就把自己的情况交代个底朝天,少年沉默良久,喃喃自语道:“原来……不是跑出来的少爷。” “你只想救少爷吗?”男孩歪了歪头,他没有姓,只因为母亲生他的那一天院内那株枯死的海棠莫名开花,于是家主夫人便赐给了他一个棠字,熟悉的人都喊他小棠,让男孩时时刻刻记住,他是个诞生时便引起天地异象的妖孽。 “不是,”少年嘴角抽搐,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才出手救你。” 不然事事都要管,他的身子骨肯定要被打坏。少年被父亲剥了一身功力扔到人间吃遍疾苦,反正都沦落至此,也没有比现在还差的情况,索性就被这牙人团伙捉了进来,结果见到了这穿的不算金贵,但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狐妖,才起了几分兴趣出手救他。 少年没有名字——至少他不会真把小东西当做自己的名字,于是男孩只叫他喂,毕竟整辆车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点生气,其他人都死气沉沉又或者灵智未开,只能痴傻般被命运裹挟着向前走。 男孩手上的银环被扒走,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更粗糙的粗麻衣服,他倒是不在意什么,更苦的情况他也体验过,只要逃出了那个院子,就是更好的生活,但是他还记得院子里的兄长和母亲,于是他问少年,跟着这辆车,他能回去把母亲救回来吗。 “傻的吗?”少年对他的天真话语极其鄙夷,“你自己都要被卖了数钱,还想着回去救人呢?” 那可不行,男孩吃了几天的泔水和烂菜叶,可不是为了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远的,于是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他得逃出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和少年说,就被他神色紧张的捂住了嘴巴,吃了一嘴的泥。 “什么话都往外说,你不要命了!”少年神情紧张,却又带了些疑惑,等到车外恰巧路过的首领身影走开,他才慢腾腾的放下手,小声问了一句你想走? 这不是必然的吗,男孩点了点头,他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但是少年在这件事上和他态度几乎相反,后来灵智进一步开化,沉棠才想明白他的想法,少年在那时被人心伤的透彻,失去了对任何事情的兴趣,也就没了兴趣费力气逃跑——反正在哪里活着,都是相似的地狱。 但他不是,他还是有自己的目标的。少年冷哼一声,但却难得的没有说他痴傻,也没多说什么,男孩本来以为这就是结束了,结果在他准备逃跑的那个夜晚,他本来准备用指甲撬开车锁,却发现锁早已经被弄开。 他回过头,看见了再黑夜里睁开了眼睛的少年,在无光的夜晚,他的金色眼瞳终于显露出了原原本本的颜色,而此时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他,又很快的移开。 “走吧,”他说,“成功与否,但凭造化。” 男孩再一次感受到了离别所带来的苦楚,这几日的相处中少年是很照顾他的,像是他曾经的兄长,于是他挪了两步,想要拉住少年的袖子。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我走个屁,”少年满不在乎,甚至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怎么都是活着……我可没有要去救出来的老母,快滚吧,一会人牙子们醒了就走不了了。” 两个年龄不同的男孩选择了不同的活法。沉棠不知道周胤在那之后经历了什么,但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应该也没经历过什么好事情。他们在幼年也算有了一面之缘,互相扶持彼此一段时间,曾经的好友,一起坐大牢的好兄弟,最后爱上了同一个女孩。 一想到这里,沉棠就恨得牙痒痒。 “你发什么瘟?”互过几个招式,沉棠手握本命剑,与对方化出来的气刃相撞,语气冰冷,“我怎不知,少主手长到要插手我宗事务?” “孤心胸宽广,自然不算什么。” 周胤笑得露出一点尖齿,舌尖舔过,趁他一个不注意就一脚狠狠踩在了他身后还未收起来的大尾巴上,沉棠一个吃痛,下意识一拳就极快的打在了男人额头位置,两个人本来还有点灵尊大能对决的气势,结果这两下动作下去,却变成了最简单质朴的肉搏战。 “沉掌门……” 周胤没躲过额头那一拳头,并且他很肯定眼前的人是故意的——那里再偏一点位置,就是他龙角的位置,他笑容不减,手却逐渐缩成拳,也是拳脚功夫招呼了过来。 “沉掌门爱女心切,孤自叹不如……只是不巧。” 他神情冰冷,笑容收敛的快,抬手的气浪夹杂着冰碴一齐袭向对面的男人。 “孤想让她离开。” 话说得好听,沉棠本能地皱起眉头,前些日子他不甚在意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虽然他家初初美好得让人心生欢喜,但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伪君子,年纪比他还要大上一些,还是魔界的领头人,他虽然不再是初初的父亲,却也不能放任这种疯子盘算在意着初初的一切。或者再说的明白一些,眼前这人,大概也算是自己的情敌对手。 “厚颜无耻。”他咬牙切齿地念了一句。 “为老不尊。”周胤挑眉,用相同的句式回了他一句。 这人又不像承影似的脑筋转不过来,他活动着筋骨,还是用拳脚招呼这位也许能称得上老朋友的对手。两个修为都在大乘以上的大能就这样在雪山上开始肉搏,期间还不乏一些小刮蹭,后来两个人都体力耗尽,实在没力气互殴,两个人又毫无负担的歇息下来聊天。 “一定要她?” “你呢?”周胤把话题扔了回来,“你若是能放手,孤也许日后……也会有放手的那一天?” 那就不可能了,沉棠想,他的女孩在他身边生活了千年,成功的把他的情丝全系在了自己身上。初初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理解,但没关系,他的幻术是天生的出神入化级别,再把初初带回来一次,他会让她的记忆里再无别人——就像他有关于情爱的全部记忆与想象,全都与初初有关。 “算了。”沉棠摇了摇头,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清楚,休息一段时间有了力气,他站起身,一根一根把自己的尾巴又收了回去。 他虽然放手让剑灵追了上去,但是那承影有自己的想法,他看得清楚,反正又没指望他能把人带回来,景初也被他送了回去,估计没过一段时间,新任掌门的消息也就可以传到他的耳中。 “保重啊,沉掌门。” 他很快就不是掌门了,所以沉棠没有回话,先一步走下了山。他们两个人的战斗点到即止,毕竟二人心里也明镜般明白,在他们之上,其实还有一个更别偏爱的无法越过的存在,他不想知道周胤想怎么做,但是他现在想的也只有越过那个男人,那所谓的夫君,再一次把初初带回来。 他就是自私,就是想要独占女孩的爱意,说他病了也好疯了也罢,他不在意……只要能把云初再带回身边,就算她恨他入骨,也是无所谓的。 狐族从不轻易地献出自己的真心——因为只有他们自己了解,在或游戏人生,或冰冷如山的皮囊下面,包裹着多么疯狂而又偏执的爱意,认定了一个人,他们就不会再放手。 然而下了山,沉棠莫名听到了另一种说法。 说是道魔两界要摒弃前嫌,以和亲为契,再次长久的和平下去——而和亲的双方,分别是魔界那低调神秘的魔君,和清流宗的女弟子。 他还是骂轻了些。 在那一刻,沉棠只有了这一个想法。 — 师父:我必须想到一个比初生更为侮辱的词汇来骂人(▼皿▼#) 蛇蛇:早就清楚了自己当叁的定位什么叫少走30年弯路啊(肃然起敬.jpg) 两位幼驯染(?)的一些过去的纠葛,师父和蛇蛇其实相性还挺好(都是不显山露水心脏那一挂),要是没同样喜欢上一个人,俩人应该都是可以看对方乐子的那种损友性质,但现在直接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了(悲) 为啥没剑剑?剑剑还跟着云初呢不算是那边的人(剑剑:我赢麻……呃,了吗?) 阿青:对于你们这些人,我总结出了六点:…… 往东走 “再往上走,就是极北之地。” 云初朝客栈老板借了份舆图,虽然只能看这国的周边情况,但是她去过的地方多,看到周围的名称也大概能知道地点,她把图铺在桌子上,手指指着让阿青去看。 “嗯,”阿青也凑过来,手指细细摩挲着那处,他们的家得从这个地方往西走,所以为了避免路上不测,西边的大漠寂寥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我见书上说北有天池,可使鱼成鸟,鲲化鹏……实乃人间一处奇景。” “那里啊,”云初也想了想,天池确实是有的,但是那里的人都说不要去那边,说是有大妖镇守去了就是送死,她又没有什么都要去掺一手的闲情逸致,自然也就没有去确认过虚实,“几乎有半年都是冰雪肆虐,阿青你肯定受不住。” 别的不说,至少藤蔓在那边估计活的不会轻松,还是别去北部了,她把地图往上推,又看向了地图偏下的南疆。 “嗯……太南边也不行。” 她和阿青都不是专精药理,南疆瘴气肆虐,又多巫蛊之术,甚至比北方还要更危险些,所以……她的视线又转到另一个方向,没想到他们在茶馆时的无心之语,倒是真的有了要实现的时候,她的手指拂过最后一个方向,那是人声鼎沸的东部。 “小道长?”阿青开口问道,“是有哪里不妥吗?” “倒不是不妥……东边那一大片,在我们眼里其实已经算是人间了。” 修道前,谁又不是活在人间的人,只是一心修仙,入门后便斩断尘缘。所以东边对于修仙界来说其实算是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千年的寿命足以让他们记忆中的家乡变成汪洋,而且……她看了看阿青,又看了看自己,也许是服装原因,他们身上总是带了些避世气质,也不知道去了东边,他们到底能不能融入那里的生活。 而且,她要一直躲下去?那该什么时候是个头,云初不自觉收紧手掌,想过好好谈一场,但是无济于事,真要打起来她的这点灵力还不够人家大修填底,而他们剑修的修炼又主打一个时间积累没有捷径,除非她主动修了其他道,比如……魔道? 她在想什么。 云初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一方面觉得自己刚刚想法荒谬至极,又觉得果然她还是得少接触些偏执想法,搞得她也情绪不稳定了。她倒不是对魔修有什么偏见,只是确实不太能习惯那种茹毛饮血的行为方式,见过最体面的魔修还是周胤,也是个全凭心情办事的重量级选手。 手背上覆盖了一片温热,她转头对上阿青略带忧虑的眼神。阿青和她都没有读心术,所以每次只能靠情绪来判断彼此的心情,他并不知道她刚刚想到了什么,大概也只是看她脸色忽的不对劲,才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 云初安慰般笑出来,再怎么强大的灵尊,总不会有随时追踪的能力,她至少还是有时间去思考未来的,所以她的手掌反转,与阿青手指交错,十指相扣。 “阿青,”她说,“我们去人间走一遭,可好?” 她遇到阿青,就是最美好的事情,所以只要和阿青在一起,未来也会更好的,云初莫名就是这么觉得,只要有阿青在,至少她也有那么一点底气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而阿青也看向她,晨曦微光下,那双湖绿色的眼眸雾气尽散,里面全是她的身影。 “好。”他说。 — 年幼的少女其实回过几次人间。 妖没有他们道魔两界那些束缚规矩,时不时再人间做一次乱,云初接过几次这种任务,找了几次指定客栈,基本一天就能解决——去人间捏软柿子的妖基本吃不下她叁招。闲久了,她也莫名有了去人间热闹热闹的想法,反正那时候也没人再管着她,女孩买了一身平常服装,当天晚上似乎是有什么节日,她决定放任自己不再去想宗门的那些事情,再体验一次节日的欢闹氛围。 头发被散开来,擦肩而过时,她的衣袖随风飘动两下,她不自觉停驻了脚步,刚刚经过的那几个人的交流声音也传过来,听起来像是一家人,年幼的二女儿喜欢糖画喜欢面人又喜欢脂粉,结果自己只有两只手,委屈巴巴,结果被父亲提醒了句不是有你姐姐在,重新打起精神的女孩抱着稍大女孩子的胳膊,撒娇得极为熟练,街上如此行径,倒是惹得那稍大的女孩子红了耳廓。 姐妹……啊。 云初醒来时,自己就是被扔在了荒山上的状态,她本来以为自己是没有家人的,直到云轻来了宗门叫她姐姐,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没爹没妈,那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她们呢,她不敢细想,本来觉得反正来了这个世界后也是师父养着她,师父就是她的爹爹,但是现在看了刚刚错肩而过的那一大家子,成熟稳重的大姐和肆意撒娇的小妹…… 说是不羡慕,也是不可能的吧。 说到底,云轻是不是也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也许是她误会了什么——虽然她没有当姐姐的经历,但是她总不会害她,现在云轻给她的感觉就是时刻警觉,似乎对她有很大的防备心。 回去之后,就好好谈一谈吧。 少女默默点了点头,心情莫名变好了许多,她继续往前走,想明白了一件事,又连着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笑而不语的慈爱母亲,威严却又不时打趣两个姐妹的父亲,而且只是擦肩而过时小小瞥到一眼,两个稍小的孩子其实是自己走的,父母倒是一对紧贴恩爱的壁人。 看着好幸福啊,云初想,果然人间比她想的还要有趣,看到了如此美好的场景,她也莫名感觉到阵阵充盈,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也不知道我以后的道侣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虽然很少冒出成亲的想法,但是今天,女孩任由着自己的思维无限发散,她抬起头,星星亮的不明显,但在她心里,是要比地上的灯笼还要神秘美好的东西。她抬起手,虚虚的抓了一下。 希望以后我和他……也可以幸福美满,一生顺遂。 默默地许了个愿,云初又绷不住地笑了出来——怎么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似的,她都活四位数的年龄了。这只是她漫长的人生中的一次片段,更何况从人间回去后宗门里又是一地鸡毛,处好姐妹关系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事情堆积下来,自然也就不记得了那晚忽如其来的感性。 女孩从来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只是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也不理解,爱同样是疯狂顽固的,而这种偏执的也被称作爱的情感,日后其实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 感觉好浪漫的旅行被我写成了打副本一样……不过没问题,反正以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得走一遭,小叁小四们也得有点表现空间(? ??_??)? 云大人 “云大人!” 稍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过了头,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不如说很少有人能看见这位新晋才子生气的面容,在朝堂之上也是笑呵呵的,就连那说话刻薄尖酸的君主见了他的模样,也把那些刀子般的话语咽了回去。 “李大人,”他缓缓开口,也刻意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身上大红官袍穿的板正干净,“是有什么……” “若说有事,倒真有那么一桩,”中年男人嘿嘿笑出声,不掩憨态,从袖口里摸出一张请帖递到了他手上,“不日小女将成亲,云大人到时候可要给我几分薄面。” “李大人的邀请,哪有拒绝的道理?”男人把请帖仔细收好,接着和他往外走去,“具体日期是在?” 中年男人手伸出袖口,悄悄比了个八的手势,年轻男人心领神会,近些日子他们的主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美人极尽宠爱,时不时就要为她大办席宴,他们这些人在朝堂之上劝了许多日都无法让其回心转意,美人的生宴就在叁日后,是极好的日子,李大人为了避开这生辰,倒是花了些力气,才找了八天后的日子。 美人约是半年前到的宫中,家世不详,到底是没有,还是被王保护的太好谁也说不清,听说每个见到美人的人都会为之折服,但是他们这些朝臣倒是没有几个见过美人的,每次宴席时美人都会蒙面又垂帘,他们一方面生出几分好奇心思,又控制不住地感到忧虑——王的目光与精力,似乎有太多都放在了美人身上。 这个国家的未来究竟会何去何从呢,李大人不由得叹息,他叁代祖上皆行仕途,若是在他这一代除了乱子,他也没脸面去见先祖。李大人又看向身边的年轻状元,去年他还想不起有哪户人家是云姓,但是身边的男人就是一路高歌斩下殿试,但是看着脸色苍白,估摸着是个病弱的体质。 “要不再叫一辆马车?”李大人关切的提醒,这年轻后辈有个怪癖,非要在城郊买个宅院,又不让马车送到门口,总要自己走一段路,今天日头烈,他是怕云大人体虚,走到半路昏了过去。 “多谢李大人好意,无需如此。” 他抬手拜了礼,一步就跨上了马车的短梯,留了一句轻快的回答。 “若是不早些归家,夫人大概也要等的焦急!” 对了,这位云大人听说在高中前,就有位不离不弃的发妻,被云大人看护的紧,但见过的人都说他的夫人身体康健又面容清秀,但是看着总有种说不明的气质,所以民间也说云大人这妻子来头不浅,但是他们官场总要与云大人打照面,这些谣言也就听听。 “多谢。”男人下车结了车夫的月钱,他的家到称不上路途崎岖,就是荒凉了些,但是他还是觉得在这里住的最舒服,步伐不自觉地快了许多,他推开门,恰好看见了抱着一筐笋要放在厨房的少女。 “回来啦?”女孩眯眼睛笑出来,却也没停下手中动作,先把筐放在了厨房门口,才拍拍手,走上来抱住了他。 “欢迎回家,阿青。”她蹭了蹭他的耳尖,感受着男人在外面还刻意耸起来的肩膀也失了力气,放松的垂下来。连衣服也没有换,阿青喟叹一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嗯……我回来了,小道长。” — 他们是在一年前到的这个国家。 云初当初还不是太想选这个地方,国土太大,势必历史悠久,她怕在这里待久了暴露二人身份,本来只想暂住些时日,结果没过几天就赶上秋闱,阿青思索着闲着也没事干就去报了个名,在外面用她的姓取了个青字就当做自己名字,结果就一路无阻的到了最后一关。 那也没啥走的必要了,云初倒不是惊奇这个,她惊讶的是自家夫君真的厉害到第一次参加就可以拿到如此成就,想起她曾经背剑谱时的抓耳挠腮,还是忍不住踹了两脚阿青大腿,被坏心思的男人捉住脚踝,拽到了怀里。 “小道长……”他的呼吸平稳,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云初想阿青现在应该是平静的,“其实,我也没想到我能做到如此。” 从没想过自己可以真的做到什么事,他看向自己的掌心,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显露出迷茫情绪。被捧上神位却生而为妖,读万卷书却不懂人间,他唯一一次勇敢,就是在遇到小道长时,不顾一切的把这段缘分抢到了自己身边。 “这叫什么话啊,”云初听着又觉得不对味了,打了两下阿青大腿肉,“我的阿青自然优秀!更何况,你已经做到了。” “……嗯。” 小道长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他,阿青有些感动,又有几分重石落地的释然,原来这就是爱,他低下头,尽力伸展着四肢,藤条也从袖口冒了出来,把她整个人都包在怀里,低声呢喃。 “好爱你。” “我也是。” 她帮他梳理着藤蔓上的绒毛,身体放松的靠在他的身上亲昵歇息,结果没靠一会就又起了欲望,阿青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轻车熟路的扒开寝衣,下面还没有吃手指就流了不少蜜水,不用怎么扩张就能干进去。 小道长的身体确实有了变化,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一动情,似乎欲望也跟着满腔爱意流出,两个人尝试忍了几次,结果到最后也只会变成失神的云初主动凑上去舔他亲他,用最简单亲昵的动作让他丢盔弃甲,偏偏每次做过之后小道长也觉得身体好了不少,他也没什么损失,于是两个人也没想着修养,小道长自己预感渡劫至少还要20年,正好够他再人间走完两轮,还是要先过好现在的生活。 至于其他的,他不在乎。 我偏要强求 男人掀开帘子,看着坐在院里的男人拿着烧的铁红的锤子,又在看清他的容貌后轻松的放下,挑了挑眉。 “是你啊。”坐在院里的男人松了口气,抬手继续用自己的灵力锻造着暂不成型的兵器,“不去泡你那蜈蚣酒,怎么忽然想到要来看我?” “这话不应问我,”湮花细细打量着他的装束,平时穿衣服时不明显,现在这剑灵赤膊上阵,肌肉鼓起的明显,看着像是经营起了铁铺生意,“倒不如说现在大家都想看看,当初不可一世的天下名剑现在当起铁匠的模样。” “看笑话就免了,”承影手指微动,面前烧红的铁器终于有了形状,湮花才看出来是一把纯铁的长枪,“找我定点东西,或者按时辰收攀谈费用……你选一个?” “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这么爱钱?” 湮花倒也配合,掏了几两碎银放在柜台上,又顺手拿了个小马扎坐了下来,一直站着看着确实不太像话:“纯铁长枪?亏你想得出来,凡人体力可不比你想的……” “不是用来耍的。”承影打断道。 “有户人家说是想让家里长子放弃习武想法,这枪做的越重越好。” 如果不是刻意学过,人估计拿着这东西走路都费劲。湮花看着那长枪逐渐成型,又想起了他今天来这边为了的另一件事。 “说起来,你当初去我那边抢的丹药……” “……送出去了。” “真的啊?”湮花故作惊讶态,想起了上次见到他时这人满脸笑意和他讲自己小主人,又看着眼前这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倒是有了些割裂感,“那你怎的还是形单影只?你的状态不像是无主的模样。” “废话这么多,不如帮我压一桶水上来。” 刚刚一脸淡然的男人语气立马变得不耐烦起来,湮花笑而不语,先是任劳任怨给他提了桶水过来,他们器灵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做不到徒手生物,还是得按照流程把这枪浇筑一遍,刚刚他在前面店铺里粗略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人做了几天,挂着的器物还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刀枪剑棍一类的杀器。 水汽弥漫,他在白色的雾后面看到那张脸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如果是别人,湮花倒不会想什么,但是眼前的人是承影啊,天下抢着要见的,一击开山的名剑,谁不知道这器灵生性骄纵,听说除了他第一任剑主,就很少有人管得住他。 “你耗着什么劲呢。” 湮花笑意渐敛,手里还有一点刚够填底的水,被他一个顺手泼在了承影身上。 “器灵又不是只能缔结一个契约,不是非得在一任主人身上吊死,你……” 他的话语被迫停顿了一下,耳边破风声音极为真实,湮花僵硬着动作回头去看,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原本就挂在墙面上的一把短刃,脸颊有湿意流淌,抬手去擦就沾了一手的血。 “……你,你疯了?” 湮花现在是真的肯定眼前的剑灵脑子不清醒了,宗门也不回,就在这人间做个打铁的铁匠,甚至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来头,这一身武艺就是让他打铁用的?他也多出几分火气,但是雾气散去,看到那双眼里切实对他露出几分怒意,话头一转,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贬低之词咽了回去。 “你有本事瞪我,你去瞪你小主人去啊,”他随手擦了一把脸颊,随着手指动作,伤口也迅速地愈合,“在这里消沉着给谁看呢,也只有我们这些老朋友才想着来劝你,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吗?” “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 承影不像他记忆中那样暴起,然后和他打的竭尽全力,灵力耗尽了就回器物里睡个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过去了,而与记忆中的人相反,剑灵低头轻笑,把悬在半空中的长枪拿在手里掂量几下。 “你也觉得我该放手?” “这……” 不是自然的吗,他们器灵的诞生本来就是为了主人们的信念而出现,换言之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欲望,更何况那位女剑修,湮花也了解过,听说早就成亲,夫妻恩爱,不就更显得你多余…… “行吧……又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我懒得骂你了。”承影把那枪随手放了处角落,抬手把入墙叁分的匕首召了回来,动作熟练,话语中的执念却又深了几层,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的欲望。 “别劝了,我偏要强求。” 若是平时,湮花是可以笑着说一句你爱的还挺深情,但是现在,看到那双含着黑絮的眼,打趣的话他也说不出来——这已经不能说是深情了,根本就是执着到了一个病态的程度。 “……随便你,大贱种。” “我本来就是把剑。” 承影冲他扬了扬下巴,这是慢走不送的意思,湮花刚要转身,又下意识侧了身子,同一把匕首就贴着他原来站的地方飞过去,身后传来了男人的肆意笑声——只有大笑出声,才依稀有他记忆中承影的模样。 “下次再骂,老子照打不误。” 行吧,就连这暴脾气,看起来也没改多少。 — 他跟的紧,却又不至于打扰到那两个人的程度,他们在这里定居了,承影也索性开了处铁铺,不靠这个赚钱,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里——云初住街头,他住街尾,平时不会遇见,自然也算不上打扰。 只是每次出门时,他总会从云初家门前经过,她的家门有时是开着的有时也是紧闭的,如果开着时他会驻足去看,看女孩垂着眼睛做着自己的事,承影也是第一次知道云初还挺会织东西的——她织的香囊他之后在那树妖腰间看到了,除了羡慕,其实更多的是嫉妒。时不时的会赌气般想云初也为他编了剑穗,只是他平时总是要出门战斗的,心里是怕宝贵剑穗弄脏,嘴上说出来确实不需要这些虚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结果到现在,那剑穗云初估计也不会再在意了。 他不敢站太近,怕女孩看到他心情不好。但是出现次数太多,在邻里之间也就混了个脸熟,隔壁大娘是个热心肠,见他经常来看她,再加上他是新来的,笑眯眯的凑过来和他介绍着女孩。 你不必多说,承影听着絮絮叨叨的话语,心里却想着,我比你更早的认识她……早了几千年。 “云先生这妻子啊,大家都说看着欢喜!”阿婆一拍掌,示意他去看女孩的脸,“这可是天生的菩萨面相,听说云大人娶了她之后仕途一路平坦,一看就是有福的模样!” 承影不信这些——毕竟他在道界什么谣言迷信没接触过,但是在这时,他也只是点了点头,真心附和了一句。 “一定……会幸福的。” 而在某一日被敲开门时,他看到了满脸喜气的阿婆,手里还拿着个包裹,像是个盒子,交谈间,才知道是街头的云家先生高中成了状元,新朝一相,手里的是云大人妻子做的小吃食,也希望大家能跟着开心一些。 这谁见了不说一声考虑周全啊,他的耳朵比一般人灵敏不少,开了门,外面说那两个人神仙眷侣的话也传了进来,承影面上情分做的足,再叁道谢后,才把盒子拎了进门,顺带着也把那些声音隔绝在外面。 云初知道的,承影想,云初知道,这个铁铺的主人是他。 手指小心的解开布结,露出了里面不大的木头盒子。 是为了让其他人不会多想,才也给他送了一份礼物吧……初初甚至没有亲自来送,但是…… 打开盒盖,里面是六个排列整齐的糕点,应该是她自己做的,承影手指微颤,这是女孩分享喜悦的糖糕,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也没有过分的甜,连咀嚼都不用,但是承影却再没有多吃一口,他扣上盒子,然后郑重的用着原来的方式把布条绑好,郑重的在卧房里找了处位置放了下去,只要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这个很普通的小包裹。 他抿起嘴巴,豆大的泪珠忍不住砸在了地上,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无可言喻的喜悦。 还能收到初初的东西,真的好开心。 明明看着她幸福……就好。 但是承影依旧会在几个特定的日子隐去身形,灵剑本体被云初放在堂屋,呼吸之间,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灵剑所在的位置。 他熟练的推开卧房的门,床上的少女已然失神,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把被情热折磨出的泪水全蹭在枕头上,蜷缩着身躯像是只可怜幼兽。 他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原来极阴药草吃多后,会出现情欲如此不受理智控制的情况,一月就会有那么一天,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小主人欲望疏解不出来,被寒意冻的迷迷糊糊的样子,他虔诚的脱下女孩的衣物,然后把自己的那根东西插了进去。 这是他偷来的一点甜意,在云初眼里,她只是睡了一个稍冷稍累的午觉,也许下次她还会加一床棉被才睡,但是如果不吃阳精,她只会越来越冷直到被冻醒。 承影俯下身贴近她的耳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初初。” 偶尔,也能听到女孩梦呓般的回应。 “嗯……阿青……” 承影再也不敢应答,怕惊扰了这份安静,但这不妨碍他舔遍女孩全身。无所谓的,他想,他是女孩的趁手工具,是她身后的恶犬,只要一点点甜意,就可以再继续跟在她的后面流着口水,再咬死所有觊觎她的罪人。 所以,把他认成了谁……都是无所谓的,他要强求,就要强求留在她的身边,谁也劝不动他,就连云初本人,也休想劝他放手。她大概也意识不到,自己偶尔丢失的外袍,内衣,又或者是亵裤到了哪里,他不敢拿太多,却也积累了好几件,平时被他放在床上围出一个小窝,呼吸间皆有她的味道,就像是初初本人睡在他身边。 剑灵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好觉。 — 打铁硬汉剑剑,以及完全觉醒了某些奇怪的痴汉属性Σ( ̄ロ ̄lll) 初初:我怎么睡一觉功力就会涨啊Σ(?ω?;≡? 嘴里说着无所谓,但是某人心里已经开始流泪猫猫头(又是熟悉的哭的越狠干的越狠……猛男疯狂落泪.jpg) 茶余饭后 “我也要去?” 云初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倒不是抗拒出门,只是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拿茶壶的手都顿了一下。 “之前确实很少有让家眷一齐出席的规定……”阿青也附和,他现在已经换上了更为舒适宽松的白衣,还是这身衣服穿着最舒坦顺心,把杯子递过去添了一杯香茶,“看起来王真的很在意他的美人,要让更多的人见到他的喜悦?” 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平时朝堂上那八面玲珑的人也不见踪影,阿青话语中也谈不上对高位之上那个男人有什么尊敬情绪,毕竟是生于旷野的植物妖怪,至于云初自然更不可能有这种心思,像是谈论着邻里街坊的事情般谈论着那深情的王。 王名曰后,即位没什么波折,作为先王的嫡长子,在先王逝去后自然而然就登上高位,有几个弟弟也都兄友弟恭,封了王爷,自己没什么本事,也不会故意去干劳民伤财的事情。独宠美人是云初了解到的唯一一件他干的有那么一点昏君味道的事情,她直觉哪里不大对劲,却又想不出所以然,索性就顺着阿青的话继续想。 “但是前几次见面,后王不是又拉帘又弄屏风把美人遮的严严实实,是不是有些,太宝贵了些?” 完全看不出炫耀的意图啊,那为什么美人生辰非要让高官把家眷带去?云初也抿了一口香茶,不过她还是要去的,反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茶杯见底,她长舒一口气,想着这几天还要出去买件衣服。 这个家里除了她和阿青再也没有第叁个人,平时她把门一拉,灵力翻涌干什么都是快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仆人。她倒是有心思穿着自己常服去,又想起她曾经的衣服都是由天崖山的弟子服改版而成,行动是真方便,也确实不太适合正式场合出席,她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这是不是她和阿青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明目张胆穿情侣装? 那……可就得好好准备了,云初莫名多了几分干劲,被阿青唤了两声,她凑过去,阿青的手指梳过发丝,帮忙扶正了她的玉簪,女孩低着头任由着他的动作,时不时也聊些自己在街上听到的家长里短。 “听说陈员外昨天又被气的胸口疼,”云初叹息,在这件事上还真说不好谁对谁错,“他家长子昨日又自己偷摸去拜师,听说后来陈家夫人揪着耳朵带回去的。” 陈员外家是在京城也赫赫有名的大户,本来应该是长子也跟着家里的教书先生学习经营之道的时候,但是那孩子很明显有自己的想法,天天想要习武拜师,战场杀敌,一次两次陈员外还当他是心血来潮,但是次数多了,陈员外每每见到他这不省心儿子偷摸跑去学武一次,就会吓出一身冷汗。 身为皇商,不安心经营天家给的营生,倒天天想着让自家幼子天天插手兵家之事,得亏现在的后王还没时间收拾他们家,就把一门心思放在美人身上,不然有八个头都不够陈员外砍的,他尝试了不少法子,结果就是拦不住这铁了心的长子,又舍不得下重手打,这些日子连脸上的胡子都萎靡不少。 “总要有个契机,”阿青帮她整理好了头发,又坐了回去,“习武的想法总不能凭空地冒出来。” “不了解,不过他倒是觉得自己挺有天分的。”别人家的家事又不能了解全套,不过听说陈大公子真觉得自己天赋不错,这句话也是他自己在武馆门口喊的,该说不说,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天赋啊……”阿青开始收拾茶杯,明日休沐,所以什么事情都不再需要急急忙忙,他可以难得的有了和小道长依偎在一起的时光,也许他也可以和她一起出门踏青,“小道长怎么想?” “习武要什么天赋?” 云初下意识的问出了口,看她的神情,应该是真的打心底感到疑惑,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只说这一句话有些歧义,又补充道:“确实有不少宗门在意根骨之类,但是我修的是武宗,习武没那么多讲究……还是得靠后天努力。” 哪有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啊……或许真的有,但也不会是她,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能做到的也只有勤学苦练,不停的苦练,其中度过了多少岁月她自己也数不太清,又懒得整理,所以很少和其他人说起,至于那时候的当事人…… 云初想起了两张脸,一张好久没见到的清冷脸庞,也不知道他是想开了还是在盘算着什么,还有一张更为英气俊朗的,搬进了巷口开了家铁铺,她早有耳闻,却也不好上门去让人滚远点,只能眼不见为净当做没注意到,了解她童年时光的人,也就这么被埋葬在了过去。 阿青去洗完了杯具,手上还带着井水的微凉气息,也没坐回去,而是蹲下来,用带着水珠的手掌去捉她的,缓缓俯下身,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道。 云初回过神,应答了一声。 “在想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才可以和阿青身上的那一件看着相配。” 惊鸿一瞥 下次出门,她要不还是带个竹筐吧。 云初赔笑着从板车上只拿了一根冬瓜,实在不是她推辞不了,若是不收蔬果,她看了一眼妇人另一只手的褡裢,回头再去看阿青,他似乎也没大预料到这种情况,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南瓜,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景象。 “这又是怎么回事?” 道了谢,走远些云初才凑过去小声问阿青,她以为被当街拦住送东西这种事只有在地方才会发生,没想到京城也会有这种事情,阿青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和他说有一日他们的马车忽然坏了轮子,是他帮忙把车挪开,没耽误什么事情。 “那这家人是不是有些太热情了?”云初想起那沉甸甸的褡裢,又想起那堆起来和她差不多高的蔬果,也就是一点小事,也不至于当街认出他们尖叫一声,好说歹说也要请他们去拿谢礼。 “那天是王的春狩,”阿青放低了声音,走在街上不如家里那么自由,凡事还是要小心为妙,“他们家的马车走在前端,再后面两辆就是美人的御车……” “啊,那确实……”云初理解,听说后王在春狩时有如神助,甚至猎了头棕熊凯旋,皮毛或者熊掌听说都送到了美人帐中,是王即位以来过得最丰盛的一次春狩。人们一边担心着王的独宠专行,一方面又盼望着美人也许是王的吉星,毕竟王在拥有美人前,几乎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的状态。 听说王讲话不留情面,面相阴郁,到最后两边君臣都闹得不愉快。不过阿青真正站在朝堂之上后,倒是从没感觉到忧虑或是别的情绪,他本就不是什么凡人,王说话虽然尖锐,但很少滥杀无辜,虽然政见保守,但也称不上昏庸。也就是长得比较亲痛仇快,给人第一印象就不大好相处,有时候王要挑他的毛病,他也全都笑眯眯的应了下来,王吃了哑巴亏,自然就很少的找他的麻烦。 他们手里拿着这么多蔬果,就这么去成衣铺好像不太礼貌啊,今日出门也就是为了选件适合穿去宴席的服装,云初今日也不太想出门踏青,索性就和阿青商量着,他先把这些蔬果拿回家,她买完衣服就回去吃晌午饭。 “可以。”阿青掂量着南瓜,折腾着还真挪出了地方再抱着一个冬瓜,“昨日的笋,小道长想要怎么吃?” “煲汤吧,”云初想了想,家里有些排骨,今日还免费得了个大冬瓜,不如煲成汤喝。又看见眼前的人左手两个南瓜右手一个冬瓜,虽然看不出狼狈,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开手臂抱了他一下,“成衣铺还有两条街……那我就先走了。” “好,早些回来。”阿青也低下头,用耳朵蹭了蹭她的侧脸。 上午街上的人不算多,她独自走在街上,倒也没有被当街拦住送菜的事情发生。时不时有骏马飞驰而过,听说是边疆的亲王来信——王政见保守,行事收敛,便势必会引来其他国家的蠢蠢欲动。银甲晃了她的目光,云初错开眼睛,成衣铺就在前面,还有两家店铺的距离。 今日休沐,人就多了不少,但是衣服她不咋挑,身形也比较匀称,选还是好选的,一进门,就看见了个头正对着街上的雕像,像是一只有着老虎的头猪的身子鸟的翅膀的东西,与其说是怪异,云初更想把这玩意称之为丑——曾经在妙仁堂看着也没这么滑稽啊,是谁要把这东西加上翅膀的。 不过云初没敢说出口,毕竟,这可是现在人间最为认可的辟邪神兽。 现在人间最信奉的不再是道,而是魔,人间从未参与他们道魔两界的争端,从来都是哪个更好用就信奉哪个,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产生摩擦的双方最终在灵山打了一仗,双方的灵力抗衡偶尔也会引起人界的天地惊变,巨兽出巢,双方的战火之下也是人间水深火热的几百年,而在那时新教兴起,人们便大多去信奉魔道,又因为灵山一战两界又开始虚与委蛇假象和平,生活倒是真的转好起来。 搞完钱就要发展信徒?云初搞不懂周胤的想法,不如说自从山洞一别之后就再没听到过这人的消息了,偶尔听着话本中他的身份被越捧越高,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他们两界的争端还是不要过多牵扯到人间,所以云初也不会对着小东西说什么,往里面走准备看衣服。 这是整个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店面大人也多,她也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伙计带着歉意的把她带去等待的地方,说是今天有些突发情况,她得晚些进去看衣服,希望她可以通融一下。 这没什么问题,阿青做饭还需要一段时间,她的时间很是充裕,于是云初点了点头,接过了一杯茶水坐在了靠近门的位子上。 她平时不参与任何宴会,也很少有人认得出她,自然也没人上前搭话,云初倒是觉得这样更加自在,抿了一口茶水,听着那些叁叁两两的妇人或少妇们小声交谈。 她们说,现在在里面挑选衣物的,是那宫里独受恩宠的美人。 若是美人那样的地位,应该不需要亲自出来选衣服吧,直接可以找宫里的尚衣监去订啊,她本想着也许是误传,风不小心掀开帷幕,云初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恰巧与一个人对上了目光。 即使带着帷帽,但是光是看着身形气质,也可以看出那身形窈窕的女人一定是绝美的。对上视线了吗,云初有些不确定,毕竟她的脸被挡的严严实实,风停了,厚实的布帘垂落,也隔绝了两个人的目光交错。 还真是美人亲自来选衣服啊,云初想,说起来,她还不知道美人叫什么……回去得和阿青打听一下。 — 蛇蛇审美倒不是有问题,他只是偏爱一些后现代设计……比如长着翅膀的猪(悲) 初遇美人 一次偶然的视线交错并不会给云初带来什么深刻印象,她安稳的坐在位子上等待,直到伙计疾步掀开布帘,对她们说美人已经上了轿辇,还说着耽搁了她们的时间真的很抱歉,准备了赔罪的小香囊,虽然称不上精细,但也算一份心意。 果然这家店做这么大是有原因的啊,云初接过香囊,随手戴在了腰间。店铺确实在尽力照顾每个人的体验了,她往里面走了些,之前在山上她不大在意着装,一时间到了店里也选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得把店伙计叫回来,拿过来的衣服都做工精良,裁剪也合体,就是款式相似,一眼看过去有撞衫的可能,得拿回家改一改。 打包好了衣服,云初随手把布包挎在身上,刚迈出门槛,就被早已等待在门边的男人叫住,顺着声音看过去,虽然是常服,但是身上的气质云初可以感受出来,这应该是官家的人。 “云小姐,贵妃有请。” 他对她行了礼节,伸出手臂给她指了个方向。她一直无心交际,怎么会有人指名道姓要见她呢。云初有些起了疑心,但是听称呼应该是叫她的,反正也遇不到什么危险,她点点头,安静的跟他走的痛快。 男人一直半侧着身子倒退着给她带路,走出主干街道,她在小巷子里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与这里的潮湿灰沉完全不符合的轿子,四角都有珠宝流穗垂落,那男人弯腰凑过去敲了敲轿壁,示意他已经把人带了过来。 她是不可能认识美人的啊,难道是在店里不小心看她一眼,让她感到冒犯了吗,云初想不明白,但是还是很配合的随着男人的找话站在了窗前,美人出门在外时连帘子都要拉的密不透风,生怕被别人窥见什么但此刻她面对那个紧闭的车帘,她没多等几分钟,那个布帘就被里面的人缓缓拨开。 坐在里面的美人摘下了帷帽,一双桃花眼生来多情,眉目含笑,没有化很浓的妆,似乎只是点了口脂,便让这副极美的容貌失了破碎,而变得有攻击性起来,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这张脸她是肯定没有见过的,但是这淡淡的熟悉感不知从何而来。美人侧目,是可以把自己吸进去的深邃目光。 确实很美,云初暗暗感慨,但是还是不太理解叫她来是干嘛的,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现在不是之前随心所欲的时候,急急忙忙行了个礼。 鼻尖嗅到了一点脂粉的香气,虽然浓烈,但不至于呛鼻。女孩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着头,自然没有看见那轿内刚刚还清冷诱人的美人不自觉吞涎水,目光痴痴地微颤伸出手臂,轿辇的高度刚好可以让手指碰到她的额头。 低垂的视野闯入了一只飞舞的花,是美人的袖口,美人的手腕纤细,小指戴了指甲套,不小心蹭过她的侧脸,为什么还不让我抬起头呢,云初正疑惑着,忽然感觉美人的拇指用力点了一下她原本就在被琢磨抚摸的眉心位置,抽手时,她好像还看到了指肚上面的红色胭脂。 “抬起头来。” 这是她听到的美人说的第一句话,比起外表的名言张扬,她的声音似乎相对嘶哑,又或是说话声音太小,她听不清楚,云初终于可以结束这场行礼,她抬起头,脸颊一侧还带着美人不小心划出的白色痕迹。 她在美人眼中看到了自己,脸上似乎多出来了什么东西,美人捧起她的脸颊,虽然是同性相处,云初却直觉地感觉到一阵不对劲,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抱歉。” 美人略带歉意,对她温和柔媚地笑出来。有些奇怪,那种违和感和熟悉感越来越明显,云初下意识想离开,但是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和眼前人的身份,硬生生靠着理智把自己的方向掰了回来。 不过眼前的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沉默良久,云初听到了一句带着笑意的声音。 “两日后见。” “……是。” 云初最后选了一个比较官方的回答,也不知道美人有没有看见,因为她很快的就放下了布帘,等待着的车夫动作迅速,即使是狭窄的小巷也很容易就把人抬出去,等到那轿辇彻底经过了她云初才敢起身,一旁刚刚带她来的公公似乎还兼着收尾工作,像是她得了极大荣耀般笑眯眯的恭喜她。 “娘娘似乎很喜欢云小姐。” 他的话语带着意味深长,云初客套般答谢一声,才问了个一直在意的问题。 “您为何称呼我为……” 按照她的在外身份,其实称呼方面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云夫人?而那位公公诶哟一声,像是真没意识到她已然成亲,恭维她看着着实年轻,看不出婚娶模样。云初怎么能相信这明显是应付的话语,还想开口,又听到那人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经常听贵妃娘娘念叨着城郊的云小姐,今日才好不容易见到了真人。 “……嗯,今日倒是麻烦了公公。” 云初与他来回推拿两句,从腰间把那个戴了没多久的香囊交到了对方手上。公公掂量两下,比普通的香囊要沉不少,心里也明镜一片,眼笑眉舒地和她道别。 贵妃美人……吗。 还是相处时间有些短,云初一时间还真想不起那熟悉感的来源,美人知道她认识她,似乎还要与她攀谈交流,她从刚才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走出小巷,才想起来自己脸上好像是多了什么东西,她随手从附近摊子上买了面铜镜,放在眼前。 她的眉间多了一处鲜红的,胭脂点成的花钿。 — “娘娘,”宫女似乎等待已久,在她下轿时就匆忙走过来,“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莫急。”她不愿意看别人的慌忙模样,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心情折了大半,这里的宫人都很懂规矩,她只是稍微嘱咐了两句,其他人就知道非急事不得进殿,裙尾拖拽在地面上,她细步纤纤,里面早就坐了一个面容粗犷的男人——倒不至于丑陋,只是与身上的皇服不甚相配。 “去哪里了?”后王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此时还哪有在外面痴情偏爱的模样,他的手指随意蘸了些茶水,不知道在桌面上画着什么,“……朕还以为有些人出尔反尔,要提前以失踪来结束这场交易。” “去彰显美人的偏惯独宠。” 她似乎早就习惯了男人这样的说话方式,随意应答了一句,也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王没有多问,只是在作画时指甲会剐到木屑,声音也称不上好听。 “别忘了你答应朕的事。” 王像是警告般提醒了一句,他本来就在这里等了许久,等的休憩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于是先一步出了宫门,而在那身影走出院子后,其余宫人也快速鱼贯而入,仿佛早已等在外面许久,美人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却叫住了一个刚刚指挥着宫人把活都干完的公公。 美人笑而不语,却缓缓伸出了手。 — 今日是个无月的夜晚。 为了光源只能点起一根蜡烛,手上是今日午后从那太监手里收来的香囊,做工粗糙,也没什么能让人记住的地方。 但是…… 鼻尖凑上去,除了原本的香意,似乎还有另一种稀薄的,却又勾人的香气。 是女孩的体香,即使只佩戴了那么一小会,这死物上面却依然沾染了女孩鲜活的体香。 指尖逐渐锁紧,似乎他握住的不是香囊,而是女孩的衣物下腰肢,黑夜中,不知道是谁的叹息饱含着情欲,熄灭了桌上的烛火闪烁。 — 初初偶尔还是相信直觉的?(???)? 吃饱饱的干饭人 云初有些摸不清头脑,铜镜被她收进了包裹,她还用手去碰了一下额头的花钿,连手指上都沾上了脂红,随意蹭了两下,还有些难擦,她立马就不敢再碰额头——若是碰花了,她现在可没有水去洗脸,索性就这么带着回了家。 刚推开门,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她的身体已经基本不会感受到饥饿,但是对于食物的喜爱丝毫不减,更何况阿青蛮会做饭,每次吃饭也成了云初一天颇为期待的时候,似乎是顺应着她的想法,阿青端着个砂锅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先愣了一下,才温和的笑出来,叫了一声小道长。 “嗯,我回来啦。” 她看准时机,等待着阿青把那锅热汤放在了桌子上,才张开手臂凑上去,满足的拥抱着自己的夫君,阿青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告诉她先把衣服放下,已经可以开饭了。 女孩应了一声,等到消失在门后,阿青才不自觉地皱眉,小道长身上带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说是香气也不大准确,野兽发情的味道?似乎又过于浓郁了些,她是人,自然嗅不到这些气味,也感受不到他在刚刚轻轻揉捏她的耳垂时,指肚上干涸的植物汁水刚刚好可以掩盖她身上这股有些奇特的味道。 标记所有物,圈出属于自己的地盘,是兽生来的本能,就像狼犬会用撒尿的方式来标记自己去过的地方,而一部分生了灵智,修出人形的野兽成了妖,却在潜意识里依旧会用气味宣誓占有。阿青是植物成精,在这方面的本能尚可忍住,他只是不大喜欢小道长的身上带着别人的味道。 不过……他想起在走出厨房的那一瞬间,女孩就迫不及待的凑到他身边,原本素洁的脸庞上点了一朵殷红,说不清额头上的花纹和她的笑容哪个更灿烂。 她好像……也挺适合红色的,因为这种程度的红让他想起了成亲那天,小道长身上的婚服虽然粗糙,但是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看到让他魂牵梦绕的仙人染了凡尘,满心满眼都是与他相似的爱意,阿青想,他这辈子估计都无法再离开小道长。 他坐下来,递给了女孩一碗盛好的米饭,才像是不经意般问起她额头上那已经擦红了的那块皮肤。吃的脸颊鼓鼓的人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懵懂,却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 “是美人给小道长点的印记吗?” 阿青有些不确定地问,云初点点头,看起来阿青也很疑惑他们跟美人究竟有什么关系,阿青甚至盘算了一波他之前才朝堂上的言论,想着是不是哪里冒犯了美人,但也是没有头绪。 “说起来,美人叫什么啊,”云初想起来这个问题,“把我带过去的公公也只叫了贵妃,不带名姓……” “涂,”阿青也想了想,美人的名字不算忌讳,索性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透了个底,“美人本名叫涂桙嬅……但是京城内外都没有涂姓家族,大家觉着邪门,也就很少讨论涂贵妃姓甚名谁。” 想了许久,都不记得自己遇到过的人姓涂的,云初只好作罢,汤煲得鲜香,她满足的眯起眼睛,像是一只餍足的猫咪,果然吃到美食心情也会变好,便不去在意那些虚事,转而和阿青讨论起带回来的衣服的事情。 “我来改。”阿青先主动提议,不过云初想了想,还是拒绝,他就休息这么一天,她还是希望阿青可以好好休息,最后两个人中和一下,阿青帮她画好图纸,之后动手靠自己,两天的时间够她缝件衣服。 想起今日在街道上听到的急促马蹄声,又想到了两日后宫内涂贵妃的寿宴,只是还好街道上倒是没有看到过多准备,大概也就没了铺张浪费这一罪。她在几刻前还见过那个美人,媚骨天成,即使单单坐在那里,就是可以让人心动的娇美,但是那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美人近乎包容的面对着她的一切反应,与其说是感兴趣,其实已经到了疼爱的程度。 ……疼爱? 云初忽然有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但是很快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不至于,太奇怪了,沉棠他一个纯正的道士,闲的没事去当勾引君王干什么,更何况应该不至于那么巧,她才来这个国家待多久啊,人就追过来了…… 应该不会……吧? 在那一刻,阿青看着云初的脸色千变万化,最终停留在了……怎么说呢,一种介于不解与震惊之间的表情。 — 云初:老人地铁手机.jpg 阿青:心灵手巧贤惠能干,除了不会管账其他的完全可以( ???∞) 美人:笑而不语,但是会闻香囊 前奏 街角的一家不起眼铁铺,在某一日迎来了一位不平凡的客人。 男人来时服饰低调,举手投足间却皆为贵气,但是铁铺的主人对这些都没兴趣,头也不抬的问一句想打什么。 “我要一百零一把匕首。” 这可是个大活计,铁匠终于有心思抬头看他一眼,而同样的,男人也在打量着铁匠,裸露的上半身虽然称不上壮实,但在挥起铁锤时,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鼓起的样子终于让男人有那么几分信任的想法,铁匠应了一声,问他有没有什么特殊需要。 “还以为你会问期限,”男人哼笑,“就这么肯定你会在我限定的时间内做完?” “瞧不起谁呢?”铁匠冷冷瞥了男人一眼,又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问题,果然坊间传闻没错,约摸一年前城郊多了一处铁匠铺,做出来的兵器削铁如泥,就是这铁匠不大好说话,不顺着他的话讲,很容易就被他赶出去。 “前一百把就正常去做,唯独这多出来的一把……”他的蒙面微微下滑,露出一双憎恨的眼,声音也越发恶意满盈,“要在那上面淬上最猛的毒……见血封喉的毒。” “做不了。”铁匠回应的快,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从他一直坐在那个小板凳上就可以看出来,男人其实也在疑虑着铁匠这要溢出来的傲气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他还是更在意铁匠的回复,半晌开口时,声音已经不自觉地冷了下去。 “做不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铁匠不卑不亢的回答,终于舍得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正对着他,“你可以让我做劈开石头的匕首,也可以让我做削掉蝉翼的匕首……唯独这淬毒,我做不成。” 换言之,下毒这类阴暗的事情他做不成,男人内心又多了几分鄙夷,面上表情却不显,似乎被他说动了说不用淬了毒的匕首,转而说是要把最后那一把打磨的极致锋利。 大不了,他之后再自己淬毒。 “两天后来拿。”铁匠点了点头,不再抬头看他。 “两天?” “两天是我的定期,不是你的。”铁匠头也不抬,指着墙壁示意那上面挂着一个做好的匕首式样,可以用那个先了解一下,“两天后我就能全部做好……来不来拿是你自己的事。” “……好。” 在踏上马车之前,男人依旧在想拿个铁匠,做完了自己的事情,这号人物就没必要留着了——这铁匠未免太过傲气,即使看穿了他的身份,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实在可恨。 不过现在,他暂时没兴趣管这铁匠。 男人摘下蒙面,黑色的布料被他拿在手里,马车逐渐往城中心驶去。叁日后是宫里那极尽宠爱的狐媚子的生辰,王要大赦天下举天同庆,他攥紧手心,只觉得自己手疼,心也疼得厉害。 他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男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他的王才会变成那个样子,所以,他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 什么啊。 承影放下原本做做样子的锤子,虽然一眼就认出这顾客是皇家中人,但是他要这么多匕首也是没道理的,虽说他做得出来,但是那人的淬毒言论更是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他大概是要杀什么人的,而杀的对象与承影无关,他只是需要一个留在这个地方的身份。 兵器还是好做一些,承影手指微动,便有铁水自动流入凹槽成型,之前有人要让他做个钉耙,他做是做了,只是平时做兵器做习惯了,也下意识把钉耙做成了兵器,人家拿回家刚要耕地,结果就是寸步难行,搞得一地鸡毛琐碎。 他匕首做的迅速,但是在当天黄昏照常出门散步时,他听到了一个消息——叁日后是美人的寿宴,所有朝廷高官,都必须要带亲眷入宴。 那,初初……? 承影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详气息。 他不自觉地抚摸上心脏的位置,这里的跳动不知属于他,也属于另一个人,如果那个人真的在所谓席宴上动手,他是不是得有个保险,保证他不会伤害到小主人。 要是还跟在她身边就好了。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城内戒备森严,云初觉得硬闯太费时费力,最后和他拌作一对兄妹入城,云初那时候年纪还小,但是已经明显能看出来少女的轮廓,那时候她抓着他的手,小声的叫他哥哥。 回到家里,剑灵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默默垂下头,倒是没有什么伤感情绪,只是这个动作能够让他更专心的回忆过去。 该说是残忍,还是侥幸呢,你留给我如此多的回忆。 — 武器提供:剑剑桑 算起来,剑剑其实算是器灵,换个角度来说就是特别纯,emmmm,有一种纯真的美?(怀疑)(鉴定) 席间突发(上) 一般来说,这种寿宴上应该都不是用来真心吃东西的,就连王办的宴席也不会例外吧。 美人寿辰,王大赦天下,又提前结束朝堂,阿青一头雾水的提前到了家,不过倒是省了准备时间,前些日子的笋汤还有剩余,云初索性一起热了,然后下了面条准备先提前垫垫肚子。 面碗有些烫,她放在桌子上时忍不住缩了一下手指,被阿青眼疾手快的捉住了手腕,穿正服时的阿青少了些白衣公子的温润,虽然在同僚眼里依旧是个老好人模样,但是在相处更久的云初眼里,他的身上就多出了些为官的压迫感。阿青仔细的擦去面粉,看到她指肚上针眼大的伤口,显而易见是怎么造成的,他有些心疼的低下头,舔舐着那块小小的伤口。 “诶……”有面粉,云初抽了两下手指没抽开,红着耳根看着自己的夫君垂头,指肚感受到了柔软湿润的舌尖触感,她大脑都空白了一瞬,才结结巴巴地继续解释,“因为很久没有给自己缝衣服了,最开始做的不是很熟练就……” “小道长怎么这么不小心?” 阿青起身,看着她红着脸辩解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她,结果两个人嘴里都尝到了生面粉的味道,也许这也是一种患难与共?他们忍不住对视一齐笑出来,末了云初也举起手表示,下次一定多加注意。 面下的不是太多,毕竟吃太饱去宴会也达不到做做样子的目的,今日的寿宴宫内会有专门马车来接送,吃过之后阿青去收拾餐桌,她去换衣服,阿青确实要比她更懂织衣的,看设计图时没感觉出来,但是真正上手之后才发现他修改了一些配置与布结的系法,是独一无二的服装,穿上出门时,她还想给阿青一个惊喜,故意悄悄走过去,蒙住了正在洗碗的人的眼睛。 “阿青,你转过来看看。” 她松开手,一个姣美俏丽的身姿兀然映入眼帘,阿青把那些琐碎的裙摆全都去掉,他的小道长更习惯穿适合行动的衣服,但是袖口与衣边的花纹也不含糊,此时女孩梳了一个更正式的发簪,一身清爽的站在面前,眼角还带着兴奋的红意, 这就是他的信仰,他的爱人。阿青愣了一会,才笑出来,点头说很适合你。 “只这一句?”云初不死心的追问。 “嗯……”现在不好意思的人变成了阿青,他不自觉地擦了一下脸颊,小声和她说,“我们……好像一对即将出场的新婚夫妇。” 多亏这个国家的官服是红色的,云初向前走了一步,果然如果不细看,倒真像一对要拜堂的小夫妻,于是她又有了新想法,宴席总不会持续到太晚,回来之后他们可以再作一次新婚的小夫妻,不过门环响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初转身去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的还是个见过的人——是前几日见过的公公。 “诶呦,云小姐,”公公喜笑眉开,侧过身子,露出了后面的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但是顶上四角都挂上了本国象征着福顺的红绳,“您准备的可真妥当……云大人也一起请吧。” 结果入了马车,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天气逐渐转热,下午更是暑气未消,但是茶几下面早已摆好冰盆,掌下布垫柔软,而且摸起来是新布,阿青还在他的那边发现一个暗格,展开了接近有九个格子,里面都放上了不同的吃食,而且即使走在路上,车内的人也不会感到一丝颠簸,王这是在马车上也下了血本吗,云初莫名觉得心里没底,又在凑过去看了暗格里的小吃之后更加疑虑。 “……都是小道长偏爱的。” 阿青先她一步说出疑虑,云初偏爱硬质糕点,并受不了一点白糖加多了的味道——即使她来者不拒,倒也不至于完全不挑食,但是车内九个暗格,里面摆放的全是更容易碎掉的硬质糕点,阿青用手指戳了一下,有的上面甚至带着余温,照顾的甚至有些刻意了,阿青看向云初,发现她也是相似的面色凝重。 “等会入席……阿青你看一眼,”云初沉思片刻,对他说道,“如果美人身上有妖气渗出,我们就准备搬家吧,我怀疑……” 狐妃误国的传说还历历在目,她一边觉得自己师父干不出来男扮女装非要勾引人王这种事,一方面却忍不住提起戒心——无他,主要是她对幻术真的天生不擅长应对,若是再来一次,她依旧没有抵挡住狐瞳的信心,阿青不自觉地就握住了她的手,云初看过去,阿青安慰般对她笑得温和,轻声和他说道: “别担心。” 而云初也读懂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我们一起面对。 — “诶……云大人今天去宫里了,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啊?” 路过的大娘好心提醒了一句,而那个人没有摘下兜帽,从布料下流出的是几缕白色的头发,而在开口时,是很清亮干净的少年音色。 “感谢。”少年答道,准备先找一个地方去休息。 他这些天,吃了太多东西,吃的脑子都混乱起来,吃的记忆也开始错乱,有时候实在想不起,他到底是那个见证了族群毁灭的小狼,还是那个亲手宰了自己所有族人的恶狼,他的记忆开始混乱,但是有一个身影却一直那么明亮,她会给我答案吗。 “你要干什么?”脑海中的声音有些紧张地问道,64282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之前的某些决策,本来只是想借他的身体搭一次顺风车去找到云初然后附身,结果现在却被迫绑定了一个疯子。 “我就算想,也杀不了他,就是谈谈。” 澈溪冷哼一声,依旧记得某一天系统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轻缓,像是一个活的成年男子的声音,他问,有没有兴趣了解云初身边那树妖……不,藤妖的来历。 他当然……不会拒绝。 — “少将,”64282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忧虑,“您把清沐小少爷的消息直接透露给小世界里的人,是不是……” “64282。”男人手指敲着扶手,这是他心情很好的代表,他没有把椅子转过来,此时,一人一科技造物之间只有点点敲打声弥漫。 “是谁告诉你……我和那便宜弟弟,是兄友弟恭的场面?” 过去总是遥远模糊,清和合眼,眼前昏黑一片的环境中却出现了一个小小少年,他的弟弟清沐,从小就被诊断出了孤独症,自幼不爱和人交谈,行为刻板,他们的父亲在小时便战死星际,母亲受不了这天大的刺激,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他这个社交障碍的弟弟可撑不起一个家族,于是清和站了出来,但是就在某一天他去遥远星际出任务时,回到家里,弟弟却再也不见踪影。 细腻敏感的人给他留了一封信——自卑的孩子自认为帮不上兄长什么忙,于是主动要求做了帝国的试验品被送往小世界,清和握紧拳头,现在追过去已经无济于事,他只能往上爬,再往上爬,直到他有了那么一点权力,至少得把那傻气的弟弟捞出来——他一点都不喜欢毫无通知的牺牲。 但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已经找不到了自己弟弟的灵魂。年轻的少将几乎要放弃,但是现在,他又有了一丝希望。 “他就算死,也要完成帝国交给他的任务再死。” 座位上的男人睁开眼睛,湖绿色的瞳孔中一片清明。 一个注定要毁灭世界的兵器,要怎么长久待在爱着世界的那女孩身边呢……他喜欢遣兵布局,但是面对至亲之人,他没必要再去隐瞒——清沐不能一直是这个遗忘一切的状态,他甚至连自己的真名都没有告诉那女孩,只有对彼此知根知底,才能开出最纯粹最牢固的玫瑰。 “为帝国牺牲,是他的荣幸。” 就是苦了他这个弟妹,清和想起那几个心思迥异的神树碎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 小狼露脸啦!但是他这些日子去干了啥还得等写完宴会再写 哥哥虽然看起来很玩世不恭的乐子人属性但其实很关心弟弟……不过恶趣味也确实有就是了(??`ω′?) 阿青马甲又掉一次(阿青: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穿了马甲),但是现在先吃席,吃,大口地吃(* ̄︶ ̄) 席间突发(中) 虽为状元,但毕竟是新起之秀,他们两个人搬来此地也就一年有余,云初平时也不大出门,处理好邻里关系就是极限,更别说参加宴会之类的交友场合,所以在入席时,除了有几个人会来和阿青打招呼,交谈几句,云初自己落了个清闲。 她看了看还在和刚来的一位老前辈商量着事情的阿青,从衣服缝的暗袋里掏一块糕点偷偷摸摸的吃着,她不大适应繁琐场合——就连当初在道界时,也极力避免那些费时费力的情况,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剑修,更何况现在主流信仰是魔道的情况下,她的道估计在人间风评也不会好,云初没有去刻意了解过,却也极力避免暴露身份,她身上的避世感太重,这个不能怪她,任谁千年孤独修行后身上大概都会带些微妙气质,云初说不清楚,却在几个左邻右舍无心的夸赞她看起来很是脱俗模样的时候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她吃的认真,却也没有错过身边交流的声音,此时王和涂贵妃还没有来,席间有小小的交流声音,她对这个国家还处于不甚了解的状态,之前听阿青讲了一些,但是阿青对八卦没啥兴趣,顶多给她讲一讲又是那位朝臣跟王在朝堂上拌嘴拌了一个早朝,又是哪个前朝遗老时不时扼腕长叹,不知在缅怀祈念着何时岁月。今日入席,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朝臣的桌椅摆在道路两侧,但都没有特别靠前的位置,前面几张桌子空着的是皇亲国戚,早到晚到也没人会去多嘴,而已经落座的都是些名门望族,听谈论,都是至少三代前就已经在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老家族,光是看排场,就和他们这些人差出了一大截。 “在看什么?”阿青用热水烫了餐具,接过毛巾擦拭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小道长对那些人感兴趣吗?” “也没有,”云初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就是好奇有些座位为什么空着……亲王们都不来参加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一片拜见之声,阿青和云初反应也快做出了动作,她低下头,看着地毯上繁重的花纹,一双鞋没有停留的路过了他,比地毯上的花纹还要华丽几分,她不自觉地悄悄侧头,刚刚也听见了其他人喊出的名号,是后王最年长的弟弟——宣亲王。 只是……云初听着那人冷冷说了一句免礼,起身时揉了揉眼角,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光看背影,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今日可是涂贵妃的喜日,他有什么可忧心的呢,而在他落座后,其余的几个弟弟也相继前来,怎么说呢,云初恢复坐姿时拉了拉阿青的袖口,凑到耳边。 “后王是不是也长了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啊?”她小声与阿青咬着耳朵,“怎么这几个弟弟看着都不高兴的模样。” “我也不清楚,”毕竟是皇家秘辛,阿青不大了解,但是声音带着笑意的回应她,“不过前一个问题……王不怒自威,倒称不上苦大仇深的脸。” 那这几个弟弟怎么一个个都跟奔丧似的绷着脸……今日来参加的可是宠妃的喜宴啊,云初不太理解,又拿了两块糕点,这次她分给了阿青一块,已经没有同僚来找阿青搭话,嘴里嚼点东西权当消磨时间,两个人拿着糕点小口小口啃的动作也几乎一致,该说不说,留些肚子确实是好事,至少糕点还是蛮好吃的…… 云初听到了门外的钟声。 来了,她马上反应过来,除了最前面那几位皇亲国戚,几乎所有人都或高或低的跪拜下去,比起脚步声,云初最先听到的其实是一阵清脆的铃声,不过她很快就能意识到铃声来源——贵妃的洁白纤细的脚腕上绑着一根穿着铃铛的红绳,随着贵妃的纤纤细步,如伴奏的乐声般清脆悦耳,而她也很快发现了贵妃今日的不同之处——她终于不再带着遮挡的帷帽,在所有人面前露出了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庞。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猜想,再去看贵妃的脸,再美丽也只会让云初感到一阵恶寒,贵妃扶着王的手臂,柔媚无骨的模样看得人心痒,即使能看出王极致的宠爱心思,还是有不少人似有似无的目光都放在了美人身上,云初下意识回头看阿青,对上了目光,阿青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妖与妖之间是最为了解的,就算真用了媚术,也理应露出一丝破绽,但此时,阿青感受不到一丝妖气——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被王扶上了旁边的座位,美人回眸,便是秋水碧波,他听到了倒吸气的声音,此等魅力,确实不像是凡人能达到的境界。 “暂且等待,小道长。” 阿青收回目光,没有再多看一眼,小声和云初交代着。 “我会时刻关注那边……若是有妖气泄露,我会及时和你讲。” “……嗯,麻烦你了。” 云初点了点头,她现在更在意些别的事情——面对着场内不加掩盖的或打量或窥视目光,王却没有一丝不满情绪流露,她看向那张粗犷的似笑非笑脸庞,与其说是宠妃,不如说是在刻意对着所有人展示着她的美貌,而前半年的蒙面,也成了今日登场的绝佳铺垫。云初转而看向美人,来时忧心忡忡,但是真正坐在这里时,她的内心忽然平静下来。 她看着美人眼睛骤然亮起,嘴角也不自觉带了笑意,配上她今日偏冷的妆容,便是阵阵温暖春风送入人心里,她笑得开心,还对着她做了口型。 你,来,啦。 坐在下方的女孩歪了歪头,似乎是向她示意着自己就坐在这里,就这样活生生的坐在面前,她穿红衣果然也极好看,看惯了她的白衣道袍仗剑走天涯的气势,就算换了一身凛然红衣,也是极其养眼的。 安静的,小小的女孩,你真的会觉得我今天会对你做出什么吗。 美人的笑容更加开怀,却似乎带了几分无奈宠溺的味道,主动错开了目光——她的目光停留在别处太久,受王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表面像是不满自己被忽略般略带责备的看了她一眼。任谁看了,不会说一句不愧是引得王初识动心的美人,果真宝贵。 随着主角到场,这场宴会,也终于可以揭开帷幕。 — 云初: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很少参加社交活动,知世故却不世故 阿青:平平无奇小藤妖,吃穿住行全靠上贡 俩人加起来估计能凑够一个半心眼子(悲) 美人:只有同性才懂同性间最爱看啥啊(???)? 其实现在在这个国家生活对于云初来说有点像过家家……他们不会在一个国家停留太久(因为自己容貌不会变化待久了肯定引起疑心),所以本就短暂的时间更加碎片化,心态就类似于“哇我还没拜过皇帝这是第一次诶”,看热闹形态了属于是 席间突发(下) 云初拿起杯子,默默抿了一口酒液。 宴会的热闹与她无关,她在现场也只认识阿青一人,有几个眼熟的老臣,来家里找过阿青,但是她不记得名字,果酒度数不高,再加上云初酒量好,喝完一杯后就默默地把自己杯子和阿青的换了个位子,阿青是个一杯倒,平时臣子之间的聚会他也是避免喝酒的,只是今天是美人寿宴,还是别扫了他的兴致。 不过阿青也没想到全让云初喝了,他还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云初看了一眼,示意他可以安心一般掰开了他的手指。 “你放心,这个比我之前喝过的佳酿差了不少,我喝着跟水果汁一个味道。”云初小声和他解释,要是按照人间标准,她都不知道过了可以喝酒的年龄多少轮了,而且在修仙界没那么多限制,有时候解决了任务,有些新认识的朋友就会拿陈年老酒招待她,她来者不拒,但也不多喝,充其量也只是尝尝味道。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高台,美人手腕纤细,歪斜的坐在垫子上,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不端,只给人一种娇媚到了骨子里的感觉,本想给身边的王斟酒,手却拿不稳酒壶,瑰红色的酒液扑在了胸口的布料上,美人今日衣装偏向素雅,如今有了这么一块污渍,便让人不自觉的就把目光集中在那块饱满丰腴的位置。 诶呦,没眼看。 云初本来就觉得她漂亮,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任是石头,也会把忍不住在多看几眼贵妃吧,不过贵妃自从最开始的那一眼就再也没看过她,难道是她之前想错了吗,云初回头看向阿青,他正在帮她剥着蟹肉放在盘子里,看见她回头,顺手就把手中刚剥出来的蟹肉丝塞进她嘴里。 “没有,”阿青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像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类。” 是的,别说妖气,云初甚至不能从涂贵妃身上感受到一点灵力,正常的都有些不正常了,或许之前的一切都是巧合,那贵妃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 “也许我之前一直在照箭画靶子,”一想到自己可能怀疑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个人甚至还主动给她点了花钿,虽然她擦掉了,但是亲近示好之意可见一斑。女孩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又吃了一口阿青投喂的蟹肉,“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却揣测了她这么久……” 阿青揽住了她的肩膀,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还是不太相信贵妃只是一个平常人,气息是不会骗人的,而现在他在殿里其实感受到的不只是人类的气息,虽然这个不能作为坚定小道长想法的论据,但阿青还是和云初提了一下,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云初也坐起身,现在毕竟是在宴席上,她刚刚失了态靠在阿青身上,现在已经反应了过来。 “嗯……有人不是人?”她像是绕口令一般总结,阿青的感觉她还是信的,不过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就算知道了这个也没有继续想下去的方向,不如先吃点东西,她本来以为宴会上还会出事呢,结果现在她意识到了,宴会上就算出事也牵扯不到她,坐在前面的王和他弟弟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嗓门,听着就像是快打起来了,但是也与她和阿青无关,新上了一个盘子,云初拿筷子戳了几下,闻到了一阵肉香。 有吃的又有看的,她切成了几小块,权当新鲜的肉干一边吃一边看,音乐声音虽然盖不过交谈声,但是也正好可以听清,她看着眼前装束与本地人不同的异域舞娘随着音乐起舞,观赏性很强,她看了一会,默默坐直了身子。 “阿青,”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怎么总感觉她腰上的衣服褶皱不太对劲。” 本来应该自然垂落的布料像是被卡住一般挤出了一个小褶皱,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但是云初刚刚一直在专心吃,头抬的晚,还没来得及多观察两眼,舞娘就结束了舞蹈,弯腿下腰等待着领赏,但是当装着金银首饰的盘子被端过去时,她抬起头,开口时带着浓重的口音。 “请允许我……再近些……道谢……” 一些官员读懂了她的意思,地方风俗不同,今日是喜日,大家心情都很好,更别说身在高位的王,虽然王刚刚似乎并没有怎么观看演出,但是他也点了点头,下面端着托盘的人心领神会,为舞娘表演腾出了一些地方。 舞娘的舞蹈需要旋转起跳,感谢的舞蹈也极其相似,身上的配饰随着动作沙沙作响,如果没有贵妃惊为天人的美貌,应该会有更多人关注着她,但是现在大多数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台上的贵妃,此时她正在垂眸不知吃了什么,就连进食也举止优雅。若不是她身边坐着的人是权力最顶端的存在,他们觊觎的目光几乎无法隐藏——在今日之前,还有不少人坚定的在每次朝堂上都要参贵妃一本,以免王耽溺美色,在今日之后,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坚定初心,又有多少人恍然大悟——如此美人,也难怪王会如此宠爱沉溺下去。 其实在看清了腰间轮廓时,云初蓦地精神起来。 那是一把小刀的轮廓——布料深浅不一,应该是开过刃的刀具,她的脑海中也只闪过一丝可以靠这舞娘的突然袭击来测试美人究竟是人是妖的想法,就立刻随着呼吸节奏运气,她在宴会上不能随意出手,还是用内力隔空打最保险,但是得控制着力道——她不想一个不注意把人给扇死了,还没来得及实施,她又猛的抬起头。 头顶的房梁上似乎有有脚步声。 房顶没有照明的光源实在昏暗,但是她还是勉强看到了一坨正在移动的黑色东西,是……刺客? 云初不能用自己的猜测,去害一个可能是普通人的存在,如果贵妃真的是普通人,那按照她的状态,遇到了刺杀会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的,她不会去冒这个险,于是云初咬牙,缓缓张开手掌,朝着那块像是在移动的黑色坨坨的方向轻轻打了一掌。 而与此同时,她看到那个黑色坨坨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从房梁上坠落下来,而重物落地的声音与外面卫队的呼喊声交迭在一起,外面在喊—— 有刺客! 与此同时,灵活矫健的舞娘终于露出本性,腰间的匕首被她快速抽出,此时距离殿上只有两步之遥,她狠下心来,三步并作两步,锋利的刀刃直指年轻的王者。 “兄长!” “殿下!” 几声惊呼此起彼伏,甚至有不少人从座位上起身,但是王在宴席上的暗卫又怎是平凡之辈,他直接用手捉住了那突刺的刀刃,在几招把舞娘压制后,却有了几分疑虑——似乎在被他挡住前,就已经有另一股力量把刀刃挡住,是刺客收手了吗。 而在殿下,少女终于放松身形,刚刚被掉下来的那一坨吓了一跳,差点没拦住,阿青没有多问,只是在她猛的松懈下来后,用口型对她说着。 真厉害。 在殿内或赞扬暗卫,或关心王的情况的人群中,他们两个像是对上了彼此的暗号,只有她自己和阿青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有人懂的共享秘密的感觉真的很美好,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不过要不是宫内环境太干净明亮,阿青的藤蔓不好隐藏,他们两个谁先出手还不一定。 刺客的数量比她想的还要多,舞娘似乎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而且更多的刺客似乎并没有把目标放在高位上的王,而是朝着他们袭击而来,不过该说不说就算这个时候王依然稳坐朝堂,平时低沉的声音此时便更令人安心,他的手臂紧紧抱着因为害怕而身形颤抖的美人,几乎半边身躯都挡在了她的前面。 真重要啊。 云初想,刺客这次冲着他们这桌来,她出手就不算乱动了,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充其量也只是数十年的训练,怎么可能在她厚重的岁月面前取胜。忽然有了一种欺负人的感觉,她侧过身躲开一记刺击,背身就把比她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刺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阿青?” 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阿青转动着手中餐具,示意着自己没事应答道。阿青对于体术方面不甚精通,没了藤蔓战斗力更是大打折扣,不过有她在也没人能伤害到她,危险区一但扩大到全场,女孩的十二分心绪就全被绑在了自家夫君的身上,屋内人声嘈杂,又有着跑动,她也就没注意到地上的本来躺平的一具装死的尸体忽然窜起身,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在那一刻,匕首反射出的寒光甚至已经映到了王的脸上。 她听到了刀刃刺穿,没入血肉的声音。 而回过头时,她当场愣在了原地,不只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贵妃还保持着一个飞扑的动作,腹间已经没入一把匕首,血顺着伤口处流出来,被保护的人终于勇敢了一次,嘴角也渗出血丝,她却扬起笑容,像是办成了一件天大的事,缓缓闭上了眼睛,如一片枯叶坠落到地面上。 如果是妖,真的会让自己伤到这种地步……吗。 — 初初:弱小无助,但一拳一个 阿青:当初不喝合卺酒不是借口是真不会,他一杯倒的(悲) 美人:你必须攻击那个具有嘲讽技能的侍从.jpg 善后(上) 云初整个人都是傻的。 人群嘈杂,她本来就修的耳清目明,一时间哭嚎声和惊恐着要叫御医的声音也不绝于耳,这与自然声响不同,凡间吵嚷的声音只会让云初脑袋突突的疼,她有些头痛的揉着太阳穴,阿青也伸出手帮她捂住耳朵,虽然也只有心理安慰,被吵的昏昏沉沉后又隐约捕捉到一句命令,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就被人群挤着往外面走,她想了一会,才消化了那句在场女眷皆要去为贵妃祈福是什么意思。 计划赶不上变化,早日归家的计划泡汤了,她被人群推搡着往前面走,就算回头,也捕捉不到阿青的身影,不过阿青刚刚应该也听到了那句传令,至少是知道她要去哪里的,云初认命的往前走,在场的都是些亲王官员,估计一会等王安置好贵妃,还得开个夜会,到最后谁等谁还不一定呢…… 异国舞娘,身上的最明显的特质果然还是前两个字,云初像模像样的接过三炷香,宫内修了祠堂,里面除了放排位,正中央却放着传说中地位最高的老祖,雕像修的高大,再加上蜡烛的火光不大明亮,云初实在看不清雕像全貌,但还是象征性的拜了拜,也没有更多想法,修仙者不信此神。 向周围看了一眼,毕竟刚刚经历了一次行刺,大多数人脸上的惊恐惧怕还没有褪去,有人跪着跪着就直直倒了下去,也有人双股颤颤,此时还能有多少人怀抱虔诚心呢,云初默然叹道,为贵妃祈福是假,怀疑朝臣中有心怀不轨之人是真……不过这与她有啥关系呢,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背诵着道德经消磨时间。 偶尔,脑海中也会闪过那个枯叶般脆弱的身影,刀刃捅在腹部流了许多血,平时在道界,他们受的最重的伤其实是内伤,灵基破碎,根骨断折,就算你表面再与平时无二,也变成了一个时日无多的废人。她被那鲜红色蛰了眼睛,才缓慢反应过来,在人间,其实这个伤口已经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危在旦夕。 说到底,她对高位上的两个人没有分出那么多心思,尤其是在这场混乱的袭击把阿青也牵扯进去的情况,云初既觉得自己无论再来几次都会选择保护阿青,却也凭空生出了几分遗憾,若是她动作再快些,那娇美柔弱的女人其实不用经历这么一遭罪。 她想的认真,所以身后的人拍了两下她的肩膀云初才反应过来,她睁开眼睛,眼前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今日入马车前还见过的,但明明是贵妃身边的得力助手,怎的贵妃都已经危在旦夕,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焦急忧虑的情绪,反而对她做着口型。 云小姐,这边请。 — 走的不是来时那条路。 云初只觉得这道路曲折,宫墙砌的高大,左拐右拐把云初绕的失去了方向感,前面公公走的快,云初也不敢拖延时间,也紧跟着他的脚步问他们要去哪里。 “云小姐,”走前面的公公脚步没有停顿,却依然声音平缓地像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贵妃一直喊着您昏迷不醒,王心急如焚,所以您也别怪我们下人擅作主张……” 本来她在那里跪着也没啥事干,称不上打扰,云初犯不上和一个传话筒发脾气,所以也客套了两句,又跟他拐了一个弯,直觉应该离贵妃的宫殿越来越近,灯笼映照的人影晃荡,云初侧过身,端着盆血水的仆人低垂着头走得迅速,光是从门口走到寝宫这一小段路,她就至少看到了三盆血水。 这出血量有点吓人,云初本来想在外面等着,结果刚想侧身站在宫外静待,就在房门处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下台阶细看了才发现,其实王的具体年龄应该比外表要年轻,还没有步入中年,她忙要行礼,被王随意挥手免去,看向她时,眉眼间的厌恶不似作假,态度却没有轻慢。 “好生照顾贵妃。” 对上目光,云初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一定是上过战场的——眼中可以看到杀气,而此时,刀一样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也没有哪里惹到过他,难不成是贵妃一门心思系在她的身上,痴心一片的帝王吃了飞醋? 后王既然亲自发话,她就不能不给面子的再在外面徘徊。云初答了一声是,但是她现在平时出门也不带着丹药,又不太懂医,进去后还是找处角落待着。 在擦肩而过之后,后王下意识的回头望去,看着年龄不大的少女手里拎着灯笼,妆容清淡,走的不卑不亢,那一身风骨可不是平常人家能随便培养出来的,与神明相比显得平易近人,与凡人相比,身上却又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意。 长的……确实招人喜欢。 — 一进门,就被床上昏迷的人自然而然吸引了注意力,美人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混杂着血液湿了三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掉下来,头上簪好的发型也杂乱起来,她似乎失去了意识,又死咬着嘴唇,双拳紧握,艳丽的容貌失了血色,口中还在嘤咛重复着什么。 云初凑过去,才听清她在梦呓重复着什么。 “……云……云……” 云初重重的叹了口气,绕到了另一边,示意着太御医和宫人们不用管她,然后她伸出手,用力的掰开了女人因为痛的厉害而不自觉紧握的手掌,翻来看,掌心的伤口也渗出了血迹。 她抬手,把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而就在她收力握紧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声虚弱的,却极其痛苦的呜咽声,抬眼看过去,女人眼前蒙了一层水光,看过去时,便让人觉得像是陷进了雾里般懵懂。 “……你来啦。” 虚弱而脆弱的声音,恰巧可以掩盖住那一丝因为终于触碰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而压抑不住的疯狂的喜悦和爱意。 — 王兄今日提前让他们这些弟弟们歇息,这时正在朝堂上与百官商议。 男人不知道今日的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他还没来得及下令让自己的人动手,就被别的刺客抢了先——如果是他手下的人,就不可能把刀刃对准他让人值得尊敬的王兄。但今日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借了邻国刺客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真的会替王兄挡了一刀。 但是看到王兄悲痛欲绝,誓死要找到策划者的疯狂模样,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善意,又全部变成了厌恶的杀意。 回了宅邸,他先拿了三根香,去拜了了老祖雕像,感谢他今日的保佑,龙首蛇身的雕像悲悯的看着他,又或者雕像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又或者,是他自己的心境影响了雕像的表情。 善后(下) “……嗯。” 云初应了一声,握住了贵妃汗津津的手掌,手掌已经开始发凉,她不由得握紧了些,才对上了贵妃自醒来后一直看着她的目光。 “冒昧打扰,实在抱歉。”云初把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又示意着御医不用在意她的动作——御医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实在不适合做伤口缝合,于是她先一步错开了目光,开口就让现在手指还在发抖的人退下去。 “太医院无人了?”少女微皱起眉,此时像是本来就生活在殿内般指挥着众人,抬手指了挤在后面没事干的人,医生都饱和的无事可做,后王这是叫了多少人过来,“换你过来缝。” “你瞎指挥什么!” 本来是皇上钦点的医师,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虽然明知道自己现在怕的发抖无法再进行缝合工作,却也存了侥幸心理——治好贵妃可不是一个小功劳,再加上他没在宫里见过云初,既不是宫里的娘娘也不是亲封的郡主,太医第一反应是想反驳回去。 “听她的。” 贵妃就连咳嗽也会带出血沫,原本中性的嗓音因为嘶哑而变得威严低沉,迟迟不敢下针的人抖了一下,剩下要说的话全被吓进了肚子里,哪还能想起来反驳,慌忙的让出了位置,由另一个上前的人接过了医具。 但在吃力的转过头看着她时,那强做的威严嚣张也全融成了似水的柔情蜜意。云初还没被人这样看着过,比起惧怕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无措情绪,握在掌心的手掌有了暖意,云初抿唇,轻轻叫了她一声。 “……涂贵妃。” 她愣了一下,然后在针尖没入皮肤时,不知道是内心苦涩,还是皮肉疼痛,眼中蓄起的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贴在她脸颊上的掌心摩擦着,指尖颤抖,楚楚可怜,眼泪落在地上,慢慢绽出一朵水花。 “像啊……真像啊……”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在缝制伤口之前给灌下去的麻沸散也终于起了效用,玉软花柔的女子就这样含着泪睡了过去,手指无力的搭在她的脸颊上,指甲又一次咯到了皮肤,估计又得留下印子。 这是把我当做谁了吗,一个猜想渐渐成型,但云初也不至于就此放下全部疑心,她仔细观察着贵妃的眉眼,想要从她的华丽容貌中找出那么一点与记忆中的面庞相似的地方,但很可惜没有结果,她的眉眼笑容都与记忆中的样貌相距甚远,手指也不动声色地搭上手腕,结果除了能摸出现在躺着的人极为虚弱,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灵力。 云初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认命般叹气,悄悄顺着手指把自己的灵气送了一缕进贵妃的身体里。 罢了,总不能拿生命来开玩笑。 灵气这种东西对他们道士来说可有可无,反正体内还有许多,但对于凡人来说就是比千年参还要补身的灵丹妙药,她看着贵妃苍白的脸颊逐渐恢复红润,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新上来的太医手法青涩,但好在临危不惧,倒也处理好了伤口,撒上药粉后又缠上绷带,才猛抬起手擦了一把汗。 “救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此时要比绕着城墙跑一圈还要疲累,一旁的侍女早就压抑不住哭声,看起来很多人都想高兴的喊出声来,但是贵妃好不容易睡下,等晚上的药劲过去后,估计有的是要忙的时间。 没事了吧?云初想着,刚把贵妃的手掌放下想站起来,她本来也没帮上什么忙,更没说上几句话,在这里再待着也没什么作用,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公公脸庞,云初不自觉抖了一下,一见到他准没好事,干自己事情干的好好的,一见着他就肯定会被带跑了。 “诶呦,云小姐!” 他小声惊呼,像是无意识的正好挡在了她出门的路线上。 “都已经一更天了,奴带您去偏殿歇息?” “我得回家了。”云初有些不明白他在拦着什么,想让她见贵妃啥时候也能见,大不了她明天也麻烦一下进宫就是,只是她在别人地盘上借宿,又一直见不到阿青,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不用麻烦公公,我自己可以找到出宫的路,您看……” “真不行啊云小姐,”公公也是一脸苦相,“宫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关闭,派人去宴席通知了情况,进宫祈福的夫人们也都安排好地方歇息了……您别推脱,这边请?” “可是……” 可是她还是想见到阿青。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大好应付,深宫里到处都是眼睛,她也不能当场表演一个飞天然后往家里赶,明知自己没有理由再拒绝推脱,少女低下头,轻应了声那就麻烦你了。礼数做的周到,也没有大吵大闹,即使外表看着还有些稚嫩,但是气质上其实已经比他这一辈子见过的人都要稳重许多。 多可怜的一个小人儿啊,薛公公在内心里暗暗感慨,怎的就让那人琢磨上了呢。 罢了,他一个奴才,又怎么能妄议主子间的事情。 但是在把少女带到偏殿时,又起了恻隐之心的让她在门上挂了个铃铛:“刺客还未全部捉拿归案,云小姐要事事小心,您要是有需要就去喊人,下人都已经交代好了。” 见少女下意识地对他说了感谢的话语,薛公公摇了摇头,罢了又嘲笑自己的简单可笑,想着有清脆铃音在夜里的突兀,总能限制住某些人的行动,但又很快的意识到,那区区的凡间铃铛,怎么可能拦得住妖孽贵妃的脚步。 — 他是自小就跟在王身边的奴才。 从王识字认人时,就陪在他身边的小奴才。再到之后王入了军营,成了储君,都是他一手照料,寸步不离,直到他的称呼也从小薛子变成了薛公公,对王自然也是忠诚不二,形影不离。 所以当那夜他推门为王送上一碗莲子羹,却发现房间里凭空多出来一个女人时,他吓得手里托盘差点掉在地上,却记得手里拿着的是王一直念叨着的夜宵吃食,愣是止住了自己颤抖的手腕。 “……这位是?” 女人神色不明的看着他,那双高挑眼角让薛公公想起了民间传说里的狐妖,王捏了捏鼻梁,冷声道:“薛平对朕忠诚不二,口风也一向紧实。” 这是明确要保他的意思,薛平心理竟划过阵阵暖意,但依旧惧怕着那凭空出现的女子——民间传说总有些孤魂女鬼化作貌美娇娘,勾引男人的故事,但怎么想也不能勾到这九五之尊的头上,美人细细打量着他的脸,掩嘴淡淡笑了出来,小指微微翘起。 “正巧……我那边要安置下来,是不是需要些佣人帮手?” 最后,以王把薛平暂时借给了那神秘美人作为昨晚对话的结束,眼睁睁的看着那如画的美人忽然消失,薛平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坐着吧。”后王眼尖,看到他手脚并用要爬起来的样子开口阻止,他看向自己的握笔的手掌,渗出来的汗全沾在了笔杆上。 “陛下,”小薛子咽了口水,“那位是……” “一个神祇,不是显而易见的?”后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又喃喃自语“不过是个不属于正道的神祇……罢了,朕本来就有所图谋……” 薛平心惊胆战,从不知道王与那邪神般的女人达成了什么约定,平时他跟在女人身边做大总管,私底下却还是王的贴身公公,那奇怪女人从不主动要求什么,直到有一日,她要让他叫回来一个人——朝廷大臣,云大人的妻子。 这妖怪是要抓云夫人剥皮还是炼丹啊,薛平战战兢兢拿不准主意,第一次没按照美人的意思去做,先去找了后王,王有些疑虑他为何连此事都要找他,挥挥手说不用管,反正闹不出人命。 “可是……” 妖妃的谣言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帮着皇上散布出去的,陛下对于那女人的态度薛平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一切……都关那云夫人什么事呢。 “她爱找谁就找谁,”后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若是无所求,朕还怕她要别的东西,若是要人,岂不是好处理多了……” 这…… 在那一刻,薛平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这妖孽般的女人,该不会是想和云夫人…… — 道士睡眠总是浅显。 红烛反常亮起,一抹倩影映到墙壁上,身后飞舞着的东西绝不是人类能有,也一齐映在墙上,打出了大片黑影。 他的女孩,怎么总是那么心软。 修长手指拂过脸颊,朝思暮想的人,现在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 输运灵气,便一定要运力,她将计就计,把自己体内的一缕妖气送了进去。送多了怕引起她体内情欲激增,会引起警觉,送一小缕正好,让人处于熟睡状态,却又对腌臜之事有那么一些本能反应。 她伫立床边许久,才轻叹着俯下身,把下意识蜷缩着睡觉的女孩抱在怀里,她在这里感觉不到安全感,睡姿也不太放松,却也正好方便了她的动作,直接把人的脑袋按在了胸口上,鼻腔内充斥着陌生却又让人安心的馨香气息,女孩只是微皱了眉,倒也没有过多挣扎。 真乖巧……本来不想这么早对你出手的。 女人轻声笑出来,而此时,眉眼间终于有了云初更熟悉的那个人的身影。 但实在是忍不住了……原谅我,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让我好好的抱着你…… 当然,这话就连她自己,也是不会信的。 — 初初:害怕墙角蹲.jpg 现在在人间魔道算是正道,所以修仙的道士那一方自然也就成了邪道 打字时把后王打成猴王,小薛子打成小鞋子,然后把自己乐的够呛 想开车了(理直气壮),预警下次更新直接写开头了,总感觉最近更新时间很是阴间,红豆泥斯米马赛 借宿宫中(微h) 预警:车车带了点百合(?)情节,雷者勿入啊啊啊啊(iДi)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身为妖的身份。 渡劫时他整个人都被劈的外焦里嫩,任何掩盖的法术也全都碎的彻底,而师父似是早有预料,亲自去置办事宜把他带了回去,师父看着他头上,还有身后焦黑的不属于人类的尾巴,叹息声在沉棠耳中是那么刺耳。 应付完了门外兴师问罪的仙界同盟,又劝走了哭的眼睛红肿的小师妹,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师父一向不善于引起话题,于是沉棠先开了口。 “师父,”他说,“沉棠任您处置。” 是他心术不正,隐瞒在先,明知道界对妖物的态度褒贬不一,却依旧刻意隐瞒了自己妖物的身份,直到现在他成了师父最骄傲的大弟子,钦定的未来掌门,事到如今,师父根本再没有精力去培养第二任掌门人,清流宗的多年根基,怕不是就要在他这一代动摇。 然而师父叹息声更为沉重,然后,一只大掌就放在了他的头上,沉棠头上的耳朵不自觉抖动两下,抬起头,并没有如自己期望的看到厌恶之情。 “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自然心知肚明。” 师父其实一直都是个笑眯眯没正形的样子,唯一一次动真格是魔界刻意挑衅,竟是以粗鄙之语骂到了他们清流宗头上,师父笑的温和,转身就去拔了护宗名剑,一人就灭了整个魔界的先锋部队。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承影这个疯子,不上战场看着也就是个嘴毒的器灵,而真正见了血,剑灵身上就再无任何闲适气质,而变成了一只疯狗冲进敌群厮杀,狂笑震彻天际,血液染红双眼,断手断脚也可以飞速愈合,讲究的就是一个不要命打法,最后还是师父硬把这杀神带回剑冢,再打下去便是师出无名,下了战场,师父又变成原来的笑嘻嘻模样。 但是沉棠知道,师父心中明镜般透彻,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本性了吗,黑色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师父似乎也嫌弃他脸上这焦黑泪水,也没想着用手指帮他擦干净。 “我倒是不担心别的,你这孩子悟性高又聪慧过人,为师只担心你这妖性……” 狐族,生而多情,又在认定那唯一的伴侣后执着难忍,他身为剑修,虽不像无情道那样讲究泯灭人欲,却也不应对情爱有过多留恋执念,心中只有剑谱的人才能练得一手好剑。 但是狐族的情绪波动实在太大,沉棠实在是太了解自己心中时不时泛起的偏执阴暗情绪,假以时日,他若是真的遇见了那唯一认定的伴侣,也只会成长为偏激顽劣的存在,他又觉得这一切都无法抗衡,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就此认输——也许他就是那个特别的存在,可以对抗本性,成为第一个在道界闯出名堂的妖兽。 沉棠越来越觉得可行:他自幼见证母亲悲剧,又对人类有着打心底的恐惧不适,这偌大道界,自己信任的也只有师父师妹两个人,他又不可能对这两个人生出情爱心思——都是他看重的家人们,没了其他在乎的人,又怎么能心绪偏执。 而师父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索性给他的灵根中打上了一层烙印,平时感觉不出什么名堂,当他真要去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时也能引起泛泛波动,师父是想靠这个烙印警示他,不要忘记自己当初的信仰与念想。 师父从不苛待徒弟,所以给他打下的思想烙印也没什么伤害到他的地方,在最后,师父选择了相信他的自制力,相信了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会真的去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身为继任掌门,沉棠已经把一切都安置妥当——师父交给他的清流宗,他完好无损的交到了景初手中,说到底,沉掌门没有愧对前沉掌门。 沉棠只是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曾经那个信念明彻自己。他终究放任自己被爱欲裹挟,感受着自己的心脏只是因为两月有余没见到少女的身影,身上的每一寸骨头便钻心的疼。比起疼痛,未知时限的分别更折磨他的神经,她的声音,她的脸庞,她的柔软触感……那个小小的身影无数次出现在梦里,有时他自己幻术能力暴涨而失控,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他无数次梦想过的温柔乡,女孩软声叫他师父,撒娇的样子恨不得让人把什么都送给她。 他终究不是所谓的特别存在,也抵御不了自己的本能,心魔之物本就诞生于本心,他若是对初初没有非分之想,又怎么能耽溺放纵成如此模样,错在初初,还是他的狐妖本性? 男人坐在溪边,手掌按上胸口,掌心下波动跳跃着的是师父曾经亲自替他打下的烙印,那坐无正形的老道模样犹在眼前。他嘴角噙了笑意,手掌却缓缓收紧,直到把那烙印挤压,捏紧,再承受不住一点压力,阖然破碎,而与此同时,他的第八条尾巴也终于长成,身后蓬松的阴影又大了一圈,新生的那条尾巴凑到他眼前,尾巴尖尖低垂下去。 “嗤。” 沉棠忍不住笑了一声,当然知道为何只有这条尾巴如霜打了茄子般蔫蔫——曾经他把少女困于怀中,其余七条或是被女孩埋过脸颊,或是被她的蜜水滋润过,柔软身子拥抱过的餍足前辈,装可怜装到他面前了,男人手指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凑到眼前的狐尾,缓缓起身。再往溪涧看去时,水中倒映出的美人也对他笑,只是这笑容中还是带了些冷心冷情的冰冷感觉。 这可不行啊,美人似是苦恼,修出了第八尾,他的气息与灵力都可以掩盖的很好,就是这性格实在太像以前,怕不是让初初看一眼,就会立马被看出来。还是要多加练习,纤纤玉指探入水中搅动一番,水波荡漾之际,美人如画的脸庞也随之扭曲起来。 这一错再错的行事乖张,内心疯狂之人,可不就在水中看着她吗。 — 多存些戒备之心也是好的。 毕竟从小就这么教育着她,怕她远在天涯海角被有心之人诓骗,教她明辨是非也是自己应做的事,只是现在全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即使是现在,初初还是对她满是戒备。女人有些挫败,手上动作也没有停,摸索着解开了女孩的腰带。 她不敢留下痕迹,也不敢轻易褪下伪装,怕那瞬间的灵力波动引起睡梦中的人的警惕,不过现在的模样也很是新奇,她轻笑着去观察少女比之前又大了几分的乳,看起来像是两个将将成熟的小桃,她的牙齿莫名发痒,又不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能用鼻尖去蹭,感受着她身上的馨香气息。 “乖孩子,”女人轻笑,声音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每说一个字,就要褪下一件外衫,直露出胸口阵阵的丰腴波浪被束在肚兜里,她把人掰正躺在床上,阵若无骨的身躯就缠了上去,把女孩微张的唇舔弄着吃进嘴里。 终于…… 她心底止不住的泛起喜意,又有种忽然得到救赎的轻松惬意感,果然只有初初才能救她,女孩相对小的舌尖被她顶弄把玩,嘤咛的声音像极了撒娇求饶。 你若是醒来就好了,沉棠想,你若是醒了,他何必再这么麻烦拐弯抹角的把人捉来,分别许久,他的剑术还是曾经模样,身为妖的幻术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但是他还是存了别的想法,所以只能趁女孩睡的熟时才能偷香窃玉,双唇分开时,津液也不自觉地从嘴边滑落。 屋内异香更甚,而香气来源的两具身躯此时就在床上交迭,手指解开了身后的扣子,露出了包裹不住的白皙乳肉,他当初变幻身形时没有多想,现在才发现自己倒是阴差阳错捏的正正好好,他捧起自己胸口的两团巨乳,尝试着把女孩的脸庞夹在中间。 “好乖……好乖……” 她揉了一会,自觉不够,索性主动把自己的乳尖蹭上女孩的,乳晕相碰,顶端磨蹭,女人的娇吟声听得让人头晕目眩,她的脸颊泛起红意,主动去蹭,去吻着女孩的唇。 “你喜欢吗?”她含糊不清着说着,又在磨蹭中听到女孩的呻吟声后备受鼓舞,“初初对我厌恶至极……我便换一副皮囊来见你……你喜欢吗……” 指甲长度的调节倒是不像身形变换那么麻烦,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再三确认不会刮到女孩娇软的身躯后才上手,手指的抚摸也毫无规律,像是一个渴了许久的人见到了水果,一时间不知道先从哪里下口为妙,先摸摸两只幼桃,又摸摸那柔软腰腹,再往下捏一捏她的大腿,手指下意识的再往上摸去,指尖感受到的湿意让她一时间失了呼吸。 好喜欢…… 怎么能这么香,这么乖呢。美人俯下身去用口舌伺候着那处娇嫩而又害羞的地方,她之前吃多了补药,身子骨对阳精渴求大些也是正常,但是没想到的是她似乎变得更敏感些,她还没舔多久,就感觉下面的小嘴一阵收缩,吐出了一大口蜜水打湿亵裤。 口中全是女孩的味道,她迷蒙地抬起头,此时自己更像是那个被蛊惑了的人,手指轻柔的脱下了女孩最后一层阻挡,而自己身上也早已是一丝不挂。淫水和布料勾连,还扯出了几道不明不白的银丝。 她一切都做得隐秘,就算到了现在也只能看出女孩双唇微肿,乳尖也有被摩蹭的痕迹,其他的任何红痕指印是一点没有的,她分开了女孩的双腿,尝试着跪坐了下去。 云初不是第一次被玩花蒂,细小藤条总是很容易就可以分开肉唇,把那颗害羞肉粒玩的凸出来,但是与别的花蒂磨蹭还是第一次,身上的娇躯跪在床上,尝试着膝盖用力,原本吻在一起的花蒂也不安分的磨蹭起来,睡梦中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呻吟喘息声压抑不住的传入耳中,带着露骨的媚意横生。 女孩衣服被她全剥了下去,皮肤白皙,解开的发丝在身下大铺开来,张开双腿在她身下绽放,被她磨蹭的双颊泛红,声音甜腻,是陷入情欲的模样,花蒂对着花蒂,花缝也时不时摩擦到一起,没过一会,两个人身下的交合处已然一片泥泞。 “唔嗯……乖孩子……” 身上的人也没了曾经的冷静自持,双眼失神,腰不自觉地动着,每一下动作都可以给双方带来灭顶快感,吐息带着香意,她又俯下身,让女孩把气息全部吃进去。 “来……乖孩子,看着我……” 她低声诱骗,此时,身后原本为了方便动作的尾巴又一次被放了出来,她能玩的花样可多了……也不知道女孩能不能招架得住。 现在距离天亮……可还是有好几个时辰。 — 老男人骚起来是真的拦不住啊(捂脸) 师父:好嗨哦(???) 只是梦(h) 预警:继续有似百非百但确实是百合情节的怪车车……雷者跳过啊啊啊啊(? ? ?? ) — “涂……贵妃?” 床上的女孩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真的半睁开了眼睛去看眼前的人,只是眼前蒙了一层雾,看着还是半梦半醒的昏沉模样。 “叫的这么生疏……”这也是女人想看到的情况,她凑过去,身上的香气也云一样把女孩包裹在其中,诱惑着她再发昏堕落几分,“初初真是无情,连梦里都要对我敬而远之吗?” “……梦?” 云初下意识皱眉,她为什么会梦到涂贵妃呢,虽说梦总是不讲理,但是去梦见一个自己不甚熟悉的存在还是有些让人疑惑,她的手下意识就要揉上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些——她现在眼前像是隔了一层雾,就连远处跳跃的烛光也看不大清楚。 但她的手被女人温和而又坚定的力道按住,或者她本来也就没有力气抬起自己的手,才被如此轻易的控制住了行动。思维似乎也变得迟缓,涂贵妃的身上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当初点花钿时云初就意识到,是香气吗?但似乎在这醉人的香意中隐藏着别样丝缕,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下意识往后挪了身位。 怀中温香软玉没了踪影,女人动作顿了顿,情绪多了几分阴沉,紧跟着凑过去,解开的发簪遮住脖颈,发尾扫过女孩大敞的胸前,正巧摩擦着被吃的挺立的乳头,女孩已经在无意识间高潮了好几次,身体极为敏感,被发尾这么一扫,身体自然也开始不住颤抖起来。 当然不是因为恐惧……女人笑得妩媚,在眼前人刚要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开时凑上去吻住了她,又渡了一缕妖息入口,终于彻底掐断了女孩的意识,她有些迷茫地眨着眼睛,被她伸手拉住,就真的乖乖坐在床上不再动弹。 虽然时间不算长,但他也没打算用这种招式来控制初初,她毕竟是正道剑修,吃了太多妖气,她的凡人身躯不一定受得住,体内真气与妖息最后斗得两败俱伤,受伤的还是女孩自己。更何况她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扶正黜邪的道士,这样的她让沉棠感到欣慰,又莫名想到不止她一个人参与进她的幼年教育中,心中又生出些许不爽。 “乖乖,”女人红唇微启,唤着烛光微曦下的身影,光影把两个人切割开来,暗处的人伸出手,又叫了一声,“乖乖……来我身边。” 女孩听到了她的声音,意识再次陷入朦胧,似乎以前也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实在想不起来,胸口有些发痒发热,她要往前挪两下移过去,却听见女人再次沾了颤意的魅惑嗓音。 “乖乖,”她说,“爬过来。” 她欣赏着女孩手掌撑在床铺上,真的听话的爬了过来。背后的蝴蝶骨长得周正美丽,腰窝下榻,偏偏手掌移动时还在错位移动,身体光滑的曲线也随着动作展现开来,是他从小看到大,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成熟的引诱着她的……不听话小猫。 在这一刻,沉棠第一次有懊悔情绪,自己怎么就不多做些准备,比如再画个结界,让他在里面也可以露出自己本来的样貌,让这只故意勾引人的黑色小猫尝到苦头,只能坐在身上细声娇喘着上下起伏,再被灌了满肚子白浆直到她低声求饶。但是他现在甚至连痕迹也不能留下,那树妖感官敏锐,她好不容易隐瞒着给自己找了个新身份,这次若是做得过火,岂不就是前功尽弃。 要忍耐,沉棠想,再忍耐一段时间,他会让云初在清醒时也会主动向他走来的。 小猫终于爬到了他的怀里。 乳晕碰撞,初初坐在她的阴影下乖乖抬起头,还没等她开口,就主动凑了上来,用自己的软桃尖尖去磨蹭她的。 “有点痒……”云初迷迷糊糊的哼出声,她的主动是意外之喜,更何况自己的欲望也没来得及疏解,于是女人毫无抵抗意愿的被扑倒在床铺上,局势似乎开始逆转,饱满的双乳被女孩磨蹭着还尤嫌不够,又哄骗着她抬起手,一边一只的把玩着胸前两只饱满的柔软肉球。 “对……嗯……再用力些……好棒……” 吃了她的妖气,每一丝情动的嘤咛都是浇在明火上的热油,身上的人果然听得更加迷离,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白嫩乳肉从指缝中被挤出来,直到被揉乳揉的腰侧发麻,女人才抬起手,盖上了她的手背。 “乖乖别急……”她缓缓起身与女孩舌尖交缠,身后的尾巴有些急不可耐地捆上了女孩的四肢,其中有一条最为急色,直接探入女孩双腿之间,在她被玩的凸出来的花蕊上缓缓磨蹭,像是刻意要在自己身上打上一道标记。 “嗯……嗯……哈……” “想说什么?” 云初被亲的晕头转向,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女人在问她想不想更舒服,身体在意识前做出反应点了点头,腿间的那条原本还在有一下每一下磨蹭着的尾巴忽然有了力气,甚至把首端探入花穴,上面的毛发刺激着穴内敏感软肉,声音猛的拔高,女孩瞳孔涣散,只是刚进去了一个尖端,就爽的又去了一次。 而身前,丰姿冶丽的女人缠了上来,再次把她抱在了怀里,那让人晕头转向的香气再一次拉着她坠入云端。 “这只是一场梦……”女人在她耳边低声诱哄着,“梦醒之后就会遗忘……顺应你的本能……乖乖,还想要吗?” 她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扶住了女孩的腰,终于在她缓缓点头时,手指一个用力,就让原本跪坐在怀里的人直坐了下去,花蒂摩擦,穴内的尾巴也更加深入了几分。 汗珠擦过鼻尖,女孩的花穴早就被她扩张的充分,就连再吃一截她的尾巴也是绰绰有余,前面敏感的花蒂也在被细致的摩擦照顾着,两相快感夹击,把早就中了媚术,意识不清醒的人的理智彻底的撞去九霄云外。 “咿呀……好舒服……嗯……还要……还要做……” 她长久没有动作,女孩急的开始自己扭着腰往她身上蹭,她尾巴上的毛发虽然柔软顺滑,但是比起女孩光滑娇嫩的身躯还是略显硬质,而此时原本困住他四肢的几条尾巴也一齐松开了力道,转而去攻击她身上敏感的几个部位,又没有影响到她主动律动的身躯,纵容着她想要再舒服些,主动去吃喂到眼前的禁果。 黏腻水声夹在在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娇媚的喘息声中便不再明显,动了一会女孩身子骨都肏软了,两个人的动作位置也逐渐逆转,而女人也舒服的迷了神智,娇喘出声,花蕊磨蹭的越发起劲,她把人按在床上,身下尾巴前后进出着那湿热紧滑的肉穴,舌尖交缠,她的鼻尖再度萦绕着那股熟悉的香气。 至少在今晚,忘记一切,享受着沉溺在快感中的感觉吧。 毕竟,这也算是一种新奇体验,不是吗。 — 都狐妖了,不搞些狐媚术简直就是浪费!(义正言辞) 开了一晚上的会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有些迟缓地起身。 腰好酸……云初皱眉,按压着身下床铺,虽然柔软,但是毕竟不是自家的床,她蜷缩着睡了一晚上,睡得累些也正常,回家得再睡一觉。下床穿鞋时脚踩在地面,泛起阵阵酸涩感觉,她本能觉得不对劲,又在门外敲门的声音响起时把这淡淡疑虑抛之脑后。 是贵妃宫内的侍女,不过云初不太习惯被人伺候着做事,接过铜盆示意着她洗过后会把盆放在门外,迟疑片刻,才开口问了一句贵妃情况。 “啊,”侍女受宠若惊,站在一旁向她答话,眉目间的死气沉沉也逐渐被另一种更为安心的情绪所取代,“娘娘自有天福,熬过了最危险的昨夜……” 更何况贵妃娘娘这伤可是为了替王挡刀所受,原本就已经极受宠爱的人之后日子大概会过得更加舒心吧,少女用毛巾擦了脸,感觉清爽精神了不少,侍女也不知道怎么安置她,但是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宫里的,还好没等多久,又是那个熟悉的公公赔笑着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借台轿子出宫,贵妃如今仍在昏迷,王与大臣们琢磨了一晚上,这冗长的生日宴会也终于结束。 “您把我原路送回祠堂就成。”她没想着特立独行,昨晚算是她莫名捡了个便宜,没有载那祠堂跪一夜为贵妃祈福,而是睡了个好觉。不过这觉睡的也是疲累,而且…… 她抬起手臂,有些不确定地嗅着自己衣服上的味道。 是因为留宿贵妃宫内的原因吗……她怎么感觉自己身上也沾了些脂粉香气。 一会出了门,味道就会淡些吧,她跟在公公后面按照原路往回走,白天比夜晚要热闹些,时不时路过些宫人,恭恭敬敬的对他们行着礼。 贵妃的大总管地位这么高吗,云初看着路过的人没一个是公公主动行礼的架势,再一次对贵妃的受宠程度又有了直观感受。走这一路遇到的人不算多,自从昨天贵妃摘了帷帽露出真容,似乎在一夜之间,见到她容貌的人都会总结分出两种思绪——喜爱,又或者嫉恨。 “云小姐,前面到了。” 她起得早,回来祠堂这边时门还没开,大多数夫人都坐在这里浅眠,她怕贸然开门会惊醒人,忍不住压低声音和公公道谢,索性蹲在门边等里面的人开门,她再趁机溜进去。 “辛苦公公了,”她低声说道,“若是日后有闲余时间,还要多麻烦您多引路。” 光是被单独叫去这一条,她以后估计就和贵妃多见面了,听说涂贵妃现在刚从鬼门关抢救回来,她也没有自找没趣现在去找,等她身体好了些再问些别的吧,云初不愿过多牵扯世间,但若是贵妃想要在她身上寄托什么,又或是想要透过她去看什么,她也没有理由去硬要拒绝。 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情感,云初见过太多因为过于执着而走火入魔的道友例子,更何况她现在身上似乎也背负起某些人的执念,她想劝他们放手,劝他们言归于好,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又不想原谅他们,但又不想对他们分出太多心神——倒也没有完全没怨恨过,只是在那短暂的恨意过后,更多的是那无所适从的迷茫。 为什么是我,蹲在地上的少女看向自己的红衣袖口,上面有她亲自绣的花纹,和她手臂上的是同一种,都是代表着阿青与她签下羁绊的纹路。她看了良久,最终移开了目光,他们爱怎么迷茫就怎么迷茫吧,她总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的。 “云小姐言重了。”公公正了神色,对她行了个礼,看着她认命的蹲在门外的身影,又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的笑出来,最后一句话说的太轻,被开门的声音掩盖的严实,没有被第二个人听到。 “贵妃和陛下都会很喜欢您的。” 进去之后随意找了个出门如厕的借口,倒也没有引起疑心,她坐在昨夜自己的位置上,到了白天,她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神像,长袍孑立,脚没有穿鞋,踝关节处有明显的鳞片纹路,不只是脚踝,在衣服遮挡不住的地方,也会有多多少少的鳞片点缀,云初想,这大概是在模仿蛇的皮肤。 能摆在皇家祠堂的地位这么高的传说人物,除了周胤,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资格摆在这里。只可惜看不清脸,实在不知道修的到底是写实风还是幻想风,云初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雕塑,倒是不会真的去拜——她一个修道的道士去拜见魔尊,听着就让人觉得荒唐。 出了宫门,才发现带路的那个公公所言还真不是夸张说法——昨日前来赴宴的官家马车均未回程,她还看见了她家的那一辆,合计着是真的开会开了一整晚,她站在门外等了一会,连着忙活了一晚上,下了早朝的大臣们才陆续出来,她踮起脚,很容易就看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阿青!” 她跳下马车抱住了走向她的人,而原本还有几分力气的阿青似乎在被她拥抱的那一刻就起了倦意,就连身子骨也卸了力气,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 “小道长……”他小声叫着自己的专属称呼,鼻尖蹭了蹭云初的耳朵,“想回家。” “好,马上回。”云初有些心疼地抱着自己夫君,一时间也管不了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的动作,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扛进车里,阿青看起来比起困倦更像是疲惫,他揉了揉肩膀,和她讲这一晚上自己都在干什么。 “王昨晚大发雷霆,很是生气。”他揉着太阳穴,但是即使说着大发雷霆之类的成语,语气依旧是平淡的,一时间,云初还真想象不出来那朝堂之上的人物怒气冲冲的模样,“两伙人也吵的很凶,嗯……拦架拦了一晚上……” 她和阿青都是凭空出现在这个国家的外来客,没有豪门资助也没有翁婿结盟,阿青自然就不属于争议中两段的任何一派。后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每当两波人因为政见不合要打起来时王总会叫他说话或是叫他站在中间,就算大臣们真想要拳脚切磋,看着他脸色苍白的病弱模样,也思量几分怕碰到他,索性就继续唇枪舌战。 有点好笑,云初忍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体,让阿青靠在她的肩膀上小憩些许时间。 “辛苦了。”她说。 — 阿青:用不了藤蔓,弱小无助可怜.jpg 睡饱了然后来人了 云大人家里的那个小娘子,居然还是个人不可貌相的哩! “我可是亲眼所见!”男子放下酒杯,应是怕同桌好友不信,还用手跟他们比划着动作,“手臂这么一扛,就直接把云大人扛车里去了!” “从宫门到官道可是有一段路,”有人没看见,难免要质疑几句,“虽说云大人总是弱柳扶风的病弱模样,但毕竟也是个成年男子,就直接被人这么扛着走了?” “那小娘子腿都不带抖一下的。”男子补充了一句,如今贵妃身子虚弱,王难免更敏感些,昨日宴席上的事他们都不敢说,只能找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之前不是传言说云大人夫人也是个病弱的,才被云大人局于深宅?若是要我说……” “说什么?”友人也很配合。 “那小娘子一拳下去,云大人就得折了筋骨!怪不得云大人从来不去吃花酒,原是家里……” 众人了然,这云大人横空出世的蹊跷,平时无依无靠,也没听说与哪家人过于亲近,看着像是个穷秀才模样,就有些世家大族起了拉拢心思——初来京城的才子可太好拉拢,当初这孑然一身的状元是皇帝一手提拔的位置,权到了位,就有人想走其他路子来讨好这位新科状元。 而这云大人每次回绝的话术都不带变,每次都说怕家中夫人久等来推辞,偏偏这人看着体弱,结果腿脚又是个麻利的,一时间还真抓不住,多碰了几次壁,基本上大部分人也都对此人有了判断,虽说这人不愿参与派系争斗,但也是个胸无大志,一心只为过好自家日子的男人,牵扯不到根深蒂固的层面,自然也就没人去过多针对。 “要这么说,云娘子倒是个凶悍妇人?” 男子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又坚定的摇了摇头,四周看了看,如今酒楼人少,自然也没有人的目光被他们这包间的人吸引。 “云夫人看着也是个邪门的!”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我也不好说,但是你们看见她就知道了,那一身淡然清心的气质可不像是平常人家能出来的姑娘……” 众人各自也有了思量——当初云大人说是逃荒才来了京城这边谋生路,那时候因为西北战事高昂,流民激增,自然也没人去细究这话。现在想想,云大人这两口子平常做事恰如其分,又似乎在刻意避开党同伐异,在官场沉浮半载,愣是把明哲保身的道理贯彻到底。 “行了,人家既要说逃荒来的此地,便也没必要再刨根问底。”有人捻粒豆子扔进嘴里,他们也没必要去硬要了解别人家事,虽然心底有了猜测,但也没必要说出来与云大人生了嫌隙。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几个人也心照不宣的止了话题,也只有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还想了一下所谓的悍妇形容,宴席上时没多加注意,只是出了门,见到那小兽一般主动奔向云大人的娘子,还没来得及羡慕,就被那直接把人扛起来的剽悍作风惊到,让他也一瞬间没想起来,其实云娘子的长相也是偏向清秀可人的。 但是…… 男人不自觉地红了脸颊,又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不知廉耻。 但是若是见过了贵妃……就算是清秀的云娘子,便也显得有些寡淡无味。 — 外面的讨论,云初是一概不知的。阿青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等回了家里她也不忍心把人叫起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抱回房间,等到了家里,她才感觉心中莫名有了底,连带着看家里那张床都顺眼了不少,她手脚麻利的把两个人家里的衣服换上,也钻进了被窝,靠在自家夫君的怀里。 她之前有这么认床吗?在睡着之前,云初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怎么在贵妃宫里走这么一遭,比没睡觉还要更累几分,腰酸背痛的…… 这一觉睡得可舒坦不少,等云初再睁开眼睛,阿青还在睡着,只是手臂很自然的把她抱在怀里,估计是中间醒过一次,看她还在睡,也就陪着睡了个回笼觉。她把脸颊埋在阿青怀里偷吸了一口,有让她很安心的草木香……磨蹭了一会,她似乎听到了头顶上传来轻笑声。 抬起头,果然阿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醒来,一双清明的湖绿眼眸认真专注的看着她,想起自己实在称不上光明正大的动作,云初忍不住红了脸颊。 “笑什么!”她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手臂也抱住了阿青的身躯,“一日没见,还不准我抱一抱了……” 怎么他还没说什么,小道长自己就开始虚张声势起来了,阿青笑意更深,这样的小道长在他眼里实在是可爱的紧,他又起了几分逗弄心思,也抬起手臂把人回抱住。 “小道长如此舍不得我,索性我也辞了这官,日日与小道长缠绵卧榻?” “不知羞!” 云初拍了一下阿青手臂,其实做不做官都是次要,她这些年存下了不少积蓄,只是后半句话有些露骨,还是从阿青嘴里说出来,于是又忍不住打了阿青一下。 “嗯,我不知羞。” 闹完了也笑累了,两个人贴在一起手臂交缠,阿青长舒气,鼻尖蹭过云初的发顶,他的小道长就是个顶好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总有些人把目光放在小道长身上……不过现在的生活过得也很充实,他只想要小道长安安稳稳,其他的都是身外之事,他不在乎。 一个温和的吻落在了额头上,云初顿了一下,也主动抬起头,用自己的唇去追寻对方的,舌尖勾连缠绵了一会,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额头相抵,还没等多做些什么,就听见门外咣咣敲门的声音,云初抖了一下,细听才听到了门外隔壁婶子的热情大嗓门。 “我去吧。”阿青也听见了,只是现在两个人身上都穿着寝衣,他换衣服更方便些,况且小道长还被他亲的动情,眼中蓄了泪光……确实有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的私心,云初点了点头,不过也坐起身,睡得够久,得让自己清醒清醒。 “诶,云大人啊!” 隔壁家婶子是个热心肠的大嗓门,见着是他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打了声招呼,邻里关系处的和谐,阿青也打了招呼,问是有什么事忽然来找。 “嗐,这事啊说大不小说小不大。”婶子本想着找云初来,但是这个是云大人的家事,他应该也能做定夺的,手臂往身后一拉,就把原来站在身后的那个一身旧袍的人拽到了眼前。 “这人自称是云娘子的弟弟……我想着,云大人您毕竟也来得突然,一时间还真说不好真伪,所以想着让云娘子出来看一眼认不认识,不过您看也是可以的。” ……弟弟? 阿青眉头一跳,本能地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 少年主动向前走了一步,没有摘下帽子,有些看不清表情,但是开口时,声音比曾经要沙哑成熟了不少。 “……好久不见。”他一字一句的说。 “清沐姐夫。” — 小狼:现在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澈溪了,请叫我钮祜禄·溪!(骄傲) 互相伤害啊 头真疼。 澈溪冷了脸庞,又是毫不留情的撞上棵粗壮树干,身后那些断裂的树干是早些时候他的杰作,这已经是第四棵,但是脑海中依旧有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传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癔症。 ““你好歹听我说话!” 64282第一次遇到这么难交流的宿主,又是砰的一声,少年的额头早已血流如注,耳边也尽是嗡鸣声,虽然干扰不到自己,但是这本不该有的曲折也提起了64282的火气,不得不提高声音,吼着和他说话。 “没完了是不是!”电子系统被设计的极通人性,此时也切实地感受到了气到心梗的感觉,“都说了我可以帮你做到任何事情!你到底……” 气愤之余,心中又多了几分鄙夷,只能说小世界的人见识就定在这里,它之前找过的主人哪有这么闹腾的……而少年似乎也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低声说道:“可是,我看不到你。” “早点安静下来不就得了,”系统冷哼一声,它本来看这个地方能量波动最盛,方便它撕裂时空进入小世界,怎么第一个遇见的是这油盐不进的小子,不过见他稍微情绪稳定下来,64282也终于松了口气,“等着啊,我把你拉进精神世界。” 虽然精神世界是可以改变的,但大概是高高在上的态度,64282特地选了个星空的大背景,小世界的土包子哪见过这些,也能起到唬住他的效用,它在这里现出真身,虽然此行它想找的是云初——她跟这几个男主都有了交集,又来自异世,或许它更习惯掌控那种主人,而不是眼前这种……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光球黯淡些许,少年看向周围景象,似乎在寻找它的踪迹,很快就发现了飘在半空中的它,转而走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真身?”澈溪挑眉。 “就是我!”毕竟超出了他的认知常识,64282没奢求它能理解,虽然在精神世界它也可以改变体型,但是多数时候其实没那个必要,光球虽然看不出动作,但是听语气应该是骄傲的,“你可以叫我64282,我知道你是谁,所以不……诶哟!” 光球声音一顿,根本没看清澈溪的动作,就被一巴掌拍到了地上,光球在透明的地上弹了两下,它摔得七荤八素,却又被抓住了身形。 “能碰到啊……”澈溪抬起头,露出一双嗜杀的眼,他很讨厌话多的人,又是一个弹指,光球如石子一般飞了出去,听声音,像是摔得不轻,痛呼声听着就顺耳多了。 “你很像树上的果子,”小狼舌尖抵着脸侧,光球飞的有些远,他不得不走了几步才能蹲下来看着它,“我能把你踩爆吗?” 什么东西啊,莫名其妙在他脑海里吵吵嚷嚷,还让他头疼得这么厉害,魔族的新秘法吗,少年冷漠地想着,这些其实都与他无关……赶紧把这东西解决,他得赶快变强,然后尝试去做一个好道士——他对于好坏没有定义更没有想法,又没人教他,他只是想再变强些,至少要……和姐姐平起平坐。 怎么他连那树妖都打不过啊。 澈溪有些丧气的垂下头,固然可以靠速度跑出那些藤蔓的氛围,但是那些植物的强度他可以感受出来的,藤条里蕴含的灵气充足,真要硬碰硬,他才是最容易被耗的筋疲力尽的一方,打不过那偷了他地位的窃贼,更打不过恢复了功力的姐姐,他再追在后面,怕是已经追不上她了。 那就顺着她脚步走嘛,他的想法简单,按照姐姐的路子再走一遍,总不能还觉得他不懂她了吧,正巧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潜心修炼,至少要修习到与姐姐相似的期位。 好想她啊,想到那个挺拔的背影,少年原本沉郁的眉眼又多了几分温柔笑意,调理好情绪非常容易,他甚至还在想,姐姐现在又彻底的变成了那山上遥不可及的新雪,更适合被他挖下来,含进口中,化作干净澄澈的雪水与他融为一体,或是被他溅上血珠,彻底的染上他的颜色…… 他脑海里全然是自己执念中的背影,脚下动作也毫不留情的踩住了光球逐渐发力,这东西和果子的触感还不大一样,外面的壳又滑又硬,他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光球尖叫的声音极为刺耳,于是澈溪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什么恶心东西都能来命令他了。 自由的狼冷笑着加重力道,而光球似乎也被惹恼,它一个星际的高科技系统,怎么可能被小世界的刁民压了一头,于是它也没了好好交谈的耐心,那就互相伤害。 它忍着剧痛,强行把调出来的记忆片段塞到了少年的脑海里。 虽说这记忆倒也不是真的属于少年——每次转世,灵树碎片的选择也并不会千篇一律,但是它现在很生气,所以它选了一世最为残暴血腥的记忆塞进了少年脑中,光是思考着接受,就能让少年疼的半死吧! 这一世的少年偏离轨道太多了,少年是雪狼族的唯一遗孤,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在雪山上打拼个千年,把自己打拼成了宠辱不惊又心狠手辣的一方地霸,在天命之子的偶然上山旅途中生了兴趣,把人掳进寨子里折磨或强迫,有了因缘,走的应该是这么一个先婚后爱的救赎路子。 族人尽死,狼王的怜悯从不会给异族,于是年轻的狼王早就铁石心肠,又因为生在天地之间野性难驯,虽然不好处理,但至少比这连话都不听的少年好交流,至少人家是真的会权衡利弊的,64282赌气的想,让它去见那黑心狼王吧,至少还能和他谈个交易。 剧痛之下,少年猛地卸了力道,抱着头倒在了地上,咬牙不发出声音,几乎要昏厥过去。 为什么…… 地上蜷缩的身影疼的发颤,但是更加让他在意的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脑海中忽然冒出来的……真实的像是他经历过的……记忆? — 64282更加迷茫。 他看着少年刨开雪堆,又挖出一个硬质的紫红色的晶块,毫不迟疑的送入口中。 “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少年冷淡开口,面前没有第二个人,于是64282很清楚的意识到是在叫它。 “不……”它下意识否定,又因为切实有了疑惑,沉默半晌又开口问,“我可以帮助你提升功力,你为何还要回到这边?” 它的道具不比雪狼的晶石要好用的多?64282知道少年吃的是雪狼族死后最有价值的灵晶,每一颗都凝聚了狼兽一生的功力,少年把口中的晶体嚼碎,吹下眼眸,隐藏住一片冷意。 “殊途同归。”他淡声道。 澈溪又继续沉默的蹲下身挖着,而脑海中那个声音也适时安静下来,像是默许了他的话。 他叫澈溪吗,小狼皱眉想着,他似乎应该叫另一个名字,很多个名字,但是只有这一个是云初给他的……说到底,云初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一个在冰天雪地中为他生起一簇火的少女? 他的记忆开始混乱,明明记得小时候是族群内斗,最终没了活口,但是记忆中又似乎是他鬼迷心窍,杀了全族的人,吃了他们的灵晶,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特地确认,看到依旧埋在雪中的灵晶,他居然松了口气——果然不是他动的手。 所以他该如何分清哪些是自己的回忆呢,澈溪大概懂了自己脑海中这小光球的想法,他的脑海中凭空多了另一个人的一生——或许不是另一个人而是他自己,但是这也不是他本人的记忆,小光球大概想让他记忆错乱,才能为了更好的掌控他。 想得挺美,少年冷哼一声,却没有多言——脑海中这段多出来的记忆,终究还是对他本人的性格产生了些影响。 他又咽下一颗灵晶,拍了拍手上的雪起身。 他的脑海里,可没有两次出现一个叫云初的人。 一个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道士,一个与他相依为命的长姐,一个带给了他温暖,却又把这份温暖收回去的,被他辜负之人。 他捂住心脏,想见她的心情比之前更甚。 他必须要见到云初,只有见到了她,澈溪才感觉自己不是脑海中那个嗜杀成性的荒唐狼王,云初就是他的锚点,脑海中似乎传来了另一种喧嚣的声音,这股声音像是那段突兀的记忆,蓦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凭什么呢,”那个声音冷的仿佛淬了毒,“凭什么你遇见了她。” 澈溪想起,他脑海里这段新出现的回忆里,他似乎自始至终也没有遇见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从此便疯癫孤独了一辈子。 谁知道呢。 雪地中的少年浅浅笑出来,他的鼻子很灵,追踪云初的踪迹算是大材小用,但是他好想见她,想的心脏都开始难受起来。 她就是专属于我的救赎。 — 半夜学校忽然断网……今天晚上估计是发不出去了(つД`)可恶啊(? ? ?? ) 小狼好不容易想开了点,现在又想不开了(悲) 非典型重生?毕竟小狼现在意识还是清醒的没咋发癫,还知道自己是自己前世是前世 这符隔音,你贴在门上 “……谁?” 听到了自己不熟悉的称呼,阿青不由得愣了一下。姐夫他倒是能理解,毕竟这位也算是小道长的便宜弟弟……就是这个名字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是站在一旁的婶子热情洋溢地看着他,原本要说出口的疑问,也转而变成了一句寒暄般的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少年低着头看着有些局促可怜的模样,声音也适时带了几分疲惫,“但还好,我找到你们了……对了,怎地不见阿姊?” “她……” 门外人多了些,阿青不由得多打起几分精神,人间与道界不同,更何况他现在身份特殊,估计没过几日,小道长这所谓弟弟寻亲来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更没了拒绝的理由,即使心里现在已经开始感到别扭,但阿青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熟稔地要开口说小道长现在在哪里。 “诶……来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阿青回头,看到小道长换了衣服,人间常穿白色便有些不吉利的感觉,她的常服也多了些色彩点缀,云初揉着眼睛,似乎刚睡醒的模样,却在见到门外的人时动作微顿。 她就是……云初。 澈溪现在的情感交杂很奇怪。有着久别重逢的欣喜,又有着似乎是初次见面的惊艳,少女看着将将成年,服装却是偏深色稳重系,一眼看过去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他的目光莫名就集中在了她可能因为侧着睡觉而显得稍微鼓起来的一边脸颊,看起来很柔软,明明之前吃了不少灵晶,是少年在此时却依然感受到了阵阵牙痒口干。 他敛下眸底的偏执与占有情绪,再抬头时,一声嫩出水的阿姊就已经叫出了口。 “阿姊……” 但还没等他开口多说些什么,疾步走过来的人就抬起手臂,疾步上前抱住了他。 年龄明明要比他大,少年想,但是抱住时,少年可以注意到女孩的发顶,还有她红意未褪的耳垂,拥抱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云初张口还没说出来话,就是一阵悲伤的哭嚎声,肩膀也适时感到了一阵湿意。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谁看了不说一句姐弟情深?隔壁婶子悄悄红了眼眶,原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也似乎理解了状况,也有些人忍不住的鼓起掌来,而现在,在场的人中似乎只有处在人群中心的三人内心毫无波澜。 澈溪抽动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洋葱味道,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怎么感觉姐姐胖了些,胸前的柔软也比之前更明显地贴在胸口,他抬起手臂把人紧紧的箍在怀里,感受到怀中的人僵硬的背部,像是一只受惊的猫。 “是啊。”他的声音难得带了些真切笑意,“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进来说吧。” 阿青适时开口,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被人看热闹,他对着周围的人行了礼,说有时间会为弟弟洗尘接风大办席宴,到时候还得请大家买个面子,退步关上了自家院子的大门。 转过头,就看见抱臂现在一边的小道长,看他关上了门,递给阿青一张画好的符。 “隔音的,阿青你贴在门上。” 云初轻叹,这才转过身,认真打量着长袍盖住脚面的少年,还没开口说话,又只能先拿帕子擦了眼角,平时也没有需要哭出来的场合,催泪丹也没备着,这次使出突然,去厨房切了两个大洋葱贴在了眼睛上,才哭出了肝肠寸断久别重逢的欣喜感,但是现在人是进来了,泪水却止不住了,看眼前的人都是带着水光的重影。 澈溪看着云初擦不完眼泪的模样,泛红的眼角,以及时不时抽动的鼻尖,即使知道她的泪水与悲伤或其他任何情绪都无关,但是他依旧着迷的看着,还未削减下去的渴意再度席卷而来——在曾经,只有想要啖血吃肉时才会涌现出来的饥渴欲望。 美人就连落泪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他静静欣赏了一会,也不在意会不会和云初对上视线,更不在意去门上贴符咒的人,他确实可以把这一切都与这天外来客讲明,但不是现在,他现在情绪有些太过稳定,他又不是大善人,没兴趣给一个失忆了的人讲过去故事。 他要的是一击必杀,要在他最无助,最悲痛的时候告诉他,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她最爱的世间。 “咳……谢谢。” 好不容易擦干了泪水,云初接过阿青递过来的茶杯,刚刚就一直觉得小狼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连视线对上了也毫不避讳,云初也不躲不闪地看了一会,产生了些许疑虑。 “……澈溪?” 她其实已然不能肯定眼前的人就是记忆中的那个狼崽子,说不出具体改变,似乎只是直觉上迎面而来的陌生感,但也许只是许久未见的原因?她看着少年点了点头,接着问他来找她有什么事。 “因为很想见你。” 他毫不掩盖自己的黏腻欲望。有时一觉醒来之后,澈溪也不敢肯定到底哪一段才是后来被送入他脑海中的记忆。而见到了云初之后,他似乎又坠入了另一场幻梦,脑海中无数的思绪在争吵和互相否定着,最终却都被剥开了堂而皇之的表皮,露出了里面黑泥般的内在。 想要她,想占有她,想上了她之后再咬死她。 那目光太过于赤裸直白,以至于云初和阿青都读懂了其中的五六分含义,阿青下意识把少女护在身后,但云初也称不上被吓到,当初以为这狼崽子被她从山上过肩摔出去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澈溪别的不说,是确确实实有自己的骄傲的,她都这么挫他面子了,还以为这人能消停一会,怎么这次还找了过来…… “别这么看着我啊……姐姐想要把我送走吗?” 少年似乎被她警惕的态度伤了心,长袍落下,头顶是一双干净的白色绒耳,此时也耷拉着,表明持有者现在的心情。 “不可以,姐姐。外面有那么多人看见过我来找你……更何况……” 更何况,我想要天天看到你,白天看,夜晚也要看……我好喜欢你哭出来的模样。 他的话语被迫咽了下去,因为脚踝上猛的收紧了力道提醒他,似乎有什么灵活冰凉的物什破土而出,缠上了他的脚踝。 不用低头看,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夫人千里寻来的弟弟因水土不服,卧榻不起,最终客死异乡……” 男人把怀中的少女护的更紧了些,行的是怜爱之事,话语却愈发冰冷起来。 “你觉得这个说辞……如何?” — 阿青: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皿′) 初初:有演技,但不多,有情商,但也不多(悲) 小狼:限定精神分裂,但是一见钟情,要把老婆淹死在自己的一肚子坏水里(云初:你礼貌吗.jpg) 发热(上)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云初有些头疼,先拽了拽阿青的衣袖,手也塞进了阿青紧绷的掌中,卸了他握拳的力道,转而变为十指交缠。手指轻轻划下一道剑气,便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入土划痕,正巧横贯着把二人分开。 “凡间的房屋可不似道界那么好折腾,都收一收。”她叹息道,她一成功力不到就能在地上划出一指节深的痕迹,真要打起来,这一整条街的房子都不够他们拆的,她又不似道界前辈能分出一块自己领域,还不如止了这二人的打斗心思。 但就算如此,光是看态度,就能发现少女更加偏向哪边,她和男人咬着耳朵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阿青微微俯下身,手臂也下意识搭在了少女的腰上,不是故意炫耀,而是不经意间的熟悉亲昵。安抚好了阿青,她才看向站在另一边目不转睛的少年,看得出来少年近些日子可能都没有休息好,她能看见眼底的血丝,衬着他冰蓝色的瞳孔便更加明显。 “你想住多久?” 云初想开了,这孩子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千里寻亲寻到了他们家,她若是贸然将人赶走,总是会落下些伦理纲常的话头,她一时间看不出少年的心绪,直截了当的问他想待多久。 就直说你这新鲜感能持续多久吧。 曾经为了天道之子一眼万年追去宗门的人,云初也确实理解他的想法——小孩子图个新鲜,又有着超强的行动力,狼崽子心中倒是有温情,但是这人有点死脑筋,若是最开始就认定你不怀好意,那就是再怎么板正,也会从你的作为中挑出毛病。 云初也没有别的想法,自然不会因为少年这奇奇怪怪的依恋而多费心思,权当少年忽然想起了幼时岁月对她产生了返璞归真的亲情,再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又会被什么别的事物勾去心弦呢。 “姐姐又会在这里停住多久呢?” 听了这话,云初琢磨了一下,察觉出了不同味道。 “你该不会……” “玩笑话,”澈溪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笑容中带得几分少年气息,“我只在这里歇段时日……绝不会过多打扰姐姐和姐夫。” “嗯……” 倒不是不信,云初就是感觉不对劲,这小孩之前在她回了宗门时还不愿意认人,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姐夫叫的这么顺嘴,有些太懂事殷勤,这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让阿青先回去把卧房收拾一下,她们二人从宫宴上回来就睡的天昏地暗,现在被子和衣物都没有整理,她得去把空房间收拾出来。 “西边有间空房,你住在那里,我先给你收拾一下。” 那里平时没人去,云初怎么说也不会让澈溪跟着去吃灰,先指了院落里石桌石凳的位置,又在石桌上砌了一壶凉茶,算是暂时把人安置下来,少年点头一一应下,这包容的态度又引得云初一阵怀疑,他之前有这么……好说话吗。 不解的少女转身去画清洁符,而坐在石凳上的少年表面看上去只是在安静的喝着茶水,其实脑海中已然在和那安静如鸡的系统交谈,64282差点折在这疯子手上,又有少将的时刻观察,面对这人时也不自觉地多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谦卑恭敬。 “不知您有何吩咐?” “能否找出一味药?”澈溪淡然开口,他的耳朵还没有收回去,自然可以听见男人在屋子里整理好之后关上柜门的声音,“吃下后,可让人突兀发热发病?” “不用那么麻烦!”光球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尝试着提出自己的建议,“我可以更改您的身体数据,调温度什么的只是顺手就可以……” “你若是敢动我的身体,我不介意再把你踩碎一次。” 64282明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是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情,若不是这人第一次动手不懂发力,让他的核芯完整的留存下来,自己怕不是只能去火葬场了,它忙不迭的应声着,从商城里翻出了符合他要求的药丸递给了少年。 很小一粒,澈溪本来就低着头,所以还观察了一下,趁着男人刚推开卧房的门,他把药丸弹进口中,没什么味道,又入口即化,他低着头坐了一会,直到一双靴子停留在自己眼前。 少年缓缓抬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挑衅表情,似乎这样顽劣的他才是他最真实的性格态度。 “你看啊,”他的笑容充满了恶意,也丝毫不掩盖自己对少女的欲念,“我留下来了……你抢走了我的位子,终有一天,我会夺回来的。” “……何来的抢位子呢。” 阿青顿了一下,才让理智控制着自己没有再一次攥紧拳头,转而笑得温润,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寻衅滋事。 “小道长对你不曾有那种心思……所以,怎么能算我抢了你的位子。” 男人生的一副病弱模样,但是内里并没有比自己干净多少,澈溪在心中冷哼,凭什么还在云初面前装出谦谦公子的做派呢,他缓缓起身,然后抬起手攥住了他的衣领。 “不一样,姐姐对我是不一样的……”小狼咬牙切齿,此时又能让人看出在宗门时露出的偏执疯魔来,面颊红的有些不正常,“她不会总偏向你,我会等,等她对你彻底失望的那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 阿青冷了脸,抬手就要拂开少年攥着衣领的手掌,但他还没有用力,少年就猛的松开手跌坐在地上,光是看这架势,就摔得不轻。 “收拾好了,澈溪你……呃……” 而时机就是掌握的如此准确,云初刚打扫完屋子,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夫君手臂一挥,那单薄又疲惫的少年就像块破布一样倒在了地上,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你们俩……干什么呢?” 在那一刻,阿青切实的感受到了体内翻涌起的杀意沸腾。 这叫什么事啊。 — 虚假的煮茶大师:只敢偷偷摸摸在半夜偷香,靠着美色来勾引初初卸下防备心 真正的煮茶大师:是阿青!(惊恐)是阿青推了溪贵妃! 阿青:硬了,拳头硬了(???皿??)??3?? 狼狼:我~好~柔~弱~啊~(?ˉωˉ?) 初初:???我泡的明明是凉茶,这扑面而来的茶香又是从何处…… 发热(下) 阿青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拎着地上的人的一条胳膊把人提了起来,原本就不干净的脸蛋上沾了灰尘,配着少年已经烧的有些迷糊的神情,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兮兮。 眼看着云初一脸疑惑的走过来要查看情况,阿青咬牙,忽然莫名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但也不至于硬吃下这个闷亏,手臂再用了些力气,就把人有些动作大开大合的搭在了肩上。 “小道长……” “发热了?”估计是终日赶路,歇下来后身体就没绷住吧,云初的手背贴在澈溪额头上,有些烫人,“西边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先把人放在那边歇一歇。” “姐姐……” 澈溪神情虚弱,云初离得近了才听清他在说什么,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汗珠,云初还从没见过他病成这样的时候,他被人扛在肩上,云初刚刚绕过来摸她额头,少年似乎不经意地调整着动作身位,恰巧挡在了二人之间。 “真是麻烦你和姐夫了……”澈溪笑得有些凄然,声音也沙哑了不少,“姐夫刚刚应是要帮我添置茶水……是我……咳咳……” “先回去歇息着吧。” 阿青突兀开口,少年本来就没了力气,自然也就被他的动作带着走,但又因为步履虚浮蹒跚,好几次都要跌倒的模样,到最后愣是被拖着走了一段路,还是云初又看了看,实在受不了少年脚背摩擦着地面,原本就有些破旧的布靴被磨损着,她有些无奈的走了过去,捏住少年的裤脚,还是和阿青把人一起抬了进去——即使面部朝下,阿青动作微顿,又继续向前走着。 先把人放在了床上,西边空屋是买下宅子时就有的房间,只是他们家平时杂物已经有别的房间储存,这边就一直闲置下来,被褥和枕头都是没用过的新东西,阿青动作不算轻缓的把人放在床上,然后一把抓过被子把人盖的严严实实。 “既是发热,先捂些汗出来吧。” 他温和地说着,似乎对之前的闹剧毫不在意,但转身也没和云初打招呼,只是在擦肩而过时,小声和她说了一句他去煎药,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云初借着窗外的自然光,看着床上喘息声音有些粗重的少年,闭着眼睛,似乎真的被忽如其来的病痛折磨,又不知道如何应对,难得在她面前展现出了些许脆弱,头上的两只绒耳也被汗水黏腻着耷拉下去,云初伸手去戳了一下,被子中的身躯抖了一下,然后试探着睁开了一双迷蒙的眼。 “你没必要这样试探我。” 云初倒不至于连这些小事都拎不清,她心中的天平从来没有公允二字,曾经在她想要无数次去死的折磨下,是阿青让她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与力量,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今天真是阿青动手,她也不可能去为了眼前的人去谴责阿青,更何况现在看着这狼崽子句句爆典茶香扑鼻,云初有些头疼,但又不想话说的太重,那就不搞弯弯绕绕直接说清楚就好。 “我的想法,之前其实也和你说清楚了……其实我还挺希望你这句姐夫是真心叫的,我在这世上再没有别的亲人,认下一个弟弟,也不算是完全不可的事情。” 家人啊,云初嘴角抽动,本来是有两个爹的,结果现在爹都对自己动了心思,她一边觉得荒谬一边觉得不解,偏偏都打不过,只能先跑一跑,寄希望于那俩人想开了意识到爱情诚可贵亲情价更高,她已经与阿青成亲,就不要再求一段不可能的姻缘了,而对眼前的少年更是如此。 与发烫的额头相比,少女的手掌便显得温凉,柔软的小小的,还带着淡淡香气的手掌,柔嫩葱白的手指还会拂过他的额头,帮他别开那些有些恼人的碎发。 真烧起来,还真是不方便。思考似乎也变成了麻烦的事情,被子有千斤重量,但澈溪还是挣扎着伸出手,去摸覆盖在额头上测量他体温的这只手,明明心里清楚,她再摸也是因为心中怀疑他究竟是真病假病,但怎么样都好……他逐渐收紧手掌,在自己是一个患者的前提下,紧紧握住了额头上的这只手掌。 好喜欢,好怀念……思恋倾慕的不得了。 只是因为握手就如此满足,没出息,不像样,落得如此地步真是凄惨,在这样想的同时…… 少年似乎因为发热而变得虚弱,话语也变得黏糊不清起来,但是眼角划过的泪水也足够的晶莹剔透,让眼前的人将泪与汗分别开来。 “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 又因为这饮鸩止渴般的温暖,而更加沉溺进入这场没有结果的幻梦。 他似乎从今天开始,因为脑海中那段多出来的回忆而重新认识了一次云初,但很显然,在重新认识了一次之后,他依旧没有逃开这一段妄念,反而思绪更加清晰起来,要更彻底的把姐姐抢回自己身边。 有点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云初看着也泛起一丝不忍,虽然这狼崽子心都黑透了,但毕竟现在也确确实实的生着病,不用多少力气就可以挣开的手掌,云初再一次把被子掖好,说了一句让他先保持清醒,她去煎药。 这时候再抓着,就显得自己不懂事了。 澈溪主动松开手,等人出去了之后才翻了个身,侧躺着变成了背对着门的方向,渐渐蜷缩起身躯——他记得,云初也是这个睡姿。 原本只是强撑着精神,而现在,面对着刷的雪白的墙壁,少年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那近乎痴态的迷恋表情,配上脸颊两侧的红晕,更有了一种病态的感觉。 生了一场病,换来了一次怜悯,以及…… 他想起男人冰冷的神情,在彻底昏睡过去前,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更具有危机感的,从来都是更加自卑内敛的一方啊。 — 痴汉狼狼.avi 安慰阿青的小夫妻甜甜留在下一章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虽然穿了几千年了),初初这点鉴茶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看小狼卖茶,更心塞的应该是阿青…… 初初:老人地铁手机.jpg 阿青:卖茶的!你→该?死?啊!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看过剑魔鬼畜视频的应该懂这个梗哈哈哈哈哈哈) 偏爱 进门时,云初被草药的苦气熏了一下,有些刻意的咳嗽了几声,蹲在炉灶边的男人手里拿着个不大的蒲扇,头也不回的专心扇火熬药。 “房间里好大的醋味,”云初看着故意背对着他扇火的人,药材的苦涩香气闻的她感觉嘴巴也开始发苦,“是谁打翻了醋缸啊?” 其实倒也不是觉得阿青在吃醋,只是觉得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实在难得,又有意在逗他开心,停了半晌,她忽的张开手臂,从后面环住阿青的肩膀,抱了上去。 “抓到你了……还不快认罪伏法?” 没有被推开,还好,她又更加变本加厉,整个人的身子都压在上面,缓缓加重的力道不会让人没反应过来而趔趄,火光的余热让手指暖和许多,深厚的人蹭着自己的颈窝,比在床上时多了几分亲昵,更像一只专精讨好人的狡猾猫咪。 “阿青准备一直不理我吗?那我也要回去了……” 她在心里默数了三秒,结果一的话音还未落,手腕上就感受到了更加宽大的另一个人的手掌,她侧过头,在夕阳的余晖下去看镀了一层金边的阿青。 “对不起,但我真的没有……”阿青抿唇,又越想越气,忍不住又加了一味祛火的药材扔进煮沸的药锅里,苦味似乎又加重了些。 “我知道啊,我从来都没有怪罪阿青的想法,”云初捏了捏他的脸颊,尝试着把他的嘴角扯上扬几分,“只是澈溪毕竟是个病号,所以最好还是先把他先扶进屋子里……” 是没有怪罪,还是相信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青无言,有些问不出口,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明知道自己拥有着最多的偏爱无法被动摇,又为了那可能存在的一丁点袒护而心惊,他自认为没有吃醋,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怪罪小道长,他接受她的一切判决。 说到底,其实是对自己的缄默而感到别扭,明明开口就可以问明白的事情,问小道长对那个人是什么想法,如果她想把人留下,他其实也无所谓,毕竟小道长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 不,不对。 男人手指一松,原本要塞进灶台的木柴掉到了地上,激起星点火星。 “……小道长。” 阿青开口,难得有些生涩,不过云初则觉得他终于肯开口说话,笑嘻嘻的把他抱紧了些,两个人的脑袋几乎挨在一起,她主动蹭了蹭阿青的耳朵。 “怎么啦?” “如果有一天……” 阿青话说了一半,又觉得自己荒唐,但是话说到一半不是两个人平时交流的感觉,果然,云初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阿青咬牙,声若蚊哼般继续说道。 “如果,我和小道长在某些事情上……想法并不一致……” 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两个人都习惯着商量着来,又深谙对方性格,互相包容考虑着,想法总会趋近于同步,但是这次,阿青不敢说究竟谁是先让步的那一个——小道长已经把人留了下来,可是他只想把床铺上那人连人带被子一起扔出去。 无情也好冷血也罢,他就是会妒忌,就是不希望小道长与他的生活中插入第三个人。更何况这个第三人看着还不像一盏省油的灯,明知道小道长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是因为最平凡的善意才把人留了下来,但是自己就是做不到心态平和。原本出门去见那狼崽子时,其实也是准备说些话来激一激他,引得他犯下些错事,最好让小道长对他也心生嫌隙,直接把人送走该多好。 是他心胸狭隘,总是奢求着小道长与他的生活平安顺遂,不想插入任何的变数。不找上门来,阿青总会隐秘地觉得安心甚至欢喜,那些人就算再喜欢小道长,小道长也是他的娘子。但是现在,少年毫不客气的登堂入室,更何况……阿青想着对方倒下去之前的笑容,志得意满,胸有成竹——他是在故意挑衅着自己。 在那一刻,阿青体内又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意——在曾经,兄长指着山腰位置的女剑修,对他笑得兴奋时,压抑不下去的杀意。 “阿青……阿青!” 男人回过神,云初揉捏着他的耳垂,阿青又低下头,怎么说自己的心思也是不光彩的,阿青有些不敢和云初对上视线,药锅咕嘟着爆出水泡,他下意识要去起身查看,却被云初用力掰过来,此时,他们的视线终于再一次相交。 “阿青,”即使动作强势,但云初的神色依旧温和,眼中也并没有任何不耐或其他的不满情绪,“你有话想对我说。” “不。”阿青下意识地否认,又慌慌张张的找补,“没……没有,我在……熬药……” “我的树神大人,怎么开始有心事了呢。” 她像是有些无奈的叹息,但这个称呼歪打正着的让阿青又是一个激灵,此时他的脸庞被云初硬掰过来捧在手上,他脸上或羞涩或愤懑的红意,也全部无从隐藏的呈现在了少女眼底。 “气的鼓起来的红树果。” 女孩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也在下一刻毫无征兆的,紧紧的抱住了阿青。 “阿青永远是不一样的。”她说,“不要去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只要你在这里,我的心就永远会偏向你,更何况阿青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仅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我的记忆,和我的大脑。” 他在不安,云初有些心疼的拍了拍阿青的后背。怀中的身躯僵硬着,又猛的放松下来。 “永远……吗。”男人哑声问道, “嗯,永远。” 好吧,至少现在…… 阿青也张开手臂,回抱住他唯一的神明。 至少现在,小道长的话语能够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不过即使已经被安慰到,那也不代表阿青彻底的接纳了那位不礼貌的不速之客。 “这……” 云初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肩膀微微颤抖地看着男人又往锅里加了一味黄连,这药汤喝一口就会吐出来吧…… “怎么了?”阿青看起来恢复了平常样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云初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阿青此时的笑容有些狡黠,“都是些上好药材……不多吃药,病又怎么会好呢?” — 阿青:我苦死你! 阿青就是被茶懵了的心里极度不平衡正宫,又知道云初不会上钩,但就是自顾自生闷气,要初初抱抱哄哄才能好 小道长猫塑毒唯又添一员大将(初初:???) 明日之前 今天的晚饭吃的要比平时更晚了些。 平日里二人晚饭并不会做很多,阿青因为工作原因会在外面解决,而云初习惯中午多吃一些,晚上二人自然习惯吃少一些解腻养身。不过家里来了客人就另当别论,虽然澈溪依旧睡着,但是云初还是切了半只鸡用来煲汤。 “阿青,来吃饭,”云初随手注些灵气点一盏灯,不过现在人还没醒,只能她们先吃了,“虽然时间短了一些,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光闻味道就让人觉得苦的发指的药罐加了个盖子放在文火上慢慢的熬,阿青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松土的铲,先帮她接过了手中的鸡汤碗,才去洗了手,坐在桌边。 “感觉宴会上吃太多了,”云初轻叹,宴会上荤素不忌吃了不少,作息时间也没调整过来,导致晚上也没啥胃口,除了不占肚子的汤汤水水,其他的也以蔬菜为主,接过了阿青盛的一碗鸡汤,“啊……谢谢。” “你们明天还需要上朝吗?”云初尝了一下,虽然炖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鸡肉煮的软烂,汤也喝着鲜美,阿青点了点头,再三吹气后才把勺子送进了嘴里。 “最近很多事情都要被摆在明面上讲了,”阿青想了想,平时朝堂上的事情阿青也从来不瞒着云初,只是现在睡得舒坦,思维也清醒了些,才仔细回忆了那开了一晚上的会,“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借着这次美人寿宴,后王把自己的所有兄弟召回京城,曾经阿青了解过,后王是他这一辈中年龄最大的兄长,平时对自己的几个弟弟也极为照顾,即位后四位弟弟也没什么谋逆之心,安心领了亲王位置就各去封地。 “听说后王即位前勇猛善战,当初打得匈奴节节败退,是昌国的常胜将军,”阿青夹了片菜,“只是这次……就算刀插到了眼前,他还是说贵妃生辰不宜见血,让我们晚些再调查……其实什么时候查都没什么关系,只是这段时间大家可能会更忙一些。” 这么爱的吗,云初下意识回想起那晚迎面而来的男人,一身压抑不住的煞气,对她似乎有些意见,但云初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且除了在宴席上,她并没有看见王对贵妃的珍惜或痴恋……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但是云初也没多问,只是听阿青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些大臣与阁老,不过他们意见不和是因为家族之间生了嫌隙,只是这些事情放在朝堂之上争论,还是有些……” 除此之外,臣子们也大多各怀鬼胎,这位是谁家的赘婿那位又是哪家的恩师,反正最开始是在吵刺客,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就开始一路跑偏,从吵贵妃到吵国运,再到互参一本互查腰包,偏偏王在台上也不阻止,只在双方真要开始动手时喊了一声云爱卿,阿青那时抬头,看到了一双冰寒却又冷静的眼,但很快,那双眼睛中的清明就被疲惫所替代。 “你站中间,”后王朝着他摆了摆手,手上茧的位置阿青很熟悉,那时曾经常年握剑的人才会磨出来的茧,“若是碰倒了你,看病的银子朕替你拿了。” 哪有这样劝架的,阿青失笑,却也听话的站在了中间,或许他根本没想过劝呢,阿青左边耳朵听着刘家的皇商呈上来的账本数目有问题,右边耳朵听着郑家从各地刻意低价大批屯粮,还有更多世族阿青也记不住,只能记得他们说起自家时的语气,说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侍奉皇祖的开国功臣。 阿青不理解这些想法,大概是自己生命太过于漫长的原因,对这些功德传承一类的自然没有实感,这也是他一直在朝堂上保持中立的原因,倒是也有一些与他作风相似的朝臣,只不过那些人很明显都是王的心腹,于是现在看来,他依旧是最不合群的那一个。 不过这也与自己没啥关系,吸饱了汤水的面饼吃起来柔软多汁,阿青还给云初舀了一块,王是有别的想法,他能看出来,但是也没有所谓书中写的忠君思维,王又没和他说,阿青就算真想替他分忧,其实也无从下手。 不过小道长的便宜弟弟的到来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阿青想了想,反正接风宴也不挑时间,万一他这两天努努力把人给赶出去了,都说不准,他微微笑出来,又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可能会有些人给小道长递请帖。” 贵妃遭这么一难,李大人家爱女的婚事大概也要延期,只是这段时间朝局暗波汹涌,他又得重新客套婉拒一波,小道长自然也免不了赏花喝茶的请柬,云初点头,她平时也没事可做,时不时练练剑打个坐,她的修为卡在了一个隘口,按照她自己的修炼速度,渡劫大概要在二十年后,足够她在这个国家待一段时间了。 “若是有人怠慢了小道长……”阿青摸了摸她的头,又顺着发梢一路向下,揉捏着那一小块后颈肉,“记得要和我说。” “说过之后呢?”云初本来其实也不是逆来顺受的类型,不过现在,她对阿青的后半句话更有兴趣,不过阿青没有明确回答,只是对她眨了眨眼睛。 “到时便知。” — “前一句?” 不小心踩到了袍子边缘,后王咂舌,整理衣服时恰巧没有听到薛平的话。薛平还以为王不想听,等王又问了一遍,才又说了一遍。 “奴刚刚想到了今早回家的云娘子。” 云娘子?后王思考着擦肩而过时的那个身影,是那妖妃要的人,听说也是修邪道的人,他对这种人生来就没有好感,更何况她的礼节虽然做的足,只是那脊梁骨看着太硬太挺,是个不卑不亢的少女……后王莫名感到一阵烦躁,内心对这人的编排也多了些。 “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他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听到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王心情不佳,只是薛平陪了后王多年,自然也知道王现在气的不是他把两人相提并论,而是气他话说不全,于是薛公公低了身子,向他解释: “奴是看到云夫人席宴上的英姿,又看到她今早蹲在门边的场景……让奴想起了位十年前的故人。” 十年前,王还是在大营里指挥的护国将军,那时候一大堆人都睡在一起,有时候王出去如厕后又怕回去开门,惊扰了其他人为数不多的安眠时间,那时候蹲在门外的吞声饮气的模样,实在是让薛平记忆犹新。 那大概也是王最自在的一段时光吧,走在前面的人沉默半晌,而后嗤笑一声,似是不赞成他的言论。 怎么可能像呢…… “你倒是很会联想……行了,朕有事情要去做。” 薛公公抬头了然——是贵妃的府邸,于是他主动去找宫人们安排活计,王推开卧房的门,其他人早已经识趣的退出,那所谓的‘虚弱’贵妃也不再继续装柔弱,而是靠着坐了起来,一道泛着寒意的目光看了过来。 “你刚刚……在想谁?” — 当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夜晚,所以在猛的发现自己的床边占了个黑影时,澈溪不由自主的被吓了一跳。 “你姐姐在洗碗,所以吃药的事情我来看你。”阿青笑得纯良,药匙运动着帮忙散着药汤的热气。 “来,”他把那碗闻着就让人苦到头皮发麻的碗放在了少年手中,“吃药了,溪郎。” — 好吧,因为睡不着还是改完了这章……这个夹白请了\(`Δ’)/ 阿青:吃药啦二郎~ 小狼:谢邀,鼻子已经快死了(被苦的) 初初呢)初初在洗碗 忽然来客(上) “诶……云娘子起得这么早啊。” 有认识的邻里街坊看到了从外面刚散步回来的人,笑着打了声招呼,云初点头示意,手里还拿着买的带骨猪肉。 “买肉了啊云娘子!”隔壁家的大娘也和她搭话,不过家里有了客人,买肉什么的也是无可厚非,只是…… “不过云娘子你昨天没有买吗?”她有了些疑惑,“今天早上我本来准备给你送些鸡蛋过去,隔着门都能闻到好一股血腥味……” “昨天杀的是鸡。” 少女没有梳妇人发型,笑起来时面容更显得年轻,总让大娘想起了自己女儿年纪稍小的时候,于是平时也对云娘子印象不错,她这么说自己也没多想,哦了一声后又提醒她鸡蛋放在了门边。 “小青年好不容易来,就当是我这个老婆子给他补一补身子!” “好,谢谢大娘。” 又遇见了些人,才走到自家门前,现在已经天亮,阿青上朝时间早早就出门,昨天晚上在床上他说那药汤喝下去之后再捂一捂汗,保证药到病除,所以西屋还没有动静是在云初的意料范围内的,早上和的面还剩不少,考虑到澈溪昨天一晚上没吃饭,一会都切成面条给他下了吧,别把人饿死了。 “喝完之后人不能出事吧……” 她当时还有些心悸,主要是那味道她自己闻了都颤抖,更何况是五感更加灵敏的雪狼族呢,不过阿青翻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手指顺着她的脊椎一路向下轻抚着让她安心。 “虽然味道刺鼻了些,但终归都是些好药材。更何况……” 阿青可没有藏拙,他这些日子又从人间的书摊上淘了不少偏方,识别药草的能力又上了一层,云初有些痒,忍不住再往他怀里拱了拱,阿青被这突如其来柔软晃了心神,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更何况我和他说,你若是久病未愈,我就为你新置一座安静宅子专心养病,别再想进我家的门……他喝的挺快的。” 这……云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伸手抱住了阿青,白天睡了许久,晚上自然就不算太困,她伸手灭了灯,今天晚上似乎是个阴天,但是她翻了个身把阿青压在床上,当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后,她依旧可以模糊看见头发散落在床铺上的人,以及他微亮的眼眸,包容的神情…… “阿青,”她轻声问,“我有点看不清你……可以靠近一些吗?” “噗……”阿青没忍住笑了出来,才伸手扶住了她的腰,点了点头,“当然……唔……” 云初很喜欢和阿青亲吻的感觉,气息的交融,安心的属于彼此的味道,阿青还抬起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在那一刻,亲吻的水声与心跳声都是那么明显的传入脑海,连带着舌尖的微麻感觉,直接让她软了身子。 吻过之后满足了不少,云初索性也不起来,直接靠在了阿青的胸膛上,太过于专心听着身下人的心跳声,所以她在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时,还是呆了一会,才意识到家里又来了人。 脚步声和呼吸声都太粗重了,很明显不是西房的来客,床上原本在亲昵的二人都没了动作,等到门被推开之后,云初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是来偷窃的贼人还有些难处理,因为她们家里东西虽然少,但大多都是沾了灵气的仙家物品,大半夜的动弹一下容易把人吓着,来害命的刺客就好说多了,床上的人呼吸声音平稳,脚步声也由远及近,似乎还找了一圈,才发现房间里床的位置。 刀尖挑起帷幔,却因为刃过于锋利而无声的斩断了布料,他之前看到床上有人,也不准备过多寻找,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对着床上起伏的那个身影扎了下去。 但是她的刀尖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 嗡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极为明显,而在下一刻,一击踢踹就落在了胸口位置,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飞出了几丈远的距离,还没来得及咬下口中毒囊,就吐着血,头一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为…… “我去看。” 阿青起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还拿给云初来看。当手指摸到刀刃时,她的心底莫名感受到了阵阵暖意。 她记得在刀刃落下时,这把匕首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硬是控制着自己停在了半空中。 她拿着匕首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阿青拍了拍手从门外走回来,和她说人还剩一口气,他给塞上布捆着丢在柴房了。 “身上没有特殊的标识,说不好是谁派的刺客……小道长你明天也可以问一问。” 看见他上了床,云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事情,连忙拉住阿青的寝衣袖子。 “西房那边……” 该不会也有刺客去了那边吧? “我回来时,能闻到从那边飘过来的血腥气。” 阿青点到即止,她也明白了血腥气的来源。只是收拾起来会有些麻烦吧,当云初左手拎着肉右手挎着篮子打开门时,恰巧看见了拎着水桶,要往回走的少年,看起来有些吃力,水走了一路就撒了一路。 “啊……姐姐……” 看见了她,少年有些局促的放下木桶,把手指上的水渍擦在衣服上,低着头,手也背在了后面。 “我……房间里血迹都已经擦干净了……我只是想……帮姐姐做些活计……” 开门时确实没有闻到血腥味,云初点了点头,去看厨房的水缸,果然已经被挑满,身后的少年摇摇晃晃的拎着半桶水进来,云初走了几步,帮他把水桶拎了进来。 “既然还虚弱着,怎么不好好养病?” “我总不能白住在姐姐家里。”在那一刻,少年对她笑得很是纯良,手指却动作不显的悄悄勾上了她的,“姐夫平时不在家,我帮姐姐做点活,陪姐姐聊会天,也是应该的事……” 云初一直在看着他,沉默的,平静的看着他,到最后反而是自己先错开了目光,云初开口,说要用鸡汤给他下点面条吃。 “只要是姐姐做的都可以。” 她转身去找菜刀和案板,背对着他,少年终于可以把目光放肆的集中在那露出来的一小截硬白玉颈,自顾自的欣赏了一会,他先转身出了厨房——他在这里,姐姐动作有些僵硬,还是有些不习惯他。 要慢慢来,澈溪想,要慢慢把自己融入她的生活,要让她熟悉自己的味道,他就可以在她不注意时把自己的味道标记她全身,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谁的人。 他一遍想着,一边走去了大门的方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有什么急事吗。 而当拉开门时,他与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我艹你的妈!”门外的人没绷住,下意识一句脏话就骂了出来,“你他妈怎么真在这里!” — 你方唱罢我登场) 初初:……你看我就说面得多下点吧,一边吃一边说吧 小夫妻贴贴~ 忽然来客(中) 被冲天的骂声吓得手中菜刀一抖的少女不可置信的向外面看去,冲出去时,就看见门外的人已经毫不费力的提起了里面的人的衣领,被拎起来的人挣扎了一下,身体有些使不上力气的垂了下去。 “不是,你……” 站在外面的人看起来更愤怒了,手腕一转就要把人扔开,动作却被迫停顿——男人侧过头,接住了扔过来的一把匕首,刀刃嗡鸣,在他的手指即将握上去时止住了身形,他注入了灵气的造物,怎么可能去伤害他自己,和他所爱之人。 但是她对着自己刀刃相向这一个认知,还是让承影忍不住咬牙,少女走上前,示意着他先把人放下来。 “进来吧,”云初有些无奈地叹道,别在她家门前当显眼包,昨天差点打起来一次今天怎么又来一场,同样的话要劝两次,她莫名感觉有些疲惫,“正好要下面条,你也进来吃一口。” 走进了才发现,少年的额上沾了汗,嘴唇也发白,想起了刚刚挑水时少年脚步踉跄的模样,云初先把人拉起来,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衣服是阿青找出来的,没有改针脚的情况下,裤脚穿在少年身上就显得有些长,看着有些束手束脚又气虚弱小,她对病人有着平常人该有的一份关怀,于是她动作也放轻缓了不少,少年的狼耳在头上抖动着,也不知道被别人看去了多少。 “你去看看水有没有开。” 少年颇为依赖的低下头,用耳尖上的绒毛主动蹭她的手掌,躲在她身后时又停了一下,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才一瘸一拐的去了厨房。承影倔强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握着她之前一个顺手扔出去的短匕,抬起头,她似乎又在那双干净的眼里窥见了水光。 如果是几百年前,云初莫名想到,她其实想象不到承影会这样穿着打扮——骄傲名贵的剑灵的本体落了灰无人去擦拭,而剑灵也换上了最普通的马甲大褂,再也不见曾经的志骄气盈。 “先进来。” 心里再怎么感慨也只是一刹间的思绪,她又示意着人先进来,一直在门边站着看见的人岂不是更多,门外的人如梦初醒般跨过门槛,手中的匕首也脱力的掉在了地上。 “好久不见……”承影此时哪有刚刚骂声冲天的气势,泪未落,嘴角却先扬了起来。 “我的主人。” — 承影是在拉门栓时,听到了巷尾的云娘子家忽然来了亲戚的消息。 云初一个修道的人,在人间哪还有什么家人呢,承影一开始还以为是来混亲戚的骗子,但是他又听了一会闲谈,了解了更多,他的眉头也就越发紧锁——这听起来怎么越来越像云初之前捡的一只小杂种? 而且听这发展,这小杂种还登堂入室,住进云初家里了? 他内心莫名燃起了一团火,直烧的他失去了理智,想要当面问云初在想什么,想要问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想要问她为什么都在很平等的恨着他们所有人,现在却也接纳了曾经避而不及的一位…… 刚敲门时,承影就开始感到后悔,他是云初的什么人呢,居然以这种姿态,要以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来诘问女孩。她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苗苗,他与云初心照不宣的避开了那么多日,也是为了让彼此相处不再尴尬,他能在这绝望的生活中偷到些许蜜意已然满足,现在又故意上门,是还以为它会想曾经一样宠着你吗,他刚想转身离开,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自己现在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凭什么。 他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又一次被心中的怒火烧的干干净净——凭什么我半年里徐徐图之不敢过多亲近,你一到了地方,就可以住进她的私人领域? 少年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他垂着眼睛看着他一句不干不净的话骂了出来,也没想着反驳,反而对他淡淡笑出来,声音还带着未消的病气。 “因为姐姐喜欢我啊……”他说的理所当然,眉眼间皆是被宠爱的有恃无恐,承影太熟悉这种神情——因为曾经,这个有恃无恐的人是自己,现在看到别人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承影眼前一黑,差点就一拳直接招呼在了对方脸上。 “咳咳……我本就来自山野,咳……说话也不懂弯曲……你别生气……” 少年被他提起衣领拎在半空中,还在不紧不慢的跟他说别和他计较,这是计较不计较的事情吗,承影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怀疑这小屁孩是故意的,不给他一拳他心中郁结难消。 结果拳头还没落下去,就被那直直扔过来的匕首伤透了心,女孩帮那兔崽子拍着身上的灰尘,还先让他进屋子烧水,等安置好那人了,才终于肯施舍给自己一个目光。 本来这些细腻的,似水长流的关怀与照顾……曾经也是属于自己的啊。 承影又感觉自己的眼眶一阵酸涩,他与云初相处的太久,曾经得到过太多,被人教会了收敛长出了情根,如今分离后便也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孤单难忍,不然也不至于什么都没准备,就凭着一腔孤血来人间打铁。 她在看着我,她在看着一个罪人。承影极力压抑着那股酸涩的感觉,至少要体面的说一句好久不见,说出口后又开始感觉后怕,怕她会出言讽刺,怕她转了心意把他赶出去…… “凡间房子经不起折腾……消停点,进来先把早饭吃了。” 她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像是梦里那样淡然温和,他有多久没有吃过一顿饭,除了云初会招呼着他吃东西,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器灵,根本不需要吃饭来维持体力。 他不由自主的快走了几步,但在还有终于可以与她并肩的一步距离时,厨房又发出了一声巨响,走在前面的人顿了一下,然后疾步走进了厨房,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铁勺,以及不小心跌坐在地上,被热水烫到手背的少年。 “对,对不起姐姐……”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还没等少年继续表演着自己的病弱神态,走在后面的一身大褂的男人手一拍大腿,把其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反而让承影先一步走上前,一把捞过那只被烫伤的手观察着。 “看这伤情,你估计是不咋做饭的。” 男人说的颇为认真,本来就装柔弱的少年本来想顺着话继续表演出被欺压的样子,他有了前世记忆,又问系统借了不少典籍,终于学会了刚极必折的道理,准备先引起姐姐的同情心再多做打算,结果承影的手掌捏紧了些,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也没啥大问题,我和你姐过去也一起做过饭,大抵该比你熟练……你先出去等着吧。” 不就是翻旧账博同情吗,承影在心底冷哼一声,谁不会啊,论过去,他承影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云初不在意是云初的事情,用来杀一杀别人的锐气可太足够了。 对上了少年冰冷淬毒的视线,果然这兔崽子丁点没变,那一刻,承影刚刚在门口被人气了一通而生出来的怨气,终于消弥了大半。 当然,在两个人眉来眼去火花四溅时,云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干活在厨房练斗鸡眼呢,她还想着昨晚的鸡汤,被她放在炉子上又小火煮了一晚上,用来下面条肯定把人的牙齿都得香掉了。 — 剑剑:进可飞你亲妈,退可祭出回忆杀,我手中能打的牌太多了! 狼狼:(踉跄)(跌倒在地上)(柔弱小白花) 初初:……有点头疼,要不还是先干饭吧 忽然来客(下) 到最后,云初一手拎一个都给人扔了出去。汤是炖了一晚上的非常费时间,人多了在厨房磕磕碰碰她还怕把汤弄洒,就是承影这一身大褂子实在提不起领子,她把人推出去,结果没过几步,身后的人就又凑过来,蹲下去不声不响的帮她生火。 “……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吧。”看着少年也是一副不服气又想折回来的模样,家里伙房本来就不大,三个人就有些太过拥挤,最后也只拦住了一个人,她有些犹疑,手掌放在少年的头上,揉了两下。 “如果可以,还是把耳朵收回去……被别人看见也是个大麻烦,你总不能一直穿着袍子出门。” “你喜欢吗?” 澈溪眼睛亮起来。平心而论,这是云初见过的最大的兽耳,小时候看不出来,长大之后每只耳朵都有她半张脸那么大,洗的干净的白色绒毛细密柔软,捏在手里,让云初想起了羊毛毯的触感——还是会发热的那种。 以单纯的兽耳来评判的话,确实是两只完美的耳朵,不过云初除了欣赏也没有别的心思,随意的点了点头,就回身又钻进厨房,只剩下少年一个人站在外面,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粉红色的耳尖染上了更为深艳的绯色。 他好像是第一次被别人摸头……还摸得这么爽,云初果然是有魔力的,他总觉得仅仅两天,他曾经压下去的爱意就再一次卷土重来,脑海中的系统不敢吱声,一时间,只剩下了少年本人的清亮声线。 “有没有那种吃了后让姐姐再也离不开我的道具啊,忍不住想要咬死她了。” 清澈的声音话语中却全是欲念,澈溪坐在桌旁,尾音中掺杂的笑意让人一时间无法察觉他究竟是在认真咨询,还是只是一句可有可无的玩笑话。 “这……” “还真有啊?”澈溪的神情立刻冷了下去,只是想起之前系统和他说的前主人,记忆中的天道之子,他感到一阵不适,但是当那神秘的秘术将被用在自己身上…… “你究竟有过多少前主人呢?”少年淡然开口,忽然的转移了话题。 这根本记不住啊,可以说当这个世界偏离观测轨道时,他们每年都会源源不断的派来修复者,到最后自然是每一次都石沉大海,而澈溪也不想听答案,转而又继续说道: “估计都是些废物……一点都没让你拥有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 好嘛,64282听出他的意思了,拐弯抹角骂它呢,再说了哪有主人会对着能给自己带来巨大增益的系统恶语相向呢,64282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再一次感慨为什么他就这么点背,选了这么个人来当宿主,现在只能性命堪忧的屈居人下……他还不敢先斩后奏,这狼崽子自己心思太重,若是自己做的哪件事不合它心意,自己估计是要真折在这小世界里,但是就这样无动于衷,按兵不动……吗。 它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个现主人的思维。 — 进门时,云初看着承影蹲下去,在挑出那些被水打湿的柴火堆成一小堆,再把干一些的拿去烧火,动作熟练,她揭开锅,汤汁浓郁的香气就迎面而来。 闻到了香喷喷的食物,一早上的堵心终于有了些疏通迹象,之前面条还没有切完,于是她又绕到另一边,又拿起了之前被她顺手卡在案板上的菜刀。 “很熟练啊,”云初蛋蛋开口,人都找来了,她再怎么别扭,也不至于避而不及,“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烧火。” 曾经只懂杀戮的剑灵哪会这些生活上的小事情,生火倒是会,问题是他只会野外生的那种取暖照明用的篝火,厨房里做饭的火他是一概不知,当初自己想学做饭把人找来帮忙生火,结果差点把小厨房给炸了。 “不算熟练……还是要活下去的。”承影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敢去看那个拿着菜刀的身影——大概是为了衣服上不沾上面粉,她随手还套了件围裙,怎么穿件围裙也这么好看,让人感觉非常纯良贤淑,他不敢多看,怕看多了之后又有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能硬撑着自己换了个话题:“今日我肯定要多吃些……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饭了。” 也好久没有和你……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了。 “我之前给你做饭时,你不总是说器灵不需要进食,结果我拿去的饭盒拿回来之后全是空的……”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云初不由得手一停,才继续切着面团,“你总是这样,明明是喜欢我做的东西,怎么嘴就这么硬呢。” 承影哑口无言,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当时还是第一次被送了吃食,还是云初亲手做的,他高兴的要飞起来,本体的颤动也几乎忍不住,但是又想着都是万年的剑灵,怎么可以如此喜形于色,于是他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菜,急急忙忙就送入口中,吃完却拍拍手,说了句马马虎虎。 “嗯……那我下次再琢磨琢磨菜谱,到时候承影也要帮我继续试吃!” 鼻尖上都沾了炉灰的人眯着眼睛笑起来,灰头土脸的衬出一口标致的小白牙,他在那一刻很想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却又压抑住,转而哼笑一声,颇为刻意的说自己是剑灵,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试菜的。却在下一次听说云初去了厨房后故意的等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就等她主动开口邀请自己。 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承影如果可以穿越回去,一定要给那时的自己好几个巴掌,再热的心经过他长久的口是心非也会凉下去的,他垂下眼睛,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有恨。” 云初很无所谓的说道,她这人爱憎分明,爱或恨却又能很轻飘飘的说出口来,承影还想问一句有多恨,但是他不会再自讨没趣,知道她的态度就好,以后他再避着点走,远远看着她就好…… “不过比起恨,我大概还是怒其不争更多一些。” 她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面条落入水面的声音不算响,却能很好的保持着交谈双方的联系性,面食都要煮一会的,她大步走向蹲着一直不敢看她的男人。 “真的那么重要吗,”她手上的面粉蹭到了承影的衣领上,“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可是承影啊。” 明明最懂得他的骄傲的人也是自己,但是现在骄傲的剑灵忽然做了一个跌入凡尘的普通铁匠,身上也多了几分生活气息,这种变化让云初感觉到不安,为何要痴缠至今,为何要去求一段不可能的因缘…… 原来所谓的心跳加速,不只是话本中的夸张说法,承影耳边似乎听到了战鼓擂擂的声音,在催促着他去看向那双蓝色的清澈眼睛,他早已甘愿沉溺其中。 “废话,当然是心悦于你啊。”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虽然真心实意,但是没有笑出声,居然让云初感觉有些不习惯,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却被猛的捉住了手腕。 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初一袭白衣渡江的少女也渐渐长大,他躺在船舱里看着女孩迎风孑立,忽的张开手臂,颇有种要把天地都拥入怀中的气势。 怎么没有早点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呢。回过神来时,被他打断了风骨的女孩再一次成长起来,然后越走越远,若是不用些卑劣的手段,云初怕是真的要就此远走高飞。 说到底,就算用了不正常的手段把两个人绑在一起,自己还是不后悔的。 “喜欢你,从陪在你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就喜欢你……你不许拿见色起意来搪塞我!” 他忽然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看着想给她的手掌咬上一个标记,最终却还是没舍得下口。 “你要是不明白,我就继续说下去!云初,你听好了!我……” “停!” 云初连忙止住话头,这气势不像是要表白,倒像是要把她揍一顿……她用力的把手抽出来,也蹲下来,和男人视线平齐,她不习惯站在一个被仰视视角。 “谢谢你,然后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她颇为认真地回答,“我已经有了阿青……这么说,你能放下一些吗?” 更何况你在山洞里行强迫之举……云初都不想回忆起那段冰冷记忆,扣分,而承影摇了摇头。 “你总不能止住我的幻想。”他轻声说道。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妈的,爽死了 “……那你就自己在原地纠结吧!” 她似乎生了气,转身去看那锅面条,承影想笑出来,笑过后却又感觉阵阵悲凉。 “你应该对别人再心狠一些,”承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有些时候,只靠讲道理没办法避开很多事。” 得不到回应的情感才是常态,他的小主人情窦初开就遇上了双向的恋情奔赴,真的以为感情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心悦我我也心悦你,所以我们就可以永结连理,你心悦我而我不心悦你,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也真心地祝福你可以放下这段情感……看似想的透彻,但也太过理想了些。 “那我给你一刀,你就能死心了?”云初铁勺一抖,没好气地回答,此时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承影教自己剑术的时候,他总是能从自己的动作中挑出新的毛病,她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越想越觉得可行。 “不能啊,你把我切成片我也要把血全呲你身上,就当做我们在一起了。” 承影答的理直气壮,歪头躲过了云初顺手劈过来的一道气刃,大概是怕打到墙上,还收着力道,擦过脸颊时只剩下阵风。 “云初,”他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情,又或者是一直没有时间去和她好好谈一次,很认真的叫她的名字,眉头紧皱,但思维越发清晰,“你是不是误判了些什么……比如,我们对你的感情?” “那你们是不是也误会了什么?” 转过身时,光是看那些细微的神态表情,承影就能看出云初似乎也被他说生气了,但即使气性上头,也依旧潜意识的怕烫到人,不自觉地让他拿着面碗边,明明自己其实是不怕冷热的。 “你说,”承影站在原地不走了,“话不说完,我听着心痒痒……” “误会我想过一段新生活的心思?” 云初又盛了一碗出来,病人初愈不宜多吃,她少盛了些,却放了更多的肉进去,也没有回头,铁勺一放,似乎也是她低垂下去的心情。 “我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无论是你,还是……师父,却还是把我当做曾经的孩子。”她还是不习惯叫那个男人名字,“总以为我一时冲动就成了家,但其实这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 “云初。” 承影开口,打断了她话语。 “你见过谁家父辈,日夜想着要对自己疼爱的小辈行秽乱之事的?” 他手拖着碗底,在眼前人一下子失了思绪,手指脱力的一瞬间就腾出来一只手,接住了那只即将掉下来的碗。终于再次站在了她的身边,鼻尖再次萦绕着自己熟悉的香气,只要微微低头,就可以把头搭在她的发顶,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现在暂时还不能这么做,承影强迫自己去看些别的事情,只能去看自己接住的这只碗,凭着自己对云初的了解,光是看这个肉量就隐约猜出来这碗面是谁的,一想到那个人,他直接手指一松,碗是特质的没啥大问题,肉大部分都掉在了地上沾了尘土。 吃吃吃,吃你妈吃。 承影恨不得再上去补两脚,有病就去治,还让小主人好吃好喝供着你,要不他一会把人扔出去吧,看见他心理就不畅快,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他把自己手上的碗也放下,手掌硬把人掰了过来,看到了半迷茫半惊恐的脸,视线对上,云初低头错开眼睛,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又没说错……” 他也俯下身,去追着女孩的视线,想要让她去看清自己眼中的情绪,这怎么可能就是捅一刀就能消下去的爱欲,要是算上那没开窍,却莫名生了占有欲,要把女孩圈在自己领地的时间,他已经把女孩放在心上千年。 “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们做不出来。初初,你眼中的童年和我们眼中的确实有所区别……就像你不知道那小子想着你用手解决了多少次,你觉得是孺慕情,但其实……” 他也真的见过这个场景,不过只是偶然撞见一次,还以为是听岔了,又因为见到别人手淫总会有些尴尬,所以自己也没刻意去记这件事情,结果现在一复盘,全是感情没有技术,不过具体有几次承影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能抹黑一个是一个,大不了一起拉下水。 “会不会我们所有人其实都……心思不纯?” 太干净了,承影看着女孩的脸庞入了迷,干净的脸,干净的眼睛,还有曾经一身白色的道袍,是让人看一眼就会去设想把这一切都毁掉会是什么样子的干净纯透,但是越相处,就越舍不得再出手摧毁。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勾人,他莫名生了几分怨气,想要拉开距离,却又被咫尺之间的距离与气息迷了心,忍不住想要再接近些。 右脸感受到了一阵痛意,却似乎又打通不知何时形成的郁结,承影被这一巴掌打得脸偏过去,却痴痴笑出来。 “做得好。”他低声说道,“人有时候确实要借助外力,才会清醒一些。” 不然以刚刚那个距离……承影想,他可能忍不住在厨房就把人扒个精光。痛过后脸上泛起阵阵麻意,而且云初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自己一想到别人也会和他一样吃巴掌,竟然开始觉得爽意远远超过了痛感。 妈的,爽死了。 — 我愿称这章为厨房事变,一直你追我逃也没啥意思,总得有个大道至简直接A上去的开朗系(剑剑:我是吗?)角色打破平衡嘛,初初快反应过来吧,他们几个爱你都爱到发癫了(悲) 剑剑疯狂F2A输出,成功把初初打的落花流水人傻了 初初:吔!我不要听呀!不要再把我纯真快乐的童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啊你这混蛋! 恋爱观 “你走。” 反应过来,又或者陷入了更深迷茫的少女下意识说道,手指着门的方向,话语像是命令,却又不经意间带了些本能的恳请。 “我家不能留你……你走吧。” 看着少女几近恼羞成怒的样子,承影笑出来,然后眼疾手快端起了自己的面碗,还顺手毛走了双筷子。 说到底,我也算她的师父啊。她的一招一式都是随着自己所学,结果现在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还要教她更多的感情之事——剑灵毕竟非人,没有那些弯弯绕绕,说要强求就一定要强求来一段姻缘,但是又发自心底的害怕女孩受伤,他已经许久未上战场见血腥,最近做事也总有种焦躁感觉,但是见到了云初,他的心就会安定下来,还可以一字一句教她不要心软。 不过怎么沉棠那小子不教她这些呢,承影脚掌用力,稳稳端着面碗飞到了院内的树上,此时正值花期,清风吹拂,还不小心把一片花瓣落入了滚烫面汤里,他的余光看到被热水烫的卷边,却迸发出更多香气的花瓣,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你以后别总想着讲道理,没啥用。”他单腿支撑着在树枝上,也不怕被人看见,施个障眼法的事而已,而且好不容易能再吃到云初做的东西,他可舍不得丢下,大不了他把碗再还回来,“凡事都想的更决绝些……初初,有些时候,人比你想的要更无耻。” 天真的孩子总想着所谓的话说开了就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她总得去面对更加粘稠和无望,甚至不接受拒绝的爱意。他看着从厨房追出来的女孩气势汹汹,鲜活又可人,百年前故作成熟畏手畏脚的女孩再一次找回了曾经的肆意,还是留些时间让她好好思考,他似是无意的瞪了一眼‘更无耻’的某位认来的弟弟,转身跃出院墙时,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曾经,他被前前任掌门捉去下棋,他琴棋书画样样不懂,与山野莽夫的区别大概只有他识字读兵书,所以没下两天就劈碎了好几个棋盘,那男人嘴里说着心疼,却依旧照找不误。 “沉棠这孩子没什么别的爱好,”男人看着跟着桌子一起断成两半的棋盘,棋子全噼里啪啦掉在了桌子上,“平时就喜欢下棋对弈,以后他万一有要用到你的地方,总要培养些能聊起来的话题。” “这么快就选定下任掌门了?”承影有些疑惑地拉过他的手来把脉,脉搏平稳,内力充盈,人也正值壮年,看面相也没什么大病大灾样子啊,“你这是想要提前入土为安了?” “去去去,”男人一把甩开他的手,摆手驳他,“我提前准备准备碍你什么事,这都准备好把我埋起来了!” 笑过后,他却摆了副正式态度,原本随意的坐姿也越发板正起来。 “小棠天分不俗,又肯勤学苦练,最后估计也就他会突出拔高……只是……” “只是?” “只是他儿时磋磨太多,有些容易走了极端。您平时若是没事情,可以陪他下下棋,万一某天,他的心结也终将弥散……” 他真的对沉棠很有信心,承影想着,可能是他的这份态度让他想起了曾经也有个男人是如此的信任自己,所以他脑子一热,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结果就跟沉棠下了一次棋,他就悔的肠青——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他再三压抑下去了劈棋盘的冲动,看着少年面色冷淡的把棋子收起来。 “我会自奕,”他淡淡开口,将两盂棋子收入袖中,虽然当时他年纪还小,但已经看出来这人平时对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尊敬的意思,“前辈无需浪费时间。” 虽然话的意思没错,但承影莫名有了种被嫌弃的感觉,逆反心理一上来,倒是经常来找这半大孩子来下棋,有时候沉棠自奕,他就在旁边看着,当他看懂一些棋招后,却本能的感到一阵闷气。 人的想法,总是或多或少能反映在棋盘上,他看着少年持黑子冲杀,也终究被少年自己手中的白子围的滴水不漏,这是在自省?承影越看越觉得玄乎,半晌又感觉,虽然少年主持黑子,但是却把更多的思绪放在了白子上面,黑子越是想要突出一条生路,却也更深的陷入了白子早已筹谋好的陷阱。 就连和自己下棋的人都要滴水不漏的人,怎么希望自己想要手中掌握着的人会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 承影越品越觉得不对味,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低头看了看面碗,凋零的花瓣沾了油飘在了水面上,但被热汤烫了一次,比起终将枯死的结局,倒也多迸发出了寡淡香气。如果花本来就应枯死,那想要摘花之人,又该如何做才能保证她的盛放不衰? 他想的头疼,最后还是先坐了下去,拿起筷子挑了些面条。 可恶,还是先吃饭吧。 — “……姐姐。” 云初回过神时,少年心疼的捧起了她发红的手指,轻呼着气帮她驱散热意,她呆了一会,才把手指抽回去,背在了身后。 “……抱歉,等久了吧。” 她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讷讷地说了声抱歉,回头才发现碗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她伸手想要去收拾,又无意识间与少年的手碰在了一起。 一直以来是怎么想的呢。 她又抽回手掌,眼前一下失了焦点。她想事情总是会偏向积极,如果曾经想事情不积极些,她大概早就在自己的亲妹妹的磋磨下失了性命。她可以去不在意很多事情,但是对爱终究有一份奢望,有一份幻想,幻想着以后会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但若是把这份期待的,真挚的爱情和那些记忆中熟悉的身影联系在一起…… 怎么可能呢。 那份感情可以是不习惯,也可以是无处安放的占有欲,或者是某种说不清楚的落差感,唯独不会是爱意。 “没事的,姐姐……” 澈溪手掌扶着她的肩膀,热意唤回意识,他比从前更懂了距离感,即使从背后看过来,少年的身躯几乎把少女全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他的手还是克制的只扶着肩膀帮她站稳,然后缓缓放下。 “我有些饿,姐姐可以陪我吃早饭吗。”少年逆着光,模模糊糊勾勒出一个高大轮廓。对她温温和和笑出来,但是云初却感到阵阵心惊,他越阳光越克制,她就觉得这人与过去越发相差甚远,人不会突然性情大变,除非他有所谋求……她抬眼,少年笑得眯起眼睛,云初看不见他的眼睛。 “……好,你先出去等着吧。” 云初长舒气,地上的东西只能回来收拾了,还好她面条下的多够吃,她端出了两碗面放在桌子上,看着少年低着头,认真从自己的碗中挑出鸡肉放在她的碗里。 “你是病人,还是多吃些才能好得快。”云初止住了他的筷子,把他夹过来的菜全送了回去,澈溪也没有强求,又是对着她笑了笑,低头吃的安静,云初也低下头,她不是太饿,所以这碗汤面汤多面少,她与水中的自己对视。 怎么会是爱呢。 她相信着人与人之间的诚挚感情,相信着世间有着自己的容身之所,更相信着她与阿青之间最诚挚赤诚的爱,爱无关内敛还是豪放,她只是觉得,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会让彼此都变成更好的模样,因为彼此相爱,所以也想要为彼此变成更好的模样,而在与阿青相爱后,少女越发相信这点。 但是,但是其他人…… 她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那些被自己忽略的过去,想起了藏书阁里手掌受伤的少年,想起了雷中焦黑的身影,也想起了看着自己默默落泪的曾经最熟悉,现在却早已离心的剑灵。入目皆为苦痛,她没有生出怜悯,有的只是深深地疑惑与想要逃离的冲动。 如果这也是爱,为什么他们被爱折磨成了这幅样子,她不想看曾经或骄傲或高贵又或者仅仅是张扬自信的人自甘沉溺,所以也在努力和他们解释,这不是爱,或者说,在她眼里并不算爱。 又回忆起承影的最后一句话,但是云初想着也觉得不对劲,她要把所有事情往坏的方面想,所以她应该觉得这几个人对自己情深根种……怎么总感觉有点自恋呢。 云初忽然被这个结论呛了一下,面汤也被她猛的咳声起了波澜,水面的身影不再与她对视,于是她抬起头,去看因为她咳嗽的声音也下意识抬起头的少年,两只耳朵抖动着,眼中也是一片干净。 “姐姐做的饭很香。”澈溪似乎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氛围,夸出口的话语也很公式化,这些话自然不能让云初多想什么,也低下头开始喝着自己熬了一晚上的老鸡汤,不如说想不明白某些事时还不如吃些东西,虽然还是想不清楚,但是会让人的心情慢慢变好,喝下去的热汤似乎让自己的上半身都开始变得暖和,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到早上有了一件顺心事。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澈溪极力压抑着嘴角,才让自己的笑容看着更无害一些。 他的食物——真的好香,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牙齿发痒,他泄愤般用力嚼着口中的脆骨,实际想嚼碎的是什么,无人感知。 — 初初根基在“他们不会喜欢我”,属于是照着点画靶子,最后肯定想不明白……错位点剑剑点出来了,有些爱终究是就算无望也要强求的(比如强取豪夺……呜呜呜,我永远的xp),初初还是太年轻啊(?′?`?) 蛇蛇:没事,也就是被世界遗忘了而已,也就是老婆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赛道上而已,也就是在这一个大章节没啥出场机会而已,你看我笑得多开心啊(?ω?) 没事蛇蛇你雕像出场就当做0.5个你出来刷脸了!好日子还在后面(v^_^)v 剑剑:我踏马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暴风吸入.jpg) 如果说剑剑和师父最大的差别……剑剑还是有那么一点,呃,良知?或者说是自信吧,你看他还有心思教初初恋爱呢 (*T▽T*),师父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把猫抓来套里了 狼狼:噫~他们好可怕,不像我~我只会心疼zie↑zie↓ 香气 手掌抚摸上布料时,似乎听到了别人的声音,若不是从她们的嘴里听到了似乎是自己的名字,云初不会停下脚步。 “……那个就是……云娘子……” “听说她……” 一些流传出的谣言云初懒得去管,她本身就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世家交好,平时的宴会也是能推脱就推脱,大部分人对自己都不甚了解,那她们的话也没有去在意的必要,她侧耳听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特质,大力与孤僻她倒是能理解,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哪来的结论? 云初也不好意思凑上去问,继续低头挑着布料,总不能让澈溪一直穿着阿青的旧袍子,二人身形其实并不相似,最后她选了两条蛋青色与深蓝色的布料,正好够做两套,也不浪费什么时间,她平时除了练剑也没有别的事情干。 不过回去的路上她也想着要不要盘下点能稳定赚钱的店铺业务,虽说她现在手里的钱能够她在人间过几辈子吃穿不愁的生活,但大概是一直很闲,又想要找些事情分散些注意力,才有了盘店铺的想法,但是她对于经商不甚精通,还是得多做考虑。 回到家里,看见少年蹲在树下看着蚂蚁搬东西,手指一点一点的数着,听见开门声音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露出了一个纯净的笑容。 “姐姐,你回来了。” “嗯,你先起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 少女没有多说什么,钻进卧房去找软尺和剪刀,只留下少年在树影斑斓的庭院里孑立,澈溪闭上了眼睛,去看系统给他展示的新解锁的道具,谁的着作又或是谁的灵器,他记得其中几个名字,但是在他原本的认知中,这些典籍其实应该是处于早已失传的状态。 怪不得天道之子总是一副余裕的模样,那段新插入脑海中的记忆越发深刻,直到真正变成了他的记忆,但是他原来的记忆也很清晰,只是新插入脑海的这段记忆过于厚重与长久,两相融合,到最后说不准是谁吞噬了谁,他想起自己屠光了雪狼整族,吃掉了他们的心脏——灵晶包裹在心脏里,他连着把那些灵晶一起吃了下去,然后功力暴涨第一次化出人形,但是他的生活习性依旧像一只狼,没有衣服也没有智慧,只会四肢着地奔跑然后去用牙齿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野兽何谈所谓爱呢,所以在天道之子出现时,她的目标已然无法达成——你不能要求一个思维简单,甚至不理解情感的人去养出什么感情,尤其是你完全没有想到要教他的前提下,他当时觉得天道之子这人看着确实有趣,还能带他去人更多的地方,他可以吃到更多心脏,于是他选择了跟她走。 他最后吃了多少颗心脏,自己也记不清楚,最开始只是为了果腹,而在衣食无忧的时候,他依旧对心脏情有独钟,直到成为了一种病态的爱好,直到他吃的最后一颗心脏属于天道之子,他记得那双眼睛,里面饱含着自己不理解的情绪,天道之子应该是在弥留之际骂他,骂他白眼狼,忘恩负义。 “你对我有什么恩情呢?”他有些奇怪的问道,“在我要攻击你时,你明明有机会躲开。” 弱肉强食,他最爱的人果然只有自己。记忆的终末是一片墨绿,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心脏已经吃得够多,他打不过那些诡异藤条,于是也接受了被藤条杀死的结局——连自己生命都不加珍惜的人,怎么会去在意别人的生命。 但是再次睁开眼睛时,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少年本就在心底藏了个身影,他的记忆影响了少年,少年的记忆也影响了他,他看见在那次被兽夹夹断了腿的自己没有在雪地里九死一生,最后被硬生生冻醒爬回山洞里养伤,腿也终身落下了毛病——他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抬头时,那双温柔的,水灵的蓝色眼睛比天空还要干净几分。 干净的,坚韧的,无法得到的少女,澈溪承认他现在依旧对她感着兴趣,但要说像少年一样爱的死去活来倒也不现实,只是默默地看着少女的每一个动作,但明明只是平常的拎了桶水,他的目光就会集中在那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腕和脚腕,像块玉一样晃了他的眼睛,他想要错开目光,又忍不住对着那露出来的一小截皮肤感到口干舌燥。 想咬死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冲动,他连交配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所有的肉欲全部变成了野兽的狠戾,肏她的欲望越强烈就越想咬死她喝她的血,云初打着哈欠从屋内出来,像摆弄木偶一样抬起了他的肩膀量尺寸。 又来了,那股勾人的香气,比他能想象到的又或者吃过的食物都要更甜更香的味道,也许这是少年记忆的原因吧,总是仰视着她,而现在他已经长得比云初高,低头就可以看见一丝调皮的发旋,时不时蹭到他因为吞咽口水而滚动的喉结。 他对云初只是感兴趣罢了。 没什么可以用的道具,他依旧有心思陪云初玩一场有趣的姐弟扮演游戏——他实在是无聊,才想看她如果有了一个乖巧弟弟会变成什么样子,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被她摸头发时,揉耳朵时,乃至因为量尺寸而屈在他的怀里时,他的心都会酸胀的厉害,直叫他不管不顾的把人拥入怀中。 不要再影响我了。 澈溪咬牙,实在不想承认少年在这一世少吃了许多苦头,才与自己相差甚远——按照少年原本的轨迹,就算有些细节不同,他也肯定这一世自己会走上相同的道路,因为他就是一匹狼,一匹只在乎自己的狼。但是现在一切都出了错,孤狼有了关爱之人,甚至有了文明开化的经历,他一方面觉得荒谬,一方面又觉得无可抑制的被影响而变得更加迥异莫测。 云初,云初啊。 他看着少女似乎莫名开始变得更加疲惫,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帮他量完尺寸,又去厨房贴了两个饼子告诉他饿了就吃,然后带着那一身香气和他说想休息一会,问他能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当然无碍……姐姐若是累了,就应去小憩一会。” 这到底是什么香气呢,澈溪眼睛都直了,她是纯人类,所以对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自觉性,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浮现一个画面,她的香味像是一只餍足的母狼,躺在草坪上翻着跟头,没过多久就会被吸引来的公狼咬住后脖颈开始交配,即使母狼没有勾引的意思,她身上的味道也不会欺骗人。 那是发情的味道。丝丝缕缕,甜的让人心痒痒,那所谓的交配味道一点也比不上这个,他往前走了一步,才反应过来似的硬生生止住,低头看下去,身体早已经起了反应。 没出息,没出息! 少年骂了自己两遍,沉默半晌,询问64282。 “有没有可以掩盖我的行踪的道具?” — 原本的小狼:别扭 觉醒了前世记忆的小狼:别扭且变态 初初:阵阵恶寒.jpg 交配(微h) 怎么忽然感觉这么疲惫。 云初强撑着把数据记了下来,本来想的是正好打个版样,但是没走几步,腿脚就开始发软,眼前景象也变得逐渐模糊,但并不会感到痛苦,而是一种类似于困意的感觉。 她伸了个懒腰,皮肤擦过衣料,似乎能感觉到布料上的绒毛擦过皮肤的触感。不过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困意来的确实失常,但每个月好像也确实总有这么一天想要嗜睡,想起厨房还有之前烙好的面饼,本来就是如果自己懒得做饭泡汤吃的,她拿了两张放在炉子上加热,交代了一句。 若是清醒时,家里有了别人,自己肯定没有睡过去的余裕,但是今天实在有些过于困倦,她找了床薄被,迟疑片刻,还是把门用木条拴上。 天气热了起来,感觉可以在房顶晒些肉干果干,步伐越发轻缓,但还是强撑着换了寝衣,才爬上床铺,还没沾上床铺,就困得睁不开了眼睛。 寒气入体,自然要用至阳之物去缓解,她之前吃了两颗阴寒药物,但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龙精和器灵初精,都是纯阳之物,虽说中和了阴气,但毕竟不是正经药物,最后却把这股寒气引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简单来说,在每一个月,她的身体总有那么一天,会无可奈何地背叛自己的意识,她错把慵懒当做困意,把渴欲当做敏感,而强撑着回到床上所谓午睡,也许是身体最后的保护机制,不让她去面对这奇怪而又无法疏解的淫欲。 因为很快,蜷缩在床上的女孩就已经不太安分,大腿不舒服的磨蹭着,脸颊也不住地泛起红晕,薄被被夹在腿间,摩擦时,不自觉地带起了阵嘤咛喘息。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迷迷糊糊陷入午睡的少女被摆弄着瘫在床上没有一些力气,手臂和大腿的肌肉全都放松着,捏上去是有些软的手感,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屋内不会有第二个人存在,阿青还有好久才会回家,但是身体却在时不时涌现出的抚摸感觉中产生依恋,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意愿。 热气喷洒在了一个更为敏感的地方,她的亵裤被轻柔的脱了下去,阴唇早已包裹不住肿胀的小芽,而下面的穴口也似乎受了刺激,颤颤巍巍的吐出一口黏腻水液,她就连流出来的水也是甜的,顺着腿缝沾到床铺上擦不干净,只感受到了会微凉,她的穴口就被一个更温热的部位包裹入口。 温暖,紧致,并且……甜蜜,她的水真的是甜的。 耳边听着女孩忽的高亢的呻吟声,澈溪硬控制住自己继续不管不顾舔下去的动作,咬牙问了一句脑海中的系统。 “不是说能掩盖行踪?” 隐形斗篷是可以掩盖行踪,但这个不是你主动凑上去的吗,64282没了话语,更没想到他想要隐形斗篷是想做这种事情,澈溪等了一会没得到答案,实在是压抑不住,低声吼了一句让他关机,就像个瘾君子一样趴在女孩腿间吸食蜜水。 该说不说,女孩的声音本来是清亮类型,因此在沾了淫欲后的呻吟便更加像一个钩子让人心底发痒。64282没有性方面的系统设置,不过按照他的系统评估,它把这段娇吟声录下来发到星际暗网上,一定能打败上面所有的同区作品。 但是它不会真的没趣到真干出这种事情,这女孩自己暂时也是个惹不起的主子,现在碎片的心思都或多或少受她牵动呢,它真听了少年的话,暂时切断了这边的联系。 怎么又出水了…… 少年的舌头进进出出穴口,软肉滑嫩,又紧致的勾引着他再往里面进些,少年人原本不知道该如何肏人,但是澈溪可是切实看过公母狼交配的场景,于是他先把女孩的穴舔的软烂,舔到她化成一滩水吹了三次,才满脸水渍的抬起头,眼白都开始泛红,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猎物,下体早就在闻到香味的那一刻就硬的发疼。 流出来了这么多水,最后会不会缺水啊,还好我帮你吃了一些。 明明知道他穿了那奇特的斗篷,就连声音也无法被听到,他还是哄着少女把腿张开些,把穴口展示在自己眼前。 嫩,香,软,澈溪已经止不住牙痒,却还是一口咬在了手臂上,大抵是直觉并不想让云初吃痛醒过来,手臂被利齿贯穿的痛意也难得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些,他看了看自己裆下的一柱擎天,又看了看那个似乎在刻意勾引着他的收缩着的穴口。 没有危机感的人,放在野外就是被轮的命。 你活该……都是你活该……明明身上带着这么有诱人的气味,却丝毫没有自觉的出现在他面前,活该挨肏,活该被他咬着后颈肏,灌满她的逼,让她为自己的族群生出一窝小狼崽。 若是前世遇见了你……澈溪忽然想到,若是云初更早的遇见了他…… 管他呢。 少年咬牙,把自己的热棍子直接送入了少女的肉穴。 反正就算前世遇见了,大概率也会被他叼回山洞里日夜交配,殊途同归,没必要多考虑。 — 小狼崽嘴硬限时返场?(???)?疯狂为自己干人的行为找补 狼崽:我是说,你这样很容易被侵犯.jpg 小母狗(h) 我胡汉三终于回来啦!200章呱唧呱唧 预警:少量dirty talk,然后溪贵妃性爱是比较……奔放的一种?有那么一点点点粗鲁吧?(和其他人比起来),不喜勿入创死人我不负责啊啊啊啊(?ω?) — 少年在刚干进去的那一刻,忽然失去了所有想法。 之前到底是在迟疑犹豫着什么,澈溪被温热紧致的感觉晃了心神,两世生活第一次体验到了肏人的快感,前世是比起交配欲望,他对于心脏的渴求饥饿感觉更占上风,而这一世他在懂得这种事情前就没人教导,竟是不知道交配之事要如何去做,两相结合,才让他拖了这么久。 好湿,好滑…… 他抬手随意擦了一下,又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涎液而失声,擦不干净,他像一只饿狼一样扑上去,把着女孩的肩膀,下体就更用力的撞了上去,根本不舍的从那温热紧致的穴口里出来,刚抽出一些,就迫不及待地又干了进去,毛毛躁躁,又带有最原始的野兽派作风,不扶着点肩膀,云初大概早已经被他干的头到处乱撞——若是疼醒了人可不好。 好舒服……怎么会这么舒服…… 她的一切都能让自己兴奋,忍不住流着口水都狼翻起白眼,精神与身体上都爽的无以复加,干净的柔软的人在他身下被他的肉棍子干的乱叫,那媚叫呻吟的声音听得人腿软,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更何况他现在肏的人是云初,那个光风霁月的如皑皑白雪般的云初,在曾经雪山时她对自己发号施令,而现在,她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在睡梦中被他翻来覆去的奸干。 “都怪你……” 澈溪的牙齿磨得发亮发响,双眼通红的盯着身下已经被自己肏开了的一具娇躯,她的面庞,她的笑容,她的气味,乃至于她说话的每一个字都落在自己的心尖尖上,他被云初命令着坐在树林外被夸赞成了一只乖狗狗,但那时,他会对着这样的云初硬起来。 “姐姐好像一只被我肏开的小母狗……” 因为他在被云初命令的时候,就想象到了他该用怎么样的姿态去扑倒她,她会惊恐会气愤的骂他坏狗,然后他就扒开她的衣服干死她,再咬着她的耳朵说自己是狼不是狗,为了引诱猎物可以适时的收敛锋芒,但这不代表他就变成了一只无害的畜生。 连汗水都是香的,少年的舌尖舔过脖颈,一路往下,叼住了那两只梦寐以求的奶子用力吸吮,鼻尖尽是沾着奶气的体香,他不愿意松开嘴里的珍馐,索性拱起腰背,嘴里吃着奶子,下面的鸡巴对着软嫩的穴口猛干。 “你活该……小母狗活该被我肏屁股……” 她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在勾引他呢,在他面前笑得那么美好,在他面前露出那种强大自信的模样,又在他面前没有好好的遮盖住那光滑软嫩的脖颈。在雪狼族,只有最强大的母狼才会成为狼王的配偶,他就是要把美好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就是想要看她再堕落一些,直到堕落到自己身边。 云初不是雪狼,更没有雪狼一族天生的冷漠狠戾,她是一个最为传统的道士,是路边毫无防备之心的小母狗,长着一双清澈干净的蓝眼睛,最适合被他按在床上从后面肏。 “姐姐是生来就要给我肏的小母狗……”他兴奋的尾巴都摇起来,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呼噜声,被自己的想象给勾引的失了分寸,仿佛身下的人不再是所谓的姐姐,真的变成了一只乖巧任肏的小母狗,被他叼回了自己的山洞狼窝里被日夜操干,直到肚子里有了他的小狼崽“被我从路边抓来肏……肏死你……” 她又取回了曾经的功力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现在也与以前不同…… 小狼终于释放在小穴里一次,抽出的动作还带出了不少白浊,他的肉棒之前自己撸的次数太多有些发紫,在她白嫩腿心的穴口中抽插便更有了一种视觉差的美感,他看了没一会就被勾的又硬起来,然后理所当然的把人抱起来坐在怀里肏。 “呜……小母狗的逼好湿好紧……要被小母狗夹死了……” 手理所当然的摸上了肚子鼓起来的地方,那里被他的龟头顶的凸起,女孩虽然还在睡梦中,却还是忍不住流着生理泪水,全被少年痴迷地舔得干净,就连泪水的味道,也泛起了丝丝甜意。 也不知道我和那男人,谁会干的你更舒服呢。 澈溪脑海中忽的闪过这样一个问题,即使知道怀中的人无法回答,也赌气般干的更深了些,女孩咿咿呀呀的又泄了一次,然后被他打着屁股后入,就算两瓣蜜桃被他打的染上绯色,穴口依然紧致,如销魂窟一般吞噬着他的阴茎和理智。 “骚屁股……骚母狗!是不是以后都要我干!”他忽然发了狠用力肏她,心中那些阴暗偏执的情绪也毫无阻拦的宣泄而出,“以后不许被别人碰知道吗!你是我的……我的!” 而此时,昏迷熟睡的少女不可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 溪贵妃谢谢你)我的xp终于又放出了一次 厨房太小,站不下三个人(上) 在最后要成结时,全程都昏昏沉沉的人忽然清醒过来,用了十二分定力才强行抽出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女孩腿下的穴口被他干的红肿,而更令他呼吸一滞的是他记得最后自己没有满足于肏穴,还在女孩嘴里和脸上释放了一次,配上她睡着时压下去的清冷感觉的嘴角,极大地满足了他的亵渎欲望。 鼻尖磨蹭着,她的淡雅体香中似乎带了些淫靡气息,交错之间,似乎又想起了她刚刚双目紧闭,表情无辜又青涩,却被他捧着脸干嘴巴的景象,肉棍子就在她的小嘴里疯狂进出,她还吃下去了不少呢…… 澈溪想的又要硬起来,却还没有真疯到要给别人上演一场无名无分的活春宫的兴趣,虽然他确实很想知道那藤妖看到之后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但是他是来离间他的,又不是来激怒他,不必节外生枝。 床上的娇小身影蜷缩着,经了这么一遭居然依旧睡得安稳。澈溪迟疑半晌,确定了自己穿好了裤子后才扒开女孩的腿去检查,其实本来是想再看一眼自己留下的痕迹,在他的认知里,交配就应该互相撕咬,在痛与爽的交迭中成结高潮,他也很乐意在自己的配偶身上留下些明显痕迹,只不过云初现在不是他世俗意义上的配偶,即使脑海中早已把这个人划在了自己的领域下,也终于学会了顾忌云初的想法,终于学会了暂时放手的道理。 在看到腿间的那副光景后,他有些本能地惊讶,手指尽量放轻力道地按压上已经闭合的穴口,如娇嫩的花朵吃饱了养分而尽显慵懒,他把手指探进去,还能挖出自己射进去没多久的白黏精液,恢复的未免……太快了些。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低着头把里面清理干净,混杂着女孩又流出的蜜水,明明之前的喘息声是已经坚持不住的样子,结果只是手指插了进去,穴口就又不争气的吐出混杂着白精的淫水。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姐姐的身体真是神奇。” 他坐在床边看了会,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额头,难得流露出了些许缠绵温和。 “别人知道吗?他知道吗?”他轻声问着,自然不会得到回答,“身正为范的剑修要比专修双修的女子的身体还要更软几分……” 也更加的淫荡。 后半句话被吞进肚子里,怕自己忍不住又对她出手,末了又感觉阵阵心闷,最在意他话语的反而是他自己,若是那些腌臜之词在云初面前说出,估计会把他打一顿扔出去吧。 他看不见那双蓝色的眼睛,也无法读懂她徐徐道来的心绪。他们的眼睛是不同深浅的蓝色,当初云初对着别人说他是自己的胞弟也没人怀疑也是因为这个,她当时确实很孤独,是孤独到想要一个家人的。 “……对不起,”他缓缓起身,神色忽然有些黯然,“曾经误会了你。” 大概只有在她沉眠时,这些话才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口。她不需要这份道歉,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太迟,直到他的位置被一个窃贼无情的偷走,占据了她的生活…… 如果我曾经少了那么些许自卑又或许自大,是否未来就能…… 不由自主的去设想,设想后却又觉得自己矫情,少年看着那张熟睡的姣好脸庞,不自觉地真的露出一丝笑意。 罢了,没必要再想着过去怎么样了。 — 云初醒来时,感受到的是那种睡了三天三夜的舒爽与疲惫交杂的感觉。 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嗜睡,云初很快就意识到了确实到了日子,只是这次嗜睡又留了个心眼,赶紧去查看门窗,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她稍微放了心,却并没有感觉自己大题小做。 澈溪毕竟还是个少年,情绪有时候也不大稳定,她万事留个心眼保护自己总没错的。 推开门,一时间还没找到少年身形,听见了厨房那边有声音才过去看了一眼,少年熟练的拿出醒好的面揉搓,再分成剂子,而撒了面粉的案台边缘是一盆已经拌好的馅料。 少年做的过于认真,连她进来了都不知道,云初只能轻咳两声,澈溪手上动作一顿,回头时就是一双温顺的眼睛。 “晚上吃包子可好?” 他先一步开口发问,似乎对厨房的一切都无比熟稔,但是云初明明记得他是不会做饭的心中疑虑压不下去,自然也就对他要做的包子起了几分好奇心,点头就当做没意见。 他当然不会做饭,澈溪想,但是那系统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知识存着,他也存了心思要给云初补一补身子,本意是想问一下有没有现成的药丸,结果他要的居然不是战斗用的物什,系统惊讶的同时也没有怠慢,它的模块太多,随便拎出来一个编程就能让普通人变成顶级厨神,虽然系统很明显错会了他的意思,但是澈溪又想了想,欣然接受了这个让他厨艺倍增的帮助。 因为他的耳朵,总是比别人更灵敏些的。 云初也是个爱吃好吃的,也不忍心只看着他一个人忙里忙外又是擀包子皮又是加馅料,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在一旁帮忙打起下手来,两个人配合默契,真的不像是第一次一起做饭的场景。 “嘶……” 少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云初下意识看了一眼,澈溪背过手,但她分明看见他的指尖红了,忍不住让他拿出来凑过去看。头挨着头,远远看去像是一对亲昵缠绵的情人。 岁月静好——除了门外站着的刚归家的某位大人。 — 溪贵妃开始搞事:) 快进到阿青跪地痛哭“臣妾做不到啊!” 厨房太小,站不下三个人(下) “姐夫。” 云初愣了一下,不怪她没感受到气息,厨房里热浪扑面,今天做的还是韭菜鸡蛋馅的包子,鼻腔里全是韭菜的味道,她回过头,看见一袭红衣的男人站在光晕中,俯身摘下官帽,对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欢迎回家。” 看见阿青笑出来,自己的心似乎也变得雀跃起来,下意识就放开了少年的手指要奔向门口的方向,结果刚跑两步就看到自己手上沾的面粉,把手背在身后,笑得狡黠,咬住了一小截舌尖。 “阿青,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官服确实不太方便行动,阿青应声,有意无意地看向女孩身后的景象,被抛下的少年垂下眼睛,原本被抬起的手臂也停在半空中,被阴影遮盖了半边脸庞。 “屋里有些烫伤膏,我一齐带过来。” 开口时温温和和的,全然没有了刚刚顿在门边的冷漠神情,原本压下去的嘴角又因为云初的奔赴而不自觉扬起,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去又疾走几步,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蹭了蹭她的唇角。 “嗯,我回来了。” 她抬眼,坠入了一片温和深邃的碧绿湖泊。 是不是日头太晒,阿青愉悦地笑出声,转身去卧房换衣服,只剩下云初一个人呆愣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一个腿软,直接蹲在了地上,脸也不争气的烧了起来。 阿……阿青这是在……撩她吗…… 诶哟,好害羞呀,她想捧着脸庞降温,又想起了手指上的面粉,只能把脸埋在膝间,感觉脸上的热意好不容易散去,她抬起头,又被近在咫尺的少年脸庞吓得呼吸一停。 “我看姐姐一直蹲在地上,还以为你身体不太舒服。” 澈溪笑出来,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张扬肆意,凑了过来,云初下意识的后仰,直到感觉自己的身子再仰些,就要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姐姐在想什么?”少年的鼻尖蹭了蹭她的,离得很近,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瞳孔中的纹理,这忽如其来的动作确实吓到了云初,她猛的起身,又因为刚刚蹲的太久而感到阵阵头晕眼花,澈溪适时起身,伸手扶着她的胳膊帮忙稳住身形。 “我只是想表达些亲昵……”他的表情是挑不出错误的懵懂无辜,手却握得稳,一只手掌就能包住她的手腕,“你别怕。” 忽然想起犬科动物好像确实喜欢通过蹭鼻尖或者互咬的动作来表达亲近……但是这个动作由人做出来便怎么看怎么别扭,云初抽出手,咬了下嘴唇,才说下次还是别这么干。 “你毕竟化形成人,还是要学些人类习性……”说出口后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这狼崽子之前在宗门混的如鱼得水,执着的贴在天道之子身边时都说他行为得体,是云轻教育的好,他怎么能不懂呢,只是懒得在她面前拾起那一份矜持罢了。她不是很在意,看着少年眼睛发亮的盯着她,后半句原本的用不用我给你找几本书看,也变成了,“面擀好了,包吧。” “……好。” 澈溪目光黯淡下去,却又在不自觉中打量着背影,一个时辰前还被他抱在怀里亲吻的脊背,抚摸的大腿……指甲刺入掌心才唤回了些许意识,虽然自己按照年龄算确实是个毛头小子,但两世生活相加的冗长生命中第一次有了性方面的冲动,光是站在她的身边就有点忍不住想硬起来,少年再一次唾弃自己没出息,安分的把馅料包进面皮,看不清动作,一个带着褶皱的饱满包子就出现在了蒸笼里,一会要拿去蒸的。 “小道长——”未闻其人,先闻其声,阿青换了套休闲衣袍,走上来从身后揽住了云初的腰,“今日做饭似乎是晚了些……” 其实本来没啥意思,就是想找个话题和小道长咬耳朵互相亲昵的贴近一会,结果听了这话,站在一边的少年似乎有些不满,手上的动作大了些,还刻意在包满了一屉包子后把竹屉狠狠地摞在了一起。 “姐姐午间疲累,就多休息了一会,”澈溪侧着目光看他,似乎是不赞同的模样,声音也冷了下来,“本来是想早些帮姐姐做些事情,只是我初来乍到,对厨艺不甚精通,这才耽误了时间。” 话这么说,倒像是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阿青的一句无心之言细细品味倒像是质问了,他在一瞬间淡了目光,却主动把自己的下巴靠在了云初肩膀上,侧过头对他温温柔柔的笑。 “原来如此,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少年反驳,“姐姐早上给我做饭吃,晚上我多帮些忙,也无可厚非。” 停了一下,又低头专心摆弄包子,云初接过竹屉,少年说是不甚擅长,她看着每个包子都六个漂亮大褶的圆满包子沉默一会,这应该说是天赋异禀吗……她包了这么多年包子都包不出这么漂亮的褶子,像盛开的花一样。 还真是给她露一手了,蒸笼离得远,她小跑着去把包子放在炉子上,没她在中间挡着,两个人似有似无的争斗目光终于对上。 “您平时公务繁忙,我平时在家能多帮衬些姐姐,也是好的。” “哪里的话,”阿青扯了一下嘴角,刚回家时就被厨房里抵在一起的两个脑袋瓜看的脑袋嗡的一声,调整好了情绪才敢上前靠近小道长,也是存了些隐秘的占有心思,才在少年面前又是轻吻又是拥抱——他们的感情其实本不是外放的,但是在那一刻,阿青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心闷气短的感觉,让他也忍不住去刺他,“初初平时不拘小节,做饭这种事大概还是一个人来干才会稳扎稳打一些。” “今天突发奇想要帮衬一手,没想到配合的很是默契。”澈溪偏头去看,阿青也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女孩忙着烧水把竹屉放进去的模样,怕被热水烫到的抽手试探动作实在可爱,两个看着的人都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阿青先收回目光,问他要不要先出去。 “厨房里站三个人有些闷热拥挤……你是客,还是不劳你在厨房帮衬。” “没事的,姐夫。” 而回头时,少年又露出了那副更令他熟悉的,写满了恶意的笑容。 “你总会习惯我的存在……不只是作为客人。” 云初终于摆弄好蒸笼时,回过头,正好撞上了阿青的下巴,她啊了一声,忙去查看有没有撞疼了他。 “阿青,你没事吧?” “不必担心,小道长。”阿青柔柔的笑了出来,把手里的最后一个竹屉放在了桌子上,但是云初分明看见,他的下巴被自己撞得发青,云初更心疼了,火急火燎就要拉人回去涂跌打油,被人抓住了手掌在掌心揉捏。 “我好想你……”他低声说道,额头相抵,里面是难掩的缠绵悱恻,云初最受不了阿青用这种语气在自己耳边说话,每次听都会酥了半边身子,“小道长今天也有想我吗?” 虽然有些朝堂之上的事情要和云初说……但是现在,他只想沉浸在小道长的味道中,这是让他最安心的地方。 “嗯……想了……” 她的回答被淹没在了唇齿之间。 — 最后吃包子时,云初动筷时两个人都很紧张,想要看清楚她吃的第一个包子是谁包的,云初不懂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暗流涌动,伸手就夹,结果夹走了产量最低的自己的小包子。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别致的端水……吧?即使本人毫无自觉。 问刺客(上) “不是说还留了口气吗?” 云初又试探了一下地上的刺客鼻息,还在呼吸,就是一直不睁开眼睛,她本来想着要不要象征性的审两句,她是道士,随意屠杀凡人会影响自身因果,因此想的是问出来些话之后就送去官府,就是现在…… “嗯……”阿青有些无奈的握住了她的手掌,也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他牙里毒囊的位置在门牙的位置,大概是不想在你面前失了气势,所以不敢开口……” 嘶,门牙的毒囊,云初想到那毒囊早就被阿青给连牙一起拔了下去,看着刺客的眼神中甚至带了些怜悯,这不就是说话漏风吗,她都怕自己在这人说话时绷不住笑出来,还没等多考虑,之前站在后面的少年就一脸无辜的上前,抬起刺客布满老茧的手掌,然后握住了无名指向后用力一掰。 “嗷!” 原本就在装睡的男人果然没忍住痛呼出声,他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掰他手指的少年,他记得……他记得在失去意识前向西房看去,那里去的是他的同伙,而在那一刻,明烛自燃,在墙壁上打出了一个绝非人类的身形。而现在,他又想起那个一招就把他打飞出去的力道,还有把他牙掰下去的植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家人都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看他这根手指相对细嫩,应该是受不了剧痛的。”澈溪一脸无辜地看过来,“姐姐若是可怜他……” 话越说声音却越小,听着像是俯首认错,但是躺在地上的男人却能看清少年脸上越来越冷的神情与杀意,仿佛只要女孩点头,他立马就可以出手拧断他的脖子,而与此同时,也有另一道泛着凉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人不敢转头去看,但是也只是肯定,这目光不可能属于那个一直在打量着他的女孩。 “我可怜一个刺客作甚,”云初有些疑惑地看过去,澈溪身上情绪都不对劲了,云初下意识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压下去那一点翘起来的发旋,“只是抓住了总要问些话出来,总不能不明不白被人闯了家,更何况……” 她手掌的动作温柔,此时是真的把他当做一个道界的小辈来教育的,曾经没听过的教诲,没做成的师姐弟,错过的时光,似乎也在这时缓缓流淌。 “他只是一届凡人,自有人间的规则去约束他。” 修道之人,忌讳的就是沾染过多凡气——沾了凡气,就容易起了凡心,滋润人欲生长,他们道士最不缺的就是奇门异术,普通人对上他们就是毫无胜算,所以当初即是为了道士修炼,也是为了人间安宁,最初订下了入仙门便与人间再无纠葛的规矩,但是道界发展了上万年,也早就发展出了自己的一道江湖,不过这种事情与云初无关——他们清流宗一直是异类,平时专心自己的本命剑一心修炼就好,俗称就是认死理。 “姐姐……”澈溪眼波流转,相对她笑,却惨兮兮的眨了眨眼睛,云初似乎在他的眼角看到了点点水光,“你知道了。” 知道他昨夜在房间遇到了袭击者时的选择,当然,云初大概也想不到那人是怎么死的,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吃到的第一颗心脏,不算美味,昨夜还会因此兴奋,但是今天在抱过云初后,他只觉得想要吃心脏的嗜血念头都消下去了不少。 云初身上的气息……亦或者是她这个人,都比那血淋淋的心脏要让他兴奋百倍。 “不然你以为我早上买肉回来为了掩盖什么啊?”云初无奈的叹息,她倒不是要去指责澈溪什么,别人都要把刀捅你身上了她还劝人别还手那就该天打雷劈,就是想起今天早上闻到的血腥气,想着那刺客死的大概不会安详,越想越觉得头疼,又嘱咐了一句,“这些都是你身上的因果,不助修炼……明日若是有空我给你买个牌位回来,你让人家的魂灵安安心心的走。” “不用那么麻烦,”阿青一开口就吸引了云初的注意力,她看过去,看到了阿青了然的笑意,拉着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慢慢和她说着,“还未和小道长说,我被换了个位置,以后闲暇时间也多,雕个木牌绰绰有余。”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云初没忍住大声了些,工作调动诶,虽然看阿青的脸色不像左迁,但是他现在的位置就是在翰林院帮衬,再往上也没啥进步空间……阿青依旧对她沾着笑意,眉目间都是她熟悉的温润平和。 “晚间耽误了些时间,”他说,“本想回来就告诉你的,抱歉。” 回来时到底是谁耽误了他的时间呢,澈溪一吧嗒嘴,立马就琢磨出来这话的不对劲来。但是云初对这些明里暗里的争斗总是缺根筋又或者是反应慢,不然当初清流宗和合欢宗都能去的情况下也不能选择当了个一板一眼的剑修。 她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但是阿青说这些话本来也不是想要让云初为了他做出什么事情,他也不想让小道长为难,只是在云初又低头查看那刺客的情况时,抬眼和目光尖厉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怎么了,弟弟?”阿青此时的笑容是和少年如出一辙的无辜,但又因为年纪偏大了些,又带了长者的包容,“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吗?” “当然没有,”少年扯出了一个笑容不再管他,也专心跟在云初身边听她讲这刺客被她打断了几根经脉,在修仙界又代表着什么。 最近,他总感觉这少年靠着故意增加些伤口病痛来吸引小道长,弱柳扶风都没有这么弱的,阿青早就看得不爽,他要是敢说身体不舒服就再煮碗汤药给人送去,不过他们两个人之间虽然看不对眼,但也不至于闹到云初面前让她为难,互相也就只能那话去添堵或者做些小动作,低头,那刺客的目光沾了惊恐,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来回流连。 “算了,”云初研究了一下,她问多了也没啥用处,盘算到最后也只有一个问题,“你是谁家养的死士?” 刺客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那年轻少年的杀气都快掩盖不住了,他不畏惧死亡,云初眼神示意了一下,阿青动动手指,就有颗细小藤蔓钻进他的衣服暗衬,掏了块木牌出来。 “令王?”澈溪仔细辨别着木牌上的文字,即使脑海中的系统早已调查出眼前人的身份,还是配合地陪着云初走流程,“所以,他是令王的死士吗?” 云初还没来得及回答,好巧不巧,他话音刚落,藤蔓就又掏了块令牌出来,这次上面是个梁字,时机太巧,少年下意识抬头瞪了一眼阿青,收获了一句平缓回应。 “透过现象看本质……弟弟平时做事,也不该过于武断。” 不愧是阿青,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 云初滤镜至少有两米,此时更是掩盖不住自己的欣赏情绪,眼睛亮亮的,阿青在那一瞬间心跳加快,手指一抖,藤条没收住力道,在刺客身上打出一道痕迹。 “嗷!” 刺客的叫声比之前的那一声还要嘹亮。 — 刺客本来其实就是个忠心死士……这次遇见了一个道士一个狼王一个藤妖大魔王的三人组合……该说是中了大奖还是惨不可闻呢 初初其实不至于木头,但她是真的看不懂扯头花的话术(太明显的除外),不然之前也不可能被云轻压着一头,她属于那种可以平和坐下来讲道理,认为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生气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很少,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纯真吧(?°?°?) 阿青:醋了,但不忍心给云初上眼药怕她分出心绪给这狼崽子,我自己出手拿话捅他(???皿??)??3?? 溪贵妃:有外挂,加上本来就有天赋,煮茶手艺已经炉火纯青,但属于是刚开荤沉不住气所以不敢逼太紧,怕自己随时随地把人按地上强了(??へ??╮) 问刺客(下) “你还兼职批发木牌啊?” 云初嘴角抽搐着看着藤蔓从刺客身上搜刮出来的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木牌,除了亲王还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名号,还都是九成新的牌子,光靠外表评判还真感觉不出来哪个才是真令牌。 “全沾了他身上的味道,分不出来先后。”澈溪鼻尖耸了两下,一时间闻到别人身上的味道本能的想吐,不动声色地再靠近身边人一些,去捕捉她发丝间的淡淡香气,像是个时不时就要餍足一次的瘾君子。 “齐了。”阿青也辨别完了上面的名号,若是缺了某家,那就很让人怀疑,但是现在一个都不缺,几个有财力和能力养私兵的家族全在这些木牌上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把木牌扒拉到一起和刺客分开些。 “最近我总觉得朝堂上要变天,”阿青叹息声音中带了些无奈,“小道长你也看看这些木牌上的名字,到时候遇见了也要打起几分心思。” 该说不说,后王有些过于放纵手下权力,也不知道是极度信任自己的兄弟不会造反,还是手里有几大家族的把柄,不然他想起那个早朝中越发不耐烦表情的男人,忍不住蹙了眉。 后王是有能力管理好国家的——虽然无法达到明君的程度,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各方的心思都压抑不住的显露出来,难道真的是所谓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要是阴阳家的文卿兄在就好了。” 她会画符,但是只是看了书籍的不入流水平,真言符什么的也是无从谈起,其实本来也没奢求能问出来啥,看这人面相虽然无父无母命中悲苦,却是个极其忠诚的面相,她给人扔到衙门,至于有人捞他还是杀他,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反正她早就想到了证明他身份的办法。 “你要是还能见着你主子,最好别让街头那铁匠打兵器了啊。” 匕首在她手上转出花来,她没去看刺客骤然惊恐的表情,在他的目光中用力,像是要用这把锋利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大腿。 还没等身边的两个人伸手阻拦,那把匕首却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任由少女的手掌冒出青筋,立在半空中就不再动弹。 注入了器灵灵气的兵器,怎么可能去伤害他心心念念的主人。 “看见没,我只要去问那铁匠,自然就知道你是谁家的死士,我只是没兴趣而已……所以。” 原本对他一直和和气气的少女在那一刻,眼中的被血浸润过的杀意就毫不掩盖的落在死士身上。 “给你主子带个话,我不去打扰他的谋划,也请他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其实细盘算一下就能想出来些门道,阿青在朝堂之上没有靠山的新科状元,后王把他留下也是为了平衡两派争斗——总要有些中立的臣子在中间周旋,那这两派其实都没有对他们家下手的必要。阿青既然没有挡了谁的发官生财路,那想除掉他的人,便不可能是为了单纯的钱财利益。 所以,是谁想要杀鸡儆猴,要在后王面前立下马威呢。 “我把人扔衙门了啊,”云初想了想,想说的话都说了,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的目光定在自己这个小家上,当然若是有不长眼睛的找上门,她也不介意沾些尘缘,“你们俩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青摇了摇头,而澈溪打量着男人,认真的问她打在哪里会打出失忆的效果。 “他是不是看到的太多了?”他忧心忡忡地问着云初,手指也摸摸索索的要去触碰她的手掌,被云初无意识地避了一下——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头更低了些,“万一传出些对姐夫不利的妖族传言……” “弟弟是想说,一个半夜翻入墙门,要置我于死地的刺客会出门大肆宣扬?”阿青有些不赞成,他现在琢磨出了门道,云初把他当做小辈,他也完全可以把他当做小辈,亏得又不是自己,“不过弟弟说的在理,毕竟……” 眼眸微眯,差点就把“我觉得你没在盘算好事情”写在了脸上,最后四个字吐地一字一顿。 “人言可畏。” 在场三人,她功力最强,于是云初也没多说什么,看实在没啥可问的了,也不能让这人一直躺在自家柴火房里,扛在肩上就脚尖用力,一用力,便踏入了夜空。 而在她使用轻功离开的一瞬间,原本还一左一右像是护法守护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立马没了伪装心思,澈溪动作更快些,一个闪身就到了门的位置,两个人眼神交错,至少在此刻,两个人难得的达成了共识。 谁要和他在同一个屋子里。 — 而那被提起的铁匠掂量着手里的匕首,他今天吃饱了心情好,又有了动力,初初这一碗鸡汤面能让他回味至少一周,忽然多了些争取的心思。 他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守护有啥用,不要脸的都开始腆着脸登堂入室了,他在心里把那狼崽子骂得体无完肤,本来他俩年龄就差的最大,他又看不惯那狼崽子话里话外的贬低意思,像是他委屈着他什么了,承影本来脾气就不算好,只接受云初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镣铐,他今天白天没站在门前对着狼崽子散发福音,已经是极致克制后的结果。 他能不能也争一争啊。 云初若是一直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也可以说服自己有缘无分,看她和夫君生活直到生命终焉,但问题就是,云初是个念旧情,但又不完全念旧情的人,没有存彻底整死他们的想法,但是那疏离的几百年对她伤害还是太大,他现在再怎么努力,也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现在自己也没意识到或者想清楚很多事,贸然表达心意,也只会给她徒增烦恼。 那不从云初身上入手呢? 他明天趴墙根去骂狼崽子?让云初听见了,估计那少年就会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承影一想到那要哭不哭的样就想砍死他;树妖他动不得,动了云初就敢和他同归于尽;还有个被放上神位的邪神,承影见过那雕像,也一眼就认出是那个笑得疯狂的男人,在他印象里这人和初初没啥交集,没啥可注意的地方,那最后剩下的就只有…… 他在黄昏时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后门,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了一辆神出鬼没的华贵马车停在了门边——上次宴会的情况他知道了些,宫宴消息再怎么压,贵妃遇刺这种大事也是瞒不住的,一次没整死,这男人怎么会善罢甘休,但是现在,承影和他的目的似乎莫名的开始有了交集。 去你妈的劳什子狐媚贵妃,这要不是沉棠那老狐狸,他名字倒过来写,这人情绪是最不稳定的一个,实在不行,他替初初清理门户,当做投名状也是可以的…… — 云初在人间过得快活,但在此时,道界和魔界却都各自乱成一团。 男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上的道服与魔界的黯淡环境不甚相配,这些日子他们一直以寻找云初作为借口和魔族周旋,更何况听说魔尊要找个道士联姻,听说十大领主全都谋反以示反对,魔界乱的厉害,倒是有一段时间没问他们道界的找人进度。 找不找人不还是在打吗,年轻道士想着,结果现在魔尊又主动让他们道界派个人过去,说是问问找人的进程,他是被硬推过来的,本想至少要看到魔尊伤重的模样,结果现在高位上的男人眼皮不抬,雌雄莫辨的脸因为久居魔界不见阳光,白的有几分吓人。 “找不到?”他突兀出声,手指敲在扶手上,他敲得越平稳,道士心中不确定就更多,小声回答是的,已经通知各地分门派,见到人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告。 现在道界也分了两派,一方面说赶紧把人交出去,长久作战也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而反对的那一方更多的是些年轻面容,有几位也是云初的朋友。 “就这样,把所有希冀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 丁长渊冷笑一声,自从接了这掌门位置,接触到了更高层的首领,他就越为他们的某些决定而感到疑惑,甚至是反对。 “云初从不会是任何人的救世主,更不该被别人决定了命运……告辞。” 她永远会是他们明川十子追随,拥护,甚至是信仰的对象——但是他们也都了解云初,知道她总把自己当成最普通平凡的存在,救世主的担子太重,她从来没说过要扛起来过。 年轻的掌门冷了脸,又一次最先离席。 说到底,若不是这魔尊突发奇想说要联姻,会有这么多破事…… “是孤高估了道界,”高位上的男人似笑非笑,示意着左右侍卫把人提起来,“老规矩,扔油锅里……谁若想吃,也勿要吝啬。” 周胤最近心脏疼的厉害。 身体没有出任何的问题,而就是在明白了没出任何问题的同时,周胤找到了自己心绞痛的原因——孤高的龙选择臣服于相伴一生的伴侣,而现在,他没有初初的任何消息,龙族是好淫的,又是占有欲极其旺盛的,找到了宝物日夜圈在怀里都不为过,哪像他还有一丝理智把人放跑,结果人跑了真就没有一点消息。 俗称,相思病。 这些日子心脏的剧痛连带着人脾气都差了不少,道界抓回来的道士都让他扔油锅或者烧烤架,若是惨叫的声音大,也就能打断他思念的心绪,打断他总是想起那双清澈干净,带着笑意的蓝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很犯规,又大又漂亮,像是可以把他整个人装进去,也难怪他念念不忘,无数次想要溺毙在里面。 年轻的王坐在王位上,神情晦暗不明,但莫名的,在油锅里的惨叫声中,忽然慢慢地笑了出来。 她会想到吗。 会想到那个幻镜中潜心好学,而又热烈赤诚奔向她的少年吗?还是如幻梦般遗忘了呢?不过她拯救的小少年现在正在专心作着人肉炸串的生意。 若是想要阻止我,就快些来吧—— 已经快要压抑不住本性,叫嚣着要把人强虏回来按在怀里,再也不放走—— — 要开始联盟互刺背板分崩离析等一系列行动,五个人的后宫居然就如此热闹,这些都是谁家的不犟! 星际番外:1.捡垃圾使我快乐 因为明天有考试所以就不更新了,但是啥也不发感觉自己不是个人……发点之前就有的存稿,是星际番外 设定是五人族x一虫族(半人半虫) 故事主基调是真假千金,加点万人迷加点团宠加点打脸加点做饭,顺便加个产奶设定…… 第一章写点背景故事先不开车……下一章让初初先给剑剑喂奶 — 他再叁确认了光脑上的地址,入目没有建筑群,只有一片又一片的堆积成山的垃圾堆,虽然垃圾被整理归类看着整齐了很多——但毕竟是,一堆垃圾,管家是机械人,所以在看到某一坨整理好的垃圾堆中全是机械断肢时,即使自己没有汗腺,他也有了后背阵阵发凉的感觉。 “云初小姐在吗?” 他扯着嗓子喊了两遍,实在不想踏进垃圾场半步,想着能不能把人给喊出来,这里是星际偏小的一个垃圾场,但胜在方便,人类和虫族都有直达列车,于是有些人为了省事不爱去焚化场,,就把垃圾扔在这颗小行星上,久而久之这里也住了一大批靠捡垃圾为生的人。 管家的声波传感器非常灵敏,所以他很快听到了一个开门的声音,远远的,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大的身影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而当人走进时,他不由得为自己之前设定的前提程序感到阵阵尴尬——他设想过云初会破破烂烂,会毒如蛇蝎,会市侩粗鄙,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穿着虽然陈旧但洗的很干净的粗麻布裙,头发扎成一个麻花辫垂在脑后,大概因为摄入不到太多营养,身材比同龄人要瘦削一些,最重要的是,他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想象中的负面情绪,那双平静的蓝色眼眸看着他,问他有什么事。 光是看她的一身打扮,其实也只能判断出这个女孩很贫穷——而绝对看不出,她的职业其实是个拾荒者,俗称,捡垃圾的。 “呃……云初小姐。” 还好,管家虽然有些尴尬,但毕竟是个机械人,设定的程序就是要完成主人的所有指令。 “家主派我来接您回家。” — 近来的京城,忽然被一则不大的消息吸引了目光,听说,京郊云家小时走失的孤女要被找回来了! 云家本来是个大家族,当初人族与虫族为了对抗共同的变异体敌人签订协议和平相处,作为人类的云家二公子也赶上了这股浪潮,有一位虫族女子相恋结婚并生下了一个女儿。但好景不长,一场在虫族中传播的疟疾极快地夺走了大批虫族的性命,那位可怜的虫族母亲也没有幸免于难,而在一片混乱中,女儿的丢失也成了压垮二公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后来他一蹶不振,忧思成疾,叁年后也随着自己夫人的脚步逝去。 当初,云家是与虫族联姻较深的一个家族——虫族以意志坚韧,身体素质强劲,高智商闻名于世,因此在那场疟疾中云家实力大伤,慢慢便退出了一等家族的行列,而云家大公子在给自家弟弟立了冢后竟是在墓地捡到了一个尚有一线生机的人虫混血,想到了自己弟弟的一生,他把这个当做上天赐给他的孩子,便抱了回去归在了云家族谱上,取名云轻。 孤木难支,云家现在少了六成人口,存活在世的家人消息便显得弥足珍贵,所以在知道云初还活着的消息后,大公子,也就是现任家主立马派人去把这命途多舛的孩子接回来——现在外面依旧有不少星球遭受着变异体的侵略,还是把人带回来最为安全。 这,就是云家对外宣称的要把云初找回来的原因。 而更深层的原因啊…… 女孩偏过头,去看列车刚刚掠过的那个星球,是黑色的,有点像她堆起来的垃圾堆,她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倒是管家觉得坐立难安,隔几刻钟就要问她习不习惯,有没有吃饭或喝水的欲望。 “C5346星球在首都边缘……处理的都是来自首的废品。” 她缓缓开口,大概是不常说话的原因,即使已经成年,声音中总有些未脱的稚气。 “这种星球,你和我说因为顾忌变异种的袭击?” 那不就说明首都也沦陷了吗,云初有些无语的回头看,忽然想起来管家是机器人,平时她跟活人打交道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和一块铁皮疙瘩阴阳怪气,没啥必要啊,下意识补了一句抱歉,在管家疑惑的目光中拿过了一块晶板,调整到了娱乐版面,首页最大篇幅果然还是那个人。 出身豪门却依旧要从最底层演员做起,演过一部小成本网剧的女主后因为其在剧中神乎其神的绿茶演技而一炮走红的……她名义上的妹妹,被她叔捡回去的那个叫云轻的孩子,此时是娱乐圈的当红顶流,又因为她善良可爱的性格,斩获了大批死忠粉丝。 同时,也是无数人想要联姻求娶的对象——其中不乏些位高权重的存在,但云轻只有一个,所以家主也是为云家未来考虑,实在不行把这个在外面流浪的也捡回来,他们云家这一代小辈借着云轻的名头,已经与不少现如今地位比自己至少高两个阶层的家族联姻。 这是不放过最后一只可能的羊啊,云初轻笑,又点进头版,话术都大差不差,首尾宣传云轻的新片子,中间就是谁谁谁又去云轻首映捧场,还有些笔者猜测的成分,她看着那几个猜测与云轻有情况的人名,挑眉,这几个可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啊……现在居然都拜倒在云轻的魅力之下了?好强。 云初讲究一个随遇而安,她的身体半虫半人,生命力要比普通人类顽强许多,又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她的虫族血统。没上过学,但是自学了许多知识,之前有一段时间流行纸质书籍,等热潮过去后那些纸质书籍却又被很快的抛弃,云初就是在那时候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图书馆。想到了自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搭起来的小窝,虽然是垃圾堆但是很干净,还是她亲手搭建,云初想到这里,难免有些怅然,转过头就问出口。 “我还能回去捡垃圾吗?” 她捡了十多新年的垃圾,一时间不捡了,居然还有些不适应。 管家嘴角抽搐了两下,正要和她解释回了云家就不用她再出去捡垃圾糊口,头顶的灯闪了两下,忽然断了电,即使应急灯及时亮了起来,管家的瞳孔也极具收缩了一下,他是家用机器人,并未装备战斗模块,所以在云初一个用力把他拉得趴下去时,头顶凉嗖嗖的感觉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运算能力。 是变异种。 人族虫族联合起来的共同敌人,云初眯起眼睛,环境太暗,变异种也黑不溜秋,她只能看见一口锃亮的大白牙飘着,怪吓人的,她又堪堪躲过一击,平时抢垃圾都是要速度的,但是手里没武器,赤手空拳肯定打不过变异种,云初咬牙,给了管家后脑勺一巴掌。 “带枪没?” 她低声问道。 “啊……啊!有,有的……”在尖叫声与求救声中,管家终于想起来自己出门其实带了保命武器,他颤颤巍巍掏出了把小手枪递给了少女,然后就看见她查看了一下枪支功率,一记光柱射出去,就爆了那口大白牙的头。 这……云初小姐……真的只是捡垃圾的? 管家看着第五只倒下的变异种,一只两只爆头还能觉得是运气好,次次爆头那肯定有点本事啊,管家当机立断做出了抱大腿的打算,几乎就赖在云初身边不走了。 “你怂个屁,那发光的大白牙看不见啊!” 变异种的弱点在头部,云初鄙夷不屑的声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管家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又解决了一只变异种,在动作中,胸前布料濡湿的感觉在浑身的汗与变异体的血液中不再明显。 她坚持不了多久,手枪明显是家用型功率也小,车厢内又吵又闷又弥漫着阵阵怪味,她回过头,看到了列车停驻站外面的站牌。 虽然是自动驾驶,云初想,但也挺智能的啊。 她刚想举起手枪再努力一回,结果还没等爆了大白牙的头,就看见大白牙上下忽然颠倒,云初反应了一下,才发觉这是整颗脑袋都被砍下来,露出了后面一袭军装,却满脸不耐的男人。她没看到光剑的波纹,那也就是说,是使用冷兵器的部队。 “运气真他妈好,正好在外面没宰够。” 面前男人开口时就是一股痞气,云初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直觉距离不会太远,她能感受到男人说话的热息,惨叫声逐渐低下去,估计其他车厢的变异种也已经解决。 于是,她眼睛弯弯,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 幸存的乘客要去停靠站登记个人信息和做笔录,期间不乏情绪激动的,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失心疯还是太激动,竟是指着云初骂她杀人魔。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被几个军人拦着,女人肯定要扑上来抓花她的脸,“如果不是你开枪!变异种又怎么会发现我们这边!” 啊?可是光能手枪不是没声的吗。 云初阵阵疑惑,倒是缓过来劲的管家伸手把她拉进里面,给她披上了一层毛毯。 “她在指责我吗?”云初有些疑惑不解,“我们这节车厢好像只有我在对抗大白牙……” 变异种所有机能都是顶级,却唯独对声音很敏感,由于长相恐怖,尖叫声也就成为了他们攻击目标时的寻找依据,管家眸光一闪,和她说不必在意。 “做完笔录,小姐还是快回去吧……家主也等得着急得很。” 虽然很想问她的枪法从哪学的,但是管家一想,云初为了自己活下去,应该是学会了基本的枪支使用,一时间,居然有了几分心酸。 首都的大小姐虽然也有射靶的训练或爱好,但真正敢上战场杀敌的,又能有几个呢。 而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男人掏着耳朵,有几分烦躁的从车厢里走出来。 变异种好少,没杀够没杀爽……好想继续…… 身边的副官一看就知道自家长官这是又要犯病的征兆——杀敌无情,又享受杀戮,到最后只能靠药物来控制自己的杀虐欲望,让其不会对人类出手,结果出门正好赶上了骂骂咧咧,男人身形一顿,只是副官抬起手去拿药的功夫,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就已经一斩而下,断了女人的半根手臂。 你妈的,终于不吵吵了。 烦躁的男人双目赤红,苦涩的药丸囫囵吞下,距离生效还有一段时间,为了让自己不再伤害到别人,他强撑着挥开副官,想要回车站给自己准备的房间把自己锁起来,至少得冷静下来…… 又想起车厢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在他一路砍瓜切枣杀过去时还没留意,现在回想起来女孩握枪的姿势很标准准星也不差,应该是专门练过的,在被他拯救之前,靠自己就至少解决了五只变异体。车厢太黑,他不记得女孩的样貌,但却记得一句轻轻的,带着笑意的话语,尾音带着少女娇俏的上扬,她在对自己笑着说谢谢,听起来年龄不大。 而更尴尬的是,他光是听声,就给自己听成了车厢硬汉,还好女孩没注意到,跟着幸存人员一起下车,给他留了些让自己变回体面的时间。 他感慨着自己是不是上战场的次数太多,给自己神经上错位了,结果一推开车站的门,里面座位上的人应声回头,是一双漂亮深邃的蓝色眼睛,而与此同时她擦干净了身上的变异种的液体,原本的味道也逐渐显露出来。 他闻到了一股奶香。 于是,车厢硬汉变成了休息室硬汉。 — 睡觉睡到一半想起来自己还没更新连忙爬起来发点东西……红豆泥斯米马赛(/_\)最近天气好热大家小心中暑啊,本人已经被热到头晕眼花了…… 绣荷包 云初在知道阿青有了职位调动时,其实是忧思大过了疑惑,她的爱人原本就是个编撰书籍,偶尔记录两笔朝堂之上王与朝臣的交流的笔墨纸官,别人看来可能会觉得一眼就望到了头,但是当初两个人对这位置都满意得很,阿青本就是喜欢读书的人,而云初也不希望他牵扯上麻烦事,人间热闹,但她的夫君心思纯良又行为坦荡,若是被有心之人算计,她怕误伤了阿青的纯澈之心。 阿青这种至纯至善之人,让他离开那个清闲位子独自去官场沉浮,岂不是会被吃的渣都不剩……云初越想越不放心,再一次整理好了阿青本来就平整的衣领,又交代了一遍。 “如果别人丢给你棘手的事,没必要硬要去应下,你不欠他们的。” 说来也有些地狱笑话,她昨天刚顺着墙门把刺客拎着领子扔过去,狠话也放完了寻思着以后也见不着,结果阿青昨天躺在床上,说他第二天就要去衙门报道,不用拿惊堂木拍板审人,王看他老好人的样子怕他压不住场面,特地为他创了一个新职位,和原来的职位还有几分联系。 简单地说,就是人在这边审,他在旁边记,最后判出来个结果,判生判死他一个人说的算。 这不明摆着要阿青去得罪人吗! 云初想起之前听说的公堂之上所有人都不苟言笑的样子,把阿青放在他们中间,那不是羊入狼群明摆着让人欺负他吗,她越想越觉得不合理,甚至要拉住阿青的手臂,问他还有没有周旋的余地。 “小道长,”阿青现在只剩无奈,但被人牵挂的感觉又美好地让他笑出来,伸出手臂抱了一下云初,“你有些忧思过虑了……别担心,你在家里也要照顾好自己。” 话语顿了一下,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又低头与她视线交汇,彼此眼中是相似的爱意坦荡。 “我想要一个荷包,”阿青虽然说的像是讨要,话语中却并无逼迫之意,“想让他们看见我夫人给我绣的荷包。” “这好说啊,你等着,我过两天就能给你绣出来。” 云初的绣工不算好也不算差,但是绣个荷包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可能没啥花样,她也没啥害羞心思,都老夫老妻,阿青要是真戴着她绣的荷包出门炫耀,云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有些想象不出来,但其实自己是不反感的,因为她就是很喜欢阿青啊。 不过阿青想的可不只是一个荷包的事情,他微笑着和云初打了招呼才出门,要关上院门时,回头似乎捕捉到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也不知道那人在暗处看了多久,小道长的绣工他是了解的,一缝起东西来就容易忘了时间,再加上她平时还要大打坐训练,虽然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些。 转身时,男人哪有刚刚柔情似水的模样,虽然称不上严肃,但也气质冷淡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长袍撩起上了马车。 他不懂王的意思,也没兴趣去揣测,到了一个新位置,他就去见见新同事,没什么值得更多在意的地方……不对。 阿青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一个一直没大注意的问题。 这两个职位的俸禄……是不是一样的啊。 回去之后又要被小道长说道了,阿青叹息着抚上额头,不过家里只要小道长懂管钱就好,反正夫妻间也是不分彼此……不过也听说他的一些同僚叁妻四妾,钱财大事的决定权一般都要交与正妻定夺,明明这两件事没什么联系,但是阿青就是莫名的想了起来。 他最近还是太浮躁了些,手指上缠绕上了一株小藤,一边对自己说着不必在意那少年,一边又忍不住想着要不要在屋子外面种上些藤条把小道长保护起来,最好让她除了自己,不要再见到任何人…… 手指忽然有了被勒紧的感觉,车厢中的男人回过神,低头看着手掌,一直以来擅长的温和笑容也忽然有些勉强。 怎么又冒出这种想法了。明明当初已经想好了吗,他的月亮不该被束缚着失去自由,即使因为月光会吸引来些除他以外的人,也不该把月亮……束于囚牢之中。 他崇拜的,信仰的,又以爱之名亵渎的……他唯一的月亮。 — 阿青好不容易开口跟她要点东西,云初不想耽搁,转身就要回房间找块布料,回头却正好撞上了一块坚硬胸膛,她没收着力道,鼻子撞得生疼,又心觉不对,她虽然远离宗门,但练功也是没停过的,怎么会被人悄无声息的从背后接近而没有一丝察觉……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澈溪伸手扶着她手臂的动作也没注意,少年敛去疯狂情绪,主动松开了手,再抬眼时已经笑得开朗活泼。 “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的手指在身后绞弄,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模样,“就是,姐夫的衣服我穿了几天已经把线穿松了些,你要是最近忙,暂时不用帮我做新衣服了,我不着急的。” 这…… 要不是刚刚在门外没看见他,云初还以为他听见了自己和阿青的对话呢,不过兽的耳朵有多灵敏也不好说,云初嘴角抽搐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要不还是正常点说话吧?呃,我不是说你不正常,就是……害,我之前按照你的版型已经裁出来一套布料了,今天晚些给你送过去。” 时不时煮茶真的很让人害怕啊……云初听不得茶言茶语,还好她性子直,大部分茶言茶语根本听不出来,错过了了八成的起鸡皮疙瘩的机会,不过有时候卖茶卖的太明显,她也不至于完全品不出来味来。 “真的吗?”少年眼睛亮了一下,似乎也要伸出手来拥抱她,就像那要出门的男人在门口拥抱她的动作,但是云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少年原本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转而也拍了拍她的肩膀,真如同一对交好的姐弟。 “不过我也在想,如果你最近觉得繁忙,我也可以帮姐姐缝些东西……不过我的绣工不如姐姐,衣服袍子什么的完全不行……” 那……不就只剩下了荷包吗。 “不行不行!”云初想到了这点,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脑袋后面的发簪随着动作一摇一摇吸引着他的视线,看着就很好捏的模样,和她的脸一样好捏,“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啊,这个我自己做就好。” 当然,他也只是说说……谁没事给自己想挖墙脚的原配送东西的,送诅咒还差不多。 “昨天晚上剩的包子你早上垫一口肚子,中午饿了敲我门就行。” 云初打了声招呼就钻回房间绣东西了。少年再一次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坐上床,就忍不住把枕头再一次摔到了地上——这是他的第五个枕头,前几个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被指甲勾破了,至于云初本来给他准备的枕头……他没舍得用,时不时拿出来抱着吸一吸,上面的香气和姐姐衣服上的香气相似,抱在怀里仿佛是在抱着她。 那我给你的枕头就活该冤种呗。 64282已经没力气吐槽了,要不是它附身这个是神树碎片世界支柱之一,按照他花积分的架势,早就不知道欠多少债了,他看着少年手掌逐渐变回兽型的尖锐模样,刮花枕套时,不知道把枕头想成了是谁的替身。 少年活了两世,但是第一次情窦初开,想起今天早上一开门就看到恋恋不舍相拥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又想到自己连拥抱都被避开的冷淡立场,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手指又用了几分力,指甲深深嵌了进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要是云初再爱他一点就好了……哪能让那替代品如此嚣张! 要是云初依旧爱他,就好了…… 发泄了完了怨气,他长舒气,刻意拨弄开了系统故意摆在推荐栏的所谓灵药。 “不想让我把你撕了,就别做多余的事,”他的声音中沾了些杀气,“我不要一个不明不白痴痴傻傻的姐姐。” 在外面被那藤妖压一头,还管不了你了? — 64282:当冤种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溪贵妃:没手帕能咬,我给大家表演一个手撕枕头吧 初初:滴,胖橘体验卡 阿青:夫人眼中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一枚呀~ 星际番外:2.稀里糊涂被人吃奶(微h) 吃柰柰要写什么预警吗……呃,埋胸,吃奶,微强迫行为?不过至少没脱裤子(/_\) — 管家是机器人,所以不需要笔录,只需要把他的芯片连入网络就可以从他的记忆中提取当时录像转而备份。所以笔录只需要云初自己进去录,管家经过刚刚那么一遭生死边缘徘徊,此时虽然还并没有几分实感,却也用了标准的礼仪接过了毛毯与水杯,她的发丝还带着水汽,擦肩而过时,上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血液或汗渍的味道。 之前云初先进休息室去占的座位,也有刻意错开时间的想法,这里的浴室是开放设计,中间没有隔栏,她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才走了进去,层层解开衣物,从背后把胸罩的扣子解开后,里面还裹着一层布料,她尽量选了更吸水的一种,但是因为这次突袭,肾上腺素狂飙,连带着身体也兴奋起来,她把那层裹胸布解开后,还能看见挂在自己乳尖上的要落不落的奶珠。 这是她自身体发育后,就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虽然自小没人教育,但云初看的书很多也很杂,当时就了解到无论是人类少女还是虫族幼女在发育期都不会出现产乳的反应,她眨了眨眼睛,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她捡垃圾的老家就算有好医生,也没有相配设备,更何况产乳也影响不到她的日常生活,也没多在意。 她把布料洗干净吹干后又系在身上,不过让人疑惑地是,她虽然有产奶的生理反应,胸部却顶多算个C,都不知道她的那些奶水在哪里存着,云初不习惯挤奶,只能等着这股发胀的感觉消下去些,才草草冲凉后就继续回去等着做笔录。 京城的云家……那个算是自己的家吗。 云初对豪门没啥概念,大多时候也就是在电视上或者小说里的描写形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有了另一个的高贵身份,被捉回去联姻。不过那些联姻者真的会服气吗,不是都说他们都对云轻情深根种,结果最后却与云家的其他小辈们或是其他的人结婚,难道是……替身文学吗…… 手指敲上门扉,她这才注意到这个是休息室里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可是她记得问询的房间好像是第四间…… 门开的及时,打断了她的思绪。开门的人有些高,肩上的披风显得他块头大了一圈,虽然也没有达到彪形大汉的程度,不过云初也感觉他一拳能打死叁个自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 “您好,我是来……” “进。” 声音有点耳熟,云初没多想,这问询房间装扮还怪奢侈的敛沙发也准备了……不过她当然没有往那边走,接过了表格就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上面都是些很常见的问题,姓名年龄性别住址出门原因啥的,她低头写的认真,字不算好看,但写的很工整,握笔的姿势看着也有些别扭。 刚刚进门时,她在自己身前目光躲闪,大概是一种本能的回避反应,笑得一脸讨好,像是一只被震慑的小兽,要不是有理智控制着,是不是已经在他的身前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女孩并不弱小,至少在面对变异种时,她的行为与胆魄已经超过了七成的普通人。但承影就是很想把她和自己以前嗤之以鼻,避恐不及的词语联系起来,她的脸看上去很柔软也很干净,长得不大,身子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奶香味…… 他疯球了,一定是疯球了,之前服下的药物抑制着他的神经,像是吞下去的一柄刀,要强行割断胸腔中的一团火焰。但是在见到她时,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他甚至还出现了通感症状——她的呼吸,气味,笔尖沙沙作响的声音都如此清晰,这是他第一次不受控制的进入了这种状态。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任何超出自己意志控制的感觉让承影觉得很烦躁,他甚至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就用几近炽热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舔了至少四遍,还不断变换着坐姿来掩盖自己腿间顶着裤子所以有些发疼的器官。 到最后就连云初也忽略不了这过于明显的目光了,不过她想的是也许这人着急要交报告,于是笔的动作更快了些,终于把单子写好递了过去。 “……你成年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挑眉,话说的多了些,云初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声音了,这不就是在车厢里用冷兵器砍大白牙的那个军人吗,摘了帽子还没认出来呢,这人也算是自己这一整个车厢的救命恩人,云初心里的隔阂小了些,回答时声音也轻快了不少。 “是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估年龄,云初解释的也轻车熟路,顺便把自己其他的信息也讲了一遍,“我叫云初,十九岁,这次搭乘列车是为了前往首都寻亲……嗯,我看着确实偏小,有时也会被以为是未成年。” 去京城寻亲?承影不由得再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眉眼干净,头发拢在脑后,露出了之前遮盖住的泛红耳珠,长得这么带劲,京城那些这个年纪的女子他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连跟她有叁分相似的存在都没有。他被她带着笑意的双眼吸住了心神,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纯澈的眼睛,里面现在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的心跳莫名的开始不听反应的加快。 本来准备继续寒暄两句,比如问一问你要去哪里寻亲,你为什么和家人分开,你的枪械术是何人教习,结果嘴里的寒暄和心中的痴念被他搞反,开口就是一句差点把云初吓掉凳子的话。 “你能给我看看奶子吗。” 完了,全完了。承影现在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巴掌,云初看起来也吓得不轻,但反应没有太激烈,而是下意识把衣服拉下去些,似乎要给自己些许的安全感。 “你别误会啊!”见她至少没有吓得夺门而出,承影立马开始补救,还绕过了桌子不动声色的堵在了她出去的路上,话语中也在慌忙找补,“我是说你奶子挺香的……草!也不是!就……” 云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要不是看出他的军人身份又被其所救,这男人说的话真的跟性骚扰没啥区别……不过她也看到了男人的慌乱与拼命找补的神态,也是不愿意把人往坏的方面想,真以为是自己太兴奋,内分泌失调奶冒的太多味道掩盖不住,忍不住局促了些。 “真的……很明显吗?” “没有!” 因为好像只有他闻到了。不过现在味道似乎更浓郁了些,跟之前了解过的牛乳还不是一个感觉,是一种混杂了说不出口的香气味道的淡淡奶味,他越发觉得口干舌燥,看着女孩局促的表情,立马生出了几分哄骗心思。 “我懂些医术,”战场上只会给自己用酒精消毒的人睁着眼睛开始胡说八道,忍不住上前按住了女孩的肩膀,手指甚至已经兴奋的颤抖,“虽然我不给人免费看病,但你这个年纪冒奶其实并不正常……” 大部分时间都独立更生捡垃圾的小女孩只在书中学习过男女有别之类的话语,被闯入了安全范围也反应不过来,不属于自己的气息缠上鼻尖,一下子冲的女孩有些晕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掀起衣服给他看的要求。 他好疼,全身都疼,不只是服下的烈性镇定药的原因,他无耻的对着一个刚成年的啥也不懂的干净女孩鸡巴梆硬,想着人家的脸撸出来了一次后又把人骗来自己的临时工作室美名其约问询,他一方面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一方面又拒绝不了近在咫尺的诱惑,动作粗鲁的掀开了女孩的衣裙,露出了胸罩遮挡下的束胸布,承影现在可以确定,这股奶香味的主人没有别人,就是眼前这个他一只手臂就可以揽起来抱在怀里的女孩。 “瞅这可怜样子。” 他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动作却急不可耐的把她的胸罩连带着束胸布硬扯了下去,随着布料的挤压,原本就还未得到释放的奶水也流出来,在他的注视下,一滴又一滴白色的乳汁顺着奶尖落下,浸润了下面那块裹胸的布料,他立刻开始嫉妒起那没有生命的布。 光是在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面前袒胸露乳,就已经用尽了女孩的全部力气,眼前的人是帝国最年轻的指挥官,此时却极力的收敛着气场,连问她的余裕也没有了,直接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她还在往外吐奶的一边乳尖。 乳房原来是这种感觉。 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细腻顺滑,又沾染上温度,他把玩的爱不释手,根本不需要用力去吸,被包裹住的奶尖就本能地流出了更多奶水,他的舌尖只尝到了些许甜意,奶水就被他本能地吞咽下去,也没尝出什么味道。 “我帮你吸出来……”他此时再也没了束缚彻底打算当个混蛋,还不忘继续骗骗小女孩,连说话时都不肯放过嘴里的那一点红樱,“一直堵着又流出来了会难受,我帮你吸出来……” 云初听到了津液与奶水碰撞的水声,女孩连挤奶都很少去做,毕竟平时她根本没有那么多奶,放着不管也就慢慢消下去了,于是被吃乳喝奶的快感快速的席卷了她的脑海,仿佛整个人的力气都被吸走,腹部开始阵阵发痒,她仰起头,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类哭的嘤咛声。 “嗯……”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么多奶……低头看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舌头缠绕着自己的乳尖舔舐,不肯放过一点奶汁残余,还在用舌尖戳她的奶孔,她逐渐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也控制不住口中细碎的呻吟声,与逐渐想要沉溺下去的欲望。 “还,还没好吗……” 云初快要哭出来,快感太过于剧烈,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死在椅子上了,奶尖疼腰也疼,另一只没有被吃的乳也胀得疼,让她忍不住想哭出来。 趴在胸前的男人终于肯抬起头,表情有些可怕,云初在打架的双方脸上见到过类似的,忍不住往后面缩,又被追着咬了一口乳尖。 “……呼。” 把嘴里那些本来想说的不干不净的话全咽进肚子里,承影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复心情,以一种自然而然的态度和她聊天。 “你看,”他的手指还在捻着刚脱离他口中的那个小小的可怜的乳头,明明是自己想吃,话说出口却像是云初求来的吃乳,“是不是感觉舒服多了?有时候堵不如疏……另一只帮帮你也不是不行。” “不会费太多时间的,我都帮你吃一只了。” 没吃饱,没喝够,想要把这两只骚奶子里面的存货全部喝干净。 小奶猫一样缩在椅子上,被他吃奶吃的泪眼模糊,呼吸同频,呻吟声挠的他耳朵发痒。 想睡她,把她按在床上灌精,上面他吃奶下面她吃精,把她抱着坐在指挥椅上面肏,包裹在披风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在身边,一身香味的给他喂奶。 成瘾,痴恋,而又显露出了明显的病态,而现在,理智也不再成为这狂热情绪的阻碍而同流合污,叫嚣着把她揉碎了抱在怀里。 “我不。” 而在此时,女孩拒绝的声音,就显得尤为刺耳。 — 番外初初:更纯(捡垃圾的小女孩你让人家懂啥人情世故),更年轻(没了几千年的沉淀是个更容易艾草的老实人捏),更多汁(初初:最后这个什么玩意) 这是一个自己奶可以治病(生理上的)结果没想到治好了五个脑子都有点大病的男人的故事 初初:搭嘎,口头哇路! 要去给阿青送饭,结果门口遇见事了(上) 荷包这东西不费什么事,云初做了两天完工,甚至还帮着澈溪做好了一套衣服,鹅蛋白的布料,原本她看着有点像雪的感觉才给人家选了这一套,结果现在越看越感觉是茶叶的颜色……嗯,是我的问题。 不过也有澈溪最近茶言茶语太多的原因,弄得她看着布料颜色都开始感觉不对劲,也许过些日子就看顺眼了。她把衣服抱去西房,敲了门发现没有锁,也没直接把门推开,还站在外面喊了两声,里面依旧没有回应,才把门推开了一半,然后,她与床上脱了上身衣服,露出结实臂膀的人面面相觑。 “……姐姐!” 少年似怒似羞地嗔她,原本藏起来的兽耳也蓦地弹出来,耳尖红的几乎能滴血,整个人藏在了被子里,她走进些,只能看见床上一块蠕动的鼓包。 “……我喊了,还喊了两声。”云初解释道,她就怕遇到这种尴尬事情,还特地站在门外等了一会才推门而入,怎么就有如此巧合,但是云初也没多费口舌,手指拍了拍床上的鼓包。 “起来,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姐姐……”被子中的少年探出头,脸上是在被子中闷出的红意,眼中也泛起水光,试探着看她的脸色,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平静的面容与无所谓的态度,他的身躯抖了一下,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慢慢爬了出来。 手指帮他整理上身衣物时擦过皮肤,如果他的尾巴露在外面,那一定会甩的欢实,毫无尊严。衣服上都是她的味道,现在穿在了自己身上,澈溪甚至想把舌头伸出来散散热气,他兴奋地快要晕过去了,但是又看到云初干净的没有一点欲念的眼神,挫败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心中难以出口的占有欲望终于淡下去些。 如果是那藤妖在她面前脱衣服呢,她还可以保持如此平静的模样吗,澈溪想象不出来——因为他发现,云初其实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他根本想象不出来云初爱着一个人时会做出的反应。更难过了,他低着头,慢吞吞的把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嗯……还挺合身的。” 考虑到澈溪本体雪狼,云初动手时把衣服做的合身了些方便动作,阿青的衣服为了存放东西做的宽松,虽说平时一举一动中都带着文人风骨,但也确实不方便动手,她看少年低头看着袖口出神,还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 “我按照宗门的弟子服做的款式,哪里穿的不舒服和我说就成。” 话毕,迟疑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我给你拿些药膏……你把身上的伤都处理一下吧。”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冻伤有十多处,即使现在到了温暖些的环境,身上的伤口却无法消弭。而少年安静的有些反常,再抬起头时,没有露出那个略带讨好意味的笑容。 “没事,不必在意。”他说。 64282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忽然严肃起来,教育他几句身体总是自己的,要是不处理好冬天会疼,真出门给他去翻药膏了,这让几分钟前刚做出“放弃吧她不可能再吃你一次装可怜的模样了”这个判断的自己像个小丑。 “你不了解她。” 澈溪像是在对它说,也像是在对着脑海中忽然多出来的这一段前世记忆的主人说,你怎么可能了解她呢,恶毒的算计了所有人的狼王,怎么可能相信世界上还会有那么一份不求回报的平凡善意落在了自己头上。 云初在担心他被赶出去后真的无家可归。人间对妖族反应毁誉参半,捉妖道具也不乏上古神器,要说云初有多喜欢他或者顾及旧情也称不上,但是为了避免沦落至未知的可能危及生命的险境,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 少年坐在了更高的位置上,妖族没有那么多讲究,你武力高强把所有人都打服了一遍,自然就会被奉上妖王的位置,只是少年开始感到迷茫,他现在已经吃穿不愁,再也不会因为饥饿拼搏,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原因。 因为你爱我啊。 天道之子凑到他的面前笑嘻嘻的说着,动作中似乎带了小女孩的娇意,但是少年的内心毫无波澜,只是点了点头,不然这人又要缠着自己,他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才把所有妖都赶了出去,但这个举动似乎被天道之子误会了什么,手里抱着一套衣服就凑了过来。 “快,你试试合不合身!” 他不需要太多衣服,少年想,他是一头狼,冷了可以变回原型,为什么要给他做这么多衣服呢,或许是注意到了他疑惑的眼神,天道之子顿了顿,她的所有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少年很清楚的看见天道之子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才对他温温柔柔的笑出来。 因为我关心你,所以想给你穿各式各样的衣服呀。 到了现在,脑海中也有这么一个叫系统的东西时,澈溪才明白那时候的天道之子大概也是为了所谓的好感度,才要锲而不舍地给他送衣服穿,而在送了几次衣服发现他的好感条没有变动后,也没有再送他衣服。 他不需要很华丽,很高贵的衣服。 当初的少年脱下身上原本的服装,身上的冻伤没有及时医治,到最后落在身上就会变成一块又一块溃烂的伤口,而他穿着华贵的服饰坐在高位,把那些化脓的,溃疡的伤口全部掩盖在了下面,现在想起来,也只剩下了浓浓的讽刺。 而现在,他看着少女低垂眉眼,温热的手上上暖了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在了自己的皮肤上,明明药膏涂抹后泛着丝丝凉气,但他就是感觉很热,热的心脏都快要烧起来。 这两日主动让给少年的身体掌控的权利,似乎又陷入了动摇的地步,云初,云,初……你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 他握紧手掌,那暗藏心机的话语从来都是少年的偏爱,而此时,云初发现澈溪虽然身子有些颤抖,却难得的没跟她煮茶,只是接过了她手上的药膏,说前面可以他自己动手抹匀,乖的简直像是变了个性子。 “行,我出趟门,大概下午能回来……你出门走走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走得太远。” 她今天要给阿青去送饭,顺便把荷包一起带去,所以才交代了两句,而转身出去时,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在身后翻涌,云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澈溪却把帷幔放了下去,层层迭迭,让她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了。 而那股强大的灵力,也在云初回头的一瞬间无影无踪,像是身体里的两个人面对她时达成的共识。 无论怎么互相争斗,都不能让她费心费神。 —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 云初拎起自己的饭盒,阿青本体是树妖,对人来说开始逐渐变得闷热的天气对他来说却是刚好,气色也是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即使知道阿青并没有体弱之类的毛病,看到阿青气色变好还是让云初高兴起来,连带着今天的饭都多做了些。 只是来到了衙门口时,云初的脚步有些迟疑的慢了下来。 咋围着这么多人呢。 — 小狼崽记忆错乱这毛病还没来得及痊愈呢,前世大反派就开始也对自家姐姐动心思了 溪贵妃:我茶死你! 阿青毕竟是植物成精,夏天那种大日头的天气他老喜欢了……关键是还晒不黑,可恶啊(?ò?ó) 要去给阿青送饭,结果门口遇见事了(下) 至少这大娘边哭边说词,云初只挤进去听了几句,顺带着问了看热闹的人群,很快就了解了事情原委,大娘见人越来越多,眼泪掉的跟不要钱一样,张嘴就是抑扬顿挫的哭嚎声。 “我苦命的儿啊——” 但是任凭她在这里哭嚎,却鲜少有人上前劝阻或安慰,这倒不是京城居民冷血无情,云初了解了情况,老太怀中哼唧唧的人是昨日堂审的原告,昨日去酒楼吃酒,结果喝的脑子不清醒,斗殴闹事把别人打了。 原本就是个关监狱蹲大牢的事,结果听说那新上任的新官听完之后大笔一挥做出判决,既然他打了人还把人打进医馆了,他也不是什么邪恶之人,也给这人打进医馆就成,一报还一报。 本来只用蹲局子的男人多受了一场皮肉之苦,当天放回家就起不来了,他母亲觉得是大理寺把人打坏了,于是在门前上演了这一出闹剧。 “刘老太怀中的是远近闻名的二流子!”有人看云初似懂非懂的模样,小声提点着他,“但他也是秦王养的小厮,昨日去酒楼吃酒,把陈员外家的二公子给打了,差点闹出人命来!” 也因为刘二流子横行霸道惯了,在场有不少人都被他惹过,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上前沾一身腥,和她聊天的人看她手上的饭盒,问了一句来给自家夫君送饭啊。 “是啊,他和我念叨了好几天呢。”云初没多解释,这人和她讲了不少前因后果,云初笑了一下,没心情再继续看热闹,打了招呼就从后面绕进了大理寺,刚踏过门槛,怀中就闯入了一缕熟悉的香气,她下意识回抱住人,被阿青抱起来转了两圈,才又放在了地面上。 “小道长。” 阿青把人抱在怀里安心的蹭了两下,也不管周围人或震惊或疑惑的目光,他从今早就开始期待中午可以见到小道长,终于让他等到了,而更让他开心的是,小道长手中除了拿着饭盒,还有他前两日说的荷包,她把那个小小荷包举起来垂挂在脸侧,微有肉的脸颊和微鼓起来的小荷包,说不清是哪个更让阿青上手蹂躏。 “好啦,外面好晒,”云初看阿青又要激动的上前抱住她,再搂搂抱抱下去那就别想吃饭了,“我们先进去,边吃饭边说好吗?” “好。” 阿青不会拒绝云初的任何一个提议,他抬起手,自然地牵起云初的手往里面走,路上还会遇见些人,都会恭敬的叫他一声云大人,看见他身后牵着的云初时,表情又会变得精彩起来。 “那个……就是云大人的娘子?” “对,就是她!听说她天生神力又为人豪迈,之前云大人要被请去喝花酒,虽然云大人最后推拒掉了,但听说云娘子那天徒手拔了院内粗树,怕是云大人敢答应,云娘子就要把树干往云大人身上招呼了!” “啊?但是云娘子看这细胳膊细腿……诶呦,那腰比我家的那位看着还要软啊!” “还敢看,你不要命啦!人不可貌相听没听说过!待会小心云大人把你派去打扫茅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耳朵天生比别人灵敏呢。 云初听到那类似于倒拔垂杨柳的故事安在自己身上时脚上一个趔趄,这都是哪来的谣言……说起来她是不是讨论度最近高了些,女眷们说她得了贵妃赏识要平步青云,而男子们传来传去,最后把她传成了个力能扛鼎的奇女子……她忍不住想笑,笑完之后又想着咋样才能减少关注度。 她不太想以这种方式出名啊…… “你来干什么?” 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沾了怒气的声音让云初下意识安稳站在了阿青身后,听着他的话语褪去笑意,平静地和他说要吃饭。 屋内的男人原本翻着卷宗,看他身后带着一个人,看动作就能猜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手中卷宗一摔,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斥他。 “这不是你混日子和谈情说爱的地方!云大人若是……” “你别急。” 阿青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他的话,手掌微微用力,止住了云初想要上前一步的动作。 “你别急,这是我夫人。”阿青又说了一遍,明明看着温和稳重,但这话落在别人耳朵里,就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就算你赶走了我夫人,你也不会有夫人来看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阿青话语的影响,云初看着男人摔门而出的身影莫名增添了几分凄凉,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方面,趁着阿青把饭盒里的盘子拿出来时问到。 “阿青,你在新职位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看刚刚出去那人的臭脸色,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阿青之前面对的都是翰林院的老学究,第一次来这边,肯定会被压一头的…… “嗯……” 他要怎么说,才能委婉的表达出其实事实和小道长的想法是相反的呢。 阿青替她倒了一杯茶水,茶味虽苦,但却清香解暑,云初嘴不挑,一边喝着茶,一边手里捏了个诀,她与阿青说话的声音,门外便一点也听不到了。 “周府尹是秦王的上门女婿,昨日我打了秦王的人,他今日若是再与我好声好气,回家的日子怕是就难过了。” 不然只是一个小厮,又怎么敢在大理寺门前喧哗闹事。 — 阿青:我有老婆!(骄傲) 他是该羡慕 “我在这里干的还好,”阿青舀起一勺南瓜粥,没放进嘴里,而是凑到了云初嘴边,“乖,别挑食……在吃一口。” 云初不喜欢吃南瓜,但是已经送到嘴边,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张嘴喝掉后不自觉地皱了眉头,她明明放了不少糖,怎么还是没有盖过南瓜本来的味道…… 看着她的小脸皱巴巴一团,阿青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本来就是靠日月精华修炼,来人间的这些日子午饭见不到小道长,他也没什么食欲,平时都是草草对付一口,今日小道长来陪他一起吃午饭,他看着女孩吃的腮帮子鼓起来的模样,却不会让人感觉到饿死鬼的急促劲,实在是下饭,弄得他也有几分饥饿的感觉。 放置了一段时间的午饭恰好散了热气正好可以入口,云初还在家里提前冰了两碗绿豆粥给他解暑喝,两个人筷子不停,也说了些来了新职位上后发生的事情。他一个修史书的,对京城律法确实不如原来在这里做官的周府尹擅长,于是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周府尹决断,只有惹起了他不快的案子,阿青才会一言蔽之,做出自己的决断。 “他差点把那孩子打死。”阿青淡淡开口,眉目间沾了些高位者的冷漠,他本是天崖山的树神,神爱世人,又不懂世人,虽然被所爱之人拉下凡尘,但是在除云初之外的人或事上,很少能看到阿青人性化的一面。 “陈二公子自幼残疾体弱,昨日是刘胜喝高绊了他的轮椅,结果还被他倒打一耙……” 他断案讲究一个将心比心。昨日事情闹得很难看,一边是趾高气昂浑身酒气的打人者,一边是浑身冷汗,即使被打的是自己儿子也不敢抬起头的商人,地位最低的商人,还有即使面露不忍,却依旧明里暗里帮着那刘胜减轻罪责的周郎……阿青看着眼前一片荒唐,第一次抬起了手中的惊堂木。 你打了人,自然也不能拒绝别人把你打回来吧。 他的想法和做法都是一脉相承的简洁纯粹,毕竟在踏入人间之前,阿青相处最多的,是与他无话不谈毫无隐瞒的云初,自然对人心间的勾勾缠缠没有实感。只是一直以来面容冷淡的周府尹却与他生了隔阂,当日下堂就质问他为何要当众下他面子做出这种判决,阿青看着眼前一贯明察秋毫的人脸上除了质问,还有着些许的窘迫,才开始回忆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劲。 “在下以为,周郎会斥责在下的藐视律法,”阿青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你并未如此说,那也表明,周郎在堂上判罪也并非合适……” 差点把人给打死结果就关十天……是不是太轻了些。 “我……” 他只是就事论事,但是周府尹看起来更窘迫了,阿青当天傍晚还是问了别人,才得知他下令打了个半死的人是秦王的小厮,而周府尹是秦王一手栽培的上门女婿。阿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许周府尹是怪他的吧,但是以后都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阿青平时也很少生气,周府尹拿话刺他,他也笑呵呵的全都接下了。 “没有啊,他是在怪他自己。” 云初又夹了一筷子鸡蛋,听完了这件事,心中自然有了思量。 “他在羡慕你呢……阿青你不必多想。” 羡慕你不受拘束,不违背本心,不瞻前顾后。 这种只属于凡人的思量与考虑她有多久没感受到了?云初回忆了一波,最开始当了剑修,主打一手不服就干,平时有了矛盾就拿着剑打一架,打完没了吵架的力气,自然也就没了矛盾,后来云轻来了宗门,她成了个透明人,做事更不用多加考虑——因为在那时候她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认为是有害无益的。 不过这种情绪说的直白一些,就是酸了,阿青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很快,他直视着云初的双眼,笑容中添了几分坦然。 “他是该羡慕。”阿青说。 羡慕我遇见了,并且拥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夫人。 — “诶老大,是这家吗!” 中午大多人都在家吃饭,街上人少,于是这几个没有站形的人便显得如此显眼,拎着桶的人捏着鼻子,这粪汤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上头…… 而被称作是老大的人,就是之前被抱在衙门前干嚎的刘胜——此时他哪有之前的虚弱样子,虽然腿一瘸一拐,但看着还是有一口气的,他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一扇紧闭的门,指挥着要把这一桶粪汤全泼在上面。 呸,什么狗官,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吗,这次就让他长长记性! 明天他再来泼猪血,再多搞几日,定要让那扮作无辜的男人悔不当初! 刘胜一想起那朝堂之上那故作无辜,结果一开口就是把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气的牙根痒痒,以为皇帝钦差就能压得住他了?秦王可是……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吱呀一声响,他看见了一双不似人的眼睛,声音却是少年郎的清澈透亮。 “你们找谁?” — 阿青:会恋爱脑的小哥哥一枚呀 其实阿青和云初对彼此都有那种“拉下神坛”的感觉,互相教会了彼此爱是这样的:) 纯铁长枪 云初也不好打扰阿青太久,吃过了饭又温存了一会,就收拾了饭盒往回走,路上看到了一家酒楼前围了不少的人。 她没打算凑上去看,只是听围观者议论,这个是昨日出事的酒楼,陈二公子如今久病不起,陈大公子护弟心切,竟是提着一杆纯铁的枪要来找店家理论,不给个解释就砸了他们家的招牌。 这时候,云初才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姓氏,这不就是一直想要去学武的陈大公子吗,从哪搞来的纯铁长枪啊,她在人间还没遇见过几个没练过就能拎起那东西的人呢,忍不住还是凑上去看了一眼。 — “我弟弟生来和善,平时来你家吃饭,饭钱什么的都不欠你们的吧?” 陈松气的青筋暴起,天知道他看见昨日医馆里的胞弟时的心情,他想去找那个地痞流氓却遇不见人,又被关了禁闭,他今天是翻墙出来,去铁匠铺提前取了这杆长枪,耍不起来,只能拖着来这酒楼。 “我兄弟昨日被无赖纠缠,店家可有一人出手相拦?” 他知道,他知道该去找那无赖算账,但是他就是很不甘心,弟弟平日里谦和待人又饱读诗书,除了体弱没有别的毛病,所以平日里出门总要带几个下人,好巧不巧昨日出门时,弟弟惦记着这酒楼旁边店铺里他爱吃的的糕点,把人派了出去,就这么一小段功夫,就被那…… 他只是想知道,弟弟这么好一个人,在昨日被单方面殴打时,究竟有没有人站出来,拦了那么一手。 而面前的店老板也是个普通人,见他一身杀气还拿着兵器的模样,哪见识过这场面,吓得整个人都哆嗦着瘫在地上,哪还能回答他,而陈松把这当做了冷眼旁观的证据,一个气血攻心,硬是靠着蛮力把这铁枪抬了起来,就算不刺下去,光是打在人的脑袋上,估计就会凹陷下去一大块。 看热闹归看热闹,可不能出人命啊。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云初眉头一皱,就要闪身去抬手接下那管铁枪,结果她确实接住了,就是在她手触到这枪杆子时,她感受到了一股灵力涌动,她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果真看到了另一只握着枪杆的手掌。 “小兔崽子!” 结果这男人一开口中气十足,差点没给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个趔趄,云初也没忍住掏了掏耳朵,这一声让她莫名想起了承影当初骂师兄们时的开场白,一句小兔崽子就能给人吓个半死,果真,那少年即使自诩习武之人,又怎么能承受万年剑灵的一句呵斥,手一抖就把枪杆扔出了手。 只似有似无地对视一眼,就很快做出了分工,大概这就是曾经一起出任务的默契吧,云初轻飘飘地把长枪掂量在手里,而承影毫不客气,上去一脚就给人高马大的陈大公子踹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没给人腿骨踹碎吧…… 云初听那清脆的响声都头皮一紧,承影倒是没多在意,他又没用内力,纯靠着蛮力给人踹跪下的,伤不到筋骨:“我造出来的东西你拿来吓唬人?你配吗?” 陈松原本疼的龇牙咧嘴,结果年轻人气性大,听他这句话一口气没上来,忍不住要和他多理论两句。 “我明明付了钱!”他高声说道,“你就是个臭打铁的!” 阿这…… 云初下意识去看承影表情,果然,剑灵从来都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愿意为了自己主人遁入凡尘,但这不代表别人就能骑在他头上,她感受到一阵灵力波动,忍不住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算了,承影。” 你这要是一巴掌下去,陈大少爷有没有全尸留存可就不一定了…… “难得啊,怎么肯主动叫我了?” 男人收了手,砖头就收敛了脸上杀气,对她笑得乖张讨好,话语中的熟稔却不似作假,看热闹的人本来想着也是赶巧这俩人能一起出手阻止悲剧,结果现在一看,合着两个人还是认识的啊,看着还挺熟悉的模样。 承影偏过头去看,少女下山后就很少见她着白衣,今日出门穿的是件红色衣裙,并没有到惹人不适的扎眼程度,腰板挺直不卑不亢的站在他身边,偏偏他今日也没有打铁玩,也穿了身风格相似的水蓝衣袍,远远看去,只能让人想说出相配两字。 但是云初暂时还不想和他说话——不是不敢,就是不想,自己还没想通他的话,一想到承影喜欢自己的可能性,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间实在不能接受,丢下一句我先走了,转身就要挤出人群,却被承影一个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诶……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他的表情中带了几分窘迫,手指却用了力道把人捉紧了些,另一只手提起恶狠狠瞪着他的陈大少爷,跟提起一只鸡仔一样轻松。 “他老子找过来了,你也帮了忙,去瞅一眼?” — 阿陈:你就是个臭打铁的!ヽ(#`Д′)?┌┛〃 云初:算了算了大哥!(拉住人) 剑剑:嘿嘿,初初叫我了→我这张破嘴啊!(打自己巴掌) 星际番外3:小奶牛 “呜……真的不能吃太多……” 她看着眼前男人猛地变了脸色,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情,却也坚定的手掌拉着衣服,她平时为了捡垃圾方便,穿的都是些宽松套头衫,结果她捏着衣服下摆用力一扯,衣服是拉下去了,就是把胸前这个还不放口的男人也给罩了进去,她有些羞愤地踹了一脚,声音是沾了情欲后的嘶哑软绵。 “你……你先出来……” “我,我不出去。” 承影听着原本口齿伶俐的少女害羞得开始磕巴,饶有兴致的学着她说话逗人玩,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奶香,他莫名感受到了阵阵平静,自从上了战场杀掉第一只变异种之后,就很少再体验过的安宁心境。 “真的……”云初能感受到胸前喷洒的热息,还有另一只饱胀的乳尖被柔软唇瓣摩擦的感觉,不经情事的少女哪知道合不合乎情理,只知道这么做她会不舒服,急得带了哭腔,“你吃太多我会不舒服……你先出来……” 听到这话,男人才动作迟缓地从衣服里退了出来,总不能真不顾着人家身体情况强行逗趣,那不就成混蛋了?虽然承影觉得自己现在所作所为跟混蛋流氓也没啥区别,鼻尖不小心沾了奶珠,混杂在他额间的细汗里,云初从没有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别人,忍不住错开脸庞,后知后觉地感到窘迫。 “别害羞,这不就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承影把人半推半就的抱在怀里,手掌有些不安分的伸进衣服里,纠结良久,还是摸上了她刚刚被自己一个用力崩开的内衣扣子,低下头,他就可以看见女孩散落的碎发下遮遮掩掩的莹白皮肤,特别适合他在上面留下一些泛红的撕咬痕迹。 “我自己来。” 气氛实在有些微妙,云初本能觉得危险,磨磨蹭蹭的还是拉开了些距离,主要是不止胸前的这两只手乱摸,后腰的地方还顶着根炽热坚硬的物什,她不敢细想是什么,只能叁下五除二的把内衣扣好,慌慌张张的甚至忘了裹胸布的存在。 “我没有溢奶需要别人吃的生理需求……”她小声反驳。 她可以忍住的……虽然胸前有时总会有硬块饱满的感觉,但是只要不去管,也不会有贸然溢奶,影响她生活的情况…… “你这话有意思,”承影笑了出来,人模人样的坐在对面,此时真干不出来两个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亲密接触,“帮你吃完舒服了就不认人了?我可是还坐在这里呢。” 可是我没有让你帮我吃……吃奶…… 云初有些着急地想要解释,自己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就鬼迷心窍忽然就答应了给他吃奶,但奈何她实在嘴笨,话说着说着就被对方带着走,没过几分钟就把自己前十几年的生活交代个底朝天,连自己八岁时用垃圾给自己攒了个小车的事情都没被放过,除此之外她的枪械技术看着也很熟练,自己毕竟也是个正经军队的,就顺嘴问了一句打枪跟谁学的。 这个年头能练打枪的,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姐少爷们,就只有星际的那群反叛军了…… “和老科恩,”云初在这件事上没什么可隐瞒的,又发觉了眼前的人终于说起正经事,下意识以为终于回归到了正常的问询环节,“他是帝国第58军的士兵,退役后闲不下来,有时会来C5346体验生活。” 毕竟老科恩有退休金,不需要靠捡垃圾过活。但是他把最实用的枪械术都教给了自己,战场之上哪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怎么拔枪最快,手端在什么高度才能瞄准要害,如何在换弹冷却期保护自己……作为答谢,云初也是在那时候把自己的小车送给了老科恩——毕竟是自己做的,全星际独一辆,可以称得上绝版! 谈到她擅长的领域时,又会像一只高傲的小孔雀一样昂起头,像是在开屏一样告诉他自己用垃圾造出了多少物件,真诚而又自信的在他面前展现出一片属于她自己的垃圾王国。 不,不只是小孔雀,承影一边觉得这略带孩子气的展示实在可爱,一边又实在忘不记那对看着不大却汁水丰盈的奶子,一只还未成熟的天真的小奶牛,被人捉住了吃着奶子也不知道怎么去反抗,被吃干净后还想着好言好语劝人把她放走,得亏遇见的是他啊,承影不由得感慨万分,但凡要是落在那两个老逼登手里,小奶牛估计现在已经被稀里糊涂骗上床了。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吸引力,看见她的第一眼,沾染到那一丝奶香时就会成瘾,腰不酸了脑袋也不疼了,第叁个孩子的名字也想好了,他眼神炽热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恨不得直接把人用披风团吧团吧就直接塞进行李里一起带走。 “这么喜欢捡垃圾啊?” “……嗯。” 回了首都,她大概就没有再去捡垃圾的机会,但是不捡垃圾,她又能干什么呢……她的情绪低落下去,而面前的人似乎是领会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害怕寻亲途中遇到问题,把手伸进衣服里摸摸索索,随后掏出来了一个不大的奖章。 “你把这个拿着,”他强行掰开少女的手指把东西塞了进去,丝毫没想起来这是自己入军后第一个获得的视作贴身符的珍贵奖章,“若是有人为难你,你报我名号就成……我叫承影。” 她是首都哪个家族的亲戚啊……等他出完这次的任务,回去就趁早订婚,这么可爱又纯洁的小奶牛,不锁在自己床上他不放心。 而云初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忍不住僵硬了身躯,同时还带有些疑惑与不可置信——倒不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后面有一大串头衔,而最耀眼的大概是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常胜将军,还是因为她今天几个小时前,还在那则娱乐新闻上看到过这人的名字,云初不禁正了神色,又仔细打量了一波面前的这个男人。 哦—— 她想,怪不得总有种想要帮她的感觉,甚至有些用力过猛。 原来是云轻的绯闻对象之一啊。这是准备从家人层面入手近水楼台吗,有点符合她想象中的豪门操作啊。 云初越想越觉得合理,结果一张桌子前后两个人,一个想的是豪门恩怨,一个想的是怎么合理合法的把人扒光了扔床上肏,脑回路不知不觉的就错开来。 — 喜欢写一些软软的又不知道怎么谈感情的笨蛋小奶牛…… 星际番外4:入住酒店偶遇新人 开番外的一个好处就是如果我卡文了可以把番外拿出来混更( ̄︶ ̄)我是天才 — 云初是被几个士兵紧跟着护送出来的,虽然能理解,但是她还是不太习惯身后跟着这么多人,管家看起来也有些惊讶,但毕竟见过大场面,谢过了那几个士兵,才抬手把有些呆愣的云初拽了过来。 “怎么回事?” 云初也不太清楚,其实心中有一个猜想——又不是被白吃了奶水,大概是想多帮衬她一手?但是一回想起胸前乳尖被吸裹的感觉,就忍不住的身体阵阵发热,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 “是云轻的……绯闻对象?大概是要和我们搞好关系吧。” 她其实想说是追求者的,但是人家自己没承认,她也不敢添油加醋。云初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但是这并不能保证她在这些高位者面前安然无恙,所以到最后也只剩下了一条少说少想少接触。她的手掌按在胸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乳尖与内衣摩擦的感觉——她忘记把裹胸布捆上了,不如说,她直接把裹胸布落在里面了。 她可不好意思回去取这个……云初感到阵阵身心疲惫,而管家也看出他的疲惫,不过没往那方面想,带着她坐上了一辆通往本星城市的短程列车。 “云大小姐,”他改口改的很快,“星轨被破坏了一部分,预计明日启程……今天我们先在城市里凑活一日。” 云初没什么意见,不如说,管家口中的凑活也是她之前没经历过的生活。不过她也不至于一无所知,之前在书上和视频里都或多或少看见过城市里的景象,再加上自己反应也慢半拍,即使心里觉得兴奋新奇,面上表情也是不显山露水的。 虽然云大小姐是捡垃圾的,但身上并没有多沾染上那些市井气质啊。管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点了点头,云家的情况相对于其他豪门来说已经称不上复杂,但是关于云轻小姐本人……云初在刚刚列车上算是救了自己一命,所以管家也存了些帮衬心思,真心实意地把云初也作为主人写进了自己的编程里。 管家经费带的足,城市里有一条贯穿中心的星河,听说在晚上会闪闪发光,他有了带云初去看一看这幅景象的心思,所以选了星河边观赏角度最好的一家酒店。明明自己作为机器人设定的年龄区间是25到30岁,但是就在订完两件房间后,他莫名有了种老父亲带孩子出来旅游的感觉。 “从右侧的透明楼梯可以直达观景台,”管家对她讲了两遍酒店地图怕她迷路,“我去处理一下明日的车票事宜,大小姐如果感到疲累,也可以提前回房间休息。” “呃……好的,辛苦你了。” 有点不习惯被叫做大小姐,云初想。 还是等管家回来之后说一声吧,虽然他是个仿生机器人,但是忙前忙后也不容易……她一边想一边要去找电梯,又想起管家和她说的这家酒店的楼梯全部都采用的透明材质,为的就是让客人们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星河之上的美感,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楼层不算太高,可以顺便看一看风景。 她绕着螺旋设计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上面走,到了自己的楼层,刚要推门进去,却听到了阵不和谐的水声。 水声中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若隐若现的呻吟声……这是不给人不想歪的程度啊。 云初有些尴尬地放下了要推开门的扶手,还好有另一条路,通往的是这一层的休息平台,那边听着安静,估计是没人的,所以云初准备去那里歇息一会。她尽量放轻脚步声磨磨蹭蹭的去开平台的门,却被一声不重却突兀的咳嗽声吓得手指一松,原本要轻拿轻放的门也扑通一声关合,在寂静的休息平台里尤其明显。 我打扰到别人了吗。 云初有些忐忑地回头。 她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 可怜的小奶牛又要被骗着让别人吃奶了(/_\) 剑剑只吃一只的深谋远虑就在这里啊( ̄□ ̄;)一人一只不许多抢 云初:听我说谢谢你(???皿??)??3?? 陈松(上) “你瞅瞅你这没出息的样。” 怕陈大公子又说出什么逆天言论,她先下手为强把人的嘴给堵住了,承影也逮到了这个机会一顿输出。 “枪杆子都拿不起来,就学会要杀人了?小兔崽子不会走道,非要学会跑了?身上背负条人命,我看你老子到时候花多少钱去衙门捞你……” 承影的嘴云初是知道的,小时候听着损自己也没往心里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如今看着像是条死狗被拖拽着的大少爷眼中豆大的泪珠嗖嗖的掉,还被她塞住了嘴而哭不出声,难免起了些恻隐之心,但也不会帮他拿下口中的麻布,一方面是因为怕他和承影对骂起来,另一方面…… “你在那一刻真切的,对一个手无寸铁的酒楼掌柜动了杀心。”云初话语中带了些严肃,“没给你送去衙门法办已经是开恩,吃点苦头也好,行事再如此冲动,终有一日你会铸成大错的。” 走在前面的人话语适时而止,听着她说完了话,承影没忍住笑了两声,在云初下意识发出疑惑的声音时回头看过去,她脸上的严肃表情还未完全消下去,但是眉目间,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一份凛然正气——是他熟悉的那个孩子,那个死脑筋的,古板的,却又守正不阿的,鲜活的初初。 “我还以为你会安慰他。”毕竟自己的话说的难听,但承影属于自己说话难听自己知道,而且我死活不改的类型,反正不服气的早就被他打服了,而真正放在心上的,他也终究会收敛了这份锐气,而现在,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女孩在面对他时有些拘谨,大概是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使得承影总想说些话来逗她。 “不过还好你没开口……不然我大概也是会妒忌的。” 妒忌? 云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即使自己没这方面的想法,也被这放肆的话语刺的失了平静,忍不住红了脸颊,想抬手打人,又怕伤到这被拖着的凡人,咬咬牙,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说到底,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被天道之子虐了那么多年,回来时忽然受到了迟来的关注和悔恨,虽然在和阿青相处的岁岁年年后早就不会对此感到报复的痛快,但其实心中还是会泛起欣喜的,云初喜欢,也会尊重每一段结下的缘。但是当这份缘逐渐的扭曲,绷紧,逐渐变成了执念,心中那些淡淡的欣慰与喜悦也渐渐变成了不适应,惶恐,直到现在的避而不及。 她无法给出回应……这些粘稠的,挥之不去的越发过界的情感,她已经有了阿青,就注定不会对这些情感给出回应。其实自己也能若有若无的察觉到一些放在自己身上的炽热视线,但也许是自己的一些私心与贪婪,与其老死不相往来,她更想把这份情感扭转回曾经的亲情又或者……战友情? 但是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她莫名的攥紧手掌。 如果可能会……伤害到阿青。 那无论如何,她都会无法原谅这些人……这是最后的底线。 到了承影落脚的地方,她扒着门往里面看,没有看到别人身影,但是很明显的能听到不属于自己这一行人的呼吸声,心中也有了思量,刚要随手拿个凳子,身后就被推过来了一个小板凳,仿佛预料到她的每一步动作一样,刚刚坐下手里就被塞了一杯凉茶,低头看,旋转的茶叶还未落入杯底。 这种微妙的……知根知底的熟悉感啊! 她也不好意思说不要,毕竟自己一路走过来确实渴了……为了分散注意力,可怜的陈大少爷被拖了一路,又被承影用了道术而服饰没有任何破损,但是看起来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就算拿下了那块麻布也没有发出声音,反而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云初等了一会,陈松看起来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确实是更容易冲动与意气用事的年纪啊,她默默地感慨着,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全部融进水中,却又不会刺鼻,承影什么时候学会泡茶了…… 想着的人从后面撩开帘子走出来的那一刻,原本低着头的少年就猛的抬起头,如果他的脸上不带着泪光的话,他的表情看起来会更凶狠一些。 这是被……骂哭了吗…… “是,我没出息我一事无成,行了吧!” 好吧,是被骂哭了啊。 在那一刻,云初手中的凉茶忽然变得烫手起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 陈员外家有两位公子。 家里是在自己这一辈发达起来的,陈员外虽然科举屡试不中,但对于经营财业这方面无师自通,于是在这二十年来不断的做大家业,最终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在京城定居。 而陈员外的大儿子,似乎完全没有遗传父亲的经商头脑,而更悲惨的是,他没有沾染上任何的不良嗜好,不逛花楼,不酗酒,不赌博,与世家子弟之类的称呼不沾边,自己又没有足够优秀,于是,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作为陈家的大公子而生活着,直到二公子的降世。 陈松有一个非常聪明,非常聪明的弟弟。 — 啊——又是懒得起标题的一天…… 一点点小故事…… 初初:自己不在意了,很想当朋友但是你表白我会决绝你你死缠烂打我也没啥好说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敢伤害阿青就刀了你(???皿??)??3?? 剑剑其实也和初初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啊……可恶,这该死的熟悉感!下一章剑剑打一波直球,毕竟现在小叁们中只有他坦率却又不变态了…… 陈松(下) 一对比起来,陈家的二公子陈柏就如神童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无论是策论,古籍,又或者是珠算,他从开智就开始学习这些,而七岁就可以把这些知识信手掂来,而陈二公子生的温和有礼,并无卖弄学问之行,与陈大公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最开始,陈员外还担心自家二儿子太过于优秀而让大儿子心里不平衡,不过很快就发现,陈松对自己的弟弟似乎并无众人想象中的任何妒忌心理,而是有事没事就推着弟弟的轮椅,带他出去晒太阳,逛街,告诉他哪里的糕点最香甜可口。 是的,陈二公子虽然才为世出,却打娘胎里就带了病根,走路叁步一喘五步一停,陈员外没办法才给他弄了个轮椅坐着才能正常出行,不过陈松不在意这些,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弟弟如此优秀真的是太好了。 家业不会断在自己的手上,真的是太好了。 陈松心中其实是带着愧疚的。他的平庸让自己无法撑起整个家族,而弟弟的才学恰恰弥补了这缺失的智慧,所以陈松想着,他的身体是健康的,他可以去习武,等到父亲老去,就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弟弟,而自己负责保护他。陈松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隐姓埋名的强者,他找了多日,终于找到了家武馆,长辈们大概以为他是心血来潮,对他习武又没有什么意见,便就由着他去。 陈松心无旁骛地练了两个月,家里实在抓不到人,平时总有些家族会办些宴会,之前都是陈松去参加,而现在大公子一到白天就抓不到人,陈夫人一边觉得脑袋疼,一边也觉得自家小儿子不能一直拘泥后宅,推拒了一部分,也让陈二公子多出去应酬几局,结果一应酬,就出了些问题。 陈员外是近些年来才来到京城定居的,平时习惯经营钱庄,而陈夫人是他青梅竹马的发妻,就算在家乡那边有些家世,来了京城这片地方,也就有些入不了眼。做的又是最末的商本生意,因此他们一家虽然财富显赫,在那些世家大族面前就跟那些寒门学子没什么两样,心情好了就给些好脸色,心情不好了拿话去刺的倒霉蛋也是这一批人。 陈松从小到大就被带着去这些宴会早已习惯,他虽然不是个沉闷性子,却也学会了动心忍性,平时听这些对他家情况的猜测,听对他们家兄弟的猜测也不反驳,笑着全能应下来。 只是陈柏虽然是个温和性子,若是不主动招惹到他面前,他的礼数都是无可挑剔。但那一次,听着那些所谓世家公子对他兄长的猜测,说他兄长注定一事无成,为他做牛做马,还有些思维活络的,说着说不定大公子练武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死二公子霸占家产,毕竟后宅那些腌臜事情虽然没有人会刻意宣扬,但这些公子自小耳濡目染,说陈大公子要去习武护自家弟弟周全,谁能信呢。 该说不说,陈柏的身体实在太差,所以他并没有与那些说闲话的公子们打起来——他直接被气晕在了轮椅上,当时还引起了阵骚动,而陈松得知消息往回赶时,看见的就是把手里药罐子摔在地上的,面目苍白的弟弟。 从小到大,都被冠以极高期望,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少年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他现在的名声是被对比出来的,而对比的对象,是他的至亲手足,是毫不嫌弃他身弱体虚的兄长,他踩在陈松的头上获得了无数赞赏,而更令他心酸的是,陈松对此居然毫无怨言。 陈柏从未有一刻如此的憎恨自己,他从没想过自己越优秀,就会把自己敬爱的兄长越衬托到尘土里——毕竟年纪还小,总是容易冲动的钻了牛角尖,即使陈松没有这份心思,陈柏也执拗地认为自己的存在会为自己的兄长徒增苦痛,反正自己也是个破落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床上,不如就这样提前把属于兄长的东西还回去。 而陈松整个人是懵的,他第一反应就是使不得啊,他是真的没那个经商脑子,自家钱庄的入账出账都算不明白,但是自家弟弟不喝药这个行为还是吓到了他,好说歹说哄了一下午让他把药喝了下去,这才有时间去问门外的小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厮是帮着陈柏推轮椅寸步不离的,自然也听了些流言蜚语,陈松一问,便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陈松听完,不知道该先对那些如老家村头嚼舌根的泼妇一样作风的公子们生气,还是先心疼他被活生生气昏过去的弟弟而感到怜惜,他弟弟长年居于后宅不懂交际,第一次出门就被气成这个样子,日后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再出门。 在那时,他也只当做自家弟弟运气不好出门就撞到这种事,但是晚上上了床,又一细琢磨,才想出来了不对味的地方,若是只是对别人误解了他们两兄弟的感情而气愤,倒也不至于药都不喝吧——只有不想活的人,才会如此的自暴自弃啊。 陈松品出来不对味了,果然在第二天,他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前堂传来的争执声,他弟弟和老父亲都气的面红耳赤却互不妥协,他还没睡醒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看见他弟弟猛的一个转头看见他,然后转着轮椅来到了他面前。 “哥,”陈柏叫了一声,刚刚吵架时没落下的泪水应声而落,“这是属于你的位置……我不能要。” 而听他这话,又想起了昨夜辗转反侧思考的事情,陈松也莫名多了些火气。 “你是在可怜哥哥吗?” 但就算生气,陈松也蹲下身子,抬头去对上陈柏的眼睛,但就算他处在一个较低的视角,身上哥哥的气势也可以压住他。 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施舍。即使陈柏没有意识到,他也是基于一种“我抢走了他的位置,而兄长一无所有”的想法,说到底他日常被捧得太高终究被影响了想法,但是陈松并不会觉得他被抢走了什么,弟弟比他更适合经商,家主的位置让给他自己没有丝毫怨言,但是他不喜欢弟弟的措辞,仿佛他除了家主的位置,就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 “陈柏。”他说。 “你在家里好好修习……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日。” 既然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衬托弟弟的绿叶,他总得做出些成就,才能打破所有人的偏见。而陈松唯一对自己有自信的只有自己的身体,至少他的身体是健康的,而他的师父也是战场退役的老将,交流一番后,也支持了他的选择。 于是,陈家的富贵公子,拼命要参军了。 陈员外被吓了个半死,生怕一个干涉朝政的大帽子扣下来砸在脑袋上。而陈柏以为自己真的惹了兄长不满生气,连自己的面都不愿意见,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今日,是家中的小厮觉得人总得晒晒太阳,才把陈二公子推出了门,陈柏想,这家酒楼旁边的糕点铺是兄长赞不绝口的,能不能给他买一些……顺便见他一面。 于是,小厮被他使唤出了门,而在刘二流子走过来时,体弱的少爷也没来得及避开,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 承影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主要是真没看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话也没说出口,他下意识看向云初,而云初沉静的看向忽然哭出来的少年,面容清淡,却等他哭声渐弱后,才开了口。 “辛苦了。” 虽然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看他的样子,像是压力积攒了很久,绷不住了才痛哭流涕吧,云初也没多想,只是安慰的话语一说出口,原本哭累的少年忽然感到一阵委屈,忍不住又要哭出声。 真的很累……凭什么他就是更加平庸的那一个呢,心里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但是现在,平庸成为了一种罪过,他很努力的去做,但就是做不到弟弟那样,直到现在,他唯一能找到的救赎自己的道路也被长辈堵死。 “憋回去!” 承影一看见对着云初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就心烦,忍不住吼了一声,倒是真把人给吓得不敢哭了,鼻涕要落不落的挂在脸上,看着有些滑稽。他并不了解情况,只是受了他父亲的委托让他放弃习武心思,所以打了把铁枪,但是现在他看着颓丧又悲伤的少年,看向了云初。 “初初。” 他叫了一声,把自己手边那杆铁枪扔了过去,被少年拖在地上都走的困难的物什,就如忽然变成了空心一般轻易地扔了过去,而更令少年目瞪口呆的是,看着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女皱了眉,抬起手就稳当的接住了这柄武器,,在手里转了一圈,才略有不满的开口。 “别这么叫我,”长枪在她的掌心里乖巧如木棒,手中灵力涌动,银白色的枪干与她的发丝相称,竟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云初是武修,自然除了剑术,其他兵器也都多多少少学了一些,只是没有剑术那么精通而已。不过实在是听不惯别人这么叫她,“听着怪别扭的。” 承影忽略了她后半句话,只知道人又被他叫生气了,忍不住低头笑着道了个歉,而再看向陈松时,他对着陈大少爷努了努嘴。 “你以为自己学有所成……还不如我俩呢,你啥时候把枪能拿起来,再考虑参不参军的事儿吧。” 真以为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是什么容易事呢,承影能看出少年的眼中全然没有沾染上血腥气,估计是个连战场都没看见的主,左右他也只负责把人拦下不负责别的,一手把人领子提起来,脸上又扔了块帕子示意他自己把脸擦干净些。 “什么时候把枪拿起来,你来找我。” 陈松把帕子揭了下去,而在视野恢复明亮后,他看到了一张意气风发的脸庞。 “我不管你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事……真心想习武的?” 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就等你能举起这东西,就来找我……我把你送出去。” 承影示意着云初把那铁枪给扔回来,手掌与铁器接触的嗡鸣声音,陈松听得真切,忍不住抖了一下,铁枪到他手里又变成了千斤重的模样,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枪头拖在地上拽着走。 这两个人……都是天生神力吗。 哭了一场,心中郁结发泄出去后人也冷静了许多,他看向眼前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莫名有种遇见了大机缘的感觉。 不就是柄长枪,他会举起来的。 举起来后,再踏上那场由自己选定的征途。 — 严父慈母(???) 剑剑没兴趣给人心理辅导)你想打仗你就去但是人家给钱了要把你拦住,那我肯定得给你找点理由,但也是陈松很渴望的平等对待啊,害 这一章教一教小孩子下一章谈恋爱打直球……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分段,以后番外大概就是周五一更,周六或者周日一更吧,卡文了就拿番外混更新,我是懒狗??·??·??*?? ?? 你把我也收进房里得了 好不容易把若有所思的人送走了,承影一回头,就看见云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甘当鲜花的绿叶啊,”她的话语中带了些意味深长,“甘于奉献的兄长啊。” 承影就害怕她这么说话,总感觉带了些不怀好意的感觉,再加上他心中有鬼,毕竟是他惦记着别人家妻子又不是云初惦记着他,罢了又感觉阵阵不满,论身材他也不差什么,怎么云初对他就是没有那一份色心呢,挺让人挫败的。 “嘿嘿,这小子脑子一看就轴。”还是得顺着云初的话去说,,“他还以为这样是帮着他老弟呢。” 云初看他极力想引开话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两声,笑过之后,眼前却逐渐泛起阵阵氤氲。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起了曾经的红花与绿叶。究竟是柔弱的小女孩衬托出了剑灵的高贵,还是高傲的剑灵终究低下头颅,愿意陪着女孩去从丁级任务开始做起,谁也说不清楚。 他们过去相性是极好的,也大概都是为了彼此去迁就了一部分自我,打着也许这么做对双方都好的想法,却不知不觉中把彼此推的更远。但是她的思绪被迫打断了,因为承影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不如说,一想起过去自己曾经干过的诨事,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都忘掉。 过去真的很美好,他那无所适从的,直到分离才显露头角的爱意的根基就在过去,无论多少次,他都会爱上那个跑步追上他的,牵着他的手去任何地方的,即使知道他是器灵,却依旧以一个人类的标准对待着他的云初,那些不眠的雨夜,相拥的同寝而眠,一个不知情爱,另一个也许有了猜测,却终究不敢面对内心,他的爱属于过去,却又不应该存在于过去。 “别总想着过去了……添一杯吗?” 若是只想着过去,他不就只能做一个站在她身边的剑灵了吗。 云初摇了摇头,杯中凉茶只剩下了底,忽然想起小时候她不喜欢喝茶的原因,只是因为热水太烫嘴,所以宁愿去喝山泉水,也不愿意喝一口热茶。 承影倒是也顺着她,因为剑灵本身也是不喝茶的,不过她又贪图茶香,承影一边戳她脑门说难伺候,一边又任劳任怨去学习凉茶的泡法,学习如何用山泉水才能泡出全部的茶香。 后来啊,云初长大了,热茶也喝的入口,她甚至开始享受热气夹杂着茶香在口中晕染开的感觉。那凉茶的浸泡技术,自然也不需要了,云初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自己上次喝到承影泡的茶是什么时候,只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微妙,最后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恶狠狠的说着:“再看,给你眼睛戳瞎!” 太明显了……她想忽视都不行。 像是一只炸毛的狸奴,承影莫名感觉阵手痒,想挠一挠她的下巴,看看她会不会顺了气发出呼噜声,但是他不至于如此不要脸对着人动手动脚,长腿一伸,也在椅子上坐下来了。 “初初,我没有背弃承诺,”他认真的说着,“我一直没去打扰你的生活。” 但是,为什么你的身边总是会多出些身影呢,老的小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玩意,他有心替她处理,却又在动手前想起自己早就没了待在她身边的理由,帮她处理掉这些麻烦,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自己不出现,云初也根本不会来找他。 所以,他开始变得贪心起来了。 “我帮你解决掉一些麻烦……怎么样?” ……麻烦? 云初下意识以为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承影口风严实,自己要解决的事情从不干扰云初,所以他示意着在嘴巴上缝了两针的动作,表示自己口风严实,云初也是个事找上门才会认真对待的性子,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想与自己做些交易啊。 “代价呢?”云初问,“你帮我解决麻烦……那代价呢?” “简单啊。” 见她如此上道,承影笑笑,忽然凑了上来,云初下意识劈了一掌,被他抬手挡住,两个人过了几招,云初的感觉是这人又在放水,而承影心中多了些惊讶,初初似乎比以前更加灵活,一招一式也多了许多自己的习惯。 他的初初,又变强大了一些。 “你把我也收进房里得了。” 其实剑修过招时,很少使用那些下叁路或者极具侮辱性的攻击方式,那不道德,他们剑修行的就是光明磊落。 所以当云初一巴掌打到承影脸上时,两个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 云初:不是,你真不躲啊 剑剑:不是,你真打啊 我收你妈 “嘶……还真打啊?” 承影龇牙咧嘴的模样实在少见,云初也不自觉抖了一下,她以为人能闪开,花了十成的力度打过去的,现在,男人俊郎的脸庞上那个红色的印子显得如此明显,她下意识要从袖子里掏药瓶,才想起来她现在在人间,袖子里早就没了储物袋。 “我以为你会躲开。” 她讷讷回答道,一时间也没了精神,承影一看她这样,心里就算有火气也全消失了,更何况他心里其实没多大火气,最多只是惊讶,而且疼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而现在痛感消失,剩下的便是一种又热又麻的感觉,他居然开始默默回味起来。 本来也是他自己说混账话给云初吓到才动手,他觉得云初也应该是这个想法,道歉啥的也不需要,他们两个人也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晰,手又是一番动作,云初很好的格挡住了他的攻势,这也让承影感到安心——至少她现在还是适合握剑的。 其实很想和她多说些话,想听她在人间的见闻,想填补他空缺的那五十年过去,又想和她一起拥有更多的未来,但是现在,他开口又合上,长久只憋出来了一句: “真不把我收了啊?” “我收你妈!” 云初又气又急,话语也失了理智,而承影看她急了,居然更加的理直气壮。 “我又没违反约定……道界也没有律法不让广结道侣,怎么就不能说了!” “这不一样啊!” 云初没忍住,又往他脑袋上来了一下,该说他是坦率还是没脑子,这种话非要拿到明面上说,而她没意识到的是,面对他这种类似于收通房的话语,她虽然没有感觉害羞,却也没感觉到愤恨,只有浓厚的荒谬与不解。 “道界广结道侣,是因为他们练习双修之法,是要练功的,我又没有练功的需求。” 说起练功,她那两颗寒药吃进去,到现在为止居然没出多大毛病,还是和阿青一起待的时间长,身上的寒气被阿青中和了吧。沉络姑姑是前任掌门的弟子时常会回来清流宗串门,承影坐不住偶尔也去串门听着玩,这些所谓道侣的荤话,大概也是那时候无意识学来的。云初忽然感觉福至心灵,合欢宗讲究的就是一个从心所欲,男女关系间也从来不受礼法约束,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也是常见的事,结果现在让承影学来,也想让她一妻多夫了? “而且承影,我是真心喜欢阿青的,跟道侣不同,他是我的夫君——是行过婚礼拜过堂,要共度一生的夫君。” 云初缓缓开口,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几两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又往面前男人心里扎了几刀。 “你说要我把你收进房中,那你也只会是我的妾,你会永远处在低于阿青的地位,而更主要的是,我对你没那份心思,你会比现在更孤独的。” 至少现在他打铁还打的像模像样,也能遇见不少的人,如果她真的听了浑话把承影收了,云初一想象他在门前拿个帕子招呼自己初初快来啊的画面,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始至终,她的心都献给了一个人,不可转也。 “我不想看见你变成那样,”云初下意识侧过头,去看他脸上被自己打的伤,至少承影皮糙肉厚,看起来不像是会肿起来的感觉,应该不用再买药膏,“我不希望你为了对我的执念,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人这一生不只有情情爱爱,你懂我意思吗?” 年轻的女孩啊,又开始教习那万年器灵了,教会了他什么是爱,而现在,她看起来在告诉他如何去爱。 只是,很可惜。 “到时候再说吧。”承影目光闪烁,没有回答她的话语,转而也向着反方向侧头,故意错开了云初的目光——他龌龊的心思在她坦荡的目光中无所遁形,不如回避,“就是个玩笑话……我答应你的,不去打扰你的生活。” 但是,我的新生也因你而起,很可惜他已经在摸爬滚打中形成了自己独一套的理念,她那清澈的,劝她放手的理论,也终究如泥牛入海,不会得到回应。 我隐秘的爱人,我愚笨的主人,你但凡对我们有那么一点心思,就不会站在如此高高在上的角度来规劝我们放手。 实在是太迟了。人总是有着贪欲,曾经感受过她全身心依赖的感觉,转而就会想要更多,想要她做自己的刀鞘,想要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血器,他甚至幻想过云初也变成那样,一起把世间屠戮殆尽,然后他们可以一起站在血肉堆里接吻。 看见她明显不信的表情,承影也没打算多解释,他总得拿出些表示,才能真正的站在他的面前——比如拿层狐狸皮毛给她做身披肩,这些他都不准备告诉云初,只是和她打了招呼,说是有时间还会去找她说说话。 说说话倒是没啥问题……曾经相处那么长一段时间了,云初迟疑半步,还是看向那个通往内堂的帘子,即使看不见什么,但她能感受到那后面的人息,还是提醒了一句。 “不要把客人独自晾在后面那么久啊。” 而这所谓的客人,究竟是正话还是反话不是自己该想的事情,这个地方没有人能打得过承影的,他的安全没必要让她来操心,家里前两天还进了刺客呢…… 男人看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收敛,就轻嗤一声,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枚飞镖朝着上方一声,就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极为明显。 “别动她,”承影冷眼看向从后堂走出来的男人,“你知道后果。” 怎么不知道呢,这般嗜血的杀气绝不是常人能养出来的气质,而男人更想笑出声,如此杀气腾腾的人在那少女面前,居然像条家犬一样卑躬屈膝,他心中多了些鄙夷,又因为不得不与他合作而压抑情绪。 “不敢。”他回应道。 “还跟我摆谱子,我要是不说,你能知道宫里那人是只狐狸?” 还是只男狐狸,一想起那人成了贵妃,承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也不能去宫里把所有人全杀了,有仇的就沉棠一个,所以现在借着这人的地位,有时间给他一个进宫的机会。 被沉棠利用这么多次,他回手要他一条命,也是合理的吧。 — 承影:真无聊,杀只狐狸玩玩(#`皿′) 初初:专心1v1但好像刹不住闸的奔向np世界线 这两天之前一直在忙考试哈哈(毕竟期末周了),更新完就退了也没打开评论界面,今天才发现评论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皿??)??3??大家不要管哈哈,看到小可爱替我说话真的很开心,很感谢大家!我不会在意这些评论,不如说有职业黑子我会感觉我是不是真要火啊(*?′╰╯`?)也希望看文的大家的心情不会受影响,每天都要开开心心呀,看小说不就是为了开心嘛??·??·??*?? ?? (ps:我还感觉蛇蛇我写的不够变态有点偏离我最开始定下的人设,咋还有人觉得他太变态了哈哈,伦理道德和伟光正啥的跟这人不搭边的,现在一想果然恋爱是治疗男人最好的疯药,得找个机会让他意识到自己连小叁都当不成.jpg) 星际番外5:星河 因为看不清脸,所以那双金色的瞳孔就显得非常显眼。 不是因为环境原因看不清脸,云初想,休息室里灯光明亮,这颗星球逐渐迎来日暮,而在自然光消失的那一刻,庞大的流光溢彩便由窗外映入室内,她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是酒店门前的星河景观,而后才缓慢意识到另一点,就算星河的光芒映入室内,坐在里面的那个男人依旧面容漆黑,只剩下一双偏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缓慢的咳嗽起来。 看起来最开始的那个咳嗽声,也是他发出来的。 离那个男人还有好一段距离,云初没打算去打招呼,在公共环境下也使用了人脸模糊技术——实施这个技术的器械保养是很烧钱的,她听隔壁的埃文叔叔说过,应该是个大人物,没有必要上去主动打招呼。 只是他的目光如此明显的看了过来,根本让人无法忽视,云初只能又看了回去,男人示意着对面空着的卡座,那里是星河最佳的观赏位置之一。 她不想拂了别人面子,迟疑片刻还是上前坐在了位子上,在这个视角才能看出来男人身后两边其实都站了人,约是保镖的穿着,即使带着墨镜,她也能察觉到对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模样,然后似是鄙夷的侧开头。 她身上这件也是自己带的衣服——管家来接她回去又不会随身携带着衣服过来,之前那件弄脏后赏脸还没有干,不过这两件衣服都是很普通的款式,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甚至是和那两个保镖比起来,材质上的区别也显得如此高下立判。 唉,这就是有钱人啊,家里的保镖穿的都比自己好。 云初默默地感慨着,倒是没有尴尬别扭的情绪,反正她本来就是个捡垃圾的没啥打扮心思,至少穿的衣服很干净,于是她抬起头,面上疑惑不似作假。 “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灰扑扑的小倒霉蛋。一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清净平淡,看着小小的一团,也没见过腌臜事,听到接吻的声音就红到耳根,怎么一说起话来倒像是个无心情爱的老学究。 周胤今天心情好,刚才也是心血来潮,忽然想要逗一逗这草木皆兵的小东西,看着年龄不大,大概是和父母一起度假,看装束,不像是京城来的人。 出了京城,他的名声倒不是那么响亮,也不担心自己被认出来,手指交迭放在腿上,饶有兴致地再一次打量起眼前卡座上的人。 黑色头发,以及一双很少见的蓝色眼睛,一般只有外族多是这种瞳色——比如虫族,他心里有了思量,示意她看向窗外。 “星河。” 声音儒雅随和,似乎只是在向她示意一个事实,云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去看,她凑近了窗户,看见蜿蜒的星河贯穿城市,诸多色彩混杂在一起,大体是一种五彩斑斓的白,她见过星系,只是没见过如此明亮的一条,不由得多看了一会,但……也就如此。 她生活的星球没有名称,按照编号处在C区,就被叫做C5346星球,C区发展一直称不上先进,一方面因为变异种占领区E区距离此处不算遥远,而另一方面也因为此地星系运动不合常理,她站在地面上,抬头却可以在天空中看到陨石的碰撞与坠落,乃至星云的爆裂,星河也看见过,不过她家乡的那一条是银白色的带子,与眼前这条炫彩的相比,那条星河就如她的家乡一样,平凡而又朴素。 不过她打心底觉得,还是家乡那条银白色的更好看些。 于是她只是看了一会,就主动移开了目光。 “不好看吗?” 云初居然从一片黑雾中看出了挑眉的表情,她只是摇了摇头,也没说想不想看,只是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一时间有些伤感。她转而认真的看向眼前的人,郑重其事地和他道谢。 “谢谢您愿意和我分享这个位子,”她说,“很美丽的景象,我想我不会忘记的。” 美丽……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收敛起情绪,转而客套的感谢他愿意分享这一份景象,在她口中,自己似乎变成了个善心大发的人,周胤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笑起来便有些压不住嗓,原本低沉的声音便多了些本来的妖冶。 “你喜欢吗?” 他笑够了,又极快地收敛了情绪,脸变得太快,看的云初有些云里雾里,也没去在意话语中刻意的暧昧情愫,她内心斗争了一番,才准备实话实说,从而摇了摇头。 “我的家乡也可以看见星河。”她说。 年轻的少女腼腆的笑出来,她看起来真的很小,不只是年龄的小,身材也很小,他只要一站起来,大概就可以把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星河流淌,窗外光波流转,打在少女白皙的脸上,把她的笑容也变得生动多姿起来,仿佛世界忽然有了颜色一般,周胤先是愣了一下,才下意识后退两步,终于察觉到了些情况。 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很好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就会耽溺其中,是奶香?还是别的什么味道?至少现在这个距离,周胤闻不出任何的人造痕迹,但他还是逐渐冷了神色。 又是谁家派来的间谍……又或者是,商品呢。 他这种场面见得太多,而女孩的眼神足够无辜,像是一只误入歧途的小鹿,但是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让人失控的香气,而她出现在这里,没有背后人的操纵,他也是不相信的。 “喝一杯吗?” 虽然心里早就把面前的少女打成了想要接近自己的又一努力者,但大概是他今天心情确实很好,好到他想继续陪她玩一会。 星河之城,这也只是这个城市表面的掩饰罢了。 传说,人都是有灵魂的,而灵魂都是有色彩的,恶人为黑圣人为白,而平凡人,便是五彩斑斓的壮阔或挣扎,而周胤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往那条星河里抛了多少次尸,才让自己连数字都记得不太清楚。 星河的尾端,会通向一个可控的黑洞,原本由星系组成的长河便夹杂着无数尸首一并吞噬,这里是一个隐秘的处理厂,在这里杀人灭迹实在太过容易,毕竟这是一条蜿蜒美丽的星河,远远看去,谁又能想到色彩之下,又夹杂着多少血腥不堪。 他自以为看透了这所谓奇景的本质,坐在卡座上时,内心喧嚣的焦躁一刻也没有停歇,然后,他看到了一抹色彩打在了她的笑脸上。 干净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周胤有点想看一看这个人能装到什么程度。 —— 后赶回来的管家:我小姐呢? 即将要被拐走的小醉奶牛,又要被吃奶了呜呜呜(我哭了我装的.jpg) 初初:我不道啊! 蛇蛇属于黄金误入青铜局,自己跟自己疯狂博弈,毕竟是个多智近妖又警惕心很强的角捏??·??·??*?? ?? 星际番外6:蜜果 听到喝一杯的邀请时,云初其实是拒绝的。 一方面是怕她乱走的时间太长,她怕管家担心,而另一方面她将将成年,荒星上从来不会有什么好酒,大部分的酒精制品都被拿去提取酒精当药剂了,她从小到大都是滴酒不沾,对自己的酒量实在没有一个明确认知,自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别人喝酒。 但是她莫名感觉,自己要是拒绝,站在后面穿的豪华的那两个保镖就好像要给她吃了。所以虽然主人笑得春风和煦,云初也不敢拒绝,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后面小跑——他步子迈的大一步顶她两步,走一会就容易拉开一段距离,最后也只能自己加快速度跟上。 就喝一杯,她想,要是出门太久,管家会担心的吧,虽然他是个机器人,但是自己出门在外只有这一个熟悉的人,心里其实还挺依赖人家,自然便不想给他添麻烦。 就喝……一杯。 — 现在还没到酒吧开馆时间,所以最开始把人引过来时,其实存着把人捉起来再拷问究竟效忠何人,但是余光看见了女孩小跑着跟上来的动作,以及那明显的调整气息的声音,他走的很快吗,周胤有些犹疑地放慢了脚步,果然感觉到身后的人也更有余裕的跟在他后面,也不越界走到他的身边。 大概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吧,周胤扯了一下嘴角,明知道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出,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偏见,大概是因为自己做出了许多曾经不会做出的事情,比如邀请人一起看夜景,又或者认真的观察着色彩打到某人脸上所绽放出的光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又因为自己莫名的好感而感到荒谬。 她如果不是心机阴沉的杀手,便是一只不谙世事的愚者,可能曾经生活的地方也荒无人烟——因为她真的很香,在跑动时,夹杂着奶味的香气无端冲入脑海,让人忍不住再去多在意一些,而看她的表现,其实对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无所知。 所以他没有出手把女孩捉起来,而是示意着侍者调制一杯酒,他透过酒液去看女孩若隐若现的脸庞,捕捉到了两层天蓝交杂而形成的深邃,她平静的看着他,似乎对自己的命运坦然接受,然后接过了那杯看着不起眼,但其实基调中包含着最浓郁烈酒的调制品。 虽然云初只是因为反应有些慢,再加上无知者无畏,接过酒杯时也没多想,觉得喝完就能走,所以拿着杯就以喝水的气势干了,喝的时候看着另外几个没人陪酒,心里还有些尴尬。其实倒是不怕自己被拐卖会出事的,她与管家交换了光脑编号以及位置共享,有人拴着,心里也有了些底。 “嗯……”酒杯上装饰的樱桃也顺手拿了下来,酒有些甜,正好吃点水果解腻,云初跳下吧台椅,,顺手把樱桃塞在嘴里,“喝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 回答的声音好遥远。 站在地面上时才察觉到了不适,似乎踩在了地面上,又没有踩上地面,后至的醉意终于掌控了大脑,第一次喝酒的人根本抵挡不了烈酒的麻痹,她踉跄几步,然后忽然捉到了一个支柱。 是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他抬起手,把那个还未来得及咬碎的樱桃抽了出去,带出了段不明显的银丝,女孩喝酒是不上脸的类型,他低头看下去时,只看神色,确实不能确定她有没有醉过去,只有那双眼睛酝酿了水色,迷蒙之中再也无法倒映出别人的身影。 离得近了,呼吸间似乎也带了甜意,他鬼使神差地把那颗樱桃吞入口中,咬碎时没有预料中的水果香,或许是被别的什么甜息给掩盖住。 她应该是醉了,周胤想。 因为女孩又抬起头,笑着和他道谢。 “谢谢你扶住了我……你真是个好人。” 看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摔倒——正是因为你口中的好人啊。 — 周胤在这个酒店里其实是有长期套房的。 他实在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所以在无数个地方都留了别墅或长期套房,走到哪里都能去休息,当然也不只是普通的房间,偶尔他起了兴致,也会把捉到的刺客或间谍丢进自己心悦的暗间,没人知道里面的具体布置,因为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过。 今天少主实在有些过于兴奋,大概是又想折磨人了,两个保镖对此心照不宣,也没想着多说什么,就是无意识间带了点对那被夹在腋下走的女孩的不忍心,她看起来确实不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但是恰好碰上这个点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而现在,那个被认为是凶多吉少的女孩被粗鲁的扔在了床上,床垫足够柔软,所以她没什么反应,只是慢吞吞的想要爬起来,又不小心把自己缠进被子里,傻傻的想要挣扎出来,又不得要领而把自己缠的更紧。 好笨。 周胤看不下去了,本来把人带回来也只是一时脑热,现在适应了那股香气,似乎也清醒了不少,开始有些后悔怎么就把人扔床上了,又忍不住出手把人从被褥里拯救出来。 “好,该说实话了。” 他摘下了模糊装置,那张美丽的,雌雄莫辨的脸庞就出现在云初面前,配上金色的瞳孔,便更显得华贵高傲,她眨巴着眼睛,思考了一会才把这张脸和声音联系起来,哦,是那个很好心的先生。 不过,总感觉自己已经回答了一遍这个问题…… 于是,她又一次把自己的底细交代了个底朝天。 “嗯……我叫云初,19岁,还有什么来着……嗯,是要去京城寻亲……最喜欢的事是捡垃圾……嗯……”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还有些颠三倒四,但周胤就是一直听了下去,直到鼻尖相抵,他嗅到了女孩口中烈酒的香气。 “我最近正在涨奶……”她很苦恼的说着,“成年之后……出了更多的奶……很不舒服……” 男人俯下身,终于摘取到了自己从第一面相遇时,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红润蜜果,比想象中的更加甜蜜。在那一刻,头脑昏沉的女孩终于窥见了金色眼瞳中的情绪,那是被巧妙的隐藏的很好的偏执与疯狂,似乎只是见了一面,内心就已然认定。 这是要放在自己身边的,不应被任何人染指窥探的……属于我的珍宝。 — 其实原计划是要这章吃奶,但是今天忙着回家所以写不到吃柰柰了……我的问题,斯米马赛,明天还得继续更新番外(? ? ?? )不能让蛇蛇硬一个星期啊 星际番外7:又被吃奶(微h) 有些喘不过来气。 双唇分开,女孩被亲的双眼迷离,有些不满地扒拉着身上的人,又被捉住下巴追着咬,没过一会,脸上就留下了几个牙印——他的虎牙偏尖,传说中他就靠这虎牙刺破人的皮肤日日都要以人血入餐,但是现在周胤在想,其实也没有那么尖,他咬在这女孩脸上,只能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印子。 很软,他没忍住又啃了一口,啃过后又看着不得劲,又把那块受尽磋磨的软肉含入口中,直到脸上留下明显红印,他才拉开一点距离,就感受到女孩的手抵在他的胸前推拒着,就是力道太小,他又压迫的太紧,推了半天也没推得动一寸,倒是拉扯间把他胸前内衬的扣子扯开了一颗。 手指抚摸上胸前的皮肤,有些烫人,周胤手指用了些力气,直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你不知道我是谁,对吗?”他轻声去问,本来想营造严肃一些的气氛,结果这小醉鬼自己没事找事,非要凑上来盯着他看,被他咬过一口的牙印还在脸上呢,结果又没忍住,又凑上去含住了她的唇,没尝出多少酒味,只感觉到尝蜜的甜意。 云初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喜欢这双眼睛,让她想起了家乡的日出,她喜欢去看家乡的日出,凉爽的风吹拂脸面,她看见金色的阳光映照在她的庭院,她每一摞整理好的垃圾堆上面,在那一刻,她总会感受到无可复加的满足感。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自己摸爬滚打,挣扎着活下去的地方啊,所以面前的人就算是天仙,在她心里也不会像家乡一样重要,所以她诚实的摇了摇头,却又抬起手,整个人陷在白色的软被子里,只露出四肢,还有那张被他亲的红意阑珊,却依旧笑眯眯看着他的脸颊。 那双眼睛啊,像是每天第一缕照在她的小家里的第一缕阳光。金色的,却又很温暖的给她带来了希望,她又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又熬过了一天,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手也是小的,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痂,是一双经常劳动的手,但是掌心是一片柔软的肉,咬一口就可以吸进嘴里。 “像……太阳。” 女孩意识不清醒了,之前被他亲的喘不过来气,下意识就要挡着他凑过来的脸,被抓着手举过头顶,然后又咬上了唇瓣,舌尖互相浸润着交缠,也不会喘气,亲舒服了还会轻哼出声,染了媚意的声音比平时波澜不惊的声音听起来要娇嫩不少。 周胤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脑袋热手也热,下面也热,还有些亲不够,就一边亲着人,一边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把她的衣服衬衫掀了起来,他有仇必报,云初把他扣子给玩开了,自己也解她件衣服,就当礼尚往来…… 掀开了衣服,才发觉下面不对劲的地方,胸前的内衣沾了水渍,若是汗液,也不大可能只湿了这一小块,他有了探寻的欲望,手上动作迟疑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把那个早已湿掉的内衣给拽了下去。 他看到了一双圆润的乳。 她哪里都是小小的,连乳也不例外,但是却生的很漂亮规整,他一只手就可以捉住一只把玩,而更令他呼吸一滞的是,那两只乳尖上都带了莹莹点点的水液,大晚上的看不清楚,却有点像奶水。 这女孩不像是生了孩子的年纪,周胤想着,忍不住低下头,吸住了其中一只乳,舌尖把上面原来的奶液舔得干净,再一用力,果然有了奶水射入口中的感觉,他终于知道了她身上那折磨人的奶香究竟从何而来,这双奶子看着不大,却存了不少货在里面,他喝了几口,才感觉不再有乳液蔓延口中,这才让人有心去感受口中的这只软乳。 他准备起身欣赏一下眼前景象,他把衣服掀起来后又没忍住在人家身上啃了几口,啃的自己一身火气梆硬,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劲,在见到这个女孩之前,自己什么时候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人往床上带,但是带完后自己也没感觉后悔,也不记得自己之前的怀疑猜测,只想着初次见面就做这些是不是太快了点。 结果刚松开手,就看见少女像是不舒服的动了几下,然后一只柔软的手掌绕着乳肉下面,五指张开,包裹住了自己的胸部,手上做的是色情淫靡,偏偏脸上没有一点勾引情绪,倒像是一只受了伤要找他求助的小兽。 “难受……”小兽不满的哼哼着,怎么一个两个都可着一边吃,另一边乳房实在胀得太难受了,“你,你能不能帮我也吃一吃这边……” 太阳先生可是个好人啊……虽然这个要求有些麻烦人……但是…… 思绪被搅成一摊浆糊,少女昂起头,随着男人的动作忍不住娇哼出声,甚至爽的有些神志不清,娇吟着去了一次。 啊啊,终于…… 云初有种卸下了负担的感觉,但是面前的人似乎是起了兴趣,每次都要吸的很用力,直到她娇声求饶才会松嘴,来回几次她早就被吃的浑身绵软无力,看不见男人脸庞,自然也就看不见他眼中的侵略性,她被宽大的手掌蒙住了眼睛,口中尝到了一丝奶味——是她自己的味道。 “睡吧,”耳边压低的声音让人难免心生倦意,“这里不会有别人在。” 亲啄了半晌,周胤松开手掌,果然看见女孩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本来就喝的醉醺醺,如今直接睡过去也是意料之中,他静静地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的把脸埋在了她的乳间。 想要她,想把她带在身边。 想脱掉彼此的衣服交缠在一起,把她干到缺氧,然后再给她一个深吻,又或者就是把她抱在怀里上下肏弄,让她的大腿夹紧自己的腰,不知道她的奶液会不会喷到自己的脸上。 好想上她。 他几乎要伸出手去扒掉女孩的下身衣物,结果手指只搭了个边,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的停了动作。 侧耳听了一会,外面哭嚎的声音好像是在叫……小姐? — “呜呜呜呜呜小姐啊!” 管家努力的扒在门把手上,光脑显示小姐的光脑就在这里面,又找不到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那两个保镖拽着他的腿就要把人弄走,他也誓死不从的扒在上面。 小姐啊,您要是出了事,我也不会活着回去了!呜呜呜呜呜…… 管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对一个主人这么忠心。又哭了一会没嚎出来人,明知道希望渺茫,他哭的声音更大了些,似乎自家大小姐已经遭遇了不测。 然后,面前的门被猛的掀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个面色阴沉的人——扣子扣错位了,不然在场的其他人其实很想把眼前的场合变得更正式一些。 而当眼中的扫描器对上了出来的人时,管家倒吸一口凉气。 “皇……皇子殿下……” — 勤劳的小奶牛好不容易有点存货又被压榨干净了(悲) 剑剑:懂不懂得先来后到啊!(拔刀) 再会一会宫中贵妃(上) 她今天出门走的时间有些长,午饭也不能回家吃,就顺手买了俩包子垫一口,准备晚上再做。结果一往巷子里面走,迎面而来的风里夹杂着一丝血腥气,而后又被更浓厚的香灰味所替代。 她若有所感的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距离自己家门远那么一点的地方停了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但是她可以闻到里面飘出来的味道,是宫内特制香灰燃烧后沾到身上的气味,结合最近这段时间听闻宫内所有宫人吃素披麻为贵妃燃香祈福,她已经能猜出来者身份,于是在那位熟悉的面孔出现时,云初也很熟稔的迎了上去。 “麻烦公公了,”她很上道的先一步开口,动作麻利的踩上了车垫,还好她出门前看了一眼家里菜肉都是足够的,这两顿只能麻烦澈溪自己整一口凑活吃了,“我这些日子也在日夜忧心贵妃身体……您这次来可真是一份意外之喜。” “诶哟,云姑娘这么说可是折煞奴家了。”公公手中捻着一串佛珠,都是寺庙和尚偏爱的物什,她是修道的,自然看不惯这串东西,不过薛公公倒是很看重,时不时就捏在手里盘转,莫不是贵妃亲赐的配饰,不然还真想不出来他为何如此看重。 她错开目光,踏上马车,人家主动找上了门,既然避不开,她对入宫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左右也是没威胁的,就是有些好奇贵妃美人的身份,她心中有了些思量,却没有一个确定的证据能让她确信眼前人的身份,也是基于这点,她和贵妃也要多见几次。 不误伤,也勿要放纵。 — 最开始,云初还会记着自己来了这边多少年,她会看四季,每年春天再度到来时她就会告诉自己又过了一年,再后来修炼的岁月太长,她感觉自己过了几十年还是一副小孩模样,师兄告诉她得适应一下,她的年纪在道界就是个人如外表的乳臭未干小毛孩。 她大概是在自己算不明白来到这个世界的年岁时,彻底接受了留在这个世界的事实。她在原来世界也只有短短的二十余年,与这边的生活岁月比起来真的短暂而又平凡,她来到了一个鲜活而奇妙的世界,这里有一米高的草,长着翅膀的老虎,还有腾飞云霄的龙。不过也有与原来世界相似的生物,比如会下蛋的鸡,不过道界管这生物叫羽兽,宗门里有专门养羽兽的地方,她喜欢去掏蛋吃,然后每次都会被啄。 母羽兽的嘴是尖的,所以每次都会啄的她手背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但她不敢去包扎,去包扎的话肯定会让师父知道,他把自己捡回来抚养已经救了自己的命,她不再想给他添麻烦了。 而且,他的师父看起来好冷淡啊,对待谁都是不拘言笑的样子,还惜字如金,所以虽然师父长得很好看,但是自己还是不敢多去找他,她本身就是个有些闹腾的性子,不要惹到师父了…… 结果今天还没来得及去厨房琢磨怎么把蛋吃了,去的路上就远远看到了一片白色衣角,她下意识想转身逃跑,但是刚一转身,那片白色衣角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她僵硬的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冷若冰山的脸庞。 “师……师父……” 女孩弱弱叫出了声,而年轻的尊者低头看去,却被她手背上一瞬间闪过的鲜红刺痛了眼睛,曾经把人捡回来是存了好生抚养的心思的,结果这么长时间她一次都没找过来,沉棠等了多日无果,今天找过来,却发现女孩没被自己养胖多少,还新添了些许伤口。 “手。”他言简意赅的说。 云初以为他是在要自己手上的羽兽蛋,手指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她手上还有泥,别沾在面前谪仙般的人的衣服上,但是他只是撇了一眼她手上的蛋,顺手就放到了她的头上,转而去看她手背上的伤口。 “稍疼,忍着。” 指肚摸过伤口,云初甚至能听到皮肉生长的声音,但是她头上有个鸡蛋不敢乱动,只能低头看着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比她的手背还要白。不过沉棠想的是女孩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像鸡窝,把蛋放进去看着还挺合适,配上她不解的目光,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没有想象中那么疼,松开手时,她有些不自在的手指交错,支吾着说不出来话。 说什么呢,感谢之类的话语过于苍白,但她能为眼前的恩人做些什么呢,她的救命恩人,来到异世界的主心骨,即使他对自己冷脸以待自己也不会有啥怨言,她自己一个人在野外活不下去的,但是沉棠蹲了下来,那张一贯冷淡的脸庞也不自觉地柔和了神情。 “山下集市有蛋农,”他手痒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摸上了女孩乱成鸡窝的头发,并不扎人,反而柔顺的让人爱不释手,“平时莫要乱跑。” 他顿了一下,大抵是他当上掌门后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有些不适应,却从没有后悔心思。 “你可随时唤我姓名,”他说,“我会应答你……每时每刻。” 那时候,她还与沉棠不甚相熟,那些养育之情父女相亲,也都是日后发生的事情。 — 新剧情be like: 初初: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师父:(目移.jpg) 再会一会宫中贵妃(中) 你别说,这轿子抬得可是真稳当啊。 云初风卷残云般解决了两个包子,倒不是不能不吃饭,就是饥饿的感觉有些让人难以忍受,还好她买的两个包子是白菜馅的没啥味道,不然万一一会见到了贵妃,开口就冒出一股菜味,她自己也是忍受不了的。 掀开帘子的一角向外面看,她又有些疑惑,虽说宫内场景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雷同,很容易就迷失其中,但是来过两次,还是能看出来这条路并不是通往贵妃寝宫的路线,要不是来找她的是那个熟悉公公,她还真会觉得有诈呢。左右也是跟着别人走,往哪走遇见谁都是不确定的,不如随遇而安。 等到了地方,云初一抬起头,果然眼前景象不是曾经见过的贵妃寝殿,而是看着更加富丽堂皇与正式的场合,周围出入的也不只有宫人,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轿, 不过薛公公也神神在在地等了一会,等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全走了,才敲了敲轿子的木辙。 “云姑娘,您扶……” 本来想说让人家扶着自己下来的,结果云初是个不讲究的,也是坐了太久,就算轿子舒服也不能让人这么坐啊,所以就直接跳了下来,边往前面走边小声向薛平道谢。 “谢谢,不过我还是自己下来比较快。”她顿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出来,露出了一点牙齿,薛平还从未见过如此女子,但是她的行为举止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只是被她的后半句话吓得身形一滞。 “毕竟可不能让里面的那位等急了。” 效忠与贵妃的公公,如果能使唤起他的人,那便是比贵妃更高一级的存在。走进去时她还在想,她还没有单独面见圣上的经历呢,脑海中前世的古装剧的记忆也全都忘记的七七八八,进去要不先给他跪一下。 — 什么是一个好王。 后王用前半生一直在学习怎么去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明君,他没有不良爱好,也不会耽于玩乐,虽然资质平庸,却修习勤奋,至少有一份为主为君的能力,而且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又与自己的几个弟弟相处和谐,于是虽然几个弟弟中不乏有比他天资更高的存在,他们也是真心地拥护他为未来的一国之君。 平凡的后王,没有波澜的被划定的前半生,如果不出意外,他会让这个国家在自己的手中平凡度过几十年,然后可以把自己的王位传给儿子,又或者是弟弟们,他的弟弟都是值得骄傲的可塑之才,国家放在他们手上,要比放在自己手上发展的更好。 而现在,后王与一个妖魔做了交易。他原本不知道妖魔所求为何,直到在前些日子的宫宴上,他看见那妖魔虽然动作妩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目光却总时不时的看着一片方向,他装作深爱的把人搂紧怀中,也不经意的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是大臣们的位置,他添添减减排除了一些人,才确定了那里是云司书的桌位。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这妖魔要找的究竟是云司书还是他娘子……毕竟他与云丞相更相熟,知道他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又不喜站队的清冷性子,妖魔又是个蛇蝎美人,就下意识把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以为是个妖魔对有妇之君爱而不得的故事。结果到了现在,妖魔也从未在意过云司书的动作,反而是对他的娘子极为关注,于是后王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而这个云娘子,后王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没怎么听过这少妇的消息,听说她不喜交际,与云司书青梅竹马从布衣到加官,感情可谓深厚,听起来像是个多病喜静的性子,结果宴席刚一结束,云娘子把她夫君跟扛大米一样轻松的扛上马车的消息就传入耳中,更何况云司书看着脸上经常毫无血色,于是现在到底谁是那个病弱体虚的身子,他也有些说不准了。 但是,如果是那妖魔在乎的存在,他还是要多了解一些,毕竟他也想知道那妖魔所欲何求,愿意与他做了交易——他要做的是大逆不道的灭国之事,而在那妖魔心中,这种事居然与让她找到自己所求的那个人处在同一等级。 何等荒谬啊。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小薛子无意识间说出口的感慨,说云娘子让他想起了圣上年轻时的样子,张扬肆意,又古灵精怪,他一边觉得无稽之谈,一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此奇女子,又怎么可能只是平平凡凡一妇人。 于是等那人进门后,他本想给人立个下马威,结果云初也不惯着他,进来就跪,一下子把他想说的话给全跪没了,主要是平时面见臣下完全不需要行如此大礼,传统中他们只需要跪一种人,便是自己的先祖父上,现在他被云娘子跪了,倒真说不清是谁占了便宜。 不过,毕竟是一国之君,后王还是清了清嗓,淡然开口。 “妖修,”他说,“你可知罪?” — 阿青:(知道了自己被怀疑与妖妃有关系一事)开什么玩笑,要吐了.jpg 后王:倒也不必行此大礼(汗) 蛇蛇:(扎小人.jpg)不是说都信我吗,你们但凡祈福时心中念叨念叨云初名字呢我也不至于找这么久啊 再会一会宫中贵妃(下) 在那一刻,云初第一次在眼前男人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纠结的情绪。但是他一直没说话,云初也不敢起来,抬头偷瞄了一眼,就继续低着头等待话语,结果他一句妖修给自己整不会了,虽说她修的正道如今在人间确实称为魔道,但是忽的被人这么一诈,她第一反应还是否认。 “民妇不知。” “不知?”男人冷哼一声,伴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既与妖魔牵扯,你若是凡人,便也是心术……” 后王其实没想那么多,妖魔想找人,他得探探口风,看她想找的是云丞相还是云娘子,虽说不想掺和进去,但总不能一概不知地被那妖魔从头瞒到尾——俗称,死也要死个明白。但是他还没说几句,就被门外的通传声止住了话语,薛平是他的人,所以现在,他恭迎贵妃娘娘的声音也极为大声。 “起来。”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 云初也听到了声音,她有意要再见贵妃一面,被分散了注意力也不管什么礼法,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影未至先闻到一缕馨香,她回头看过去,美人眉眼含笑,只是脸色苍白,又出了些汗,呼吸声也失了分寸。 “大王,”美人开口,声音发颤,又轻的落不到耳中,即使原本有些粗犷的声音,经这么一伪装也成了娇儿,“您若是有不快,就全冲我来,别为难小云……” 我敢为难你们这些人吗,后王简直不想说话了,但是他刚把人带来宫里人就找过来了,他心里有了思量,沉默半晌,他蓦地笑出声,亲自绕过桌案,亲切的握住了贵妃的手。 “爱妃此言差矣,”他低着头笑的和煦,笑意却不达眼底,“爱妃近来寝食不安,想必是忧思过度……朕便把云娘子请来与爱妃作伴,姐妹情深,岂不美哉?” 而贵妃的眼角挂着泪珠抬起头看他,做的是楚楚可怜的神态,手却似是不经意地搭上了他的无名指,稍一用力,他便感到了阵钻心的疼。 “如此……便谢谢大王了。” 想见的人就在面前,贵妃根本不想再与面前的凡人再虚与委蛇,就是她刚刚手下可没留情,这人能忍着疼没叫出声,也是个骨头硬的。 但是骨头硬又有什么用呢。 她记得自己来到书房的那一天,男人颓丧的看着桌上的散落书籍,最后还是忍不住与他做了交易,只是即使隐藏着滔天恨意,却还是声音颤抖的告诉他能不能不要祸及百姓。 他不修邪道,残害无辜也实惠给自己身上增加无用的业障,所以沉棠没拒绝他,男人自己察觉到了什么,宁愿让政权颠覆也不愿屈服,他没兴趣细细品思,若不是初初在这里,他又为何要来这人间走一遭呢。 他转过身,如今这副被自己画出来的皮囊越发用的得心应手,她故作急促的抓着女孩的手出了门,直到自己的寝宫,才失了力坐在地上,原本要落不落的泪珠也直接掉了下来,他把女孩抱在了怀中,而口中皆是之前思考过的辩词。 “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美人就算是哭起来,也是非常赏心悦目的,云初感受着温热的泪水落在肩膀上打湿衣衫,胸前丰腴也随着急促的呼吸而磨蹭着她,鼻腔内皆是贵妃身上好闻的气味,云初有些手足无措地呆愣在了原地。 呜呜,她还是第一次被漂亮姐姐抱在怀里啊。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记着自己的疑虑,迟疑片刻,还是准备叫出声。 “沉……” 她记得的,师父对她承诺过,只要她呼唤他,他就会回应自己。 修仙人的承诺不能随便做出,往小了说是承诺,往大了说,就是一种约束和言灵,当初沉棠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来对她许下这个承诺的呢,她忽然有了几分伤感,但是名字还没叫出口,忽然被美人捧起了脸颊。 “您还认识我吗?”她的笑容中忽然带了几分情深意切,随着动作,不经意间露出了脖颈上的红绳,“云大师。” ……红绳铃铛? 云初愣了一会,才变了神情,不由得惊讶起来。 “……你是小红?” 而那时,美人仿佛被话语噎了一下,才默默地跟着她的话尾后面补充了一句。 “她姐姐。” ……云初尴尬的想要当场飞天。 — 虽说有了第八条尾巴,精湛了他的画皮技术,但是习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他行为举止依旧是男子的那一套,平时自己做着没啥感觉,但是若是披上了那层美人皮,便怎么看怎么僵硬,她对着溪流练习多日无果,最后还是脱下了那层皮,准备先从仪态入手。 于是,沉络很惊恐的发现,她最近退任掌门的师兄,开始有事没事盯着她合欢宗的弟子们看了。 难不成,师兄终于要开窍了吗。 沉络心里甚至有些小激动,老冰山开窍是什么样子啊,她甚至在一旁帮忙参谋着,这个清甜可人那个妖媚软骨,但是师兄这几日只看,也不上去搭话,那认真的神态像极了他曾经在宗门里学习时的样子。 “师妹。” 看了有一段时间,沉棠终于开口,近些日子沉络能感觉出来师兄身上多了些深不可测的感觉,大概是修为又突破了个层次,如此有些迷茫也是应该的,于是当沉棠问她能不能带她去看她们宗门那棵合欢神树时,她思量片刻,痛快的把人带去了。 合欢神树依旧是老样子,枝繁叶茂,每一根枝条上都带着一根情丝,密密麻麻延伸向苍穹,他看了一会,沉络本来也想陪着他看,结果宗门忽然来人找她,估计是自己的哪个徒弟又闯祸了,无奈之下只能再把人丢在了这里,反正师兄记得下山的路,又不是孩子了。 如此,山上便只剩下了沉棠一人。 他抬起手,就有一根丝线仿佛感念到了他的动作,缠绕上他的手指,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姻缘线,如今终于听到了他的呼唤,便放弃了继续死死绞着原来那根丝线的动作,转而对他表现出了亲昵。 狐妖修炼多是基于情欲,七情六欲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顶好的修行助力。但沉棠前半生都在修剑,愣是没有借用过一点自己体内的妖力,而现在他意识到了,哪是没有借用过,他正道修习一寸,体内相对应的妖力便涨了一丈,毕竟这股妖力才是他本来就拥有的东西,所谓修剑,也是后来才养出来的浩然正气。 而与情欲沾染的妖,自然也能触碰到姻缘线一类的东西,他现在只有八条尾巴,毁人姻缘这种事的反噬还是有些撑不住,但他看着那根姻缘线欢快地扎进线堆里,它的身上带着金光,很好辨认,于是他看着那根线横冲直撞,直到找到了另一根沾着金光的线,然后死死的缠绕了上去——亦如另外的四根线。 逃不掉,摆不脱,他看着那根被纠缠的金线挣扎许久,不知道是从哪个节点开始放弃了抵抗,他顺着那条线看下去,忽然皱了眉头。 他看到线上有一处波动——若是姻缘波动,倒也不必如此明显,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危害了线主的事情,才会让她的生命线影响到了姻缘线,导致产生了如此大的波动。 他怎么会让她出事呢,沉棠想,在那一刻他忽然坚定了某种想法,手指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他学了些时日,如今做起那些妩媚动作,便也有些信手掂来。 厌他恨他,都无所谓,大不了他换副皮囊继续去见她。 就是不想,不要,不允许逃开我…… 初初。 — 被套路的明明白白的初初(悲) 师父属于是为爱娘化(自愿的哈哈),但不至于变不回去了,对他来说一副皮囊对应着一种神态,而他最本来最真实的神态,早已经被初初看了个遍(●'?'●) 明天更新番外了,有一说一两种风格换着写还挺让人放松的(??′?`??) 星际番外8:怀中人 女孩鼻尖耸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鼻尖的发丝也因为忽的喷出来的气流不再困扰着她的呼吸,虽然睡得很好,但云初的头还是因为宿醉而疼得厉害,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恍惚间似乎还在家里,环境温度低,她下意识贴近了自己面前的发热体,似乎想要继续睡下去似的闭上了眼睛,而刚闭上了眼睛,失去的智商终于再一次占领高地,怀中的热乎乎的东西摸起来异常柔软,就像是——人的皮肤,她猛的睁开眼睛,恰巧与眼前眼含探索意味的金色瞳孔对上。 “……啊。” 云初被吓到了,下意识喊了一声,坐在一边哭的泪眼朦胧的管家闻声转头,哀嚎着叫了一声大小姐。 呜呜呜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小姐啊…… 云初被嚎的脑袋疼,但很快就听到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配合着管家一声痛呼,没有哭嚎声了,她这才有时间去看眼前的情况,眼前的人有着一双非常熟悉的眼睛,是要请她喝酒的那个人,喝完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但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她安稳坐在对方怀里的原因吧! 她下意识去看身上的衣物,没有褶皱也没有被掀开的痕迹,不是她思想龌龊,她觉得自己胸前一直以来的饱胀感消失了,也不怪她多想,但是现在她衣服穿的板板正正,酒馆里的老鲍勃喝完酒后衣服也会变得皱巴巴,难道她是天生的酒品好吗。 云初挣扎了几下,腰上的手臂依旧有力的箍着她,垃圾星上的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她甚至连年纪相仿的人都没有遇见过几个,忍不住红了脸颊,耳垂也像是会滴血般红润,周胤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没忍住凑上去,含住了她圆润的耳垂。 含进口中的软肉有些发烫,但是圆润饱满,好似还带了她身上惯有的奶香味,明明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哪里都是小小的,身上还总是带着股奶香,不像是十九岁的成年人,倒像是十五六岁的学生。 虽然这完全不是云初可以控制的,她自幼生活在荒星,捡垃圾虽然可以保证她的一切日常生活,但唯独不会保证一项——她的饮食,厨余垃圾和粮食种植是B星系的专项,所以即使这些年她没有风餐露宿,但饱一顿饿一顿的生活还是经常经历的,营养没跟上,自然长得矮小了些。 湿热的感觉覆上耳廓,云初感到阵阵发麻,忍不住挣扎的更用力了些,一不小心错开了脸颊,她随着方向看向地下景象,然后立刻被吓得不敢动弹——地板是透明的,轨道也是透明的,她可以看见星系在自己的脚下飞驰而过,即使知道下面有地板,她还是凭空生出了会掉下去的忧虑。 耳边的笑声极为肆意,宽大手掌逐渐上移,摸上了她因为紧张而变得绷起来的脊背,手指稍微用了力道地按下去帮她揉捏着,另一只手臂却箍的更紧,直到他们两个人的身躯严丝合缝。 “恐高?” 他的眼中是好整以暇的笑意,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被高处吓到,就是想看她因为害怕而下意识瑟缩颤抖的身躯,让他想起了某种刚出生的小动物,云初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么高的地方。” 挣扎不开,她也放弃了抵抗,但还是极力调整着姿势减少着皮肤接触的区域,肩胛上的手指继续上移,然后捏住了她的后颈肉,不急不缓地揪着。 “他把你的身份和盘托出,”他侧头示意了一下头上被砸出了个大包,坐在另一边椅子上昏过去的管家,“想惩罚他吗?” 面前的女孩因为被抱在怀里的原因,坐着反而看着比他要高一些,这是周胤第一次需要去仰望某些存在,但意外的,他觉得这种感觉并不赖。 “我是谁,”云初轻声地反问他,她不了解眼前的人,并不知道他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我是一个流浪者,一个拾荒者,一个被赠予了高贵身份,却完全没有享受到利益的弃女,我的管家,他回答的是哪个身份?” “谁知道呢。” 对视良久,他突然笑了出来,金光和煦的眼中也染了不清不明的情绪色彩,手指收了力道,转而变为整个手掌包裹上了少女脆弱的喉管。 “他一直在叫你大小姐,其他的话啊……倒是一概没说。” 云初看着那张贴近的妖艳脸庞,忽然想到,她为什么会觉得这双眼睛像太阳呢,隐藏在温和目光下的是毒蛇般的窥视,但她还是愿意用太阳去形容这双眼睛,就像那朝日的阳光曾经救赎她也晒伤她。气息交错,她不明意味地哼了一声,然后抢先一步把他的配枪从腰间拔了出来。 “所以你知道我是谁了,”云初开口时依旧是小声淡然的情绪,仿佛现在拿着高功率手枪指着别人的,被几个暴动的保镖指着的也不是自己,“一个平凡的,弱小的混血种……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怪不得会产乳……原来是混血种。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刚刚趴在他身上时,那个衣服布料是她捡八辈子垃圾都买不来的极品丝绸,男人即使被枪口指着也面不改色,相反,他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这让云初内心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寻亲顺利,小东西。” 他的手掌握上枪身。云初不会开枪,而周胤也不会下令,这大概就是两个人在沉默中互相读取到的消息。她把枪递了回去,回想着醒来时自己的姿势,又趴回了男人怀里,这布料真的好丝滑,感觉自己的脸一个不留神就会滑下去,呜呜,是八辈子都买不起的金钱的味道。 而周胤随意的挥了挥手,周围的几个保镖便都收起了武器退下,他把那滑下去的毯子也捡了回来,又改在了女孩身上,远远看去,好像是有人在他身前筑起了一个巢。 他本来只想看这会产奶的小奶牛惊慌失措,又或者精神崩溃的样子。 “我会送你到下个车站。” 但是很明显,他没有错看,她也没有辜负了他的期待,在枪口对准他的一瞬间,周胤似乎感觉到平静无波的内心深处泛起了阵阵涟漪。 “等到了京城……记得要等我。” 他真的有些对这头有脾气的小奶牛感兴趣了——或许他应该给她打造一个名牌,拿乳环穿在她的胸口上。 上面就写着,皇室专属。 — 上面下面都在对枪的两个人(滑稽) 管家呢,管家救一下啊!#管家状态#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疯批可能会人生美满,但有些事情确实不会改变(悲) 星际番外9:到站,居然有人接 还好到了京城时,没有再发生意外,或遇见什么人。 云初身上盖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大氅,默默叹了口气,即使车上开了冷气,大部分人也只是盖个小毯子,毕竟现在已经是夏天,谁没事穿个大衣出门。 然而这衣服是那个金色眼睛的男人强塞给他的,到最后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如果她半路把衣服扔了,那个男人就把她抓回去,后果自负,云初能想到最可怕的后果,而且她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出来,最后她头点的如鸡啄米一样把衣服披在了身上,在自己没在意的情况下,身上沾染了另一个人的味道。 管家抽抽两下,醒了。机器人的昏迷本就是零件损坏而需要维修,因此让自己强行陷入了休眠状态。他醒来时还没反应过来,嚎叫一声大小姐,吸引来了一众目光,本来就因为她的反季着装而离她远远的人跑的更远,结果没过一会,一节车厢只剩下了零零星星的人。 “我没事,你不要激动,”云初只能先安慰这个有些应激的仿生人,“还有十分钟到京城车站……对了,车票是我付的钱,这个给报销吗……”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机器人不算她的随身器械,人形机器人和正常人一样需要买票,现在也落得清净,管家反应过来之后抱着她的脖子就开始呜呜哭,像是个在外面受了气的小媳妇,但是后面问起那男人身份时,他又闭上了嘴巴,缄口不言。 “大小姐,那是我们惹不起的人……他不愿意纠缠,也是幸事。” 不愿意吗,云初看着自己身上的大氅,徽章太硌人也被她放进大氅里面了,怎么都喜欢送她东西,看着还是都很值钱但是卖不出价钱的珍贵物什……走一步看一步吧,云初推了推管家的头,免得他把清水鼻涕蹭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理直气壮的伸手。 “一码归一码,我给你付了车费,一共216星际币。” 管家愣了一下,然后猛的回想起来,云初自从被他带出荒星之后还没拿过一分钱呢,他没有捡过垃圾,但是心里其实之前也有成见,捡垃圾能捡出来多少存款呢,但是当初车上一战,大小姐起身拔枪,挡在他面前的身影实在是英姿飒爽,他的成见便少了很多。 大小姐人穷心不穷,即使不像是二小姐那样知书达理,但是这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态也不是朝夕能练出来的,大小姐看着又不是个偷懒耍滑的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现在,他从储物镯里掏出了一张黑卡,这个本来就是要交给大小姐的卡,没想到发生太多事,他一时间给忘了个彻底。 “密码是780549,卡是没有额度的,大小姐您回了京城,要用钱的地方就要多起来了。” 云初也没推辞,她这次出门没把自己的小金库全带出来,反正自己的老家也被自己设置了电子锁,如果她在这边活不下去,她就回到荒星,捡了那么多年垃圾,又怎么让她去适应作为大小姐的生活呢,她随手拿起光屏拨弄着,忽然对自己有记忆起便没记忆的父母有了几分好奇心。 她不是被他们养大的,自然没什么深刻感情,但是也听管家说了云家二公子和二夫人感情自来深厚,不然也不能忧思三年直接随着他病逝的妻子一起去了,她的心底忽地涌出几分悲情,唉,如果没有病痛,也是一对让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吧…… 云初下意识把自己剔了出去,以一个后来者的身份看完了他父亲的生平,她看了一眼标注出的生卒年月,又看着那张照片,他有着一双和自己相似的蓝色眼睛。 他的生命终结在玫瑰历549年的七月八日。 而现在,她与自己的父亲最大的联系,除了那双相似的眼睛,竟然是这张黑卡的密码……还挺讽刺的。 未来渺茫啊,她关上了光屏,不过她总是可以活下去的,她的生命力很顽强,在荒星都可以活下去,京城的生态环境总不会更差的。 更何况,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朋友。云初看向身边用纸巾擦眼泪,再一次变得矜持起来的管家,其实他没有坏心思,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而身上的大衣,亦或是兜里那个陈旧的奖章,她看不出那两个男人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可能去相信他们。 希望不要再遇见更多的人了,云初想,她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聪明人收铁皮都要和她砍价,和聪明人交流非常累脑子! — 结果一下车时,看到了一个拿着牌子的少年,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她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看面相……又是一个聪明蛋。 云初忽然就不想过去了,不过管家咦了一声,细细观察后,又了然的点头。 “是之前二小姐在综艺上人的弟弟……事业还在上升期,对二小姐的情感……嗯……” 他在想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开口,但是云初已经懂他意思了。喜欢云轻啊,那她就放心了,不像是前两个人看见了她就两眼放光想把她囫囵吞掉一样就谢天谢地,但是越走近,少年与她对上目光,而云初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 探究,玩味,以及……侵略。 完了,她又要不得不和聪明蛋打交道了。 — 弟弟永远是最绕远路最火葬场的一个,不过弟弟跟二小姐其实没啥,这黑心莲最会给自己谋利益然后不付出代价了(/_\) 笨笨的小奶牛很烦和聪明人打交道(???皿??)??3??但是又反抗不了被一次又一次的吃奶,男默女泪啊 小红(上) 从出生起,她就听惯了赞美的词句。 刚出生的狐狸有些长不出毛发,大部分幼崽只能长出稀稀拉拉的绒毛,但是她就是长毛长得最快的那一个,在别人还在苦恼着头顶秃的露出皮肤的那一块时,她就已经有了一身火红的绒毛,她也是这批新出生的小狐狸中学会走路,说话,乃至后来学习术法的第一人。 她听族长说过,如今她们涂山一族是比较兴旺的狐族,她的同龄人有不少,所以她其实不是很着急修习妖术,但是当自己尝试了无数次都不能幻化人形时,她开始着急起来。 狐族的修炼之法基于情欲,因此她们很愿意去找寻人族去助涨自身修为,人族的灵气比其他兽族要澄澈许多,所以她们狐族成长的必修课程就是修炼成人形,然后才会拥有自己的名字,她就看着和自己同期出生的男狐狸女狐狸们一个个都幻化成人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只有自己依旧毫无长进,便有些感到挫败——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领先同辈人的佼佼者。 “很简单啊,嘴巴念咒语的同时,脑子里想着变成人,”清桐咬了一口苹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远远看去,一个穿着堪堪遮住身上重要部位的绝色女子怀中抱着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红狐,谁能想到这两个人其实是姐妹关系呢。 “我只是在担心……” 红狐狸张嘴,口中吐出的却是人言,当初学习人类语言她也是学的最好的!但是为什么就是最后一门变人课程学不会呢,变不了人,她的尾巴也无从修炼,长久以后,她就会失去全部理智,彻底变成一只山野狐狸。 绝对不能这样! 为了变人,她尝试了所有偏方,而其中有一个偏方,就是爬上西方山群中最艰险的那道天堑之山,站上顶端,便可修为大成突破。 那座山是当初那唯一的道者升仙时,挥手间无意识劈开的一座山峦,而那座山也沾了一缕神明的灵气,极利于修炼,但没人能承受住神明的哪怕一缕灵气,没人吸收管束,长久以来,灵气便很大一部分就变成了瘴气,别说是道士,就连他们这些妖兽都是不愿意接近那里的。 但是为了她的变人大计,她便只能去了! 为此,小狐狸背井离乡,毅然踏上了征程。不过那时候,小狐狸发现这座山其实不只有瘴气,毕竟是仙人留下的灵气,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被污染呢,她的兽爪被磨的血肉模糊,又因为山内极为充裕的灵气而迅速愈合,长出新的指甲,到最后,小狐狸都无法确定,这只爪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手——她已经无法感受到痛楚,只剩下麻木。 她要坚持下去,然后变出一副最美丽的皮囊,这是理所应当,毕竟她是最优秀的涂山狐妖……昏昏沉沉地给自己打气,然后再一次攀着悬崖峭壁爬上去,直到……爬上…… 说到底,她变不出人形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思维开始涣散,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个身影,父母,兄长,姐姐,恩师,还有她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不是因为后悔,而是生命对于死亡的到来而本能的感到威胁,她是不后悔独自来攀山的,毕竟她就是要变人,执念怎么会轻易消除,变成了人,她依旧是那只最优秀的狐狸。 那一滴泪水最终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小狐狸错判了一块凸出的岩角的距离,当她探出手,把重心全心全意向那边倾斜后,那个石块却非常戏剧性的与她的手掌擦过,而与此同时,她在悬崖峭壁上彻底的失去了平衡。 要掉下去了。 小狐狸闭上了眼睛,其实她倒不是怕自己被摔死,她的体内总有些灵力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得重新爬了,还有她这一身让她骄傲的红色皮毛……摔下去的话,会沾了血,变得很丑陋吧。 然而在她彻底悬空的那一刻,有一只不大的温暖的手紧紧抓住了她——那是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温度。 “你是谁家的小狐狸呀?” 道士坐在剑上,在黑黝黝的山峦中,她的白衣像是一道微弱的光,她看不清女孩的容貌,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不大的少女,她翘着腿闲适地坐在剑上,稍微用力,就把小狐狸拽到了怀里捧着,她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明明极为稀疏平常,但却有种越闻越好闻的感觉。 于是,见过无数同类变幻的美人的小狐狸从耳尖红到了脚底板,她听到了女孩低低笑出声,似乎在自说自话。 “果然,我看你的动作,应该就是有意识的……你要上山吗?我可以捎你一程。”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爬上去的山峦,那会不会就不再奏效…… 她有些忧虑地抬起头,然后撞入了一片广阔的天空。 “我叫云初,”她笑起来是会露出一小段牙齿的,脸颊也会稍鼓起来,不带任何勾人妩媚,只剩下了直率肆意的清爽,是与自己成长以来见过的任何人都不相似的道气凛然。 “我……” 她忽然感到了阵阵嗫嚅,她连个名字都没有,也没有人形,就这样坐在了一个女孩的怀里,而且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居然感觉还不赖…… 她怎么变怠惰了! 看着怀中的小狐狸唯唯诺诺半晌没说出话的样子,云初有些疑惑,不过也有可能是不便透露,于是她想了想,问怀中的小狐狸: “好啦,不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不过我们可以约定一个外号吗?表示我在叫你……嗯,小红可以吗?” 云初对自己起名的能力从来都没有信心,果然,那只火红的小狐狸把头埋得更低不说话了,她拿不准她的心思,这次她来这边是为了采药,有个丁级任务需要的是这座山上独有的药草,或许小狐狸也是为这个而来吗,云初想了想,把怀中那只小兽抱的更紧,然后朝着山顶御剑飞过去——听说这座山在修仙界是不可多得的灵山,山上灵气充裕药草遍布,更因为山下瘴气的原因而鲜少有猛兽愿意上山居住,变相的也给了这些药草一个没有威胁的生存环境,因此长出了不少别的地方找不到的草药,怪不得神农门时不时就往这边跑呢,云初默默地想着,没注意到怀中的小兽悄悄抬起头,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眼睛。 怎,怎么能这么随便,就给人家起了名字…… 小狐狸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带到了山顶,她被傻傻的放在了地上,终于看清楚了女孩的样貌,是一张不施粉黛,若是以她见过的人的样貌去评判,一眼望过去,有些显得平平无奇的脸,但是越细看,就越觉得这长相显得清秀可人,又因为她周遭自带了种仙风道骨的气质,便更显得这张脸不落凡尘。 ……真好看啊。 小狐狸痴痴的抬起头,看着那张笑眯眯摸着她的头的女孩,她的皮毛保养的很好,摸上去柔顺丝滑不想挪手。 只有这副皮囊,才是配得上自己的……人类模样…… 砰的一声,云初震惊的收回手,与面前与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的,忽然出现的人面面相觑。 — 初初,一款专招狐狸精的芳心纵火犯(初初:嗯?) 小红(中) “什么啊,这是。” 云初有些新奇地打量着眼前与自己样貌相同的少女,看着自己的脸在眼前慢慢变红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她伸出手把坐在地上的女孩也拉起来,还好她大变活人时把衣服也变出来了,不然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容平静。 而小红,现在除了几分窘迫——毕竟她变出来的样子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样,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但这些许的窘迫也也很快的被狂喜所掩盖,她可以变成人了!以后就可以去往人间或者继续修行道法,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她都会做到最好的。 但是这张扬的自信,在眼前的女孩面前,就变成了细若蚊哼的解释,她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的来历和目的确和盘托出,看到眼前少女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忍不住又闹了个大红脸。 少女娇羞的神态出现在与自己神似的脸上,云初没忍住抖了一下,不过她告诉了自己好几次,这是刚刚那只毛发摸起来非常松软的小狐狸,于是她问: “那你要等我一起下山吗?我要去摘些药草。” 小狐狸对药理一窍不通,于是也没办法说出帮忙的话,手指有些不安的捏着袖子,第一次穿衣服的感觉也有些奇特,她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 “我,我去那里等你。” 罢了,又感觉自己不能一直这样,她好歹是最优秀的涂山狐妖!于是她昂起头,像是一只趾高气扬的小孔雀,说出口的话却称不上强势:“你要快些回来,我不想等你太久!” 还是个怕孤独的小孩子呢,云初没忍住露出几分笑意,点头应声就转身根据教程去找药草的生长地点,她最近在宗门的生活费不知为何一直缺斤少两,到现在已经连块中品灵脉石也稀少了,不过她心里有了猜测,也不愿意去和对方硬碰硬,她多做几个任务赚些银两灵石,平常生活也是过得去的。 就是这么做的话,回宗门的时间就会大大减少了啊。 不过其实也没必要回去了,想到那个变成了只围绕着一个人转的,不熟悉的故乡,她产生了陌生感,也没有回去的欲望,她就当做去看山川的一次绝佳机会吧,曾经他要出门,宗门里的两个大长辈总是问东问西,连她出个宗门万一摔一跤从台阶上滚下去这种浑话都说出来过,她慢慢笑出来,笑完又感到一丝悲凉。 现在,他们已经不再会阻拦她了,不如说,她在宗门,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事情。 因为云轻也在宗门啊。 云轻想成为世界的中心,而她因为来自异世的原因没有被蛊惑,这已经是她的恩泽了,她不想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把最后一株魂星草收入储物袋,她刚脚尖用力,本命剑就若有所感飞了过来,垫在她的身下,不让她多费一点气力。 没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了啊,坐在剑上的女孩很快调理好了心绪,她还活着,还有一把剑,她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不过现在,她要把这只小狐狸也送下山,她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况且这只小狐狸傻里傻气的,她不把人亲自送下山,真怕她出了什么事。 于是,惯以聪明狡黠出名的小狐狸又变回了原来的兽型,被女孩抓着后颈肉拎下了山,她的掌心依旧带着让自己舒服的那种温度,小狐狸想舒服的哼出声,却又反应过来捂住嘴巴,她刚刚冒出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不过,这个道士救了自己,按理说她们两个之间有了牵扯沾了因缘,她应该报答她的,那是不是她们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嗯?也许日后总会有因缘相抵的机会吧,”女孩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她这些日子救了不少人不少妖,真要每人都沾上一段因缘,那她早就承受不住这么多因果了,“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她在原地站定,手本来就背在身后,一把有灵气的长剑从她的身前转到身后安稳入鞘,风鼓动着她的白衣,也把那一头梳的平整的黑发吹乱了几分。 “我叫云初,”她的声音带了笑意,“有缘再见啦,小狐狸。” 不是给她起了名字吗。 小狐狸楞楞的看着人飞走了,半晌,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狠狠一跺脚。 不是……都已经给她起了个名字呢,怎么不叫了呢…… 当然,当她第一次在自己姐姐面前幻化人形,连带着那身与云初没有差别的衣服,成功的让青桐吓掉了手中的果子。 “好土的衣服,”她毫不留情的批判到,又有些忧虑地问她,“你这张脸看着倒不丑,就是跟勾引人搭不上边……日后你还要下山吗?” 别说勾引人了,青桐在内心默默想着,看着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但就是看的越久越让人起不了情丝,反而越看越让人觉得下不了手——锋芒未收,是凡人驾驭不了的面相,狐妖哪需要这种脸啊,偏偏她这个妹妹跟着了魔一样,听了她的话立马捧着自己的脸,生怕她动手给自己面皮撕下去。 “我不下山了!”她大声说道,“我就在山上修炼,也会是最厉害的一只狐妖!” 怎么变人之后,还变了个性子呢,她有些忧虑的要去摸自家妹妹的额头,结果手还没碰上去,小狐狸就几个大退步,连带着她捧着脸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 “你……别把我的脸刮花了!” 好吧,是很熟悉的傲气,至少这孩子没有被上身。 — 小红真的说到做到,再也没下过山,在同龄人盘点着自己吸过多少人的精气时,她独自坐在山洞里修炼,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云初这张脸,她有点不想拿出去魅惑众生……倒不是因为姐姐说的拿不出手,这张脸配上她小时候学习的媚术,绝对一勾一个准,但她就是不想这么做……是为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 但是很奇妙的,因为她修炼刻苦,到最后她还真是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小红一边觉得骄傲,一边又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本性,她毕竟本体是一只狐狸,心里怎么想的是一方面,本能又是另一方面,正是最渴欲的年龄,青春期的狐狸最近修炼时都感觉抓心挠肝的不爽感,于是她在某日晚上出门透透气,想着也许散散心就可以安下心去修习,她可是要当最优秀狐妖的人! 然后,她就把近日路过涂山在此留宿的青丘族的一只男狐妖扑倒了。 虽然最后是人家把自己吃干抹净了,但是小红还是羞耻的捂住脸,最开始是自己把人家扑倒的啊!但是自己一身傲气又拉不下脸道歉,一张脸红了又青,那只男狐妖反而平静了许多,帮她穿上了之前胡乱脱下去的衣物,她这才注意到,男狐妖也有一张,怎么说呢,非常不适合勾引人的脸庞。 平时不做表情时看着有些太冷漠,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但是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的本性其实是温和柔顺的一只狐狸,他帮她穿好了衣物,才抬起自己的小指,上面有一条细细的红线,而另一端……小红抬起手,这线是什么时候缠上来的? “可否去姑娘住处一叙?”明明是坚硬冷淡的眉眼,笑起来却是和煦的。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去女孩子卧房的……小红在内心非议着,却也把人带了回去,那里有她野战过的痕迹,自己不想再多待一刻钟了! 回去之后,她才知道了这只男狐狸的来历,他也是一只专靠修炼的狐狸,青丘狐族分居各地,他常年独来独往,也一直化不出人形,在察觉自己有即将理智尽失的苗头时去了合欢宗,想要去看一眼自己不再有机会的姻缘,如果可以,还是斩断为好,别耽误了那个姑娘…… 结果到了合欢宗,恰巧遇见宗主带清流宗的两位年轻来客去合欢树下观赏,他与那个清流宗的男弟子对视,然后彭的一声幻化出人形,两个面容相似的人一站一坐的面面相觑,那个清流宗的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直说实在没想到师兄的脸还会做出这种表情。 他还真怕那个黑脸的剑客拔刀砍了他,但是那年轻弟子最后放了自己一马,神色淡然说着时也命也,看着虽然有些欲言又止,但至少没想砍死他。那师妹也是个好心人,听说他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后觉得他心思纯善,又没害过人,于是求着前任合欢宗宗主把他的红线赠予他。 他得了红线后,其实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他其实是不在意自己姻缘的,平时提高修为靠修炼就可以,又因为自己这张脸不做表情时实在是生人勿近,于是更不近人气,直到这次经过涂山借宿,没想到就遇见了自己的姻缘…… “如果你不想,”男子的话说的恳切真诚,“我们可以去还愿,请断红线,不会损失你我修为……” 他说的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小红就算想断,也不好意思现在说出口,哼了一声,说是自己现在累了不想出远门,断线的事情择日再谈,男人转而眉开眼笑,第二天先醒来的是小红,她看着近在咫尺睡得安详的脸庞,想断线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再等等,她想着,结果等来等去,就等到了她与这只男狐狸大婚的日子,男狐狸叫南屿,平时喜欢游川玩水,给她讲过许多外面的故事,讲着讲着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小红越想越气,忍不住踹了一脚结婚前一晚上偷偷跳窗来看自己的男子,虽然没收着力道,但内心却是甜蜜的。 “娘子饶命!”他笑着躲了一下,接住了她因为动作而掉下来的盖头,又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只烧鸡,“之前娘子一直惦念着,我刚去山下买的,你趁热垫一口,明日婚礼,怕是没时间再吃些东西。” 好吧,看在烧鸡的份上,原谅他了。 于是一对新婚的夫妻在卧房分着吃完一整只烧鸡,他们境遇相似,又情投意合,只要明日礼成,她就算是成亲的人了……就是,再也没见过云初,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可惜。 但是小红没想到,她的婚礼成是成了,就是期间发生了一点小差错。 而小差错的来源,是一个与他夫君面容相似的男人。 — 初初:内心只有搞钱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 这个小故事就是跟师父有点关系的小故事(* ̄︶ ̄)铺垫完终于到我想看的抢亲环节啦! 小红(下) 狐族多与人族打交道,因此婚礼的仪式发展下来也沾了不少人族习俗,但是一些本来的习俗还是不能变的,小红挺直腰背,让姐姐的梳子从头梳到尾,又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打了个哈欠。 昨天与南屿闹得太久了……今天被拉起来时她感觉自己也许睡得不足一个时辰,但是毕竟今日就要嫁给他了,一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笑出来,人也精神了不少。 她看向铜镜中被浓妆淡抹的面孔,她之前一直觉得这张脸只适合山间饮泉,执剑摘花,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等这张原来有些幼态的脸长开,带了她自己的几分特质,那双干净漂亮的眉眼也逐渐长成,侧目之间,似乎也能品出几分媚意。她含住绵胭脂,最后张口,把一张哑纸含在了舌面上。 狐狸毕竟是妖,又大多以双修吸精增长修为,性属阴气,于是狐族娶亲便很容易撞煞出差错。日子一长,狐族娘子的抬轿小人便从四只小狐狸变成了四只有灵气的小纸人,而轿上的狐族娘子口中也会含住能够屏绝气息的符纸,只有夫君本人才能把符纸摘下来。而现在阴煞冲撞的事情其实少了许多,这屏息的符纸也变成了哑符,新娘子第一句话要对着自己夫君说,才能保佑新婚夫妻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你瞅瞅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青桐嘴上对她这少女怀春的表情极为不齿,但是那男狐狸自己也是见过的不像个坏的,但是自家妹妹这副恨不得立马嫁出去的样子也让她对那人产生了几分不满,小红看着是想反驳的样子,但是口中含了只有自家夫君才能取出的哑符,于是她们先压下脾气,在出门前却趁她不备,穿着绣鞋狠狠地踩了她一脚。 青桐咬牙没有痛呼出声,再看那趾高气昂走上轿子的少女,还是幼时的那一副骄傲性子,罢了,之后也有人宠着,自己也没必要再担心什么…… 她看着那纸人抬着的轿子越走越远,原本还笑得舒心,等轿子再也看不见后,却没忍住红了眼眶。 妈的,自家妹妹都嫁出去了,她的红鸾星怎么就没动过呢。 — 新家的位置是南屿选定的,因为他们两只狐狸都偏爱修炼,便选了处山内偏僻些的位置安置了身家。路上难免有些颠簸,但这些纸人也是专门训练过的,即使小红感受到了一点颠簸,也不会让人感觉身体不适。她们狐族成亲也无需盖头,百无聊赖之下,她只能数着前面板上的雕刻花纹,这个是龙凤呈祥,那个是双莲并蒂,还有那个…… 是走上一段更平稳的路了吗,她怎么觉得轿子一点也不晃了呢。 小红有些忍不住的要去掀开帘子瞅一眼,又怕动作太大扯了婚服,犹豫之间,她忽然看到轿门的帘子动了两下,很明显不是风吹的——因为几乎是下一秒,一只白皙的手掌就从外面伸了过来。 “出来。” 是……南屿? 声音是极像的,她昨夜又歇息的晚,思维一下子没跟上,下意识就要伸出手握上去,但是在抬手的那一刻就立马回过神来,猛的把手抽了回来。 不,外面的人不是南屿——他的小拇指上没有那根红线,在他们互表心意时,就紧紧缠绕在彼此手上的红线,南屿和她说过永远不会摘下去的。 所以,外面的人,不,外面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物什,究竟是谁。 小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就很后悔自己成亲,手边也没带个趁手法器,全身上下唯一一个趁手的是脑袋顶上的金簪,就这东西让她们族里最小的孩子看都得挠头。她犹豫良久,还是没准备动身,不是都说不干净的东西不要应声吗,她现在含着哑符不能说话,索性也不动弹,就当自己是个死的,看能不能把人给糊弄走。 但是外面的人似乎越等越着急,小红甚至听见了呼吸的声音,所以外面的是活物吗,她一个不察,那只伸进来的手便一个探前用力,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拽出了轿子。 今天是个顶好的大晴天,小红被光线刺的眯起眼睛,又因为手腕剧痛,忍不住眼中蓄了些泪水,那些带着她自己特色的媚意,也在泪汪汪的眼中全变成了低垂眉眼的清秀小心,与她这张脸原来的主人,竟然有了几分神似。 而小红终于适应了环境,看清眼前人的脸之后,忍不住吃了一惊。 眼前的人,确实长着一张和南屿神似的脸。但是南屿要更温和,面对她时脸上也总是带了笑的,哪里摆出过此种杀人模样,小红被眼前人的冷脸吓得一颤,原本要拿金簪刺下去的心思也没了下文。 好强的……威压…… “别闹,”男人气的脸色发青,看见她泪光涟涟,又说不出话的模样,长久以来没有波动的内心也莫名剧烈疼痛起来,“和我回去。” 天知道他了解到这消息时,心中想法到底变了几番。 沉棠最近闭关多日,为了钻研透彻一招剑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沧海桑田,结果出了门,就听说云初不知道在哪个小地方要和人成亲的消息,成亲也罢了,传说那夫君,竟然……竟然他的面容有九分相似! 最开始得知时,其实非常生气,就像是在时间推移中,看着云初也莫名会多挑出一些毛病,少女也不像幼时一样听话乖巧,开始变得有自己的心思,就想着要出门闯荡,练了几招花拳绣腿,就要去见证江湖浩荡。 他心中除了不满,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落地的恐慌感,怕她走的太久太远,忘记了自己有个宗门有个家,于是做了个昏了头的决定,听说女孩在凡间有个妹妹正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天资聪颖,他便亲自把人提拔入内门,一方面想着靠家人拴着她,一方面又想着,得让天天想跑出去的女孩吃点苦头,看着他把心血都投注到新的人身上…… 到头来,这就是她带给自己的回报吗,不仅要成亲,还要和与他面容相似的男人…… 与其说是窘迫,不如说是一中隐秘的兴奋感在作祟,在那时沉棠不想细究或是面对这种情感,只觉得胸腔中这酸涩的情感是盛怒后徒余的悲凉,他满眼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甚至画了一个自己都未曾见过的庄正妆容! “回宗门去,”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个要和她成亲的男人千刀万剐,“得重新教你一些规矩。” 谁教你日日不着家的。 谁教你风餐露宿,几百日都见不到人影的。 谁教你……要和别人成亲的。 沉棠气的心都要碎了,但是小红却听的云里雾里,她口中还含了哑符实在无法给出回应,迷迷糊糊听了几句话后忽然福至心灵——宗门,该不会是云初的…… 眼前的人是把自己认成云初了吗。 她冤枉啊!小红没想到她与云初的因缘竟然在这么奇妙的地方与时间显现出来,急得当场就要蹲下去给他写字解释,却被人提着手臂往山下走了好几步,别说蹲下,她连站稳都异常困难。 她的婚服,她的绣鞋,还有……还有在新居等着她的夫君…… 小红没忍住,哭的脸上妆都花了,她还记得幼年云初那个踏剑就走的性子,指不定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一次,那她岂不是就要被带会清流宗了?偏偏她还无法为自己辩解…… 在一片泪眼朦胧中,她又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呼喊。 “娘子!” 是南屿,南屿来找他了。 而拽着她的那个男人,听见后来的那个人一声娘子叫出来,原本一点就着的火气差点没了压抑,修剑时磨炼的心性也燃烧殆尽,抬起手,一道剑气就横贯在他们之间。 男人着一身婚服,肩膀上还站着一个抬轿的小纸人,沉棠当时心急也忘了赶尽杀绝,居然漏了一只去通风报信,他冷眼去看那张所谓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脸庞,越看,越想冷笑出声。 与他相似程度……不到七分。 “娘子?”小红感觉自己腕上的那一只手握的更紧,身后人的声音带着浓烈讽刺意味,“你也配叫?” 云初是不应该嫁人的。 沉棠莫名这么想着,他得养着这易受骗的女孩,外面世界总有许多危险,虽然想过为她结亲的心思,但挑挑剔剔,没有一个配得上他的云初,这件事也就搁置下来。 而现在,一只山野狐妖,也欲来攀枝折桂了? 杀了他。 说不定他用了什么法子,蛊惑了他的女孩,杀了他,云初没有结过亲,一切便都如曾经一样平常。 不,等带她这次回去,还是得把人留住,可以试着把她关些时日静下心来修习一些时日,他可以每天都看见她,也对她的修行有所裨益…… 他越觉得这个男狐狸面目可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只狐狸的事实,手上竟然要掐诀唤本命剑,要把人从中间劈开。小红离得最近,这股凛冽杀气她最先感受到,看着痴痴望着她,又坚定踏出一步追着她的步伐的男子,她眼泪又止不住要落下来,想要让他快走,口中哑符却依旧无法解除。 南屿……不要伤害南屿…… “不知仙尊今日降临,有失远迎。” 南屿走了两步,见到那张相似面容,心中就有了成见,估计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清流宗的男子,当初他放刚修成人形的一马,即使有了因缘,也不是他今日来抢走自己娘子的原因,他看着小红的手臂肉被捏的发青发紫,心疼的厉害。 “只是不知小生与小生娘子如何冒犯了仙尊,在此也向您赔个不是。今日毕竟是小生的婚礼大事,不知仙尊可否通融……” 通融什么,让他看着云初和别人成亲吗。 话语中的娘子一词又刺了沉棠一下,他忍无可忍的捏决抽剑,剑身也随着主人的心情带着煞气,光是一道剑气,便可斩平山头,而现在,沉棠冷笑一声,挥手一道剑气,就斩向了又向前走了一步的男人。 挡不住的。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南屿想着也许仙尊看他拿着自己的脸去成亲有了怨气,左右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自己的娘子接下来也无所谓。 但小红完全看出了这剑意其中的凛冽杀气,见南屿没有了躲开的可能,又急又气又绝望的三重情况下,终于喉间弥漫着一股血气,紧接着是针扎般的剧痛,但小红置若罔闻,开口时还没出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南屿……南屿!” 她口中含糊不清的哭叫着,脸是云初的那张脸,但声音是她自己的,一开口,场上的两个人都惊了一下,不过更惊讶的人是沉棠,就算如破锣般嘶哑,云初也绝不会是这个声音。 心思一动,剑气也歪了方向,擦着男人头顶飞了出去,他手指一松,南屿就跌跌撞撞地爬上前来,把哭的失声的女孩抱在了怀里。 “小红别怕……”他又何尝没有被恐惧折磨,开口时自己也没忍住落了泪水,一对新婚夫妻抱在一起哭成了两个泪人,“夫君在这……莫怕……” 话已至此,沉棠怎么看不出来是犯了大错,一个关心则乱把别人的婚礼给毁了。刚刚还气势汹汹一副捉奸样子的男人忽然没了声音,等那两个人哭的够了终于想起还站着第三个人,抬头看过去时,却发现那人早已没了踪迹,原来站着的只剩下一个小药瓶,南屿拿起来看,里面有一粒不大的药丸。 他赶紧把小红扶起来帮她吃了下去,果然,小红感觉自己嗓子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疼,但已经没有那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了,她伸出舌头让南屿帮忙检查,那个哑符果然已经碎裂地不成样子。 刚刚应该是她一个心急,强行运气突破了符篆效果致使符咒反噬伤了她自己,她本来还想说句什么,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云初,她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夺命的存在在找她…… 但是到最后,又变成了未开口就流下的泪水。 “婚礼……我的婚礼……” 她最该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事情啊!她一生仅此一次的婚礼啊…… “别怕,时辰是来得及的。” 南屿见她又哭出来,实在是抵抗不了她这副模样,动作麻利的就把人背了起来。 “小红,不管有没有成礼,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 他把人稳稳当当的背在了背上,温暖的,熟悉的重量,他的后背上是他要一起度过余生的女子。 “刚刚,我其实还动了我们就地结拜的心思,毕竟我们第一次结合,也是在这天地之间……” 他感觉到原本抱自己的手指狠狠地扣了一下他的肩膀,知道身后的人恢复了些气力,终于一颗心完全落了地。 他对自己的挚爱撒了谎。 他其实想的是,若是注定分离,他算拼了命也要动手,即使杀不了那个仙尊,也要给自己争取到那么一点时间,与她在天地间结拜后,亲手了结了她,然后再自刎陪她一起走上黄泉路上。 万幸,没有走到那一步。 — 后来,云初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在某一个不起眼的日子给她送来了一个铃铛。 “你当初强行突破咒文,终究是对自己的内丹有了损害,这个是可以养神的安魂铃,你日日佩在身上,长久修炼些时日后便无大碍。” 云初面含歉意的把铃铛系在了她的手上,她们好久都没有再见了,面容也因为两个人的性格差异而有了差别,但是她的手上依旧是让她怀念而又沉溺的温暖,在她系好了铃铛后,她也真心实意的笑出来,把云初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也许就是一段因缘吧,云初免了她的生死大祸,而她这一遭,小红想,也许云初也会有成亲的那一天?她的婚礼应该会毫无差池吧? 那便好……那便好。 “好久不见,云初。” 她像一个老友一样,语气怀念眷恋,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在山上差点坠落下去的那一天。 她抬起头,见到了一个面容皎洁的女孩。 — 回到宗门后,她不管那些冷嘲热讽或捕风捉影的议论,直奔着沉棠的宅邸,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您果然在。” 云初皱了眉,看见自己熟悉,又或者不再熟悉的长辈端坐在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怎么从师父的动作中看出了几分正襟危坐的心虚感。 “您这事情做的可真是厚道,”云初也没打算跟他兜圈子,左右都是要挨骂的,不如让自己痛快一些,“我只是出门接了几个任务,不知您轻信了谁的谗言,竟也信了我要与人结亲的笑话。” 师父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一眼假的消息的呢,云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还是觉得,爱情使人降智,离天道之子近就准没好事。 所以,她最近并没有要与人结亲的想法,是吗。 沉棠看着眼前逆光而立的少女,长大了一些,被风霜磨砺着也多了些棱角,他想抬手去摸一摸那依稀熟悉的眉眼,刚抬起手时,心脏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剧痛,似乎在极力反抗喧嚣着。 罪人,罪人云初! 只要她在宗门,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时候! 面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也能狠下心去算计的毒辣女子! 沉棠咬牙,面色上却是不显,轻声和她说了句抱歉,而云初惊奇的目光,在那时让他生出了些许心酸意味。 她不是。 他的理智在失控的边缘上摇摇欲坠。 她不是那样的女孩。 但是他最近的想法太奇怪了,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少见一见也许才是正确的,等他恢复正常,他想再好好看一眼女孩长大后的面容,而且,他记得那张与初初相似的狐妖容貌。 他想替初初画眉。 初初这张脸打扮起来,一定是极为好看的。 — 越不见,越容易被控制,固定走向的一个悲剧啊,唉 小红算是替云初挡了一灾,要不被拖着走的和要被劈死的是谁我真的不好说了( ̄□ ̄;) 师父开窍的也晚,然后一开窍就成了个变态(T▽T) 对了,铃铛是初初自掏腰包买的(初初:只有我破财的世界达成了) 我不会常入宫来看你 “家妹如今安然无恙,这铃铛便没了用处,被我讨了来。” 贵妃抬起手腕,是她当初送的那个安魂铃,云初记得很清楚,因为她买不起品阶太高的,当初只能把自己做了两个任务的灵石全搭了进去才买到一个看得过去的,结果回宗门别说报销了,那时候没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不过之后云初也听到了些许风声,说她就是因为跑的不见人影,才被人误看了,话里话外都是说她若是老实本分待在宗门,又怎需师尊为她跑着一路。 云初那时候听着连气愤都没有了,甚至有些忍不住想笑,怎么还能从这个角度看不上她的,更加坚定了她跑远点出任务的决心。过去的事情按下不表,这个铃铛一看就有了些时日,是她当初送给小红的那一个。 “我这次下山也是为了增长修为,不知怎得就给自己搞来了宫里,上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小红长得相似,才想起原来还有这一段机缘。” “嗯……” 云初终于意识到那句真像是什么意思,不过其实真要算起来应该是小红像她,但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她把上了贵妃抓着她的手的脉象,成了一脉堵塞之象,若不是有了大劫功力尽失,就是即将修为突破,才会有这种脉象,怪不得阿青也感受不出她的妖气,她自己的体内修为都已经紊乱了,别人又怎么察觉出她的狐妖身份。 世间最金贵厉害的生物为龙,身上的福泽金气让人吸去一丝,也极有益于修行。但龙族独自居住在九重天上,平常哪能那么容易见到,而人间皇帝又被自称真龙天子,身上总有些冲天紫气,怪不得这只狐妖会把心思打到后王身上,这位身上的磅礴紫气多吃两口,能让人多突破两级修为。 一切行为全都是严丝合缝的正常,但少女没说信或不信的话,把过脉之后她的手掌下移,主动握上了贵妃的手掌。 “即使想要见我,”她说,“我最近家里也增加了不少事情,所以我不会常来找你。” 听听,这叫什么话啊。 妩媚的女人表面笑得春光和煦,答应她不会经常打搅,毕竟她之前只是久居深宫,见了一个像妹妹的女子便放心不下,如今话都说开,又怎么能长久麻烦她,那副死皮囊下,男人的表情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女孩和她说话时故意微低下头,露出一截洁白而又光滑的后颈肉,似乎在诱惑着让人在上面留下几个牙印。 小混蛋,小坏蛋。 左右他歇下了把人束之宫中的心思,但是那截白嫩颈肉实在勾的人心颤,她放了手,又笑问她要不要去自己宫里坐一坐。 “有宫里新制的糕点。”贵妃对她眨眼睛示意着,似乎是很希望自己去的,但这摆在明面上的鸿门宴,她心中多思衬几分,最后还是假意家中事物繁忙推拒了事。 家中为何繁忙呢,因为有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便宜弟弟。 “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们姐弟情深了。” 小坏蛋心里门清,即使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却依旧没放下戒备,如今也是故意透给他家中情况,怕是想看狗咬狗,让他们自己斗了,想的挺美。 多点防备心其实也好,沉棠在心里暗自点头,不被他骗也不会被别人骗,他家的初初太过于招摇,姻缘树上那五根纠缠的金线他可都记着,更何况他这次来,是为了帮她渡过劫难的,逼得太紧,反而会害了彼此。 是以沉贵妃也没有把人久留下来,目送着女孩上了出宫的马车,直到消失在官道尽头,再也看不见身影。 涂桙嬅,徒谋划,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也是为了提醒自己,莫要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就丢了日后的好机会。 毕竟,他可是要来‘救’女孩的。 — 媚术精进了,体态也学得差不多,下一步,就是选出一副合适的皮囊。 沉棠自诩审美在线,画张美人皮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要如何与云初重新搭上线,果然还是需要一些过去与她相识的人,她这些年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太多,他得仔细挑选一番。 走着走着,就到了曾经他无端闹了一次的涂山山腰——他闹了一场别人的婚礼,而云初当初成亲时,愣是半点风声都没有走露,回门后才由女孩亲口告知,他当场就要被气出病来,原本混沌的思维也蓦地清晰明快。 他记得,那对夫妻的家就定居在山腰的位置…… 恰巧撞上了一出好戏,因为涂山本身外面就有结界,而借宿的旅人一般直接在山脚找了处住处歇息后直接出发,是以那家门户大开着,一个面目张扬的少女掐着腰,脸上是初初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的娇纵。 “姓男的!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只是那狐狸一开口,就又戳破了沉棠的幻梦,看那狐狸娘子气急败坏地要她夫君评理,说是本来应该娘半只鸡儿子半只鸡,结果儿子一个贪嘴,使了些计策把他娘引走,把剩下半只鸡也给毛了,年轻的娘子气的要跳脚,又被云里雾里拉来主持公道的男人抱在怀里,咬耳朵说着些体恤闺话。 或许是沉棠的心也杂乱起来,如果他也与初初修成正果,有个小遥遣皇且部梢哉庋谘艄庀掠当В钻牵灿幸桓龃厦髁胬虻髌さ返暗亩� 两个借了面容的人,居然过成了被借面容的人梦寐以求也求不来的梦幻日子。 他忽然对云初生出几分第叁者的惶恐。但是与日后看她与自己夫婿恩爱不渝的景象相比起来,果然还是后者更能让他感到不适。他本来是想画一幅这女狐狸的皮囊,但是正巧遇上那天小红的姐姐青桐来探亲,听说她这几日睡得不安稳,小红想着自己的伤也早养好了,就把铃铛借了自家姐姐几日,他忽然顿悟,忽然有了一个更好的身份。 如今修出八尾的狐妖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他还是神出鬼没的青丘一族,涂山派狐妖的族长对他行足了待客礼数,又得知他今日来是替自家娘子讨回当日给出去的安魂铃铛,青桐没疑心什么,毕竟这个铃铛确实是别人给过来的,如今主家有了需要,还回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正巧这铃铛在她手,便主动递来,辗转到了沉棠的手上。 一颗小小的,破旧的,饱经风霜,却依旧能发挥效用的铃铛。 他的女孩,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安魂铃呢。 切片 希望回家时没什么事了。 云初想,阿青上了新官任之后大部分时间晚上都在外面吃,算下来只有晚上能见一会,她最近也是想他的紧才中午去给他送饭,晚饭要吃些什么好呢,家里还多了一张嘴,考虑到他是个小狼人,大概会偏爱肉一类的吃食,她今日要不勾些淀粉炸小酥肉吃…… 她正考虑怎么把肉切成肉条呢,一推开自家的门,又被血腥味呛了一下,她先是惊了一下,又感觉麻烦,她总不能天天出去买肉,这血腥气又是从何而来啊。绕过前厅,远远看见一个蹲在井边匆忙洗手的少年,察觉到推开门的声音,抬起头对她笑得腼腆。 “姐姐,你回来啦?” 一声姐姐叫出了云初的鸡皮疙瘩,她走过去看,半盆井水被洗出了血沫,而少年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然后恍然大悟般把水倒掉,再和她解释。 “我从姐姐家后院捉了只鸡。” 他一边说一边指,站在这里看不见她养鸡种菜的后院子,但是能看到厨房,确实看见了一地鸡毛,还有不小心呲到木门上的血迹,看着这活物当时挣扎的挺狠啊…… 云初抿嘴,还没说出一句话,就被少年牵着袖子坐在了桌旁,他的手掌上带了井水的凉气,再她的衣服上留了一点水渍,说是要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 “我记得姐姐偏爱重口。” 眼看着少年给自己端出来一盘菜,怎么看怎么像辣子鸡,但是一个本地的,之前对做饭一窍不通的人怎么做出辣子鸡的……云初半信半疑地夹起一块吃了,虽然她来这里太久早就不记得辣子鸡是什么味道,但是这盘菜香辣爽口,炒的很合她的心意。 于是虽然嘴上没有表示,澈溪依旧如愿地看见云初眼睛微亮,吃到合心意的食物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的,不枉他真的亲手杀了一只鸡再拔毛焯水,为她做了这些…… “做的很好吃。” 没有白饭,云初吃了两口也就停下来了,筷子放手搭在了盘边,她转头看向下意识露出满足笑意的少年。 “做菜和谁学的?” “隔壁家的婶婶,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菜。”澈溪答到,似乎完全不怕她去找隔壁婶子对口供,当然,真实情况其实是脑内系统提供的菜谱。他有印象的是云初其实偏爱重口,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迁就那个藤妖才多做清淡菜品,他拔毛时手劲都大了不少,心中赌气的想,他的舌头可没那么金贵,根本不需要姐姐为他迁就口味。 “姐姐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脑内系统总有些歪理,这次和他说的是什么“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澈溪觉得是歪理,但是云初确实是个好口舌之欲的人,他为她多做些菜让她吃的舒心,看着他大概也会顺眼很多吧。 小狼美滋滋地想着,于是云初没忍心打扰他,去看了一眼厨房,里面收拾的挺干净,就是血迹难清理,门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就去盛了两碗饭拿出来,恰巧看见少年拿着她顺手放在一边的筷子也尝了块鸡肉,入口时身体抖了一下,却还是黏腻地把筷尖含在口中,不知道在回味着什么。 ……这筷子脏了,不能用了。 云初走过去放下饭碗,又去拿了一双筷子才又回来坐下,而少年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只是眼角有些发红,看起来这来自雪原的兽也不适应辣味的菜肴。 其实不是不适应,纯粹是澈溪第一次吃这么有刺激性的食物,在天崖山他吃生肉,在宗门他吃灵果,而在更遥远的前世他专吃心脏,善人恶人的都会吃,像是这种正经的,所谓烹饪出的饭食,记忆中根本就没吃过几次。 只是现在看着云初也捧着碗,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吃着饭,吃的是他做的东西啊,那略带疲惫的眉眼也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温和柔媚,光是看她吃都可以饱了……澈溪难免又看痴了些,然后被一时不察吃紧口中的辣椒呛地咳嗽。 “下次还是少放些辣吧。” 于是云初没吃几口又去帮他倒水,喝下去满满一碗才感觉舌头上的火辣感消失,他猛的抬起头,面上是被抛弃的小兽才会露出的惶恐感。 “我可以的,”澈溪喏喏道,“这是我第一次吃辣,以后也可以适应……” 口味相近的人,才会更容易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啊。 他已经忍不住幻想那藤妖回家时结果发现桌子上没有一道他能下口的饭菜,会露出什么表情了……活该,真是活该!谁让他天天晚上总是霸占姐姐说悄悄话,他又没有刻意扒门去蹲,结果好巧不巧他去一次那藤妖就故意笑闹一次,他听着房内的或媚或娇的喘声听得夜夜磨牙,每次都要愤愤回门。 但是你没必要为这种事情迁就我啊。 云初下意识想回答道,却被少年泛着水光的眼睛一瞅,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又去帮他打了碗水放在旁边,看少年原本被辣的忍不住想吐舌头,转而变为一口饭一口菜,压下去了辣意。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她又不是馋到顿顿要吃辣,她没有这么嗜辣的啊,这么多年跟阿青一起粗茶淡饭,口味自然而然地被他影响的些。 不过吃饭时云初终究不好说这些,只能等下次做饭时言行合一,免得他总以为是自己在迁就阿青……她吃了几口,似是不经意的问到: “尸体……丢在哪里了?” 也没说是鸡的,还是别的什么,但是澈溪就是河南蛋的回答:“这次丢远了些,是个脏东西……我出了城才把他扔掉的。” 扔京外了?那可是个远地方啊,虽然对于他们这种会飞的又会轻功的一个来回方便得很,但是对于平民百姓,来去就是得半天的车程,估计消息传回来有一段时日了。 澈溪的性子她也了解,虽然心黑又凉薄,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心思去管的,不如说这人是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个,毕竟不是什么事情,出手了都会对自己有益。这门板上的出血量看着真不像一只鸡能喷出来的,她心里有了猜测,没想到少年完全没有掩盖的意思。 “他想把秽物泼在姐姐的门上。” 想起当时情景时,澈溪都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第一次觉得自己鼻子太灵也是个错事,开了门见他带着斗篷又面似青年,估计以为他是个好拿乔的,示意着他手里的粪汤,说是不给点好处,就把这东西泼在这破门上,以为谁都惹得起吗云云。 本来内斗就烦,真以为什么人都能骑在他们头上了? 澈溪一下子就冷了神情,却又很快调整好,刻意装出一副柔弱可欺没主见的样子,结果还真把人骗进来了,还好没把那个装粪汤的木桶拿进来,不然澈溪是真的会想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至少血腥味比这个好闻多了。 然后,前世一统三界的狼王就从这些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小伙子中随手抓了一个倒霉蛋,一个结界罩在院子上,出手就是卸了他一只胳膊。那惨叫声当场就把刘二流子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也是他把胳膊扯断动作太快,血有一大部分都呲在了门板上。 但是这还不够啊。 给鸡拔毛拔出了一身火气的狼王正好遇上了出气筒,举手投足间也不小心带落斗篷,露出了脑袋上人类绝不会有的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刘二流子这时才察觉到眼前非人的存在,想跑,却如鬼打墙般一直跑不出大门口。 “都坐下看啊。” 少年拎着昏死过去的人的另一只胳膊,拖拽着追猎物般把这群人逼的如猎物般逃窜,跑没力气了,再一个个捉回来正坐在地上,看着浑身煞气到底少年给他们表演切片,至于切片的食材,不提也罢。 他前世,最喜欢给人表演这个——因为总有人骂他粗鄙,山野来的不懂规矩,他就给人表演切片,光是用自己的爪子就能把片切的大小适中,谁看了不奉承一句粗中有细。 当然,他也没兴趣把这几个人全杀了,那他会没时间趁姐姐回来前收拾好家里的。最后一步是吃掉心脏,但是最近他有了更想吃的东西,于是那鲜红的心脏,也显得不那么美味了。 他更想吃掉云初。 想起记忆中的那个纯白身影,身上戾气也消下去不少,于是他看向脸色早已苍白如纸的刘二流子,脸上还沾着血,却对他笑得和气。 “回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知道的吧?” 人在绝对的强权面前哪敢耍心眼,生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尸体呢,刘二流子就差给他磕头了,三令九申不会暴露身份,他这才把人放走,然后收拾地上的血迹收拾到了现在。 而云初,她似乎想象到了那可怜人死无全尸的模样,还好她是在快吃完饭时问的,不然自己肯定吃不下了。 “生杀之事,皆为自保,不必有过多掺杂。” 做人要坦坦荡荡——至少要给个痛快,别让人家疼的那么厉害。 “放心吧。” 少年贪婪的看着眼前身影,忍不住喉结滚动。 “我不会对姐姐那么做的。” 他要肏活的。之前还想过奸尸的可能性,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活生生的云初更吸引他的目光。 而云初,又一次没了话语。 悟性这么差,小兔崽子,我是怕你对我动手吗,一都不一定打得过我。 — 供应溪贵妃回宫!(撒花) 小狼: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普通的烹饪方式…… 星际番外10:没错未来当然有自动驾驶! 少年包裹的很严实,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们二人,但是光看这双眼睛,云初就知道他对自己应该是没有善意的——即使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车在下面,还要走一段距离。” 少年的声音清亮,平时应该也很注意保养,听着又脆又亮,不得不说非常养耳,又有点眼熟,云初仔细回想,却依旧没有印象——她平时最多也就听个星系广播,对这个声音实在没印象,不过挺适合去念新闻稿的…… 她乖乖的跟着走了,又被恨铁不成钢的管家拽了个趔趄,回过头,管家对她手脚比划了好一段时间,但云初看不懂手语,于是管家只能叹息,又一脸凝重地指着走前面的人。 “我其实叫了车的,大小姐。”他示意着举起手里光脑,上面的汽车到达时间显示的是是五分钟前,“还是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京城不比您的故乡,还是万事……” 是啊,她的故乡大部分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也很少有人彻底结梁,毕竟一颗星球就那么大,要是都结梁子,大家的生活都要闷死。但是云初还是有些疑惑。 “他拿着我名字的牌子,”她说,“初来乍到,他就知道我。” “可是……” “姐姐说得在理。” 这一声姐姐便叫的有些刻意,云初没忍住抖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我真的是来接姐姐回家的,”他缓缓说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多了些嘶哑蛊惑,“不信,你也可以给你家小姐打个电话确认。” 嘶,怎么感觉不太对味呢。 他刚叫完大小姐,眼前这个少年就刻意让他给云轻小姐发消息确认,还用的是这么暧昧的说辞……这不是在明里暗里表明不承认大小姐的身份吗,管家立刻反应过来,就要上手去拉云初的手臂。 他终于想起眼前的人为什么眼熟了。 但是他手里拉着行李,行为动作实在是不甚方便,于是被少年一个抢先抓住了云初手腕,一个用力,就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少女扑怀时,似乎带着一股不明的甜香味道。 澈溪难得失神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即使遮挡住半边脸庞,也能看出他脸上的狡黠笑意。 “会送回去的,”他转身继续把人带走了,“你就负责把行李送回去吧。” 最后几个字,咬字清晰。 “仿生人。” — 少女被带到地下停车城,包括最开始在机场被拽走就没有挣扎过,这态度澈溪也有些摸不准了,但还是把人请进了后座位上,等调整好路线后,他也从后门上了车。 “姐姐怎么一点都不害怕?”车玻璃都做了防窥探措施,于是少年很自然的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头带着水珠的白色短发,还有一张明显没长开的少年脸庞。 但少年的行为举止中都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他偏头凑过来,刻意摆出的纯挚表情细看,就能看出里面的引诱之意。 “就真的不怕……我真的不是来接你回家的吗?” “怕什么?” 云初现在是真的感觉有些困惑了,她这一路也是知道挣扎无果所以懒得白费力气,抬手就要调出自己的光脑,却被澈溪抓住手掌压在身侧,独属于少年人的清冽气味也在那一刻欺压而上。 “姐姐现在可是在我的车上,”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绳子,把少女的手腕高举过头顶绑了起来,“继续这么波澜不惊的话,我可就要让姐姐吃些苦头了。” 她身上好甜。 离得近了,又被那股甜香蛊惑了神智,只能再一次拉开距离,少年心中不知为何多出了几分焦躁,理智也在拼命告诉自己原本的来意,才勉强维持住自己掌控中的氛围——因为面前的少女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就像是被绑住的不是自己的手。 她是在信任他吗,澈溪想冷笑出声,在信任着自己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捆住手腕后露出的胸部曲线,还有衬衫掀起一些后露出的腰部软肉,让人想要…… 停,怎么又想歪了。 “我知道你是谁的,但是我没记住名字。” 在少年内心疯狂挣扎甚至有恼羞成怒的苗头时,少女一开口,那平淡的语气就要把他的一腔怒火全都浇灭了。 “就是有个恋综,你就是和云轻凑CP的那个……嗯……” 真的想不起来名字了,这不能怪自己啊,她是在来的路上为了了解云轻的事业才瞄了一眼她的参演的各大电影综艺,少年和云轻的姐弟CP还挺火的,产出颇丰,让自己不记住那张脸有点难,她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的脸,最后放弃了挣扎。 “你要不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澈溪。” 他先回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这么乖巧的就报名了,但是云初显然没懂他心中的弯弯绕绕,不如说她可能懂,但是不想掺和。 “澈溪啊,”云初尝试着解开手腕上的绳子——是个活结,她抓住绳头就可以解开的简单绳结,“我猜到你捉我是为啥了……但是我没那个心思,你可以放心的。” 为什么捉她呢,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姐姐CP呗。 云初早就看透了,这人一看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类型,再加上和云轻传了这么多绯闻,云轻回应过几次要磕CP适度,他这边没有一点表示,说他心里对云轻没想法,云初是不信的,所以她大概是被自己的未来妹夫之一误以为是回来抢家产的了,所以她也只逮着这方面解释。 只是没想到澈溪听了她的话,反而笑容更加可怕起来,在她解开绳结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掌就握了上去——又把她的手腕并在了一起。 好讨厌。 好讨厌她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就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无比准确……好吧,他最开始把人带上车其实是存着把人扔到一个偏僻地方吓一吓,毕竟他现在事业在上升期,还需要讨一讨云轻欢心,前些日子知道云初即将回京时云轻明里暗里和他抱怨了很多次,澈溪怎么能看不出她的想法。 罢了,澈溪想,他欠云轻的,毕竟小时候救他的也是她,绑个从偏僻星系来的乡巴佬,他有无数个方式来对这种人恶作剧…… 但是那双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睛,如无风的海面般倒映出他的身影,无波无澜又无情,似乎他就算把人真扔到了一个偏僻地方,她也不会感到吃惊或惶恐。 他想看,好想看。 心中那喧嚣的,嘈杂的欲望终于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想看她的更多表情。 想掀开她的衣服看那双大奶子。 想把她按在车后座上,跪趴着后入。 澈溪咬牙,又努力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脑海,但是他都把人带出来了,还是得做些什么再送回去的。 “可惜,我不信你。” 少年挑眉,给她的手腕上的绳子打了个死结,动作中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急切渴望。 “后回来的小姐终究是后来的,而我会替姐姐让你知道这个道理。”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云初依然是那么平静。 而云初也很迷糊,但是她倒是相信一点,眼前这人总不能还动她了吧?这可是正儿八经云轻的追求者啊,于是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侵犯。 — 笨笨小奶牛: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骄傲) 黑心小灰狼:我踏马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jpg 星际番外11:可怜孩子又被吃奶了(微h) 被强迫着固定住脑袋,啃上嘴唇时,云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少年口中有薄荷的气息,舌尖也是微凉的,硬糖块与牙齿碰撞的声音很明显,云初嘴被撞了一下下意识张开嘴,那块硬糖就从少年口中转移到她的口中,现在,她的呼吸间也带上了一步到胃的凉气。 云初被吓到了。她以为自己顶多被丢下或者挨一顿揍,这些都无所谓,前者她相信管家会找到她,而后者她的抗打能力也很不错,更何况眼前的人不是个明星吗应该也没啥力气,真要打起来他俩谁能打得过谁还不一定呢。 但是设想中显然不包括亲上来这一点,云初挣扎地更用力了,手腕被勒的发疼,膝盖也下意识顶起来,澈溪不得不手脚并用把人压在后座上,他有四十分钟,不为人知的私密四十分钟,曾经设想过的折磨方法,在看到眼前的人时就全部哑火,失去了实施的欲望。 或许是因为她无趣地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澈溪这样给自己找补,毕竟他为了别人才做出要伤害眼前人的选择,伤害倒也不算,如果能给她留下些印象也是好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被他忽如其来的亲吻磕到牙齿,眼中生理性泛起泪花,嘴边还有擦不下去的口涎——因为她的手被自己捆住了,真可怜,她看起来是没被人骗过的样子,才会被他这种人骗来车上。 他下意识忽略了云初是自己跟他走来的事实,因为真要细想,心里有鬼的人是谁便又要两说了,他现在已经想了一整套剧情,比如少女来到京城前是在多么明风淳朴的环境里长大,就像他前几天刚杀青的……对,乡村剧,而现在不谙世事的少女自己嘴里叼着衬衫下摆,欲哭无泪的露出自己的胸部——她没了束胸也没了胸罩,这两样贴身衣物都被路上遇见的那两个男人拿走了,现在她身上最合身的贴身衣物是自己的内裤,出个门什么福都没有享受到,衣服还走到哪里丢到哪里,云初要郁闷死了。 她下了飞船就感受到自己胸前一片空落落的感觉,只是还好车站的附近就是生活用品街道,她只能先把管家先生放在火车站,自己披着他的外套去买套新的内衣,但是衣服街太远,最后云初只能拿着一盒创可贴,有些好奇的对着穿衣镜把自己的乳头贴上。 真的好神奇啊,她默默地感慨着,甚至还有吸水功能,就算流奶也不会感到困扰,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多贴了两张,于是在澈溪掀开衣服后,他先是看见了一对饱满圆滑的乳,再往上看,发现两只乳的乳尖被X状的创可贴贴起来的乳尖,看着简单,却也带有一种大道至简的淫靡感。 她连内衣都买不起吗。 澈溪又被震惊了,但是他的震惊很快又被女孩香甜的奶子所掩盖,他终于知道她身上的香甜气息来自何处,丝丝缕缕的奶香没有了衣服遮掩便肆意弥漫起来,云初惊呼一声,即使浑身被压住,还是奋力地挣扎起来。 总得把态度表示出来……她明知自己贴的创可贴实在称不上好看,一种被观赏的羞耻情绪席卷脑海,一着急,说话又开始磕巴。 “你……你把衣服给我放……放下……呜……” 磕磕巴巴的话尾被少年撕去创可贴的动作给卡了回去,温热的感觉急促地覆在胸前,她急忙止住了声音,才没有让呻吟出口。 好似有一股电流通过身体,她不知不觉地就软了身子,原本要推拒退后的动作也不自觉变成了挺胸,不是她的错,胸前积乳被吃走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少年似乎对于自己吃到奶水毫不意外,吃了一会,才面带笑意的抬起头,但是那双眼睛不知为何逐渐变成了竖瞳,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你知不知道自己求偶期到了?” 澈溪与她额头相抵,口中奶味未散,喝下去的汁液几乎让人上瘾,他吃干净了一只,才用手揉捏按摩着那只已经空荡荡的奶子,她是个人虫混血,而虫族求偶期时多数会出现产奶和释放信息素的生理反应,虽然看外表不太明显,但是她体内的虫族血统看起来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淡化,而虫族会下意识选择潜意识中的强者而专门释放信息素,怪不得她带着这么甜的味道走在街上,却没有几个人会去回头看她。 面上是一片波澜不惊,但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在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信息素勾引人去采撷呢,澈溪越想越兴奋,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原来是她在勾引他。 真骚。 他看着少女急得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揉舒服了又不敢出声,哼哼唧唧的模样,一时失笑,又一巴掌拍在了女孩的奶子上,动作没用力,声音却不小,把女孩也吓得不挣扎了,细白的嫩肉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骚奶子,”澈溪又打了一巴掌,红白相间的肌肤实在让人无法抗拒,他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知道自己奶子这么骚吗,嗯?” 性格温温柔柔平平淡淡的,衣服下掩盖的却是这么色情的一对奶子,被他打了也不会缩,乳肉波浪摇晃,像是在诱惑他再打一巴掌,流着奶水期待着被人吸干,然后一边吸奶一边与自己交配。这股反差感让他的喉咙也干渴的厉害,忍不住把另一只奶子的创可贴也撕了下去。 果然,即使女孩的表情还是挣扎着不肯屈服,但是奶子却被他吃爽了,打美了,还没下口,就能看见颤颤巍巍的乳尖吐露出点点滴滴的奶水,挂在胸口要落不落,看着极尽奢靡。 欠肏的村姑。 怎么能骚成这样,就算被肏了也是活该。 他似乎热衷与给自己的行为披上一层文明外皮,又或者是把错误归到另一个人身上,都怪她太没有防备心,太诱人,太欠肏,似乎只有这么想,才能掩盖自己内心的黑暗想法,想把这只可怜的混血套上牌子带回家,想把这个可怜的小姐吃干抹净,他需要掩盖,才能骗过自己,产生浓厚欲望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只连自己到了求偶期都不知道的小兽。 怎么只有四十分钟啊,他想。 — 人类的本质是真香(确信) 某人日常过着朝五晚九的生活 云初最后放弃了,至少澈溪不是故意出去找事的性子,又不会天天“吾好天天杀人”,他也没有出门的意思,天天待在家里,她在练剑时他就在旁边看得入迷,她最开始没注意,夏日白天日头实在热烈,她就起的早了一些,趁着清晨的凉意去用剑尖去接未干的露珠,回头看时,却发现少年站在堂前,不知看了她多长时间。 太阳正好在这时候升起,照亮了少年晦暗不明的脸庞,也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更像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似乎刚刚的陌生感只是错觉,但是云初还是顺手挽了个剑花,灵剑入鞘,又被她小心的放在了正堂的架子上。 陪自己走南闯北的名剑,也该让它歇一歇了。 虽然更多的原因其实是她在京城背着把剑到处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过想法总是要浪漫些,她随手擦了一把汗,没再看站在门前的少年,转身进屋去换下练功的衣服,脑海里其实已经盘算着要不把澈溪送走分个家,他天天神出鬼没的忽然冒出来其实有点吓人。 但光是在她家里就至少整死俩人了,她在这里生活一年还没跟人动过手呢,把人放出去后保不准整死更多,生更多祸端呢…… 她把头发解开,重新在脑后编了一个更繁琐的辫子,想起了昨天阿青回家之后给她带回来有一扎厚的请柬,说本来是想给她全拦下来的,没想到拦多了被察觉到,都说他怎么闲来无事就爱把内人关家里面。 “自己的夫人当然要自己宠。” 阿青打了个哈欠,听案子也挺费精力,更何况他前几日判的那个打人案把自己名声变相打出去了,现在外面都传他是圣上钦点的铁面判官绝不徇私枉法,他平静的生活也在那一天被打破,今天还是把这些请柬带回来还连带着一大堆卷宗,看多了阿青只想叹气,他就是个在衙门挂名的,怎么身份越传越玄乎了,连带着小道长也受到了许多不必要的关注。 阿青略带歉意地把少女抱在怀中,低头在她的肩胛处磨蹭着,只有抱着小道长,才会让他无比安心,他不由得手臂收的更紧了些,侧过头,从她的后颈与耳侧吻过。 “全拒绝也没有问题,”他轻笑着,看着云初真的低头开始琢磨起赏脸每一个请柬的发起人的官职或身份,即使这一摞纸都是自己带回来的,阿青还是有了一种微妙的被冷落感,又怕手臂收的太紧伤到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手掌探进里衣,揉捏着少女坐着时腰间的软肉。 “噗……阿青。” 云初被戳了痒处,差点没笑出声,但是也没躲开,只是有些警告意味地喊了一声,茶宴花宴字宴,真的有很多类别啊,她再三确认没有武宴,才有些无奈的从请柬中挑出了几张精致一些的,精致的地位也高,她推辞不动,不如直接去了。 把散落床上的纸张收入盒中,挥手熄灭了蜡烛,昏暗的环境中,她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到了自家男人虽然唇角弥漫着自在笑意,眼中却侵染了不明晦暗,衣服里的手也不安分的上移,包裹住了她的双乳。 “……不可以。” 虽然被捏的很舒服,但云初还是开口阻止,回过身来把人推倒在了床上。 “快睡……不然明天会起不来的。” “小道长这么说,更想让我辞去这个职位了。” 阿青也无奈地叹道,强迫自己不去想下半身感觉有些明显的某处,也顺势把手抽了出来,转而把人抱在怀里。 “看来我注定没什么官缘的……” 阿青抵在她肩膀上的声音有些模糊,但是他又磨磨蹭蹭的抬起头,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毕竟他只想……终日缠着小道长啊。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不过要是云初知道了,估计会很破坏气氛的咦出声,又会非常开心的钻到他的怀里,觉得肉麻是一方面,但受不受用,又是另一方面了,而云初显然对他说的任何一句甜言蜜语都没有抵抗力。 他这耳根子软的夫人啊,阿青不免失笑,再三告诉自己明日仍需早起,才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热意。 “……阿青。” “嗯?” “要我给你念两遍清心咒吗?” 总而言之,她今日就要出门了。 只不过刚走出卧房,就隐约闻到了厨房那边飘来的香气,让云初忍不住又开始怀疑。 对膳食一窍不通的人真的会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把厨艺磨炼的炉火纯青吗。 — 初初倒不是不会赏茶不会看花不会写字……就是在道界待久了偏爱有灵气的东西 虽说想着别让自己在宴会上太显眼,但该出的风头还是要出的(? ??_??)? 阿青:勿cue,在当铁面判官 您的好友【蛇蛇】正在尝试重新连接……滴, 只不过到了地方,云初安稳的坐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安然地喝着茶水,只要不出声没人来找事,几乎就没人发现亭子的小角落里坐了个人。 今日来参加的是成华公主的宴席,成华公主是先帝的阿姊,听说原本是要去和北境可汗和亲,但是当年太子的领兵,奋勇争先大败匈奴,和亲的事情便搁置下来。到了太子也就是后王继承王位后,也为成华公主专门划了公主府专门居住,她的身份便不只是一位公主,而更加具有象征意义。 这种身份的人,办宴会就不是为了拉拢派系,而是为了给和她身份相似的夫人们一个认识交流的平台,这种宴会只要她不主动找事,一般就是最轻松的,所以云初选择来参加这个,就是刚进门时见到眼前的一尊道像,她有些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蓦地想起成华公主好像平时除了品茶作画,还有个爱好就是求经问道,置鼎炼药,而想到现在人间信奉的道君,云初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张精雕细琢的脸。 哈哈,老熟人了。很久以前针锋相对,恨不得对方死在自己手下,只是在山洞里一起被关了几天,莫名变得有些相熟的少主啊。 她肯定是不会拜他的,只不过因为东家的求道行为,来客都要焚香拜见,再把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烧在雕像面前,相当于告诉一声雕像信徒今天见了这些人,这倒是次要的,愿力这种事情云初曾经了解过一点,简单来说,她平时做做样子不诚心拜一拜可以糊弄过去,把名字纸烧过去是真的会被愿力的承载对象感知到的啊……就算心里想着对方不一定会看见,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名字被对方拿在手里的可能性,还是无端让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她当初真的生活在那个极致华美的地方,如果她真的与那个少年早些遇见,会不会周胤也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个要毁天灭地的地步呢。 不过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如果,她会感觉惋惜,但也并不会过多可怜这个男人,他不需要自己的可怜,更何况混账事他也一件没少做……云初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写了阿青在这里的化名,小心总能驶得万年船,门房看了,也只会觉得她与阿青心意相通,连参加个宴会都要帮夫君拜一拜老祖求保佑。 她看着纸张燃烧成灰,才缓缓进了门,今日的茶宴设在了亭子里,下面有很大的一个荷花池,想看鸳鸯的看花的划船的摘莲蓬的都能一齐满足,她们玩的尽兴,正巧给云初一个寻找到不易被注意到的地方坐下的机会,至于所谓的品茶,云初其实尝不出更多的,但好茶总是会吸纳天地灵气,她从入口的茶汤中喝到了细微灵力的渗入,确实是极好的茶叶。 所以在一道声音问她茶水怎么样时,云初一个顺口就回答道挺好喝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那边传来的轻嗤声音。 她看了过去,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天中低窄,眉色黄浊,是喜欢固执己见,又很容易招惹到贵人的面相。 “乡下来的,”但那个发出轻嗤声音的女人与她对上视线后,还极为挑衅地喊了一句,“没喝过京城里的好茶吧?就一句好喝就想应付了事?” 我没有招惹到你吧? 在那一刻,云初强烈的疑惑情绪,甚至可以在头顶凭空生出一个问号来。 — 魔界最近新增设了个部门。 收集来的愿力大的小的什么载体都有,但是对于修炼所需要的来说这些载体并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更何况大多数都会直接作用在他们的少主身上,这个部门接受到的一般都是愿力过于强大,比如虔诚一些的信徒会把祭品的实体凝聚在了魔界。挺奇妙的,不过一般都让他们直接用魔炎烧了,烧干净后收集一些愿力炼化,对修炼有所裨益。 只是在顺手要把手里的小纸条送入火炉中,忽然停了手。 “你看这字。” 小兵乙示意着拿给小兵甲看,他们俩是一起来这个部门混日子吃油水的,因为他们之前为少主寻物有功,所以给他们两个调来了这个部门,所以小兵甲瞅了一眼,立马就知道乙是什么意思。 “诶……确实有点像啊。” 之前少主不知道从哪里揪出一本所有人都没怎么听过的话本名,甲乙二人就是那时候为少主找到了话本原本,还是手写版的,这才立了功,从他们的跑腿小队里脱颖而出,调来了这边,而现在,两个人交换着视线,不知道要不要把这纸条给少主看一眼,毕竟上面只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名字。 只是一个字迹相似的小纸条,小兵乙想,少主平时操累魔界,哪有时间管什么纸条不纸条的啊,还是他自己先留着吧。 于是,他随手把小纸条揣进了衣服兜里。 而现在,操劳魔界大事的大忙人终于闲了下来,一直放在手边的那个未曾翻开的话本,自己也终于挤出了一些翻阅的时间。 云初在有一段时间,其实是极为缺钱的。因此她在那个时期做了不少事,也接了不少任务,其中就有一条,给红袖楼写话本子,周胤手中这本,便是云初当初送去楼里的初版,云初写书时没有化名,周胤也是在看到最后一页的题字时,才会让人把原本给他带了回来。 红袖楼最后会留几页空白,供书客自由发挥。而那些后来的拓本上,也充实地记录下了女孩当初肆意的笔句,明明行文潇洒磊落,结果看到她写的内容,却又让人不觉品出了其中的缠绵意味。 “花开并蒂,喜结连理,你与我,当生死相依,白首不离。” 少女的话本是很平凡的男欢女爱剧情,但写出大圆满故事结局的人,最后究竟是基于什么心理,又或者是希望被什么人看见,才会在最后的页数上留下了这些话语。 她那时,大概也是希望有人懂她的。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啊,再怎么奢求,少女也只是会再一次站起来,然后继续走下去。他的手指抚摸过每一个字,指节敲打着扶手,笑了出来。 很像成亲时下聘时的誓词……不是吗,他以后总会用得到的。 — 继续搞点有大病的起名风格 来了来了参加宴席必定会被找事定律(??ω??) 初初:谢邀,人在角落,茶挺好喝 是谁参宴只想着吃啊 其实云初还挣扎了一下,但是很可惜来了这边太久,前世背过的诗词忘得七七八八,更别说从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找出专门夸茶的,最后她放弃挣扎了,转而对着女人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也没多说话,就瞅着她乐,直把那找事的人看得心里发毛。 “神,神经病!” 大概是一个定律,如果一个人冲着要和你吵架的架势来找你,那你最后没和她吵起来,她的怒意其实会比吵起来更甚。本来只是想来挑挑刺的妇人被她这不知所云地笑容搞得火气腾地一下上了头,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就要伸手去掐她的胳膊肉。 但是刚伸出手,却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手掌猛的抽痛,她痛呼一声收回手,吸引了不少目光往她这边看过来。 “你敢打我?!” 她揉着手背,怨恨地看向稳当坐着的女孩,而云初表情堪称无辜,她看向自己的手掌,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拿着配茶吃的糕点,在几道似有似无地注视目光中,她缓缓抬起手,露出了始终吃到一半的糕点,这是怎么分出心神去打人的? 大家族的妇人腌臜事都看了不少,谁是谁非也很明显,便也没人相信这看起来像是故意找茬的话,只剩下那妇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通红的手背,她刚刚明明感觉到…… “糕点也很好吃,”这乡下来的村姑像是怕她气的不够狠,还笑眯眯的问她,“适合配茶,要尝一块吗?” 谁来宴会上只惦记着吃啊! “没救了……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 最后妇人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甩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走了,只剩下云初泰然自若坐在原位置上喜怒不显,这种坐怀不乱的气质,也让一些人多看了她几眼。 而云初的想法也挺简单,她堂堂一个道士,要是被一个凡间妇人刮伤了才是可笑事呢,只是她没有用力,妇人的手可能会疼两天,但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她又拿了一块糕点,中午这边估计是不管饭的,只喝茶也喝不够,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湖中游荡的几条小船,时不时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去够荷花丛中长势正好的莲蓬。 唉,年轻真好。 不过看她们摘莲蓬的嬉笑样子,云初也被引起了几分兴趣,京城作物上新也快,也许过几天就可以看见卖莲蓬的摊子,她买回家两棵剥着吃也好…… 她手臂搭在亭杆上听着周围的一些讨论声,才知道刚刚和她找事的是秦王夫人的大姨,带着从农村练出来的一口巧嘴惹出不少事,但谁能说出这后面有没有夫人的授意呢,这么一说云初也想明白了,不过这么想也正常,阿青作为一个后王下派的官员,把秦王的小厮和女婿得罪个遍,也难免让人多想,不过现在阿青头上又加了一条挑衅秦王夫人的阿姨,云初默默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总是这秦王啊。 她不太了解这人,亭里的人也止了话题转去玩些飞花令之类的游戏了,云初怕被波及到,只能转身出去换了个位子,她不去揽话题,别人也很难主动上前与她攀谈,毕竟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是什么性子,她们也捉摸不透,也不敢贸然上前。 “云夫人。” 最后还是她走上小路时被成华公主叫住了,云初看了过去,这个公主的面相就比刚刚的那个看起来好很多,至少虽然富贵气压不住,但是行为举止中并没有明贬暗讽的意思,于是云初也愿意停下来行了礼,叫一声公主殿下。 “云娘子不必如此客气,”她呵呵笑出来,眼尾的皱纹也不自觉地挤出来了一些,就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要放到她手上,“来这边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多谢公主关怀。”云初不动声色地把镯子推回去,几番来回后,还是被强行塞在了手里,不是她不想要,这个是周胤信徒的东西,她拿在手里,总有种夫目前犯的微妙感,但是人家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推,只能先套在手腕上,瞪着出门摘了,话语间也不忘给自己按个岛民人设,“京城繁华实在超乎想象,需亲眼见识,才能品出其中韵味。” “过得习惯就好。”成华公主又提点了她几句,无非是多出来走一走结实些闺中好友之类的话语,云初也一一应下,把人送走之后,果然又迎来了几位与她交流的少妇,一般都是她们挑起话题,云初也就顺嘴答了,只是在问及有关阿青的事情时,她总是摇头,笑着说她不参与阿青在官府里的事情。 总不能给阿青添麻烦,云初想,多说多错。 不过和她说话的几位也都是懂事理的,见打探不出也不多纠缠,只是很自然的换了话题,云初正费尽心思的编着自己那悲惨的过去——毕竟最开始的谎言,就是她和阿青是逃荒来的京城,反正她也有过写话本的经历,她正编的起劲,忽的听到一声尖叫从墙后传来,她被激地抖了一下,不自觉的先运气,然后后知后觉想起来她现在可不能飞檐走壁原地上天,才松弛下来,看着亭内的人交换着眼神,然后一群人呼啦啦往声音那边的方向走。 至于云初…… 嗯,她也跟着去了,有热闹不看是傻蛋。 — 而此时,在遥远的魔界翻看着话本子的魔王身形一顿,目光蓦地深邃悠远起来。 刚刚好像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 云初:什么都别问我我吃吃吃 蛇蛇:虽然这个故事没多少自己的戏份但拼命想抓住即将错过的缘分 就是玩 去的路上,云初还遇到了一只猫,应该是府内养的猫,雪白的毛发蓝色的眼睛,声音也是小奶猫才有的咪呜声,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对那个惊呼声吸引过去,脚步杂乱,她怕踩到小猫,提着后颈就把小兽拎了起来。 而让云初惊讶的是,它甚至都不挣扎的,爪子在空中乱挥了两下,直到她把小猫抱在怀里,就稳稳当当地呆在她怀里,似乎是有点累了,头也在一点一点,如果不是环境吵嚷,云初也许可以听见小猫的呼噜声。 真可爱,云初想,但是这么亲人的猫肯定是家养的,她暂时先抱着,一会估计会有人来找的,她捡猫落了一些时间,走到位置时已经进不去院门,只能站在最外围尝试着踮起脚,听着前面看到情况的人给她们站在后面的描述情况。 成华公主和亲不成,总不会为那远在天边的可汗守节——自然是招了驸马,膝下三子一女,女儿年纪最大早早嫁人,大子三子也凭借着身份领了封地,与公主府分了家。只有二子心心念念着母亲,就算成亲后也没离开,帮助成华公主料理家事。 发出尖叫声的是二子的妻子,据她所说,夫君在晨间便出门去庄子查账,后来有夫君的友人上门邀约,因为后亭今日办了茶会,二夫人也不好把外男带到那边,便带去了二郎平日见客的书房,结果许久都没人来通传,她想着也许夫君今日多事,让人家改天再来,结果一进去,就看见夫君这朋友要对一个侍女装扮的人欲行不轨之事,这还不算最惊悚的,两个人神仙打架的功夫带倒了软榻,而原本藏在下面的尸体也掉了出来,于是可怜的二夫人心脏还没稳当下来,就与死不瞑目,脸色苍白的驸马爷对上了眼。 可怜的二夫人晕了。 毕竟是死了人,又听说死相凄惨,大多数妇人也就站在院子里没敢进去,听说成华公主脸色奇差,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和驸马都是各玩各的,但也总归是说得上话的,昨日还和她交谈过几句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家里,成华公主感到一阵无力,然后便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手一用力,手上原本盘着的流珠手串也断了线,全散落在了地上。 “封家,”成华公主满目寒意,“让刑部的张显忠滚过来。” 看起来她好像没有时间问小猫的事情了,云初想,手背在身后,趁别人不注意,放了一只纸鹤飞向了家里的方向,她估计得被关这里一段时间,不过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虽然成华公主点名要刑部的人来审案,但大理寺也肯定要来赶场的,那她岂不是能看到阿青了? 意外之喜,云初有点开心,但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来有点不太礼貌,所以低下头,尽力的绷着一张脸,倒不是她冷血,她与驸马又不认识,只是这件事的旁观者罢了,正想着,忽然有人从身后戳一戳她,示意她把猫藏一藏。 “公主府从未养过猫猫狗狗,”是之前和云初主动攀谈的一个少女,“云娘子这猫……” 容易招人怀疑吗。 一个不养猫的地方忽然出现一只小奶猫,这猫的来历就确实有些蹊跷,不过她没打算现在就把这只小白猫交出去,按照成华公主现在的状态,估计当场就得给这只小猫踩死,她有点不忍心,不如交给断案的人更方便,便一个顺手把小猫塞进自己的袖袋里,结果一直有意无意注意着这边的妇人大喝一声,就一把抓住了她还没放下去的手。 云初偏过头看去,是之前找她麻烦的女人,秦王她媳妇哪个亲戚来着……也忘问名字了,就这样吧。 “不许动!”妇人恶狠狠的警告她,又像是要展示什么一样高高举起了她的手腕,“你刚刚往怀里揣了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嗯……她明明给自己贴了张隐蔽气息的符纸,如果不是特别在意或者离得很近,基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她是有哪里惹到这位妇人了吗,怎么感觉她一直在看自己不顺眼啊。 “怎么回事?” 成华公主也指挥完把尸体搬了出去,又一封加急送往庄子,安慰着自己的二儿媳,一时间还没搞懂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公主,云娘子她私藏祸端!” 那妇人见惊动了公主,叫嚷的更起劲了些。虽然她没看清她塞进去了什么,但是她看清了云初塞东西的动作,管她呢,给她添点堵,要怪就怪她不懂变通的夫君吧…… 但是云初就这样看着她,无波无澜,视线交错,妇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从里面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就像……就像是戏台下的一个对节目不感兴趣的看客。 这是一个人该有的眼神吗。 她感到了阵阵寒意,但是云初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波动,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这个搭配在妇人眼里便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是乡下人,我是乡下人。 云初催眠了两遍自己,开口时的话语也不那么友好。 “你抓疼我了,”她抬头看向自己被高高举起的手腕,“所以证据呢?” “证据不就在……” 她想说,不就在你的袖口里?但大概是刚刚的寒意还未褪去,妇人猛地反应过来,女孩的手臂被她攥着高高抬起,若是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估计很容易看得出来,而现在,布料垂落在肘处,露出了一小截莹白玉臂,这哪是藏了东西的样子。 云初眨巴着眼睛,若不是现在有些引人注目,她其实有点想笑出来,也不是这个妇人的错,她一身宝贝,储物袋也肯定是凡人看不见的那种,现在被举着手丢脸的也不是自己,她偷偷打了个哈欠,感觉到目光逐渐从她身上转移到握着她手臂的妇人身上。 她还没享受一会反杀的快感,就感受到一道过于直白的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而且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她转过头,看到了今日恰巧出了外勤的阿青,以及他脸上玩味的表情。 在,干,什,么。 他示意着她露出来的那一截小臂,与此同时,脚底下的土壤也有了一瞬间的松动,一条小小的藤蔓缠绕上了她的脚腕。 诶呀,不能再继续玩了,她想。 再玩下去,她好像就没时间去找阿青了。 星际番外12: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家了 最后,可怜的小奶牛誓死不从,少年的牙齿甚至有些刮破她的乳尖,总算是从即将被扒裤子的危机中逃了出来——不是云初多想,她看身上人的眼神感觉他不止想扒她衣服还想扒她裤子……太可怕了,城里人怎么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呜呜,她后悔要回来了…… “你个渣男!” 云初最后忍无可忍,少年虽然帮她贴了新的创可贴,又拉下来的衣服,却又黏黏糊糊的蹭过来舔她的眼泪,舔的她半张脸都泛着水光,她终于受不了少年类似于标记领地一样喜欢舔她的毛病。 “嗯?” 澈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和迷茫,动作也没停,收臂把腰抱的更紧了些,他埋在少女的颈侧,不动声色地狠吸了一口。 不得不说,她的信息素是自己闻过的最甜最香的一个……香的他想把人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里就肏到哪里。 不过现在,他不准备也向身边的少女透露更多——好吧,其实也想过要探讨一些,比如虫族和兽族血统有没有生殖隔离的问题,但是云初话说的太义愤填膺,砸在他的脑袋上,让他一个没反应过来,也就忘了开口。 “你,你不是喜欢……渣男!” 他下面的那根棍子戳到自己了,热热的不太舒服……然而一想到少年把她锁在车里原本的出发点,云初就感觉脑内已经成了一片浆糊,做好了被打一顿或者被丢在郊外的心理准备,但是实在是没想到她会被别人的追求者按在车后座上吸奶,还吸的干干净净!这个贪得无厌的渣渣! 反正也下不了车,一直死鱼挣扎的女孩也挣扎累了,坐起来之后立马往反方向移动了好长一段距离,直到整个人狠狠地贴在了门上。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澈溪哑然失笑,明明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怎么在她口中感觉自己像是要求婚了的样子?前几天刚刚跟自己经纪人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个恋爱脑的人现在又忍不住凑上去,用力咬了一口少女圆润饱满的耳垂。 好可爱,好喜欢,他能不能把人叼进窝里回家交配啊。 但是时间显然不太够了,于是澈溪只能愤恨的在她的下巴,脸颊,或是耳垂的地方留下轻重咬痕,此时已经彻底把自己开车来接人其实是为了经纪人的建议,与云轻拉近关系,从而更好地捆绑营销的目的抛在脑后,本能这种事谁都止不住,他就想和她交配,连生的几个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不过兽系与虫系真的没有生殖隔离吗,他回去要查一查书籍。 现在,还是先把人送回去。 “你不许忘了我,”他最后一口咬的狠,扯开她的衣领在锁骨的位置留下了一个青紫痕迹,女孩感觉到疼痛而不自觉嘤咛的声音十分的悦耳,心情巨好地往她手里塞了个玉牌,上面还带着体温的余热,“等我去找你,知道吗。” 都是些值钱东西,云初想到了被装在大衣兜里,被管家一起拿袋子和她行李一起装走的那两样,但说她书籍白拿也不太合理,毕竟她的内衣和布条都是真没了的……现在再加上四个创可贴,她有些不自在地挪动身体,尽力的又离少年远了一点。 虽然幼年生活在荒星,但是她从小就长得水灵,于是那些老土着们虽然从她手里抢垃圾一点也不手软,但是不三不四的话语也没有教过她,这也导致云初骂人只有那几个贫瘠词汇,反反复复的说云初都感觉自己不好意思,还没沉默一会,停车的提示音便在过于安静的车内环境中极为明显的响了起来。 “下去吧,”少年坐在车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少女,“再待下去,我可能……” 就把你带回家了,澈溪看着云初猛的弹起来然后俯冲下车的动作,有些摸不到头脑,还有些莫名的不爽。 他有那么可怕吗? 这时候他大概忘记了自己把人捆着手腕按着吃奶的壮举了,他有些不痛快的舔了舔牙齿,又想起那个锁骨上的青紫痕迹,心情又有些微妙的好了起来。 按照星际法来算,云初现在其实算是一个黑户……所以等她登记后,他就把人骗去结婚。 —— “小姐啊——” 这是管家第三次哭丧,他自己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为什么出一趟门自家新找回来这个小姐总是会被人抓走,偏偏抓走的都是他的身份惹不起的人,他可怜的大小姐,人生地不熟的…… 管家都要哭到故障了,终于等到云初像是躲贼一样朝他这边走来,看见了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管家,”云初叫他,“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可以,不过先请大小姐去玫瑰园休息。” 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管家自然不是吃素的,早打探好了时间表,也知道了现在是二小姐的音乐课,听说这个音乐私教也身份尊贵惹不太起,更何况二小姐对大小姐的回归态度也挺微妙的,不如在玫瑰园先避一避,等家主回来之后再给大小姐撑腰。 云初不知道管家的这些弯弯绕绕,但是她没见过种满了一整个院子的玫瑰花田,所以她想了想,也没有反对,跟着管家后面进门,路上遇见的仆从,都会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大小姐,至少表面功夫给足了她。 而所谓的玫瑰园,从外面看有点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但是进去之后云初就可以感受到,这里的温度控制让人非常舒适,听管家和她介绍,这里是云家偏爱的茶话会地点,确实漂亮。 远远望去,少女的脸颊在绽放的玫瑰中若隐若现,她的目光似乎并未在花骨朵上停留,花瓣却随着人造微风轻轻颤动,用花瓣去吻过她白皙干净的脸颊——说不出是人娇还是花娇。 “老师?” 身后的声音透露着疑惑,还有着自认为隐藏地很好,却瞒不住别人的紧张情绪。 “您在看什么?” “没。” 站在窗前的男人回过头,面上一直习惯的冷凝情绪似乎在阳光的模糊下变得柔和了许多,但是等他整个人都转过来,似乎刚刚的柔和也只是一场错觉。 而当花房中的少女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时,那个位置早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 小奶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家(/_\)也终于见完一半以上的心怀不轨大灰狼了……嘿嘿,番外开点婴儿车也挺爽的 星际番外13:你记得带人来捞我啊 “她们为什么要摘花?” 花房里太安静,让云初也不敢说话大声,她悄悄凑过去问管家,他往那边瞅了一眼,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边的是食用玫瑰,是要给二小姐去做果酱的……对了,我也去给大小姐要一点过来吧?” “呃……” 还没等云初拒绝,他就起身要去和那几个摘花的人说要多摘一些,其实她只是有点好奇,并不是自己想吃……不过她也只是听说过玫瑰酱,就像她也只是听说过玫瑰这种植物,她的故乡不适合植物生长,自然也是没真正见识过玫瑰的。 身后的侍者又帮她续上了一杯花茶,她下意识说了一句谢谢,而站在座椅后面的侍者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小声提醒。 “等真回了家里,大小姐就不要再和我们一样客气了……不合适。” 啊,云初反应过来,但是却下意识不想回答。只是侍者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放下茶壶后又双手交迭后退了一步,用着设定好的最合适的礼仪面对着眼前这位新回来的,所谓‘乡下人’的大小姐。 她们外围这些出来接客的仆人,大多都是与二小姐不熟或者有摩擦的,所以在管家在他们的私群里天天安利他们这个即将回家的大小姐时,他们也愿意拿出标准的礼仪来面对眼前的少女。但是别墅内的环境可能就不会这么友善,她现在提醒一句,也是不想让这个眼睛过分干净的少女吃亏。 她看起来真不像这里的人,侍者想到,怎么会有人做到眼中没有任何算计和图谋的呢,这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啊。云初看起来有些无奈,但是她也理解侍者说法,于是点了点头,又把即将说出口的感谢咽了回去。 “没问题了,大小姐。” 管家回来的也很快,坐在椅子上凑过来,像是邀功一样偷偷告诉她自己坑来了两瓶,保证让她尝鲜尝个够,他平常的态度终于让云初感觉到了几分松弛,忍不住也露出一个笑容,好吧,至少家里还有这么一个活宝,生活应该不会那么枯燥。 “我们要等他回来吗?” 父亲的哥哥应该叫……叔叔?但是云初对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实感,又怎么能安心叫出亲属关系一类的称呼,还好管家脑子转得快,立刻意识到她话里的人大概说的是家主,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确实要等家主回来……不过大小姐你不用担心,现在是二小姐在家里上音乐课,那个私教平时不喜欢被人打扰,脾气又不好,您可别被那人迁怒了好。” 有钱人家的私教都这么有个性啊。 云初不禁感慨,当然,也没意识到为什么他建议自己等家主回家之后再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不是先去见一见自己名义上的这个妹妹——偏远地方来的少女脑子里只有着捡垃圾捡来的一身古文化学识,或许和废品站讲价时是她为人处世中难得的一点与生活有关系的聪明,但是这么一点小聪明在这些豪门家族面前,似乎也有些不够看。 她默默地想着,忽然感觉到管家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发现在场的原本侍奉她的那几位侍从面色忽的都凝重起来,搞得云初也有些紧张了,看服装与配置,她们应该都是相似的管家型仿生人啊。 “大小姐,”新来的那个管家笑着唤她,但是云初听得出来差别,“小姐听说您到家的事吵着想要见您……要不,您先跟我进去?” “大小姐,”管家的声音急促了几分,几乎是立刻回答,“我跟你一起去。” 二小姐的脾性,他是有所耳闻的…… “大小姐真有魄力,”后来的那位侍者笑容让云初更不适了些,“您刚回来不到一天,就收拢来了这么忠心护主的人……我为您感到高兴。” 不要用给我哭丧的表情说高兴啊,感觉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所以云初起身,并且一个手快把管家按回了凳子里,她至少身份还在这里,如果她的妹妹真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也不会迫害她,管家不一样,他是一个仿生人,所有记忆和情绪都依靠着芯片的仿生人,真要被拿出来杀鸡儆猴,她在家里唯一能看到的活宝也就没了,损失也太大了点。 当然,万一云轻只是想看看她呢。 不过她最后还是怂了,小声和管家交代着家主回来一定要趁早放进门,如果她进去得久还没消息记得带人来捞她,她的命现在就在他手上了! 三次错失拯救自家大小姐机会的管家深以为然,猛点头,对她摆出了ok的手势。 绝不掉链子! 当然事后,管家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有些无语的想,不是他不给力啊大小姐,他确实努力的去捞她了,奈何水太深,他家大小姐就算是根没有鱼饵的钓鱼竿,都能引上来好几头鲨鱼,他真的无能为力啊。 — 站在下面的少女抬起头,午后阳光闪烁,她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促狭,她侧着头去听身边的管家在说什么,稍微低下了头,并不卑微。 “老师。”身边的那个女孩声音略带兴奋,沉棠只教她乐理,她却不依不饶要让自己连着礼仪什么的一起教习——不过最后结款是两门课的钱,他便不再纠结。 “老师您看她……难道没有想到什么吗?” 他了解自己身边的大小姐,知道她肯定没存什么好心思,于是没有应声,权当自己默认,自己家庭已经很乱的人,没有心思去参与另一个家庭的嫡庶有别。 不过,若是说想到了什么,大概还是有的。 想到了数年前被强行带回家的男孩,身上也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局促的站在大厅里,看着自己所谓的家人像是面对着犯人一样不屑。 其实,如果他看到相似的场景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沉棠大概是会帮她一手,或许是出于怜悯,又或者只是希望相似的场景不要再上演第二次。 但是女孩没有,她似乎才注意到二楼站着两个人,她抬起头,毫不避讳地走近了光里,不卑不亢地和他们二人打了招呼。 谈不上张扬,但骨子里这股不肯低头的自信劲是掩盖不了的。 沉棠莫名感觉自己心跳变快了些。 — 管家:小姐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他们硬往上凑拦不住啊(/_\) 初初:世界啊遗忘我吧(?_?|||) 所以蚂蚁到底有没有上树? 随着专业人士的到来,闹剧也无故终结,妇人松开了手掌,但表情除了羞愤,其实更多的还是不忿感,不过云初不是很在意她,在她松开手后还对她笑了一下。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心情好呢。 不过她看了一下,阿青很明显不是发号施令的人,看来很快就能见面……于是云初也不着急,又找了一处人少清净又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继续等人。 至于阿青这边,大概是看他面善,又新手上阵怕不懂规矩,也没让他进去看尸体,阿青看到的只有一个担架上盖着的鼓起来的白布,现场听说也没有紊乱,他照例问了公主几个问题,然后去找前几日与他有了隔阂的搭档——至少出了事两个人还是识大体的,于是周泷终于主动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屋内有专门的人去绘图了,”周泷现在看阿青那张平静的脸越看越觉得心虚,前些日子把自己在家里碰壁迁怒在了他身上,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的道歉机会,结果今天说上话了他才意识到,原来前几日云兄状若平常的态度是真的……他好像真的没有把这几日的刻意生分放在心上,转而和他交流起自己问到的事。 “公主说,从三日前就没再见过驸马。” 阿青想着,公主对于驸马死去这件事是愤恨的,但为什么她根本不在意驸马这几日的行踪呢,问起驸马平时的生活轨迹,也说的极不确定,于是他想,估计再不能从这位女子口中问出来什么有用信息。 人总是会做出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啊,看着周郎了解了情况,但是因为不排除今日公主操办宴席,凶手混在人群中的可能性,于是他们还需要再做些笔录,这不是阿青负责的范围,于是他非常自然地摆了摆手,没有一丝要帮忙意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周泷还没来得及放下自己的手,半晌,苦笑一声。 他前几日究竟在纠结什么啊。 不过云兄平时行事风格也有些奇怪,他往回走时,莫名想到,对谁都说一副笑面,平时撞到背后讨论他的情况时也没有表态,就好像……他完全不在意任何人的评价。 ……也完全不在意任何人。 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呢,周泷摇了摇头,不再细想。 — 而现在,阿青倒是不懂被他丢在脑后的同僚的弯弯绕绕,他没兴趣在别的地方多费心神,唯一需要在意或揣摩的,就只有小道长的心思。他们彼此间是有着感应的,于是阿青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在角落里看蚂蚁上树的云初,忍不住凑上去,手掌蒙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阿青——” 云初握住了他的手指,拉下去后,转身抱住了他的腰,声音中不掩喜意,却又欲盖弥彰地戳他的侧腰。 “我刚好要看到蚂蚁爬到树上了,”她的声音闷在他的怀里,热气隔着衣服沾到了皮肤上,“被阿青你一捂上,找不到原来的那只蚂蚁了。” 那怎么办呢,我要赔小道长一只会上树的蚂蚁吗。 阿青把人从怀里挖了出来,果然看到了一张笑得眼睛眯起来的脸颊,看她开心,阿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感觉好久没有与她就这样安静的待在一起了,仿佛又回到了在天崖山里两个人依偎而眠的日子,但是还没等他细细怀念,或者再感受一会拥抱的感觉,云初就一个伸手把人拽进了怀里,手掌扶住脊椎,脚尖用力,两个人就轻盈地跳了起来,落在了树上最浓密的枝干部分,如果不注意,就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树上还会有两个人。 而在他们原本交流的地方,也经过了几位侍从。 “不是要看蚂蚁上树吗?” 阿青搞明白了状况,人未动,几根粗壮的藤条就缠绕上了怀中女孩的四肢,但即使每一根藤条都如同成年男子手腕般粗壮,它们也依旧小心翼翼地缠绕上她的身躯,与其说是束缚,不如说是一副渴求爱抚的卑微感。 怎么最后变成了我们两个人上树啊。 后面这句话,阿青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看着怀中的女孩非常熟练地安抚着缠绕在她身上的藤条,然后她回过头,眼波似水,姣好面庞凑过来,如同和他说着悄悄话一样的音量,与他咬着耳朵。 “我想你啦。” 那朝思暮想的凛冽草香,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边。 — 小别胜新婚(确信)噫,黏黏糊糊小情侣,没眼看 继续上药贴贴 不过最后云初还是有些不适地扯了一下阿青的衣领,拉开一些距离之后,交杂在二人之间的藤蔓也退了下去。 云初有些不舒服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藤条到最后失了自控没收住力道,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深红色的缠痕,她也是一时吃痛,才扯了一下阿青的衣领,不然他们两个谁更欲求不满还不一定呢……本来想装作生气的模样逗一逗他,只是看阿青轻车熟路地掏出来个小罐子,接着是她异常熟悉的药膏味道。 “抱歉,小道长……手伸出来,嗯?” 阿青小声和她道歉,眼尾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泛起红意,让那张光风霁月的脸上沾了些许柔情,美色实在误人啊,云初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安静的伸出手掌让阿青帮忙上药,耳垂也不自觉地发烫发热。 唉,自家夫君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 阿青的制药技巧是自学的。 曾经内丹破碎筋骨也失了强韧,那时候她很不适应自己这过于脆弱的身板,不止内在破破烂烂,外面也时常会添些新伤。她那时不想让阿青看到她摔破的衣服——能收留她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树神大人呢。 于是她自己默默找了针线缝了衣服,衣服下面溃烂的伤口就被她遗忘在脑后——毕竟曾经这些小擦伤都是可以自动愈合的,结果无情的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只是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高烧卧床起不来了,又是阿青帮她降温做饭,她擦伤的地方在小臂,阿青又用火烧了银针,挑破上面的包,把里面的脓血放出来,再上的药。 云初全程没出声,阿青犹豫片刻,然后有些生涩地握上了她的手。 “想哭也不必强忍,”他的心疼几乎掩盖不住,大概是以为自己没照顾好眼前的人,才让她遭了这种罪,云初不愿意看他露出这样心疼的表情,她又觉得愧疚,又觉得惶恐——悲天悯人的神明怎么要为她露出如此神情。 只是话还未开口,眼泪先落了下来,那还是她第一次在阿青面前哭的这么放肆,一只沉闷的心情也在那时缓解了不少,她想,人总是要和自己和解的,她只不过是从头来过……还活着就很好了,还遇见了眼前一心一意待她的阿青…… 她向着床边背光的身影伸出了手,却又在动弹的那一刻瑟缩,又无力地垂落下去。她不通情爱,又在蹉跎中受伤,她对眼前的人生出的心思或许是爱意,也或许只是感激……但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他的心意,如果她只是他庇佑下的众生一员,她也会坦然接受……已经活下来了,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但是阿青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内心风暴,他缓缓收紧手掌,在有记忆以来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落地的实感,他是很幸运的,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让他遇见了小道长最脆弱敏感的时候,当然,这也有他自己争取来的缘分。 他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一刻的景象,他的树妖大哥急忙检查着从天而降的少女的情况,却没有看见身后的他拿起了刀,对准的是他的心脏位置。 没办法啊,没办法啊。 鲜血满手的男人表情悲伤,但眼中却是坚定的执念,谁让大哥总是在自己面前说,他与小道长才是天定的姻缘呢,粗线条的男人完全没意识到每当自己这么说时,自己熟悉的小弟就会露出自己不熟悉的神情,要不保持沉默,要不就说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但是阿青知道他在嫉妒着大哥。明明是自己遇见的,明明是自己先把眼前的人一点点都刻进心里的,就因为区区天命,就要让他心甘情愿的放手吗……怎么可能。 承受了多年愿力的老树自然结出了妖丹,他一分为二,一半喂给了昏迷不醒的小道长帮她疗伤,另一半则送入了自己口中,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时感应到彼此的存在。 别害怕我,也别远离我……求你。 满腔爱意的男子颤抖着伸出手,第一次抱住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身影。 — “嗯……怎么不出来了?” 云初半晌才想起那只被她丢在储物袋里的小猫,结果她伸手去掏,大概是沾了药膏味道的手掌与她原本的味道有些差别,小猫没长出爪子的肉垫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手掌,就继续用屁股对着袋子外面的她和阿青。 好吧,看来暂时是无法把这个小家伙交出去了。 — 跑主线前先来点忆往昔??·??·??*?? ?? 阿青刀人这个也是老伏笔了,只在乎小道长的究极恋爱脑一枚呀~ 初初:夫君太秀色可餐怎么破,急 美美约饭然后回家办正事了 “驸马这个案子,好像有些难办。” “倒不是立案的事……只是驸马当年高中探花,却被先帝与成华公主指婚,郁郁不得志后自暴自弃,行事实在称不上高洁。” “所以最后总结下来,几乎有一大部分人都有出手的动机……不过更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仵作的消息。” “所以……” 热气蒸腾在两个人中间,乳白色的汤汁被盛到小碗里,半晌,终于有一只小小的白色的绒团从袖子里钻了出来,用舌尖去舔碗里的鱼汤。 “嗯?”云初在烫菜,对面的人忽然没了声音,让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我们不要在吃饭时说这种事啊。” 阿青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无奈意味,他们两个再怎么动情,总不能一直待在树上,于是云初挑了个没人的时间把人抱了下来,她应该也是要去做笔录的,而阿青也有事去做,两个人只能暂时分别。不过介于驸马离奇身亡是个大案子,加上成华公主也下了死命令,他们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导致原本就不负责这方面的阿青更闲,于是他今天得了半日假期,出来和小道长约饭了。 “嗯……抱歉,因为我也有些好奇嘛。” 云初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把烫好的菜卷在肉片里一起送入口中,这家是阿青新发现的馆子,只做鱼汤有关的吃食,但每日用的都是新钓的鱼,于是今天便带她来这边吃。 味道确实不错,食材鲜嫩,鱼汤爽滑,她吃的满意的眯起眼睛,还不忘挑出块鱼肉放在小猫的碟子里,它一直不肯钻出来,云初也不能在一众凡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储物袋,只能先把猫带回来了,等明天让阿青带回去研究就好。 只是根据阿青的说法,这个驸马人缘确实有点……宠爱庶子,又要把自己的家产留给嫡子,给边疆战士写了檄文,又明里暗里资助着邻国内斗的一派势力,举报过细作出卖过情报,明明这些年与公主貌合神离,却又不声不响帮醉心修道的公主搞了钱庄让她安心吃香念经……只能说他确实是个不站队的聪明人,但左踹一脚右掺一手,平时惹人不喜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不过这一切都得等过几日的尸检报告,云初想,她其实对这件事没特别大的兴趣,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出门怎么就遇见这种事,她看向坐在对面,耐心等待着烫菜凉了一些,才满意地送入口中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两个人好久没有像这样安静的坐在桌边吃鱼锅了,要是外面再下一场雨,估计会更惬意吧。 桌子下面,她的小腿也有些不安分地搭在了阿青的脚腕上,结果男人上面面不改色地继续安心晾菜吃,下面却也不安分地又催生出来小藤条缠上她的脚腕,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吻她的皮肤。 云初煽风点火的尝试失败了,不止如此,还被阿青反撩出来一身火气,她有些愤愤地捞了颗鱼丸,鲜嫩的鱼肉汆成丸子,嚼下去劲道可口,确实是一家难得的宝藏店铺,只是吃了一会,感觉到脚腕上的藤条没有消下去的趋势,反而拨开了她的裤管顺着皮肤一路向上,到了膝盖的位置上,云初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认输,”虽然美食当前,但是衡量一下,好像还是美色更吸引她。不止是阿青多日未与她好好相处,她也有许多日未曾与阿青多待一会……想念从来不是单向的,只是感觉到腿上的藤蔓又有往上游移的趋势,她才有些慌张地拿手挡了一下,“别……” “小道长难道不想吗?” 云初最听不得阿青这种略带委屈的语气,虽然知道他肯定生出了几分坏心思,但是没办法,这个昏君她心甘情愿当了,于是她的手掌动作顿了一下,和他商量。 “回家可以吗……我不是很想在外面……嗯……” 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但是鱼汤确实好好喝哦……看着她有些纠结,又一路脸红到耳垂的表情,阿青笑出了声,眼中也难得带了些意味深长。 “回家就可以吗?”他故意问道。 “嗯……”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云初答应的意外地坦诚,她埋头又吃了几口,终于受不了他有些过于直白赤裸的目光,声音细若蚊哼。 “因为……也在想你……” 因为你这些日子忙,所以也一直在想着你,更何况对于云初这种很少说露骨情话的人来说,这个说法跟“我也欲求不满”已经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攀附上少女膝盖上的那根求欢的小藤终于抽了出去,阿青有些不自在地也低下了头,耳垂染上了与面前的人相似的颜色。 “那我们……先吃饭?” “……嗯。” — 少年听到了推门的声音,立马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转而露出了一个最纯挚的笑容看向外面。 “姐姐你……”回来啦? 而看向少年手中今日新蒸的包子,云初有些心虚地捻了捻手指,然后说她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澈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虽然云初很快就补充可以明天早上再吃,只是看着少年脸上和手上的面粉,她还是没有多说,擦肩而过时,她下意识说了一句辛苦了。 诶,和阿青约饭太开心,都忘了家里还有个天天给她做饭的狼崽子了。 只是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少年猛地回过头,那双失望之余而产生妒意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向被云初拉着走的阿青,只是他像是没注意到这目光,还在眉眼含笑地和云初低声说着什么。 当然,如果澈溪知道阿青话语的内容,他应该会更生气的。 “愧疚了吗?这不是你的错。”他小声在她耳边安慰着。 更何况,他也让你伤过心,不过阿青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小道长其实是想不到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人的,她是真的没想起来家里有人做了饭还在等她。 但,也不妨碍他为小道长感到阵阵隐秘的快意。 期待落空的感觉,到底还是不好受的。 — 溪贵妃:(咬帕子)(尥蹶子)(无语子)(破防子) 没事溪贵妃……还有更破防的事呢(悲) 初初:什么玩意,我不道啊!(坦坦荡荡) 阿青:小道长和我一样欲求不满,开心(* ̄︶ ̄) 婴儿车上路——(h) 天还未黑,屋内的摆设都很清晰,所以当她把阿青按在凳子上亲吻时,一下就找准了位置。 “好急,”阿青微抬起头,动作似是被动,却主动张嘴与身上的人舌尖纠缠,手也自然而然地扶上了她的腰,“小道长……嗯……” 剩余的话语被淹没在唇齿间,化作不知是谁的轻喘声,似乎连呼吸都变得烫人起来,云初一边觉得自己被亲的腰都要软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不能倒下的这么快,她还想亲手把阿青衣服扒下来呢。 于是她顺势借了腰间另一个人手掌的力道,又俯下身去轻咬着坐着的人的唇瓣,阿青身上总是会有一些草木香气,但口中其实并没有类似于药草的苦味,而是一种独属于阿青的气息,一吻终了,她的眼角渗出了些许泪水,当然,阿青的情况和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面色偏白的男人动起情来,眼尾就会染上比脂粉还要勾人的绯红。 亲的舒服了,云初满意地环住了阿青的脖颈,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歇息,天还未黑,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她的体内有一团火,体外也有一团火,体内的那一团火被她的理智作为缰绳,千年沉淀作锁压制,但是这团火在见到眼前的另一团火时,便总能烧掉她的理智。 “我在想你……一直在想你……” 那双干净的,像是一对琉璃珠的澄澈眼中极少地流露出了欲念,而男人的气息不动声色地包裹住了他,手臂也逐渐用力收紧,让她可以更舒服地坐在自己的怀里。 “我也是,”他很认真的回答道,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走向床边,云初这才发现床幔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黄昏的最后一缕微光即将散去,轻柔而浅色的床幔在较为昏暗的环境下,看着也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 而就在这如梦如幻中,她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睫下铺开了层淡淡阴影,却更衬出了他目光的专注深情。 “请。” 虽然现在是自己把人压在了身下,但阿青还是轻笑着,把云初的手放在了自家腰带的位置。 小道长一直觉得,他很适合翩翩公子的装束。他便学了一袭白衣,满腹经纶来面对她,但是小道长大概想不到,在阿青心里,其实她才是更正人君子的那一方——就像现在,手都被主动放在了腰带上,云初还是迷蒙地看着他,指间也没有别的动作,只会用那种勾人的神情盯着他看。 阿青想要轻笑出声之余,又忍不住发出了近乎无奈的叹息。 “小道长。” 不过,他也不愿意让自己,以及让小道长等待太久,他牵着她的手,温热干燥的手掌在一步步教她如何脱掉这层扣的简洁利落的腰扣。 “帮我脱掉……好吗?” — “嗯……阿青……” 少女在床上主动张开腿,手臂绕过膝弯,又被男人的手掌抓住,十指交迭,云初边哭边绵软地叫他的名字,但这不会是悲伤痛苦的泪水——或许最开始的那点是,他们很久都没有做过,不管怎么扩张,刚进去时还是会让人体会到紧致湿热,云初也没有习惯性地遮挡住脸庞,他看清楚了她脸上每一寸因为情动而反应的神态,一边哄着人,一边又进去了一些。 “好乖。” 自己把腿抬起来,又在他面前露出了少有的媚态,阿青心中几乎要被眼前的人填满,忍不住凑上去,在下面抽出去再进入时吻上了她的唇,一边接吻一边肏干。 他的小月亮,怎么哪里都这么勾人可爱呢。 亲吻一路向下,她的胸前,腰侧,抑或是下面含羞露怯的花苞都被大小适中的藤条照顾着,也难怪她忘记遮掩,只被他拉入了欲海中上下沉溺。亲吻轻柔珍重,下面的律动却不曾轻缓地九深一浅,少女的声音沾了些许媚意,娇吟着叫他的名字。 “阿青……嗯……好……舒服啊……阿青……” “我也是。” 阿青的呼吸也错乱几分,低头咬住了一只略显饱满的乳首吃着,而云初甚至会下意识挺胸,让他吃的更方便些,而在她身后黑暗的地方,粗壮的藤条有些焦躁地扭动着身躯,却不敢踏入床上阿青的领域。 小道长今日实在是太百依百顺了……乖巧的像是他做出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他真的会忍不住幻想的,幻想她被自己捆住手腕吊起来干的模样,幻想她吃下一根藤条后再努力吃下第二根,他的小月亮,他心尖上的人,只要他的一念之差,她身后如花朵般绽放的交错藤蔓就会把她如花蕊般呵护,帮她隔绝这世间爱的恨的忽略的在意的一切。 她会永远属于自己。 但是,这对小道长不公平。 于是他还是控制住了那些黑色心绪,转而全身心寄托在身下正在接受他的人身上,爱最终还是战胜了所有,小道长的娇吟声音没有收敛,才衬地他的喘息声不那么明显。 但他肯定发出了声音,他在像云初叫着他的名字一样回应她。他眼尾泛红,呼吸失调,下体的动作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地整根没入又全根拔出,带出了一些他前一次射出的精液,混杂着水液,在穴口边打出了一片白沫,他抬起头,发现云初不知何时松开了手掌,转而对他张开了手臂,她在包揽接受着他的一切,包括今日有些失控的欲望。 “想要……嗯啊……抱阿青……” 他坠入了一场比云初还要深的幻梦。 某人要酸到破防了 你真的很贱。 少年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这么说着,他猛的抬起头,身边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他恍惚的意识到,这个声音仿佛是属于自己的。 我不是,他在内心轻轻辩驳,姐姐今天只是偶然没有回来,只是不凑巧罢了。 系统当初给他灌输了不少菜谱,姐姐又爱好吃,澈溪就变着花样给她做饭,自己对吃食则没啥欲望,他坐在厨房看着盆里原本蒸腾的热气逐渐消散,每一个包子都是白白胖胖的模样,他揉了很久的面,手指戳上去后,凹陷下去的坑也会很快恢复。 但是没了热气,味道总会差了许多。 她哪怕尝一口呢,澈溪想,他不想要那句可有可无的道歉,她哪怕吃一小口,他就会感到满足,但是她虽然在看着他笑,却满心满意都在身后拉着的人身上,在那一刻,他闻到了一缕甜香,是雌兽动情求偶的味道。 从不会主动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气息,他的鼻子就是太灵敏,真心实意的爱,或者是守礼的客套,他就算不刻意去闻,呼吸间也会感受出味道的差别,时刻在昭示着他与那个男人的差距。 “要不你尝一口?”系统竟然感觉有些可怜他,毕竟是自己暂时的主人,所以它开口问道,“你吃过后我也能感受出味道,从而给出评价……保证专业!” “……她曾经,也买过这个。” 澈溪没有回答它,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他的记忆越发混乱,前世与今生的过去交杂在一起,但是只要记忆里出现了云初,那就是只属于他今生的救赎与念想,其他的,便也不再去在意了。 云初曾经买过一次包子,不过是他没化形的时期,身上的伤被她用药治的七七八八,但是冬天捕猎还是太过困难,所以云初如果有时候嘴馋,就会下山去买些吃食带回山洞里,他一边偷偷的咽口水,一边又蜷缩在角落里,曾经云初若是捕捉到了野物,就会主动分出一部分放在他旁边,然后出洞,他就趁她出去的时间把这些肉食全部吃掉。 这是她施舍来的善意。 少年可笑的自尊心时时刻刻在暗中作祟,为偏爱感到欣喜,又为施舍而感觉丢脸,到最后,终究是那微薄的自尊心战胜了感激,于是在那一天他猛的跳起来,打掉了云初手中刚买回来的吃食,恰巧是个包子。 白白胖胖的,圆润的包子。 “嗯?”云初看起来有些疑惑,她的睫毛上带着从外面进来时的雪花,现在在山洞里都化成了水,让她的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你也想吃吗?不可以哦,馅料里面有盐,小白吃了会掉毛的。” 谁要吃啊! 小狼崽气的眼前一黑,在女孩要把包子捡起来时又一爪子踩了上去,他的爪子是未曾修剪过的尖锐,踩了几脚,就把那原本标致圆润的面皮,就被他蹂躏地不成样子。 而气愤过后,小狼看着自己脚下一片狼藉,后知后觉感到了后悔,他的羞愤日积月累,然后在平凡的某一天开始爆发,但云初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想填饱肚子而已。小狼崽在那一刻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真情实感地恨着这个把自己从绝境中救出来,看到了他所有狼狈模样的人类,但是…… 犹豫间,一双温暖的手掐着他的腰部,把他抬了起来抱在怀里,她还用帕子擦着沾了油腥的爪尖。 “你不喜欢人类的味道吗?” 云初的手顺着他供起的脊椎帮他梳毛,他也不想的,但是她的动作真的很温柔,很舒服……小狼崽不自觉地松了力道,乖顺地趴在她的怀里,要不是自制力强,他肯定会发出很丢脸的呼噜声。 应该说一句抱歉的,但是小狼崽没有,他甚至舒服的眯起眼睛,内心充斥着报复的快感,似乎他在这里反抗了一次,他就不是那条只靠着别人施舍而过活的,被当做狗的野狼,他在乎的只有自己,至于那时候云初的心绪,他又怎么会多想。 云初那时候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奢求他的回答,毕竟是自己捡的一只狗,一条畜生,但是从那以后,云初真的再也没从山下买过熟食回来,顶多买些调味料,食谱上就只有抓的野味,还有自己在山下的小菜圃产出的蔬菜。 而现在,他看着那屉逐渐凉掉的包子,伸手拿了一个放在地上,目光呆滞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抬脚踩了上去。 “诶,干什么呀你!” 系统来自星际,在他的年代食物其实是某些偏僻星球或者高层才享受得起的爱好,所以看着这么完美的一个包子被少年毫不留情的踩扁,忍不住又心疼起来。 “你心里堵,怎么能拿食物撒气呢!这明明也是你做了一下午的作品啊!” 他和云初大概就是与包子这种吃食八字不合吧,当她看着那个曾经的大包子被踩在脚下,蹂躏的不成样子时,脑海中想到的是什么呢。 他的鞋底上粘上了一片黏腻,却再也没有一只温热的手帮她擦掉上面的油腥,他曾经原来陪了云初那么长时间,但是直到今天,他也没有懂过云初。 只是,他现在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懂他了。 少年抱着腿坐在地上,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被人忽视抛弃,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 而现在,系统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因为浑浑噩噩的少年不知道是主动还是下意识地摸索到了主卧房的院子里,而现在,听着屋内未曾压抑的靡靡之音,系统有些不自在地清着嗓,想着自己要不先关机回避一下。 你真的很贱。 恍惚间,耳边似乎又传来如此戏谑之声,是前世的自己对今生的讽刺吗,少年低垂着头站在屋檐下,双手握拳,直到指甲扣入掌肉,渗出血迹。 他该恨的,该恨这副琴瑟和鸣的交合景象,恨那个夺走他位置的替代品。他是狼子野心的兽,骨子里的高傲与无情让他对于别人的苦痛无动于衷,而现在,苦痛的冷水泼到了他自己身上,他感到浑身颤栗,内在却泛起阵阵热意,让他忍不住想要多听一会。 云初真的在教他,教他爱而不得,教他怎么去在乎一个人,教他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教他所谓的苦难从不轻易,不会因为几天的讨好而烟消云散。 一个卑劣的偷听者,确实挺贱的。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声地笑了出来,那所谓的一身傲骨,不知何时也被磨去了尖锐刺人的部分,让他尝试去正视自己,让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总喜欢装乖卖巧的小混蛋,听着姐姐被别人肏时的声音下面硬邦邦,甚至还在自欺欺人的幻想,想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如果是自己…… 荒唐,而又可笑。 — 听墙角.jpg反思了但没全部反思 感觉不是很扭曲?????可恶,溪贵妃真的很适合各种扭曲场合,想看他自己骂自己贱狗哦……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对比才能意识到自身的惨烈的 狗狗没受过教育狗狗什么都不知道,狗狗天生带一种野性的美(bushi) 星际番外14:小奶牛终于要被帮助了吗 云初要喘不过来气了。 她不喜欢这个家的配置,虽然风水很好,也从家具布置上就能看出家主人不凡的身份,但这里对于云初来说太空荡了——她原本的小家里面填满了自己的造物,她自己攒出来的收音机,家具,还有她整整有一面墙的装满书的书架,她熟悉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是这个地方是陌生的,她好像一个闯入者,并且被告知了,这里就是自己未来的家。 太荒谬了,云初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心理建设再一次摇摇欲坠,她看着二楼的两个人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因为自己太紧张想不出应该说什么,只是她笑过之后楼上两个人好像都变了神情……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轻吐气,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找我吗?”少女声音寡淡,是与想象中的瑟缩无措完全相反的风格。 “是的,因为想早点见到你!” 娇俏明媚的女孩从快步走下楼梯奔向她,拉起她的手,当然,如果她没有偷偷用指甲抠她手指时,云初还是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只是再怎么用力她也只是一个娇小姐,松手时云初的手指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反而是对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充血泛红,不过从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中也能看出眼前的人对自己的看法,于是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嗯。” 如果只听对话,就会让人以为更冷淡的一方是她,少女又笑起来,不容置喙地牵起她的手,几乎是强拉着她在往上走。 “让我来介绍一下吧?” 云初稍微尝试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再用力就要把人带倒了,她还不想刚回来就生出事端,于是也就半推半就被带到楼上,她的走路速度比云轻快,所以到最后,两个人几乎一起站在了男人面前,云初打量着他的装扮,其实有点疑惑。 大家族的家教也穿的这么好啊……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老师,”少女似乎刻意咬重了一直以来这几个字,虽然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来这里不过三月有余的时间,整个人就是一副当家派头,“老师,她叫云初,是我的……姐姐。” “……你好,”云初想了想,也没人告诉她眼前的人叫什么啊,于是她也跟着云轻的称呼,“老师。” 然后,她莫名感觉眼前的人身形抖了一下。 云初……云雨停息,天光初霁,再想起少女就算与这里的富贵格格不入,却依旧落落大方的模样,确实是个很适合她的名字。 他莫名对眼前的人生出些许好感,但回过神来又微微凝滞,他鲜少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探究与交识欲望,事出反常,总会让人有些不安,而且在少女走近一些,她才察觉到眼前的人身上有着一股清淡的香气——不属于玫瑰的,似乎是女孩身上自带的香气。 沉棠脑内已经开始高速运转,但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态度,于是在二人眼中,眼前的男人如初见般冷冽。但云轻有些不满,沉棠是京城出名的冷性子,谁要和他攀近乎怕不是被他厌恶至极,但相处多日,她也能看出老师脸上的情绪稳定,别说厌恶,连点负面的不适都感受不出来。 “你好。” 他像是反应过来,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些和她问好。 “你们怎么这么拘谨啊,”云轻又似是天真地笑出来,“老师,我的姐姐初来乍到,可能不懂规矩……可以让她和我一起学习吗?” “会耽搁进度。” 很好啊,云初下意识想,她平时知识都靠自学,实在不知道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拥有的知识储备或者学习进度,这种情况或许还是应该去学校和大部分人一起学才能看出来差别吧,但是很快,眼前的人又补充一句,让她直觉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分开讲,可以。” 不止云初,云轻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云初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是这一路走过来她跟别人独处时绝对没有好事,想到自己现在被吸的空荡而有几分轻松的双乳,想要开口推拒,却被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我是没问题的……下午的时间可以都让给姐姐。” 少女的笑容这时候才带了些真情实感,大约因为凭空得了半天假期,又深知眼前的人的本性,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于是她主动把人推去平时授课的音乐室,还贴心的关好门,她是自己主动弄回来的替罪羊,虽然不能玩死,但是总要让她学些规矩,不然清家的人又怎么能满意。 她才不会是被那所谓的一纸婚约所束缚的可怜虫。 — 而屋内的气氛要比在外面还要尴尬几分,云初不喜欢主动找话题,更何况这一路走过来总该培养了一些警惕心,刻意坐远了些,只是眼前的人先去主动打开了窗户,才犹豫片刻,俯身蹲在了她面前。 “你在求偶,”沉棠很笃定的判断道,云家的情况京城的大部分人是知道的,而那份让人心生善意的气息更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但是他还是蹲了下来,女孩被他的话语惊到,一时间忘记了抽出被他不动声色握住的手,“无法控制吗?” 清香,甘甜,这是该被称作是信息素一样的东西吗,但是即使味道如此沁人心脾,少女的表情却让人无法产生一点情色联想,这股反差让人不由得更加心颤好奇,甚至想……多探究一些。 她看起来真的很柔软,又仿佛一触即碎,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又让人想要把她关起来据为己有,在看到那双干净明亮的双眼后,又让人会为自己产生如此卑劣暗黑的心思而感到羞耻。 很糟糕,他想,女孩看起来还是未成年的模样,整个人也是清清爽爽的和情欲不搭边,而更重要的是,她是近些日子被新找回来的千金,无论表面看起来如何平静,内心终究还是惶恐无措的,他再怎么没底线,也不该做出趁人之危的事。 所以…… “需要帮助吗?” 沉棠语气温和,态度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柔软。 他是不是应该先去提亲,才能迈出把她纳入自己领域的第一步? — 可恶,师父车车真的很难发动……原来因为卡车要破防的人是我寄几(?ò?ó) 事后清晨疯狂开屏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睡得好安稳…… 大约是早期习惯,虽然昨夜闹到了很晚,但阿青还是在平常该起床的时间就睁开了眼睛,刚醒来时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但是在看清那张带着红晕的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似乎未尽的睡意也就在那一刻悉数退去,只剩下了满胀充盈的爱意。 比起他,小道长应该还是更累的那个,毕竟昨晚他哄骗着小道长自己骑上去……阿青俯下身,轻拨开了细碎的额发,吻了上去。 “辛苦你了。” 把人抱在怀里再温存了一会,阿青认命般起身,他个人觉得迟到没什么问题,但若是让小道长知道,免不了为他担心乃至想换个生活环境之类……他倒是可以随遇而安,但是小道长很适应人间生活,还是不要让她疲于奔波。 天崖山那边怎么样了,那棵早已死去的参天大树,是否还在被他扎根在土壤根部里的藤条扶持着屹立在天地之间,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刻意催动自己的藤蔓植物们,也是因为人间富含灵气的地方是在稀少,就算把种子种下去,存活概率也是十不足一。 自从来了人界,似乎他就很少去想自己本为妖孽的身份——驱动藤蔓的能力时不时就会被抛之脑后,他与小道长就像是话本里最平凡的凡间夫妻,不过阿青没有细想下去,动作麻利地系上了腰带。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日常交往的圈子废过多心神,贪嗔痴恋全部收入眼中却无半分波澜,一整个心,全都拴在了小道长身上。 只是在出门时,偶然发现了几滴未清理干净的早已干涸的血迹,血腥气混杂在风中不甚明显,阿青动作微顿,还是回手把卧房的门上插了锁,顺手又贴上了一张镇宅安家符。 家里总归有了外人。若少年还是曾经的骄傲而又不肯低头的模样,阿青也许还会把自己摆在教育人的长辈地位,毕竟恃娇而宠从而蒙蔽双眼,实在不像一个成熟心智的人能有的脑回路。但是他现在只给小道长做饭,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去做,昨天他跟着小道长回来时,少年拿着笼屉的模样,像极了家里的主人。 只是再怎么装出熟稔的态度,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情绪不会作假。 阿青步履不停地出了门,连门外等待的车夫也在惊讶,云大人一直看着是一副病弱模样,怎么今日红光满面,像是好事将近…… 又联想起昨日传出的消息,死状凄惨,闹得人心惶惶的驸马案,车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这云大人,该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吧…… — “有倒是有,只是主人啊……”64282有些为难地拨弄着界面,“我们系统需求的情感值只靠一个人的反馈估计是很难启动的,要不你……” 你别那么执着于一个人了,广撒网一下……毕竟一切都是为了任务,作为高纬度高科技的帝国系统,每一个可以提供情感值的人都是可利用的养料。只是它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少年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极为可怖,仿佛它再说一句,自己就会被撕成碎片。 这种眼神,让它想起了前世的狼王,但又与狼王有了细微差别…… “再说这些话,我就把你的肠子掏出来,塞你嘴里。” 鸡肉切成细丝,煮的粘稠的白粥在锅内翻滚,少年用刀的手法娴熟细腻,实在看不出当初拿着大砍刀屠戮魔修的模样。 “没人配得上我。” 澈溪冷哼一声,主要是系统瑟瑟发抖还会发出咔嚓声,澈溪实在听的脑仁疼,只能开口解释,连他都控制不了,还敢自称高位面造物呢,连他厨房的白面都不如。 只是等了一会,在脑内那咔嚓声终于停歇,澈溪有些丧气地像是在对系统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他的山顶雪,寒时月,那高贵而强大的身影,却降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发出那么勾人美好的叫声。 “……我也配不上她。” 只是看着姐姐即使收拾得体,眼前却依然有一片没散去的氤氲雾气时,他平静的心脏,又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 “姐姐,”他柔声叫她,“早间吃点清淡的可以吗?这是我煮了一早上的粥,你尝尝。” 大概是真的没睡好,澈溪看着云初呆愣着接过碗,动作呆板的拿起勺子就往嘴里送,停了几秒才被烫的痛呼出声,嘴唇和舌尖都沾染上了一片殷红。 “噗嗤。”澈溪没忍住,强迫自己背过身去,才笑出了声。 真好啊,在这平凡的生活里,你就坐在我的对面,多像我们的曾经……过去无数次想要逃离,现在却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这该让我怎么放手。 — 澈溪当晚在窗外听了很久,屋内做了多久他就撸了多久,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嫌不够,自己的枕头被褥上也带着她的味道,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却又不敢射在上面,怕自己的味道沾染上,盖过姐姐那日帮他晒被子时,把被褥抱在怀里沾染上的淡香。 “姐姐……姐姐……” 澈溪闭着眼睛,不知想象到了什么风景,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手上动作不停,即使掌心破了皮也不在意,也不敢睁开眼睛,怕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为自己构筑的一场幻梦就此消散,怎么这次没人骂自己贱狗了呢,白灼粘了满手,少年看向床帷,半晌,忽的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释放过的餍足意味。 你也喜欢她的……对吗。 他似乎在那一刻,稍微与那所谓的前世,与那比他还要偏执高傲的存在,达成了微妙的和解。 只是澈溪精神开始逐渐稳定,系统开始头秃了——他最开始把记忆导入,其实是存了想把这个意外得来的宿主逼疯的心思,毕竟一个人的脑子里有了两个人的记忆,稍有不慎就会落个精神错乱的毛病,它前些日子看这瓜娃子已经有错乱的苗头了,怎么现在还越来越适应了…… 少将近些日子也听说事务繁忙,没时间时刻注意这边的情况,连自己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诉苦渠道都没了,64282很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然后继续在宿主脑海里当孙子有求必应。 没办法,谁让这个疯子真有本事杀了它呢。 — 能屈能伸溪贵妃,满面红光云大人,只有初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云初:(???皿??)??3??谢邀,实名举办 64282:谢邀,所以能再来个人为我发声吗(? ? ?? ) 茶不一定要对当事人卖是吧? 被烫了一下,云初终于感觉清醒了不少,又注意到了少年即使背过身,却依旧笑得肩膀颤抖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地踹了少年一脚。 “坐下!” 她忽然大声,澈溪身子一抖,在大脑跟上身体之前,就已经安稳坐在了凳子上,云初也被他这么听话迅速的动作惊到了,但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于是表面上没表露出什么,粥本来就有两碗,她示意着让他自己拿起勺子。 “吃。” 类似于命令的语气,却让少年再一次身形微颤,不是恐惧或是不适,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但是下一刻澈溪就挺直了腰背,拿起勺子的动作稳当,用着云初都感觉有些过分标准的礼仪吃着饭。 喝粥都不发出声音的……这么牛吗。 这一套组合拳给云初打不会了,而且她莫名有一种既视感,在穿越过来前她陪朋友去宠物店领养小狗,那时候小狗们也使劲浑身解数在表演才艺 ……就差口吐人言:我很乖也很厉害,快把我带回家吧! 而让人感到荒谬的是,她居然觉得眼前的人也让她品出了表演才艺的小狗的味道……果然睡不够人的脑子就会不清醒,但是睡多了她又怕头痛,而且现在房间里都是阿青的气息,她回去睡觉,估计会忍不住去想他吧…… 要不出门走走,她轻叹一声,起身前又被一道热切的视线注视,乖巧做饭并且吃光了早饭的乖狗狗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星,即使没表示出来,但云初还是读懂了他的表情。 “真厉害。” 云初忍了又忍,即使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这狼崽子是朵黑心莲,这副乖巧模样大概也是装出来的,但最后还是不影响她没忍住,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两下。 而最后几个字,云初没有说出口,但澈溪读懂了她的唇形,他的姐姐站在微光里,饱满圆润的唇尖还有一处不甚明显的可爱唇珠。 乖孩子。 诶呀—— 在把人送出去后,澈溪终于忍不住一蹦三尺高,把它脑海里共存的系统吓个够呛,然后就看着刚刚还像个窜天猴的少年又故作矜持地整理衣服,只是身后疯狂摇动的尾巴暴露了他真实的情感。 他从来不知道,被人支配原来是让人这么有归属感的一件事。 终于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抛弃,并且主动权不在自己这边的少年开始察觉到不断流逝的安全感,随时能抽身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而是云初,彻底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就算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尊严,雪山生养的狼王永不为奴之类的想法,也因为少女那略带呵斥意味的命令听得头脑发热血液沸腾。 她在命令着管束着他,那是不是证明,他在姐姐生活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澈溪越想越觉得美滋滋,好吧,既然姐姐都已经无意识间这么觉得了,他总得做出一些回应……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她满腔情意无疾而终,最后还便宜了那个卑劣的后来者。 于是,昨夜没怎么睡觉的承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客人,听完少年要做的物什,他脸上表情的变幻称得上是精彩,然后绣口一吐,便是滔滔不绝的芬芳之词。 “你他妈脑子是不是也炖进锅里给初初补身子了?”承影一想起远远看过去云初家里时不时就会飘起来的炊烟就感觉心梗塞,这人还敢往枪口上撞,“滚,给多少钱都不做,有本事自己雕一个去。” 谁家好人找铁匠铺去订项圈啊……更何况一想起这东西的含义,承影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不管怎么说,他才是初初最好用的工具啊,他的胸腔里还有着和初初跳动同频的心脏呢。 “没办法呀,”澈溪笑得无辜,放软了声音和他解释,若不是怕系统做出来的项圈他不好解释出处,他又怎么会找上这位呢,“姐姐每次回家买的都是切好的肉,实在没有动物皮革去做项圈……前辈你这也没有,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转身要往外面走,刚走出几步,脑内就响起了近乎刺耳的警报声,他立马闪身躲了一下,却依旧被擦着面颊飞过去的小刀划伤了脸庞。 “没那个实力,就别来我面前嘚瑟。” 承影话语也带了鄙夷,一个抬手,嵌入墙上的飞刀便如同有生命般回到了他的手上,只是澈溪手指抹去脸上伤痕,看着指尖血迹,却有些心满意足的笑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前辈,”他说,“看来只好回家问一问姐姐了……” 妈的,狗东西。 承影在那一刻,作为一个没名没分却依旧自认为自己是属于云初的器灵,提前感受到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累了,都砍死吧。 — 而某种意义上其实属于风暴中心的人,现在正在爬山的路上。 人间的凡庙都修筑在山上,云初也有一段时间没体验过爬山的感觉了,今日正巧有这个机会,出门时遇见了隔壁大娘,看见她难言兴奋地准备什么的模样,云初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嘴。 “云娘子不记得了吗?” 大娘的儿媳妇也是个爽朗人,笑着和她解释要到一年一度的拜神祭,听说若是诚信祈愿,老祖就会显灵,为凡间带来福祉。 “而且啊……”大娘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听山上的若虚道长说,今年若是办的好了,没准真能看见老祖显灵的奇观!”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神神叨叨,大娘又补充了一句,笑容质朴。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逢年过节,总得热闹一下……云娘子你若是有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啊!” 老祖显灵? 一想起现在人间天尊这个称号被安在谁的头上,云初抖了一下,继续往山上前行着——即使暂居人间,她也是个道士……若是真有魔族降世的时候,她也得提前做个准备。 虽然她心里还是觉得,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节日把堂堂魔尊都给惊动实在不太可能……不过凡事总要做多手准备,她今天也没啥事,就当上山踏青。 远远望去,好像已经能看清山顶道观的轮廓了。 — 蛇蛇:这次我总算连接成功了吧(?ò?ó) 剑剑:卖你马的茶我直接连茶杯也一起砍了 溪贵妃:只要我正视了自己的软弱,那我就是!无敌的!(ps:因为初初其实真的不太擅长应付乖狗狗类型) 求姻缘也能来拜他! 若虚道长第一次看见大中午来拜庙的人。 他手中的饭钵还没来得及放下,只能手里捧着饭碗装作拂尘的样子动作上甩了一下,毕竟哪个仙气飘飘的会在吃饭时见人呢。只不过那个姑娘也是个爽朗人,笑着说自己可以走走,自己不用管她。 “那怎么……”好呢,只是那位女子走的潇洒磊落,自己追上去反倒显得纠缠,于是他想着还是先把饭吃完,再去找她介绍院内环境也不迟。 那个人看着是没有灵气的。 云初想,无论你要修道还是入魔,有资质的人总会有些奇筋异骨,她从刚刚的老道身上看不出一点灵气,估计修一辈子也修不出什么门路……但是看他的脸也是做多了善事的福泽之相,虽然他可能与修炼无缘,但与人为善,也担得起道长的一个名号。 只是他身上没有丁点灵气,说什么老祖降临的话真实性就大打折扣,老祖想给若虚道长托梦估计都托不成……云初微叹,了解了情况之后发现是一场乌龙,她便安心下来,认真观察了一下道观里的配置,现在是放饭的时间,她走这一路没遇见几个人,安静地观察着院内的一草一木——虽然普通,但看起来都是精心照料过的。 她继续往前走,就到了主殿的位置,几个蒲团摆在雕像面前,这座雕像比她在皇宫里看到的那一座要陈旧寒酸许多,但眉眼间的篆刻也要比那一尊要和蔼温和一些。 所谓老祖,大抵也只是人心中的映衬。反正云初是想象不到周胤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只是来都来了,她也没有多想,压抑住了一身灵力,燃了三根香插进炉子里,再拜了一下,动作上挑不出任何错。 只是心里的想法就与尊敬搭不上边了,她心里其实盘算着她和周胤有没有差辈,修仙界不在意师徒以外的辈分关系,就按照他和自己平辈来算,她都拜了,您不折个寿也说不过去吧? 云初又被自己的有才给逗笑了。 她和周胤,似乎在一起被关山洞之前真的没有那么多过去值得回忆,无非就是打打杀杀,她好像还和他在坟头上打过一架,虽然打到最后是小师妹有急事硬用传音符把人给叫走,不然打到最后她不一定能打过这个人呢。只是那时候她以剑撑地不肯倒下,看着男人的墨色长袍有几处不自然的贴在身形上,笑容肆意,而在男人眼中,便是对他呼之即去的嘲讽。 但云初没那么想过,她又对他没想法,她只是难得感到兴奋,魔尊之前在她眼里是修为比她要高很多位面的存在,没想到自己现在用尽全力,已经可以勉强与他一战。 “各忙各的吧。”云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又坐在坟头上面,她这位友人和她夫君埋在了一起,自己还要烧双倍的纸钱,泄愤之后,已经没有了再打下去的欲望。 至于那些爱恨情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阵冰凉刺骨的寒意,但是她也没有被威慑住,她累的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感受着一阵冰冷吐息喷洒在脖颈间,那是野兽撕咬的前奏。 他居然还有力气咬死她啊,云初又点燃了一摞纸钱,即使身后的人已经有些离得过分的近,动作也依旧不停。 “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情大肆宣扬。” 云初以为他想要威胁自己这件事,开口补充。 “我也没兴趣插足你们之间的事……我要给我的朋友烧点纸钱,让她在地府过得舒服一些,你可以走了吗。” 她看起来很充实。 墓碑之下是异常脆弱的枯骨,人类就是这样,几十年就会夺走他们的生机,他们修仙者一脚就可以踩碎的枯骨,却被女孩以怀念而又敬重的态度埋入土中,在他面前既不谄媚,更不卑微,少女冷心冷情地可怕,在开战前的满腔怒意,在此时已经分毫都看不出来。 她确实对在乎的人或事……很上心。 周胤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爽,现在他确实在考虑自己把眼前的人咬死的可能性,但是他也没多少力气,再加上那边催的急,只能先一步离开,但是再最后,他忽然想到,自己刚刚其实也不知不觉下了重手,少女身上的伤势怕是也要修养好些时日。 ……就算少女再怎么不在意,也是他留下的伤疤。 — “姑娘也是来求姻缘的吗?” 门外是一个打扫落叶的老人,如今正值盛夏,他的任务轻了不少,也愿意为给他提供了住所的道长招揽香客,只是眼前的人在回过头时,脸上表情便有些耐人寻味,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他为何会认为她是求姻缘的。 颧骨周正,眉眼浓厚……是上战场见过血腥的面相。 “您这个年纪来拜老祖,大多都是来求姻缘,”扫地老头呵呵一笑,那曾经的将士面相也随之淡去,他上战场应该至少有二十余载,“姑娘也听老夫一句劝,万事靠人,若是自己不抓不住……” “嗯……先等一下。” 云初这时候是真的有几分疑惑,周胤保皇权保运势啥的她都能理解,上下嘴唇一碰,他说自己是天降紫薇星都没人能管,但他一个母胎单身快四位数年份的人了,怎么还能吹自己保姻缘的?魔修都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姑娘你外地来的吧?” 还好扫地老伯足够健谈,笑呵呵的把一个老祖与一个爱而不得的仙女天各一方,只有七夕才能见面的凄美爱情故事讲的惟妙惟肖。 这都是什么狗屁。 一个立场相反,本为敌人的仙女与老祖的爱情故事,即使心里想着也许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缅怀云轻,但越想越觉得这仙女的设定跟自己也对得上,云初就很想打爆编故事那人的脑壳。 — 编爱情故事本人:阿嚏! 初初:拒绝ooc二创(叉手) 我闻到了故事的气息 虽然她在那一刻脸上表情变得极为精彩,但云初还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似是无奈地和他说自己已然成亲,不是来拜姻缘的。 “诶呀,”老者看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误解人的窘迫,“您看着可真是年轻。” 看着刚刚及笄的年纪,原来就已经成亲了……云初摆了摆手,上完香也了解了情况,魔族一时半会打不到这边,至于道界那边她没有回去的心思,在人间多享受百年半载也没什么问题。一直避而不见的人已经见到了两个,又个顶个的难缠……她如果心有不满说些难听的话,会把人赶走,还是会得不偿失,让他们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加执着? 好气,有没有那种解缘的庙,她一定会去拜一拜,顺便把她和阿青的红线加紧一些。 不过这个道观做的饭真的好香啊……把她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 于是她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下山去权当运动,只是刚刚还笑呵呵的老者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眉头一皱,眼睛就像是鹰隼般看了过去,接着用着与自己年纪极其不符的迅速从角落里揪出来个人。 没有冲着自己的杀意,与自己无关的人云初其实不是那么在意,所以她看着老者把人捞了出来,一手扫把用出了棍棒的气势,一下就把那一袭黑衣的男人打得起不了身。 高手在民间啊,她好像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男人躺在地下不动弹了,老者冷哼一声,罢了才想起还有个没来得及走出院门的她,慌里慌张看过去,却发现少女的神情不像是被吓到,也不像是感兴趣……与他这辈子来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很熟练的手法。”云初由衷感慨,作为最懂体术的剑修,她当然知道刚刚老者的手法快准狠,就是奔着取命去的,怪不得就算过了二十多年,他的战场之相依旧没有散去,只是因为老者时不时还是会沾上血腥气。 “让您见笑了。”老者擦了一把汗,就像是劳作完随手擦了一把汗的农民一样把地上生死不明的人拖去角落,“一会我和您一起下山吧。” 这里是他的容身之所,总不能再给若虚道长添麻烦了。 “好,”云初点头,又客套了一句,“需要我帮您吗?” “不用,又不是第一次了。” 老者颇具潇洒意味的摆了摆手,直接把那具已经没有人气的尸体背在身后,时至午后,连蝉鸣都没了活力,他们两个人走的不是车辙大道,一路上走过来竟是一个人也遇不见。 “我以为您会收着力道。” 云初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庙的后面被开垦成一片菜地,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菜园子再往外走一些距离,这里是还未开垦的荒山,没人会闲的没事想要来这边,草丛遮掩下有一座不起眼枯井,老者随意的把人扔了进去,隔了一会,云初才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就算这人没死,从这个高度扔下去,也够他转生几百次了…… “为什么?”老者没有回头看她。 “他看起来很像刺客,”云初想起那身轻便的衣装,“我以为您会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想来害你。” “想害我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老者的目光看向井下,光照不到那里面,以人类的肉眼其实很难看清里面的景象,但是他记得,记得自己扔下去过多少具尸体,从最开始的惶恐,猜出真相的愤怒,到现在的麻木,好像也没经过几年的时间。 “姑娘,你是京城哪家的?” “我姓云。”自己还称不上是家族成员吧……于是云初只答自己的姓氏,“只是我来京城时间很短,怕是没几个人听说过……” 然而,她看着老者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那紧绷的后背,也终于在她面前彻底放松下来。 “我知道,当今世道的云青天,殿下面前的大红人……”老者口中蹦出了一个她不熟悉的名称,见她有些疑惑,还不确定地问她,“你不知道?” 嘶……也没人和我说啊。 于是云初又听老者讲了个故事,只是这次故事的主角换成了她的枕边人,于是故事中的每一个情节都显得玄幻。 “现在京城的百姓都说老天有眼,助圣上整治风气,把云大人派下凡来帮他们申冤。”老者吧砸嘴,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不说别的,云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 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没有一点想要借她之手,追究刺客背后的势力……如此高的地位,云初只能想到一个人。 “是天要亡你?” “胡说!”老者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谁都有可能想整死我,只有那小子不敢……” 他猛的捂住嘴巴,云初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对当今圣上的称呼是不是有点……不太尊敬? 在那一刻,云初嗅到了故事的味道,而也在同时,老者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他会感觉自己眼前的人如此奇特的原因,他原本以为,她脸上的波澜不惊是对生活与腌臜的麻木,但其实不然。 那是一种微妙的出世感。 — 排排坐听故事了:) 可恶最近沉迷算命小说,结果最喜欢的一本还未完结一天更叁章等的我好苦(???皿??)??3??等我写完了这本我一定要写一本会抓鬼的女主角!(?ò?ó)不过还得往后排,这本写完其实之后是大舅哥的故事(??ω??)? 后王那平凡简单的前半生 无主要角色出场,也尝试用了一种比较轻松的写作风格(? ??°?? ?)? 后王的家世其实不够显赫,他的母亲是贵妃为了争宠而主动送上龙床的陪嫁,但好巧不巧,怀胎时正巧宫内几派斗得你死我活,后王不知道夭折了多少哥哥姐姐,终于凭借他母亲的低存在感,第一个降临世间。 不过后王的童年也很命途多舛。他是第一个出生的男孩子,按理说要过继到皇后膝下,但是把他母亲送上龙床的韩贵妃与皇后家族势不两立,又是一段冗长的以年为限的斗法,最后以他的亲生母亲自杀让双方都稍微熄了怒火各退一步,神仙打架,总是下面的小鬼遭殃。 后王就这样没了亲娘,不过她为后宫和谐做出了一点贡献,又因为后王毕竟是大皇子,所以他母亲最后还是在死后追升为了妃位,妃出子的身份让后王的生活好过了一些。 不过在他母亲还活着时过得凄惨日子大概还是给后王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不怪自己的母亲,却天生对后宫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更对派系争斗没什么兴趣,于是世家大族也当后王不存在,也没把他当做夺嫡的竞争对手,专心培养自己选定的皇子们。 后王乐得其所,他的一切资质都很平庸,但作为大皇子,似乎平庸才是他的保护层。他没什么势力,身上最值钱的也就是身为大皇子的名号,自然没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来说亲,后王乐在其中,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他别祸害了好人家的女孩,自己一个人过得也很潇洒快活。 这倒是让先皇有些犯愁,他最近些力不从心,每次都要靠吃丹药才能坚持配种,所以他开始关心子辈的婚配,这大概是后王与先皇最像父子的一段时光,他逃他追……好吧,先皇毕竟人到中年,有些追不上体力好的过分的后王,自己弟弟们斗得你死我活,但后王是个没权没势混吃等死的大皇子,对皇位没有任何威胁,于是一路下来,后王的府反而是皇子们都愿意去坐一坐的地方,毕竟他幼年贫苦练就一身技艺,上可盖房下可厨房——君子远庖厨对后王来说没什么用,毕竟他不太愿意多花一份钱去请厨师,还不如自己做着吃。 然后,匈奴就来和他姑姑和亲了。 父皇为这件事想到头发掉了一大把——开国高祖把匈奴打得退居北境,但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变成了他们拿钱匈奴退兵的模式,他一方面觉得这都是我的钱啊,一方面又很无奈,他没有信心打过那群野蛮人,若是被人虏去,他怕不是每年要交更多的钱? 但是,这波匈奴要的不只是钱,还要把成华公主一并送过去——美名曰和亲,但是双方都明白彼此存的什么心思,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先皇掉了一大把头发,最终还是觉得人至少得站着死,就想着打一套铠甲,他也没有老的骑不动马,不如就亲自挂旗出征。 只是第二天说起这件事时,朝堂之上除了那一水大臣,他的儿子们没有一个想要劝慰他的模样,也是蛮令人心凉的,可以盼着你老子死,但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先皇气的摔了自己最喜欢的砚台,只是在没砸到地上时,就被另一只手提前接住,沾了他一手的墨。 “孩儿来晚了。” 后王一笑,爽朗的露出一排大白牙,他没后台又不是天生奇才,早朝没有他的位置,父皇一把老骨头还要上战场这事还是自己在街坊邻居口中得知的,一想到连自己都追不上的父皇要骑马杀敌,后王虽然对他没什么感情,但他的良知告诉自己不能让他亲自挂帅去了战场。 “让孩儿去吧。” 于是后王跪了下去,即使是个没有任何人在意的大皇子,但是该有的君子六艺他也都学习过,再加上身体好,总比眼前的老者更适合披挂上阵。他不知道这一跪在未来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一场灾难,但是先皇被感动的都要落泪,他自认为没怎么管过这个长子,结果到最后,反而只有长子在心疼他这把老骨头。 而在那时,平凡的大皇子终于展现出了他的才能——军事,后来修筑史书的人都写是因为后王战功赫赫,先皇欣喜进而立嫡,后世也把后王大败匈奴这次出征说成太子出征——儿子心疼爹亲自上阵这种事听着挺美好,但不太适合皇家,能当储君的人总要把国家放在一切之上的,老子也不能比权利更高。 而只有早已死去的老皇帝心如明镜,他如今立储不是后王仗打得漂亮……虽然他仗确实打的漂亮,不过在那日后王站着出征,结果被抬着回来后,先皇就知道,狼崽子终于被养出了血性,不给他个高点位置,以后兄弟同门相残,好歹手中也得有些底牌。 毕竟,他自己也是靠兄弟相残的争斗才坐上这个位子的——兄友弟恭,妻妾和睦,不适合皇家,不过到最后后王也找到了另一种兄友弟恭的和平方式。 把他恨之入骨的,又或是意见相悖的全杀了,剩下的可不就是好大哥和他亲爱的弟弟们了吗。 星际番外15:至少获得了一次免费体检的机会 帮助? 求偶期之类的话云初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这还是第一个说要帮她的人,她也没有轻易地放下戒心,而是尝试着把手抽了出来,轻声问他: “你会帮我?” “我会。” 男人的声音无比坚定,行的是温和保护之事,手上动作却越发收紧,直到与女孩十指相握,她越发感到不适,但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与年纪相仿的异性拉手,还未开口,脸便先红了起来。 “嘶……放开!” 他捏的自己有些手疼…… 帮助是什么意思呢,云初第一次感觉自己熟悉的身体变得不熟悉起来,说到底,她如果继续留在故乡,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突发情况…… “咳……抱歉。” 沉棠猛松开手,女孩的手指被他捏的充血,像是几根可爱的小胡萝卜,又看见少女终于在他面前表露出与年龄相符的迷茫,就像是自己被她稍微那么依靠了一下……他心底软作一团,声音忍不住放的更加轻柔,用稍微复古些的话,他的声音在这时变得有些不合常理的夹。 “我的友人……专攻方向是是生物基因学。” 半人半虫的少女低下头,露出了一截白皙的,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天鹅颈。她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因为按照正常情况,虫族求偶期所展现出的信息素只会让同为虫族血统的人感受到,但是他的鼻息中充斥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甜香,清爽的寡淡的,但就是让人忽视不了的甜香气息,配上少女略带防备的目光和有礼的态度,看起来更像一只未出烤箱的蛋糕——他明明不爱吃甜食。 沉棠并不厌恶这些,只觉得这种诱人的气息不能一直被少女无意识的散发着,她会陷入更多危险的难以应对的情况,或者说,这是一种少见的美好……就算是出于私心,就算是出于慈悲,他也不希望更多的人能窥见这份美好。 “报酬?”云初其实不太想悲眼前的人牵着鼻子走,只是她确实需要搞明白状况,而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估计连医院都不知道怎么去的……她相信无端的善意,但她不相信眼前的人的无端善意……他是云轻的老师,他还把自己的手握疼了,而且她看不懂他的眼睛……看似平静,但是在直直望入他的眼中时,她看到自己的倒影逐渐变得炽热颤抖起来。 “您想要什么报酬呢……我来到这里,几乎一无所有。” 但是你的到来,就已经是莫大的财富。 究竟是信息素主导了他的好感,还是在那之前,他被花间越看越娇的美人摄住心神。女孩衣服宽松,想要去摸花茎时就会露出一截被阳光晕出暖色的手臂,黑色的发丝垂落腰间,闻花时会乖巧的凑过去,远远望去,像是在被柔软的花瓣吻过脸颊。 沉棠忽然张开了手臂,紧紧的把女孩抱在了怀中,又在她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被他小声的一句报酬而迟疑着停下了动作。 不要再思考那些无意义的事,他想,怀中温热的身躯如此真实,他把一个浑身喷香的花精灵束缚在怀中,即使她的衣服并不华丽,她的肤色应该更适合一些浅色的衣服,比如乳白色或者月白色,少女泛热的耳垂蹭过他的脸颊,似乎在提醒着他要遵守最后的底线,才没有让自己的手不规矩地顺着对方的衣服下摆摸进去。 他想要的不只是简单的肌肤之亲。 沉棠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把鼻尖停留在了她的颈窝处,那是香气最盛的地方,若是长久沉溺其中,还会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一只初来乍到的羔羊,陌生,瑟缩而又孤独,他想要为这只羔羊打造一条唯一的生路,让她沿着这条生路走向自己。 即使在偶然的视线交错间,羔羊的眼中没有半分情动。她的身躯依旧紧绷,脊背挺得笔直。只是男人起身时欲盖弥彰地半掩盖着自己的脸,似乎刚刚那个忽然抱上来的人不是他,清了清嗓,和她说几日后会替她安排时间。 他为什么遮掩着脸庞呢。 云初有些疑惑,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宝石袖扣硌在掌心,带来一阵温凉触感,她与一张眼角泛红,面露绯色的脸庞面面相觑,脸上划过一缕细汗,顺着男人清晰的下颚线没入衣领,云初好像忽然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家教老师一直是少言寡语,又面色冷淡的原因。 他的冷硬让自己的俊美脸庞多了些不可亵玩的高洁,只是男人脸红动情时的样子……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再看一会——这大概就是人类本性中的对美的追求。 那张泛红的脸颊似乎离得更近了一些,凑上前时,她的唇先尝到了点点软意,男人即使起身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下,但是那小心而又主动的动作中,却也无端让人品出了一种虔诚的意味。 羔羊正在向自己走来。 — 路线一转开始搞纯爱(???)?师父一直很挣扎的但是想开了吃肉的手也毫不手软……现在就是在挣扎期罢了(/。\) 星际番外16:下午刚发完号码牌,晚饭就要被 少女再一次出现在家里,是在晚饭时间。 家教走出门时面色坦荡,连袖口的扣子都板板正正,丝毫让人看不出来前一刻他把女孩按在椅子上亲吻的模样,但是最后沉棠还是刹住了车,他不愿过多逼迫怀中的人,毕竟她回到这边的日子应该有些难过……沉棠想,他或许要加快自己的步伐。 得把人安稳抓在手心里,他才会觉得安心。 于是他也把云轻的态度都交代了一遍,只是云初知道这些,在她故意扣她时就猜到的事情,但是他们也都想不明白,为何如此嫌弃她的人,会主动要求把她给找回来? 所以沉棠建议她在屋子里待着直到家主回来再下楼,云初也很赞同,但也只是点了点头,她不大喜欢麻烦,但是也无法对一个忽然亲了自己还说要和自己结婚的人产生好感……别爱我没结果,她张了张嘴,又在男人炽热专注的视线里败下阵来,原本打好的腹稿又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要喜欢我!”云初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无法回应你,真的……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那时候沉棠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没事,我可以等。” 嗯……想到来的路上遇到的形形色色,好像确实是沉棠给她留下的印象比较好——至少没有上来就扒他衣服,她的乳尖现在还贴着创可贴,真折磨人。 或许多相处一段时间,她也可以发现眼前的人的闪光点,如果他没有在戏弄自己,云初也不愿意一次就给别人判了死刑……结果到了晚上吃饭时,云初就被一个新消息砸的瞪大眼睛。 这个事说起来,得追溯到上一辈的恩怨,当初清家的老爷子和云家老爷子是舰友,一起出生入死的过命交情,正巧那时候双方一个有儿子一个有女儿,在生死攸关时,清老爷子将云老爷子救了下来,娃娃亲就这么定下。 但是当时云大少爷已有婚配,云二少爷也早已心有所属,听说清家小姐也有了心仪之人,两个老爷子也不是迂腐之人不愿意棒打鸳鸯,娃娃亲就继续顺延,到了云初这一辈。 但,云家不可能真把云轻送去和亲——一个现象级的并且被众多不乏更优秀追求者的大家闺秀,而清家这些年的情况与云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相比要更惨一些。 清家是平民起家,当初的崛起就是靠显赫军功,而清家的女儿女婿却在一次作战中不幸双双离世,只剩下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太爷和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苦苦支撑着本家,这么多年过去,估计家底已经被搜刮的差不多。 而就在前些日子,那个走了他父亲老路依旧入伍,现在只官至少将的男人来到他们家,想要履行当初的婚约。 虽说清家大公子未来可期……但云家现在并不太需要画大饼,他们更想吃大饼,而在与其他追求者相对比后,一个小小少将,也只会显得单薄寡淡。 但是这毕竟是老一辈定下的婚约。清家不想,云家也不想在此时被人落了个捧高踩低的名号,花钱找回他弟的亲女儿,或者压下因为毁亲可能出现的负面消息,前者花的钱甚至要更少一些。 “所以……”云初默默咽了口水,“我要结婚了吗?” “姐姐说话就是心直口快,”云轻咯咯笑出声,若是年纪再小些,估计才会让人觉得可爱,还要去拉她的手,“没事的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清家人是不会为难你的。” 如果不是配不上我,又怎么会轮得到你这个土包子呢。 — 交代交代背景故事……没错,番外设定两个人其实是先婚后爱……一些土土的我爱的设定都加一点?(???)? 师父:家人们谁懂啊…… 懒得想标题的一天 “当初那人站着出征躺着回来,十万大军只余十人……”老人长叹,过去过于遥远,他才发现自己说起曾经锥心刺骨的事情时,已经可以如此平静,“我是那人的副将,侥幸捡回来一条命……那人要做什么事,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但即使如此,依旧有想要杀人灭口的人存在,当初究竟是多大的一场谋划,才会想要置每一个亲历者于死地……云初莫名察觉到了什么,却又在老者死水般的眼中闭上了嘴。 “他做什么,弟兄们都会支持他……”老者似乎在对着井内喃喃自语,“即使……大逆不道……” 盛夏的暑气反映在林间,便是连风都没有的压抑沉闷。云初陪着老者站了一会,后来还是对方先说离开吧,饭点快过去了。 “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老者对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硬塞给她一个寺庙的护身符,说是来的人都会求一个回去,虽然称不上多灵,也算有个心理安慰作用。 “愿云大人仕途坦荡。” 好不好官,老者其实不是太在乎,但是后王在他们心里永远是那个顶好的大将军,所以自然也会对他钦点的大臣偏爱一些,云初也没有推辞,只是在离开时,随手送了他一朵折起来的纸花。 做工精巧,折痕正巧把里面的符文全部藏在了里面,她白听了一个故事,不要欠别人东西为好,至于后王的图谋,她其实没有参与的原因,若是狐妖吸走国运助自身修行,她可以以道士的身份把人抓回去砍了,但是现在…… 云初想起宫内的那一只狐妖,没有一点吃紫气的迹象……那就是后王想宠着她?但是又想起老者口中那个十战十胜的杀神,她又有些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后王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借助妖力,她就不应该出手——免得扰乱了自身命理。 老者笑呵呵的说把花收下了,看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下山,老者长叹,回头看向身后这个重新热闹起来的道观。 他没有对那姑娘和盘托出,其实道观里最开始得知老祖显灵的人不是道长,是他这个扫地兼职做饭的人最先听到了老祖显灵,大概是之前上战场造了太多杀孽,他这些年吃斋念经,又因为有一些天分,反而比若虚道长更早开了天眼,所以在刚刚那姑娘上山时,他就感到阵阵凉意——他看不出那少女的灵气,又或者说是过分充裕,导致他微薄的道行完全无法看出少女真身。 他看向手中纸花,是否该把这个也献给老祖,人总是会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感到恐惧,但是老者还是会想起来少女看着他时的沉静眼眸,那其中,不包含一点恶意。 算了。 他把纸花捧在掌心,对着道观的方向拜了三拜。 刚刚他在观里看的很清楚……那姑娘对老祖并无任何崇敬之意,万一是个来凡间渡劫的神仙呢,他拜了几下,老祖您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若是真有恩怨,也别找来他们道观。 这是他准备终结一生的地方。 而在他看不出的时候,用符纸折成的纸花上面的灵气飘起一缕,没头没脑的撞来撞去,最后在殿内的香炉里感觉到了主人的味道,一溜烟就钻了进去。 — 座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按照他的修为,这些细细小小的愿力,其实对自己修为的增长并无太多,但是他就是要成为天下敬仰的老祖,让九天之上的那群废物都看看他们口中的杂种,最后算起牌位时骑在他们头上的样子。 而且信仰的人遍布人间,他找起人来,也会比较轻松。 “真,真的没云初的消息……”殿下的人瑟瑟发抖,“清流宗那边我们也去问了,然,然后被现任宗主赶了出来……” 现任宗主?沉棠改记忆的那个小子?周胤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反正也不是他要去在意的人,他只在意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云初——他就算有当小的心理准备,也得让本人知道一下啊。 不过虽然是当小,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最离经叛道的人认真思考起了婚礼的布置,按照他的身份,大操大办也是很合理的。 他还为她亲自制作了一套婚服,初初穿白色最为好看,也符合她在他心中最深刻的印象,只是在婚礼上,穿白色还是不太吉利。 男人珍惜的捧起自己收好的礼服,像是在抱着一个人一样,生怕它滑下去。他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那个颤抖着跪在地上的人。 云初在很久以前,也来过魔界。 只是每次来都要大闹一场,记得一次,她坐在尸体堆上故意等他回来嘲讽他,看过来时,她一袭白衣,脸上却沾染上不少血迹,那清丽的长相也平添了几分血气。 像她这样的人,果然还是少数。 男人手起刀落,跪着的人被一刀断喉,脖颈上的完整切口喷洒出血液,又在他手中的红嫁衣上添了些光彩。 真美。 — 蛇蛇:已经开始筹备结婚事宜了 老者:碟中碟中谍 秃鹫与狗 “我明明可以帮你更多。” 64282有些焦虑。这因为这个轮回持续时间太长,所以引起了上头注意,他的直属上司最近一直在周旋这件事,虽然清和走之前和它说最近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但是64282本身也是个需要被需要的性格,现在上司不给它派任务,宿主又沉迷做饭,它最近有些过于清闲,闲的都有些抑郁。 “比如呢?” 少年在琢磨什么样的火候才能烧出木炭,他的脸上挂了彩,毕竟他确实没想到那器灵真和他动手……回来一定要在姐姐面前狠狠编排一波,他有些气愤地想,对脑内系统的话不甚在意。 “比如把她的爱意替换到你的身上啊。” 64282理所当然的说,上一个宿主就是这么干的,虽然到最后积分崩盘导致一切玩完,但是小世界里的人就是这样,他们的人生设定完全透明,连情感都是可以被贩卖的物品,说白了,他作为高贵的星际造物,就算有共情或怜悯一类的情绪模块,也不可能应用在这些低端造物身上。 它爱这个一成不变的悲剧世界。这让它有一种闯关的快感,所以即使现在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灭世的失败,作为优秀员工的它也依旧留在这个世界,只是这种话它不敢在顶头上司面前说……毕竟每次敌我不分通通毁灭的执行人是人家亲弟弟,少将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家事。 “还有别的更多方案!你先别叹气啊……”64282没听到回应,只听到了重重叹息,这就让它有些急了,活像一个推销产品的销售,“我是说,我既然可以给你一项技能,自然就可以给你更多!比如……” 所以你能不能多给我花些积分啊…… “傻逼。” 澈溪轻嗤一声,毫不留情。 系统是什么,他其实没想着去理解,只是他的存在让自己想起了山上的座山雕,抵御不住寒风也抵御不过兽群,只能拾他们雪狼族的牙慧才能勉强填饱肚子,带着刀疤的脸总是尽量对他们笑得和善,但眼中猛禽的凶光也未曾掩盖。 冬去春来一年又过,他登上王位,听着头顶盘旋的难听奸笑声,它在嘲笑着他,自己是永远不会飞的爬虫。 于是,他就把它杀了。 虽然杀掉后,天道之子满脸失望,因为那奸诈的座山雕早已许诺了好处,她大概存了找个军师的心思,但是他不喜欢阴谋——毕竟自己已经足够阴险毒辣,而且只能捡自己剩肉吃的废物,他不喜欢。 所以,在他发现天道之子和那只座山雕没什么区别时,他也吃了她的心脏,他从心底而生的饥饿感席卷了他的一生,致死也未曾终结。 而现在,第三只座山雕唤醒了他,但是他的记忆掺杂了杂质,有一个特别而又温和的身影出现在记忆里,一个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存在。 “别人的东西我不要。” 他怎么可能能心安理得去接受这种东西——属于别人的在乎或爱意,因为药物或是别的什么手段而完完整整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想想澈溪都感觉要吐了,他的食谱挺固定的,没兴趣把别人嘴里的东西抢过来吃。 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身上带着大概是山上的清香气息,她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她总会回到这里,能时刻看见她,已经足够幸运。 澈溪抬起头,有些刻意地装出不刻意的模样掩盖住半边脸的伤痕,对云初笑容真切。 “回来啦?姐姐。” 他要一份完完整整的,只属于他的爱。 不过,澈溪忽然想到一件事。 “能不能转移恨一类的情感?”他戳了戳脑内的小光球,“不用转移到别人身上,就转移到早上揍我那个器灵身上。” 系统沉默,大概是去考虑可行性了,隔了一段时间才回来,开口就是不行。 “不是我不帮你……”宿主少见的要求自己也无法满足,系统有些心虚,“你不能要求转移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她现在对你的情绪值低的达到了……嗯……类似于泛泛之交?你还要转移吗?” 于是,在云初进门时,就看到了原本笑容阳光灿烂的小狗忽然变了脸色,但是又很快反应过来,面容和善地问她晚上要不要吃烤肉。 “吃。”虽然眼前的人给自己上演了一场川剧变脸,但是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云初现在对后王更有兴趣,在想那个常胜将军怎么现在独宠了一只狐妖当祸国妖妃,于是也没注意少年半边脸上结痂的伤口,还是他主动又侧了一点脸颊,云初才捕捉到那条细长伤口。 “你脸怎么了?”云初有些疑惑。 挺好,现在连反驳64282的论据也没有了。 澈溪心拔凉拔凉的,想起人家刚进门时的欲盖弥彰,更像是一种孤芳自赏的自作多情,每一句都让系统那句泛泛之交变得更加震耳欲聋。 但是他好爱她——连这不在意他的样子,也一样的爱着,甚至越不在意她,他就越想蹲在她的脚边,然后把脸放在她的手上,帮他看脸上的伤口。 他病的好严重。 — 活过来了……前两天手机出毛病一到十点以后就死机什么软件都点不开,拿去检查也啥毛病检查不出来,今天我索性早点发上来,不过还是设个定时嘿嘿嘿 人没事::?(?σ??σ?)?::吃嘛嘛香,这两天都没有更新红豆泥斯米马赛,今天看看手机到半夜还会不会死机,再死机我就早点写完定时发了,可恶啊明明晚上更让人有灵感的(???皿??)??3?? 一句话总结:狗狗有当狗的自觉与欲望了,现在就差训了 谁要当乖小狗呀? 少女的手指轻蹭过脸颊,连带着皮肉愈合的感觉形成了一股挥之不去的痒意,脊背涌上阵涩意,澈溪张口,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给你拿点祛疤药膏吧。” 伤口已经结痂,看着也不是很深的样子,云初不是很在意,就是这次上山没把储物袋带着,药膏还在屋子里,所以她刚准备松开手,顺便回去换一身衣服,却被少年一个眼疾手快抓住手腕,紧接着,他的指尖就触碰到了一股温热。 少年在舔她的手指。 与其说是舔也不太妥当,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就想甩开,紧接着指肚却又触碰到了坚硬的齿门,似乎有种即将要被针尖扎下去的感觉,但她的手指被控制在了那里——澈溪在握着她的手指去摸他的尖锐虎牙。 兽化成人总会保留一些本质,比如收不回去的兽耳或尾部,又或者是阿青有时会从衣角探出来牵她小指的小藤蔓……而现在,澈溪虽然没有收回去了耳朵和尾巴,口中的牙齿却也比人类的要尖锐锋利一些。 而现在,稍微用力就可以划破她的皮肤的手指摩擦着她的指肚,像是一种奇异的亲昵感。 曾几何时,她捡回来一只状若幼犬的狼回来时,是不是也曾经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修仙者的生命相较于一条狗来说太漫长,她也没有收灵宠的打算,那时候可能真的是想养一只忠心的小狗,还可以趴在她怀里撒娇的那种。 后来的事啊……她那时候被伤怕了,虽然现在不再在意,但是她也没再养过一只宠物,就连那只捡回来的小奶猫,她也让阿青带回去帮忙破案。 “你蹭了我一手口水。” 她语气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事实,而且在脑海中的64282也在时刻检测,确实没看出什么负面情绪的产生。 “有意思吗……”它小声嘟囔,就连它都知道对一根木头献殷勤还不如去对牛弹琴。只是澈溪任由着云初把手抽了出去,她拿出手帕擦拭着手指时,指肚凹陷下去一个弧度,却没有出血的迹象。 “我没有咬下去。” 他抬起头看她,今天是个天气顶好的大晴天,似乎又让他回到了那死寂的雪山,还有雪山上比山顶白雪更加干净耀眼的人,兜兜转转,好像到最后,他最想回到的依旧是最开始的状态。 “我没有咬下去……”他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很乖,我不会咬你。” “所以姐姐能再试一次吗?” 你能再一次驯服我吗? 他果然在儿时就已经生病,太容易就得到了那份纯挚而又美好的关爱之情,然后他亲手把这份感情摔得稀碎,现在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它完好如初。 说到底,云初从没有把这份感情当作是高位者的施舍,也从没有高高在上的意味。就像她一直说的,她只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存在,是他在初遇时被记忆里的那个身影惊艳了一生,才会疯狂的寻找着她的残缺点以此来获得心理安慰,到最后想要在别人身上找出她的影子。 “对不起,我错了。” 他尝试着要去再抓着她的手,却被早有准备的云初闪身躲了一下,在她的视角里,她给少年提供住处而少年为她提供饭菜,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而现在,澈溪莫名舔了她一口,然后和她道歉……挺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但是云初没有喜欢被人舔的毛病,所以躲的动作毫不迟疑。 于是,原本就在蹲着的少年腿已经有些发麻,又因为前倾的动作而一下子失了平衡跪在了她的面前。 啊这啊这…… 但这还不算完,澈溪看起来因为她毫不迟疑的躲避动作而有点伤心,但却没有起身。她今天选的衣服是深色系,裤脚上有被晒干净的露水痕迹,在动作间不经意的就露出了截莹白脚腕,他被吸引了目光,有点想啃一口…… 怎么能这样呢,澈溪一边鄙夷着自己,一边终于搞懂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或贬低或自傲想要掩盖的心思——他真的很愿意拜倒在她的脚下。或许是明知道云初会是一个顶好的主人,他流过浪当过王,被穷尽一生的饥饿感折磨到死,而现在,他想要尝试一次被人驯服的滋味,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云初就看着眼前的人——冒出了通红耳尖和螺旋桨尾巴的人,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然后在她莫名感觉对方的脸颊要触碰到自己鞋面时,她猛的后退几步,怪吓人的…… 云初有些为难地抿起嘴巴。 — 溪贵妃他!还!在!输!出! 退可绿茶近可忠犬但内在是个想压着主人干的黑心莲……不过还是进步了一点,至少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了,有进步!(呱唧呱唧) 星际番外17:厉害,全自动庄园诶 平心而论,云家家主其实对她没什么意见,和云轻不同的是,大概是爱屋及乌,亲弟弟和弟妹的相继离世给这个男人造成了极大的痛苦,所以面对他们的亲女儿他也谈不上厌恶,所以虽然很早就得知了她的消息,但是听说她现在也生活无忧,便一直没有找过去。 只是这次确实事发突然,比起清家,对云轻来说实在是有更多值得选择的人家,他也没打算立牌坊,直言会帮她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嫁妆也一点不会少,云家虽然落魄,但也有为她做主的能力。 虽然这对于云初来说,实在是过于地让人没有准备,但她都被直接带回来了,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其实本来也能猜到一点,只是没想到对方要的这么急,明天就要把她送去清家老宅互相见面。 她要嫁的是清家主家,前些年一直靠老爷子和当初还未成年的大儿子扛起来的外虚内也虚的家族,而如今老爷子也撒手人寰,要不是顾及清家确实满门忠烈,估计习惯踩地捧高的豪门圈子也早已把这家踩了出去。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宅子也过于荒凉了。 云初拎着一个小箱子站在门口,她不用立刻搬进来,所以手上拎的其实是管家出门前硬塞给她的所谓见面礼,身上的衣服原本云轻说可以给她挑两件自己不穿的……只是云初拒绝了,她不习惯捡同龄人的旧衣服穿,而且云轻看起来比她要瘦矮一些,她的衣服自己估计是穿不上。 云家就算相比以前已经落魄许多,但是昨天她回家时,还是看到过不少佣人——包括开门的,而现在云初尝试着按下门铃,门却自动打开,是很普通的自动门……很符合现在的科技发展状况,只是不太受豪门推崇的一种款式。 走进去后,院内情景其实称不上破败,草木虽然没有成片种植,却修剪的很干净,与其说是落魄,其实不如说是一种人走茶凉的凄凉感觉,就是感觉这房子人气太少了,真的能住人吗,感觉会很冷啊。 她走了一路,走到哪里门就开到哪里,当然,在观察后云初也注意到了庄园里大大小小或明显或隐蔽的摄像头,估计就是要靠它们随时不着客人的动向进行演算,很有趣的技术应用。 庄园不算很大,左右各有一栋别墅,但是看那个落灰样子估计是不能住人,那就只能继续直走,整个院子的布局简单明快,客人从进门一直直走就能走到中间这座偏大的房子,走到门前时,又是一扇自动开关的门。 路上没有看见一个佣人啊,云初想,又觉得自己刚回来一天是不是就被云家影响了思维方式,也不一定所有的豪门都要佣人成群。 桌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云初终于发现了进门以来看见的第一个活人,只是那个人扒着房门,不知道在和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表情又有些无奈地退了出来,回头,才看见已经推门而入的她,表情有一瞬间怔愣。 “你好,”云初开口,虽然这门是走到哪开到哪,但是毕竟也是自己没敲门就进来了,就先一步打招呼,“我叫云初,是……云家人,你……” 她其实想说你就是我未来的丈夫吗,就是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而面前的男子身上还穿着家居服,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穿着不妥,于是有些拘谨的和她握了手。 “云家人啊……”男子脸上虽然带了些笑容,但是语气却无端地意味深长起来,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将她引到了沙发的位置,“叫我清和就好,喝茶可以吗?” 而趁她喝茶的功夫,男子也迅速上楼,换上了一身更适合待客的服饰。 不过云初还是感觉,怎么比起相亲,他这身衣服更像是长辈穿的那一套…… 星际番外18:终于见一面了 几句交流下来,云初又感觉到,即使眼前的这个男人刚见面时穿的是有些不合场合的睡衣,但是心智与计谋也没打折扣,自己家里情况没透露多少,只是和她说了吃穿不愁,就把她自己的情况问的底朝天,但是她莫名感觉,清和虽然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谋划,但这个谋划似乎不是冲着她的,一路上遇见好几个形形色色的人,眼前的这个好像是对她最没有兴趣的一个。 没兴趣好哇,总算没有那种被盯上的猎物的感觉,不用拘谨着怕这怕那了,云初甚至感觉轻松不少,表示不愁吃穿就行。 “请问,你了解我的情况吗?” 以防万一,云初还是问了一嘴。可别真以为她是养在云家的深闺大秀,自己可是一节礼仪课都没有上过,还是先打预防针,如果对方因此看不上自己……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她也不想在这里发展什么,给报销个车票钱,她就可以安心回去与自己家里的老物件过相依为命的生活,反而会让她更舒服些。 只是人都坐在这里了,怎么可能轻易把人放走呢。 清和表面不显,内在其实也因为少女的坦诚而再一次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他过了近二十多年的冷嘲热讽的日子,看人称不上有多准,但是还是蛮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并不是那种没有一点防备心就对别人和盘托出的憨厚乡下人……倒不如说是她自己懒得遮掩,你问她以前在干什么,她可以毫不在意的说自己前些年是靠捡垃圾攒破烂谋生,不如说是……豁达吗。 一个拾荒者的前半生会有什么秘密或者不妥之处呢,所以云初也从来没想着遮掩,你越遮掩,别人反而就越觉得你心里有鬼。这种心态清和也很佩服,原本婚约是自家老爷子在临终前让他去求的,即使没有得到云家助力,至少也能搞点钱回来,真搞来个婚约者,是清和最没想到的情况。 清家现在大不如从前,云家老爷子走的也早,当初玩笑般定下的婚约,也应该在二代各有各的家庭后被遗忘在角落里。说到底,这个婚约被重新提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占便宜的是他们清家,但是钱都没了要什么脸,他又不给自己立翩翩君子的形象——大部分时候都是笑里藏刀背后扎人的那种,清和其实今天都做好拿封口费的准备,结果来了个没见过的少女,一看就是来履行婚约的。 他家都破落成这样子,真有大小姐想嫁进来?然后了解了情况清和恍然大悟,原来是新找回来的三代,看着还有种未张开的稚嫩,只是听她说自己已经成年,大概是那种虽然为了生活奔波,但本性还是纯挚真善的人。 这么好的人……那就更不可能放走了。 清和虽然从来没自诩过好人,但是在真面对一个一眼看过去就没啥坏心眼子的人时,他也做不到用从头到尾的谎话把人蒙骗了去,个中利益牵扯他不准备跟云初讲,反正当初老爷子想让他要这笔钱是给自己换一把更好用的光剑,于是他挺直腰背,语气也正式起来。 “婚约的履行者其实是我的弟弟,”他说,“他叫清沐,只是平日不喜出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两个稍微,接触一下?” 话说了一半,自家弟弟的情况他没有明说,云初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再抬起头时,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喜出门……是怎么个不喜法?” 看吧,他就说这人不可能是不谙世事的那种,就是不喜欢多问的类型。 “见了面就知道了。” 清和对她笑容真切,又打了个太极把话打了回去,反正也没有让你们尽早完婚,说是要认识一下,其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清和摸着下巴,看着眼前情绪稳定又心态积极的少女,她甚至走过你身边时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可以说……每一条都在他弟弟的性癖上反复蹦迪。 清沐的情况他比较了解,虽然不喜欢出门,但是对于机械研究颇有理解,家里的那些奇怪设施都是他自己改装的,就是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他作为他的兄长,也只是能达到说完话有回应的程度。 所以需要一个小太阳啊。 清和越来越觉得自己这鸳鸯谱点对了,甚至把路都给她指好了,二楼靠左第三扇门,敲门三下后不用等回应直接推门进去就好,和他打声招呼,见一面就好。 毕竟自家弟弟这性子大概会让女孩感到尴尬吧……双方也就是见一面,更多的事,长久相处,以后再说。没想到自己还没讨来老婆,反而给弟弟讨来一个。 他不由得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的背影,其实他们兄弟两个性癖也有不少相似之处,干净的明亮的,花一样的却又坚韧的女孩,谁看了不喜欢呢,不过云初有些太清明了,脑子太好,以后跟他玩心眼子互相猜忌估计会很累,还是罢了。 他收回了目光。 只是,他看了一眼手表,人都上去十分钟了……怎么还没下来? — 云初敲了几下门,其实答应上楼还有另一层面的原因,楼下迎接他的原来是兄长不是丈夫,认错人了其实是有些尴尬的,所以也想着逃避一下,等了几秒没人来开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楼下人的话,推开了门——虽然她不知道门上有锁,如果不提前输入密码,就算拿光剑来劈,也是劈不开的。 屋内原本正在看书的人回过了头,窗帘稍微拉开了一些,被打开的窗户吹起了一个弧度,男人头后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辫子,闻声他转过头,脸上还带着一点未散去的笑意。 那是一双干净的,让人心动的湖绿色眼眸。 — 别人:初初魅惑技能点满 阿青:魅惑初初技能点满 好大一条狗(双重意义上) “你是修仙者。”她蹲下来,尝试去看少年有些迷离的,却刻意避开她的眼睛,“即使原型是狼,你也已经修出人形有了神智……人要怎么去驯服另一个人呢?” 所以你歇歇吧……看你最近做饭挺开心,还以为你找到了除了杀人以外的开心事了呢…… 但是澈溪对做饭没啥感觉,他喜欢的是云初吃到心仪食物时露出的各种表情,吃到烫的会不自觉吐舌头,辣的会脸红,合乎口味的就会满意地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没长大的小动物,身娇体软,又能一爪子给你挠死,这种掺杂在危险中的可爱劲让他爱死了,澈溪现在心情蛮复杂的,想要臣服于她的心思是有的,但是想要把人叼住后颈衔回窝的心思也有…… 最后澈溪觉得,也不用想那么明白,他现在再怎么想人也不是自己的,连机会都没有,他再怎么想也只是折磨自己,不过她真的不收下自己吗,你明明已经成功了。 这大概就是一种遗弃效应,而且对他这种没心的人异常管用的一种方式。曾经对你的好到现在悉数变成了礼貌的客套,她要是歇斯底里,澈溪还可以自欺欺人,至少说明人家还在乎自己,结果现在她越平淡,他心中的不安感就又被扩大几分,曾经记忆中那七分的好,也在未来再也没有体会到的情况下被美化成九分甚至十分,越是得不到,就越有一种抓心挠肝的痒。 澈溪没有起身,依旧跪趴在地上,但是手却在利索的解着衣服,这是云初给他做的衣服,平时他舍不得沾上一点灰尘的,只是云初见他这幅派头有些想多了,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就生拉硬拽,又把他刚裸露出的一片胸膛给遮掩回去。 “冷静!剑修不好这一套!” 她脸上的正气凛然简直都可以拿去在宗门大会上演讲,即使义正言辞,但是似乎……想错了什么。 于是澈溪轻拨手掌,对她笑得温和收敛。 “姐姐,这是你给我做的衣服,我不想撑坏了。” 因为坏了之后,我根本没有你会再给我做一件的底气。 里衣是去成铺买的,毕竟这种贴身衣物也亲手做的话也有些不合理,所以他只是脱下了外面的衣服,然后手肘撑在地面上,在云初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他的身躯逐渐拉长,扩大,原本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逐渐被毛发覆盖,至于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涨大的身躯撑烂成了一摊碎布条——他的修为还没达到能给自己锻造灵衣的程度,每一次恢复原型,就会撑烂一次衣服。 在那一刻,云初其实很庆幸她房子买的大还设置了结界,这个原型恢复的猝不及防,而且……她仰起头,原来他彻底化为原型这么大吗,都已经和她房子差不多高大的一头雪狼,实在是很有一种视觉冲击性。 “姐姐,”开口说话时也带着兽的呜咽呵气声,声音也比原来大了不少,“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少些心理负担,我也可以一直保持这个形态。” 云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心不死还想让她训,还特地换了兽形在她面前,如果不张嘴口吐人言,其实第一眼也看不出来这是个有灵性的妖兽。 她没有这个心思,但是一直缠着现在还变身了,云初也感觉有点烦躁,你不就是想被当成狗训吗,行,满足你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尝试放出自己的八分大的身形,澈溪有些新奇的看着地面,姐姐在这时候看起来好小,但是她眉头一皱,脸上表情也严肃了不少,不用大声,只是内力送来了一句泛着寒意的‘坐下’,他就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一只偌大的野狼,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前爪也很乖巧的并在了一起。 “不许呲牙,不许乱看!” 云初哪知道训狗怎么训,真要算起前世她家里也是没有养宠物的,但是她也不是真要训狗,就是想给眼前的雪狼一点教训,好好的人不当,当什么畜生呢,还要当一个被人驯服的畜生,云初有点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了,你不要自尊的吗。 “我叫你动你才能动!” 于是口中也说起了曾经不会出口的训斥话语,手里还微凝聚了一股真气化作棍状抽打了几下他的前腿,她没用力,估计只会产生一些皮肉疼痛,雪狼眼睛都不眨地死死盯着他,若不是自控力强,怕是口水都要当场流下来。 只不过她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曾经跟承影幼时走南闯北,承影负责口吐芬芳,她负责装傻充愣当捧哏,俩人一打配合每次都能把别人气得半死。结果到了现在,云初赫然发现她词汇量其实挺匮乏的。 骂狠了怕真给人说抑郁了,但是骂不狠她自己心里还挺憋屈,这么想着,结果院内忽的刮起阵邪风,她瞅了一眼,发现原来是大狼身后的那条尾巴,螺旋桨一样扫在地面上,把那些浮尘全给扬了起来。 狗摇尾巴是开心,那狼摇尾巴…… “贱狗!”被灰呛了一下,云初实在忍无可忍了,再憋下去她迟早得出点毛病,“你就喜欢我打你是不是?以后我天天打你,贱狗,越打你尾巴摇的越欢是不是!” 啪嗒。 口水终究没有包住落在了地上,但云初已经来不及去注意那边了,因为她好像遇见了一个更尴尬的情况,尴尬的她想当场捂着脸蹲下去。 她好像看见这雪狼的小口红……嗯,烧火棍了。 ……为啥啊。 — 初初骂人跟剑剑那种直接侮辱你人格的不是一个派别的(毕竟剑剑确实牛逼所以骂人就主打一个目中无人式骂),骂你贱狗实在是气急眼,类似于你没有任何旖旎心思拿皮鞭抽他然后他喊好爽,打你还给你打硬了,属于是自己太正常然后对不上脑电波了,(拍桌)诡计多端的M! 初初:我的沉默震耳欲聋(悲) 其实现在一看好像这几个小三小四都有点隐藏M属性……得不到你的爱你打我两下我也会爽,因为是你给予的疼痛,狗狗反而是最先藏不住的…… 美女与野兽 云初最后还是没忍住,蹲在地上,脸埋在了臂弯里,像是一个小小的球。 没办法,一想到眼前的狼狗能变成人,还是自己养大的,而且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把生殖器官露出来了,云初就有些不忍直视……关键她也不能说他不知体统,毕竟他现在是条狼,听说野兽对下面那根都没啥掌控力的…… 尴尬后,又觉得惶恐,她就算打人没用力,也会留下一些刺痛感与痕迹,怎么这还能把人给打嗯了呢,难不成这人是有什么难言之瘾……这就让云初感觉又没解气,又完全不想继续打下去,她有很久没有去刻意回忆起前世的事情,包括这本原来是书的世界——她在这里生活了上千年,这里便不再是一本书,但是现在,云初悄悄抬头瞄了一眼被她打的喘着粗气的大狼,还是忍不住用前世的词汇骂了一句——受虐狂! 她的爱情观是和阿青这些年相处下来培养成的,在遇到阿青前,所有的情情爱爱都是纸上谈兵,云初能说的头头是道,但心中也很少把自己也置身其中。但遇到阿青之后,她才发觉爱情原来是这种事,可以变精明变傻变阴郁变开朗,但很重要的是,会心甘情愿的为彼此做出些改变,而她和阿青确实也和刚见面时变得不一样了……话又说回最开始,眼前的人兽究竟是所谓的情爱,还是只是迷途知返的愧疚? 她逐渐看不懂了,不仅看不懂,也懒得去思考,说到底错的又不是自己……不是自己吧?云初有些怀疑的想着以前的所作所为,总不能说她当初把这狼崽子从雪窝里救出来是错的吧?总不能让她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流逝,当初的自己会预料到未来有这么多麻烦事吗,预料到后,她还会出手相救吗。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因为没有她的命令还是不敢动弹,口水却包不住一摊一摊掉在地上的雪狼,眼中渴望的凶光压抑不住,却还是强撑着让自己装作一只乖狗狗的模样,自愿被她束缚着压抑了兽性。 他长得很大,如果曾经他没有离开,让自己继续这么喂养下去,是不是也会长成如此模样。 她轻叹,似是妥协,让他趴下来,雪狼的脊骨便像是从来没硬过一样塌了下来,就差在她面前翻肚皮求呼噜毛。 “澈溪,你有两条路,”她说,“我不赶你走,你好好想,你想与我做的是姐弟,还是那简单的主宠?” 你到底是想做澈溪,还是做小白? 要怎么做你才会多爱我一些,我就会选择哪一点。澈溪尝试着伸舌头去舔云初的掌心,没有遭到厌恶的立刻躲开的待遇,不过也只是舔了两下,她身上有着一股凛冽的清香味,如果把他的掌心肉含在嘴里,怕是会把他的牙都给香掉吧。 “主人,求您爱我。” 雪狼闭上眼睛,那颗巨大的头颅也往前送了一点,似乎在主动的把他的眉心的位置送到她的眼前——他见过御兽宗的弟子,他们的契约兽头上都会有专属的印记,曾经他觉得是一种耻辱,现在他却觉得,就这样打下另一个人的烙印,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当不了云初的爱人,他读不懂,更配不上她,但是契约兽这位置总没人跟他抢吧?他是她独一无二的契约兽,能帮她咬死一个山头的人,然后他们就可以在血肉中接吻交配……想想他就要激动的彻底硬起来。 姐姐对自己的这根还满意吗?澈溪仔细思考了一下云初一系列的神情,只想起来她最后捂着脸蹲了下去……所以说应该是满意的吧?雪狼骄傲的昂起头,莫名有种被夸赞的感觉。 面前的大头毛茸茸,鼻子呼吸间吐出来的热气,甚至像是阵小风一样吹过她的身侧,云初向来尊重别人的选择,他不想当人就不当……只是那句略带祈求意味的求你爱我的话语,云初有些无奈,却尝试着抱了一下这颗巨大的头,远远看去,巨大的野狼闭上眼睛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少女面前,竟也是一种奇观美景。 “不要爱我,”她不知道已经把这种话说了多少遍,“我心有所属……你不会得到回应的。” 而雪狼眯着眼睛没有起身,用动作在告诉她——即便如此,也甘之如饴。 云初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当然不是心动的感觉,她之前面对阿青时早就把自己心动时的反应琢磨透了,现在自己的心跳难得有些失衡,却也不像心动,她若有所感的回头望去,果然天上飘着一个盘腿而坐的人。 男人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然后努力的卡出一口痰,就要吐在狼兽脸上。 癞蛤蟆这是耐不住寂寞终于想飞天了? 很大の权 承影在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冲天灵力后,就把手上的家伙什一扔,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有些疑惑,但一瞬间就保护好了自己手中的信——上次这铁匠一个兴奋把火烧高了差点没把他衣服烧个精光,但邪门的是,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器具,墙壁,甚至小板凳都没有一点烧起来的痕迹。 太邪门了,但是男人没奢望弄懂,这个铁匠实在是太过于奇特,包括他随意给自己画出的一张图,就让他们如今孱弱不堪的部队以少胜多,重新打了一场漂亮仗,他怎么敢相信眼前的人只是个平凡铁匠,但是却也不会刨根问底。 心中却也在暗自庆幸,他们有共同的敌人,现在大多数人都看不惯兄长独宠贵妃的架势,而眼前的男人……他只看不惯贵妃,听说对什么都没兴趣,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那祸国妖妃给一刀劈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但是话说回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铁匠脸上露出如此急切的表情,连他都不管不顾,直接左脚踩右脚就要轻功上房,他不由得把人喊住,有些不满。 “何事如此急迫?”毕竟他手上拿着的是这次对阵的布防图,话说出口自己也意识到了其中的绑架意味,但已经无法收回,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你要把这数万大军的性命置于何地?” 而男人一个轻功就越上了围墙——当然,如果他再看仔细一些,才会发现这人根本就没有站在墙壁上,而是整个人飘在空中。当然,还是他戏谑的嘲笑声更能惹人注意。 “你觉得我在意那些?” 说出口的话,冷漠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不,他是人吗,男人实在不敢细想这种事情,而承影某种意义上确实在说实话,他是个战场诞生的器灵,刀下亡魂究竟有多少甚至连她自己都记得不是很清楚,道德绑架也得绑架一个有道德的人啊,他冷笑一声,拼命告诉自己这个黄毛小儿是个王公贵族,杀了会有很多麻烦,才没有继续管他。 “或者你以为,几万和十万……哪个更多一些?” 他没有管身后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的人,拍拍屁股走人,所以说人类其实很有意思,会想要用几万人的性命绑架你,却又不会提及自己的一念之差,害死了十万人的性命。 承影想不通这其中的弯绕,但他还是笑了,因为自从有了一颗人心,他就发现自己曾经的作为,不也是这荒谬人群中的一员。 希望自己开膛剖肚的罪业被宽恕,却又希望另外的人犯的错误被一直惦念着,直到她恨之入骨,都是相似的想法罢了。 承影其实心中有猜测,毕竟云初也不是吃素的,磅礴灵力在她院内爆发肯定也有原因,他身上的气与云初的越发相似,结界隔不开他,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一只相貌丑陋的巨兽往他的姑娘怀里钻,动作间都是亲昵撒娇的意味。 承影没忍住,想一口痰卡他脑门上。 呸!恶心! — 云初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的狼崽就动作明显地身形一抖,然后略显刻意的往她身后躲。 “主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澈溪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师叔,竟是要追我至此……” 他这一口主人叫的顺嘴,让承影听见,直接气的青筋暴起,要不是怕一剑把这条街一分为二,他早就掀开了这不要脸东西的头盖骨,让他看看里面是不是一脑子坏水。 “你放屁!”修为高了好几层级,承影一开口,云初就感受到了震耳欲聋的怒骂声,“我怎么不知道初初跟只畜生签订契约了?” 他降落在地上,一把就要抓住少女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但同时澈溪也这么想,都要咬住她的衣领了,结果云初反应过来,一个闪身,让两个人的动作都落了空。 “都别动手!”云初清了清嗓,干嘛呢这都一见面就吵架,同门师谊都学肚子里去了?在场最守礼的人双手环臂,站在两个人中间的位置,没偏向任何一方。 “谁要是再打架,我亲手给那人扔出去!” — 初初:权利很大!(骄傲) 有一说一器灵才是最有人外感的设定……最纯真的白纸所以才养出了最简单的恶意(嘴臭),也不知道生命啊信仰啊之类的含义,毕竟自己本体没碎似多少次都没问题,有了一颗与人类相似的跳动的心也不知道胸腔跳动的感觉意味着什么,但这是自己信仰的人的心跳声,便是听一整天,也不会感到腻味 排排坐 而在云初说出第二句话之前,一狼一剑条件反射般一齐端坐在她面前,丝毫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甚至还冲她眨着眼睛。 但是,云初不会因为这一时的乖巧就忘记这俩人之前要打起来的事情!只是她实在想不通他俩有什么仇怨,又想起之前狼崽子脸上的伤,也是承影弄得?她双手掐腰,也懒得盘问,直接开口: “谁先动的手?” 这俩人都不是那种受伤后就直接忍辱负重的类型,比起殴打他俩都擅长互殴……所以光看澈溪脸上这道伤口不一定就是事实。果然,承影眼睛亮了起来,就要当她的面去解衣服。 “嘿,我就知道初初你不会只看表象!你瞅……诶哟!” 进门时云初就注意到承影又换了一种风格的装扮,比起原来的马甲裤头打铁要正式许多,虽然没有他们玄门的材料好,但看起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服饰,让她一瞬间怀疑这人是不是去打家劫舍了……但承影再怎么犯浑也做不到滥杀无辜这种事,毕竟他是灵器不是魔器,随时随地发疯那他也就称不上天下第一剑。 只是云初不在意他这身衣服哪来的,又差点被映入眼帘的一片蜜色肌肉晃了眼睛,他这些日子白色小马甲穿多了,身上肌肉也被晒黑了一点,露出的腹肌排列紧实,云初一个手疾眼快,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就把他要解开的衣服又盖了回去。 我知道你身材很好……但是注意形象! “我懂你意思,你别动手。” 在他解开衣服那一瞬间,其实云初看到了几道红痕,能在这铁打的身体能留下丁点痕迹的,她看向一旁乖乖坐着的狼狗,恢复了兽型,他脸上那道见血的伤口也隐藏在毛发中。 “如果能为姐姐分忧,那就当是我先动的手吧。” 澈溪眼中原本闪烁着的光芒黯淡下去,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就连身上的毛发似乎也因为主人心情不善,而变得干枯毛躁起来。 “放你妈的屁!” 承影又一个热血上涌开口就骂,清流宗弟子都知道他这脾气,从来没什么师叔架子,也因为现任宗主也就是师父生性冷淡严肃,两个人一对比,倒是没架子的师叔让人更容易心生亲切。 然而圈接触久了,弟子们就会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本质,师父虽然看着冷心冷情,但其实很容易就心软减任务,师叔虽然平时好接触,但是一练起功来就不顾人死活,毕竟器灵是不知疲倦的非人,而且要是惹到他,一开口,便是与自己万年应沉淀下来的平淡无波相悖的口吐芬芳。 但是同样身为清流宗弟子,澈溪是没怎么见过这师叔的……真要算起来,师叔那时候被别人捉去保驾护航天天带出去出任务,每次一身伤回来也没人管,还觉得自己没吃亏,这是被人卖了数钱都不知道,他心中轻嗤,并没有太把这人放在心上。 毕竟这张无声的争夺战中,武力只是下乘,强迫之举只是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下的下下策,还是应该动脑子,才能勉强进入姐姐的生活……而他这个所谓师叔,脑子好像不大够用…… 澈溪又听的耳朵一痛,剑灵情绪波动一剧烈声音中就带着真气,听的人耳朵怪震的,但是他索性将计就计,摆出了一副瑟缩姿态。 “我知道师叔对我有意见……”他小声嘀咕,“但莫要在姐姐面前如此,姐姐是不喜欢喧闹的……” 至于承影的回答,他没有回答,因为他气的眼前一黑,忍不住就要暴起把这畜生劈了。上次见面他主要在和云初说话,哪想到这畜生说话这么气人,关键是承影还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生气,想活劈了他。 “消停点!” 然后,又被云初一人一个脑瓜崩打安分了,她下意识拍了拍承影的头安抚一下情绪,又看向满脸无辜的狼兽,她怎么感觉这崽子茶言茶语越来越多越来越熟练了啊,她教过澈溪这么说话吗,还是她想多了,这其实不算卖茶只是实话实说? 不过不打起来就算成功,她索性一个抬手把剑也召唤过来,许久未使用的承影剑几乎是飞奔到了她的手上被她稳当握住,没来由的,承影一激灵,耳朵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唉,果然看多少次她拿剑的模样都看不腻…… 只是她没有拔刀,于是剑就被她用成了棍子咚一声砸在了地上。 “说吧,”她看向狼兽,承影虽然好斗,但其实很少主动惹架——大多时候都是别人被他的话气得半死然后主动出手的,“你俩因为啥打起来了?” 所以最后她怎么变成调解员了…… 雪狼顿了一下,配合的低下头,先摆出了一套认错姿态,才缓缓开口。 “是我有求于师叔……”他苦笑道,“只是没想到师叔性格刚烈,不帮忙后又多添两句,我气不过,所以……” 怎么会不声不响呢,男人就算是打铁也能看出冲天灵气,他的强大是可以击碎一切计谋的强大——只要把主谋者和实施者都杀了,可不就不用动脑子吗,他从来不会否认自己与这种人之间的差距,就算是前世的他,也没有达到如此高度。 所以当这样的人,都没有抬头看一眼他,就准确说出了“你配不上她”这种话之后,一时间气血上头,乃至直接动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自己知道配不上云初,但他不需要别人也来说这种话。 尤其是一个在某一方面,明显长于自己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戳中了澈溪心底的不安——她身边陪伴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天下名剑,掌门宗主,后起新秀,甚至她的夫君,也是个受一方敬仰的神妖。 那他在她眼中,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 某人自卑了,某人气疯了,只有某人,身处风口浪尖但完全没意识到,只想着当个金牌调解员了 星际番外19:再叠点久别重逢的buff 她在门边呆愣许久,直到屋内那谪仙般的人对她笑了一下,一双漂亮的湖绿色的,琉璃般的眼中盛满碎光,只是对她笑了一下,云初就感觉手掌一麻,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诶呀,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云初其实自认为不是太看重容貌的人,她的故乡虽然偏僻,但是联网啥的都没什么阻碍,星际比较火的明星之类的虽然不大关注,也都能叫出名字。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的人一样,让她产生‘太好看了’的想法,几乎是忍不住就想去亲近他。 不过云初还是忍住了——若是按照她的想法来,她估计就要直接扑到这人身上了……罪过罪过,别把人给吓着。 她不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在作祟,本来没什么事,她路上遇到的四个男人也都是她的身体觉得的很适合的交配对象,但是第一眼都没让云初下意识产生好印象,那些身体上的欲望也被意识压了回去,需要勾一下才能出来。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哪哪都符合云初审美,又是如此梦幻的一次初遇,她的喜爱压抑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到底,她毕竟有一半的虫族血统,与人类总归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你好,”男子开口,声音温和,又带着玉石碰撞般的清脆感,“我是清沐。” 等人家自报家门后,云初才恍然反应过来,脸红也再也掩盖不住,像是个熟透的番茄,小声把自己的名字也报了出来,等到屋内的男人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云初才发现,虽然清沐看起来要比她高一些,但是身材似乎有些偏瘦,再加上缺乏血色的脸颊……他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要进来坐坐吗?”他微低下头,发丝扫到了她的脸颊上,她的眼中清晰的倒映了一张清秀的,却在细看时,才能注意到其中的有所图谋的脸庞。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能抵挡住一见钟情的邀请呢,她也伸出手,门在她的身后缓缓闭合,她似乎在迷蒙着,又似乎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我是不是在哪里……”云初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见过你?” — 清家主家有两个少爷。 但平时只提及大少爷的原因,一是因为只有大少爷出现在大众面前,人们都鲜少知道二少爷的任何消息,包括容貌喜好,若不是一年一更新的光脑状态还显示着在世,怕不是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人已经与世长辞,总之,至少清沐这个名字,是个非常神秘的存在。 二则是因为,清沐少爷其实幼时有了走失的事情,说不准是亲戚还是对家动的手,只是等所有人发现时,这个透明般的二少爷失踪已经超过了三十六个小时,当场给清老爷子极的急火攻心昏迷不醒,清和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立马和学校请了假,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里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丢了弟弟都找不回来的情况。 还好苍天有眼,一年后,当时年纪也不大的清和大少爷在C星系的中转站发现了自家弟弟的影子,虽然身上衣服破旧了不少,但胜在干净,看神情也没有被虐待的样子,孤零零的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看着车牌号——清和知道,这是从C星系去首都的列车,他扑了上去,抱住了自己一年未见的弟弟。 那时两兄弟的交流,又或是二少爷消失的一年,估计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他从分别起就图谋到现在的女孩被他拉着坐在了吊椅上,刚刚为了氛围而打起的环境光有些晃眼,清沐不动声色地把光线调暗了点,又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面露疑惑,却难掩乖巧的少女,忍不住就抬起手臂抱住了她。 他本来没有笑出声,但是在抱住她后,怀抱中是自己十多年未曾曾感受到的温暖,所以还是忍不住在云初耳边轻笑起来。 “好高兴,”他说,又似乎是松了口气般长叹,却不会让人感到悲哀,只余充盈的满足感,“你还记得我。” 我的……小月亮。 — 诶,再加点久别重逢,感觉番外我已经把我想写的土土的梗全加了个遍……跟迭buff一样 对清沐(阿青)是最有好感的,但谈不上就这么爱上了,只能说阿青若是出手勾引那肯定会百发百中……但是番外没有正文赢的那么突出,偏爱了但没完全偏爱 星际番外20:所以我可以亲亲你吗 云初小时候,给自己捡回去过一只看家的宠物。 荒星上的人虽然称不上善良,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针对别人,又或者看你年纪小,就故意针对你抢你生意——都沦落到荒星捡垃圾的地步了,谁又能比谁高贵呢,所以云初虽然没有被照顾过,倒也没有被恶意竞争抢了生意。 不过在有一阵子,他们荒星成了个废土朋克的旅游景点,虽说只是昙花一现,但也给这个地方带来了不少新鲜血液——以及一些人心险恶,为了避免家中被偷,有不少户人家都在门前拴了动物——机械宠物太贵,把他们手里的钱凑一起,大概也只能买得起一只。 云初虽然擅长机械改造,但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她确实还蛮喜欢宠物,皮毛温暖抱起来也柔软,洗干净了看着也极其可爱,而且价格是机械宠物的百分之一,年幼的拾荒姑娘最后还是没抵挡住诱惑,攒够了买一只宠物的钱就去了她们星球上最热闹的市场——里面不只有星球本地人的交易,同时也有一些外星商品会运送过来,只是会更贵一些。 是要一只狗狗还是猫猫呢,云初听说市场上甚至会有宠物狐,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东看看西瞅瞅,她迟迟定不下来,于是只能继续往里面走,直到看到了一个更大笼子的摊位,只是旁边围了不少人,老乔治老伊万都呆在那边,并且看表情有些……义愤填膺? “少一个子都不卖!”男人手肘撑在笼子上,得意的摇头晃脑,“买不起就别打搅我的生意!有的是大老板好这口……” “你这畜生!”老乔治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平时云初总会看到他途乒堇锏娜顺车拿婧於唷蛭约盒锞疲垂茏疟鹑瞬蝗盟切锞疲罢娴蔽颐荂5346是什么法外之地吗!你做这种生意迟早要雷劈的!” 只是不管他们骂的有多难听,男人依旧充耳不闻。他们这些土着平时会来集市上采购,哪会把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真要一时间拿出这人贩子开的价格还不太可能,但是今天把人放走,明天这泯灭良心的畜生说不定就要带着笼子里这孩子去哪里了。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因为她长得偏弱小,所以在女孩掀起笼子上的布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身形瘦弱的女孩。 “咦?” 小云初有些疑惑,她以为笼子里是个猛兽,但是里面的好像是个人,衣服肮脏,双目紧闭,身形瘦削,像是隔壁李姨家捡回家的小脏猫。 “乔治伯伯,”小云初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指着里面大声道,“这里面是一个人!” 人怎么能关在笼子里呢,小云初见笼中少年没有一丝一毫要苏醒的迹象,甚至开始忍不住地心疼,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比自己还惨,只能生活在笼子里,他的吃喝拉撒要怎么解决呢,她的心软了一大片,忍不住举起了自己肉乎乎的小爪子,上面是她的光脑。 她今天为了买一只称心的宠物,把家里一多半的钱全部带了出来,刚好够填补上老乔治他们筹款的最后那一点空缺。 少年已经无法站起来,但他其实很轻,小云初可以像扛麻袋一样把人扛起来,至于聚齐起来的人们,星际法保障每一个商人的权益,但是当交易结束后你还受不受保护就不一定了,C5346星球上的人民非常淳朴,于是大人们让小云初先把晕过去的少年带回家,他们与卖家还有一些事情要‘商议’。 那天走在回家的路上,即使没有买到一只称心的宠物,但是小云初依旧心情美丽,甚至还哼起了歌,肩膀上的小哥哥看起来好脏啊,她可以回家帮人洗一洗,还可以把自己的食物分他一半——没人愿意把荒星作为自家孩子的童年,所以云初甚少遇见同龄人,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她可一定要把人给照顾好了! — “是你!” 云初没想多久,这双漂亮的眼睛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她不用细想也能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跟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小哥哥:“原来你真是少爷啊……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好吗?” 那时候脏兮兮的少年说自己家里很有钱,云初只当这人是饿出了幻觉,每餐都会给他多加一个土豆和一个鸡蛋,没想到时过境迁,他们两个人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以这样的身份,怀中的身躯带着熟悉的温度,却比幼时要更加宽阔结实,直接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云初迷迷糊糊的被人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来自己上来的本意,其实和清沐结婚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她不咋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自己与他小时候认识,那刚刚的惊艳就不算见色起意了吧……他真的很好看,身上也有一种让她很放松的药草香,似乎只要一松懈,就会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 “哥哥已经和我说了。” 他终于松开手臂,但是虫族的少女已经有些晕晕乎乎,即使没有喝酒,但依旧像喝醉一样面色绯红,柔软无骨地靠在他的胸前。在回来之后清沐看了不少虫族有关书籍,知道这大概是信息素作祟,导致的一种‘情醺’状态,他声音放轻,怕惊醒了有些迷糊的少女,她的眼神迷离,双唇微张,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诱人犯罪的甜香气息,一看就又软又好亲。 “我们会在一起的……所以,我可以亲亲你吗?” — 首发:ρ○①⑧.space「Рo1⒏news」 狼也会汪汪汪 云初不知道他俩有什么恩怨,但是云初知道有人敲门,门内现在的景象可称不上平常,她拿着剑鞘怼两下狼兽的前腿,本意是让他变回原型,但是澈溪好像完全没有领会到,仰天长嚎一声,期间还被承影一巴掌打在了脑门上。 “影响市容,”他掏了掏耳朵,丝毫不在意自己拍出的一巴掌放在普通动物身上能把头盖骨拍的渣都不剩,“让你变你就变,你不叫没人当你死了。” 这破嘴,我迟早得给你缝上。澈溪也不是吃素的,但是他懂得隐忍,现在打不过,以后总有机会打得过,不过他问系统有没有让人嘴巴发苦的药,给他拿过来一瓶,他找时间给师叔灌进去——让他知道啥叫祸从口出。 云初对身后的状况一无所知,她在开门前听到了铃铛的声音,那看来回来的就不会是阿青,果然,开门后先看见的是一张老熟人的脸庞,薛公公笑眯眯的向他行了个礼,问她有没有时间和她进宫,贵妃最近可想你得紧啊。 嗯……涂贵妃啊,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不过云初没多想,她上次进宫都跟她说了少见面,人还怪听话的真就没怎么找过她,更何况她虽然心有疑虑,但一直找不到确切证据,内心也一直没敢肯定,万一人家真是小红姐姐呢,因此少见几面也没问题吧? 她刚要点头,就猛的想起家里还有俩人,丢下一句您先等我一会就往回跑,果然要看见承影起身要出来看情况的动作,澈溪也不知所踪。 大白天的相公不在,隔壁铁匠在自己家里还如此熟稔的探头往外看……别说别人,光是根据这两点云初就能脑出来一本书,所以她又拍了一巴掌,承影一个不察,就直接给人拍坐下了。 “消停等着,或者等人走了你再翻墙出去!”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发旋随着他的大笑声而细微地颤动着。 “不是……哈哈哈哈……初初啊,你没发现你的话歧义更大了吗?” 怎么更像个偷情的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云初有些恼羞成怒的又打了一下,笑这么大声生怕外边听不见?只是在要出门时,听到了身后的人叫了自己一声。 “你回来吃饭吗?” 承影做事全凭心意,这也导致他很容易被别人利用,意气用事,毕竟情绪上头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是不需要理由的,他一个冲动问出口,才想起来自己完全不会做饭,器灵吃的都是天地灵气。 他看见女孩愣了一下,甚至还下意识地思考了一会,大概是在考虑宫内供不供饭,到最后,大概是宫内不供饭战胜了‘你会做饭?’的疑惑,点了点头。 “如果我回来得早。”她说。 这是主人给自己的承诺吗。 万年老铁树这次开花开得有点猛烈,一直得不到回应有点久了,现在也只是一句不肯定的话语,就高兴的嘴咧到耳朵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厨房,食材时不缺的……初初想吃饭,他也会学着做的。 毕竟,他才是初初最好用的工具。 — 上了轿子,云初才意识到一直没看见的澈溪去了哪里——巨大的雪狼收敛身形,变得跟街巷里的小土狗般大小,不认真看,真看不出来这小小的一只是一匹狼,看见她呆愣住的模样,还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她的手,舔她的掌心。 “我想和姐姐一起去,”他小声撒娇,“我保护姐姐……” 你不被人捉去我就谢天谢地了……不过人都带出来了,贵妃也没有不喜动物的传说,还能怎么办,抱在怀里带着吧,只求别让人在宫内抓到,后王再怎么不理朝事,他也是个正经的帝王,又是个将军出身,身上的紫金龙气对妖既是大补又是大劫,若是道行告的炼化后可以增长功力,道行低的,估计就直接被这龙气打回原形…… 云初是正道修士,不兴夺气炼化这一套,就是有点担心这狼崽子一个没忍住现出原形,就那块头估计一屁股能给皇宫坐没了…… 虽然人越想越没底,但是轿子还是在走,等到轿子停下来,云初才发现直接到贵妃门口,前两次来还是只在外面停,看来这些日子下来,贵妃受宠的程度又上了一层。 只是刚一进门,怀中还好好的狼崽子忽然跳下地面,本来准备仰天长啸嚎几声,刚出声就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云初带出来的,家里养头狼实在是惊世骇俗,咳嗽了两声,开始大声汪汪。 当然,只有妖族才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好臭的狐骚味!我绝对不会闻错的!” 一定是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 溪贵妃:惹完这个去惹那个到处开战, 阿青:(细想)(皱眉头)(反应过来)他干的都是我的活啊! 前期轻松一点好,后面都得受点苦,苦完就是长期下线的某人的主篇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 前世有一个可怜的国家,王君昏庸无道,蔑视神权,触怒天道,于是降下神罚,天雷滚滚,湮灭了全京城乃至数十里以外的地方。 前世没觉得如何,但是现在想想,就会想出不合理的地方,一个凡人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至于用惩罚修道人士的天雷去劈,更何况还连带着死了整城的平民……后来沉棠想明白了,这所谓的蔑视神君,大概只是天道之子偶然经过这个国家时,那神君无意之间的调戏之词触怒了上天。 天道之子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在其中扮演着旁观者……甚至主谋的位置。不会在意凡人,却要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细想只会觉得荒谬。 而这个末代君王注定是亡国之君,但是在沉棠找来时,才发现这人其实并不像前世想的那样,满嘴腌臜话,他出现在这个国家时,这个男人肉眼可见的痛苦,却仍逼着自己看完了每一本奏折。 想当个不理朝政的昏君,又拉不下脸真去找个姑娘陪自己演一出祸国妖妃的剧本,连学坏都不知道怎么学,这样的人在前世又怎么会说出轻浮话语,沉棠摇了摇头,不去细想。 而他忽然想起这次前世之事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最近掐指运算后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这个国家的国运又会以雷陨在后王手中终结,但并没有天道之子一类的人物出现,那这专门劈修士的紫雷,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初初的渡劫天雷。 她恢复功力后对自己的内力其实没有一个确切认知,两颗大补的药丸喂入口中,也不知道几个人为她输送了阳气,几相迭加下来,估计要比她预计的渡劫期要早上许多。 沉棠越想越觉得没底,渡劫永远是道士跨不过的一道坎,渡过则生不过则死,初初现在是几相巧合下的揠苗助长,除了他,应该没人能想到她现在的功力其实已经到了瓶颈期的地步。 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绝对不会。 — 今日魔界似乎有点热闹,但没有完全热闹起来。 血染嫁衣这种点子其实不是人能想出来的,最近道界怨声载道,派来谈判交流的斥候来一个死一个,不过周胤还是觉得自己收敛了,因为他给这些人留了全尸,要是放在以前,高低要给他们扔油锅里炸完之后再给他们的师兄弟送回去,他不吃人肉,但是很喜欢道士看到处理好的人肉的表情。 他就是这么恶劣的一只伪龙,但如今这只伪龙居然也心悦一位正道修士,实在是让人感慨世事无常,但是喜欢正道修士不打紧,血染嫁衣还是要做,他只喜欢一人,其余的修士,是连光都沾不得的闲杂人等。 如今,他感受到了一缕属于她的气息,王处理好了所有事物,准备随心所欲地走一遭把人抓回来成个亲……没有要拆散她的原配,总得给他也要一个名分。 就是要动身时,忽然得到了道界那边的消息,说是又出了个千年难遇的奇才,几个大臣们忧心忡忡,上一个被称作奇才的是把他们魔界左相都给一刀劈死的清流宗云初……右相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危险。 本来听说云初不知所踪,魔界有不少魔修都准备好鞭炮在门前放了——比起那个所谓的千年奇才却一次没见过的云轻,还是刀刀见血的云初更能引起他们的恐惧。结果没高兴多久,自家魔尊就要与人家结亲,一堆人想破脑皮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俩人啥时候勾搭上的。后来他们自己想明白了,尊上一定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那个杀神!等她真因为结亲被送到魔界,尊上怎么可能护着她?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整不死就往死里整! 他们自己自圆其说,周胤是不知道的,只是他刚要出门的脚步被拦了下来,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是沉将军近日性情大变的独女,最近总是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有些记住这张脸了。 “望少主成全,”此时,在磕过一次头后莫名变得沉默果敢的人单膝跪下向他请示,“臣下定不辱使命,将她安然护送回此。” 但是,周胤耳中听到的,却不只她嘴里说出来的所谓忠心耿耿的话语。 他听到了一声轻嗤。 “那个叫什么初的,应该就是这疯批少主的白月光了吧?” 他有好久……没有听见别人内心所想的话语了。 风雨欲来(上) 最近清和愁的开始一把把掉头发。 这个轮回持续时间太长引起了上头注意,本来他是以‘魔藤投放后失控,没有自我意识’作为搪塞之语,打了很长一段时间太极,结果魔藤因子现在依旧没有爆发,他被上头通知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估计是要给他们时间去调查取证情况,禁闭室不限制电子产品的使用——因为这里的安保是用电子产品也逃离不出去的森严,但是清和不想逃出去,他联系了64282,看着他因为自己被一个小世界的人压制整个人都黯淡了不少。 “小东西,怎么变得比我还可怜了?” 这些日子被关禁闭哪有什么换洗衣物,说实话真说不出一人一机现在谁更落魄,但是清和不准备多废话,待久了又要被上面发现,他摸了摸这颗飘在半空中的小光球,它虽然是系统,但是被编入了一个非常好的品质——忠诚,对帝国无条件的忠诚,所以当他说要提前刺激魔藤,导致其内在因子爆发的提案,只要冠上帝国命令这几个字,它就会无条件的去执行。 “你的那个主人好像不是省油的灯,”清和挑眉,这些神树碎片因为自身是碎片的原因,总要有些缺陷的地方……但是那个来自异世界的女孩开始补全了他们,这个女孩让他看到了希望,她能不能像补全这些碎片人格一样,补全那个注定要毁灭世界的兵器? 怎么就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大的烂摊子呢,男人脱下外套盖在身上,本来不需要这么多事的。说到底都怪清沐,若不是他自我感动式要给他减轻负担主动要求参加那破企划,这小子估计还在家里圈着读书……他自卑而又懦弱的弟弟,想哥哥了也不直接说,非要绕这么大一圈要为哥哥分忧,结果到现在事情越盘算越多了。 让他吃点苦也好,谁让他让自己吃了这么多苦……不过他体内的魔藤因子终究是个雷,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再变成一个没意识的兵器,机械的执行命令,因为这次有了转机——他有了个爱人。 所以,他准备让那愚蠢的男人早点想起自己的罪孽,至于他会怎么选择,64282要怎么跟他宿主去说,都不是自己要考虑的事,毕竟,他只是个无端被关了禁闭的少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等那灭世的魔藤想起来自己是谁,总会来找他的。 — 驸马的死不是偶然。 阿青翻阅着卷宗,猫咪身上没什么线索,所以被他放在手边时不时抚摸一下,动物身上的毛发和他的藤条上的绒毛似乎不是一种东西,也不知道小道长会更喜欢哪一种……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讨要来了一份京城的地图翻阅,一旁的周泷都有些疑惑他发现了什么。 只是还没等阿青拨开那扇云里雾里的迷雾,他就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投向的是远处的高楼,那血红的墙壁映入眼帘,让他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感觉。 是小道长的气息。 风雨欲来(中) 好冷啊。 云初抱紧身子,这具身躯的原主应该就是被冻死的,身上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又没抵挡住睡意睡了过去,于是就再没起来过。而她自己,意识的前一刻还停留在跌入下水道的疼痛,下一刻,似乎就成了一个要被冻死的小孩。 野外的失温是很可怕的,云初虽然了解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但她前世并不是那种极限运动的爱好者,所有知识都只限于理论,所以她又要被冻死了吗,她默默蜷起身子,没事的,冻死又不会比摔死更痛…… 但云初还是幸运了一点,她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一只温热的手掌——其实师父的手掌一直是偏寒的,但是在那一刻她却感到无比的温暖,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就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而在怀里被随手塞了一个暖炉后,她迷迷糊糊的想,得救了。 所以如果说沉棠是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也是不为过的吧。 那高大而结实的背影,其实没有怎么陪她度过童年,她小时候喜欢和承影待着,因为承影虽然嘴臭,但是对着她不会冷脸,她很怕天生冷脸的人,更何况沉棠不止冷脸,整个人就是一大块冰山,她害怕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每次在她被承影说哭之后,都是沉棠会细致的擦干净她的眼泪,然后给她找几本适合初学者的秘籍,再逐字逐句念给她听,因为这个世界的文字云初其实有一大半都是不认识的。 那时候,其实她觉得师父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山涧的泉音冷冽而又清脆,其实他很容易心软,每次都和她说要少下山,少沾染尘气,结果每次承影带自己下山,回来后也从没有挨罚,她把蜜糖送入冰山口中,看他明明含入口中,却嘴硬的否认自己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他是这本书的男主之一,这本书几个男主没别的特点,最大的特点就是童年大部分都一塌糊涂,或许他小时候连蜜糖都吃不到呢,她缓缓抱住那个脊背永远笔直的掌门,他是一个没有喜好也没有偏爱的人,在道界是个另类,但是在宗门弟子的眼里,他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师父。 他愣了神,动作有些迟疑,似乎在摸索尝试,缓缓把她也抱进怀里。 当然后来,她手上的糖浆沾到师父的衣服上,留下了两个淡黄色的爪印,都是后话。 她第一次有师父,他也是第一次养孩子,沉棠不是坏人……明明不是坏人,她了解的。 但是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至死也不想再见面的存在呢,甚至在他的雷劫时,自己真心地想过如果他早早地死在这场雷劫里,自己会不会还能用一句死者为大来为他处理身后事…… 如果是现在的她,被如此方式抱着一定会感觉到不适应吧,手臂收的很紧,似乎要把她融入骨血中,但是她还是个孩子,而面前的是她难得想要安慰一下的老父亲,所以抱一抱不会出现什么事。 “初初。” 他的声音轻缓低沉,落入耳中。 “相信我,”师父说,“相信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但是您已经做出了伤害我的事情。”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原谅您。” 因为真的很难过,甚至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只是抱着她的人轻声笑了出来,声音在她头顶上,不去细听真的听不出来他在笑。 “初初,你太心软。”沉棠答非所问,只是云初似乎也听另一个人和自己这么说过,“再心软下去,你还是不能甩掉我。” “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推开我。” 沉棠其实很喜欢拥抱这个动作……初初柔软而又温暖包容着他的一切,但是他却不敢让云初看到自己眼中的成竹在胸的了然情绪。 他懂他的女孩,她因为自己的爱人而放下恨,又因为自己的爱人而拾起恨,她对他们这些人再也没有期待,心死后的人谈什么爱恨情仇,现在她表露出来的情绪,只是因为她怕自己的夫君吃醋,怕自己身边聚了别人会让她心中顶好的人吃醋不安。 最初的最初,应该把这种想法扭转过来——让她对自己重新产生期待。 — 剑剑:喜欢带你疯跑的邻家大哥 师父:看着严厉但是莫名慈祥的长辈 到最后剑剑总会被师父骗去收拾一堆烂摊子……家长组其实很早就开始勾心斗角了,嗯 风雨欲来(下) 云初试探着伸出手,把人推远了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年轻的男人就这么看着她的动作不言语,也没有重新拉近距离,因为拥抱而燃起的那点温度与暧昧,也很快消弭。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终究是和过去不同了,云初是一个很喜欢缅怀过去的人,小时候的日子确实无忧无虑,虽然修炼很累但是很开心,师门里有照顾她的师兄师弟,还有她当做家人们的师父和剑灵,只是她过得总该是自己的生活,她不会永远是那个跟在师父身边的小团子,那样的生活一眼就望到了头,她不喜欢。 她和他的父女之缘,大概早就已经断了吧。 “如果你感到孤独,”云初想了想,忽然想起那只被自己捡回来的小猫,“要不要养只宠物?” “不是孤独。” 沉棠还颇为认真的回答她,初初不懂得妖兽习性,也不知道狐族真心认定了一个人就是至死方休的架势,一生只把心窍献给一个人,这种情爱不是任何替代品可以削减的,只是初初毕竟是人,她可能会懂这种情感,但不一定能感同身受。 他不愿和她说太多,多说多错的道理他从小时候就开始明白,身后摇曳的影子也逐渐化为实体,云初站定,然后忽然表情凝重起来。 怎么是……八条? “意识到了吗?”他轻笑出声,看着她犹如一只绷紧的弓,但却没有动作,依旧坐在那里,“初初,我从不会害你。” 总是抱着以前的功勋,再深厚的感情也要消磨殆尽,他比承影更早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次,依旧会是他的胜利。 他缓缓起身,身上的服饰几经流转,最后还是变成了云初最熟悉的掌门装,但是他的气质却变了些,从前这只是一块凛冽的冰,但是现在,只是看他的眉眼,云初竟恍然品尝出了几分花的味道——是冰山顶上不容亵渎的那朵圣莲。 他为什么一直在强调这个呢,云初想,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她在幻境中,还是现实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阴沉下来,隐约还能听见遥远的轰鸣声音。 直到,第一道雷的落下。 — 时间再往前推一些。 澈溪嗓子有点疼,他叫了两声就听到了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云初已经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脑内那个小光球惊慌失措的声音也响起来——幻境?什么时候布下的! 你还有惊讶的事啊?澈溪嗤之以鼻,不是一直看不起他们吗,只是他现在想救云初没空嘲讽他,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眼前就像是刮过了一阵风,他猛的看向殿上的位置,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影,但是估计也只是一张蜕下来的皮……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明明以速度着称的他,怎么败给了…… “澈溪。” 沉棠一把把女孩揽入怀中,还有些惊讶他为何不受幻境约束,但是他已经想了很久,今日这次渡劫,必须只是他陪着云初待在一起。 沉棠相信因果,这次的天雷不只是她的渡劫雷,还有前世那场未止的雷的余韵,虽然理论上是越多人保护她越安全,但是他有私心,更何况他已经修出第八条尾巴,继续当剑修,反而会荒废了两边的天赋,不如就让这一场雷,给他这些年修炼出的仙骨粉碎殆尽。 曾经沉棠以为他的修为会一直卡在七尾,只是在这次他逐渐琢磨明白,狐族就算再怎么修为强劲,若是捉摸不透一个情字,也就无法在精进修为,他曾经不懂,也避人类如蛇蝎,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懂得情这一字,也终于懂得了不死不休的意味,何为纠缠,何又为缠绵,他似乎开始思考起了曾经不会在意的事。 他知道云初的性子,一个敢爱敢恨又有着自己一套标准,很少迷茫的乖孩子,同龄人还在思考着为何魔道有别的时候,她已经可以提剑去和人家大战三百回合了,按照她的说法,她要是去可怜那些郁郁不得志然后入魔的魔修,那谁来可怜那些被魔修杀掉的昔日同门?魔修的修炼大多是靠吸人内丹吃人精血的残暴手段,她说自己没有心思去可怜那么多人,但是在承影眼里,这就是大道至简——哪来那么多可怜不可怜,动手不干脆的话别人的刀砍你身上你就知道疼了。 同时,你的一分好,云初也会一直记在心底,这也是她愿意和他交流的原因,只是现在那份好有消磨殆尽的趋势,而沉棠也开始觉得,千年前的一次救命之恩,似乎确实有些太过久远。 他准备再救她一次。 “该与我斗,还是与……那个人?” 男人抬起头,一双麦金色的狐瞳其中难得有些意味深长。 澈溪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搞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两个就算实力差距悬殊,但说到底,两个人的起点线都是一样的——曾经抛弃了云初,又被云初抛弃之人,她真正偏心的,明明另有其人,那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但是就算想开了,澈溪还是有些不爽——他莫名有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憋屈感,但是他还不能否认这老头说的对,他还好巧不巧确实有可以对付那‘正宫’的手段,而脑海中,64282像是被什么人叫走了一样,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你不许跑。”最后,澈溪咬牙切齿地说,“我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味道,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等我对付完那个藤蔓妖精,就回来对付你! “当然,”男人点了点头,看向怀中少女时,脸上是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柔情,“告诉承影,天雷渡劫会波及整片京城。” 那愚忠于自己主人的长剑,自然会因为过于了解主人,而不会入宫坏了他的安排。 因为云初会杀,但不嗜杀,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渡劫害死了一城的人,她的心里该承受多大的痛苦,剑灵是最为了解的。 所以,最后的疏散工作也没问题了。 — 渡劫渡劫,番外明后两天更新 老狐狸说白了就是想博同情骗小孩……虽然我根骨全碎皮毛全焦但是能守护到你我就安心了……但是该说不说,云初真的很吃这一套(つД`)这就是千年相处总结下来的东西啊 身体上不会虐阿青的(少将大人虽然关了禁闭但是is watching you ),只是要进入迷茫自闭期了……不过还是会给小道长留个消息的,哪有这么好的正宫啊离家出走还会给你留个纸条说你安心我是自己走的 蛇蛇:怎么感觉我啥都没干但是忽然开始赢麻麻了(正宫自闭了,喜欢的人生命危机度过了,威胁最大的情敌还被雷劈走了不少修为)?属于是本篇最强捡漏王 星际番外21蓄谋已久 但是就算询问,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时,唇就覆了上来,那为什么还要问她呢。 云初有些迷糊,下意识想把人推开,但是又被捉住了手腕,明明没有用力,却感觉挣脱不开,只能被动的抬起头,但是她的唇间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蜜意,甜美的让人难以割舍。 只是当她想再细细品尝时,清沐拉开了距离,呼吸比她的更要急促——这下真说不清是谁欺负谁。 “是花蜜,”他笑道,与云初额头相抵,“是你想象中的味道吗?” 荒星上就算有花,也达不到酿蜜的水准。云初小时候买不起光脑,闲来无事时她就会读书,读被星际人淘汰下来的纸质书,长大后虽然看专业性比较强的书,但小时候骑手也有过偏爱童话的年纪,她给带回家的小哥哥讲故事,讲如何用夜晚的月光与井里打上来的鲜奶混合,那是比花蜜还要甜美的饮品。她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只是想象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味道——毕竟她连花蜜都没尝过,小时候大概也为此感到过遗憾,只是这么久过去,居然还有人替她记得这个遗憾…… “不清楚,”云初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我没吃过蜂蜜……但是很甜……” “是花蜜味道的唇釉,”清沐说,不知道是不是云初的错觉,他似乎吐息间都带着甜香气息,却又没有那种糖精的齁感,记忆中那个阴沉敏感的少年,再站在她面前时,已经如他们小时候想象的那样,可以挺直腰板站在她的面前,为她带来甜意。 她们分开了十余年,但是在此刻,云初忽然有了重逢的实感,只是感情还没来得及发酵,就又被亲吻夺走思绪,似乎在这时,云初开始真心觉得和眼前的人结婚,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她为抬起头,主动接受了对方细密的吻。 —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痛开始尽数反噬,每天要靠止痛药才睡得着,但是止疼药不能吃多,清和在家时会管控一下,但是清沐性格内敛,老爷子硬要吃他也拦不住,只是会在清和回家后告状,于是在又一次自己要偷吃止痛药被发现时,老爷子摆了摆手,问他能不能通融一下,你老子我已经要疼死了。 “我可以提要求吗?” 清沐想了想,老爷子还以为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结果等了一会,才等来对方一句‘能不能让我和云家的那位结个婚’差点没把老爷子吓死,他下意识以为自家小孙子口中的是那个云家的星际女神,人家怎么可能看上他们家,只是还没开口,手上还未倒出药片的盒子就被他一个眼疾手快地抢走,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还给你的架势。 一个两个,都是来跟他索命的啊! 老爷子气的鼻子都歪了,最后烦躁的摆手,表示让你哥自己去说他不负责这些事情,清沐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能得到的最多的承诺,老爷子从来不是个违信的人,所以他顺手把药盒塞进衣服里,带了出去。 “哥说的对……止痛药吃多了会让你更早的死。” 然后,再装作无意识的和兄长提起老爷子似乎想起了一桩多年前的联姻事件……他知道云家那位星际大使超级巨星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一个‘落魄家族’,但是他本来也不想见那个大小姐,他想见的只有那一缕月光,照在儿时的荒地上,却丰满了那时的梦境。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C星系前几年适用了新的编写习惯,我找不到你在的那颗,但我已经找了两万颗,总有一天会找到你。儿时一起梦想过的牵跃机,我已经做出了雏形,以后我们可以随时回去。 你还记得我吗。 他从少女青涩的回应中得到了答案。 — 一见钟情其实是蓄谋已久,嗯 星际番外22甜甜蜜蜜小情侣 在两个人下来以后,清和在光脑上看了一眼时间,再等十分钟就正好赶上他们家的晚饭时间,怎么会谈这么长时间的,他难免有些疑惑,自己弟弟因为小时候走失后就很少与外人交流,他这次把云初留下,也是希望可以有个陪伴他照顾他的人,毕竟自己天天出去打拼闯荡,清沐自己在家,总归会有些孤独寂寞。 只是现在看到笑意难掩,贴心的帮那个女孩剥水果的身影,他有些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他弟弟没被人夺舍吧?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吗。 他自然是不清楚两个人从前就有渊源,但是看到自家弟弟重新迸发出活力的样子确实让人心安,做饭时也不自觉的用了十二分的气力,其实这完全没必要,因为在云初口中无论他做成什么样子,都会是难得的珍馐美味——荒星上更多的还是土豆或者压缩食品。 “嘶……” 有一道菜是辣口,刺激性的味道让云初感到很新奇,不由得多尝了几筷子,只是吃的时候不小心就蹭到了嘴唇上,被亲吻啃咬而有些发肿的唇就难免起了一阵麻麻的感觉,她轻嘶一声,有些不自在的碰了一下。 那柔软而又甜蜜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亲吻原来是这么甜蜜的事情,后来云初把润唇膏吃掉不少,又被捧起脸颊,之后的亲吻就有些超出承受能力,她的唇珠和舌尖都被吸吮的有些发麻,口腔里每一寸敏感点都被细密的舔舐折磨着,隔着眼中蓄了一汪的生理泪水,她似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双疯狂却又执着的眼,那是湖泊下隐藏的浪,她似乎看到过这种眼睛……不止一双。 写满了势在必得,要把她吞吃腹中的……捕食者般的眼睛,她似乎又回到了那种模模糊糊又无法反抗的状态,最后被强硬的啃了两口脖子抱在怀里,他的喘息声粗重深长。 她值得一切美好,所以,清沐准备在新婚之夜,才让两个人彻底融为一体。只是这些他也不准备和云初说,怕平白为她增添压力。云初最后被亲的失了力气软软塌在他的吊椅上,眼尾的红沾了媚意,软软的看向他,不会让人想要放她一马,只想不顾一切地让她在身下承欢。她就是有这种魅力,小时候是一种灵动的清亮,长大后变成了一种收敛的温和。 他真的运气很好……早早就遇见了她。 吃饭时,清沐想要从她下筷的频率上看出她最喜欢哪道菜很容易,还说要和清和学习做菜,学会了就给小月亮吃——这个是他给云初起的外号,小云过于生疏,小初又过于平凡,她就是在他荒芜童年里的小月亮,只属于他的小月亮。 虽然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但清和还是人麻了,从小到大没沾过一点油星的人说是要学做饭,可别饭做的太难吃把女孩吓走啊,不过在看到云初亮起来的眼睛,又凑过去问他自己能不能也旁听一下,他忽然开始觉得确实还挺般配。 他的弟弟眼角浸润了笑意,是多少年未曾见过的如玉般的温润本性,手肘撑在桌子上,专心的听着女孩说话,时不时还点头附和两句,他终于开始长大,又或者他其实早已长大,但是只愿意在她再次出现后,才会逐渐展露出这些特质。 看来不只是一见钟情这么简单,清和心里门清,但是没必要说的那么透彻——感情上总需要些留白,才会显得更加醇香,反正,自家弟弟振作起来,是个好事。 反正他已经振作起来,下一步是不是就得给自己提供一些技术支持?他弟弟制作的机械作品,似乎还挺出名的…… — 因为清和完全没想到两个人相性能这么好,所以他并没有提前收拾客房,再加上两个人不希望太早就住在一起,所以今天晚上,云初还是回了家里。 只是在到家的时候,停车场里似乎多了一辆车——但她刚刚回到这个家里,她不清楚,所以她摸索着,找到了上楼的路。 记忆 手边的小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跳下桌子,身子小叫声也弱,阿青起身重新把他抱在怀里,发现上午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莫名变得阴云密布,他抬头望去,愈发觉得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小道长曾经没有灵力时学会了画符,连带着他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若是让小道长来看,估计很快就能发现这几件案子里死者的蹊跷之处。阿青现在也只能看出这几处死亡地点似乎能组成个聚阴阵,只是凡人身无灵力,摆个阵法其实没什么用处,大概也只能看出摆阵的人与这几家都有仇吧,连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都要用上来害人。 微凉的雨水滴到额间,幼猫不太喜欢下雨,于是先一步从他怀里跃了下去,周泷今日有事先一步离开,所以阿青才一时半会走不开——总要有个管事的人坐镇,他上前去把窗户关上,思绪却顺着窗缝飘回了家,也不知道小道长在做什么,下雨天她一般是不爱出门的,也许正煮了一锅热茶在家里小口喝着,他似乎已经想象出来她喝水时满足的神情,忍不住浅笑出来。 所以当门被推开时,他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敛去,进来的人穿着蓑衣,像极了他刚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也是一身旧袍站在他们家门外面,少年的发丝还在滴水,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如坚冰般澄澈的眼。 “有什么事吗?” 阿青收了笑意,手不自觉地就背在了身后,这些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家里多了个厨师帮小道长做饭,阿青是没什么想法的,只是他原本就不再平稳的心态又开始如海潮般混乱起来,他莫名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些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澈溪摘下斗笠挂在了墙侧,看他说话的语气,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多年的好友,但是澈溪明明听到脑海中那个小东西在尖叫,说着眼前的人在对宿主产生杀意,明明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和善与温润,还是姐姐喜欢的那个玉一样的男子。 眼前的人到底伪装了多久,才让自己也相信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呢,澈溪不理解也没想着去理解,只是想起前世见到的蔓延世界的疯狂藤蔓,心中情感也只剩下了讽刺。 看啊姐姐……你爱上的就是这种人,这种从最开始就在骗你,一直骗你到现在的人,他的过去成谜,性格作假,只剩下了一腔爱意,却只有他能得到回应。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惊雷凭空而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阿青的错觉,他莫名感觉这道雷劈地他心神不宁,他下意识回过头,竟捕捉到了一丝紫光。 紫色的雷电,那便不是凡间的雷,而是…… 在他走神的这一刹那,少年不知道何时闪身到了他身后,他原本以为需要摆个阵法什么的,只是脑中系统和他说只要有肢体接触就行,那他就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一掌打在了男人后背上,还沾了些私人恩怨的力道。 “……成功了!” 64282有些兴奋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只是澈溪现在都无心去管,他没有杀人的欲望,接下来还得去找那个师叔……他走出院门,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扇翅膀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天上不止盘旋了一只秃鹰,奇特的是,他莫名觉得现在就连这些秃鹰的叫声也不再刺耳。 原来是要变天了……啊。 — 他有一个强壮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还有一个经常喜欢戏弄他,却并不会真正害他的哥哥。他处在一个平凡而又幸福的家庭,但是这一切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爸爸妈妈的模样和声音。 他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呢,被独自扔在家里的少年不再愿意出门,怕听到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话语,清家的落魄似乎只在那一瞬间,苦苦支撑整个家庭的家主一倒下,处在庇护下了两个少年就只能面对风雨,但是清沐又是幸运的,他有一个嘴硬心软的哥哥,重新给他撑起了一片天,让他可以独自待在家里,却不用为吃穿发愁。 只是代价是什么呢,他看着兄长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看着他拿命去换功勋,却只对他说安心待在家就好,他做这些也不只是为了他,他自己终归也要活着云云,他知道不应该让哥哥一个人去打拼,他明明知道,却在每一次即将踏出门时又变成了对世界的恐惧与瑟缩。 一个从小到大都一事无成的废人,却有了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他被委任,被下派的任务,就是毁灭这个世界。 — 钮祜禄·青即将苏醒 怕有人没看懂,阿青本名就叫清沐,只是失忆了而已,阿青这个绰号其实都是初初取的 初初:起猛了,看见我老公嚷嚷着要灭世了 皮肉之苦「Рo1⒏news」 第一道雷直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痛感唤回了云初的意识,她猛的睁开眼,不知何时自己又被拉进了幻境,直到现在才缓过来,只是清醒后又多了一件让她担心的事,她的雷劫为何是今天?得赶快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又一道雷直直劈了下来,这次命中的是她的肩胛骨,云初没忍住喷出一口血,上次渡劫是什么时候……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几乎已经忘记,这所谓的渡劫,其实也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更何况她若是在这城中渡劫,会连带出多少无辜亡魂。 她强忍着痛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才发现不是印象中的辉煌宫殿,而是一处静谧幽深的森林,她所在的是相对空旷的一处地方,第三道雷直冲着她的面门,云初堪堪抬手躲过,小臂一阵剧痛过后,就是什么也感受不到的麻木。 渡劫的紫雷与其说是雷,不如说像是砍在你身上的刀,因为它就是要剐烂你身上的每一寸血肉,才能让内丹填补出更加适宜修炼,承受更多灵力的身体。现在才劈下来的三道雷其实连开胃小菜都不算,至少她现在除了受些皮肉之苦,并没有别的感觉——渡劫这种事,可不是只局限于皮肉之苦。 云初愿意把那种感觉称为灵魂的颤栗,她躺在地上,躲不开,逃不掉,也不能投机取巧,如索命般不死不休,直到她的修为再次突破。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咬牙忍耐下去,她抬起手,远在数里之外的本命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忙甩掉身上的架子飞出房门。 而与此同时,剑灵手一抖,原本试验了几十次才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成品被他手滑摔在了地上,承影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掌,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即使自己已经得不到回应。 “初初?” — 白色的小猫缓缓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惊雷声实在过于吓人,它的头顶了两下躺在地上的人的手,他的身上还带着温度,是活着的,但是他为什么一直躺着不动…… 它又尝试拱了两下,蜷缩着身体躺在一边,直到那根手指终于动了两下。小猫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蔓延的藤条,或许是信任眼前这个会帮它顺毛的人,所以直到被那些藤条彻底吞噬,它也完全没有挣扎一下。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男人坐起身,他哪是什么小藤蔓精呢,他是敌国植入了魔化藤蔓因子的毁灭机器,无论在高山海洋平原荒漠都能疯狂生长的强壮藤蔓,从而吸干整个世界的养分,没有了养分的世界,便不再会有发展的前途,不会再对他的世界产生任何威胁……他的世界。 是啊,他其实是来自异世的人啊,出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有所求,他终于隐约明白自己曾经为何对一切都极尽冷漠,又为何在每去一处敌方都留下藤种……原来他一直没有变。 那他的爱算什么。 男人坐起身,屋内暴涨的藤蔓像是终于等到了主人一样肆意生长,数条粗壮藤干凑到他的面前,接住了他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泪水,云初是很爱这个世界的,爱到无数次摔倒后就算是爬,也要爬向新生活的,他坚强而又美好的小月亮…… 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去继续站在她身边……继续爱她。 — 阿青:我自闭了 首发:ρ○①⑧.space「Рo1⒏news」 大家一样烂 这样就可以了。 沉棠收起了阵法的最后一笔,他即将褪去一身道骨,这大概也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用这种方式予初初护法,以后……以后的事他也说不准,他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到她。 初初小时候就入了仙门修了道,但是那么年幼的孩子怎么能承受住雷劫呢,于是每次都会出手帮她承受一些,只是云初自己不愿意,她每次渡劫都需要别人来承受,那还是她的劫数吗,岂不就成了别人的劫数?但他还是有意无意的帮初初护法,直到有一次似乎是天道似乎对这一切看到厌烦,一道凝聚的紫雷绕过他的阵法直直劈在了初初的额间,第二道雷是承影强撑着挡下来的,那时候剑灵双目通红,看着像是要把他杀了的模样。 “你能护着她一辈子?” 剑灵讲究散养,更何况他前些任的主人都是身负异能学有所成之人,雷劫对于他们来说就远远达不到要命的程度,所以这次雷劫他没准备来看,只是刚想要回万剑冢睡觉,就感觉到一阵胸闷气短,做什么都不安宁,想着回来看一眼,就看到自己小主人被劈昏死的模样。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想要动手给清流宗换个掌门,只是小主人还晕着,他咬牙给她注入一丝灵气,把人抱在怀里往家里走,起身时还回头瞪了他一眼。 “想害死她直说,我趁早就给你劈了。” 他做错了吗,一直以来都做错了吗。 沉棠想不明白,但是心中的担心意味未曾散去,于是只能在深夜去看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看她脸上的焦黑痕迹,以及睡梦中也因为不安稳而紧皱的眉头,明明是出于保护的心思,到最后其实也无法避免让她受到伤害,沉棠永远会为此感到不安——云初的未来,其实很有可能不会一直有他的存在。 他只是不希望初初受到过多伤害,希望初初可以活在他的庇护下,希望她依旧是那个乖巧柔软,像是糯米团子一样的孩子,但是这么想的话,他与自己憎恶的那些人,与他的母亲悲剧源头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纠结反复,又无法参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被自己心中的欲念裹杂着,成为自己最恐惧的人,他明明知道过分的控制欲给他的母亲带来了多大的不幸,却又忍不住把一腔情感全部积压在了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上,直到现在,依旧做着她忽然迷途知返,安静而永远待在他身边的美梦。 但是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也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中,初初从来不会是永远依附他的存在,他把她当做一件瓷器,初初却无数次向自己证明自己是一柄入鞘的刀,而现在,狡猾的狐狸捉住了少女的情感,这是一次赌博,一端是她的怜悯,而另一端…… 八条尾巴在他身后一次展开,包括自己最新长出来的那一条,如一阵轻巧的风。 另一端,是他这一文不值的命。 第八道紫雷直冲着她的肺腑袭来,云初没有力气也没有躲开的想法,只是在炫目的紫光下,她没有感受到血液几乎要烧起来的痛意,而是另一种更为温顺的暖意,她下意识抬手摸上怀中人的后背,一片潮湿泥泞。 她的心跳似乎在看到那沾了满手的血那一刻,就更加剧烈的跳动着。 ……诶? — 咳咳…… 澈溪吐出颗牙,他换牙期还没结束,也确实没想到自己是用这种方式换牙……只是眼前的人看起来并没有想放过他,又是看不清身形的动作,剑灵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腰腹上。 “不是跟着的吗?”他冷笑,又踹了一脚,人直接被他踹飞出去到了墙上,“对哦,忘记你是条狗了……是不是路上看到好吃的屎,连跟着主人都忘记了?” 澈溪挣扎了两下,爬不起来,他的骨头好像被踹断了,但是他的心情还挺畅快,看到眼前的男人像个笑话一样在发狂,还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地姿态,不过也或许是他解决了最大的敌人的后劲,一想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偷窃者,澈溪几乎就要大笑出声。 所以在被提起衣领时,少年冷笑着,虽然没了一颗牙,但不算太影响说话,无论是脑内尖啸的声音,还是自己作为野兽的第六感,他的生命体征似乎在剧烈的波动着。 “装什么呢。” 但他一口夹杂着唾沫的血沫就喷在了剑灵脸上,笑容中全是恶意。 “都他妈是知三当三,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了?用不用我给你立个牌坊?” — 大家一起疯(确信)老狐狸开始拿命赌骗小孩了 溪贵妃,他还在输出!!! 诶不是很想把剑剑写太傻,但是他跟宫斗和玩心机好像确实没什么适配度…… 掩耳盗铃 “呼……有一点点烫……” 云初咬了一口手中的饼,早就听说过这边面食做的香,咬一口带着油汪汪的热意,口齿间都是芝麻的香气,不枉她期待了许久这次的出任务。然后身边的人也凑过头来,明明刚刚说的是自己不需要吃东西不用给他买,结果现在还故意凑过来,冲着她刚刚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油饼。 “好大的嘴,”云初没多想,瞅了一眼自己手中油饼的残余,毫不留情地说道,“想吃你为什么不早说呀,只剩下这么点了……” 承影难得有点心虚,他刚刚就是脑子一热就凑过去咬了一口,圆润润的油饼被咬出了一块月牙状的缺口,上面可能还带着牙印,云初不可能真掰开他的嘴让他吐出来,于是只能嘟囔着,像是一只被淋湿的小动物一样垂头丧气。他看得心软了一大片,口中似乎泛起丝丝缕缕的甜意,再开口时嘴巴也软了不少。 “你别生气……那我们回去买一张?” “人家是凡人,不收灵石,”云初有些无奈的叹道,也怪她自己出门忘记带银两,还是她刚刚无意之间救了个差点被拐走的孩子,孩子的父母为了感谢她,没什么值钱东西,就送了她一张家里新出锅的油饼,“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承影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要说出口呀,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替你备一份东西出来的。” “你想着我不是应该的吗?” 承影不乐意了,揽过腰就把人抱了起来——那时候云初长得还不大,大概才到她的大臂位置,忽然被抱起来,海拔一下子拉高,难免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我是你的契约者,你的剑灵,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陪伴你度过一生的人……甚至你死后,也许还需要我为你收尸。 死亡啊……承影不喜欢云初与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不过更主要的是,他不应该被云初放在一个更值得在意的位置吗?只是这种话不能真说出口,承影虽然没情商,但是也直觉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欠揍,所以他忍住,换了一种似乎更让人可以接受的话语说出口。 “不一样啊。” 云初尝试着挣扎两下,没挣扎出来,索性就放弃抵抗,反正承影不会把自己摔下去,她咬了一口油饼,含糊不清地回答他。 “承影很重要,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读懂你的想法……所以你想要什么,需要我做什么就说出口,我会尽力去满足的。” 承影有些太相信那些心有灵犀的理论,于是有时候云初就会看到他猛盯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的时刻……不过凭借他这个钢铁脑子,心有灵犀估计就是他能想象出来的感情最好的相处模式,但是她真的不会读心啊……读错的话不是更让人绷不住吗,有什么需求就要当面说。 不一样啊。 承影想说,不一样啊,我不应该是你的人生中最特别的存在吗,我不老不死,更不会离开你,我们的关系是任何人都斩不断的牵绊。 所以我与那些人不一样,与那些动不动就喜欢围在你身边的小屁孩,与那个只是把你捡回来就以家长自居的毛头小子,与那些无数接受过你的善意的人都不一样……我是特别的那一个,对吗? 承影想起来,那时候,云初其实没有给他一个具体的回应。 而他的痛楚与不安,就这样被另一个人摆在明面上,他的眼睛瞪大,似乎眼中的血丝也清晰可见,他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器灵,无论再怎么欺骗自己两情相悦,再怎么祈求得到爱,也不会得到任何一句回应。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承影草草擦去脸上另一个人的血迹,手掌逐渐用力收紧,他在这一刻切实生了杀意,在战场以外的地方生出如此杀意——只要杀掉他,他就还是初初最特别的那个存在…… 只是少年不可能就此让他掐着脖子直到掐死,被卡在墙上的身躯暴涨,直到变成了一只高大的野兽,是少年原本的模样,但实力差距就是实力差距,只是在承影抬起脚又要踹出去时,他又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条光滑而又坚韧的藤蔓。 — 打起来打起来(起哄)! 星际番外23: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晚上吃的有些多,所以云初在别墅外面逛了几圈消食,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不好意思,她好像吃了三碗饭,一半的菜都进了她的嘴里,主要是餐桌上也没人提醒自己,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太能吃,不好养活啊,毕竟清家现在已经是个外强中干的落魄家族……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会,就被家里扑上来的身影打断了思绪,管家先生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个遍,像是怕她身上多了什么不妥之处,才小小声和她说话。 “太好了大小姐,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管家的心思其实很好懂,大概是以为清家落魄后就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状态,指不定让她去干些什么粗活累活,他家大小姐送过去怕不是羊入虎口……但是现在看来大小姐身上并没有什么劳累后的感觉,甚至小肚子还比走时要鼓一点点。 “我没事,管家先生。”一想起清家那位故友……现在也许可以叫他未婚夫,云初就有种分享欲望,忍不住和他多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我和他相处的很好,和他在一起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啊……” 只是听见她说了这种话,管家却可疑的沉默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纠结许久才开口问她。 “可是那家人最开始希望的人选就是二小姐,虽然大小姐同样优秀,但是居然换人……” 他们家最开始想要的联姻对象是云轻吗。 云初想起那个久别未见的面庞,他身上有着让自己沉醉的气息,还有他的温暖柔和,吻她时也是极为珍重,而现在看来这一切其实最开始都属于别人?云初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一定有什么隐情,”云初答道,她理解管家先生的担忧,这个家里最关心她的人……类人生物,应该就是管家先生,只是她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受,她从她的未婚夫身上感受到了磅礴的爱意,这些也无法用所谓的替嫁理论来解释,一定是什么环节出了差错,只是云初忽然开始担心另一件事,这种事连管家先生都知道,那这云家的替嫁之术以及清家那位的深情渴求,在别人口中怕不是已经传了好几个来回。 不过这个也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原因吧,自己都不急着澄清,她跟着着什么急呢,云初很快就想开了,反正他要是敢搞替身狠狠爱那套,她不介意让未婚夫变前夫,她可以靠很多活计养活自己,也不差一个家,只是…… “管家先生,”云初忽然有些认真的在问他,“假如有一天我被逐出家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啊?” 不得不说,仿生人管家是真的很好用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以后偷渡带回去也许她捡垃圾还能多捡不少,捡成荒星第一垃圾王,云初想的美滋滋,管家却要被他说的话吓死,下意识以为她在清家受了委屈,鼻子一酸,就又要落下泪来。 而这副表情,被云初认成了他不愿意走的信号,她想象中的垃圾王的美好生活似乎也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的笑容淡了一些,说自己散步有些累,就先回房间了。 管家先生敏锐的察觉到了眼前人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绪,心中对清家有了成见,又心急如焚,大小姐不开心了他可不就得想办法让大小姐开心起来吗,他这条命都是大小姐救回来的…… 于是,他跟着大小姐一起上了二楼,听家主说她的房间还没有装修好,所以委屈她得在客房住一晚上,家主说这话时会看着她偶尔失神,不过云初也理解,她看过照片,自己与父亲和母亲其实都有相似之处,他是与自家弟弟相处几十年,又失去了自己弟弟十几年的大哥,睹物思人也是正常的情绪。 “小初,”他尝试着这么叫她,看她没有表露出负面情绪才继续小心翼翼的说,“你的房间其实准备好了,但是我想给你填一些新家具,你……你别多想,我……” “伯父,我没问题的。” 云初止住了他的话语,主要是她感觉再说下去眼前的人情绪不咋稳定,中老年人最忌讳过于悲伤郁结于心,只是说话还不够,她尝试抬起手,覆盖在男人因为衰老而有些干燥的手背上。 “您为我准备这些,我很开心。” 毕竟她起点是荒星,家主再怎么给她准备残次品,估计都要比荒星上的要好……只是这话似乎让云伯父听的更心酸了,侧过头擦了擦眼泪,又二话不说给她的光脑上转了好几个零的星际货币。 这……云初第一次见这么多钱,是多到让她花出去都不知道怎么花的数额,只是她在数零时莫名感觉到了阵冷意,看过去时,云轻没打算掩饰,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她笑得温和,然后做出了个口型,是外语,他她大概以为自己看不懂,才会做出如此割裂的举动。 婊子。 他们是不是对荒星有什么误解啊,云初默默叹道,虽然物资吃紧,但荒星人的精神世界其实没有他们想的这么贫瘠的……只是云初也不想和她闹起来,她对宅斗没什么兴趣,再加上第二天要去清家做客,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现在,云初为什么又想起来云轻一脸温和笑意的骂她臭婊子的事了呢。 因为她看见客房里另有其人,床上的身影似曾相识,只是他现在把头埋在她昨晚枕过的枕头与睡过的被子里,让她看不清脸,于是云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是谁。 还好是管家先生一起跟着上楼的,云初默默想到,如果她自己上楼,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只穿着裤头的裸男在她床上像是个痴汉一样嗅闻着,她估计就拔枪射击了——那把光线枪管家赠予了她。 至少现在,管家先生陪她一起尴尬了。 — 初初:美式居合,小子! 管家先生在番外是吉祥物定位,全能型但是武力值很低还会哭哭的管家加一分 星际番外24:你的老婆我的老婆好像都一样 “气泡水。” 周胤听着身旁传来的声音,忍不住轻笑,又抬起酒杯,与对方碰了一下。 “来酒吧不喝酒……哪有人像你这么奇怪?” “喝不起。” 沉棠回答的言简意赅,他这位老朋友也不知道是过于迟钝还是故意要让他难堪,每次碰面都要选在高消费的贵吧,一杯酒动辄五位数,他对自己有个清醒认知,八岁以前没来过京城的人,也尝不出四位数或五位数的酒水区别——当然,如果是六位数的,他还是可以品出些门道。 他与这位老友碰杯,京城没人会想到他与周胤会成为朋友,毕竟自己是一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眼前这位是京城最尊贵的太子爷——一位子凭母贵的典型例子,属于是又隔了几层的出身。 只是相处下来,两个人相性谈不上好,却也真发展出了一些友谊,毕竟他们对某些问题的看法一致,比如他们两个人的爹其实都是种马,只是品种不一样,一个是渣的明白的守财奴,有胆子找小老婆,钱却只敢给主家花,另一个是渣了也不清不白,一边满口爱意,一边爬上另一个女人的床,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学究,”周胤搅动着杯中冰块,他其实是不喜宴会的类型,只是他最近遇见了个很合心意的女子,莫名有了些许倾泻欲望,只能瞎找话题聊着,“最近听说你在给我们的星际女神上钢琴课……佣金还不够你和我喝一杯酒?” “有别的事。”沉棠拿起杯子,他本意这些钱是要拿去一部分孝敬师父,还有一部分就拿去做启动基金,只是现在,他还得拨出来一部分,为自己的婚礼做打算……他不希望那个女孩受到一点委屈,所以自己会准备好一切需要的东西,再郑重的向她表达一次心意,“你呢?” “老样子。” 他随手拨弄着头发,任何人都希望大皇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因为他的妈妈是祸国妲己,被专宠了三十余年,什么天灾人祸都可以往她身上扣锅,生出来的儿子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基本上全国上下就等着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倒台,好把他们这对德不配位的母子一齐清算。 周胤确实不负众望,平时示人也大多以极尽奢靡的状态,脾气又不稳定,同龄人对他成见很大,直到他当众打死了四个在他面前叫嚣的‘狗’,人们才发现,原本沉默而存在感低迷的少年真的成长起来——成长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没人再在他面前提这些事情,毕竟嚣张跋扈也算是一种为恶,他们平时躲着点就是了,所以周胤的童年与旁边这人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自己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后第一时间想跟他分享的原因。 嘿,我都找到想要托付真心的人了,你没有,真惨! “我在旅行中遇到个女孩,”周胤最后还是不装了,绞尽脑汁找话题太折磨他这种人,那少女就像小奶猫一样,抱在怀里还会用爪子去挠你,“可爱的紧。” 若是真的是言听计从的那种,周胤反而不会感兴趣,但是她会格斗术,又有胆子夺走他的配枪指着他,实在是太特别的一个人,他又想起了那双蓝色干净的如天空般纯粹的眼睛,食指忍不住摩挲两下。 “可怜的女孩。” 沉棠没给他留面子,被这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人看上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情,说可怜已经是他积了口福,周胤听惯了这种话,笑笑就当做回应。 “记得给我包个大点的份子钱。” 周胤现在的名声一塌糊涂,他自己嚣张跋扈是一方面,如果有人要借他的名炒作,他也漠不关心,这就导致了他似乎多了许多他连面都没见过的红颜知己,当然周胤不管这些,反正自己也不要什么名声,真找上门来的就一枪毙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脾气,就只在他背后炒作,从不闹到他面前来。 只是现在,周胤感觉到一阵头疼,云家姑娘会不会看到一些不实传言,对他有了误解……找时间要做个澄清,他还在头疼着,忽然听见沉棠小声答他一句我也是。 “嗯?” “我也遇见了……”沉棠想了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人,说是女孩,自己第一眼就想和人家结婚实在是有些变态,如果说是女人,初初年纪肯定没有这么大,于是沉棠最选择了留白,“她很坚韧,我想……保护她。” “真难得。” 周胤嘴里嚼着冰块,虽然有些说不清话,但很容易就能让人听出原本的好奇意味——他们二人都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而对结婚这种事避而不及,没想到现在两颗铁树一齐开花,也算是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场面。 “嗯。” 想到那个面容清秀,眼神干净的不属于这里的女孩,沉棠也浅浅笑出来,怎么会这么凑巧呢,在他终于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之时,遇见了那个只看一眼就让人喜欢上的女孩,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这大概就是师父说的正缘的意思。 于是一个喝酒一个喝水的男人坐在一起聊天,气氛还算融洽。只是两个人都忘记,或者说都不愿意做一件事——把那个少女的名字透露出来,大抵出于一种独占欲的心理。 — 你老婆跟我老婆……是一个人?(迟疑)(惊恐)(老婆肯定没错)(考虑杀人灭口) 别忘了我 “你……” 云初震惊地想要一把把人推开,但是她被劈断了筋骨,虽然可以重生,但现在总归是没有长好,这次雷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也没准备好什么护身法器,到现在云初也只是凭借着信念吊着一口气——她总会度过这次劫难,然后回家。 但是现在,有人要替她承受这场苦难。 无论是什么级别的修仙者,只要你没有飞升大成,渡劫的紫雷就永远会是他们的夺命凶器,所以大部分长老会采取护法的方式,既没有违背天理,还能保护自己和徒弟,但这绝对不包括像是眼前这种抱着必死心态冲上来替人承受雷劫的情况……云初鼻子一酸,嗓子有些发紧发痛,却还是大声斥责他。 “……出去!” “你会死的。” 趴俯在她身上的男人抬起头,云初甚至看清楚了他嘴角的血丝,但是他的眼睛却很熟悉……不是狐狸的那种多情勾人,而是记忆中师父那双不苟言笑的眼睛,只是现在,那双眼里又沾染了些许笑意。 “渡劫期提前到来,你会死的,初初。” 不,不只有毫无准备的她会死,还有被她波及到的整个京城的凡人,无论是她见过的没见过的,隔壁家的大娘,阿青的断案搭档周郎,甚至还有那个……故意要把自己搞成千古昏君的后王,他们都承受不住这些。但是现在自己似乎并不在城中,她不知道是怎么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只是手上的黏腻感并没有消失,云初又下意识想要去推他。 这是自己的劫难,只要涉及到别人……无论是什么人,云初都会感觉到良心不安。但是沉棠似乎早就猜到她会产生这样的情绪,结了血痂的手指拨开她的碎发,去看那张被雷劈的疼痛难忍,汗津津的脸庞,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女孩逐渐不会说痛了? “所作所为皆出自本心。” 他叹息道,想要捧起女孩的脸颊再好好看一眼,却又怕引来她的反感,最后也只是把一缕头发挽到了她的耳后。 “初初,我做的最大的错事,大概就是在那天强行与你有了肌肤之亲,断了我们的千年情分。” “但我没后悔过,从最开始在山下遇见你的那一天,就没后悔过。” 一只对人类有着深刻偏见的狐妖,最后却还是爱上了一个人类。到底是云初长成了他最喜欢的样子,还是他先喜欢上了云初,继而把她作为了择偶标准?时间太过于久远已经不再能考察,幻术骗来的沉溺与乖顺终究只是一时,即使后背上大概已经烂了一大片,但是他看见了云初的泪水——她发自内心的,真正因为他而留下的泪水。 天道似乎意识到有人在帮她渡劫,下一道雷冲着的便是她伸出来的手臂,痛意传来后云初却反常的感到安心,至少不用再摸到一手血……也不用再心疼他。 是在心疼啊,云初从不违背自己的内心,印象里光风霁月而又行为端正的人如今俯在她的身上,嘴角是极力压抑却还是憋不住的血丝,他的脊背什么时候弯曲下来?他身后那几根黑炭似的麻绳状的东西又是什么?云初眼前一片模糊,顺着脸颊淌下来的不知道是泪是汗。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低声吼道,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自己最亲近的人居然对自己有着非分之想,那些小时候有意无意的亲近在记忆里也被复盘批判,明明心中说了无数次是沉棠忽然脑子断弦要搞养成那一套,心中却也忍不住衡量着自己是不是也做了些让人误会的事,才会让别人对她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 在想通之前,云初是不准备再见到他们的,尤其是自己这副残破身躯,她的心只献给了一个人,身体却前后容纳了三个人,还都是自己相熟的存在,云初没有什么守贞的想法,错的是他们不是自己,阿青也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偶然午夜深梦,她似乎又回到了另一张床上,另一个山洞,身上律动着的是熟悉的那张面孔,眼中都写满了自己不敢面对的爱意。 “我不需要你替我挡下来!”她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是委屈到极点时才会展现出来的歇斯底里,“你滚,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知道。” 他像是一个任由孩子发脾气的长者,一边回应着她,一边真的撑起了身子,但很快就就会发现他的动作其实更好的把女孩保护在了怀里,执着的甚至让人觉得是一种愚昧。 “我知道,初初长大了,要出去闯荡,有了自己的家庭,也能独自度过磨难……” 此时,沉棠开始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声更剧烈,还是旁边的落雷声音更加震耳,他的女孩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存在,原地踏步的人是他,还想要折断了她的翅膀陪他一起在过去蹉跎。 “但是初初,能不能……再看一看我?” 自由的,属于天空的鸟,能不能不要忘记回头看……不要忘记在原地苦等你回一次头的我。 他低下头,与女孩额头相抵。 “对不起,”他说,“初初,我做错了事,就算死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 “但是……求你,求你,别忘了我。” 先爱上的,先痴迷的,先纠缠不休的人自然卑微。他的泪水滴落到自己的脸上,笑容坦然,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这是云初记忆里的最后一场画面。 雷鸣滚滚,她看向天空,近在咫尺的紫光映在她的眼中。 — 师父心思一直挺细腻的,不然也不能身上怨妇感这么强烈……苦肉计它虽然老,但是确实管用啊(??`ω′?) 日有所思sёxiaòshu.c ò м “阿青……阿青……” 女孩梦呓般的声音传入耳中,清沐下意识把女孩身上的被子压紧,天崖山这边的气候虽然暖和不少,但是云初很久以前在雪地里住了太久,以前可以靠雄厚内力压着寒气,只是现在人虚弱了不少,曾经遭过的寒气就再也没有驱散过,他摸了一手,汤婆子还热乎着,他这才有点放心。 “我在,小道长。” 他凑过去,只是云初紧紧握着被子,没有醒来的模样,没有排斥他放在额头上的手,但也没有接受,她似乎陷入了一场梦魇,只有靠她自己才可以醒过来。 是啊,只能靠小道长自己……他已经没资格再被他依靠,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他不能让小道长也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与世界为敌,他万众瞩目的小道长不应该被放在这样一个位置上。 如果按照儿时看的书,清沐希望小道长是闯到最后的勇者……而自己会是被她杀死的魔王,但是真的有人可以杀死他吗,他轮回了这么多次,虽然前面所有的轮回他都没有意识,但是在世界的终焉,生灵痛苦的哀嚎声还是深深嵌入脑海,他已经杀死了多少人,造了多少份杀孽。本文首发站:qцyцsНцwц.χ yz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如果他还是原来的样子,那还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但是他不是,他因为小道长,已经尝试并开始爱上了这个世界。 能诞生云初的世界,就是美好而有意义的。 感觉有些本末倒置,清沐含笑看着床上睡着的女孩,这是自己的哪一段回忆,他与小道长有着许多记忆,但这些还不够,他明明还没有陪够她,没有再好好补给她一次像样的昏礼,也没有再多看一眼她肆意张扬的模样,看她站在道界顶端。 他明明还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没有做。 “小道长……小月亮。” 他轻声唤她,手掌搭上她的肩膀,以前他会让小道长睡饱,睡到自然醒,但是现在他必须要让她听见,话未出口,眼睛就已经有点酸涩。 “我要走了,”他的声音更加轻缓,怕被她听出哭腔,怕被她察觉到不对劲——他好希望可以一直做小月亮的阿青,没有那么多要思考的事情,身上也没有如此沉重的使命,“小月亮,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一些想面对的事情,必须要我去面对的事。” 清沐不甘心。 明明已经醒过来了,当初答应帝国的这个实验,也只是想少给兄长添麻烦,真要说他有什么一定要完成任务的执念也称不上,但是他体内的魔藤因子可能不会那么听话,他想为她尝试一次,尝试反抗一下自己的命运,尝试不去当那个毁灭世界的魔藤……而是她的夫君,她拜堂行礼,一齐喝了合卺酒的夫君。 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吗,一个连房间都不敢走出去,明明心里心疼在外拿命去拼的兄长,却依旧不敢见人的他……他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因为他有一种感觉,小月亮能听见他说的话。 他还是那个不敢走出门的少年,还是不敢把一切向云初和盘托出,但是他似乎又开始做出了改变,因为他爱着他的月亮,每时每刻,而月亮给了他勇气,一个想要为了她去对抗基因,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他不再奢望别的事情,但硬要说,清沐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愿望。 如果最后他失败了,如果他变得不像他。 他希望可以死在小道长的怀里。 — 阿青:爱我你就抱抱我 (*^▽^*) 爱我你就亲亲我 (*^▽^*) 爱我你就杀了我(òωó?) 初初:━Σ(?Д?|||)━ 活下来但是瞎了眼了 溪水里倒映出一个熟悉的影子。 男人叹了口气,距离把云初捡回来已经过了十日有余,怎么一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真要说她身上有什么明显伤口也不见得,就是从上游被冲下来时她的脸很脏,脏的像是逃荒来的一样,他也不敢脱她的衣服,每天只是帮她擦擦脸,人还是有气的,怎么就是醒不来呢…… 要是她一直醒不过来…… 男人目光晦暗,忍不住捧起一汪水拍打在脸上让自己不继续多想,动作有些生疏的淘米洗菜,他中午一般就吃些好做的东西,自己还是不太会做饭,但若是少女有一日醒来,她这么好吃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她跟自己一起饿肚子呢…… 他回到家,先把菜和米放在了厨房,然后照例去屋内看了一眼情况,只是在即将推开门时,他听到了屋内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惊了一下,推门进去时,原本在床上休息的人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也不知怎的就裹着被子一齐摔在了地上,连带着打翻了桌子上的烛台,他什么时候看到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啊,他莫名鼻头一酸,推门的声音大了些,引起了摔在地上的人的注意。 “劳驾。” 少女循着声音看着他的方向,视线却一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一种不正常的迷茫。 “屋里似乎有点黑……可以帮我点个蜡烛吗?” 在那一刻,即使没人看得见,站在门口的人的脸色依旧变的苍白如纸,正午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却投射出一片冰凉的影子。 — 云初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以为是天色昏暗,屋内又没有光源,下意识要去摸烛台的位置,摔在地上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在家里,她似乎浑浑噩噩地睡了很久,但也做了个关于阿青的梦,阿青说他要回天崖山待一段时间,让自己不必去找。 云初是信任阿青的,他说有要紧的事,那就肯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是等不了太久……她与阿青还没有长时间的分离过,若是时间太长,她估计就会忍不住的去想他。 手掌下的被子干燥温暖,云初仔细回想了一下晕倒前的情形,她被一道雷劈的两眼发黑,身上的重量不知何时轻了许多,她用手去摸索,摸到了一手毛,这是被劈回原型了吗……云初撑着最后的力气把小兽塞进衣服里,直到她的雷劫浩浩荡荡劈开了山峦,直劈出了一道悬崖,她向下坠落,恍惚间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现在看来,她估计是正巧掉进了水里,才能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尚存一线生机。她在怀里掏了掏,还真摸到了一坨有温度的东西,天实在太黑,实在看不清怀里这个是不是那个执意要替她受罚的长辈,被拎出来时这坨肉也没有动,云初小心翼翼的把小狐狸放在床上,这才继续摸索着去找烛台,然后就听见了门响的声音。 抬头看过去时,却并没有看到门外的光,天怎么会黑成这个样子呢,云初莫名有了个让她自己有些不安的猜想。 手被握住,只是云初下意识要挣开时,才发现从门进来那人似乎是要在她手心上写字,她下意识沉下心来感受着,掌心上的手指带着溪水的凉意,而且莫名给了云初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情况不好,”他在她的手心上说道,“不要下床。” 对方意识到了,云初想,那她也不该自己骗自己,她似乎已经……看不见了。 她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又有些无所适从的迷茫,她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景象,手掌的颤抖弧度越来越大,直到被把她救回来的人一把握住,没了视觉,其他的感官都变得很明显,微凉的液体从脸上滑落,其实剑修强化的也有感官,真要说没了视觉对她的修道事业有什么影响,其实并不见得。 但是……她看不见了,看不见了,那些想要记住的情形,不愿忘记的脸庞,她不敢刻意去想,怕刻意想了后就忘记了记忆里本就存在的那个身影,那个有着湖绿色的眼眸,总是会温温柔柔的看着她的人。 在这一刻,她忽然好想阿青。 — 嗯,debuff加上了 把初初捡回来的是熟人 留下来 只是,原本坐在床边的少女一下子就振作起来,忽然站起身的动作还把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他原本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比如怎么治疗眼疾,他这时候才痛恨自己为什么只会打仗的兵法,对于药术没有一点研究……看着那个明亮张扬的女孩在自己眼前逐渐失去活力,这是比杀了他更痛苦的事。 他要怎么去安慰他呢,明明自己不敢发出声音,原本想好的话语尽数忘却,转而变为了一种隐蔽而有目的的沉默,至少没有发出声音,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会总想从他身边逃走。 但他将不再有机会去拥抱她,他看着眼前呆愣着流泪的女孩,心都要碎了,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慰她,云初就噌的一下站起来,差点没撞到他的鼻子,而且在她站起来后,他也看见了床上那一坨黑色的东西——大约有他两个巴掌那么大的一只像是烧糊的纸包团似的东西,身后垂落的八条尾巴像是麻绳一样耷拉着,要不是肚皮还在动,他都不敢相信这只狐狸还活着。 “好啦,感谢您这几日的收留。” 云初的手在身后摸索,直到摸索到床上这个小煤球,才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看不见他在哪个方向,于是只能原地鞠了个躬,她不能一直麻烦着人家,承影剑她也可以感受得到,只是好像位置比较远,她走一走,总能走到的。 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又或许是自己不愿意总沉浸在悲伤里,她还有一条命,总不能就这样消极下去,她抱紧怀中的小煤球,沉棠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至少要让她活下去,其他的事,就都以后再考虑了。 眼前的人久久没有说话,云初其实一直在怀疑他是个哑巴,或者是她认识的人,不想发出声音暴露自己,她等了一会,才感觉到手掌被拉过去翻了过来,对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养伤。”他写道,“养好伤再走,您从来不是我的麻烦。” 云初的记忆里,还真的没有几个人会用这种称呼来叫她,她现在又开始不确定起来。怀中的小狐狸肯定需要一些消炎药物,她的百宝袋留在了凡间的家里,随身携带着的只有一把召唤来的承影,也不知道掉在了多远的地方,她对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总不能碰壁了就把山给劈开,她得学会开始适应没有光的世界,而这些确实需要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 “我认识你吗,”云初问,她的掌心张开,极为坦诚,“不要和我说谎……你知道的,我讨厌说谎的人。” 你既然厌恶说谎,那为什么撒下弥天大谎的人,最后却得到了你独一无二的纯真爱意? 他牙齿都要咬疼了,却还是在她的掌心下写了一个是字,他只能在这种情况下为自己找一些胜利的感觉,你看,我没有像那个男人满口谎言,我很坦诚的告诉你,我是要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人。 “好。”云初不惊讶这个答案,但是她也没有继续猜下去——因为他没有发出声音,应该是不想让自己意识到他是谁,那自己其实也愿意装傻,“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首先要做的是……治好一只愚蠢又自大的狐狸。 愚蠢到以为自己能救下她,自大到以为自己会原谅他,但不得不说,狐狸确实是一种精于算计的生物。 她收紧手臂,手指摸索着去帮怀中的小煤球梳理着身上的毛发。 — 瞎子摸路摸几章就进入魔界篇了 阿青一直在被cue)没办法强者总是会被群起而攻之,四对一,优势在窝! 已经忍不住想写变态了)纯爱变态,一种放在一起又违和又不违和的俩词,俩人的理念碰撞也会比较有意思吧 蛇蛇:???我初初呢?初初你根本不在王城,你跑哪去啦? 初初:我不到啊! 要向前看,要活下去 云初只喝了一口,就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不把口中的菜粥吐出去。 菜粥基本是她能想到的很简单的吃食了,云初有点怀疑的去想,她自己最开始尝试做饭时就做的是野菜粥,把清流宗后山的野菜挖的七七八八,加一点点盐就可以煮的很好喝。 就是现在口中的菜粥……云初咽了下去,到嗓子眼时苦味更甚,她的脸下意识皱起来,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吃不惯苦的东西,坐在对面的哑巴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也尝了自己煮的东西,沉默良久,才把她手里的粥碗抢过去,在她的手上写字。 “对不起,”他说,“我一点也不会照顾人。” 他难过的快要哭出来。明明别人可以做好的事,放在他的手上却无比生疏,书看了招式也找老师傅偷学了,但是他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又何谈帮初初疗伤,何谈照顾好她。 他怎么这么无能啊。 男人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云初失明的这个事实打击大过了身份隐藏的窃喜,他越发想照顾好她,就越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好,他无法想象眼前的人以后将度过无数个黑暗的日夜,再也无法用这双会说话的蓝色眼眸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甚至没来得及说自己有多爱这双漂亮的眼睛……他又在错过,从过去开始,就一再错过他的美好,与表达赞美的机会。 他吸了吸鼻子,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被打击的眼前已经蓄起一片薄雾,但是他的手指被云初握住,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指尖,即是在安慰他,也是没有太多肢体接触的克制。 “你别难过,”她说,脸上是她一贯的温和笑意,“你做粥的手法没错,只是你找回来的这些野菜其实是一种药材,主清热去火,做出来的食物味道涩苦一些也很正常。” 似乎是为了让他相信,云初又喝了几口手上的菜粥——也许该被叫做药粥了,只要一想到口中的苦涩来源于药材而不是吃食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接受,只是她吃了几口,碗又被抢了回去,她还听到了瓷碗底与桌面碰撞的清脆声音,整个人就被环着紧紧抱在了怀里。 “对……” 男人下意识出声,却又很快把剩下的字咽了下去,转而动作轻柔的在她的后脖颈处写字。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你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惊讶了,云初想,但是没有戳穿眼前人的身份,手指微热,落在后脖颈有些发痒,所以她伸出手掌,示意在她的手掌上写字。 “我没有那么娇弱,一口药粥就能把我害惨。” “而且,我不想你哭。”她摸索着,悄咪咪擦去了滴在她脖颈上的泪滴,“坚强些,日子总得过下去的,你找回来的这些药草还有吗?” 他窘迫的擦了一把眼泪,即使没人看见他哭的这个事实,却依旧脸红到了脖子根,然后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有字。 是啊,一切总得向前看,他已经错过了她的心与眼睛,之后的事情,不能再错过了。 “您的声音真好听,”他继续写道,赤裸直白的话语在云初的掌心带来了阵阵热意,“我好喜欢。” ……怎么忽然拐到了这句话?! 现在脸红的变成了两个人,云初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咳了两声把眼前的人注意力吸引回来。 “既然有……能帮我舂出些草汁出来吗?” 雷电在人身上留下的伤痕大多都是灼伤,所以祛火的药草虽然不能治本,但是皮外伤还是有些用处的,她得把沉棠治好……对,还要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别让他也一个脑热为自己做了傻事,她承受不起更多的奉献。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云初想,那你已经成功了不是吗,师父,我现在再也不可能抛下你了——她的良心无法让自己抛下一个有着两次救命之恩的恩人,做出抛掷舍弃的行为。 往前看……但是现在连云初自己,都已经看不清未来的模样,毕竟,她现在是一个瞎子。 — 虽然很狗但是师父确实是拿命做赌注的,人都被劈回原型浑身焦黑差点没救回来,但是他计划通了)所以师父啊你濒死你也受着……你进度条都比别人快了一个档嘞,人家还在想着怎么做小三,你已经跟初初绑定了 蛇蛇: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拍桌.jpg)!这就是个为老不尊的老狐狸!(其实自己年纪比老狐狸还要大) 忽然意识到本文其实是三个年上(剑剑不算是一般的年上,算是祖师爷辈的年上),两个年下……阿青虽然轮回次数多记忆多,但是这一世其实比云初小,小时候相遇时他都是个少年模样……非典型年下了属于是 没病走两步 小狐狸是在两周后醒来的。 第四天起,照顾她的人终于厨艺有所长进——不会把药材看做野草一起放进锅里,味道啥的不敢奢求,至少她嘴巴里吃不到苦味,再配上时不时的油腥开点荤——虽然她一尝就知道是店铺卖的现成熟食,但是人家做的好吃,她也不多挑什么,每天吃饱饭就很满足。 吃过饭后,照例是她的消食时间,同样也是她的练习时间,她掉进的地方是个山谷的底端,环境称不上曲折和危险,但是地上也有不少石头,恰好是个适合摸索的环境,她凝心静神了一日,因为看不见,实在是无法确定一个方向把自己的剑召唤回来,于是就捡了根较为结实的木棍在地面上慢慢的戳,碰到了障碍物就绕行。 虽然她自己比较想要那种盲眼剑客的风格……比如被虫豸嘲笑时歪嘴一笑,然后一刀精准斩喉,诶呀,想想就觉得帅气!只是理想跟丰满,允许没有刻意培养过听声辨位的能力,从现在开始练习又过于迟缓,指不定她还没练好听声辨位,眼睛就好了呢。 她毕竟是后天瞎的,所以总会有个自己可以痊愈的念想,只是自己一走神就没注意脚下,有块没被棍子戳到的石头绊在了脚上,还好云初反应快把自己撑住,只是身边忽的刮起阵轻风,她缓过神,假装没有意识到对方伸过来要扶她的那只手。 “不要太紧张我,”她说,这次更小心了些,棍子戳在地上,有微微凹陷的泥土声音,“还是在你眼里我只是瞎了眼睛,就成了个什么也不会做的废人?” 男人迟疑片刻,最后拉过来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上写字。 “我从没有这么觉得。” 他有些太紧张她了,云初想,这几天云初每到半夜就能听见门响声,问过之后男人才支支吾吾跟她说自己想给她找些对复明有帮助的草药,但是白天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只能半夜偷偷溜出去找,一找就是一个通宵,然后白天接着给她煮饭帮她复健,还得给那一直昏迷不醒的老狐狸上药,当然,就算云初不说,他也会时常给老狐狸输送些真气入体,不然得猴年马月才能醒。 他倒是舒心了撒手就睡,也不知道初初每天有多辛苦帮他梳毛,事事都亲力亲为……他看着只感觉到嫉妒,罢了又自己想开,需要初初照顾的瓜怂一个,他现在可是照顾初初的人,不比他强多了?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为了别人学做饭的那一天,但是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只是与他的身份不符,谁需要他去做饭呢,就连初初最开始也在告诉他不必日日忙活,多找些草药来就行,她想尽快把这只狐狸救回来,他的心中反而生出了更多反意,与其给这臭小子挖草药,还不如多给初初吃两顿饭——虽然对于云初来说,这个其实不亚于一种折磨。 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生活接近于很久之前他幻想过的,与云初隐姓埋名,他对于草药一知半解,云初也是,但是这不妨碍云初画出几样了解的给他讲解功效,他看着女孩低垂的眉眼,露出了一截莹白的玉颈,虽然眼中风光不再,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也没低落下去。画出来的草图也不算抽象,她放缓了声音和他讲解,此时他就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孩子,而云初是那个温顺和蔼的老师,他很喜欢看这样的云初,但是只能见到一次,云初教了他一次后,剩下的就只剩下他看图找物,别说,找了几天,还真的找到了门道,挖草药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他可以做一切粗活累活,劈柴洗衣服做饭他都会慢慢学……如果初初真的和他一直在一起,两个人以后一起在桃源隐居,应该也会是如此景象吧,云初是个很有耐心,也很会生活的人,他只要有心学,就完全可以学会这些事情。 但是为什么很久以前,自己没想过要学一学怎么照顾她呢。 他曾经不知道手上烫了泡会很难受,不是被刀砍的痛,而是一种麻木火燎的钝痛感。他曾经也不知道不要把深色衣服和浅色的一起洗,会把浅色衣服染上颜色;他更不知道那些不起眼的草药有什么疗效,毕竟他不会生病,为什么要认得这些呢,他高贵,直白而又恶毒,只为战争这一件事而生,他不懂悲伤也不懂眼泪,只知道一种名为失去的感觉,那会让一个人的心变得空落落的。 只是,他现在愿意,也学会很多,他愿意走下那个为他筑起的神坛,学习如何去作为正常的人去生活,学习到错过纠葛几种情绪,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靠一身蛮力去解决,像是他就算把那个少年的胆汁都打出来,打的七窍流血,其实也无法反驳那个少年的话。 “承认吧,傻逼,”少年冷笑着骂他,“就连我都比你会照顾她,你有什么好高贵的?” 我可以照顾好她,男人想,看着少女又踏上道路,她的身体自醒来后就很虚弱,但是他看得出来这并不是隐疾,而是修为突破肉体重塑后的适应期,云初走了约二里路的距离,才喘着粗气的往回走,后背衣服湿的透彻。 他伸手去扶,这次云初没躲开——因为她很累,搀扶着她的人在她的手臂上写字,辛苦了。 “嗯,是有点辛苦……”云初也没推辞,确实有点累人,不过至少还是可以坚持下来,并且距离越来越远,证明她的情况其实有在好转。 好转好啊,云初想,照顾她的人除了第一天的猛男落泪,还有之后的深夜撞树,绕山疯跑,飞驰上天,凿洞入地,她总结了一波,最后发现居然还是第一天的猛男落泪最为收敛……她已经不知道从何处槽起,只能被人搀扶着回到屋子里,然后一打开房门,她的怀里就忽然冲进了一只活物。 体态偏小,云初只鞥想到走之前被她放小被子里休息的狐狸,她忙伸手去捧住这个小秃煤球,有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师父?” 回答她的,是狐狸的一声带着浓烈疑惑的‘嗷呜’一声。 它这一叫,就把所有人都给叫沉默了。 — 狐狐:嗷? 初初:芝士狐狸闭嘴(∩?_?)?━☆ 星际番外25:给我一个毁灭世界的男高音 整家人是被管家先生的男高音给叫醒的。 云初感觉脑瓜子都嗡嗡的,管家先生因为是仿生人的缘故,他一尖叫,声音就让云初想起了老式防空警报的声音,她离得最近,耳朵受到的摧残自然越严重,直到下楼时,她都感觉自己的耳朵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只是他叫的确实有用,屋内在她床上行为诡异的男人也摔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云初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下午开车的那个少年司机……嗯,连她乳上的创可贴都不放过的一个坏人,云初虽然不知道他在自己床上干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她揉着耳廓,被管家先生搀扶下楼——家主也被叫醒,得下楼听他的安排。 当然,醒来的还有云轻,她下来晚了一步,少年紧跟在她的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的手在时不时的碰到她的屁股……经过云轻的解释,她的房间改造前就是客房,她今天出门得早回来得晚,家里人一个不适应,就把这位来家里找她探讨剧本的弟弟安排进了那件屋子。 “真是对不起大家……”云轻面容诚恳的站起身,向所有人都鞠了一躬,“是我一时得意,就忘了姐姐已经在那里安置下来……” “好了,”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孩子,云家主本来就没打算说重话,如今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更是舍不得再说什么,“也有我的责任,把小初安排在了那里……小初,今天你可以在隔壁睡一晚上吗?” “当然……” 云初想说在哪里睡都一样,只是她还没说完话,就听见云轻一声明显过于夸张的惊呼。 “姐姐,那间客房还没有收拾好,你怎么能睡那里呢!”云轻似是为她着想的担忧道,又下定决心般,“这样吧,小溪是我请来的客人,理应……” 她本来想说理应和她住在一起,也让云初看看她在家里的地位——所有人都是要围着她转的,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刚刚一直沉默的人噎了回去。 “我没问题,”少年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但并没有看向云初,这让云轻放心了许多,“只是休息一晚,我不会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在所有人耳中,这都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处理方式——云家主尽了地主之谊,没有让客人寒心或是为难,即使眼前的少年并不属于圈内的顶级豪门,但是他的身上流着的是极为珍贵的血脉;而云轻则更加暗喜,她听闻过圈内这位新起之秀人前如何温顺可爱,人后却是个恶劣至极的性子,曾经有人在背后嘲讽他,被他亲自套麻袋揍掉了两颗牙,但是他又很重情义,只要他真心地把你划定在他的世界里,那他就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她没想到澈溪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为了帮她折磨云初,甚至可以与这捡垃圾的乞丐共处一室,明明他才是那个最爱干净的人。 至于云初,她本来对少年就没有了解,睡哪里与她无关,她自己在沙发上休息也是可以的,云家沙发大的像她在荒星上的床一样,也许她在沙发上才会睡得更舒服,况且客房的沙发在阳台暖房里,与室内隔开,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她与陌生人共处一室,她把挡风板打开,就是一个免费的纯自然星空天花板。 少女对即将迫近的威胁毫不知情,野兽收起了獠牙为了之后的一击必杀,只有站在后面的管家先生看透了一切。他看着男人变换着坐姿来掩盖自己高昂的性器,正如他在房间里看到的,那时候房间里没有开灯,云初没看清屋内景象,但是他有夜视功能,自然看了个十成十。 “大小姐……” 他想出声叫住云初提醒两句,只是云初刚要凑过来时,其他几个人也一齐看过来,显然不是一个说悄悄话的好机会,管家先生只能作罢。 他看见少年半褪了裤子,那根生的粗壮的性器露了出来被握在手上上下撸动,少年面部朝下,耳尖潮红,呻吟压抑,而龟头抵着的,是一块明显不属于男士穿着的布料。 那是他在帮大小姐整理行李时,看到的她带的换洗内裤。 他不知道他对大小姐抱有什么心思,但是在少年被客房卧室的开门声惊醒,看过来时,管家莫名有了一种直觉般的预感。 如果不是他还站在旁边,少年看起来就像是要直接扑上来,把大小姐吃了一样。 — 狼崽子(各种意义上) 星际番外26:浴室门没锁 在上楼前,管家先生犹豫良久,还是提醒了大小姐,家里有了客人,行为要收敛小心一些——在别人耳中,大概就是她本人不知礼数,管家先生怕她冲撞了客人,才会千叮咛万嘱咐,倒是显得他更加忠心耿耿。 云初了然的点头,她对这个少年的印象也不是太好,睡之前她给房门上个锁,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后一步回到了房间,看到少年坐在床铺上,抬眼看她时,他没有点起床头灯,这让云初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今天出门路途奔波,云初其实想早些上床休息,所以消食后就直奔浴室。只是现在屋里有了第二个人,洗手间的门……她看了一眼,玻璃的磨砂材质只做到了估摸着她脖子以下的部位,再加上在这种情况下她其实不太好意思洗澡,还好在她纠结时她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是端着两杯温牛奶的云轻。 “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云初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但也没有自来熟的去拉云轻手臂,她对自己的嫌弃都要溢于言表,于是云初不打算多说什么,就是示意少年在屋内的床上待着,她要去洗澡,不会打扰他们,杯子可以先放在床头柜上,我看你一直拿着也挺累的。 “诶呀!对不起姐姐……” 云初无语地看着云轻有些浮夸的演技,看她扯了一大堆,但核心思想应该是她穷山恶水的,第一次肯定喝不惯牛奶,所以这两杯是给两位谈话双方准备的,只是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纯聊天……城里人还挺会玩的,哈哈。 而且有一说一,你要是真给我带了一杯我会怀疑会不会下药……云初默默地想,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不怪她想太多只怪这人确实不干人事,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纠缠,先一步拿好了换洗衣物就一头蹿进了浴室里。 浴室没有采用隔音的材质,少年起身打开了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水流打在瓷砖上的声音清脆悦耳,雾气弥漫在玻璃门上,把屋内的身影也衬得朦胧起来,却只会给人留下更多遐想空间,澈溪微眯着眼睛听了一小会,不敢把手放进被子里,怕自己真的不能继续一心二用,一边应付着眼前人,一边幻想着浴室内的裸体,水珠会从她的脖颈一路往下,流过胸口,腰侧,大腿,脚踝,勾勒出一片完美的身材曲线。 他之前在车上感受过的,感受过少女的腰究竟有多完美,称不上纤细,捏起来还能感觉到肉感,就像是她的胸部,称不上突出,但摸起来时就会让人感觉欲罢不能,她身上为什么这么香呢,就连被子上和枕头里都沾染了她的香气,他撸了两次还是忍不住想睡她,想跟她交配,想把她干到怀孕……他的恶劣欲望被尽数激发,却又因为那娇软的身影而又被压抑下去。 “姐姐说的对。” 再想下去只会更折磨人,澈溪勉强拉回叁分神智回答,他是被云轻叫过来的,之前从来没答应过,毕竟他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炒CP,只是这次一想起那个清秀身影,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 云轻从剧本谈到颜艺心得,直到最后终于没了话题,还要以一个前辈的身份来鼓励他,澈溪微笑着答应她,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她不跟自己说实话,自己自然也不会和对方说实话,比如你的声音其实很吵,影响我去听浴室内的水声。 “时候不早了。” 澈溪笑了出来,像是心照不宣对她眨了眨眼睛,示意着浴室内水声渐歇的人。 “姐姐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可是,”云轻似乎是有些担心,但是飘忽不定的眼神出卖了她,“云初姐姐她这些日子刚回到家里,也不懂什么礼数,如果她冲撞了你……” 那我就应该替你好好教训她一下……? 她大概希望自己这么说吧,只是澈溪到最后也没说出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分寸,至于云轻怎么理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毕竟他实在也没有心思再去应付。 等到把人送了出去,少年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打开了浴室的门——毕竟这种门是没有上锁的。 — 滴,学生卡 初初:脊背发凉 狗狗:(???)? CPU要干烧了 53℃e.℃o㎡ 云初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接受了怀中的这只狐狸精只剩下了前两个字,真的变成了一只灵智未开的狐狸。 其实心里有了猜想,替人受劫是违背天命的做法,更何况还是他这种直接躺在她身上连装都不装一下,自然躲不过去,雷霆万钧之下,又因为自身本来的妖族血脉,应该是硬生生被劈掉了一魂,失了神智,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只是要证明她这个猜想就得搜魂,沉棠现在的灵体应该撑不起这么折腾,还是先和她一起养伤,只是一想起安然在她怀里晒太阳的是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轮的师父,云初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狐狸很亲近她,在她喂东西时不吵不闹,还用嘴巴去亲她的掌心,云初一方面觉得无福消受,另一方面却也心软成一滩水,也间接证明了怀中的狐狸不是装出来的失智,因为她曾经有一天摸到了小狐狸用后爪去挠自己的大耳朵,只要一换成人类的形象,云初就忍不住咽口水,然后止住了自己有些危险的想法,专心给小狐狸换药。 它现在除了神志不清,身上也多了许多烧伤,伤口发炎就容易引起致命的高热,还好她前几日已经趁着小狐狸昏迷时摸清楚了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才能准确地把药草榨汁或做泥敷在伤口上。 它从来都不反抗,即使伤口时不时就会发痛发痒——她摸到小狐狸用爪子挠耳朵的动作就是因为这个,如果不是实在痒的受不了,就算是心智未开的狐狸,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 是她害了他啊。夲伩首髮站:y𝖚Zнáiщ𝔵.𝒸õ𝖒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云初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掌心下原本蓬松而柔软的毛发也变得脆弱干枯,仿佛一用力就能抓下来一大把。但是小狐狸却不在意这些,只是安静的待在她的怀里,因为身后多出来的七条尾巴,所以也站不稳,这几天无论去哪里都需要云初抱着。 事态轮转,身份互换,养育之人变成了被养育之人,在小时候,师父也是这么抱着自己走过每座山峦,他那时候在想着什么呢,没有自己心中的沉重的负罪感,只是因为那恻隐善意而拯救了她。 云初越来越看不懂沉棠曾经是什么想法,他把自己当做什么呢,叛逆的女儿,命定的童养媳,还是划为自己区域内的所有物?她抱着乖巧的小煤球,棍子戳在地面上探路,怀中的小动物虽然虚弱,但是活了下来,这就足够,她不愿意过多的猜测扰乱自己的想法,她会亲自问他,反正自己现在成了个瞎子,幻术大概率对她作用也大打折扣,等到他恢复后她会亲自问他。 说到底,他们还是缺了些沟通。她不懂他的孤寂与被抛在原地的不安,沉棠也从未懂过过她想走出去闯荡的决心与肆意,话越憋越多,最后变成了两个人无可调和的矛盾,他们可以相互理解吗,云初不知道,但是他们之间这些矛盾现在都变成了次要,过去厚重而未来不明,怀中的小狐狸宛若痴儿,就算有再多的话想对他说,他现在再也听不懂。 他为我而伤……是我的错吗。 云初走回去时还在想这件事,直到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她才发觉自己的指甲嵌入拐杖里,温和的力道化解了紧绷,小狐狸趴在肩膀上,于是细弱的呲牙声在云初的耳中尤为清晰,握着她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在手掌上写字。 “他真的傻了吗?” 男人问出这个问题其实是有考量的,他前天给云初淘回来一把藤椅,云初很喜欢,这两天都要靠在椅子上睡午觉,那只平时连路都走不动的狐狸就在她睡着时灵敏的跳上她的腿,腹部,肩膀,然后虔诚的凑上去,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她的脸颊,宛若亲吻。 就算人傻了,还是本能的会去爱她和亲吻她。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狐狸了,必须要出重拳! 于是他也时不时就会去找这狐狸麻烦,比如薅一手毛啊弹脑瓜崩啊揪尾巴啊,但更多时候它寸步不离陪着云初,自己没机会下手。 他有点烦闷,云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但是却尝试摸索着感受着他手掌的轮廓,然后与他十指交握。 “不要打架。” 云初即是对他说,也是在怼肩膀上的小狐狸说。她还有很多没有想开的事情,而她现在瞎了眼睛,脚步也慢了下来,她将感受到过去错过的许多声音。 云初抬起头,感受着微风吹过她的鼻尖。 然后,在场的两个人都变了神色。 — 魔界篇loading…… 蛇蛇:什么?在想我的事? 背后中十刀,系自杀 云初在今天才知道,自己在别人口中,原来已经是个二婚的人。 她在感受到那一阵魔息时就提高了警惕,哟多久没有遇到魔界的人,然后她有被一股力量拉的后退几步,云初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挡在了她的前面。道士与魔修水火不容,在人间出现如此明显的魔修气息,很难不想到人家有着明确的目的。 她握紧手上的木棍,因为自己还是无法正常认路,所以并没有时间去把承影剑找回来,现在手边趁手的兵器只有这个棍子——符咒倒是还有,但是她现在看不见,就不知道自己手上拿的是哪张,何谈使用。 她扯了扯袖口,小狐狸明白了她的意思,摸索着进了袖口里的袋子,真打起来她顾及不到狐狸,但是自己现在也是个拖后腿的存在,云初不由得握紧了对方的手掌,她永远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成不了他的助力,也绝对不会成为他的麻烦。 结果,她连心理准备都做好了,魔修听声音也把他们二人围起来了,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大片扑通声——如果自己没想错,该不会是膝盖跪地的声音吧…… “恭迎少夫人回家!” ??? 我在想着怎么把你们都杀了,你们在干什么? 挡在她面前的人身形一僵,毕竟他没有瞎,一堆魔修围成一圈拜一个道士的景象很有视觉冲击性,他看着这群魔修的表情,称不上多么和善,但是还是没有动手,尤其是他们口中的这个称呼叫的极为顺口,仿佛所有人都知道初初是他们的少夫人。 那藤蔓精去把魔界打下来了? 他的思维难免有些发散,直到一个人走出包围圈才回过神来,那是一个面容张扬的女人,但他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这个女人看初初的目光极为复杂,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云初与这个人毫无交集。 “让少夫人受惊了。” 女人开口时是与自己的装扮外表不甚符合的清秀声音,只是看见这两个人都是一副戒备样子,她心中暗暗抱怨,却依旧耐着性子解释:“少主等了您许久,一切安排妥当,只差您的到来。” 她前面这人谁啊,她的侍卫吗,沉冉有些无语的想,她不会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探测能量,进来这个世界前35847就和她说过专心攻略周胤就行,因为根据它的评估,现在只有这个男人继续拥有着颠覆世界的欲望——神树碎片各有各的残缺,很容易走上歧途,负责这个世界的64282就是靠着他们本身的缺陷一次次的煽动着他们,从而让这个世界加快着毁灭进程,消耗创世神树的灵力,也在活泛着魔藤的细胞,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但是这一世出了岔子,它接到任务时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个主要碎片,两个的毁灭与自毁欲望已经低到几乎看不见,一个在安全线上下徘徊,只有一个人的杀戮欲望依旧高涨,所以为了省事,他想让主人从这个依旧破碎的男人身上入手。 周胤的过去与本性一直都是破碎而不可窥探的,换言之,这个人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性格与表现形式,他们也只能靠着以前的报告,才能勉强拼凑出来这个男人的本性,简单地说就是别招惹也别引起他的兴趣——他这个人没学什么好的,表达爱恨的情绪都很极端,沉冉自然有感触,在她看见这个男人会把几个人扔进万蛇窟,看他们为了活命而自相残杀,最后活着的人踩着其他人的尸体即将爬出来时,又被他大笑着一脚踹了回去,这就是年轻的少主压力太大时总喜欢看的乐子。 “周胤在等我?”云初想了想,好久没看见这人了,但是自己印象里也没有和他达成过什么约定或是协议,满心疑惑,话也比脑子出口地快,“他等我干什么?” 沉冉嘴角抽搐,由于资料里没写这个疯批有个白月光,所以这个人的性格还得靠自己摸索,现在看得出来,这个白月光不是个健忘的就是个天然呆,于是她只能回答:“成亲。” 看她一脸呆愣的样子,还耐心的跟她解释。 “就是你们两个人喜结连理,永结同心……” 不是,我知道成亲啥意思,就是你把成亲的人和这个词联系起来,我怎么就有点不明白了。 成亲不是什么杀你全家的代名词吧,云初甚至在想,以周胤的脑回路,他眼中的成亲与自己眼中的也许还真不是一个词,但是这不是成不成的事,她怎么能跟着这群人走呢,很要去了魔界,估计第二天就传出她的死讯——背后中了数十刀,系自杀。 云初对自己定义还挺精确的,魔界有一大半都是恨不得把她骨头也抽了的,剩下的一半是没胆子抽她骨头的,就是因为她实在是过于耿直动手很快,人家魔修求饶的词没说完就被她一刀劈了,为人实在是过于刻板。很显然对面的人也看出她并没有跟他们走的意思,心中感慨这果然白月光得闹一闹,笑容淡了下来,挥手要包围圈小了一些。 “别弄出伤口,”她声音淡淡,“毕竟是少主要的人……那个男人怎么折磨都好。” 而这句话,恰巧踩在了云初最近苦恼的敏感点上,她不能再看着别人为她受伤——谁都不行,就算他可以以一敌百,但是人海战术总会把人耗得精疲力尽。于是她先一步松开了手,握紧了一直支撑着身体的棍子,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也能透过身边的气息,感受到来者不善的杀气。 “承影。” 她唤了一声,而在诡异的沉默后,一声嘶哑的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动静回应了她。 “小主人,我在。” “去把承影剑找回来吧,”她说,往前走了两步,逐渐站在了他的前面,“捡回来之后你就回去清流宗……师兄知道该怎么做。” 她现在面对的是整个魔界的统领,只靠一个瞎子要怎么与其对抗?她得知道如今道魔两界发生了什么,剩下的还要从长计议,她就是这样的人,想搞死你,也在你的面前玩阳谋,明摆着告诉你我要我的剑灵去搬救兵。 “万事小心。”她说。 你若是不服,便试着拦下他吧。 — 剑剑:宝娟,宝娟,我滴嗓子! 初初听不见这个系统声音,因为这个穿越者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魔界篇没啥主线,就是把少主攻略度拉一拉思想板正板正,别让人家一个激动给人杀了……正确的恋爱观是很有必要的(T▽T) 万一人家好这一口活着的白月光呢 他真的变了很多,云初边走边想,一时不察被石子绊了一跤,走在旁边看管他的魔修下意识伸手扶住,又意识到自己这么紧张这人干什么,摔一跤又不能把人摔成什么样,只是云初已经趁着这股力道站了起来,也没说感谢之类的话语,继续沉默的往前走着。 若是以前的承影,估计一句“我还用怕这么几个人?”就冲了上去,他确实可以把这些人全杀遍,只是到最后上报时也要写上她的名字,一来一去,她的名气也跟着水涨船高。 刚刚一阵突围她听到了不少惨叫声,估计拦着他的人都被劈了,他的武力云初从来不担心,只是他的嗓子怎么变成了这样,像是声带被人捅了个对穿,又像是声带生来残缺,她一时间真的想不到什么东西能把承影害成这样。 从来都势不两立的双方没必要维持虚假的和平,云初微微侧头,抬手一道内力打过去,又掀翻了一个要对她暗中捅刀子的魔修,在他们的想法中,这个人被抓去魔界就是为了受罪,他们伟大的魔尊大人甚至要亲自出手,那他们只要保证人不死应该就可以,甚至云初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如果真能让这些小兵小卒欺负的话,她就不是多年前大闹魔界的云初。 换句话说,她可能变得沉稳,但是不可能就此沉寂下去。她听到身后传来的痛呼声,手指忍不住用力握住了木棍,如果这些人一齐打上来,云初想,在她没了视觉的情况下打赢的几率有多少? 但是最后还是没打起来——因为站在她身边的人像是抽出了什么软质武器,甩动的声音让云初忍不住退了几步。 “别耍小心思,”沉冉皱眉,把白月光搞死了剧情还要怎么发展,“少主要的人,你们敢让她出了差错?” “那是你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有人看不惯她自然反驳,毕竟沉冉年纪轻轻,没遇上云初最放肆的年纪,也没见过她来到魔界时的杀神模样,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是那把剑作主力,毕竟哪个不长眼睛的跑别人家大本营里斩草除根?但是后面几次云初来不再带着剑灵,他们才发现,这个女孩拧人脖子眼睛都不眨,邪门的很。 现在云初瞎了眼,他们大笑着喊一句苍天有眼都算收敛,想要在她身上找回点场子也正常,但是云初一直是那一幅兴致缺缺的模样,却又能每一次都精准反击,结果她表现得越从容他们就越想打架,没别的,就是想看她跌进尘泥里的样子。 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高高在上呢,又匡扶正道又法力高强,好事全让你给占了。 “少主说了,要保她安逸无事!” 她又重复了一遍,看起来很不近人情,但其实心里差点没开口叫大哥,能不能别再迫害白月光了,经过她与系统的综合判定,虽然死了的白月光才是合格的白月光,但周胤不是一般人,万一人家就好一口活着的白月光,她至少得把人带回去,至于这些配角,她巴不得他们怨言更多。 “小冉,辛苦你了。”有几个她平时相处得好的人过来宽慰她,“大家也都是一时脑热,没想着真要迫害少主要的人,你放松些,还有几日便可回去了。” 沉冉冷哼一声,收起了自己的软鞭,似是不经意间透露道:“以为我想和你们动手?要不是……” 要不是这是少主要的人,她才不管这些。 一片赤胆忠心啊,有些人琢磨出味来,沉大将军的独女对少主情感不一般啊,但是在场的还有云初这个外人,他们也不能当着她面调侃,于是也把即将说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白月光越平静冷淡,就越衬托她的一片痴心不改。 至于云初,她没什么想说的,这群人真打起来她大概会在旁边加油助威。刚刚没人注意她,她从腰间的油纸包里摸出根牛肉条,本来是准备晚上吃当零嘴的,现在她悄咪咪伸进袖口里,直到指尖触及到了一片熟悉的湿润舔舐感,才放心的把手抽了出去。 她还得养狐狸呢,没心情参与魔界自己的事情。 等到身边又站了个人,她看过去,面上波澜不惊地问她又要出发了吗,沉冉似乎有些理解刚刚那些闹事的人的想法。 白月光,你是在被我们这群敌人抓回魔界啊?好歹给点反应,不要像是出门踏青一样好吗! 不过不满之余,也让沉冉有些了解,这个白月光应该是那种刻板又冰山的形象,看来周胤确实好这一口,她暗暗打气,自己表露出的性格与白月光也有几分相似,她现在多学一学,以后要是到了替身阶段,她也可以更加无缝的替代她的存在。 白月光啊,沉冉感慨道,她可以温柔,也可以冷淡,可以强大,也可以娇软,但所有的白月光,都是在故事的道路中作为垫脚石的存在,那才是一个合格的白月光。 然后,她就看见走在前面的人目光微凛——即使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瞎子,她的脊背弯曲,双腿有力,木棍在手中旋转,然后她看向了一个方向,一声震风声过,木棍断裂的声音中夹杂着别的东西断裂的声音。 痛吼声响彻云霄,云初被叫的耳朵有点疼,手上的木棍掂量着已经断裂,啧了一声,索性一掌真气就打在了面前不知道是什么的巨兽身上——她只能感受到巨兽靠近,至于巨兽是什么物种,她还没有厉害到那种地步。 而在其他人眼中,瞎眼的少女平静的打出一掌,原本头盖骨就被她打碎的巨虎瞬间没了声音也没有呼吸,它庞大的身躯倒地扬起沙尘,也让少女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她回过头,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现在像是蒙了层雾一样不清不白,但却凭空给人一种注视的感觉。 “灵气发达的地方多有大妖,继续内斗,恐怕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她打死这只顶多算是只小将。 沉冉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35847……”她小声呼叫着自己的系统,“你确定她是周胤的白月光,而不是周胤是她的白月光吗?” 这是不是有点……太能打了? — 初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他白月光(#`皿′) 星际番外27:梦做到现实里了(微h) 水流顺着脸颊划过,大城市其实有好的地方,至少这里的水资源不限使用量……云初有些睁不开眼睛,闭着眼睛摸索着去找毛巾时,身后忽然贴上了另一具身躯。 水温调的很高,但现在云初说不清究竟是自己身上的温度更高,还是身后的人皮肤更加炽热。她被吓了一跳,结果瓷砖太滑,要踢出去的一击断子绝孙脚也变成了打滑,身后的人下意识抬手扶住了她,反而让两个人身体接触的地方又多起来。 “你身上好香,”深厚的人闷笑声近在咫尺,从她的颈侧舔过,留下一处刻意的黏腻水迹,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原本揽住她的腰的手臂也逐渐上移,“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让他日思夜想的味道,澈溪想,他已经想不出做了几个有关怀中身躯的荒唐梦,而且这几天他的粉丝都给他留言,问他是不是最近有了谈恋爱的打算,最近看他放出来的生活照的笑容是不同于以前的甜——换言之,是一副被爱情滋养的甜蜜模样。 有吗,澈溪还在想,才想起来那日拍照时他的手上被递上了一杯牛奶——他走青春少年风,但是在那一刻他看着杯中乳白色的液体,脑海中浮现的是与清纯背道而驰的一对娇小却又不会让人感到贫瘠的奶子,那是他尝过的最美味的奶水,不只是奶水,少女反抗却又无法逃脱的动作,挣扎的表情,微红的眼眶像是一只被咬住喉咙的小兽,这一切都深深烙印进他的脑海里。 澈溪忍不住嘴角上扬,笑过后又难得感觉头疼,这种纠结的情感正像是一个正头疼考虑怎么和初恋表白的不谙世事的少年。 明明本意是想要捉弄云初,毕竟他的公司也说过要借着云轻的身份为他造势,所以平时要与云轻处好关系——现在大热的CP之一就是姐弟,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更没有用身体去换资源的趣好,所以只能帮云轻做些事情,一些她的身份不方便做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完全忘记了那些,只想着手掌一路往上,左右两边各握住了一只少女娇软的乳,他用手丈量,似乎比上次要大了一些? “松开!” 云初咬牙把她的手掌往下面扒,只是自己现在没穿衣服,两只手实在有些不够用,肩膀,大臂,胸部,肚脐,腰胯全被摸了个遍,最后云初急出了一脑门热汗,热水总会让人感到疲惫,她喘息着不放弃挣扎,那轻软的喘息声却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催促着少年抽丝剥茧,剥开她所有的反抗或是不安,直到那甜蜜而又湿热的高潮来临。 手掌停在她的大腿上,云初直觉感受到阵阵恶寒,挣扎的动作也小了些,怕他的手掌真的不管不顾摸到内侧,身上的泡沫刚刚洗掉,她的手也很滑,也许是对方扣的太紧,云初尝试了几次都没把对方的手掌扒开,反而更加用力地在她的皮肤上嵌出指痕。 “姐姐……” 澈溪低下头,咬住了少女的耳垂,又含入口中厮磨,舌尖描绘着耳朵的轮廓,说话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姐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姐姐疼疼我……” 腿间被抵上根炽热的棍状物,云初不敢细想是什么也不敢看,她从来没看过别人的那个地方,怕看了长针眼……那根肉柱在她的腿侧与臀缝磨蹭,云初实在受不住,猛的拔下浴室的淋浴头,同时也不管方向,随意就把开关拨到了极端。 冰凉刺骨的水打在脚面上,同时也把身后的人浇了个透心凉,冷静下来了吗,云初握紧淋浴头,后背紧紧靠着浴室墙壁,我和你真不熟,你能不能去找别人疼你?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少年才让他对自己纠缠至此,少年的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片精壮曲线。 澈溪抬手随意的擦了两下脸上的水,轻哼着笑出声,淋浴头掉在了地上,他一身冷气的把少女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用一只手卡住与她接吻,温软的舌尖急促地想要把他顶出去,最后却无意间温暖了他身上的冷气,被他牵制着纠缠不休,另一只手掌按在了她的小腹,再往下,就是他梦里见过许多次的地方。 果然梦与现实总会有些差别,云初会在他的梦里主动褪下衣物,主动穿上他的衬衫,主动咬着衣服下摆,然后张开腿,小声和他说着轻一些。 她看起来就是很怕痛的类型,但是他怎么会轻呢,他要把少女钉在自己的鸡巴上,让自己的东西灌满她,把她肏到离不开他,然后他们会在一同高潮时用着窒息般的力道接吻。 但是现在,浴室内的雾气逐渐消弭,也露出了少女明显不愿的情绪,要不是他靠着力量压制,恐怕她早就跑了出去,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再也没有多少力气再挣脱他。 澈溪忽然不想做到最后一步。 “姐姐……” 他原本清亮的声音因为沾染了情欲而变得甜腻,鼻息交融,她身上的味道像是一个可口的小蛋糕,但是现在,为了小蛋糕不做出玉碎瓦全两败俱伤的行为,恶狼决定徐徐图之。 “帮我口吧,”他示意般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梆硬的性器,硬成这样肯定是睡不着了,“或者姐姐让我肏……你自己选一个?” 他的小奶牛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可爱死了,他已经忍不住想看她为他而陷入情欲中的意乱情迷的模样了。 “没事的,姐姐慢慢想。” 他用了力气把人带到了床上,少女的身躯在这张双人床上占了很少一点地方,但是还没等云初反应过来爬走,少年就捉住了她的的脚踝,然后掰开腿,整个人都挤进她的腿间。 “我先帮姐姐舔一下。” 他想看。 他想看云初在自己身下高潮的样子。 — 优秀的梦男就要学会把自己的梦境变成现实! 小奶牛身体素质比主世界的要差点,毕竟没有几千年的沉淀,但是小奶牛脑子很好用(当然无关感情方面)!初初已经想好要怎么在浴室门上怎么装个智能门锁了 先让初初爽一次)口活要一起做才爽啊 感觉自己好久没有持证驾驶了,罪过罪过 星际番外28:口到她出水(微h) 注:有手撸,男口女,女口男,颜射剧情,请自行避雷 — 她像一只失去了水的人鱼。 本身作为稀有种族,澈溪也接触过许多稀有族群,他自然也遇到过人鱼族,长相柔媚,声音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但是他们无法离开水,而现在他从水中捞出了一条赤裸的人鱼,她有些不安地蜷缩着,发梢还在滴水,手臂挡着脸颊,腿也在尝试着把他踹远一些。 太可爱了。 他再也忍不住,温热的唇包裹上大腿内侧的细肉,忍不住留下几处吻痕,还用坚硬牙齿去轻咬,感受着掌心下的腿肉因为发痒而紧绷,他用鼻尖去蹭私处,又被女孩手掌挡住,她尽力坐起身,努力的把他的头往外推。 “能不能别……”口之类的话云初说不出口,本来就羞得爆红的耳朵现在更像是要滴血一样,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变得不真实起来,他看着少年对她笑,笑过后又拨开她的手,嘴巴已经吻上了那个地方。 “……呜!” 云初不经常自慰,于是当对方伸出舌尖触及花蕊时,她没骨气的软了腰。他的口水弄湿了她的下体,灵活湿滑的舌尖扫过,轻松地掀开了外面的阴唇,里面包裹的阴蒂也被细致扫过,里面的软肉是连舌头也会觉得粗糙的娇嫩,仿佛有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她昂起头,发出了自己有些陌生的甜腻呻吟。 “别舔……”云初恍惚间有种想要哭泣的欲望,但是她并没有感觉痛苦,而是一种直冲脑门,即将要把她吞噬的快感,“别舔呀,脏……” 腿间的人置若罔闻,或许他能听见,只是不会回答她。因为云初感觉到对方的舌头明显更加卖力,不止舔舐,还用嘴巴接住她因为快感而流出来的水液,穴口就像是一个饱满而成熟的果实,只要稍稍一吸,就会从里面流出甜美的汁液。 他的舔舐逐渐失去了理智与从容,直到把她的腿掰开架在肩膀上,呻吟再也无法压抑,实在说不好现在她究竟是无力反抗,还是无法拒绝腿间的阵阵快感……那根柔软而有力的舌头在疯狂的照顾她的阴蒂,还时不时的左右磨蹭帮她延长着快感,她甚至听见了水液的吞咽声。 “很甜。”少年在她的腿间抬起头,唇瓣上沾染着不明液体,开口和她说话时还拉出透明的丝线,“姐姐好会流水,怎么流了这么多水?” 都要把他的床铺给淹了。 一想到他把少女按在自己自慰过的床上舔舐,澈溪就更加兴奋,陌生的快感支配着女孩的思维,他明明还能感受到她不愿意的情绪,身体却已经背离了主人的思想,开始不自觉地挺腰,胸前的两只红樱也挂上了可疑的乳白液体,他看愣了神,之后就是阵阵狂喜。 她被自己舔出奶了。 有些物种发情期就是会流奶的,澈溪没感觉有多惊讶,上次没喝够的正好趁着这次补上,他一口咬住了左端奶头,手指也没闲着按压着被他舔的膨胀起来的小阴蒂,帮少女增加着快感。指甲圆润,发丝有些扎人,他的身下是少女因为他而失衡的心跳,口腔中被射入一注混杂着香气的奶水,澈溪闭上了眼睛,她现在所有的敏感点都在自己的掌控下,精神上的快感远远超过了生理。 “姐姐……” 他手口并用,又让云初去了一次,紧接着再低下头,舌尖抵着阴蒂,让那块小巧的软肉随着他的心愿左右晃动,舔中带吸,又让她几乎不间断的达到了一次小高潮。 这叫人怎么忍耐?他要不今天就把人肏了吧。 澈溪有些狼狈的抬起头,发丝被汗水浸湿,原本游刃有余的态度也逐渐被翻涌的欲望吞噬,目光无法从那张开合的穴口移开,他咽口水,明明刚刚吃下了不少,但是他现在再次感觉到口干舌燥。 “胸口……” 云初有些不自在地揉捏上乳肉,她这几天自然又储存起了一些奶水,若是两只同样饱满她尚且能忍受,但是现在一只被吃的空空荡荡,另一只却依旧储存着满满的奶水,这就让人有些无法忍耐,她的手指毫无章法的抓上乳肉,那粗暴的动作看得澈溪都有些心疼。 “难受……涨……” 听在野兽耳中,就是一句委婉的邀请,澈溪感觉自己下面硬的都能去打铁,再忍下去一定会憋出毛病,索性把少女抱着坐起来,他跪在床上支撑起身子,龟头差点戳上她的鼻尖。 “我帮姐姐挤奶,”他的手揉捏上另一边乳房,只揉捏两下,手指缝里就沾满了奶液,同时也向前挺胯,把自己的那根东西展示在她的面前,“姐姐也帮帮我好不好,嗯?” 他本意是想让初初帮他口的,但是当云初有些迷糊的手搭在上面时,他就已经不自觉地低喘,她的手也好软,明明能在自己的乳肉上捏出红痕,怎么捏自己的鸡巴时动作就是软软的,难道是在心疼他吗。 澈溪的心也不自觉柔软下来,虽然云初现在因为高潮了好几次所以没力气帮他撸,只能被他的动作带动着揉捏撸动,但你能保证她心里没有一点心疼的情绪吗,他越发激动起来,龟头也有些不安分的戳着少女微张的唇。 “姐姐,姐姐张嘴……” 他诱哄着重复着,直到云初脑子一下没转过来真的张开了嘴巴,敏感的龟头被可爱的舌头不自觉舔到,牙齿的磕碰也变成了快感。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让女孩再吃深一些,他忍了许久,终于在她的舌尖不自觉扫过马眼时再也无法忍耐,他有些狼狈的把肉棒抽了出来,手指撸动几下,然后全射在了女孩的脸上,她的脸颊,发丝,嘴角,乃至锁骨上,全都是他射的东西。 太色情了,尤其是配上她有些懵懂的神情。脸上沾满了他的精液的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状况,那双眼睛里不包含任何情欲,反而让眼前这幅景象变得更加淫荡。 肏她。 澈溪仿佛听见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肏死她,肏到她再也无法用这样干净纯粹的目光看着你,肏到她眼里只有你的存在…… 他魔怔般向着床上有些失力瘫倒的少女伸出手,然后,一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 初初:谢邀你是哪里看出来我在心疼你的( ̄□ ̄;) 异世界的自我攻略也是不得不要品鉴的一道菜捏 狗狗:他她帮我撸,她心疼我→她心里有我→她爱我! 然后知道人家名花有主之后开始破防(悲) 天空一声巨响,我蛇闪耀登场 最后经过协商,云初戴上一对能抑制内力的手环,他们也不会再对她出手,一队人就安安稳稳回到了魔界。 这不关云初的事,她几棍子就把那些妖兽打的服服帖帖,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魔修再怎么魔怔,本身大部分也都是修过正道后才坠入魔道,哪见过这种不服就干也不多废话的,他们忽然隐约意识到为什么云初之前能在魔界打出名声——有话,她是真不听啊。 绝对的力量总会引起绝对的恐惧,虽然清流宗主修体术,内力什么都是次要的,但是为了让这些人心安,云初还是戴上了镯子,傍晚的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橙黄模糊的光晕映入那双无神的眼里,竟是给人一种濒死的美感。 而这一路走过来,沉冉也更改了策略,毕竟她原来的想法里白月光是个典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她多展示一些自己的能干,也可以为自己拉一拉路人缘。但是现在,她再也无法对着那个一巴掌把老虎头盖骨劈烂的人说出娇弱两字,于是她也只能换种路线,让这种人待在少主身边,他们怎么能安心呢!结果没等她多说几句,大家都深以为然。 虽然云初事后和他们解释了这虎精身上血腥气太重,估计是靠吸人精血为生,但还没等他们说信或者不信,她自己就摇了摇头,撸了一把她从袖口里放出来的小狐狸——前几天她拿出来说是要让小狐狸透透气,他们敢有意见吗,没有。 “我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 她摇了摇头,罢了又轻笑,似乎是在嘲弄着自己的多嘴,他们魔修修炼讲究荤素不忌,为祸一方的虎精又怎么会影响到他们,云初忽然有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小狐狸。 至少怀中的动物,他的内在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他或许明天就会恢复正常,也或许一直不会,但好歹有个念想。她调整好了心态,甚至在思索,以前她七进七出魔界闹了好几次,这次似乎是她第一次走正门进去,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你要跟紧我,”云初低头对小狐狸耳语,他耳朵上的绒毛扫过下巴,有点痒,“跟丢的话,我很难把你找回来的……所以要跟紧我,知道吗。” 小狐狸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应是听懂了她的话,现在应该是黄昏,她能感受到日落的晒感,那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温热,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过多品味或者感慨,一股铺天盖地的魔息就直冲脑门,呛得云初忍不住想咳嗽,也下意识要把小狐狸塞进袖子里。 师父身体虚弱,别让他也被呛到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提着狐狸后颈皮的手腕被一巴掌抓住,捉住她的手掌凉的简直不像是活人的手,似乎上面还沾了些液体,只是云初什么都看不见,但却能凭借他的气势与威压把人认出来。 “少主,”她不动声色地伸出另一只手,把小狐狸护在怀里,小狐狸一直没动,她还以为他被吓到了,心中忍不住有了些怨言,你出来就出来,搞什么排场,这么大的威压吓唬谁呢,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久不见。” 对于修仙者来说,其实称不上很久,包括他们两个成婚的谣言,大约也只传了几年,但是对于周胤来说,似乎每一天都变得漫长,他的心窝里似乎长了一只蚂蚁,噬咬着他的血肉,让他把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捉回来——她合该处于我的庇护下,身上打下我的烙印。 他没想到本性竟能影响自己如此深,毕竟他看过自己的心窝,上面没有蚂蚁——不然他真以为是什么人给自己种下了蛊,让他忍不住去回忆起那个风雪中坚毅的身影,日子再往前推,他们其实见过不止一面。 不是蛊就糟糕了啊,他苦恼地盯着眼前的嫁衣,他以为自己摆脱了过去也摆脱了出身,但是现在他很可能会和自己痛恶的男人做出相同的选择,周胤难得开始反思自己的想法,然后他很容易就想开了,他就是很想念初初,至于会不会酿成悲剧,这一切的选择点在于初初,而不是他,而他也相信,相信初初不会变成记忆中那副莬丝花的样子。 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先要个名分呢。 “初初也知道很久吗?”他的笑意不达眼底,在他的眼中,一向温顺的小狐狸难得龇牙,身子紧绷,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我以为你至少会给我留点消息。” 这小畜生谁啊,沉棠吗? “怎么了?”云初有些疑惑,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飞鸽传书的地步吧,她抬起头,回忆着记忆里对方的高度,然后失败——他们站的这么近还没打起来的情况好像没有,周胤具体有多高她其实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我以为,我们不见面才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是云初没等来回答,然后他感觉到了那只凉丝丝的手抚摸上了她的下颚,被她下意识地掰住手腕,而对方反应也很快去捏她的虎口,几番交手,反而让两个人的手指纠缠更深。 “你的眼睛……” “看不见了。” 云初坦诚的几乎让周胤无法接受。 “真可怜,小瞎子。”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完了,少主怎么还生气了呢…… — 终于到了蛇蛇的主场啦! 蛇蛇:与其疯狂内耗,不如把问题抛给别人(???)? 你该夸孤坦诚 нā𝓲tā𝖓𝓰ш𝑜.𝒸𝑜𝓶 云初就算瞎了,也能听出来眼前的人说话口气不对味,但是她分辨不出来更多,再加上两个人都死命角力,再掰下去估计就是双双断指的结局,但是他们没一个人先一步卸力,她的疑惑只增不减,不是因为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是因为他不知从何而起的怒意。 “你倒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也太直白了点。” 女孩笑了出来,从中看不出来一点愁绪,她依旧腰背笔直,一只手护着怀中不知道哪里来的畜生,一只手死命掰他的手指,当然,她的手指也在自己的手中,弯曲到了一个可怕的弧度。 所以呢,你想可怜我,还是趁我现在虚弱要了我的命呢?但这两种选择都没必要生气吧?云初很想问他你气什么,但是按照周胤的脑回路,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惊天答案,她最后寻思着,也许是对方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拿她撒气来了,也就不再困惑。 “你该夸孤坦诚。”圕請到渞橃網詀:𝔭o①❽.𝓬𝔩𝖚𝖇v 她脸上的张扬让周胤看的又气又笑,生气她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好像他们每一次相处都会带着伤,虽然在周胤眼里,这就是云初自作自受,很多事情明明她不去管,就可以少很多麻烦,但是他也爱她这副模样,这让她时不时地就会展现出一种一触即碎的病弱气。 还能有什么,比看一个自信高傲的人处于一种命若悬丝的破碎感,更能让人心动不已的呢。 说到底,他爱他的自信张扬,但更爱她因为自己的这个性格而如同苦修一般遭遇磨难,又不服输爬起来的样子。他早就瘫在烂泥般的世界里,看另一个人和他一起挣扎,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希望孤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先一步松开了手,与此同时云初也松手,再僵持一会,他们两个估计真要双双断指,但是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而是虚握着,没用力气,但很难挣脱得开。 云初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走吧。”周胤没搀扶过瞎子,也不知道怎么走最方便,最后索性一个用力,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不去见一见孤和你的新房吗?”???简单些,交流的方式简单些,你要是说我的新房,那就是说我要被软禁,也没什么大问题,她让承影回去搬救兵了,但是我和你的新房……她越品越不对味,但还有些侥幸心理,然后就被面前男人毫不留情的击碎。 “嗯……孤忘了告诉你。” 他的手掌抚摸过脸颊,等到那黏腻液体沾上嘴唇,云初才从味道里品出来是血腥气,他是沾了满手的血在他脸上手指游移,他说出的话语更让云初如坠冰窟。 “成亲日子定在下月初五,怎么样?” 他们原来……真的要成亲? 在反应过来前,她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随手提起自己一路以来的第五根拐杖刺了过去,对方一个躲闪不及被打中了肩膀,但是她拿着的毕竟只是木棍,而不是灵剑,所以也没有刺破对方的皮肉,大概也只能打出一个印子。 “慎言。”云初的神情一下子冷淡下去,像是一只生气的露出牙齿的小松鼠,周胤几乎要幻视出她蓬松起来的毛发了,“少主知道我的情况……也不要拿这种话来消遣我。” 阿青是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但又不是死了……你口中的成亲,是哪门子成? 她似乎下意识忽略了纳小这条路子,不过也不能怪云初,他们清流宗本来就不兴广结道侣,毕竟道侣双修增长内力,而他们清流宗要打好体术基础,若是靠着双修来的内力来修炼,就总有种偏门左道的感觉,毕竟泥根基都没打好,空有内力,也无法在剑修中混出门道。 周胤笑了一声,初初下手真的毫不留情,他看着这根木棍从中间断成两截,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根不能寿终正寝的木棍,他很想回复她一句孤很认真,但是看着她浑身紧绷的样子,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又玩心渐起。 于是他也抬起她的手,头凑过去,像是要落下轻吻,但是却又在鼻息触及到她的手背时张开嘴巴,露出了两颗尖锐獠牙,然后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小东西,打的他还挺疼。 周胤讲究一个现世仇现世报,他之后和初初也要共结连理,疼当然是要一起疼,虽然他的毒一般人可能经受不住,但是云初可不是一般人,他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腿也软了下去,正好可以跌坐在他的怀里。 唉,又是他最喜欢的脆弱感。 他的笑容中难得带了些真情实感,把人拥入怀中,至于那只明显缺了一魄的小狐狸,他本想直接杀了丢出去,但是后来一想,还是提着后领子,抓在了手里,一并带了回去。 你可以满足我吗?他想。 他心脏里的那只蚂蚁似乎愈发贪得无厌,再不把人捉回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是真的说不准。但是他在内心深处似乎还是不愿意看到幼时记忆里的那场悲剧,所以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强迫对方服从的欲望,转而把人小心的抱在怀里。 一切全要看你,初初。 看你会不会在我忍受不住前……爱上我。 — 蛇蛇会有什么坏心思呢,蛇蛇只是想体验一次同甘共苦的滋味罢了(初初:同甘?嗯?),现在还是压抑着本性呢,蛇性本淫龙性本贪,他是个混血儿就是又淫又贪,自己喜欢的人得死死缠住才有安全感,还有个爱看破碎感的XP,现在单纯就是小时候ptsd太深,被自己爹妈恶心完了才不想步后尘 初初:呃……谢谢少主爹妈? 蛇蛇:…… 你图啥啊! 沉冉要去找那个还在昏迷中的白月光。 最开始她只能远远看见剑拔弩张的其中一方忽然倒下,然后被小心的护在怀里,她本来是想给自己赚点关注度,只是那两个人的气氛她插不进去,她感觉有点挫败的同时,也没忘记揽下照顾白月光的活计,她得待在白月光身边,才会有反衬的效果。 果然,有好几人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她,喜欢少主喜欢到主动要去照顾另一个人?当然,他们也大多数人觉得少主有自己的打算,也没真往情啊爱啊上面想,毕竟这两个人在他们心底的定位实在太远,一个是奉为神明的领主,另一个是大开杀戒的魔头,两个人怎么可能搞到一起去呢。 周胤没说可以不可以,但是这几天沉冉也没机会接近白月光,因为少主这几日总是寸步不离,也不做什么,就是看着昏睡不醒的白月光出神,偶尔还会逗一逗那只小狐狸,令人新奇的是,那只狐狸虽然野性未改,但却从来不会去抓挠床上昏睡的人,每次都只会对着提着他后脖颈的男人露出獠牙利爪。 “真傻了?” 周胤还特地数了数他屁股后面,八条尾巴的狐妖在妖界都能做个大能,怎么说痴呆就痴呆了?他饶有兴趣的像是提麻袋一样把小狐狸提起来,然后用他的尾巴鞭麻花辫做练习。 “少主……” 沉冉沉不住气了,攻略对象与垫脚石形影不离,她连刷好感都没有上赛道,现在看周胤有心思用狐狸尾巴编麻花辫都不愿意出门处理魔界事务,思虑再叁终于忍不住开口:“您最近是不是有些……” “嗯?”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回过头来看人时,他的眼尾天然上扬,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但是他的自身气质还是太过肃杀,所以比起容貌,大部分人会先注意到他的身份显赫。沉冉只愣了一瞬,就很快反应过来,她得赚积分,赚到积分才能更好的攻略,而积分从谁的身上来呢,从她的攻略者身上。 这不是死局吗!她忍不住和系统吐槽,但是35847和她说积分不一定非要从攻略者身上,还可以从攻略者相关的人的身上,比如白月光,你被白月光衬托的悲惨就是虐文套路,反之就是爽文套路,所以为了赚积分,沉冉得待在白月光身边,至于怎么赚,她还没想好。 白月光太能打,她怕不顺着她心意来自己头会被打爆的……或许她可以尝试走绿茶路子吗? 爽文,虐文?又是两个听不懂的词语,不过初初应该懂,等她醒过来后问她就好。周胤继续专心用狐狸尾巴编辫子,身后的人说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大多都是让他出去处理公务的话,没直说,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出事了?”他淡淡问道。 “没有。” “愿力呢?” “……照常。” “户部那边?” “……” “所以,”周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为他发现怎么编都不能让他满意,反而还把这狐狸扯得屁股发疼,几次都想转头过来咬他,他只得作罢,有了些应付生活的的心思,“孤要去处理的是?” 他不明白,在这个人的眼里他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昼夜不歇才算负责任吗,那样的魔界也太无趣了,他估计干不到一年就要跑路。 “还是说……”他眯起眼睛,瞳孔不知道何时颜色变得深邃,变成了一种带着兽性的金色,“你是想把孤支开,好去做你的事?比如……” 沉冉快给他跪下了,她有这个心思但不敢做的这么明显啊,天地良心,她只想给自己安一个忠心人设,在男主沉迷白月光的美色无心政事时当一个忠言逆耳的下仆——你的白月光只能柔弱的躺在床上,我可是能帮你处理政务的,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一丝波澜吗! 然后,她就听到周胤继续说。 “比如,给她解毒?” ??? 什么意思,你真要把白月光给毒死啊?虽然我没有解毒的意思但是你也没有吗?不对啊,这个毒就是你下的啊……你图啥啊! 她确实搞不懂眼前的人的心思,不过在周胤眼里,这顶多算一些小情趣,如果说是惩罚,也算吧,谁让你把自己作践成这副模样呢,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女,但是稍微用内力探查,就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自动化解着蛇毒,不出叁日人必定会醒来。 要不……再玩一玩? 玩心大起的人想起了被他遗忘很久的东西——那个可以入梦的茶叶。 — 梦泽椿限定返场,吾好梦中谈恋爱! 这个穿越女是比较跳脱的性格,但是本质还是和云轻一样把这里当任务的,肯定也是高高在上的心态,不过性格要比云轻好一些,至少不会无缘无故迫害人(所以这是个师出有名的迫害你,某种意义上很对初初胃口,因为她至少想的明白自己为啥被针对了) 狐狐:等我恢复我就把你鲨了!(师父很宝贵他的大尾巴,每一根都油光水滑的,特别漂亮,现在被人拿去编麻花辫了) 吾好梦中谈恋爱!(上) “云姨娘。” 闻言,少女拿起茶杯轻嘬,这地方连茶叶喝着都带着一股金贵味,她没想多喝,原本姣好的面容却奇异般多了条白色的丝带,半透明的纱质让她禁闭的双眼若隐若现。 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记忆里前一秒还是一棍子打在了周胤身上,结果手掌一痛,再醒来就来了这里。她没有应答,进门的少年却坚持不懈的凑过来,用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一路向上,摸她柔软的眼睑。 “云姨娘在怪我吗?” 他的声音少年气未脱,显然和她给了一棍子的那个不是一个风格,虽然她现在看不见,但是也螚想出眼前人的模样——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那个爹不疼娘不爱,葬礼也只会躲在角落里哭的孩子。 她无法对这个少年出手,但是也只能忍住恶语相向的欲望,毕竟你长大之后确实不干人事……云初还没想出自己怎么又来了这地方,闻言只是摇头。 “我没有。” 她把少年的手掌拍下去,却又被强行抬起来,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不是那冲鼻的血腥气,而是淡淡的熏香味道,他在堕凡前,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 然后被几句话带过了苦难,变成了现在的不干人事的样子。 “天界太肮脏,”他轻声说道,“别脏了您的眼睛。” 对了,她在这里眼睛其实好了那么一小会……嗯,一小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不瞎了,就被找来的少年一击砍在了脑后勺,等回过神来时,她的眼前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问少年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会这么回答她,云初直觉有些不对味,不过自己本来也适应了一片黑的视野,本来也没多在意这些事,但她还是无法理解少年非要把她眼睛搞瞎的执念,这几天都兴致缺缺,所以被少年自动解读成了不忿。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少年极力压抑住了手指激动的颤抖,脸上的笑容让人看着就会觉得恐惧——那是一种生物本能的趋利避害的恐惧感,他满足的看着眼前蒙着眼睛的少女,心中的雀跃感只增不减。 是他亲手干的,是他亲手戳瞎了她的眼睛。 周胤最后的那一点贪婪也被抹平,他再一次体验到了当初看到她满身伤口时的愉快感,因为那些伤口大部分都来自于他,她自顾自的瞎了眼,真的很伤他的心……只是现在,最后的占有欲也被满足,他简直想要把人抱在怀里肆意玩弄,但最后也只能克制的亲吻她的手背。 现在,初初还是他的姨娘呢。 “您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相似的话语,却问向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无意间让周胤恍惚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女人,不配让他称一句母亲,却被所有人强迫着钉死这一段母子亲情的人,所有人都或真心或奉承的爱着那个女人,但在周胤眼里,他比阿嬷还要丑陋恶心。 他明明给过她机会,周胤想,那个女人明明还会制毒之术,却活成了只能依附龙族而生的样子,周胤不会对她有更多情绪——魂如灯火灭,人是他亲自杀的,怎么可能再去回顾些过去往事。 他越看掌心捧起的脸颊越是欢喜,她让自己看到了成亲后的另一副光景,没有相敬如宾,也没有浓情蜜意,两个人却依旧活成了更好的模样。他在羡慕吗,周胤想不明白,但他再次成为了年幼时的那个孩子,这次,他向着另一个少女伸出了手。 然后,云初回应了他。 不回应怎么办呢,云初伸出了手,就被强硬的拽在怀里,被人揽着扛在了肩膀上。这个幻境是周胤为主体的幻境,她不跟着走,估计哪一天开门就回来到周胤在凡间的记忆片段里,还不如就这样跟着走。 他对自己的童年毫无追忆的情绪,周胤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反悔的事,跑到人间也干了,堕魔也干了,回到天界把那一对名义上是自己父母的人拼命杀了——在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后,他的母亲疯狂的扑了上来,竟是存着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若不是他体内也有蛇毒,他母亲咬在自己手掌上的那一口,或许就已经要了他的命,哪有那么多留给他后悔的时间呢。 周胤从不后悔。但是他依旧感觉到新奇,新奇于他在体验另一种人生,体验着他幼时的不圆满,都因为身边的人的到来而逐渐抚平。 “我爱您。” 他忽然说道,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 “我敬爱您。” — 简单地说:本来准备来玩然后动了真感情了 蛇蛇其实最开始也有种诶呀你们两个爱情好甜啊,只不过他妹想当cp头子,反而想把自己插入进去当小叁 蛇蛇:彼可取而代之! 初初:所以我还是没想明白你为啥把我一下子又弄瞎了……(变态的占有情你不懂,人家恨不得你每一次伤口的流血都是他打出来的……初初:那我害得感谢他呗?) 星际番外29:谁?谁去相亲? 𝓅𝑜18α𝖚.𝒸𝑜𝓂 他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拿着杯子的那个管家——澈溪记得他,是和云初一起回来的仿生人,不知为何,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打扰了,借过一下。” 管家先生想绕过去进屋,他听楼下的厨娘说二小姐温了两杯牛奶给她和客人,那大小姐呢,怎么没人想到给大小姐也带一杯?大小姐在这个家里如履薄冰被当做空气一样,他不想让大小姐陷入这种情况——即使这些孤立与无视很明显有二小姐的授意。 只是左拐右拐,还是没绕过去。 澈溪怎么可能让他进去,被他口得瘫软的人还在床上呢,那股又娇又媚的样子他绝不会让人看见,他下床时只是随手把人塞进了被子里,很容易被发现,于是他挑眉,一只脚刻意挡在了他面前。 “她睡着了。”澈溪睁着眼睛说瞎话,“去了阳台的暖房就没出来过……估计是睡了。” “是……吗?”管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自然不相信这个男人,但是他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啊,而且他说话都这么大声了,大小姐也没出来看一眼,估计是睡了。 “是吧,大小姐今日相亲也耗费了不少精力……您别去打扰她啊。” 他本来想表达的是大小姐平时早饭就不跟家里人一起吃——之前是因为起得太早,明天就有可能是起的太晚了,他想把牛奶递到少年手上,少年也伸手来接,但是不知怎的,最后杯子却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牛奶流了一地。 “诶呀!” 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很响,不过大小姐依旧没有出来,看来是真睡熟了,管家暗暗点头,连忙蹲在地上把这一摊白色液体给收拾了,他本来就是家务型机器人,再加上有少年帮助,所以收拾的很快。收拾完之后他也不多留,明天再给大小姐送牛奶喝吧,他想着自己的事情,没发现少年的脸色不知何时骤然阴沉下去。 门在身后被关闭,澈溪回去查看,发现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红唇微张,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又乖巧又有一点可怜。 他第一反应是心疼,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不满,却还是用热水打湿毛巾,姐姐睡着了,抱着去浴室洗很容易把人弄醒,他用毛巾细致的擦过她的脸庞与胸口,那里已经不再流出奶水,最后才是她柔软的大腿根,还有鼓囊囊的阴蒂和小小的穴口,擦着擦着又把他擦的心猿意马起来,手指不禁想要往穴口里探去。 怎么说相亲就去相亲了,才回来多久啊。 他心生不满,但是现在也不能把人叫醒去问她相亲情况怎么样,若是不好那就是最好的情况,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走进她的生活,如果好的话也没问题,他自认有些社会地位与名气,他会让姐姐意识到自己的优秀的——求偶期的雌族,总会选择更加强势的雄族。 好不容易擦干净,不能再弄脏了。 最后少年认命的拿起了她的内裤去浴室撸了叁发,水声直到后半夜才停歇,最后一次他想象着云初跪在他面前替他口,吃不下他的东西,只能泪眼汪汪地祈求着他的怜悯,但这只会助长他心中的暴虐因子,他会捧着她的头猛干,还要一边干一边问她。 “姐姐,我是不是更会干你?” “我和你那相亲对象谁更会肏你,嗯?” 只是在射出来的那一刻,他没有想象出回答,媚眼如丝跪在他腿间的人终究只是幻想,他喘着粗气草草冲了个澡,走出浴室时,发现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看着极为乖巧可爱。þö18t𝖊.c𝖔𝖒蒍楍攵唯①槤載蛧阯 綪至リ⒫ö18t𝖊.c𝖔𝖒閲dμ 澈溪凑过去,掀开被子一角,从后面抱住了她。 乖巧可爱?白天指不定在跟哪个男人相谈甚欢呢。 酸溜溜的某人不承认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但至少人现在在他的怀里,所以他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当然,也因为他一直撸到了后半夜,导致自己根本没有睡好,所以当澈溪第二天被敲门声惊醒,听到楼下传来了机械摆放的喧哗声,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他恋综第四期的拍摄时间。 这哪是四期,这分明就是他的死期。 星际番外30:小尾巴晃呀晃 云初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 她比平时醒的要晚一些,睡得头有些痛,她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要去洗漱,脚落在地面上时却感觉到腿部一阵酸痛,一下子没撑住的坐在了地上。 是一种饱涨的酸硬感,摔在地上时一下子就清醒了,她默默爬起来去洗漱,冷水打在脸上,思维也开始明晰起来,嗯,是自己的脸,也是她的房间……不对,她昨天没有准备睡在房间里啊,不是要去阳台的暖房里吗…… 云初终于想起昨天夜晚的事,手一颤抖,杯子也掉在了地上,她麻木的蹲下去捡,才发现她的大腿内侧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发红,估计也是她双腿发酸的罪魁祸首干的好事。 他怎么能……云初有些气愤的把杯子捡起来继续漱口,她在小说上看到大城市的有钱人都会玩,但是她怎么就成为了被玩的那一个了?她与他又不熟。 不过这个人是云轻的人,估计要以她一家之言,与人家断了关系也不现实,反正她也很快订婚后就准备去清沐家常驻,以后她绕着点走,大概就不再有见面机会。 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可恶,以后找个机会一定要把人拖到角落里揍一顿,让没见识的城市佬体验一下最原始的殴打是什么感觉! 抱着把人打到亲妈都不认识的信念,云初撑着走出房门,她有点饿,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厨房能不能给自己留一口饭——其实不留也没问题,管家先生知道米和蔬菜放在那里,她也可以自己做一口饭对付一下。 不过听说星际也流行喝营养液来补充能量……不过这种高萃取饮品与她的家乡没什么关系,所以从小到大云初都是吃传统菜长大,她思考着早上要吃些什么,身上换了一件连体的睡衣——昨天晚上那一套被她丢进洗衣机里搅和了,连带着把那混乱的夜晚也给搅和干净。 于是,她穿着一身深绿色的恐龙连体睡衣,揉着眼睛,与一大堆长枪短炮撞了个正着。 她的小尾巴甚至还在身后摆动。 家里来客人了啊……云初已经想要脚趾抠出叁室一厅了,但是澈溪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因为别的,云初个头要矮一些,穿着一套暖融融的睡衣埋着步伐下楼时,他真的有一种想把人揽在怀里的冲动。 你们都不能看,她是我的。 但是少年最后还是拾回理智,走了上去把少女护在身后。 “这位是轻轻的长姐,”他笑容温煦,背在身后的手却有些不老实的抓了两下睡衣尾巴——看见姐姐走下来时就想抓了,这小尾巴晃地他心痒痒,“是素人,直播间的大家最好不要截屏啊。” 这个恋综节目是采用直播+后期剪辑播出的安排,这些个设备也都连接着直播间,第四期的第一个任务是去你的搭档家里叫他起床,并为ta做一份早餐,澈溪提前一天来了这里,也是为了第四期的开场录制。控场导演一寻思,这也能增加些综艺的真实感,也就没有出言阻止。 不止如此,导演还在暗暗感慨,这小子是娱乐圈着名的犯浑,立的就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设,现在上了恋综能收敛着脾气,甚至搭档的姐姐都这么护着,真是个敬业的好演员啊! 他看了一眼弹幕的情况,大部分都是写好奇的评论,夹杂着一些“好可爱”“想摸摸耳朵”的路人,在可控范围内,他便示意可以继续拍摄,云初头几乎药埋在衣服里,有什么比穿着连体睡衣出现在客人面前更尴尬的事呢,有,客人手上还拿着摄像机。 呜呜呜,她想打晕前几分钟想要出门的自己。 但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她的手还是规规矩矩的,整间屋子云初就认识澈溪一个人了,所以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得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只是女孩声音自认为很小的和他说话,并不知道,其实少年的麦已经别在了衣服上。 “厨房还有饭吗?”她小声问,“我还没吃早饭……有点饿。” “恐怕不行,”澈溪喜欢这种人前悄悄交头接耳的感觉,也小声回答她,“厨师中午才会回来,一会我做饭给姐姐也带一份吧,食材还是有的。” “不不不。” 有食材就好说了,云初连忙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她可不想再与这人有什么牵扯啦,连忙摆手。 “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啊。” “姐姐对我哪需要这么客气,嗯?” 少年抬手摸她的头,嘴上叫着尊敬的称呼,动作上却全是逾矩,云初把自己的头拯救出来,先对着家里这些客人鞠了一躬,才啪嗒啪嗒踩着鞋子要去给自己做口饭吃,虽然吓了一跳,她可能不是那么饿了……但是早饭还是要吃。 此时,弹幕里的“好可爱!”之类的话更多了一些,还有一些猜测年龄的,表示看起来这么小绝对不是姐姐辈的吧,是不是轻宝的妹妹云云。 少年看着那一摆一摆远去的小尾巴,忍不住咬住后槽牙,怕自己忍不住追上去把人抱在怀里,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姐姐迷糊的时候原来这么可爱呢,像是个圈出自己领地的小动物,一看见了陌生人就会忍不住瑟缩,乖巧的让人心软。 不行,这样的云初他不一直看简直亏死了。 “轻轻家厨房很大,”言外之意就是跟我来别想着打扰人家了厨房站的下,“我们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他要找时间……再抓两把尾巴。 — AU初初因为从小营养摄入少所以偏矮,她本人很喜欢连体睡衣,睡觉时候脱下去起床了就一套穿好,很方便 以及没人能拒绝软绵绵的小尾巴! 感觉自己进入了疲倦摆烂期,每天更新能托就拖然后拖到后半夜……还好暂时还有兴趣,要是弃坑了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_\) 吾好梦中谈恋爱!(下) 云初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没想到坠凡是字面上的意思,真要她从九重天上掉下去,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身体唯一的支撑就是少年紧握着她的手,她不敢松懈,更有了一种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安感。 她本来是不怕高的,但那是站在承影剑上,灵剑很听她的话,但是现在…… “姨娘莫怕。” 他看着少女的发丝与衣装随着烈风扬起,眼睛上的白色遮眼也随风而逝,露出了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庞,只是看她的脸,实在想象不出这个人其实是个剑修,她看起来温顺而又宽和,为什么拿起剑时,身上的气质会与平时完全不同呢。 她的声音在风中听不明确,但是周胤依旧看懂了口型。 “承影。” 她下意识的轻声呼唤着自己的本命剑,下一秒却坠入了一个有温度的怀抱,少年主动发力把她拥入怀中,声音细而腻,恍惚间竟有些他成为魔尊时的韵味。 “都说了姨娘莫怕。”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笑声也连带着震动着她的胸腔,“不会让您出事的。” 所以无论你在叫谁,最后能帮助你的只有我,我是你的苦难,你的救赎……为什么你的世界不能只有我。 最后两个人还是落在了地面上,云初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吹的有些发硬,忍不住揉了两把脸颊,少年的手也主动摸了上来,却只用指尖一触即离,她就算想躲开,也显得有些小题大做——毕竟人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根本没有多做什么。 最后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尝试着释放灵气去感受周围环境,只是效果并不明显,最后还是靠鼻子才闻出来这里大概是片森林,风中有那种草木的香气,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摸索着想去找根木棍,摸索着走路真的不太方便…… 只是她抬起手时,才发现少年一直在握着她的手掌没放开,察觉到她有松手的打算,他收紧力道,反而握的更紧了些。 “姨娘……”他的声音近在身侧,云初莫名从其中品出了阴恻意味,“有什么事吗?” 嗯,怎么不算有事呢。 云初挣了两下,没挣脱开,相对的就是少年的手掌越握越紧,用着要把她手指握碎的力度,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手上被施加的压力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更加用力的握着。 “你松手。” 手被整个握住不好使力,云初只能先低头,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自然就意识不到手上的痛反映在脸上时的皱眉表情,也意识不到身边的人眼睛莫名亮起来,然后几乎执念般要看她因为吃痛而露出更多的表情。 “原来如此。” 周胤手松的干脆,但是目光却还是紧紧锁定在少女身上,像是一条暗处窥视猎物的蛇,他无意识向前走着把少女囚在自己手臂圈出来的一块地方,声音也无法再掩饰,魔性的诱哄感几乎压抑不住。 “对,姨娘,想要我做什么就要直接说出口……说出来,说出来……我会帮你做任何事的……” 少女侧过头,紧闭的双眸也不知何时被抚平眉头,转而变得平静无澜,即使闭着眼睛,周胤也莫名有一种感觉——她在‘看’着他,透过这层过去的表皮,看他内在的本质。 “我有机会出去吗?”她只是问道。 幻境中的少年,果然还是和周胤本身有些区别,虽然他们严格意义上只能算是一个人的两个不同阶段,但是云初听得出差别——少年对人间还有着幻想,一腔热血也无法掩盖,喜欢看侠客小说,也有着要在人间闯出一片名堂的愿望,这些而都在周胤身上几乎无法看到——正义,热情,又或者是豪情壮志,都无法与现在的他联系起来。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面前的少年……又或者是魔尊大概不会给她答案,他摸着下巴似乎正在思考,然后琢磨出了什么,她没感觉到靠近的鼻息,不似人的分叉舌尖却舔在她的耳垂上,冰冷得又如冷汗般黏腻。 “嗯,也许很快。”他答。 他好说话的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她似乎在思考着此话的真伪,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再远就会显得生疏,再近又会显得暧昧,他笑意难掩,抬手再次蹭过她的脸庞。 “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周胤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陪着他从天际坠落的经历,或者说他也从来没想象过从九重天上掉下来时,身边还带着一个人的情况,自然就无法再继续想象出未来。 所以不是早就意识到了吗。 意识到那个自私又懦弱的女人从来不会选择自己的事实。 他像是在问少女,又像是在问自己,然后他想到,最开始的想法,其实是想让她体验一下自己经历过的过去,想让她跌入尘泥,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但是当她的手交给了他,当她与自己在天际向下坠落,当她的心跳因为呼啸的风声而在怀中失衡。 他居然难得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所以周胤不想再折磨她了……一次性全体验完实在是不够让人刻骨铭心——留着下次便好。 他的手一路向下,摸到了她的细弱脖颈,一用力,就会让她当场丧命的脆弱地方,就如此坦诚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该醒了,初初。” — 蛇蛇:呜呜我好心疼好爱你所以初初你让我分批次折磨一下吧 唉感觉蛇哥不是很变态呀……(初初:饶了我吧!)不行,我得努力让大家意识到这人脑子确实有点毛病.jpg 亲一嘴血味 “……嗯?” 这是轮到沉冉给白月光送饭的一天,也是她实施计划的第一天,然后,她就听到白月光发出了疑惑的轻哼声音。 不骗人,她当场就开始冒冷汗了,难道真的要她为白月光做牛做马捐眼睛捐器官,才能走上剧情吗……她想先下手为强,死掉的白月光才是最好的的白月光。 那天白月光是跟少主在一张床上醒来的,然后白月光就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少主踹下了床,刚从梦里醒来的男人没反应过来,穿着白袍坐在地上迷糊的样子难得少了许多侵略气息。 “……啧。” 把人踹下床完全是本能反应,云初抓了抓头发,睡了好几天的大脑没清醒过来还在隐隐作痛,努力回忆着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被这条蛇咬了一口,现在自己应该身处魔界……她自然可以杀出一条离开的路,但是很不幸,她看不见,也找不到路。 猝不及防地被掐住脸颊,她毫无准备的抬起头,然后被啃上了嘴唇,比起接吻更像是野兽的撕咬,对方频繁咬着她的下唇,另一只手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以吞吃入腹的气势在啃她。 云初的意识在某一刻忽然变得迷乱,触觉变得敏感,每一次的啃咬也从疼痛逐渐变成了喘息的情欲,勾引着她就此沉溺下去,她好像变成了海浪中无依的小船,只有……只有抱住他,才能…… 她怎么了。 云初狠狠掐自己的手掌,才保持着几分清醒,才察觉到口中湿滑的触感,周胤抽出舌尖,笑出气音,然后用明显更尖锐的两颗牙齿去磨她。 “别咬,”他话语也说得模糊,“不然孤也咬你……你要继续睡下去吗?” 他没有在开玩笑,尖锐的牙齿几乎就要刺入皮肉,少女下意识松懈了即将咬住对方舌头的力道,但依旧在拼命挣扎着,身上的灵气也不自觉地外泄,柔和的灵力刮在魔修身上就是锋利的刀,但男人像是没有察觉到身上被刮出来的出血伤口,转而也尽情的释放着魔气,两股永远不可能交汇的灵力尽数被所有者打在了对方身上,他尝到了血的味道,低头一看,两个人都变成了血人,说不清都有谁的血。 周胤感觉到痛,又满足的轻叹出声。 但是云初的灵力还是略逊一筹——她实在太年轻,清流宗又不是个主修内力的宗门,所以看起来还是她身上的伤口更多一些,他看见有一道伤口正巧落在她的额头上,血丝顺着脸侧流下来落在眼角,落在她朦胧的眼底,像是一道诱人的线,勾引他凑近去细细观赏。 周胤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凑上去亲她的眼角舔过血珠,却又在抽离时迟疑,轻吻又落在了她的眼睑,这里将不会再倒映出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只是他好不容易对此感到烦躁,就被云初一个用力拉近,然后她后仰,再一个头槌怼到了他的脸上,两个人额头估计都肿了一大块,周胤鼻腔内也泛起热意,现在呼吸间都沾染着血腥气。 “要杀要剐随你便……”少女咬牙,她的唇一看就是被滋润过的珠光水滑,下唇也可疑的破了皮,让她脸上的凶狠表情大打折扣,反而看着像是在撒娇,“别做五用的事,别侮辱我。” 周胤随手一擦,果然擦出了一手鼻血,撞得还真是用力,果然她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悲伤或怜悯,就是为人处世方面是不是太过死板了些……他的爱意明明都表现得这么明显。 周胤有些恨铁不成钢,俗话说奔为妾而逃为奴,先开口的总是会丧失主动权,只是初初这么迟钝的人,得何时才能主动说出和他结亲的话……要不他还是派人去把那个藤妖杀了吧,寡妇他也喜欢。 于是他掐着对方的脖子把人按在床上,两个人现在的模样都很狼狈,却是他们以前相处时最熟悉的状态——有力气就开始斗法,没力气就互殴,只是曾经,他不会有这种强烈的想要亲吻她的欲望,也没有察觉到,她身上其实有一种清淡而凛冽的香气,惹人沉溺。 “我们来日方长。” 他爱上了带着血腥气息的吻。 当然,两个人最后都把彼此搞得极为狼狈,最后云初还是没有逃开,被亲的嘴唇都微微发肿,她感受到了吻中带来的快感,但她宁愿没有感受到快感。内心的挣扎与反抗的无果最后都化作了无处倾泻的愤怒,即使灵力用尽,也要用牙齿从他身上撕扯出伤口,而男人对所有都来者不拒。 周胤最后亲爽了出门时,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肉,虽然知道自家少主自愈能力强大,但是依旧把所有人都吓得半死,当然,在进门看到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云初的模样时,大家又都沉默下来。 下手真狠啊,在魔界也敢这么嚣张! 这是忠心耿耿的少主派的想法。 少主居然对一个盲人下如此重手…… 这是起了恻隐之心的保守派想法。 最后所有人一合计,云初虽然可恶,但是不能让她真失血过多死在魔界,她以后被折磨的日子还多着呢!逻辑开始自洽,一群人也搜罗了一些补血的药材炖成药汤给人送过去,今日恰好轮到了沉冉。 然后,云初动动鼻子,就知道这汤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加了噬魂草?” 云初有些疑惑,要害她没必要用这么明显的毒草吧,噬魂草有一个特性就是加热后会散发出特殊气味,下毒的人不至于蠢到这个程度吧。 明明是个瞎子……沉冉想,就算她现在猛地起身动手,也不会被发现的瞎子,但她感到了一阵上位者的压迫感——来到这个世界后,只在男主身上感受过的威压,她敏锐,强大,更重要的是,在她与男主相处时,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场让任何人都无法插足。 白月光必须死,她暗暗坚定道。 — 恭喜蛇蛇亲上了!呱唧呱唧 蛇蛇的想法应该是好痛→好爽→好像也没有多痛→但是真的很爽!的路子发展,不过蛇蛇不是M,他不是享受痛苦,而是享受着这种势均力敌然后打到没力气最后在一片血腥味中接吻的感觉 蛇蛇连唾沫都是龙涎这种绝佳的催情药……怎么能让你俩玩成血腥爱情故事的呢(#`皿′) 狐狸 “你想逃走吗?”沉冉问。 违背周胤的意愿,是最不能踩的一个雷点,一个矛盾的人,既想着要反抗命运,却又无法抵挡身体里流淌的龙族血脉,从未得到过正常的教育——说到底,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教他怎么去做一个君主,可没教过他该怎么面对所爱之人,所爱之物,也许某种程度上,被他爱上才是一件最不幸的事情,如果他恨你,那他就会杀了你,但是如果他爱你……那才是件生不如死的事情。 龙族就是这么强大而又高傲的种族,从古至今都被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同族之间也不可能互相尊敬,更何况是异族,龙族的爱就像是恩赐与施舍,以及物种繁衍的本能——他们这样的高贵血脉,总是要流传下去的。 而在如此霸道的血脉中,又掺杂了蛇族血脉,蛇族倒是没有什么固定的性格标准……不,大概还是有一点,蛇族的大多数人精神状态都不是很稳定,当然也不乏意志坚定修炼者,但是周胤嘛……沉冉暗暗点头,他大概不属于那一列吧,一个占有欲爆炸而又精神极度不稳定的人,虽然完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她就必须要攻略他。 “如果你想,我会帮你。” 所以,她得让白月光多做些忤逆周胤意愿的事情,她看着白月光身上的伤口都心惊胆战,看起来周胤并没有多爱她。 “条件呢?” 云初放下手中的碗,里面都加了毒药,她也不能真去喝,一会让人帮忙带出去吧。对方怎么可能愿意帮她逃出去,所以她想要利用她做什么事情呢,她的声音有些陌生,云初不记得自己在这次魔界之旅前见过这样的人。 “你师从何处?”她又补充问了一句,魔界和道界如果有相似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如果生了孩子,那孩子大多会师从父母这一点,毕竟自家的功法,传给自家人最保险,她问这句话,也是想知道她父母是谁,有没有被她活劈了…… “恕不告知。” 沉冉绕过了这个话题,她没想和白月光透露这么多自己的事情,更何况她也只是自己达成目的所要说服的npc,她没想花费太多心思,或许她需要一些特定词语或特殊道具?只是思考之余,她也不忘给自己立一个苦情人设。 “只要你离开就好……”云初听到了一个像是在执念中挣扎的声音,“只要你离开少主就好。” “……好忠心啊。”云初由衷的感慨道。 虽然她倒是知道为什么魔修都愿意立周胤为尊……能打又能搞基建,虽然性子变态残暴了些,但是至少是个干实事的人,而且他很强,又身份尊贵,所以久而久之魔修大多数都会认可这位年轻的王,就是这么忠心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少主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她都要以为这人喜欢少主了。 她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万一是钓鱼呢,所以她提出了一个条件。 “把我的狐狸找回来吧,”她说,“你把狐狸还给我,我就跟你走。” 她醒来时,师父就不见了,师父没了一魄之后就一直安静,不可能乱跑的,那大概就是被刻意带走,她得保护好他,这个现在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小狐狸,他还那么弱小,不能把他单独留在魔界。 看吧,这不就给她派发任务了吗。 沉冉答应了下来,只是找了一路,她最后找到了周胤的头上,她求见时,男人正在拎着狐狸尾巴,丝毫不在意小狐狸尾巴根痛的嚎叫,当然小狐狸看起来也不是个任由自己被欺负的角色,回头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指上,只是还没来得及刺破皮肤,就咬了一嘴蛇鳞的味道——局部兽化是很简单的法术。 小狐狸愁眉苦脸的对他吐着口水,然后被男人笑眯眯的丢在了地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所以小狐狸掉到地上后好一段时间没站起来,沉冉看着都心惊,然后周胤没有看过来,只是开口问她:“何事?” “云小姐说……”她连忙跪下,权衡之下毫不犹豫的卖掉了白月光,“想找回她带来的那只狐狸。” “狐狸?” 周胤呢喃着重复一遍,起身,又拎起这狐狸的尾巴,别人看不见,但是他知道这种眼神,这只狐狸在瞪他,满怀恶意的在瞪他,他明明观察过,这只狐狸魂魄里确实缺了点东西,足以让他在找回来之前都是只未开灵智的野兽。 何苦把自己作践成这副模样呢,他又把小兽提起来,他这下知道为什么这老狐狸要吃这么多苦了,你看,现在才分开这么一会,人就已经找来了,以前也没见初初多么依靠这老狐狸啊,结果现在人傻了,反而得到了更多在意,实在是件怪事。 难道越惨的经历……才能获得越多的关注吗? 周胤陷入了沉思。 — 床帘昨天晚上半夜塌掉了,折腾到后半夜实在不能更新了,也没来得及告诉大家就停了一天,红豆泥斯米马赛 o(╥﹏╥)o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īyцzнa𝒾wц.хy𝔃 承影回到了清流宗。 他的嗓子之前和那只藤妖打的时候被打坏了,而令人惊奇的是,他竟然无法对这个地方自我修复——明明这一整副躯壳都是被创作出来,他的本体只有那一把剑。他把剑捡了回来,这让他在宗门门口不说话也能被认出身份,新守门的是个新人,看见他差点没跪下,毕竟是宗门名剑,态度还是要端正。 虽然宗门名剑现在再也不想护佑宗门,但是他想刀了魔族的心思却空前强盛,那个藤妖打就打,人家确实对初初一片赤诚真心,最后两个人打的两败俱伤,他身上有一股未知的强盛能量,但是藤妖本体没有多少战斗经验,所以最后还是被他压了一手,他把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最后没有砍下去。 他想不通了,要怎么做,才能让初初在拥有这只藤妖之余也分给自己一点目光。但是如果现在杀了这只藤妖,云初一定不会原谅他,而且这只藤妖最后也会在她心里的重量无可复加,那他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吗。椡連載首橃棢詀閱dú不мí璐:℗𝑜₁8ⓣ𝑒.𝕔𝑜𝖒 而就是他这一刻的迟疑,就被藤妖捉住了机会,他的双眼被鲜血模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轻的像是快要飘走。 “照顾好小月亮……求你。” 承影眼神一凛猛的拉开距离,锋利的藤条擦着脖颈而过,最后没造成致命伤,却伤了他的声带,承影这一路都是靠写字和别人交流,还好他认路,所以才算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宗门。 他走入大堂,现在宗门的话事人变成了副宗主,也就是沉棠那小子选定的继承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交接的,他一路走过来,宗门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又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变成了钦佩与憧憬。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有主人。 他莫名挺起胸膛,本体外面剑鞘上面的宝石闪闪发光。 然后他一进门,就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 “带几个人,”他养了一段时间,嗓子虽然没养好,但是正常说话已经不会疼痛,“跟我去屠了魔界。” 他原本想不通魔界为什么要活捉云初,一直以为是对方趁她虚弱要把人带走折磨,紧赶慢赶回了道界,结果听说了几家传言,不用着急去救人了,血洗魔界的欲望却空前强烈——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放出的魔尊要与初初成亲的消息? 她与魔尊有牵扯吗?承影挖空了心思想,魔尊他记得,一条笑起来很恶心的毒蛇……是蛇吧,他能感受到那小子身上的王霸之气,但是看起来他自我认知就是一条蛇,那他就是一条爬虫……好像还很喜欢以别人的痛苦为乐。他实在没想出来两人除了打架还有什么联系,这不就是硬逼着吗,更何况,初初她已经成亲了,魔尊那小子跟初初又是成哪门子亲? “好。”沉景初也没多问,师叔做事自然有师叔的道理,更何况云初是他们清流宗的弟子,怎么能凭空与一个魔族扯上关系?沉景初虽然人轴了点,但是很明事理,承影满意的点头,虽然沉棠老牛吃嫩草,不是东西,但是还是很会教育人…… “毕竟师父与小师妹已经结为道侣了啊。” 沉景初感慨道,师父把事情交代给他后就出去和小师妹执剑天涯,他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云初和师父若是在外面玩的开心,他也会感觉开心——毕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家人,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这两位家人怎么在一起的……不过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他字迹清秀,又批改完了一套习册。 承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疯狂咳嗽——原本好了一点的嗓子,又开始变得无法说话的嘶哑。 谁他妈跟你说,这两个人是道侣的! 所以初初到底有几个道侣啊,他木着脸用手指盘算,一个她全心全意护着的藤妖,一个全宗门都任何的雌雄剑客,还有一个全道界都默认的道魔结亲……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承影的脑子彻底混乱了。 — 初初:嗯?我怎么不知道我叁婚了(⊙…⊙) 剑剑很光明正大一个人,也搞不出先煮饭后加米这种事,所以才会被老狐狸次次利用啊)现在连阿青都知道这人好说话了 阿青短暂回魂 星际番外31:蛋炒饭(上) 云初先去看了一眼昨天就在炖的猪肘,她之前在食谱上看到过,这种肉虽然味道很好,但是却很难烹制,如果火候不到就会撕咬不开,所以她一直在用小火加了大料炖,刚掀开盖子,一股香气便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鲜美的肉香,用筷子戳了几下,没有用力,就轻易戳进了表皮。 看起来很不错,云初满意的点头,但是她不至于大早上吃这个,有些太过油腻,昨天喝粥前天吃面条……今天就吃炒饭,她回头去找厨娘,冰箱里还有昨夜未来得及处理的剩饭——本来是想等着大小姐回来一起吃,饭自然就多做了一些。 “帮大忙了。” 她笑着道谢,手脚麻利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碗剩饭,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不小的呵斥声,厨娘深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的那位面容姣好,气质逼人的少女——她是不是涂了口红?云初记得云轻的唇色要暗淡一些,现在看着就很红润饱满,不过她不怕吃东西时蹭掉吗…… 云初自然没想到补妆这一层面,她还好饿,身后的尾巴似乎都有灵性般耷拉下去,两个人一对比,又把云初衬托的小了好几岁。 “你怎么做事的!”云轻皱着眉头,“姐姐从原地奔赴而来,不懂这些……你在我家做事也有叁年有余,就教你把剩饭给她吃了!” 【好有气势!只有我想磕这一对姐妹花吗!】 【还有我!没想到轻宝也有这么硬气的一天,这不就是为所爱之人勇敢吗!嚣张跋扈妹妹x懵懂可爱姐姐我先磕为敬!】 【磕学家们,我们这个可是个恋综节目啊……】 【轻宝:我星际女神,一夫一妻制也是可以的吧?】 【不过听轻宝的意思,姐姐好像刚回来没多长时间啊,仔细一想,似乎也没听轻宝说过她有姐姐?】 【姐姐有一种乡下来的纯真的美……】 她这话一说出口,一方面给自己立一个护姐人设,另一方面也在暗讽云初是个土包子,别人给口剩饭就乐呵呵要拿去吃,也不知道她从小到大能吃到几口白饭,待会可别好吃到哭出来,她就算怎么营销人设,也不至于到可以安慰她的程度。 “诶……诶。”是她问厨娘饭盆的位置的,你一直为难人家干什么,云初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打断,“我故意要的……剩饭炒出来的饭香。” “什……”么歪理?云轻听到云初敢当面顶撞你,恶意的话语差点没止住,只是澈溪接过了话头,又给了他一个眼神,云轻才意识到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差点又要崩人设。于是也主动退了一步,想看澈溪要怎么折磨她。 “剩饭香是谁教你的歪理?” 他在娱乐圈主打一个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所以这话说出来也没人觉得冲,更何况星际很多人都对做饭不甚精通,剩饭好吃的理念也是第一次听说,直播间里也忍不住有了些讨论度。 毕竟,星际大多数人,豆沙习惯营养液的生活方式,做饭费时费力,最后得到的是和营养液所差无几的营养摄入,那肯定还是营养液更方便。 “嗯,”云初低头,她不想看见这个少年,满脸笑意,却是一肚子坏水,不过她也不至于在摄像头面前下人面子,又去拿了鸡蛋和小葱,才回答他,“隔夜的米饭水分少……炒出来会更香。” “真的吗?” 看不到他表情的人,大概是以为他在故意抬杠,只是云初抬头瞄了一眼,才发现少年脸上的笑容实在玩味,比起抬杠,有点像是逗弄人玩。 云初没回答,但是又去冰箱里,摸出了两个鸡蛋。 她完全被激起斗志,以为我瞎说呢这是,我好歹也是做了十多年饭还读过菜谱的人,等饭炒出来香掉你的舌头! “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再像是这几天在家里万事都漠不关心的透明人,倒像是一只趾高气昂的小孔雀,漂亮的让人心悸。 少年表面附和着万分期待,却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舌尖舔过牙膛,他得想个办法,把少女的婚约给搅黄,那根小尾巴实在勾的他心尖痒,如果不是厨房人多,他一定要扑过去把人按在灶台上…… 他晃了晃头脑,再继续想下去,情况可能就会有些尴尬……及时止损就好。 — 迟来的祝大家中秋快乐呀 星际必备技能——做饭 初初:我能受这委屈吗,我学的十几年的厨艺! 然后上了综艺播出,又被某人看见了捏…… 星际番外32:蛋炒饭(下) 不愧是有钱人,连鸡蛋都长得这么标准。 云初一边感慨,一边单手把鸡蛋打在了一个碗里,赏心悦目的食材也会让人开心,顺手就把碗塞在了澈溪手上。 “顺时针搅它……让蛋清和蛋黄融在一起。”云初给他示意了一下,看见她手动起来,踩安心的去切葱花。厨房这么多人只看着自己做好像还有点不对味,得抓个帮忙的。 两个人离得不是太远——毕竟灶台就这么大,光是看背影,甚至让人莫名看出了和谐般配的感觉。 少年似乎遇见了难题,但是看少女正在动刀,怕惊扰了人家所以默默地看着她,想等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再说话,结果专心致志的少女真的等切完东西后才发现自己被盯着,侧头望去时,头顶上的软帽也掉了下去,露出了她黑色的跳跃的发旋。 “怎么了?”云初有些不解。 “本来是想问姐姐能不能换个方向搅拌……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澈溪一口一句姐姐叫的顺口,满脸笑意的把碗推了过去,手背在身后,就差把“快夸我”几个大字写在脑门上,而云初没有回应。这些都是被镜头记录下来的交流。 【家人们,我好像……】 【啊啊啊不可以啊!姐姐明显只是个NPC定位!一入冷坑饿叁年啊!】 【不管了,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只对你热情的笨蛋小狗x勤俭持家的迷糊姐姐磕死谁了我不说!】 当然,大多都是团粉或路人粉的发言,大部分唯粉眼里,这是什么,这是连你的姐姐也会得到我的优待,是爱屋及乌啊!所以虽然有一部分人对云初的出现抢风头表示不满,但也没有形成大规模声讨——看做饭,还是看一个可能会做饭的人做饭,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要比原来的安排要有趣的多。 其实也是因为云初一眼就是误入镜头的路人,不会影响后续节目发展,所以相关人士也宽容了不少,女孩的手要去勾调味盒,其实也不算很高的地方,毕竟厨娘摆放厨具时也考虑了她的身高,只是她刚踮起脚,刚刚一直没得到回应而沉默下去的少年又主动把盒子拿了下来,还没有第一时间递给她,而是执着的拿在手上,脸上的笑意也寡淡了许多。 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云初有些迷惑,她也不是够不到盒子……她有些疑惑的轻哼一声,问他。 “你不准备给我吗?” “凡事都要报酬的,姐姐。” 所有人都大舒一口气,回来了,那个熟悉的杠精又回来了,只是云初没想陪他耗着,她早上到现在被吓又被饿,纯属是因为太困才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然后现在被这么一激,哪有心思想什么报酬,火气蹭蹭往上冒,也忘记了什么镜头或者别人,一巴掌就胡在了少年头上,看着不是太用力,但听着极为响亮。 “倒霉孩子,吃不吃饭了还。” 趁着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云初拿过料理盒,开始给蛋液调味,两人份的话盐可以适量多放一些…… 【我的错觉吗,刚刚姐姐那一巴掌杀气好重……】 【姐姐那一巴掌让我想起了家里的长辈……我妈让我少喝点营养液也是这个语气……】 “诶呀,澈溪。”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云轻自以为找到了机会,狐狸尾巴装不下去,终于露出了她粗鄙的乡下野人模样,他连忙凑过去,眼眶也是适当的微红。 “你没事吧?姐姐给你揉揉……” ‘哗啦’! 起锅烧油,厨房有自动的吸油烟机,不过蛋液入锅的声音不小,这就让一边的浪漫发糖多了些许炉灶边的荒谬感,再加上云轻说话声音本来就小,愣是被油锅盖的严严实实。 她咬紧牙关,才压抑住了回头骂人的欲望,只是当她抬头看向少年时,才发现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一旁锅铲翻飞的人身上,她的鼻子耸动两下,似乎是在感受着香气,却不自觉让鼻尖上的小汗珠掉了下去,没入他昨天留下痕迹的锁骨以下。 他不知道有人做饭都能做的让人徒生欲望。 用锅铲压散米饭让其均匀裹上蛋液,她个人习惯炒饭时加些酱油上色提鲜,只是饭不止她一个人吃,也可能有人会吃不惯酱油味道,所以云初之前多加了些盐,她轻松的把锅掂出了气势,饭粒被抛入空中又坠回锅中均匀受热,一股蛋香味便止不住的涌入在场所有人的鼻腔。 再等到冷饭颗粒分明地冒着热气时撒上少许葱花,把饭装进两个不同大小的碗里——而云初在收拾好灶台后,理所当然的端走了大的那一碗,走了两步,发觉一堆人还在厨房里愣神,指了一下灶台上那碗小的。 “可以试试,”云初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不过嘴上还是谦虚,“按照我自己口味来炒的,不知道能不能……” 做饭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现场导演有些迟疑的去拿勺子,星际倒是也有做饭的博主,他看过几期,又要拜祖师爷又要沐浴,每切一刀食材就念一句颂词,怎么这位小姐做饭就这么大道至简……他有点不敢吃,但是不能让这位小姐的好意白费,他至少也得做个样子…… 然后,在他下手之前,另一个人就眼疾手快,像是护食一样,连饭带碗直接端走。 他抬起头,看着一双暗含不满的眼睛,相处了几期节目,他知道,肯定是这祖宗不开心了。 不是,你不开心啥,人家姐姐还没说这一碗全给你了呢! — 炒个饭都能情人眼里出西施…… 下期来点作妖剧情吧没人作妖爽文不起来(??ˇдˇ??) 生病 ρô18𝔪ⅹ.cô𝔪 云初最后拿回了狐狸,只是,她所谓的逃跑计划搁置下去,没有别的原因——她生病了。 生病是件很痛苦也很遥远的事情,自从修仙辟谷后,病痛这些事情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她思来想去,最后觉得是被蛇毒影响了免疫力,再加上她这些日子刚刚修为突破虚弱一些,才不小心患了病症。 小时候生命被逼着喝药,古代的药汁是原汁原味的苦,她喝的脸都皱巴巴,承影看着想笑,不过师父会给她买麦芽糖,经过口中苦药对比,杂质再多的糖也会显得甜蜜,吃过糖喝过药就被抱在怀里,身上裹着被子捂汗地睡一觉,几天病就会好。 早上醒来时,有毛茸茸的嘴巴贴上脸颊,看来是师父回来了……那个人还真有点本事,她起身想要抱住小狐狸梳梳毛,结果起身时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的手背贴上额头,皮肤感受到热度,才发现自己大概是发烧,不过她的灵力在逐渐恢复,大概休息几天就可以康复的程度。 要说话时,才察觉到嗓子也开始发痛,有种把尖锐的石子吞下去的不适感,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时,小狐狸很乖巧的站在了她的手上,她给它顺毛,原本柔顺的毛发不知为何有些打结,云初有些心疼,摸索着想要帮他解开身上的毛结,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咳咳……等我……咳咳……” 等我病好后,给你洗个澡吧。 她的病大概不会传染动物吧,师父只是没了一魄变傻了,修为应该没有全掉光。云初慢吞吞的缩回被子里,刚起来事没感觉,现在已经有些觉得发冷,身处魔界她已经不奢望治病,所幸只是一场小感冒,坚持一下可以熬过去。泍呅唯❶璉載䒽址:𝓹o18𝖇𝓉.𝒸õm 当初在天崖山时也有过一段容易生病的时间,那时候她的身体弱到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地步,随意的一个骨折可能就会演变为断手断脚的大病,不过那时候不一样啊,那时候她的身边有阿青,阿青的医术当初是为她而学的,每次都会尽量找口感好一些的药草为她烹煮,最后她的病养好,自己却累倒了,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但是她可以感受到男人对自己的别样情愫,原本不敢面对的事情,因为他的意外病倒也全都消弭,毕竟她是要照顾病人的。 “小道长,莫要担心。” 男人的脸色生了病之后看着更加苍白,像是随时都要睡过去一样,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明亮的湖绿色,专注地看着你时,就容易让人产生一股深情但错觉……或许不是错觉,云初低着头不敢回应,拧干了毛巾要去擦脸,被男人找到了机会,直接捉住了手腕。 “为何不敢看我?”他的手掌有些发凉,却意外的力气大,况且云初不想伤了她,怎敢用力挣脱,“小道长讨厌我吗?” 怎么可能讨厌你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云初抿唇,她没谈过恋爱,现在又一身狼狈,修为尽失,几近废物,眼前的人是一方神明,身份悬殊,她以前未曾有过这么在意这些的时候——只是因为自己弱小了太多,人也变得自卑敏感起来,她这些年收到过太多冷言与冷嘲热讽,如果还是曾经,她有能力去置之不理,但是现在…… “不讨厌就好。”男人松懈了力道,转而把她的手掌握住,毛巾掉了下去,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管——因为阿青脸颊凑了上去,贴在了云初的掌心上,“我心悦你……你若是不厌恶我,便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怎么说的这么直接! 云初羞的更加抬不起头,阿青的笑声清亮,连带着身躯也震颤起来,她冷淡而又封闭的内心,似乎也跟着有了些许颤动。 “阿青……” 女孩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梦呓般呼唤着一个名字,脑门上冒了不少汗,被小狐狸细心的用尾巴擦掉,野兽怎么可能懂照顾生病的人,但是看得出来女孩很痛苦,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帮她擦着汗,陪在她的身边。 人在脆弱时总会想起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她不由得伸出手,她梦见了阿青走的那一天,她说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她理解的,明明理解——但是你要去多久,你什么时候回来见我,我好像有些想你了…… 她的手再一次被温凉所包裹。 半梦半醒的女孩强撑着睁开眼,一切都处在黑暗之中,但是手上的温度却极为真实,她好像看见了阿青握紧自己的手,然后轻笑着训她怎么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但是没办法不去在意啊。 云初读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打起精神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男人凑过去,听到了少女口中的呢喃。 “怎么才回来……阿青……” 他在有一瞬间,想要把手里这只柔嫩又灵活的小手捏碎,但是看着她安稳睡去的样子,最后吃了一肚子气,却只能扯狐狸尾巴发泄——又把狐狸扯痛,小狐狸一下子就钻进了云初怀里,不再搭理他。 “……小瞎子。” 男人蹲在地上!沉默良久,最后也只能憋出来这一句话。 — 什么幻视替身文学) 以及初初那手不能抗肩不能提的小白花相公阿青(但是能毁灭世界) 照料 女孩昏昏沉沉的病了叁天。 期间不乏意识清醒的时候,能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储物袋不在身边,药草也无从去寻,只能裹紧被子再捂些汗出来,这病来的不是时候,但说到底也是自己中了蛇毒免疫力降低才受的苦,嗯,要求自己不如迫害别人,下次见面还是再打一架吧。 醒过来的几次屋内没有第叁个人的声音,只有她和小狐狸的呼吸声,小狐狸被她抱的满身是汗却依旧不愿意挪动一点位置,直到身上的毛发每一根都紧紧贴在身上,她情形时会帮他梳毛,生病时的时光总是枯燥又单调,她有了更多耐心去解开小狐狸身上的结,在眼前一片漆黑的前提下。 她窝在被子里,身上的衣服摸着不像是自己来魔界时穿的那一件,也不知道是谁帮她换的,有时候就会解着解着又陷入沉睡,她的梦里总会回到记忆中的高大门扉,时间开始极速的跳跃,男人伸手把她拉上台阶,蹲下身去仰望着她的脸颊,笑容清淡而又满足。 “记住我,初初。” 云初沉默良久,没有回应,也没有抽出手。她可能对他本人颇有微词,但是现在那个人用命保护了她,自己因此陷入了不人不兽的状态,她就已经无法再丢下他不管。 “嗯,这下想忘记也不可能了。” 但是大多数时候,她的梦更多充斥着光怪陆离的碎片,根本无法让人想象出一个具体影像,她在梦中挣扎又沉寂,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着本能来喝药或是睡觉——不像云初想象的那样无人在意,事实上,照顾她的惹只会趁她意识模糊时来督促她喝药,或是帮她擦身子。 因为只有她迷糊时,才会乖巧的任人摆布,才会……把他认成另一个人。 周胤没有凌虐的爱好,现在就算是折磨云初她也不会反击,太无趣了,所以他难得沉寂下来,不过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的双目紧闭的模样也很让他心动,如果云初没有握住他的手,他大概会这样一直看下去。 但是云初认错了人,女孩对着他叫着一个让她安心的名字,她的偏爱简直刻进了骨子里,对着他亮出利爪的人在面对着那个男人时却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会哼哼唧唧的和他撒娇好热,但是自己不会踢被子,因为要治病,整个人就是一副你夸我的样子。 周胤想象不出来云初原来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身体上的柔软,自己早有感受,但她在自己眼前总是充满警惕,像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他其实想象不到云初会对着别人撒娇的模样。周胤下意识紧闭嘴巴,怕一开口戳破了这虚假的依恋,怕一开口戳破了这难得的安宁。 什么啊,本来不是来看她痛苦的模样的吗。 周胤手上忍不住用了力气,她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因此毛巾擦过身体时也留下了明显的红痕——云初小声嘟囔着出了很多汗,自己身上会不会发烂发臭之类的话,虽然他觉得她身上没有味道,有也是那股清冽的体香,但还是任劳任怨的帮她擦干净了身子,没有假经任何人之手。 把人擦干净,半梦半醒的人舒服了不少,轻哼着想要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被子里却挤进了另一具身躯,自己本来就很热,身后又贴上了一具更加炽热的身躯,她不由得难受起来。 “阿……阿青……”她小声呢喃,对方的手掌顺着上衣下摆探入她的衣服,擦洗过后是不可能穿着胸衣,他的手掌畅通无阻的摸上了她胸前的两只团子,一段时间没见,是不是更大了些? 他被怀中的人叫着另一个名字,却完全没有开口纠正的想法,只是动作不算轻柔的揉捏着手中的两颗软肉,直到乳尖被他玩的明显起来,他夹住乳尖,依旧在揉弄着。 “热……阿青……热……” 他会这样对待你吗,周胤面无表情的想着,用了些力气把人缚在怀中,牙齿也有些不安分的啃上对方的脖颈,不带有任何情欲或是交配的感觉,只是宣泄着无处安置的占有欲。直到啃咬出一串红痕,独断专制的龙才勉强满意。 她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其实还挺不一样的。 周胤不知道自己脑海中到底闪过了什么荒唐想法,说到底,他大可开口把人惊醒,看她露出厌恶却又挣扎不开的神情,只能在他的掌下挣扎,再绝情一些,龙族的精液是大补的东西,说直白点,这玩意容易让人上瘾,既然云初不爱他,不如先爱上他的身体…… 他的手掌尝试着下移,却最终只停留在了小腹的位置,没再往下一步,最后,他有些无奈的叹息,手上动作越发没有轻重,直到把掌心下的女孩折磨的嘤咛着哭泣,折磨的她胸前两只乳上全是他用力留下的红痕。 他不至于要靠那种东西,才能留住云初吧。 — 蛇蛇:送上门来的肉渣子不吃白不吃 清沐: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发绿)不对我本来就是绿的,嗯…… 师父:虽然走上了另一条赛道,但至少被人留下来了 你啥时候跟我成亲啊 几天过后,云初醒来时,第一感觉是自己脑袋和额头都没有那种折磨人的钝痛感,第二感觉,她的手指疑惑地抚摸上胸前,怎么感觉胸口好痛……是那种热辣辣的胀痛感。 她有些不适地调整着姿势,不让自己的乳尖磨上衣服,哪里破皮也不能胸口破啊,但是她现在看不到具体情况,又能感觉出来没破皮出血,修养两天估计就会消下去,从头到尾没考虑过被人摸在手里玩弄了叁天的可能性——在欲望这方面,她迟钝的简直像是颗梆硬的石头。 小狐狸感受到她醒来这件事,顾不得自己身上全是汗水,就跳到了她的怀里,云初听着它的狐狸叫声,听不懂,但是还挺有精神,应该没受折磨,她用手去摸索着想要下床,却不小心打翻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温热的水撒在手背上,杯子掉到地上的声音也让床上的女孩陷入沉思。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不吃不喝捂了叁天汗,但是这杯水还是温热的,所以她应该是得到过照料……但是是谁?她为什么从没感受到第叁个人的存在。 带着满腔疑虑,云初还是抱着狐狸摸索着感受屋内环境,来了魔界被毒倒了好几天,互殴养伤了好几天,又生病了好几天,她居然连这个屋子的基本结构也没有摸清,现在好不容易能下床,结果云初第一下就摸到了一个类似于窗户的结构,打开一条小缝,魔界内充盈的魔气就熏的她想吐。 其实除开魔气,魔界的生态环境在周胤的管理下已经好了不少,至少没有随处可见的肉沫子和血腥味——因为周胤本人也是个嗜杀的,魔界打架如果惊扰了少主安宁,把你们俩都宰了然后拿去喂魔兽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在绝对的强大面前,私斗的情况越来越少。 但是云初感受不到这些,她只能闻到魔气的味道,那是一种似臭非臭的感觉——魔修大多要废了自己在正道的全部修为,那原本装着一腔正气的内丹也为魔气腾地方,云初闻着不难受才怪,但还好窗户没打开多少,云初离远了些,继续摸索着屋内布置。 窗户边上有一把椅子,前面是一张桌子和另一把椅子,桌子上有个盒子,云初打不开,不过拿起来沉甸甸的,应该装了东西,地板踩上去不会发出声响,上面还铺了一层动物皮,至少她光脚踩上去很柔软,她感受到了桌子和床的布局,那门一定就在剩下的两面墙上。 她继续缓慢前进摸索着,原本安稳待在怀里的小狐狸却没有任何预兆的叫出声,云初有些疑惑,不过小狐狸叫的声音小又突兀,她一时间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然后,她就摸到了一片柔软中略带些坚硬的温暖‘墙壁’。 嗯…… 云初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不经意间达成了‘第一个摸到魔界少主胸肌’的人此时有些无措的后退两步,却被刚刚推门进来的人拉住了手腕,然后,云初听到了一句略带笑意的问询,只是在袭胸后,这笑意也难得沾染了些许尴尬。 “恩人——”他一这么叫云初脊椎骨都麻了——不是迷的,是吓的,“醒的好快,怎么没一直睡过去呢。” “借你吉言。”云初嘴角抽搐着答了一句,她本来还好奇这人怎么忽然叫她叫的这么柔婉,现在看来估计只是吃错药了,手上又过了几招,深知无事不登叁宝殿的人很干脆的问这次来找她有什么事,打或者弹她都行——打就是我赤手空拳跟你打一架,谈就是我用言语给你搞到破防后跟你打一架,云初想要后者,破防的人打架失了章法容易赢。 当然,也不是云初肌肉脑袋,叁观都不同的人从哪里开始谈,她问把她放回去需要什么条件,人家问你墓碑上画几朵花才尽兴,魔修做事虽然随心所欲,但从不半途而废,同时对道界的深深怨恨又让他们很少能进行谈判一类的行为,所以云初被抓来时就知道此行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她想得开,虽然瞎了眼但是武力值还在——甚至比起她上次大闹魔界高了不止两层修为,摸清了路,她一路里应外合杀出去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孤只是在想……” 面对着她挑衅意味的话语,男人罕见的没有搭腔但这让云初更加警觉,果然,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捉住她手腕的束缚姿势,而是握着手指,像是两个人都心甘情愿的牵手一般。 他的婚服,终于染上了最后一笔,他一直期望的事,也终于可以着手准备。 女孩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骤然靠近,她努力拉开距离,却被捉住的手臂限制住了行动。 “你什么时候嫁给孤……才好。” — 滴,恭喜你解锁主线任务成亲 威胁 “没考虑过。” 云初回答的很直白,她成亲的事周胤也是知道的,怎么就又要和他和亲了,云初摸不清他的脑回路,索性不再去想,反正自己这边态度也挺明确,对方总不能逼良为娼…… “那就很遗憾了。”周胤似乎真的如此感受般叹息,结果说出来的话让云初又没忍住一拳头打上去,“那就只能把你强绑去……诶。” 他偏过头,抬手接住了打过来的手,还顺势握了上去。 “等不及了?”他看着眼前不安却又迷茫的人,忍不住又起了逗趣的心思,“那孤明日就将婚服拿来如何?” “不如何!”云初用力一个甩手挣脱开,“大不了就鱼死网破!都说了我……” “人死如灯灭,小鱼儿还是慎言为妙。” 周胤抬起手指,捏住了她的嘴巴,把剩下的话语都堵了回去,如果有第叁个人看到眼前景象,绝对会误判两个人的关系——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长袖长裤,但除重要部位以外的地方显然做了透明处理,也能让人轻易看出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痕,实在是想正经也正经不起来的会面。 少女愤怒的呜咽两声,没说出话,又一脚踹过去,踹的位置还有点高——明显直冲着命根子去的,周胤脸色没变,却很从心的松开手指,手指轻捻,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那孤网里的小鱼,”云初听他问道,“你当真要……与孤悔婚?” 悔什么悔,我压根就没答应过! 云初现在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然后她就明显察觉到耳侧的一束发丝随着微风摆动,浑身冷冽魔气的男人单手掐着她的脖颈,她被迫抬起头来。 “那孤与道界只得继续战下去……小鱼儿是不是还不清楚,当初两界征战,是如何才停下的?” 他跟云初打了太久,这道如白色闪电的身影实在太显眼,也太让人印象深刻,让周胤忘记了大多数道界人士的作风,忘记了曾经坠入人界时的幻灭,真的以为道界一群人都像是云初一个赛一个能打,全身上下嘴最硬道心也坚定,结果打起来,他就对道界的能力又有了个确切认知。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云初这样的心肠与能力的。新起之秀有,但是能打的很少,这也让道界要比魔界来说更加耗不起,所以在他提出成亲休战的方式时,道界那边其实要比魔界要高兴许多——他们只是送过来了一个人,就可以避免一场可能持续多年的战争,并且是一场他们胜利的希望渺茫的战争。 “……你是被抛弃的,云初。被你信任的同僚抛弃,就算孤不找到你,他们也会找到你,然后把你送到孤的面前。” “那时候,你是像现在这样安然站在孤的面前,还是被那群想要讨孤欢心的贱种们喂了药再送过来,恩人你怎么想……嗯?” 他这句恩人叫的极为讽刺,一个救了魔尊的被道界抛弃的修士,那她究竟算道修还是魔修?但是云初却平静的听着,自从瞎了之后,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也不再会说话,只能靠她脸上的表情来判断情绪。 “你威胁了他们。”云初做出这一个判断。 道界是什么样子,其实她心底也有些考量,不算衰落,但也很少再出一个杀伐果断又修为高大的代表,当初比武大会都能让她拿了头名,其实也说明了问题——她可是专修体术辅修内力,就这还比不少人要强不少。 不过云初也谈不上责怪或是失望,能和平谁想打仗呢,就是这个交换的人是自己……事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我逃跑了呢?”她又问,“在你的成亲仪式前逃走了呢?” “是孤与你的。” 他很正经的纠正,手却更加用力,似乎想象到了她已经逃跑后的未来。 “那孤就先打断那群道士的腿,若是不够……就再打断你的腿。” 打断他们的腿,是因为你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受苦难的人坐视不理。再打断你的腿……可以看做是他自己的恶趣味。 “……我知道了。” 云初卸了力,但是还是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握住了袖口的布料轻捻,此时此刻,她终于对自己的处境有了认知。 “明日,”他原本带着杀意的掐着她脖子的手掌也变成了抚摸过脸侧的柔意,日期咬字很轻,让人凭生些许凉意,“明日孤再来见你。”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自我怀疑,她平静的像是被送来和亲的人不是自己。 当然,也正因如此,周胤越发想要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他想看到更多模样的她。 — 昨天晚上因为吃了感冒药所以脑子发昏,把日期看错了以为要更番外……我是笨蛋)那就当把周六的番外提前一天更新了吧 星际番外32:被邀请的大小姐 当然,最后大部分在场的人都分到了一口,毕竟是镜头前,澈溪事情不会做的太绝,炒的油汪汪的鸡蛋裹着米饭,咸香的气味在口中蔓延,而出锅前撒上的一把葱花正巧解了油的腻,咀嚼中口齿留香,他们真的只是在吃最普通的蛋炒饭,而不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吗…… 一群人吃的心满意足,任务也不了了之,甚至让很多人体验到了饥饿的感觉——明明他们喝的营养液可以保证一天的营养,但是吃了一口热乎乎炒饭,才发觉自己的肚子空空荡荡,一股奇妙的饥饿感油然而生。 云初没在意他们怎么想的,她吃得开心,就是吃得开心的时候有个不识场合的人坐在了她旁边,笑眯眯看着她,自己吃一口他也吃一口,让云初心理有些抵触。 但是她不会为此少吃,她默默地想着,最后一口金黄的米饭送入口中,她满意的吁气,还动作不明显的拍了拍肚子——一只吃饱了的小恐龙,澈溪看的眼热,差点没把口中的勺子给咬碎。 可爱的有些过头了…… 吃过饭后,早餐这一part的时间也刚刚好,之后估计就是去各个地方去做任务培养感情……云初没兴趣,她今天想再去和清沐见一面,至少他们小时候是认识的,比在家里更让她感到安全,小恐龙拉紧头上的帽子,就要啪嗒啪嗒踩着脚步上楼换衣服,却被现场导演叫住了脚步。 他放下了电话,脸上的表情似有歉意。 “小姐,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是大小姐。” 管家先生有些不满的提醒道,他刚刚去安慰那个被二小姐骂的狗血淋头的厨娘,他明知道厨娘只是因为平时和大小姐走的太近而被贬低,自己却也无法言明,连带着没了给大小姐打下手,真是亏麻了,现在看到大小姐被叫住,忍不住出面替她挡住即将到来的麻烦。 “好的,大小姐……” 现场导演擦了一把汗,他要怎么说因为自己看收视率太高——原本只会有五个点,而因为她做了一顿饭,直接飙升到了九个点呢,于是就把这次的收视率狂飙上报,却得到上头的一条命令,有人想要看这个女孩更多出现在镜头里,在不被对方察觉的情况下,增加她的镜头。 上头的人为何会这么说,他管不着,其实这也应了他的心思,谁能给他增加观看率谁就是他要争取的人,于是他把想要增加一位飞行嘉宾的事情说了,看到了女孩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她不去。” 管家先生了解云初的每一个表情,于是先一步开口回答,整个人也站在云初身边,他的系统中有经纪人程序,虽然大小姐不是明星,但是管家先生真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经纪人一样帮他答复。 “我们家大小姐性子腼腆,又是个普通人,不适应镜头,还是……” “管家。” 他的一只胳膊被二小姐捉住,管家先生身子一僵,看着女孩噙着笑意看他。 “不是很好吗?”她说,“姐姐回来后,我们也需要一个机会向公众展示她的回归……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可是正常应该是一场宴会,或是一次发布会,而不是一个娱乐性质的综艺,这对大小姐太不公平了。 管家先生想要出言反驳,但是另一只手被身后的云初拉了一下!他才冷静一些,自己若是真敢发声,自己估计就是被格式化的未来——因为顶撞这个家里最受宠爱的小公主。 云初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看向云轻。 “你希望吗?”她的声音因为吃饱而清晰了许多,“你希望我参加吗?” 云轻暗自捏紧手掌,面上却是不显,笑的甜美。 “当然,我很期待姐姐的加入。” 期待你会怎么在镜头面前粗鄙的像是个乡下的村姑,期待你的丢脸与声名狼藉…… 早上滴米未进,却被炒鸡蛋的香气勾起馋虫的女孩此时只想狠狠折磨这个后来的要抢她云家小姐位置的村姑,所以何不顺水推舟,至于导演为什么这么说……估计是因为收视率吧,他从来都是不在乎咖位,只在乎自己节目的收视率,因此从不给人留情面,被网友戏称‘史上最刚导演’。 “姐姐,我们刚导都亲自开口邀请,你就来吧!”她继续说着,适当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天真浪漫,配上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裙子,像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公主,“我也想和姐姐多相处一会……” 【呜呜呜是谁在为姐妹情哭泣……】 【你们快看我们的拽王的眼神!】 【我第一次看到拽王这么深情的看着一个人……是谁磕到了我不说!】 【我们的清晰cp就是坠屌的!】 而身穿着恐龙睡衣的女孩轻叹,然后她摘下了帽子,帽子下面的头发不算凌乱,她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轻轻点头。 “好,但是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去换件衣服吗?” “大小姐……” 管家看起来还要说什么,然而被云初抬手制止,她又补充了一句。 “管家先生可以帮我协调一下吗?” 见她心意已决,管家先生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把手掌都抽了回来,然后很标准的给她行礼。 “是,大小姐。” 而在遥远的某颗附属星上,男人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休息的直播间,他把酒杯边的樱桃送入口中,却再也找不到如那天甜美的那一颗。 他吐出籽,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瞳眯起来,想起自己前几分钟刚刚打出去的电话,这个节目一期似乎都会录制一天左右,所以他将透过镜头,看到这个贸然闯进他的世界的,敢拿枪指着自己脑门的女孩一整天。 生活终于有了些乐趣。 他轻笑出声,脚下是一片流淌的血河,但是他的鞋尖却没有沾上一点,这让他整个人看着依旧矜持而高贵。 略带刺激味道的酒液入口,又在镜头重新连接的那一刻,终于品出了些许酒香。 — 管家先生打听过,今天的任务安排都是偏向运动,所以云初排除了一切裙子,最后想选择方便运动的衬衫与长裤,但只是这两件普通的衣服,就很完美的勾勒出了少女的身形,扣到最上面的衬衫扣子遮住了女孩脖子以下的部位,却让人凭空生了一股禁欲感,头发也很随意的扎在脑后,只是女孩底子实在太好,于是就算不怎么用心打扮,也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至少在场的某个人眼睛是亮了,还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里与她咬耳朵。 “姐姐,想和你交配。”光风霁月的少年一开口就是让人幻灭的淫靡之词,“姐姐也考虑考虑我吧?” 然后,在云初反手一个巴掌呼上去之前,又拉开了距离,笑眯眯的看着她——只有眯起眼睛,才能很好的隐藏他眼中的掠夺与占有欲望。 当初脑子一热就答应参加这个了啊…… 云初侧着耳朵去听管家先生和她讲流程,虽然观众对于空降嘉宾接受度高,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懂,那也很容易踩到他们的雷点,云初就算下车也在听管家和他讲,结果一个没注意,就被一个熊抱给捉进了怀中。 “又见面了。”男人的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激动,恨不得把少女融入骨血般用力,“我……” 然后,骤然放松下来的男人一时不察,被黑沉着脸色的少年一拳打在了脸上,导致自己松手这件手,也被忠实的记录在了镜头里。 【娱乐圈最刚拽帝暴打星际指挥官】的话题,悄然上了热搜。 — 狗狗:我是说,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侵犯.jpg 剑剑:年轻人不讲wood!来骗!来偷吸! 初初:往好了想,至少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星际番外33:到底要磕哪个呢,到底要磕哪个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指挥官是他们偶然请到的嘉宾,他们上一期节目去了偏僻一些的荒星采样,路上不甚碰到变异种,是路过的指挥官救了他们,当时指挥官的英姿也让很多人重新认识了他——毕竟在帝国人民眼里,指挥官是一个满口粗鄙又行为放肆的人,但是见过他在战场上的样子,才知道他的肆意原来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那他的很多行为其实就有了基底,毕竟人家是真强,谁会讨厌一个平时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其实很可靠的大哥呢,而且这个大哥……长得实在是过于人神共愤了一些。 也正因如此,节目组那时候与指挥官交换了联系方式,指挥官是一个不抗拒新鲜事物的人,所以他略感兴趣的听完了他们的想法,看了一眼星际的布控图,然后拍手敲定了这期作为嘉宾的事情。 只是他今天似乎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到了地方就把书盖在脸上睡觉,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准则——拒绝炒CP的摆烂人,当然,谁会想不开去跟帝国指挥官炒,所以也没人管他,所以也没人想到他忽然就坐起身,然后快步走向了刚下车的女孩。 指挥官把女孩一把抱进怀里,把一半的人看傻了,然后他们的常驻嘉宾一拳把指挥官打翻在地,把另一半人也看傻了,只剩下装束简单的女孩无辜的眨着眼睛,满头雾水简直要凝成实质。 她是不是该把人拉住…… 然后在她动手前,反应过来的指挥官舌尖顶着颊肉,不惯着少年,直接一拳揍了回去。他抱他家的小奶牛,碍着你什么事了,又在看清少年的脸后笑出声,绣口一吐,就直戳人家的心窝子。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只丧家之犬。” “你他妈……” 两个男人看起来真的要打起来,一群人忙不迭去把人拉开,云初也帮了忙,她的手握住了骑在少年身上的人的手腕,免得他一拳又砸了下去——之前的一拳已经把少年打的流出鼻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就卸了力道,转而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掌,承影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揉捏,怕捏碎了手中这块温香软玉。 “别打架。” 云初很公式化的说道,还尝试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成功。 “你怎么不看看是谁先动的手?”承影冷哼,但也就呛了她一句,整个人气质也温和起来,手臂一捞,就把女孩又不容置喙地抱在怀里。 “怎么回了京城就了无音讯?”肩膀上传来的低沉声音甚至让人听出了委屈意味,“亏我还担心你认亲顺不顺利……” “承蒙指挥官挂念。” 云初整个人都麻了,看见对准了这边的黑洞似的镜头人更麻了,忍不住想把人扒下去。但是好不容易再次感受到让人魂牵梦绕的甜香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承影甚至贴的更紧,果然,只有待在她的身边,自己的头痛症才会有所减轻……就像是一汪解渴的山泉流入他荒芜的精神世界,让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他不会再放手,奶子也吃了,他也不是不负责的那种男人,回去就找人去云家提亲,趁早把人拐回家里养着才让人安心。 【……有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原本还想说我们的拽帝什么时候这么强……然后他就被指挥官一拳打趴下了】 【有一说一指挥官打人时候肌肉都鼓起来,我prpr……指挥官别打狼崽子了来打我吧我经打!】 【姐姐和指挥官认识吗,怎么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一上来就搂搂抱抱……指挥官你是懂我们恋综的】 【但是姐姐看起来很苦恼诶】 【不是,你们都忘了吗,上期节目指挥官把大家救下来是看在谁的面子?】 【就是,上期节目还是我们轻宝全程陪他作战,这期就跟陌生人一样去抱人家姐姐,难道是我们轻宝太完美所以要去找替身吗】 【亏我上期还磕过引擎cp……大猪蹄子你就沾花惹草,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可以先放开吗?” 男人的手臂如钢筋般紧紧箍着,云初有些不适,但是又掰不开对方的手掌,只能轻声细语和他讲道理。 “在录制……我们总要说一下前因后果。” 综艺上都得有这种环节吧,云初想,而落入承影耳中就不太正经,他甚至第一反应就是去思考那种事情能不能放在镜头面前说,比如他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哄骗着抱在怀里吃奶子…… 不管如何,胳膊终于松弛下来。 “我回家的星际列车,遇上了变异种。”云初言简意赅的总结出了一系列客套话,“指挥官的作战风格非常具有个人特色……让人难以忘怀。” 承影满意的点头,他就说嘛,云初怎么会忘记他呢,忍不住又想把人搂在怀里,被云初瞪了一眼,又做着口型。 镜,头。 啧,怕什么镜头。 但承影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怄气地想着没镜头的时候要怎么收拾她,就看见女孩跑向那个被扶起来的少年,他的鼻血已经差不多止住,因为一直在盯着他们这边,视线实在让人忽视不了。 管家先生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所以云初向他要了一个煮鸡蛋,然后剥好壳,递到少年面前。 鸡蛋清消肿,你自己敷一敷,总不需要她动手…… 然后,她握着鸡蛋的手掌就被打偏,白白嫩嫩的鸡蛋也掉在了地上。 云轻挡在澈溪面前,止不住愤怒地质问他。 “姐姐认为他现在还有心思吃鸡蛋吗?” 似乎是冲她发火还不够,她又看向那个自出场就不曾注意到她的男人,亏她这集节目播出前还在造势——毕竟谁会不爱星际女神呢,所以即使上期节目她只是帮伤员递了几卷绷带,也被人看出了星际女神与指挥官并肩作战的缠绵感,但是现在,本该和她问好的男人一心思就在那个村姑身上,简直不可理喻!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指挥官也不可以随意打人吧!” 【支持轻宝!我最爱的就是轻宝这无处安放的正义感!】 【好讨厌这两个空降嘉宾,没有他们两个我们的节目早就开始了吧……】 【什么锅配什么盖,怪不得指挥官和姐姐会走到一起呢,嗤】 【空降资源咖滚出我们的小破综!】 她的话语是如此的正义与义愤填膺——当然,没有唬住两个人。 一个安静的蹲下去捡起鸡蛋,把鸡蛋上面的石子清理干净,然后半跪在坐在地上的少年面前,她似乎想要抬手触碰少年的伤处,而令人诧异的是,澈溪似乎控制着自己没有躲开,而是闭着眼睛,乖巧的把自己的脸颊放在了少女的手掌上,肿起的一边看起来极为可怖。 “鸡蛋消肿。”她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所有人科普,“痛的话和我说……我会轻一些。” 而少年眼睫颤动,云初意识到他的眼睫毛其实很长,而他低着头抬眼看她时,就会凭生一股可怜劲。 “姐姐……我不痛。”他像是为了安慰她,还露出了一个微笑,即使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指甲嵌入掌心,才能勉强压抑住少女主动接触而带来的兴奋感。 少女安静的单膝跪地,帮眉眼如画的少年用鸡蛋消肿,一束光穿梭在他们中间,恍然间让两个人身边都沾染些许勿近的神圣安宁感。 然后,这种感觉就被不解风情的指挥官嗤笑着出声打断。 “你得看是谁先动的手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澈溪,对方也抬起头,与他对视,里面相似的占有欲与被少女亲近的胜者姿态让他危险感陡增。 “总不能因为他一拳没把我打出毛病,我一拳就把他打翻在地,错误就全在我吧?” 帝国贵族脑子是不是都有点问题。 — 我一直觉得高血压弹幕是直播文中不得不品的一环) 剑剑:诶,拜托,你很弱诶 狗狗:(将计就计.jpg)啊我好柔弱!没有姐姐帮我揉伤口我真的起不来了…… 初初:前前后后斩断所有cp苗头真是操碎了心 杀我或者爱我 云初时不时就会落几天清闲日子。 那所谓的婚服她已然试过,上面带着自己熟悉的味道——是血,不是到是谁的血,只是穿在身上时,凭空给了她一股上战场的错觉,她像是玩偶一样被几个人摆弄着,而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寸步不离的蛇一样的男人。 他本来就是蛇,也不算误会了她,云初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脑袋,头顶的珠钗挂的她头昏脑涨,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时间让云初有些恍惚。 严格意义上,这次好像才是她正式的婚礼——与阿青的那次没有请宾客更无谈长辈,婚服也是山下的乡民们一家人出一块布缝起来的,比起这次的大张旗鼓,自然要寒酸落魄许多。 但是那是自己最爱的人啊,云初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就算许久未见,想起他时却依旧忍不住会感到雀跃,那可是支撑着自己度过最困难那段时间的人,云初在阿青面前不再是清流宗弟子,新起之秀,又或者正道修士……她以最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却阴差阳错得到了一份最真挚的感情。 只是现在……云初笑意寡淡下去,她何尝不是在做背叛阿青的事情——她为了别人穿上了一身婚服,不管是不是为了道界,事情都已然做出,她最后还是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也不敢赌自己能不能在瞎眼的情况下杀出魔界,有了顾虑与软肋的人不再肆意,做出了更加稳妥的选择。 她有愧。 但是云初不是那种逮着一件事就疯狂折磨自己的人,曾经的经历让她想开了不少,于是即使心里把自己狠狠唾弃了一遍,但是就算要弥补阿青,还得从这魔界出去……她敛起笑意,任由着一根珠钗又插进她的头发里。 女孩脸上化了淡妆,一身红服坐在椅子上任人摆弄,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恬淡,又因为装束的原因而显得明艳动人。只是美人一笑实属难见,还没等多品味,又变回了原来的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周胤莫名有些不满。 “很适合你。”他难得开口,打扮的几个人也手眼同心地离开了房间,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他伸出手指去蹭唇上的口脂,有点粘手,结果把她的脸也蹭花,一眼看过去,像是嘴巴裂开了一道口子。 他看着,心情居然变好了些。 “其实不需要做到如此地步。”云初没回答他的话,侧头躲了一下,“我们似乎只是为了宣告一个联姻的事情……” 明明只是一场和亲,甚至不需要感情基础,所以何必大费周章。 “云初。” 周胤同样也没有回答她,两个人的想法不在一条线上,现在他和她说自己只是想要一个名分,云初估计都不会往那方面想。但是他要的名分……男人不禁思考,在大多数人眼里,云初的第一个夫君就是他——毕竟没有那么多人了解她。 那到最后,谁是名门正娶,谁是私定终身,谁又能说得清楚其中本源? 他要这世间最明明晃晃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变成他。 “有个女人成亲时,随身带了一把匕首,上面淬了自己的毒——一滴致命。” 一个愚蠢的女人,她是被强掳回九重天上,就是因为她的姣好容貌,以及她制毒时的肆意张扬的模样,深深刻在了龙王的脑海中。所以龙王没有问过任何人的意见——毕竟被龙族看上,是任何一种妖族的荣幸,到最后掠夺被层层包装,变成了补办的聘礼,无数人去恭喜蛇王,恭喜他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但是年轻的腾蛇公主不这么想。 她好恨,恨那个英俊的男人剥夺了他未来的一切可能性,恨他不顾自己的意愿就强要了自己还日夜笙歌,更恨他的高高在上,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被把玩的物什。 所以在成亲那日,她准备了一把剧毒的匕首。 “初初……觉得她成功了吗?” 女孩安静的坐在对面,没跟他多说什么,也不说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他口中的主角究竟是哪两位,只是摇了摇头。 “她放弃了。”云初说。 她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具体发展,但是她知道周胤的人设,爹不疼妈不爱,但是爹娘的爱情却是所谓的‘佳话’,年轻的龙王最终融化了腾蛇公主的心,但他们无论是在亲热又或者决裂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角落里越发阴郁的少年。 少年装了许多年,把自己装成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但是少年无法成龙,这一切伪装都开始触底反弹,直到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人就是在用一生在治愈童年啊…… “对,放弃了。”周胤轻笑着看云初略有感慨的模样,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了解这些的,只是继续说,“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意是如此明烈,让她开始心软……但是她留有后手,毒中被女人自己加入了一味无解的毒药——如果下不去手,就终结自己的生命。” 云初感觉到,她的手上被放了一把坚硬的物什,她掂量两下,然后握在手里。 是匕首。 “你会如何选择?”腾蛇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耳边响起,一点点踩入她的防备,“孤原以为你会以死明志……毕竟要和魔界的魔尊成亲,嗯?” 还是发现我对你那藏不住的偏爱。 “如果可以,我会杀你。” 她尝试着把匕首往前推,但是看不到人,只靠气息判断不出远近,于是那把匕首轻易地就被挡了回去。 “即使孤爱你?” “即使你爱我。” 果然。 又想起些过去的事,周胤忍不住笑的更大声了些,看,我们都不会变成那两个人的样子。 所以,我们不会走上那两个人的老路的。 — 蛇蛇在试探)他眼中的恋爱观除了自己后天形成的那一套打的越狠爱的越深之外就是自己这对散养爹妈的be故事(be结局:被他们的好大儿双双砍死),忙问一句自己老婆会不会跟便宜爹妈做出一样选择,发现选项不一样就放心了 蛇蛇:啊,初初我好爱你!为了你,我甘愿掏出你的心窝子!(初初:为什么不是掏你自己的?!) 嚼舌 后来,云初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发现这件事很容易,以往她的醒来总是伴随着住所外的斥责叫骂声,像是个天然的闹铃,云初一听见这声音,就知道该到自己起床的时间——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因为运功睡不好早早醒来,但是她不知晨昏,周胤又不会天天找来逗辱她,有时候一直坐在床上,一整天就这么过去。 因为两界没了争端,魔界的人也闲了下来,有事没事就爱往她的住所外面大放厥词,云初摸清了规律,人大概会在每天巳时到来,午时人便散去,云初不管他们,不过偶尔也会被络绎不绝的‘客人’激起斗志,忍不住推开窗户与他们对峙。 “谁,谁刚才说我滥杀无辜?”云初冷笑,肩膀上的小狐狸慵懒地打着哈欠,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少女的冷脸看着更加可怖,“敢不敢当面与我对峙?” 平时,大部争论到此为止,谁愿意与一个质子对峙,更何况她虽然瞎了眼,浑身气质却又与千年前何曾相似,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毫无怜悯心的魔头,与她计较什么。 只是那日,有人看不惯,真的站出来与她争论,只是云初不认识他是谁,说了他父辈的职位名称,云初才从记忆里找出对方的身份。 “敢做不敢当!”少年的话语带着一股狠劲,“都怪你,都怪你!父亲他本可以为魔界建功立业!偏偏被你……” “建功立业?”云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父亲确实让我记忆深刻……魔界确实有不少修士因为正道不公而堕魔,这些人就算堕落,也总有自己的准则……至少知道不应随意残害凡人,好歹会给自己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可是你爹呢,抓来一百八十八个幼童挖心掏肺炼丹就是建功立业?呸,万人不齿!我不杀他,自有天日昭昭,三界不容!” 她的手指轻轻把狐狸从脖子上抱了下来,手指轻柔的梳着毛,面上却是一片冰冷,那双无神的眼睛看了过去,竟是令人凭空看出了种种杀气。 “他是你爹,那你莫不是认为他挖心掏肺的孩童就没有爹娘?你若是心中不服就走近些,我送你去跟你爹阖家团圆!” 为啥是阖家团圆,还不是因为那渣滓为了炼丹把老婆都炼了……怎么她听这子嗣的意思反而成了她的错?魔界现在已经可以容得下一切荒唐事了吗,云初垂下头,又觉得这里变成什么样子都与自己无关,她最近手痒,打个人活动筋骨也未尝不可。 只是云初到最后也没有等到靠近的气息,后来才知道少年被吓晕过去,或许也是因为忽然知道自己爹做的荒唐事受了刺激,与云初没啥关系,她骂完人心情好了不少,但又莫名觉得不解气,她骂这些小卒没啥意思,真正把她拘在这里成婚的人,虽然每次都会打得彼此吐血,但是云初好像没有认真骂过他。 以前也没有,云初沉思,以前她顶多会阴阳怪气,比如什么阴风把您老吹了过来,怎么一遇见这人她连骂人的心思都歇了呢,云初想不明白,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最近太安静,开始胡思乱想这些事情。 最近她的房子周围安静的过分,最开始几日云初还有些不适应和困惑,她这个人在魔界待久了就不算新奇,所以就不来日常打卡般骚扰了……?只是生物钟也养的正常了许多,她的头靠在窗子上,乍然看去,还以为她在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 她可以肆意妄为的,名为自由的世界。 周胤又不开心了,他自认为没有压抑开门的声音,只是对方没有一点反应,连头都懒得抬起来,当他不存在似的。 是不是他这几天冷落了云初,她在和自己闹脾气? 他走过去,这下云初总不能一直走神靠着,坐直了些,淡淡开口问他。 “什么事?” “孤来看你。”他的步伐稳重,似乎每一步都踩在她的神经上,她下意识往后撤,却阴差阳错躲开了对方探向她脸颊的指尖。 好好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 她内心诽议,听到他的下一句话,脑海中原本的思绪就停了下来。 “安静祥和,很适合你修炼。”他没有因为被躲开一次就失了笑音,只是手指又探了上去,这次力道更加不容置喙地掐着她的脸颊肉——虽然在周胤眼里!这其实算得上把玩。 当然安静……因为带来喧嚣的人都不再过来。 云初手指一紧。 “还活着吗?”开口问出时就觉得直白,只是覆水难收,云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索性直接问出口,“虽说是喧嚣,倒也不失为魔界难得的吵闹。” 更何况她还能对骂两句,心中郁结都消下去,人没了她找谁排解去?看着少女心思活泛的样子,周胤明明在笑,只是那笑容中无端的染上冷意。 “会知道的。”他只答了一句。 说到底,是因为他们对云初的辱骂,才一时脑热才把几个领头的人的舌头割下来吗。 明明并不是。是因为他听闻过,也看到过云初和他们隔着一层墙壁,她在他为她选定的房间里张扬肆意,整个人似乎都在发着光,即使说的是杀你全家这种粗鄙之语,却只会让他觉得可爱的紧。 只是,她为什么只会对别人这样,为什么只会对别人这样真实而又自信,像是一只扬威耀武的亮出爪子的幼猫。 百无聊赖的魔尊随手给那几个人指派个任务,任务出意外的情况也是有的。 他看着托盘上几根血淋淋的舌头,忽然失了全部兴致,草草吩咐了剁成肉馅,就当今日伙房加餐。 “以后,便叫人不必再接近那所房子。” 他没有想把人锁住。 也没有想要把她藏起来。 更没有想要杜绝她一切落在别人身上的心绪。 只是觉得,她的笑容连自己都未曾见过几次,为何要让他们看个够。但现在房间里只有二人,而云初,没有对他露出丁点笑意。 “三日后,”他的手指更加用力,“大礼举行……有没有想请来的人?” — 嚼舌(字面意思上) 过渡章 只是虽然被软禁,云初也不只是能见到周胤一个人。 她继续坐在窗边,自从上次周胤走了之后,他好像很讨厌她坐在窗户边上,每次看到她坐在那里嘴上不说什么,然后就趁她不注意把椅子腿弄坏,也不掩盖,像是只想要把杯子推下桌子的猫,就要做坏事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不过他可没有猫那么可爱,猫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而周胤大概只是想看她出糗的样子,左右坐椅子也摔不死人,所以另一把椅子的木腿是被云初弄坏的,结果两个人暗地里较劲,弄得整间房没有一把完好无损的椅子。 日子越来越近,云初难得焦虑起来,大概是最近太闲,闲到她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她甚至真的去思考成亲那天要怎么动手,那把匕首最后还是被收走,云初当时问他,你怕我真杀了你? “你不会吗?”周胤反问,那把短刃在他手里玩出花来,“孤可以与你赌一场,我赌……你会动手。” “即使在你拿着我道界同僚的性命威胁我的前提下?”女孩低头浅笑,不知道是被说中了心思,还是在自嘲处境——周胤发现他可能还是没有了解云初,那就还不够……还不够。 没了武器,专靠内力她赢得可能性小,毕竟周胤本人也不是吃素的,那若是先哄着人办完婚礼厚趁他放松警惕时动手……怎么想都不够稳妥,真要不论拳脚功夫而算心计,她对上周胤没有胜算。 这人虽然变态了些,但是如果有真想要做成的事,那是真的可以做到每一个步骤都纳入图谋,他最近在自己面前收敛了那股气质,也让云初下意识没想起来,其实联姻这个事已经板上钉钉,那她就算在婚礼时闹出什么动静,婚礼都会进行下去——哪怕她是个死人,那也要成,这股执着劲平心而论,云初还挺佩服。 他图啥呢,云初一直想不明白这一点,难不成真图自己这个人?想到这里又自己给自己否定,他看起来不像是会随意动心的人,自己大概是被家里那两个长辈吓得草木皆兵,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估计又有自己的图谋吧。 就算与师父对比起来,她好歹与师父度过了亲密无间的千年……算是有感情基础的,而魔尊呢,他们只想杀掉彼此,当然如果真有人收了周胤这尊大佛,自己也会为那个勇敢的女孩子献上崇高的敬意。 然后,就真有个人,说着自己什么也不图,一心就想让她离开魔界逃婚的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呃……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沉冉想了很多天,最后还是觉得灯下黑最能说服人,在婚礼当天跑路是成功几率最大的,“我掌管南方鬼门,成亲当晚亥时,我会为你指路……” 白月光看起来在想着什么,没说话,难不成她看不出来自己情深根种吗,那可不行,白月光虽然各有千秋,但是他们对男女主的感情一定要意识到,所以沉冉继续说。 “我不希望……”她的声音有些许黯淡下去,又像是下定决心,“我不希望他成亲……和任何人成亲。” 懂了,不想看见他和任何人成亲,就是不知道这个范围包不包括自己。 云初暗暗点头,没说答应不答应,只是忽然觉得,在一众魔修的眼里,周胤其实地位很高,他到现在为止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事情,其实是娶一个魔界公认的敌人,暗杀榜上常年的前列,一个心狠手辣又嗜杀如命的道士——不是云初自己吹的,是魔修们自己说的。 不过白月光信不信都是无所谓的,沉冉想,她是个正道修士,怎么甘心去和魔尊成亲,到时候她无论是把人捉住上交,还是真正放跑,目的都可以达成——她不爱你,也不愿意和你成亲,你的一腔真心都喂狗了。 人总是得碰点壁,才知道放弃。 当然,沉冉之后会后悔这个决定。 周胤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最擅长的事,就是发疯拆墙。 我心情不好,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 快结婚了……emmmm名义上都是名门正娶所以初初现在严格意义上,有俩夫君? 早上ρó18ρó𝔯.cóm 他起了个大早,悄悄换好衣服没有惊动家里人,男孩迫不及待的跑出门,到了指定的地方,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一颗糖果。 这几天少主喜事将近,街上有个专门发喜糖的地方——其实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上门送,但是少主觉得那样麻烦,索性就把糖全放置在了一个地方,想吃就自己拿。 其实很多人不想要这东西——不是不给少主 面子,只是因为不想祝福这对姻缘,那个混世魔头怎么配得上他们鞠躬尽瘁又的少主?不过小孩子没那么多想法,又害怕被自家大人发现,所以大多数孩子们会早起一些,拿到属于自己的糖果。 清甜的蜜意在嘴里漾开,少年满意的眯起眼睛,和几个认识的伙伴打着招呼,分享着手中的糖块,他们其实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又代表什么,只知道婚礼有好吃的糖,那就很让人开心。后續傽節綪至リ𝓉ökyör𝓮8.𝖈ö⒨閲讀 吃到一半被抓了壮丁,有个路过的人看他们闲着,议三十文钱的价格求他们帮忙跑腿去送个不大的木盒,几个小孩子们点头答应,把手上的糖浆洗干净后问好了地方,几个人欢笑着泡开。 而那个路过的人看着少年们远去的背影,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压低了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脸庞,连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也被遮掩。 成亲?哼。 — 少年把东西安全的送到了地方,打开木匣,原来是新娘子的一套头面,小伙伴们来拽他的手,男孩回头,有些疑惑。 “怎么啦?”他细声细气地问,不敢惊扰了那边忙碌的一群人。 “你还敢看啊?” 几个小伙伴七嘴八舌地控制着音量讨论开,无他,实在是云初这个人给魔界留下印象太深,以至于小孩子们经常听到她的故事,类似于再不睡觉就让云初把你抓出去砍了,鉴于形象过于凶神恶煞,所以几个小伙伴都不敢在房间里多待,就想跑回去,还可以再分到些糖果,是不限量的。 “不害怕吗?”有人忧心忡忡的问男孩。 男孩想了想,然后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很漂亮,”男孩说,刚刚应该只有他真正抬起头去看了那个少女,虽然她没有在看她,但是自己依旧看见了那张脸庞,称不上一眼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美艳,但是却十分耐看,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庞温和动人,“她的嘴巴很小……看起来不会吃小孩。” 当然,童年故事里的阴影不会就此消散,最后也只有男孩一个人留下来,他喜欢看长得漂亮的人,就像他喜欢看着父亲母亲,只是为什么她看起来并不开心?是因为没有吃到糖吗。 于是少年踌躇着上前,想要把自己攒下来的最后一块糖果放在新娘子的手上,美人笑起来一定也是很好看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帮忙化妆的人挡在了外面,他只能提高声音去喊她。 “你要吃糖吗,漂亮姐姐?” 沉默一会,新娘子侧过头,似乎是在凭借着刚刚的声音来分辨他的位置。 “给我吃的话,那你吃什么呢。” 新娘子声音也是淡淡的,让男孩想到了解渴的山泉水,这个问题还真把少年难住,他爱看美人笑又爱吃糖,这两个还真的有些难以权衡,他苦恼的肉呼呼的脸皱成一团,倒是逗乐了本来一丝不苟帮忙化妆的婆子。 “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云初没等到回答,心里也猜出来对方纠结反复的心理,索性就给了个台阶下,站起身时,头上的首饰叮当作响,新娘子面对着铜镜,但是她什么都看不见,又怎么能知道她现在的模样装束。 她扶起铜镜,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镜中真的倒映出一个身影,挽着一个简单的妇人簪,身上的嫁衣也是用山下布料筹划,却是她觉得的最难忘最豪华的婚礼。 她走出门,在出门前,再摸了摸少年的头。 “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遇见我了。” 对于魔界小孩子,她不会痛下杀手斤斤计较的,只是未来……也没人说得准。 — 中午 他放下手上的锤子。 在堕魔之前,他是公输门的弟子,最后为师兄背了黑锅——师兄是师父钦定的继承人,只是那次师兄不甚喝多,做出来的机关害了自己人,他作为辅助者最后承下了所有的非议,他又没有任何天分能被其他宗门收留,一个想不开,就来到了魔界。 不过,他的手艺没有丢,所以新房里所有的家具都是他的手笔——并且依据少主的要求,每个家具上面都刻上术式,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他干出来的不让人理解的事很多,最后总是不会犯错的。 至于云初啊……男人回忆,他堕魔要比云初大放异彩的时间要早很多,但也不妨碍他了解这位后辈,了解她一把天下第一剑,光是第一次登场,就在无数人心里留下了痕迹,听说有个同届的道士与她比试后直接顿悟,去了偏僻荒凉的西北方自修,此生未归。 只是她的人生似乎又加入了许多坎坷,本应该直充云霄的天选之子嫉妒心强又行为乖张,听说做出了许多残害同门师妹的事情,以至于被整个宗门厌弃。 不过男人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少女那段时间疯狂接任务到处跑,杀来魔界最频繁的也是那个时候,谁让他们魔修犯错就喜欢往魔界跑,她也不玩虚的直接追过来,无论杀多少人,都不会动摇自己的内心与目的。某种意义上,男人有点羡慕她。 她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男人听到别人的描述,想象出孤独寂寥的少女坐在尸堆上的模样,魔界没有月光,所以她在那时抬起头是为了看到什么,又或者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理解不了——毕竟如果理解了,那他们依旧是修士,也不会跑来魔界。 轿子也是他制作的,人倒不是他选的,所以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看那飞舞的红色遮帘下那张面无表情的美丽脸庞,他们都知道新娘子的眼睛瞎了,虽然有些不太吉利,但是他们也不清楚这人眼睛是怎么瞎的,少主不让他们接近这人,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少主大概是怕新娘子又疯病发作把他们砍了吧,男人理所当然的想,虽然真实情况是他们敢靠近云初少主会把他们砍了,但奈何魔尊这个身份更让人尊敬,所以问题肯定是出在云初身上! 步摇随着动作晃荡,云初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还有那个女人给她的木牌,她说,如果要逃就趁今天,她还说,语气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该不会真要嫁给少主吧,你配不上他的。而匕首…… 我只嫁给了一个人啊,女孩在心里想着,外界如何纷纷扰扰,其实都无法在她内心泛起更多涟漪,其实今天的流程符合一切婚礼的流程,正式的简直……不像是交易,她的耳边听到了议论声也听到了欢呼声,热闹的像是一次真正的婚礼。 轿子落地,云初刚想起身,放在腿上的手掌就被人触碰了手指。 “……云初。” 是周胤,今天的另一个主角。 而女孩也不推脱,柔软的掌心相触,练剑的人手掌怎么会这么柔软呢,周胤不由得失神片刻,而就在他反应过来时,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就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众目睽睽下……行刺? — 懒得想标题:)明天就叫晚上,嘿嘿 你以为我要搞刺杀但我只是开摆了 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喊一句有刺客? 侍卫目瞪口呆的想,但是谁家刺客众目睽睽之下搞刺杀,那这个该算什么,新娘子一个突然的举动给大家都整不会了,关键是她的表情简直称得上无辜,好似拿着刀刃对着别人的人不是她。 而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少主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也不愤怒,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即将戳到他鼻尖的刀锋,然后……有些困惑的偏了头。 “这是何意?” “……妖女!你要对我们的少主作甚么!” 看起来被她唬住的人也反应过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先喊出来,紧接着就是一片附和声,是提前安排好的,或是一腔热血护主心切,云初其实偏心向后一种,至少比前一种要温暖许多。 她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只是手还没放下来时,另一只手腕却忽然用力,一点寒光闪过,恰巧擦着男人本就偏过去的脖颈飞过去,扎到了后面桌子上的灵果上,而那灵果的表皮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发臭。 “……这么毒啊?” 云初听到了周胤故作惊讶的声音,原来上面是有毒的,还好自己来的路上没有多加把玩,不然可能被毒倒的就是她自己,怪吓人的。 “你手下给我的。” 云初没留情面,直截了当的开口,她本来只有个木牌,然后一个走了一个又来,她看不见,但是记住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帮忙把现任魔尊咔嚓了,他当上魔尊后马上把她送出去,继续与道界签订契约云云,说的比做的好听,云初信不信是一方面,她接过匕首,没说答不答应,但是看她的动作,对方就以为她默认,也就安心的离开。 “我不参与你们魔界的事情,所以……” 扔出匕首后,少女的手又端回胸前,话语淡然,明明身处魔界,明明目不能视,明明穿着一身在大多数人里都狼狈不堪的血色婚服——毕竟是少主自己一笔笔染的,根本称不上匀称,但是她依旧是那么矜贵而又平和,一眼就能看出她与魔界的不适配性。 “可以处理好吗?”在周胤耳中,这些话不亚于挑衅,“或者我记住了他的声音,如果需要指认……” 她的手腕被猛的抓住,然后用力一拉,但是云初早有准备,很快站稳地盘,最后没有变成她跌在男人怀里的场面。 “不必,不过……” 他凑了上去,从背后看,两个人呼吸交融,似乎已经唇齿相依,只是只有两个当事人才能感觉到,他们现在的距离刚刚好,既不会生疏,也不会不小心过于亲密,他金色的眼中浮现了兽性的瞳仁,不是因为气愤,而是一种欢欣的情动。 “孤以为你会将计就计。” 成语被他念得缠绵悱恻,云初都知道的事他当然早就了解,只是在女孩拿出匕首,杀气腾腾却并没有对准他时,周胤承认,他那时候心跳漏了一拍,毕竟他以为少女会将计就计,把淬满毒药的匕首没入他的身躯,但是他是体内有蛇的血脉,百毒不侵,他想看到云初获得希望后又深深陷入绝望的表情……然后他可以在那时候把她按在床上肏,真正把这位新娘子肏成他的姑娘。 但是云初,怎么说呢……她挺坦诚的,就是很直白的告诉你魔界的事她不掺和也别找她当刺客,还顺带补充了一句对他能力的质疑,直接打散了他所有的旖旎心思。 但是…… “想多了。”云初揉了揉眼角,刚刚打哈欠流了点眼泪出来,“所以我这算是立功了吗?” 一顿饱和顿顿饱,云初是分得清的,更何况她就算真被收买,好情况她被别人当做刀然后替人背黑锅被灭口,坏情况就是周胤完全不中毒,那自己的日子就更难熬了,所以云初果断的选择了开摆,本来就是周胤自己的事,休想把她也拖下水。 真诚就是自己的必杀技,她抬起头来问询,清亮的面色中,不自觉就生动起来,像是只可爱的猫,若不是怕碰坏了发型,周胤都想伸手上去揉一揉捏一捏,只是他最后还是从心的把人抱在怀里,声音近在耳边,平和温柔的简直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嗯,帮大忙了,娘子。” —— 初初:啊对对对(开摆鸟.jpg) 星际番外34:一片混乱的启程之前(上) 最后云初安抚好了坐在地上的,又很敷衍的让站着的那个抱了两下,才勉强安稳住了形势。她脸上的疲惫不曾掩盖,身体累心也累,被硬抓过来录节目是想来放松心情,也算是体验一种与自己过去不同的生活方式,结果现在方式体验到了,就是感觉自己像幼师,安抚住这个还要注意那个…… 累了,毁灭吧。 但是退出要付违约金,她默默地止住了中途退出的想法,接过了导演组递给她的任务卡,到了任务点才能打开,而载具需要通过游戏的方式获得,好消息是有载具她不用腿着去一个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坏消息是,载具的选择权不在她手上。 简单地说,需要的是六位男嘉宾通过小游戏来累计积分选择载具,并和自己心仪的女士同乘,嗯,因为是恋综啊。 怎么有种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她接过管家带出来的水果茶,是她出门前给她们这一组的工作人员做的,葡萄果肉滑嫩,而加了冰块的果茶在口中也足够清凉,适当的蜂蜜中和了葡萄的酸涩,喝在口中实在满足,现在的游戏环节轮不到她,镜头也适时关闭,她坐在椅子上,满意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果茶。 “什么垃圾都能当宝。” 云初顺着声音看过去,也是恋综的一个嘉宾,云初不记得她是谁,她这话是看着自己说的,只是她到底在说葡萄还是自己?毕竟果茶在帝城不算流行——她们更愿意选择这种味道的营养剂,又能品尝又能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强健。 云初没搭理她,和人吵架废嘴皮子,是口中的果茶不香吗,而找茬的人看起来没想和她把事情闹大,打了几番阴阳怪气的嘴炮就气势汹汹的离开,然后又迎来了一只笑面虎。 “姐姐倒是潇洒,”云轻不像是刚刚那个气冲冲放狠话的人,似乎真的只是来找她聊天,“我还以为姐姐会关注一下场内情况。” 她现在也算是想清楚了,指挥官说话一向直白冲人,但又自持甚高,绝不是一个凭空动手的角色,又想起自己录制节目前工作室的造势,连带着她跟澈溪炒了一大波CP,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人莫不是以为自己朝三暮四,一时郁结于心,才会用这种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又能得到与她交流的机会,又能打压自己的竞争者,不得不说,是个简截了当,又不会让另一方觉得突兀的法子。 想明白了这一点,云轻原本被怼的怒意也消散殆尽,只剩下了无奈。而怒气消散,她便有了兴致去看云初的笑话,一会任务结束后,无论名次如何,她总是至少有两个选择的,那谁会被剩下,当然是没有人气也没有交涉的可怜的飞行嘉宾。但是她不会太为难她,欣赏完云初的丑态,她不介意大发慈悲,给她一个不用走路去任务点的恩赏。 然后云初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倒是回答她了,只是回答的比没回答的还要敷衍:“嗯,大家都很努力。” 这些人她大多都不认识,认识的两个还都各有各的问题,她不太想为他们加油,所以敷衍两句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回应。云轻看起来也没想在外面搞得太僵,浅笑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开,好戏在后面,一直追着咬反而是自己落了下乘。 这次总算没人来找,云初彻底放下心来,默默地喝了一口果茶,满足的眯起眼睛,像是一只心满意足的小仓鼠。 在镜头的角落里捕捉到小仓鼠的男人笑出声,北中的酒液终于泛起甜意,然后他又打电话给自己信息网络的手下部门,示意他们多注点水,让两边粉丝再撕的响亮些。 他想起在镜头前窥见的景象,被争抢的懵懂女孩,以及两只暗中觊觎,忍不住想把她吞吃入腹的野兽,他不介意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之间再加一把火——多有意思。 他掸去袖口粘上的血沫,继续看着镜头边缘,倒映在那双金色瞳孔里,却是唯一绝色的女孩。 而在镜头中央,是争到最后谁也不想让步,结果又开始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因为戴着收音麦,所以两个人咬牙切齿的交流也被全录了进来。 “指挥官胜负心很强啊……”澈溪咬牙,因为种族优势,所以他靠着蛮力弥补了两个人之间的技巧差距,“没必要在这里动真格吧,不如让我一次?” “那你怎么不先松手,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承影完全不吃这一套,甚至手臂更加用着巧劲去压倒对方,“年轻人就要懂得适可而止!” 天知道他看到初初给他敷脸时,自己有多想在他脸上搞个对称的印记。 “老不死!” “小畜生!” 而在混乱的直播间中,有些弹幕很直白的表达出了大家都想吐槽的点。 【这两个人有仇吧,一定是有仇吧?】 【我看的好困哦,头一次看到在这个环节就开始认真的嘉宾……】 【快给我看甜甜的恋爱!(哀嚎)(chuang开大门)(跑到大街上)(狂奔)(跑回办公室)(瘫坐在办公椅上)(口吐白沫意志不清)(对空气打一套军体拳)(把空气全都打死)(窒息身亡)】 【所以他们到底在抢什么?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而被他们真正争抢觊觎的那个人,她一口喝的太急,被葡萄果肉卡了喉咙,咳得惊天动地,简直要把心脏都给咳出去。 嗯,她现在自顾不暇。 — 俩人有仇(确信)夺妻之仇不算仇嘛! 初初:??? 当初开星际番外真的是个正确决定……正文写累了还是得靠星际来中和…… 星际番外35:一片混乱的启程之前(下) 最后,在云初把一整杯葡萄果茶喝光前,那边的比赛终于有了结果。 战场上摸爬滚打积累下来的实用技巧还是胜过了单纯的蛮力,少年败心不甘情不愿地败下阵来,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如同一只撒手就没的鹰,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导演兑换载具。 而承影,他有自己的考量。 如果单纯追求效率,十公里的路程其实电轨悬浮车是最优选择,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飞船,并询问可不可以用自己的私人飞船出发。 指挥官的私人飞船,那不就是那辆战无不胜的帝国机甲吗,而承影也不扭捏,只是启动了自己的手环,然后向天一指——停放在停车场里的飞船受到了召唤,飞快的转换形态,以它本来的模样降落在众人眼前。 机甲出自已故的机械大师清流之手,传说在遇到指挥官之前,这辆机甲都是一个不听话的刺头,每个想要与它进行精神力链接的人最后都会被反噬,轻则精神力受损重则丧命,指挥官是唯一一个驯服他的存在,因此在听到那个帝国机甲也要在他们节目上出现时,本着不能开放私人特权的导演还是不争气的狂点头——只能在战场上看见的强大而又美丽的机甲,在他们的节目上出现,其实是委屈了那台机甲。 不过毕竟是指挥官,所以机甲内部不可以拍摄,怕泄露了什么机密,几台摄影机只能绕着银白色的机甲外面拍清楚了每一处细节,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有人觉得失望,尤其是听说机甲在一个恋综节目上展出的军迷,一时间,弹幕里科普与发癫齐飞。 【这银白色的光泽,打磨适度的甲片……啊啊啊啊杀死谁了我不说!】 【指挥官你能不能多保养保养sword宝贝!那么明显的划痕在身上你不会感觉到心痛吗!】 【这就是sword的动力装置……呜呜呜为什么不能现场观看!我要成为sword的燃料!】 【虽然我不懂机甲,但是我好像能理解机迷们眼中的美感……】 【真的!这台机甲用我们人类的话来说真的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遮眼系……prpr】 【你们都走开!让我先舔!】 而在一系列的舔屏发言中,那台有着自我意识的机甲动了动身子,似乎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场的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因为它光是动起来,就能让人感受到止不住的杀意腾腾,它是一台以战斗为生的机甲。 而机甲最终停在了休息区前,镜头也对准了几位正在休息的女嘉宾,或许是突兀出镜,每个人的状态都是真实的,所以大家看见了有巨物恐惧症的罗溪一下子白了脸色,而对机甲颇有兴趣的贾玉则奋力压抑住自己脱口而出的惊呼,还有对机甲毫不感兴趣另外两位,因此没有施舍给这边一个目光。 而云轻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她有想过载具的选择,但没想到是这种,谁说帝国的指挥官不懂浪漫,一想到一会这只银白色的机甲会伸出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站上去,在镜头面前,甚至会是一个载入综艺史的镜头! 因此,她很快的反应过来,浅笑着上前,提起裙摆,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淑女礼仪,一边是礼貌的少女,一边是冷硬的机甲,明明毫不相干的两种风格,组合在一起却有着独特的美感。 【啊啊啊啊轻宝好乖!让妈妈亲亲!】 【这对cp我也要磕!让大猪蹄子去抱别人吧!】 【我们的轻宝精神力是稀有的双S!得到机甲的认可也是理所应当】 【我一直觉得……sword的涂装真的好像中古代骑士!轻宝真的好优雅……】 饶有兴致的在后面观看的承影挑了挑眉,他是这台机甲的驾驶员——他不想用主人来定义他与机甲的关系,这位可是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他们彼此认可,只是在择偶这方面……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提起裙摆的人,没印象,不过sword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啊,那看来一会他邀请云初登机时,还得给他它做思想工作…… 然后他就看见,自家的这个大块头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发现休息区完全留有自己落脚的地方时,它安心的,大步流星的走过了自己的‘公主’——头也不回,让她提裙的动作僵硬在了原地。 而它的目标……众人顺着机甲走动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遮阳伞的位置被风刮偏,云初在和管家先生调试着,结果发现坏的是遮阳伞的伞杆,大概是掰不回来。 不过一会就要出发了吧?她拿起葡萄果茶又喝了一口,才听到后方传来的惊呼声,还好她被呛到过,所以云初很自然的把口中的饮料咽了下去,才回头……回头并抬头望去。 哇,好威武啊。 她忍不住咽口水,故乡也有保护行星安全的战斗机甲,但那是很老的型号——因为本来就是从其他星球损坏到不能再坏,然后被故乡的机械师修好。有谁会来入侵垃圾星呢,来到这里,其实也代表着那些机甲战斗使命的终结。但是云初很喜欢它们,因为它们很好接触,会主动的把你放在肩膀上带你兜风,即使机甲没有表情,但云初也能感受到,那些机甲在C5346度过的时光都是快乐而放松的。 不过这么高大又干净的机甲还是第一次见,云初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惊艳情绪,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家乡,所以她很克制的站在原地,只是抬头对它笑了一下,是一种无声的问询——有什么事吗。 而那银白色的机甲手臂颤抖——肉眼可见的剧烈颤动,云初甚至听见了咔嚓声,在她疯狂思考这个机甲是不是出了问题以及自己该如何去哪里叫个机械师来维修时,颤动又忽然停止。 然后机甲开始动作,它逆着日光,把少女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一条腿下蹲,另一条腿跪在地上,而刚刚颤抖不已的手臂——一只放在了自己的能源核心处,另一只小心翼翼的贴着地面伸了出去,直到停在了少女面前。 阳光之下,银白色的机甲身上的每一处都折射出神圣的光辉,流畅的线条从肩膀一路延伸向手腕,无论以哪个视角来看,它都是在表达着臣服——对着初次见面的少女单膝跪地,虔诚的向她展示着自己的忠诚。 其他人懵,管家也懵,云初更是懵上加懵,只有唯一看破事态的承影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了当的大笑出声。 “你要不试着回应它一下?”他指示道。 别人不了解,他还看不出来吗。他的老朋友只有在情绪非常激动的情况下,才会双手忍不住的颤抖。 傍晚 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在她动手把人推开时,对方主动松开手臂,忽然的拉开距离驱散了热意,让她一时间无法察觉到对方站在哪里。 “但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啊……”周胤轻叹,语气遗憾,听说大喜的日子杀人是会沾了晦气的,他不愿意遵循这些规则,但总不能亏待了初初,一会儿道界的人快到,所以他想了想,告诉身边的人按兵不动。 别人动手他不放心,还是自己来更能掌握轻重。 紧接着拜高堂,二人都没有父母,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少主竟然在座位上把新娘子的灵兽狐狸抱了上去,小狐狸一直很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在少女跪下要给它磕头时,却瞪大麦色的眼睛,立马要跳下木凳,却被法术拘泥原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给他磕了一个头。 脑中泛起阵针扎似的疼痛,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又被刻意的压制下去,他现在没有神智,却直觉云初不该给他磕头,或者自己不该坐在这里,那自己该在哪里…… 狐狸冒了一身冷汗,痛的双目失神,也注意不到男人起身时嘲讽的眼神,曾经两个少年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逃出生天的成了宗主,滞留原地的成了魔尊,到底也说不清选择的优劣,只是现在,他更想看到这狐狸疼的样子。 要让他亲眼看着云初成亲,却什么都不能做,云初甚至不知道他待在那里。 他抓着女孩的手腕,带着她走向后面的新房。 进门时,脚下的地面忽然变得柔软,云初俯下身去摸,是动物的毛皮,铺满了地面,就算光脚踩在地面上也不会感觉不舒服。 铺张浪费,她起身,男人早就放开了她的手腕,云初不得不再动用灵力,才感觉出对方依旧在房间里的事实,只是刚放出一点灵力,对方的灵力也锲而不舍地追上来,没有打压,就是试探着缠绕上她的,而让云初吃惊的是,她的灵力没有任何排斥,居然默许了对方的试探与靠近。 这让云初感觉到不安,她的身体或许是缺乏锻炼,又或许是修为突破而一时麻木,总不能是接受——她对于另一个共处一室的敌人没有了防备的架势,而且这个人还是要和自己成亲的…… 她躲了一下,原本捏着簪子的手一时不察,挽好的发丝就顺着肩膀滑落,擦过手指时,周胤察觉到一股皂角的香气,很平凡,放在少女身上似乎又沾染了她本来的体香而变得特殊。她像是一只惊弓之鸟躲开,散落的发丝也随着身体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干脆而又漂亮。 “跑得掉吗。” 他这句话说的简直不像疑问,对于云初来说,不亚于夺命的话语,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新环境,脚腕就被冰冷又黏糊的东西缠上,她也不惯着,手中化作一道利刃切过去,虽然被坚硬的铠甲挡住,不过云初还是闻到了一点血腥气。 而男人似乎不在意这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他把人从地上倒吊起来,黏糊的血液沾到了她的脚腕上,云初身上的婚服不是紧身的类型,于是现在被倒吊时就露出了一截软腰,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玉白滑嫩,他要是摸上去,还怕自己一个用力把这里戳坏。 但她不会轻易坏掉……毕竟她可是一个连龙都敢砍的道士。 “孤一直觉得你误会了什么。”他说。 “现在,你该听听孤的肺腑之言了。” — 蛇蛇:表白也需要仪式感 缠绕 他原来也是会对别人有着幻想的。 手指轻抚上柔软的皮肤,温热的触感留在指尖,随着触碰她的动作而微微凹陷下去,女孩的身躯忍不住颤抖,她的腰部很容易发痒,又因为被完全不想接触的人触碰,于是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手指随着掌心下的皮肤挣扎而‘不经意’地留下指痕,云初身上有八成的疤痕都来源于自己,但是她是个健忘的人,又或者是个很容易放下的人,当初痛过几次也不会刻意记得,只知道自己也拼尽全力在对方身上留下等同的伤口,从此再也不会记得这些伤疤的来处。 云初就是个最无情的人——她的情只会给一个人,冷心也好,专情也罢,她只爱一个人,却不只让一个人看到了她的身影,她的面容,她剧痛下的柔软,亦或者是她站起来时,雨擦过脸颊,却也无法模糊的坚毅。 “刻上孤的名字,如何?” 人已经被自己吊起来,他看着云初脸上沾染着不自然的红晕,原本挽好的发也被倒吊着散开,发尾垂落在地面上,他伸出两只手,在她的腰侧一路向下向前摸索,最后停在了小腹的位置。 女孩的表情看起来已经想杀了他了。 但是真的很想在这里纹上一些东西,周胤眯着眼睛对她安抚的笑,笑过后才想起来对方看不见的事实——云初眼尾泛红怒气冲冲盯着他的样子实在太鲜活,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笑容淡了下去,转而展露出的是一种不正常的执着。 很想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光是看上去,就知道是属于自己的印记……身躯逐渐膨胀,手掌也变成了最初的兽爪的模样,即使控制着变大的程度,但是他的原型依旧充满了房间,女孩也不再被吊在空中,而是掉在了他盘旋的身体上。 他亮出指甲,先开了她的衣服。 从倒吊一下子恢复正常,云初的头脑还有些不清醒,脸上因为充血而产生的热气还未消,就感觉到胸口阵阵发凉,心中一惊,手也止不住颤抖起来,当然是因为被气的,凝聚了气刃就打过去。 云初肯定气刃是打中了——因为对方脸上的血呲到了自己脸上,而与此同时,小腹位置也传来了皮肉断裂的痛意,她嘶了一声,身体每个地方能够忍受的痛意是不同的,如果伤口在她经常受伤的手脚,甚至肩膀,她都不会感觉这么痛,但是小腹……她曾经这里受过的伤只有那一记穿心的疼,因为她的内丹在这里,曾经,她不会让别人伤到自己的这个地方。 这是要活剖了我吗! 云初咬牙,又摸索着打了几下,招招命中,洒在自己身上的鲜血只增无减,但是痛意也未曾止歇,而每次当她几乎要挣扎出去的时候,身下的那似柔软而又不柔软的滑腻身子就又把她缠绕回去,还等着他下一次挣扎,像是在跟自己玩一样,只是越挣扎一次,每次被缠回来,也就越紧一次,到最后几乎到了窒息的地步。 周胤看着对方小腹的位置,他只写了自己的名字,皮肤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所以到最后字写的不是很漂亮,但周胤很满意,他虽然没用力,但伤口割的深,等愈合后一定可以留疤,她的身上会带着自己刻下的字,是他造成的痛苦与伤口。 周胤开心了,于是他看着被缠绕的死紧,却依旧不肯屈服,依旧在奋力挣扎的人,一边觉得果然道士都是一脉相承的死脑筋,另一方面又觉得可爱,忍不住凑上去,在松懈力度的那一刻,云初凭借着本能张口呼吸,紧接着,口中就被探入了一条细长而又柔软的东西。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头……好晕…… — 算了写不完根本写不完,我放弃了(? ? ?? ) 蛇蛇某一被动:体液让人发情:) 狠狠地用舌头鞭笞你!(微h) 𝔭𝖔18𝖈в.𝓬𝖔𝓂 她的脸被冰凉的鳞片熨帖着,大概是各取所需,她的脸热的有些不自然,而她的鳞片冷的不似活物,少女微眯起眼眸,慢吞吞的蹭着,直到鳞片也染上相似的热意。 似乎除了热,就没有别的烦忧,难道是喂的不够多吗,周胤想了想,又调整着身躯把人撑起来去吻她,他现在身上没有一处可以称得上是人形,身上黑色的鳞片倒映出金属的光泽,巨大的蛇形的头颅上只有一只高大的角,即使千年未曾保养,却依旧可以从那高大而又强劲的形状中看出此人身份。 一只角又怎么样,野兽天生了一副笑唇,张嘴时便像是在微笑,但是那双流淌着黄金的眼睛却沉寂而又冰冷,两种情绪出现在一张脸上让人觉得割裂,只是随着舌尖探入对方的口齿之间,巨兽眼中的冷漠也尽数消散,而尽数变成了玩味与探究。 “呕……呃……唔……唔嗯……哈……” 他原型的舌头可比人的要长很多,于是稍不在意,舌尖就会滑入对方的喉间,可怜的女孩被她弄得干呕了好几次,却又在挣扎中吃入更多龙涎,越干呕,意识就会越陷入迷蒙,他爱极了看她痛苦却又彷徨的模样,连哪里不舒服都说不清楚,脸上还带着他的血,却对他笑得温和而又懵懂。泍魰鮜χμ鱂洅℗𝖔18𝓬v.𝓬oℳ更薪 綪菿℗𝖔18𝓬v.𝓬oℳ繼續閱dú 咬死她。 周胤激动的浑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咬死她或者拥有她,对于云初来说大概是差不多的结局,她毫无防备地露出了自己白净的柔颈,只要自己再低下头去,他的尖牙就可以刺穿她的颈脉,不需要毒液,就可以让她的生命在怀中凋零。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巨兽满足的眯起眼睛,头又向前探,舌尖蜷缩着品尝她口中的每一处,直到女孩喘不过来气才松口,又紧接着顺着曲线,描绘着他的锁骨。 为什么比起咬死你,我却更想要吻你。 她身上带着好闻而让人着迷的味道,云初被他口中的龙涎干扰了思绪,那他又是为何对她爱不释手……她身上的伤口让自己无以复加的满足,像是瓷器上的裂纹,带来一种残缺的美感,但是他现在不能咬下去,体型差太过悬殊,估计他一动口,就可以把她整具身躯胸口到后背直接贯穿。 野兽专注的看着自己怀中的人,他的舌尖从下颚扫过,一路沾在了锁骨,乳尖,侧腰,他的舌尖绕着肚脐的地方画圈,稍微探进去一点,就看着女孩昂起头,声音快乐中夹杂着一丝痛苦,双腿颤抖着,如同被抽去骨头一样瘫软在自己身上。 ……高潮了? 恶劣的魔尊怎么可能放过女孩,手掌大的无法握住就诱哄着她用自己的手捉住她的两只乳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胸部似乎比上次见到的要大了一些,红樱一样的乳尖从指缝里溢出,被他的舌尖找到,卷在口中吞噬吸吮着,一只不够还有另一只,最后云初的胸前沾满了口水,她的手掌也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乳尖很痒,痒得她想用什么东西去摩擦,她的双手自发玩乳,被眼前的男人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身下缠绕的蛇躯中似乎有某处涌起让她不适的热意,她不自在地动了几下,又听到头顶传来了压抑的闷哼声。 好热,热的受不了。 女孩的把玩不知要领,又热的心烦,热的迷糊,一截小巧的软舌探出口中,额头冒出了晶莹的汗珠,腿不自觉地夹了起来,又被坏心眼的掰开,褪下衣物,那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花瓣包裹不住里面的果实,再往下看,小穴那也湿地一塌糊涂。 即使热的失去了理智,却依旧保持着本能般的反应,云初下意识想合上腿,不要……不要把这副景象展现在别人面前…… “嗯啊~” 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防线又瞬间倒塌,蛇的舌尖分叉,恰巧可以把小巧而又饱满的阴蒂卡在中间,又因为他本体的舌头要长上许多,于是在女孩被他舔阴蒂舔高潮后,周胤只停滞片刻,就把舌尖探入了那温热而又贪吃的小穴。 在被舔到敏感点时,她的脚趾都爽的蜷缩起来,肉壁紧致,绞着他的舌头探入更深的地方,高贵的野兽低垂着眉眼给少女舔穴,小心翼翼。 “别……别舔……嗯……就是那里……” 看,多贪吃啊。 — 蛇蛇不是故意要用兽形交配(毕竟大小不匹配难受的是他),就是动情了没忍住变原样了,下一章变回来就可以开吃了,原型do我觉得还是不太行……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0?)?~ 谁会在对方意识不清醒时表白啊(h) 鳞片被蹭上一大片水光,野兽置若罔闻,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怀中的少女,屋内的装置摆设被尽数掀翻,而在其中,桌上的红烛直立着,就算桌子被不小心碰翻,也依旧立在地面上,烛光微弱,却是这黯淡房间中唯一的一束光。 我爱你吗。 野兽的额头抵上女孩的,而怀中的人给不出回复,就算回答他了,大抵也是呛人的语句,她面对不爱的人总是无情的,这些日子他天天来看她,就想知道云初会不会提起他——哪怕只有一次,他也会推门而入,他们之间也许不止有争斗,但是除了在彼此身上留下伤痕,他们又可以谈什么。 周胤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期待的情绪,只是这份期待终究落空,在这时她再没有了当年的肆意,乖巧而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个记忆中的身影,不过还是有些差别,云初从不歇斯底里,她每天在固定的时段醒来亦或上床,又在固定的时间推开窗,与别人对骂,如果外面没人,就算看不见了也习惯推开窗户,魔界没有阳光,但是当她靠在窗边时,夕阳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应该会是很漂亮的一番风景。 我爱你吗。 鳞片逐渐消退,烛火映出的黑影也在缩小着身形,她的穴口早被自己舔的红肿而黏腻,似乎只要摩擦着腿根,就会再高潮一次,云初被过多的欲望弄得头脑发胀,她本身不是肉欲很重的人,于是当欲望被尽数勾引出来时,她感觉到不安与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疏解身上不痛快的感觉,只能朦胧着睁开眼睛,被泪水模糊的视野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但在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双深沉,却又明亮的金色瞳仁。 金色的…… 云初下意识凑了过去,而那双金色的眼睛里似乎能看出来些许闪躲,但他还是待在原地,少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衣衫大敞,抹胸被咬断了绳子,亵裤被扔在了一旁,她现在身上被保护的最私密的地方居然是她的后背,她就以这样‘心胸宽广’的姿势抱上了野兽的头颅,他的鳞片温热,因为沾染上了自己身上的温度。 她会为金色而感到惊艳,在这个世界,这种纯粹的金其实很难看见——受限于提炼技术,但是她的记忆里似乎也有相似的金,她避而不及,在过去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日子里,提着一把剑就敢迎战上去,看那闪亮的如暖阳的颜色前飞过血色。 “放过我吧,”她如梦呓语般低声呢喃,说出的话也没有理智,全凭借着直觉,“也放过你自己。” “我爱你。” 野兽的鳞片尽数脱落,露出了一张妖冶的,人神共愤的脸庞,他的发丝垂落腰侧,眼尾的红意是最诱人的水润胭脂,原谅云初第一眼看的是那一片白花花的胸膛,才顺着身体曲线往上面看,男人收起了一贯的戏谑,眉目真切,神情认真。 他把自己作为一个平常人,对自己心仪的人表明心迹。 不可能的放过,抑制不住的接近,甚至是…… 周胤手指用力,身上被他刻字的小腹伤口又渗出血迹,然后他就在云初吃痛张口时凑上去吻她,吻到她喘不过来气才作罢。 如果这喧嚣的心跳,控制不住想要见你的欲望,在你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些都属于爱。 “放不下。” 因为我爱你。 他低声沉吟着,鼻尖厮磨之际,他又一次亲了上去,同时下面也找准了位置,单刀直入,把少女的痛呼全都憋在了呻吟声中。 比他想的要容易,少女的穴口早就做好了接纳异物的准备,他光是插进去,就被里面紧致湿热的肉壁绞地失神,他与他的妻子——又或者是云初与他的二房丈夫,两个人坐在一片狼藉的婚房里,她昂起头,被过深的肉棒肏地失声,同时又感受到极致的满足。 “放不下了,”周胤的声音也在颤抖,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常识交合,完全没有幼时的恐惧或反感,大概是因为怀中的人带来的安宁感,“就算死,我们也要在同一所棺材里……你跑不掉。” 然后,他继续用力,把女孩颠簸地乳尖晃荡,她的里面在疯狂的吸裹着自己,像是一张欲求不满的小嘴,律动,然后贯穿她,简单而又反复的动作原来能带来如此多的快感,几乎让人就此沉溺下去。 本来铺一层毯子,是看云初瞎了眼睛之后每天起床都要找好一段时间鞋子,才铺上的可以让她直接踩在地板上的地毯,只是现在,柔软的绒毛随着他的动作摩擦皮肤,质感很好,一点都感受不到地面的冰冷。 倒是方便了做些其他的事情。 — 美女(初初:不至于不至于)与野兽(蛇蛇:我可以随地大小变!) 蛇蛇其实半个符合云初的恋爱观(两个人为了爱情而互相变得更好,至少蛇蛇变好了,嗯) 以及如此明了知道自己的二老婆定位,你不有名分谁有名分啊(òωó?)太上道了实在是 星际番外36:大型机甲当众吸人事件! 回应它? 云初似懂非懂,她毕竟不是系统学习过的机械师,有的也只是在故乡和那些机甲朋友们的相处,所以她并不理解面前机甲的行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她试探性伸出手,握住了机甲伸展开的一根手指——如果她一直没有动作,它看起来要一直这么等下去。 “你好,初次见面……诶呀!” 她本来只想打个招呼,结果银白色的机甲半分都等不及,另一只手悄悄绕到了她的背后,轻轻一碰,对于云初来说也是无法反抗的力道,她跌坐在机甲的手掌上,然后他缓缓抬起手掌贴在头部侧面,那里在设计上应该是sword的面部。 看着这么一个杀神用着几乎轻柔的动作捧着一个人类,大家都有了一种看糙汉子拿绣花针的滑稽感。它的面部被设计成了覆目状,因此无法从显示屏来评判它的状态,不过光是看他的动作,一群人看着机甲微侧过头,用自己没被遮盖住的半边面部去蹭那个小小的女孩——蹭一次还不够,是反复蹭,就可以看出它对手掌上的女孩有多满意。 很快的,‘帝国机甲吸人事件’又作为一个话题上了热搜。 【哇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人类被吸(?!)】 【手法真的很像我吸我家猫猫时的动作!它甚至还会顺毛摸!姐姐的发型一点都没有乱诶】 【sword平时压力是不是太大了……瞅给孩子苦的,抱紧人就猛吸啊】 【有一说一姐姐的脸色也好有意思哈哈哈哈,她不止一次看高度了吧!】 【姐姐: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帝国最伟大的机甲,用的金属材质自然是顶好的,所以云初没感觉到刮脸,她任由着机甲对自己表现出亲昵,而那些无措捎带些许尴尬的情绪也未曾掩盖,她是喜欢和故乡的机甲们玩,但眼前这位看起来比它们要高贵的多。而且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吃不消太热情的打招呼模式……不过这个疯狂蹭她的机甲看起来更像一只友善又热情的大金毛,这也让她对这个自来熟机甲多了几分宽容。 “可以放我下去了吗?” 被蹭了好一会,云初才开口问它,机甲置若罔闻,甚至还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头上,指肚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咳咳!” “呃……有点痒,不要再碰了。”云初稍微躲了一下,但就是因为她躲的这一下,反而激起了机甲的玩心,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指和她去玩追逐戏,但是人类的体力和机甲的体力自然无法比拟,最后云初只能放弃,默默地坐在它的手掌上面,看着眼前的机甲对着自己又抱又蹭。 我差不多……已经是个废人了…… “咳咳咳!” 眼见着承影要把心脏都咳出来,那没心没肺的机甲终于忍心赏赐给自己的搭档一个‘目光’,在大家眼里,承影是笑着走上前的,但是sword看出来,他似乎有些……生气,连带着些怨念? “别忘了是谁把你叫出来的啊。”承影抱臂,明明体型相差悬殊,但就是让人看出了不相上下的气势感,“差不多行了,我们还要去会场。” sword不管它,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合心意的人类,精神力纯粹量大又干净,长相完全在自己的审美上,身上还带着一股亲和力,如果不是自己已经认主,它当场来个效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吸的心满意足之后,迟来的理性思考又占据上风,也让它注意到了女孩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看起来有些累。sword想了想,帝国杀神在这一刻更像一只反应迟缓又动作可爱的大金毛,最后它索性把承影也接到了自己手掌上,相似大小的人相处会让她轻松一些吗? 后被接上去的男人看起来就比女孩悠然自得许多,被捧起来到与机甲视线齐平的那一刻,指挥官就跳了起来,狠狠往sword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回去再好好收拾你。”承影看起来气冲冲的,不过他确实很生气——自己都没来得及吸几口初初,让这个机甲大庭广众之下吸了这么久……我都没吸这么久过!越想,就越觉得打一下有点不太够,忍不住又敲了一次,他的老朋友这次看起来终于正常起来,至少能听进去人话了。 于是,他朝着下面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选好了交通工具——虽然时间长了点过程曲折了点,不过到底还是选好了。 而在得知又一个免费的爆款热搜出现的导演此时看着的也不是两个人,他俩是活脱脱的财神爷啊!因此也没多加阻拦,准备去进行其他几个part的拍摄。 银白色的,骑士一样的机甲动作小心而又专注,把它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它出生入死的搭档,另一个,它愿称之为一见钟情的可爱女孩,一齐纳入到驾驶舱里,驾驶舱的位置在它的心脏处。 而就在两个人一齐进入后,承影也完全没有了在外面的刺头样子,几个大步就走过来,把没反应过来坐在地上的女孩抱进了怀里。 好吧,虽然很想揍这机甲一顿,承影想,但是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其实达成了共识。 初初真的好好蹭啊…… — 初初:麻麻这里好像有变态 机甲其实就是原世界里的承影剑——不是剑灵,是那把剑,亲和度max好感度max忠诚度更加max的可爱小……好吧,可爱大家伙! 星际番外37: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有婚约? 女孩终于在抱着她的人越发不正经,甚至要上嘴的时候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人推开,又手脚并用地拉开距离,一边警戒着眼前的人,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 这里就是这个机甲的驾驶舱啊,云初想,他们现在在的应该是作战区,因为她看见了精神链接的装置,整个空间的装修风格冷硬,却又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有着空间主人的装饰特点。她拍了拍裤子起身,刚刚被机甲蹭脸时坐了太久,刚起身时还有些没站稳,摇晃了两下。 理所当然的,承影立马闪身上前让人站稳了些,云初本来想说谢谢,结果被捉住手腕就不放手,这种顺杆子就往上爬的行为让她把感谢的话咽了回去,而是挣扎着甩开了对方的手。 “请自重,指挥官。”她垂下眼眸,放过狠话后又不想伤人太深,隔了一会才小声补充,“……谢谢你扶我站稳。” “就不能换个称呼吗?” 承影轻笑,这里没有第叁个人,一个绝对密闭的空间,而面前的女孩像是一颗美味的果实诱人采撷,让他忍不住舔舐过发痒的尖牙,忍不住又抓住了她的手,明明他们已经是‘敞开心胸’的关系了。 “你好冷漠,”承影的声音中明显的带了调笑意味,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同有实质一般从头顶一路向下,“就像我们没遇见过……初初。” “我们没有这么熟。” 云初真的认真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如实说道,正如在今日之前,她连指挥官的名字都没记清,如果凭借着救命恩人这一层关系,云初很愿意和他交谈,但是他总是动手动脚,而且…… 她终于想起来,在她这一路被动手动脚的离乡路程中,这位是第一个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就更不可能把他当恩人看待,女孩藏不住心绪,此时生气的模样有点像一只炸毛的小兽。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动手动脚!” “那要不你亲我一口?”承影挑眉,她生气的模样吓不住人,更何况气急了眼圈也泛红,明明他就是拉了个手,就是被欺负急的样子,实在是犯规的可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嘴巴再一次不受控制,说出了心底最直白的想法,“或者我亲你一口……?” 这就是帝国最高指挥官……? 他直白的近乎坦率,坦率的隐藏不住欲望,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云初挣扎不开,而更糟糕的是,她的胸口因为过于紧张和一直挣扎的动作又开始溢乳……实在是太尴尬了,她偏过头,忍不住一脚踹过去,而承影也看出眼前的人被逗狠了近乎羞愤,别真把人惹哭了……看她哭自己的欲望就更加压抑不住。 “抱歉,我不该……” 承影下意识松开手,结果下一刻,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就让两个人原本对立而站的身影再一次纠缠在一起,女孩的身躯近在咫尺,她身上的香气也再度萦绕鼻尖,他的大脑空白一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机甲能感受到内部情况,也许是他的好伙计在为少女鸣不平,又或许是想要帮他一把,才会刻意的颠簸。 但是他不能再次向前,他的言语已经轻薄了女孩,若是强行欺身而上,他与自己绞杀的匪流又有何异……好吧,虽然他的嘴巴很臭也没有把门的,但是他的思维至少还是作为一个指挥官,他不能再这样没名没分的再欺负她,这对女孩不公平。 承影最后还是主动起身——因为他察觉到云初的身躯在微颤,明明在害怕,却说不出重话,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闻起来有多可口,也不懂别人的觊觎之心——光是亲吻一类的话语,就可以让女孩红透脸蛋,再愤愤骂你一声恬不知耻。 可是我不只想亲你,还想睡你,让你连最简单的站稳都无法做到。初见那日在昏暗的车厢里,银白色的枪支反光中映照出一张姣好沉静的脸庞,他似乎在那一刻,就再也无法彻底移开自己的目光。 “等我,”他主动把女孩拉着坐起身,又单膝跪地,吻落在了女孩的掌心,“我会尽快前往云家求娶。” 求娶?干什么啊?我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 晕乎乎的脑子终于清明,她刚想开口,外面又是一阵颠簸,而承影移开目光,去看那新出现的悬浮界面。 “到地方了,”他说,“先继续录制?” 对啊,他们好像是搭档……一个恋综的飞行嘉宾搭档。 我要不……还开始是考虑违约金的事吧…… — 事后清晨 眼前是一片血红。 床上的人反应了一会,又尝试伸出手掌在眼前晃了两下,很模糊,但是已经可以识物——有点像是近视眼的状态,云初本该为此感到欣慰,但是她却只感觉到疼痛,抬起手腕,上面有两颗尖尖的印子——像是蛇牙印,但是没有刺破自己的皮肤,只是留下了一个深印子,像是在给什么东西打上标记。 她抬起手腕,凝聚力道,就翻身骑在了躺在另一侧的人——他的身躯是热的,热的不像是有着蛇血统的妖,但少女不愿意去想他的身躯为何温暖,她了解这个人的心脏位置,与正常人不同,他的心脏在偏中心的位置,若是对着原来的地方捅,就不会有结果。 了解到这个事实出自一次意外——她就是那个捅错位置的倒霉蛋,那时候周胤故意给她卖了一个破绽,她就很天真的一刀捅了进去,给人都捅了个对穿,结果下一瞬她也被人捅了个对穿,但是她就是幸运成分比较高,周胤那时候恰好一个手抖,也没掏她心窝子,两个人都不愿意先一步倒下,像是较劲般拼命比对方站的更稳。 她的唇色偏淡,但是那一天,口中溢出的血液恰好是最鲜艳的口脂,她抬起头,笑容肆意,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口的,那蓬勃的生命力让眼前的人都不住失神。 其实早就发现,云初是很符合他审美的,无论是最开始相遇时那简单却给自己带来灾祸的善意,还是后来相处后毫不留情的战斗,无论身处哪里都坚持本心的坚毅……他为何现在才意识到呢,是因为那所谓的叫做系统的东西吗,但系统从何而来,又为何拘泥于这个世界? 周胤直觉地感觉到蹊跷,但是现在想不到那么远的事情,那东西来干什么都与他无关。女孩的身体昨天晚上已经被他清理好又换上了新的衣服,腿跨坐上他的身子,柔软的皮肤相触,就凭生让人心猿意马起来。 眼见着她高高抬起手,男人也不再装睡,虽然眼睛还是闭着的,但是很准确的捉住了少女用力刺下去的手腕-,她用的力气很大,也带动着他自己移动了一段距离。 “为何……”云初的声音都在颤抖,“为何要如此……凌辱我……” 她是失了智,但是没失忆,那种瘙痒的感觉不可回忆,但是她依旧记得男人贴在她耳边情迷深处说出的话语。 “我好爱你,”他的声音是如此迷茫,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知道你听见了……” 听见了倒是听见了,但是她怎么可能去相信敌人的话,眼前似乎开始阵阵发黑,云初晃了晃脑袋,强迫让自己视野变清晰一些,手被拦住就松开手把内力化作的刃打下去,几番交战后男人终于舍得睁开眼睛,那黄金色的瞳仁似乎更加纯粹,而现在则是写满了餍足。 周胤使了力气,两个人的形势瞬间逆转。毕竟云初昨天后半夜都被他放着硬要她骑在自己身上,说实话,她还有力气捅死自己这件事让他更惊讶,这就是信念的力量吗,他看向女孩的脸,她的眼中居然恢复了些许神采——他应该是没有看错的,云初在看着他,带着满心满腔的疑惑与愤恨,牙都要咬碎了一般问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可能真的和一般人不大相似吧,因为他看见女孩这副模样,第一反应并不是安慰,而是发自心底地觉得她这模样很让人心动。 “凌辱?”男人的声音带了些彻夜纵欢的嘶哑,“你我夫妻缘结……何来凌辱一说?” 那是因为我们这场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婚姻啊! 云初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人到底是哪里看自己看对眼了,实在不行她改,又挣扎几个来回,原本宽大的寝衣掉下肩头,被汗水浸湿着贴在皮肤上,说不清是衣服白还是女孩的乳肉更白嫩。 “我们已有夫妻之名,又存夫妻之实……你还是觉得,我们不是夫妻?” 他轻笑着,压低的声音似乎具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他把对方的双手压在床上,额头相抵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目光似乎又开始失去焦距而逐渐黯淡下去,这让她开始更加频繁的眨眼,睫毛像是只煽动翅膀欲飞的蝴蝶。 “但孤不干涉你的前一段亲事……你懂吗,云初?” “你可以有两位夫君……为什么你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 孤傲的,冷血冷心的女人。 倒打一耙的男人笑容恶劣,但是那冷心冷情,却又爱欲迟缓的女孩,再一次没有理解他的思维方式,这从她的动作里就可以看出来——她什么都没听进去,并给了他一刀,虽然被周胤及时察觉握住了刀刃导致伤害有限,但那个地方确确实实是他的心脏的位置。 “第二次,我不会记错地方的。” 她的笑容狡黠,像是一只诡计得逞的小动物。 一只会捅你心窝子的小松鼠……简直让人心动的再硬起来。 — 传下去,魔界少主不行 在少主成亲的第二天,他在大早上就叫了郎中。 怎呢一回事呢,紧赶慢赶过去的郎中狠狠捏了一把冷汗,昨日夜晚吃席时少主全程没有出面,但是后半夜时有道界的人来闹事又是少主亲自打回去的,听在场的人说少主那时候看着还是一如既往地英明神武——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会称之为发癫,毕竟他们魔修也不是铁板一块,少主的战斗方式也有一部分人看不来。不过他们内心还是会选择臣服,这种人作为敌人是个灾难,但是如果作为同行者,这种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作风还挺大快人心的。 那少主如果没受伤,再加上新婚燕尔第二日清晨……郎中已经想到了一个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结果推门一进屋,满床鲜红静谧,像是一朵盛开在床单上的血花,而还活着的两个人衣装平整,只是一个人摸索着要倒水喝,另一个在故意挪动水壶,手一动,他胸口的伤口就会再次裂开渗出血液,男人置若罔闻,就是在女孩即将摸索到水壶的位置时悄悄出手,把水壶挪地更远了一些,并乐此不疲。 郎中不敢多看——前几天听说有个多看了少主夫人几眼的人,被少主抓去杀鸡儆猴挖眼睛又割舌头的,听说那个人还是前些日子站在夫人门外骂的最起劲的领头人物之一,但无论因为什么,没人想失去舌头或者眼睛,所以他很降低存在感的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了声笑,话语似乎也连带着叹息的声音一样轻缓。 “有点晕。” 那不就是您失血过多了吗! 郎中没敢把话说出口,但还是任劳任怨的包扎止血,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恰好卡在了一个不危及性命却出血量很大的深度,他没敢问是谁捅的,而且少主看起来还挺悠然自得,比起伤口,他似乎和一个水壶较上了劲。 “……算了。” 云初摸索好久,感觉都够自己把桌子擦了两遍,还是没摸到水壶,明明她记得在视野重归黑暗前桌子上有杯子……难道只有杯子没有水壶?心累之余也没了喝水的心思,结果她刚一把手抽回去,就感觉到什么东西贴上手掌,摸着花纹像是一个……杯子?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过周胤没这么闲吧,云初没接,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跑路,刚醒来时虽然是近视眼的状态但好歹是能看东西的,她那时候就想着把人捅了就跑,能看见东西的话她认不认路都能杀出去,结果现在又看不见东西,她也没摸索出来自己这间歇性瞎眼的规律,只能再把跑路计划搁置下来。 身上还残留着昨夜惨留下来的酸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云初甚至感觉自己都有点脱敏,早就没有了第一次的彷徨无措。她甚至有心思和力气给了身边的人一刀,云初自嘲般笑了笑,这算是进步吗。 如果她还有出去的机会,她想,那她要不去找沉络姑姑修几天合欢功法……当然,如果她还能活着出去,天道之子被她亲手刀了,剧情也彻底变成一团乱麻,她只想守住自己的本心一心向道,到最后却失失得得,什么都没守住。 云初低下头,微凉皮肤触碰到她脸颊肉的触感明显,她抬起手打了一下,被灵巧躲开,又开始戳她脸颊。 所以我很讨厌现在看不见东西的状态,云初被撩出了火气,如果没瞎眼时她与周胤是叁七开——她拼命的话是有胜算的,那现在他们打起来的胜率就是一九开。云初不喜欢打这种注定会输的架,但这人手是真欠,时不时抓她头发戳她脸颊,就算心底生出了些许悲凉心绪,也全都在火气下被燃烧殆尽。 于是两个人看起来,又要打起来。 而早已先行一步离开的郎中,又有了一个新的烦恼,少主作为魔界统领,他的病情一定有许多人关心,因此在自家药堂被堵门时,少主私生活不太和谐又或者是他被新婚夫人差点捅到心脏失血过多导致一命呜呼两个借口摆在郎中面前。虽然后一个是真实情况,但是真说出口,估计少主又要宰了一批去夫人门口闹事的人。 于是,在周胤没出门的一天,他不行的传闻,就传遍了整个魔界。 包括在官道上蹲了一天,没蹲到人的沉冉。 不是,白月光你为什么不跑啊? — 纯爱战士vs知三当三 云初不是不想跑,但是她不相信魔界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说好话的还是不说好话的,如果真要帮她,那这人还待什么魔界,他们道界又不是不讲情理,弃暗投明的魔修他们一向很欢迎……嗯,清流宗很欢迎,其他宗门不太清楚。 所以她早就把那个木牌子忘在脑后,就是新婚夜时衣服都被扒光,她也没地方藏那个木牌,于是理所当然地辗转到了周胤手里。他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干什么用的,侧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少女,她看起来很疲惫,曾经他没有机会看她表露出累的情绪,她总是在自己面前绷得很紧——毕竟是敌人。 他们的过去明明是最贫瘠的土地,结果到现在,这朵花竟被他第一个采撷到手里。 “我不接受。” 沉默片刻,云初还是说道。 她知道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这里的设定偏向古代,又在伴侣这方面设定的很宽容,一妻多妾或是一女多夫都不算惊世骇俗。但是这是强买强卖吧……她没有找好几个伴侣的心思,她很轴也很平凡,此生认定了一个人,就不愿意放手,就算自己现在已经……她还是想回到他的身边。 阿青再也没有回到她的梦里,有时候云初回忆,他的面容似乎开始模糊起来,但是那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她一直记得,像是玉碰般温润尔雅的声音,她又有多久没有听到…… “为何?”她听到身侧的人这么问自己。 云初猜不到他……或者是他们的心思,毕竟是自己没有那方面想法的人,或许是没力气再打起来,她的腰疼的感觉已经直不起来,所以她的回答也很实诚:“我只爱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夫君。” “谁约束的?”男人似乎又开始笑,但是半程又开始轻咳,“谁在约束你这一生只爱一人?” “这怎么能叫约束呢?”云初非常疑惑,我从一而终怎么就是被约束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确确实实只喜欢一个人……你应该没见过。” 周胤见没见过阿青?云初仔细回忆,好像见过,但是具体在哪里又想不起来,没见过更好,阿青那样一个柔软又善良的人,碰到少主估计会手足无措,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见过。” 周胤看着女孩陷入思绪的神情,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在想那个人吗,那个在她面前伪装的至善至美的卑劣者,明明那么充满着占有欲望的把人抱在怀里,连一点肌肤都不愿意留给别人的人,却把她独自扔在了人间,还是在她瞎了眼的前提下……他立刻推测出一系列事情。 “真想不通,”他终究还是没接着原话题说下去,胸口隐隐作痛,却又被满足的情绪充盈——因为是她造成的伤口,他们身上都是彼此留下的痕迹,“明明你有着更多选择,孤向你保证,孤不会向那个男人出手……就算如此,你还是不愿意接受孤?” “不了吧,”云初还是摇头,“我很懒,也不贪心,一个人就够了。” 当初真心实意的去爱阿青,就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与力量。那些微末的日子是阿青陪着自己度过的,结果现在她能力恢复内力充盈,从低谷爬上来,然后就找了个小的……别说阿青,她自己都想打死自己。 可是我与你,到底是不同的——我想爱你,想杀你,又想要……放过你,他在心底厌恶着那些囚禁的戏码,却又在遇到了自己命定的那个人时起了不该有的贪欲,或许他也能……或许把人关的久了,他也能…… 胸口又隐隐作痛,周胤最后不再去细想这些事,想不明白只是折磨自己,所以他像是无意间和她提起,昨夜二更天后有一队道士闹事,除了那些被他杀死的,他手里的人似乎又多了一些。 “你想保住他们的命,”男人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却凭空让人觉得天真与平和,“对吗?” “……谁?” 云初偏过头,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再一次没了焦距,再一次没有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娘子你的……同门师兄弟。” — 云初:不是怎么又来一个? 因为你止不住几个人知叁当叁……嗯(??`ω′?) 吃到肉的蛇蛇精神正常了一点,但没完全正常:) 我建议,扛着走 魔界没有牢狱,过去有,但是自从新的魔尊上任后,监狱里越来越冷清荒芜,聊胜于无,于是这里便成了一些无家可归的魔修或者游民的住所,因此在真的被关进来一批人之后,大家都觉得很稀奇,纷纷猜测这些人究竟哪里惹到了他们的少主。 而在那些人还没把地方坐热乎,就在第二天,少主就抗了个人过来看人。 在云初的记忆里,清流宗从来不受道界待见,除非是她这种在本宗门混不下去的才会去接任务,更多时候他们只会在战场与魔修有所牵扯,所以那些被抓住威胁她的同僚她从不以为是自己的同宗门师兄弟,估计只是道友,但是现在忽然告诉她,那些关着的人里是她的同门……她甚至可能认识他们。 周胤看起来很想带她去看他们——只是草草披上了一件穿着几乎拖在地上绊脚的外袍就要出门,云初自然抵死不从,周胤也不惯着,把人手脚捆着抗在肩上,虽然看着不太雅观,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他不认识那些人,但是他们都带着剑,只有清流宗是这副打扮,他把人放在地上,手脚的绳索却未解开,女孩看起来站不稳的样子,他便主动凑上去,让摇晃的身躯靠在她的身上。 “都在这里,”他低声说道,贴在云初的耳侧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伤害过你的人,都在这里。” 当然,包括他。 他是在那个宗门里待过一段时间的,那时候他浑身是伤又无法长期化形,于是以看这群道士的生活为乐——反正不用担心暴露,他在那时就隐约知道这个宗门有个心思恶毒的师妹,屡次对自己的同门师妹下手,直到让所有同门都无法再包容她,她最开始与自己相遇,就是为了减些易燃的柴火,她在那时已经混成了连火系灵石都没有的可怜虫。 他那时候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毕竟他虽然喜欢悲剧,但是不会刻意去观察一场悲剧,真正开始正视她是在一场小型争斗中,那次他被带着和那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女人一起出任务,结果恰好碰上了道士与魔修的战斗,伤好了一半的魔尊心血来潮,在背后偷袭了好几个道士,眼看着局势就要一边倒,一点寒芒闪过,在无风的夜晚,月光映照在霜白的剑上,一袭红衣的少女从天而降,掀飞的落叶也遮挡不住少女的锋芒。 “意外收获?”少女挑眉,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和宗门口中那个恶毒受气包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像是……像是一只自信张扬的小凤凰,“虽然很想问是什么级别的任务,但还是要分明主次啊。”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候少女接了一个丁级任务去调查婚宴闹鬼的事情,那一天她穿的就是新娘的衣服,白色的剑与红色的衣衫交织,局势逆转,到最后,安稳站着的就只剩下他一人。 “很强啊,”云初笑着说道,但眉目间都是认真,摆出记忆中的剑招,她自学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是她第一次再实战中用,“但是我不会放过你的……受教了。” 当然,最后这场战斗被那个天道之子插足而显得不伦不类——毕竟直接扑到他身前挡剑这种事,周胤觉得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而云初费了好大力气刹住车,才没让自己被编撰的罪恶史书上又添一笔。 他们本应该更早的纠缠在一起……或许要再早一些,云初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恐怕他给了云初一刀之后她翻遍宗门也要把这刀给补回来,但是这一切终究没有发生——如果只有战斗,云初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但是她们之间不止有了战斗,于是,在抓住这些道士时,周胤就想带云初来看。 “想怎么做?”他把少女揽在怀里,手脚都被捆住的人自然做不出挣扎,“折磨亦或格杀,孤都会帮你做。” 看这些把你当做害群之马的,鱼目混珠的人。 — 蛇蛇:开始煽风点火.jpg 无论有没有外来者干涉俩人总是会互相吸引的)不如说如果没有天道之子干涉俩人可能是相杀,结果现在某人尝到初初的好初初的甜,舍不得放手了ヾ(*ΦωΦ)ツ 星际番外38:你养我呗 到了任务点,已经进入了下一个拍摄环节,虽然云初现在跑路的心思已经止不住,但是为了不让现场难堪——跑路的话不仅她要赔一大笔钱,在场这些工作人员的准备也将付之一炬……只是一个没有分寸的搭档,她注意一些,总能忍过去。 结果在机甲再一次单膝下跪把他们两个人接下来时,承影先一步跳下去,然后他站在手掌上,朝她高高伸出手。 “请。” 好吧,确实有一点高……她被捧在手心时不需要动弹,但是现在要从一个很高的地方跳到另一个也是很高的地方,云初没有矫情,只是手指刚刚搭上去,就被一个用力捉住手掌拽了下去,即使被稳稳地接住,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还是让她忍不住咽口水。 “你……!” 如果不是承影的表情过于纯良,云初甚至要想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扶的很稳,几乎没怎么用力气就让她站在了手掌上。承影下意识地去观察周围环境,风鼓动起他的风衣,银白色的机甲在他的身后,安静地缓缓放下手掌,手掌上小小的人使唤着比他大了百倍不止的机甲,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好吧,如果这位指挥官有些边界感,云初想,他看起来还挺帅的,不只是外表,而是他面对任何状况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不只是现在,还有过去在车厢那次,她只从这个男人脸上读到了自信与无畏,就像他从不会陷入绝境。但是一想到这人有多么不讲分寸,原本兴起的些许心思就又被压了下去。 当然,她这时候不知道录制日当天阵雨骤歇,而在sword降落的地方恰巧有一座彩虹,银白色的高贵骑士在湛蓝天空下将两个人放在地上,整个画面都像是一幅漂亮的画,更何况还是一对养眼的俊男美女,所以他们现在直播间的热度,又突破了两个点,有路人,也多了很大一部分来磕CP的观众。 但是云初不知道,她现在苦恼的是到了地面上承影还是没放开她的手,不想在人前闹得太僵,她一直思考着怎么才能不知不觉把手松开,直到另一只手被塞了一张任务卡,她忍不住叹息,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现状叹息,但是落在镜头里,就是苦恼节目组的任务卡的表现。 【我们缺钱的节目组终于给了新嘉宾当头一棒……】 【哈哈哈这么一想,那个不知道怎么做的饮料是姐姐自己带来的,sword是指挥官召唤出来的,这不是早就开始自力更生了吗!】 【不过这是不是有点为难姐姐了?其他人可以靠影响力,姐姐可是个素人啊……】 【看来只能靠指挥官了】 【可别连挂件都当不好!毕竟是偏远星系来的人呢,哼】 【前面的,乡下人怎么你了!】 【先不说别的,你们看她那唉声叹气的样子,不知道她把家乡和京城怎么比较呢,你都背井离乡了还要我们怎么夸你?】 【我还是好讨厌这个姐姐,是官方硬捧着吗,你们看她直播间热度,怎么高的如此不自然?】 主直播间的弹幕一片戾气,当然,主导演是想要热度,但不是这种吵来的,打电话给技术部门那边,如果是水军就直接封号,不是水军的话放着就可以——毕竟她们很快就会去自己偶像的直播间,到时候再引导一下舆论。 (靠你们自己,六个小时内赚到9000星际币) 六个小时,云初想了一下,她捡破烂捡四个小时差不多就有这些钱了——毕竟她可捡了十年的破烂,存货多又知道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但是在京城比较难搞,毕竟帝城的破烂都是运到别的星系处理的…… “在想什么?”承影问她,云初也下意识回答了一句:“在想怎么带你去捡破烂。” 此话一出,万籁俱寂,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云初有些迷惑的抬头,承影挠了挠她的掌心,面带笑意,但是眼神又极为认真。 “好啊,”他的声音很轻松,手抓的很紧,“我没意见……你养我呗?” 怎么把吃软饭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不对你一个指挥官吃我软饭干什么?! 【哈哈哈哈头一次听说指挥官也要吃软饭!】 【姐姐:我捡破烂养你!】 【所以姐姐不是云家的人吗,怎么对捡破烂这么……有心得?】 【有钱人的癖好?】 【大家都快要过来了诶,我刚刚在别的直播间看到的】 【下面是不是该分配道具了?】 【有点期待起来了!姐姐会拿什么养指挥官呢!】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看到他们桌矮!】 【前面的你把裤子穿上!】 — 星际番外39:准备阶段 随着其他几组人员的到达,道具选择也正式开始,只是不再需要小游戏,按照到达的顺序选择就可以,于是云初又成了第一个选道具的,她大致扫了一眼,然后就被角落里的一套东西定住了视线。 原来如此——这些道具其实都有很明确的职业指向性,比如全套的医疗设备,打灰套装……而让云初惊喜的是,这里居然有全套的厨具,甚至还有咖啡壶,这东西在星网上很难买到,因此云初从来没尝试过煮咖啡,但是现在,她看着那标准的铁锅,锅铲,打蛋器,调味料……还有粉色的围裙,她开始兴奋起来。 但即使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她还是偏过头问了一下自己的搭档,毕竟比起厨具,那一系列机械维修师的装备看起来更适合他,但是承影在她偏过头时没有看她,而是直直走向那一大堆厨具——因为有一个冰淇淋制造机,所以显得很大一摊,抬手指道:“就要这个。” “确定了吗指挥官?”主持人继续cue流程,他能看出来对这些器具更有心得的是那位少女,而不是眼前这个人,“选择了就不能再更改了哦?” “你话怎么这么多。”男人有些不满地咂舌,用行动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决定——他走上前,一下就把那个巨大的冰淇淋机扛了起来,然后询问云初一会要在哪里摆摊。 摆摊……对啊,摆摊卖食物是个赚钱的好法子,但是原材料要从哪里搞是个问题,云初忙不迭地让人把机器放下,然后冲着他眨了眨眼,眼中兴奋的神情还未褪去。 “省点力气,一会有的你忙!” “好——” 承影也不扭捏,咣当一声又把机器放下,准备回头借一台小车的厨具全都搜刮过来,却又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她粲然一笑。 “都听你的,主厨。” 他的笑容在阳光下敛去了棱角显得更加明媚,让少女不禁有些看得呆住。 【可恶这个男人好会】 【肌肉!是肌肉!不敢相信如果我摸到了会是多么快乐的一个小女孩……】 【指挥官好听话啊,我都不能把他和新闻里的指挥官联系起来了怎么破】 【新闻里的指挥官也是这性子啊,请认准我们将军级唯一阳光开朗大男孩承影指挥官】 【阳光开朗着把变异种全整死是吧……】 【呜呜呜你们看指挥官的眼神和那骄傲的语气!就差没把‘看这么闪耀的女孩子是我的搭档哦’直说出来了】 【怎么有点恋爱脑的感觉……醒醒啊你可是一刀一只变异种的男人!】 但是他们没有对视太久,承影先一步错开了目光,说着自己去找小推车,几乎落荒而逃。 明明最开始只是想抗个冰淇淋机吸引一下她的注意……就像是一个为心爱之人展示着自己强壮的新兵蛋子,但是当云初真的看向他,那双眼里的惊艳与欣喜都未曾掩盖,他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脑海里的想法也越来越不正经。 想看她穿上那条围裙。 身上不穿着其他衣服衣服,只穿着那条围裙。 不过这个想法在未来的某一天已经实现,不是粉色的,而是蓝色的围裙,堪堪盖过奶尖和胯骨,他往上肏一肏,就能看见这挡不住的小阴蒂与摩擦而凸起的,冒出来和他打招呼的两只乳尖,可爱死了,她的后背靠在大理石台上,腿缠在他的腰间,又乖巧又欠肏。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 — 启动资金是每个组合500块,眼见着其他人开始日常的结盟合作分崩离析,云初没心思参与,她本身就是飞行嘉宾没必要搞这一part来巩固人设,于是商量着要买些食材,都城的星网快递很发达,买完后半个小时内送到,然后立刻开始做应该刚好赶得上午饭时间。 面粉和大米必须要有,厨具大套餐里有电饭煲,然后是一些蔬菜和处理好的肉类和一些辅助作用的制品,原材料在星网上很便宜,贵的是浓缩后的营养液,但就算贵了一些,更多人也因为生活习惯而选择营养液,云初喝不惯那东西,所以才磨练出了一身的好厨艺。 买完后大约还剩30星际币,云初想了想,又买了两筐土豆和一串腊肉,这两样是她最擅长烹饪的食材,荒星上别的作物没有土豆管饱,不做出点花样估计自己早就吃不下,不过她现在还是很喜欢吃土豆,毕竟这东西不管怎么做都很好吃。 买完东西,她再次上交光脑,坐在一边等着食材,承影被她丢了两把菜刀让他先去磨,没时间和她搭话,她抬起头数着天空上的云,余光看见了一对璧人走向自己,男帅女靓,如果这俩人不是澈溪和云轻,她会说一句养眼。 “姐姐,我来帮你吧,”她说着还把自己的卡拿了出来,“我们的资金可以共享。”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做饭这种事也被摆上台面当做赚钱特长,真是丢云家的脸。 当然,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云轻肯定不会让云初就这么按部就班,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参与进来更能捣乱,还能展示一下姐妹情深。 她挡住了天空,所以云初只能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而在她没注意到的方向,少年也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穿着随意的女孩子坐在椅子上晒着暖阳伸懒腰,双颊红润,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虽然这只猫现在不属于他,但他还是想伸出手,去胡噜摸这只猫的头,想把她抱在怀里。 “你会干什么?” 云初诚心诚意的发问,毕竟星际女神那么多迭buff一样的头衔,在厨艺上有所建树也不意外,但是也许是语气不对或是表情不对,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云轻眼中蓄了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去。 “可,可是我想帮姐姐……” 天大的好机会!云轻甚至已经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云初若是安慰她她就继续在她的摊子上捣乱,如果云初不安慰她……她最好不,毕竟她是承担不住自己粉丝的怒火与攻击的,不过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个被姐姐嫌弃的可怜妹妹……她还没来得及继续想,就看到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接着是嗙铛一声,木着身子转头看去,是一把磨得发亮的菜刀插在了案板上,刀刃锋利的可以切断头发丝。 “诶,对不住啊。” 一旁磨好了两把菜刀的人转着手中的其中一把,就算是砍瓜切菜的刀在他手里也被舞的虎虎生风,不过男人的神情难得带了一些尴尬,似乎是真的不小心让刀擦着她的脑袋飞了过去。 骗人的。 云轻默默咽着口水,她看到了说完抱歉后,在镜头拍摄不到的地方,指挥官阴沉下脸色,看着像是在说着她要是再敢往前凑,就给她脑袋砍下来的阴狠眼神。 而这种杀意腾腾的眼神,却会在云初开口的那一刻,就变成了水一样的绕指柔情。 “我就这一个案板,”她蛋蛋开口,“下次要把刀递过来,不然案板容易坏的。” 丝毫没有提刀刃擦着另一个人脑袋飞过去的事情,到处咬人的疯狗有了一条心甘情愿的链子,主人一出声,疯狗就恨不得把链子塞在他手里,来展示他极致的偏爱。 而女孩的反应也很有意思……这是包庇,还是默许? — 星际初初与原文初初的一个差别大概就是星际初初与阿青只有一个幼驯染buff,但是原文初初跟阿青有着落魄相识+长相厮守,感情要浓厚许多,所以星际初初很容易搞np……毕竟对阿青没那爆了的好感条,更容易开车,嗯(确信) 狱警不在,小聊一会 𝖕o①8𝓮𝔰.co𝖒 少女身上披着明显大一号的属于男人的外套,脖颈上的红痕掩盖不住,未经人事的人也能猜出来她昨晚经历了什么,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变了脸色——道士和魔尊搞在一起,成何体统。 “云初!”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让自己有些混沌的大脑再次清醒过来,“你真的背叛宗门,要与这人一起苟合下去吗!” 苟合,谁,我吗,但是你们明明也见过他,当初这人养好伤后恢复人形被小师妹带着在宗门里认位置,途中碰到些同门师兄弟,但是他们那时候都没有认出来这个人——不过云初最开始也不知道他就是魔尊,只是凭借他身上的魔气推断出绝非善类,她看不见眼前的人,光是听声音,也没有想起出声的人是谁。 毕竟他们已经疏离了那么长时间,说实话,这种相处状态才是云初设想中的未来,时间会冲淡一切情感,更何况他们早就不熟,对她好的那些年逐渐被越来越多的看不惯她的人填满,所以为什么有人却越来越如执着,就像当初是她主动离开了他们。 明明是你们抛下了我啊。 她咬紧牙关,被周胤的手掌抓的有些发痛,他的手臂抱的很紧,紧到她有些发痛,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但是她条件反射似的摇着头,不知道是在否定谁的话。 “……放过他们。”更茤鼱綵恏呅在⒫𝔬₁⑧bs.⒞𝔬𝓂獨傢更新璉載 請ㄐㄡ鑶棢阯 沉默良久,女孩还是做出了选择,这让周胤有些意外,毕竟他看得见,一些人看向云初的失望与敌意的神情不似作假,是因为自己看不见所以感知不到这份恶意,还是她的心胸真的如此开阔,开阔到可以放过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他们罪不至死,”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云初抿唇,最后还是捕捉到,“在我眼里同不同门没什么区别,都是道友,你为何要把他们区分开来?” 毕竟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说要帮他杀死谁……都是人质,没这些人质她估计早跑了,但是有,她就不应该拿着别人的命作为赌注让自己去冒险。 周胤挑眉,她这话听着其实有些无情,但细细盘算又不会觉得突兀——毕竟当初被伤了多久的心,这些人又怎么会得到多一份的注意与偏待,他不知现在是什么心情,莫名觉得,云初如果歇斯底里一些也好,他会帮她杀了这些曾经对她不好的人,血不会沾到她的手上。 他们对他不好吗。 云初摸索着要蹲下身,这下周胤只能放开手任由着女孩摸索着,触碰到的第一个人身形颤抖了一下,眼中似乎蓄起了泪水,但那不是因为疼痛,而是面对着家雀一样处境的师姐的怜惜。 其实曾经也说不上对她多好,沉棠偏爱她偏爱的几乎不曾掩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她自己懵里懵懂,别人需要练一天剑才能得到一句肯定,她就可以坐在师父的怀里听他冷冽干净的声音给她一字一句讲解着兵书,还拿到了全宗门最好的剑,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的事。 不过后来云初也不负众望地成长起来,于是在那时候,引以为傲的情绪盖过了曾经的那些妒忌或不满,粉饰一片太平。 直到一个更讨喜的,更完美的人的出现,她的存在似乎就是要被所有人关爱,曾经不算团宠的人就这样被当做了垫脚石,但是云初不恨这些人,曾经肯定恨过也难受过,后来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硬要扭转形象,自己活的开心才最重要。 心态调整的很快,云初想,这种人大概就是应该一人一剑,行侠仗义。他们恨是他们的事,毕竟别人怎么想都改变不了她云初究竟是谁,而且就算烦她,也没人说过要整死她之类的话,她从小到大都这么吸引仇恨,居然也没人说过这种话,也是让人想不通的一件事了。 “师姐……”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云初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之前和那狼崽子打架的那个倒霉蛋吗,她当时都说了不要再靠近她,会遭遇不幸,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 “有没有受伤?”她不好直接上手去摸,少年擦了一把眼角,想摇头,又想起师祖的嘱托师姐已经瞎了的事情,才开口回答了一句没有,手刚想安慰般回握住对方的,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起来,男人收敛起脸上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怪吓人的,他不敢握手了。 “师姐也要注意身体。”他说。 还请您再等一会,等外面的人摸清魔界地图,他们这些人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将这魔界彻底瓦解。 — 初初就是很不相信自己被爱着的,但其实她从小到大都招人稀罕,是她自己以为自己招人烦,结果到现在这么多事积累下去想法更扭转不过来了 当对方甚至没在平A但就是很不爽 “他很关心你。” 云初被扛着出来,回去时却是自愿跟着回去走的,身边的人忽然开口,抓着他衣摆的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脚步一顿,衣服的料子也被扯得绷了一下,让那些不敢出声的人悄悄侧目去观察这两个人。 自从少主把这个杀神带回来之后,许多人都觉得,少主大概是真的疯了,他虽然依旧在处理事务,按部就班的把收集到的愿力转化为魔界的养料,但是他的性格却更加的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虽然不去主动招惹他就不会发疯,但是他的雷区怎么越来越大了啊! 如果具体一点说,就是少主越发不加压制的占有欲,曾经他没有对哪个人或哪些事表现出过明确的占有欲望,他从天上坠落,又在人间磋磨,最后带着满腔怒火到了魔界,曾经有个奇怪的道士似乎引起了少主的兴趣,但是现在看来,那算得上什么偏爱,现在这样子,才是少主面对他心仪对象的态度。从最开始的不许说话再到不许多看,再到现在的不许多想——天生领导力强盛的人善于从你的脸上看见你的心。但是人的思维怎么能控制住,更何况你若不想让任何人想到她,又为何要废老大力气和人家联姻,毕竟结了姻亲后他们搞事都得背着点那些道士,美其名曰和平。 所以即使看到两个人停下来,也没人敢停下脚步,都把自己当个透明人,但是人类的本质是吃瓜,大部分人走了一段距离,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结果周围的茶馆一张桌子就能挤八个人,全都竖着耳朵想听听这俩人是什么相处方式。 那可是云初啊,听说第二天少主就因为不行找了郎中,怕不是她硬掐着少主把人家榨干了……可恶,没想到这个恶魔居然还有如此一招!希望少主不会受此影响……果然两个人还是分开比较好吧! “同门师弟嘱托我两句,”云初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之前说过几句话,比较熟。” “是吗?”男人声音很轻,一时间,云初分不清他话语中究竟带着的是什么情绪,“孤还以为,你的同门只有那些肆意贬低,结党营私之辈。” 吃枪药了这人? “刻板印象!你最好还是别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她尝试着松开衣角给他一拳,但是外面不同于屋内比较封闭的环境,她得靠更加专注的注意力才能探知对方位置,这从心打出来的一拳自然没有中。 感受不到那些疯狂的爱,也对曾经的痛苦生不起恨,是该说她冷静,还是该斥她无情无欲?但是她明明也有常人的情感,只是单面对那个男人时才会展露出来的爱与依靠。 时间在她口中成了种更为奇妙的物什,有多少情感在经年累月下累积爆发,最后变成了执念般的扭曲,但在她的眼里好似一种愈伤的良药,曾经有多么真情实感的因为冷落而崩溃过,到了现在却可以安静的宛若经历那些的不是自己一样。 “孤后悔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大家都没听清,“孤应该把你们两个人一起抓来。” 然后直接杀了那个男人。 不该给她留念想的,留下一个还能见面的念想,忍不住,忍不住去想象她抱着他时脑海里想的是另一个人,越这么想就越止不住躁意,他连强行把人绑来成亲的事都做了,现在却在乎她会不会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牵肠挂肚。 男人心情开始极速低沉下去,周身气压也展现出压迫感,然后他周遭浓烈的魔气就先把身边这个纯血的道士呛得开始咳嗽。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他冷冷的开口问。 如果可以,云初并不想回忆起那些事情,但是就算去刻意回想,也只有种梦里看花的朦胧感,她现在还有记忆纯属是因为那时候她的眼睛看得见东西,可以说在她再次视野重归黑暗前,她记忆里最深刻的是那双金黄色的,泛着暖意的眼瞳。 不过没等到她回答,周胤就有些不耐烦地继续说着,转身一把就掐住了女孩的下巴,手上动作甚至有些粗鲁,但是口中吐出的却是在昨晚前还有些不熟练的甜言蜜语。 “我爱你。” “我说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爱你的脆弱,爱你的坚强,爱你的生命,爱你的死亡,他会像我这样爱你吗,他会抱着必死的决意爱你吗。 “回答呢?” — 围观者:呱!那女人把少主打倒在地,是要把少主捉回去做()()呀! 初初:魔气就好这口,味大吸着咳嗽(悲) 本性越来越压制不住了捏,理智上表示我是第二个当个二夫人天经地义但是本性占有欲强的离谱(属于是你脑海里想到别人都会吃飞醋的那种),于是想着怎么没把大夫人带来呢我好宰了他上位 嘴再硬亲起来都是软的! ρõρõy𝒸.𝒸õm 回答他的,是可疑的,长久的沉默,她面容悲戚,似乎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嘴唇开合,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回答呢?”周胤又逼着追问一句,原本在和她调笑着说话的男人忽然认真起来,上前一步,像是要抓住她的手,却被若有所感的女孩躲开。 “真要我在这里回答?”即使周围的人已经刻意保持安静,云初也听到了不只属于一个人的呼吸声,这个是如何放轻也掩盖不掉的,“不给自己留些面子吗?” 换言之,我已经给你留面子了,你要不要就不关我的事,更何况她这么一说,回答也是如此显而易见,周胤喟叹着,一个箭步上前,就把人以来时的姿态扛在了肩上。 “回去。”他说。 他不该看那个话本的,看云初写的话本,看她写里面的主角在雨天同撑一把油纸伞,倾斜的伞遮挡住了身旁人的脸庞,两个人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并肩走在大街上,她喜欢散步吗,那他也可以陪着他。 但是去的时候有些着急,毕竟怕出了差错,他想替她报仇,若是人跑了算什么样子,所以去的时候急了些,但是她不想复仇……甚至没有怪罪的情绪,对于那些对她冷嘲热讽的同门们无悲无喜,似乎在她心里,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那他也行啊。泍呅鮜續jǐāňɡ茬У𝓊sh𝓊w𝓊.bĩz更新 綪箌У𝓊sh𝓊w𝓊.bĩz繼續閲讀 周胤无声地脸上露出微笑,眼底却是一片森冷的寒意。 但是周胤不希望云初原谅他,恨永远比爱长久,就像他现在永远记得他杀了那个男人时,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看向他绝望而又恨之入骨的神情,却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那些自己在幼时感受过的也许可以被称作是善意的情绪,他现在早已不再记起。 他不要那单纯倾泻的爱意——那是女孩给过别人的东西,他要爱恨交加,死不别离,看她挣扎后,只能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娇软无力。 他牙齿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说不清是在压抑着过于放荡的思想,还是本能的在惩罚着自己。 惩罚自己再一次放纵着自己的欲望,做出了和那个男人相似的事情,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周胤压了下去。 他做了那么多害人事,连良心都没有了,怎么还能想到惩罚自己。 — 女孩被他按在桌子上亲吻。 最开始她反抗的比较激烈,毕竟经过新婚那一晚上,再迟钝的人也能发觉他身体的奥妙——他的唾液,血液,乃至精液,只要他想,就是可以让人堕落的情药,因为她反抗的太激烈,周胤不得不用鳞片给自己割开一道口子,另一只手用力掐着对方的脖颈,把流着血的手腕硬塞进她的嘴里。 手腕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云初摆脱不开,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也被愤怒的火光点燃,再次变得美丽,摄人心魄,她的尖尖虎牙刺入伤口,他用鳞片割的伤口深,云初现在几乎是咬着他的血管在吸溜。 何必呢,他垂眸,不愿承认那自下而上穿过脊椎的酥麻感,吃的越多迷糊的就越快,她总是这样,只要自己还有力气,就算是细微之处,也要咬牙撕你一块指头肉下来。 不过她在大的方向上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只知道练剑,天天练,练完后就出去接任务,时不时跟他打一架,虽然总是输,但是她的进步,周胤是可以感受到的,这样的人却从没说过自己想成仙的话,谁不想成仙呢,就算生命比常人要漫长许多年岁,却最后还是归于一捧黄土,这样的未来谁会甘心接受? 嗯,云初甘心接受了,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听说过云初那时的风采,那时候她还不是宗门的扫把星,而是宗门大会上的新起之秀,他的副官去实地调查,回来和他报告时,如实说明了情况。 “新的这批确实天资颇高,很难应付,”副官想起了那日看见的站在一起的约十个的几位看着年纪不大,身上散发出来的雄厚内力一个比一个吓人的少年少女,感到一阵头疼,又像想起了什么,“不过……” “不过?”周胤今日心情颇佳,于是愿意听对方多说几句。 “不过他们看似领头人位置的那个女孩看着不像个精神正常的,听说喜欢用剑去挑水劈江玩。” 妄想以己礼力对抗自然,实在有些过于狂妄。 “听说还被那些老不死的骂了,然后她就说,我顶多还有几千年能活着,难道想让我老成你们这个岁数再玩吗,我还怕老寒腿呢!” 他学的惟妙惟肖,座上的男人却难得的陷入思绪,这是他第一个见过的愿意拿寿命去说事的道士,而且老寒腿…… 大抵是个有趣人,他只是这般想着,却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毕竟是道士,毕竟是敌人。 原来我早就知道你啊,他把女孩的嘴掰开,端详着手腕上除了刺进去的位置,皮肤上凹陷下去的可爱牙印。 “……牙口挺好。”他憋了半天,想不出更多形容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么会咬人,嗯?” 迷蒙的女孩似乎想回答,但是她的唇齿,再一次被拘泥啃食在另一个人的口中。 缠绵悱恻。 和我死在一起吧。 用牙咬 他被迫松开怀里的人,甩了甩手掌,咬着他掌心的小兽被惯性甩了出去,却依旧对他呲牙叫嚣,那双麦色的眼中尽是警告。 明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却依旧本能的在保护她。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你每一次都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无论是从商队逃跑,又或是奉献生命,为什么连你这样的人都可以每次得到回应?周胤轻哼,目光看着浑身炸毛的狐狸,手却在不老实的从少女的衣摆下探入,握住了她的乳,也把掌心止不住的血蹭在了上面。 他并没有看很久——温香软玉在怀,他闲来无事盯着一只狐狸作甚,少女脸上的表情好似舒适又好似迷茫,而更令他留意的是,刚刚似乎并不是错觉——因为现在,她的双眼依旧是那么干净明亮,专注得看着他的脸庞。 这是什么道理,周胤有些想笑,她因为眼盲而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却又因为他而不再眼盲,有了逃出去的能力,他知道云初总是会逃走的,她永远不会随波逐流,也足够执着,道魔殊途这个道理她比自己更懂。周胤的手掌略微用力,那滑嫩的乳肉就在他的掌心被揉捏成各种形状,还不能太用力,一用了狠劲,乳肉就会像水一样从他的指缝里滑出去,难抓的很。 但是怎么办啊,如果你想离开,就必须与我做最亲密的事……这比单纯的肌肤之痛要有趣多了,周胤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眼前,果然看到了她茫然的瞳孔追随着他指尖的移动而移动。 余光又看见那只狐狸速度极快地朝着他冲了过来——毕竟傻掉的是脑子,沉棠的能力其实完全没有退步,即使修为因为替人抗下雷劫而散了很大一部分,却依旧有着能与他过两招的实力底气。但他现在有多少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想一只真正的野兽,用獠牙,用动作,去撕咬着觊觎他配偶的外来者。 在狐狸跳起来向他扑过来的一瞬间,周胤抬起手指,只是摆动了一下,就让小兽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无形的持续的压迫感弄乱了他的绒毛,也让它四脚着地以一种很滑稽别扭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沉棠,孤也许没提醒过你,小聪明只能获得一时的安宁。” 就比如过去,被抓入车队的小狐狸开始装病——因为即使在大家族作佣人,车队分派给他们这些兽人的任务也是无法想象的繁重,装病让他逃过来两天的劳役,然后在第三天,给他带来了一顿带刺藤条的鞭笞。 毕竟那群人需要的只是劳动的人,而这个人呢是病是好,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没有关系——就算是死,也要被他们榨干了剩余价值再死。 最后他背上扎入皮肉的刺是他用爪子挑出来的,那时候尚且没有道魔之争,一个迷茫的少年遇上了另一个迷茫的少年,最后一个选择随遇而安,一个选择踏出现状,两条不同的路,走出了两个不同的人生。 然后,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孩。 他那喜欢用小心思的习惯还是没改,周胤时常隔着窗子看她,看云初小心意哟的把狐狸抱在怀里替他梳毛,和它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种原本跟自己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人忽然比他快了一大截的既视感让他非常不满,所以,他的笑容带了几分深意。 “既然你不喜欢,孤便不再动手。” 他太禽兽,甚至连手臂都抬起来,像是诚心实意地做出承诺,但光是看两个人的动作,就知道这话语间绝非善意。 毕竟,他承诺的是自己不再动手,而不是云初不能对他做出些什么。 — 小开一点 星际番外40:备菜gb84.𝒸öm 最后,也是云初帮他们解了围——女孩葱白纤细的手指捉住了男人的衣角轻轻拽了两下,就让一只要无差别咬人的疯狗听话的低头侧耳,静待着女孩的吩咐。 “快递到了,”她指了指另一边,“可以帮我……啊……” 她想说可以帮我搬过来吗,只是刚想开口,那原本乖巧坐在阴凉处的机甲就站起身——因为他实在是过于耀眼有些影响到现场采光,所以他很懂事的就去了一处避光处休息,但是现在看到有自己能帮上忙的事情,又眼巴巴凑上来想要帮忙,结果快递箱子对它来说还是太小,他不得不百分专注,才把这些东西都完好无损的送到了云初身边。 【快,我现在就需要sword的表情包!】 【啊啊啊好可爱啊sword!】 【感觉就像是在看人捏蚂蚁……好奇妙的感觉】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sword在笑啊……】 “谢谢你。”云初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转而去检查快递包装情况,所以没注意到机甲在她说完了谢谢后一时间没什么反应,然后又缓过神来,缓缓捂住了下半边脸颊——早就没有来那高冷劲,像是一个捂着嘴偷乐的傻小子,如果没有遮挡,它露出来的显示屏一定是最快乐的笑弯了眼。 只是看向承影时,它被刻意的瞪了一眼,仿佛在说着,你怎么抢了我的活干,看到老朋友这样,机甲看起来甚至更加开心,他们是一对相处的很好,彼此很了解的朋友,都有着生人勿近的外表,和同样炽热的内核,所以机甲最后没有过多嘲笑他的老朋友,而是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我很看好你们,嗯。 而看到它的动作,承影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拍了拍sword的腿甲。 “放心吧,兄弟。” 永远读懂对方的动作,也永远彼此信任。 —本伩后續鱂在𝖕ö1⑧𝓬a.𝓬öm更薪 請椡𝖕ö1⑧𝓬a.𝓬öm繼χú閱讀 因为时间限制,所以一切需要长时间腌制的菜品被排除掉,她轻松把刀从砧板上拔出来,长条的里脊肉用刀背拍打后用蛋液与调料腌制去腥,等待的时间就去淘米醒面——都是极好的食材,用这点星币拿到已经是赚了,面粉加过温水后用手揉成团,她还加了盐和一小块黄油,和好后用保鲜膜套在碗上醒面,转身要淘米时,才发现他的搭档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专注而又深情——就是手上的活一点也不干。 “别闲着啦,”她就算命令人,语气后还是会带上些可爱的语气助词,指着那盆泡去血水的排骨,比起命令像是在撒娇,至少听得承影心都酥了,“快去把排骨切了……你可以吧?” “可以啊,我连变异种的头骨都劈碎过。”他答了一句,云初想想那个大白牙的样子……诶呀,不要在做饭的时候想起那些恶心东西,她递过去一把菜刀,先给他示范了一下,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就从大块肋排上切下来的一小块。 他拿起刀,云初也站在他的身边处理蔬菜,而且看得出来她在走神,但是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失去节奏,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像是一起在家做饭的小夫妻。 而云初其实是在考虑还要做些什么吃,青菜小炒,红烧排骨……对了,还有配炸猪排的咖喱饭,但是她又看了一眼,佐料区没有咖喱,那做芝士焗饭也可以,刚刚她还看见了半筐番茄,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炖些番茄牛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正在费心思考,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过于明显的信息声,来自身边的男人,而稍远的地方,银白色的机甲起身,不复刚刚的闲适安静,气质判若两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刀。 — 给剑剑一个耍帅的机会 星际番外41:那我走了? “云初。” 听到了声音,还在拿筷子测试油温的女孩抬起头,看向忽然正经起来的人——从周身气质就可以看出来改变,和她记忆里初遇的那次有些相似,在昏暗的环境下,斩断变异种的刀刃银光是那节车厢的唯一一点亮色。 “什么事啊?” “我可能有事……嗯,有事,”承影现在才打开光脑,而就在他掏出光脑的那一刻,随行的副官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先用身躯挡住了光脑,然后才示意着他们是否可以关闭镜头,如果觉得为难,留下声音也没问题。 毕竟指挥官光脑里的东西不能外传……大家都很自觉的关闭画面,而就在另一处,摄影师刚想要关闭镜头,就被一个笑眯眯的女孩拍了肩膀。 “呃……是云轻小姐啊,”他虽然是云轻组的指定摄影师,平时却根本没和她说上几句话,现在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的任务与摄像有些关系,”她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手上动作也没停把摄影机接了过来,“所以可以让我研究一下吗?” 应该……可以?摄影师想,现在拍摄任务明显受到了阻碍,其他几组人员知道情况的忧心忡忡,不知道情况的也停下了手里的任务,好奇心占了上风,左右也只是关闭画面,于是他点头,教云轻怎么关闭画面后就去暂时歇息。 【呜呜呜这就是我们的轻宝!对谁都很温柔的轻宝!】 【轻宝麻麻爱你!】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帅气的脸庞!】 【嗯直播界面怎么又打开了?】 【诶诶诶好像是实时画面啊】 【好意气风发的指挥官!在吩咐命令的样子才是我熟悉的他啊!】 【等等,指挥官手上的光脑……】 在直播间里的人想要再放大看一眼时,屏幕又变成了一片黑暗,不是因为关闭画面,而是因为镜头前站了个人。 “姐姐,你在干嘛?” 少年清亮而又带些温和的声音在此刻本就有些心虚的少女面前像是最容易引爆的炸弹,云轻浑身一抖,手上的摄像机不甚掉在了地上彻底报废,这次别说是画面,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了。 “我……我在尝试拍摄,”她吞吞吐吐的解释道,又觉得自己这样过于心虚,又挺直腰杆虚张声势的嗔他,“怎么了!只准你偷师学艺不许我努力吗!” 这是在说澈溪因为不会摄影而去找其他组的参赛者取经的事,如果还在直播,这会是再一个让观众们嗑生嗑死的互动,但是现在,懒得应付她的少年看着眼前外强中干的人,敏锐的野兽嗅到了危险,于是下意识帮着挡了一下,他笑容未改,也未多言,只是查看了一下摄像机真的摔坏,就一言不发的走开。 这算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指挥官。 他发现了吗,他发现了吗。 云轻越想越觉得心虚,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和别人交流……那应该是没发现吧?她尽可能的在安慰自己。 毕竟她也没有作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想让他的光脑在镜头面前暴露出来……就算有什么机密内容,难道不也是他公然在这里打开而造成的泄露吗,说不定她还可以把这段画面裁剪下来威胁指挥官……被无视加大刀擦脸而过的愤恨高过了打交道的心思,指挥官真的因为泄露机密而降级才活该呢。 而另一边,承影先和副官确认了一下情况,在帝城的辅星上出现了变异种,数量不详,且棘手的是这颗辅星是距离帝城最近的一颗,近到变异种可以直接从空中降落到帝城,所以这次的行动才会如此突然,皇家护卫队并没有对抗变异种的正规训练,所以现在仍在帝都休整的承影成为了最适合的出战人选。 平时授勋给好处想不起他们将军,现在危及性命了知道找他了,更何况变异种出现的位置如此蹊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还说不定呢……副官暗暗骂了一句,“真不是人。” “嘟囔什么呢,”承影随手拍了一下副官的后脑勺,然后回头看向关火,面色也一下子凝重起来的少女,似乎在他观察布防图时,她九关闭了灶台,而是认真的去和他一起看光脑。 “事出反常,”她有些严肃的开口,虽然这里不是云初的家乡,但是她的家乡其实也有辅星——小星球是大星球的辅星,小星球之间也互为辅星,而现在,变异种竟然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距离主星最近的辅星上,这已经是不能用自然现象来解释的反常,而更像是……一个圈套。 思虑至此,云初的心中难免?眼前的人有了几分担忧,但还没说出口,她的脑后就被按上一只宽大的手掌,稍微用力,她的额头就抵在了对方的额头上,甚至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倒影而清晰可见。 她其实以前没有注意过,在承影不笑的时候,他的这双眼晴其实是看着很凶的,但是这种凶恶的感觉没持续多久,随着他的嘴角上扬,这双眼睛里又带上了她最熟悉的那不着调的笑意,这让云初甚至有些忘记他们现在是呼吸互相可闻的超近距离,她颤动的眼睫扫过皮肤,触动在他的心上。 “我想吃你做的饭,”他说,“等我回来之后,我想吃你做的饭。” 云初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点头,这时候那些私人的情感都可以抛之脑后,变异种一旦抵达帝都,受苦瘫痪的将会是毫无防备的帝城人民,而现在去抵御变异种的勇士,她怎么可能忍心拒绝,承影笑意更甚,若不是情况不对,他其实很想亲云初一口,乖巧的样子实在是过于诱人。 但是最后,他也只是磨蹭了两下额头,像是两只拥抱取暖的兽,然后他从后腰摸出来个长方形状的盒子,不由分说的交到了云初的手上。 是他的配枪——因为一直习惯用冷兵器砍,所以这把光线枪他几乎没怎么用过,平时带着也想不起来,但是现在,承影忽然很庆幸自己随身带着这小破盒子。 “照顾好自己,”他说,机甲站在她的背后,安静而又肃穆,像是一位即将出征的骑士,“我许你开枪的权利,那,我出发了?” 更多的话,他们可以回来时候在说,毕竟再说下去,初初看起来都要掉小珍珠了……他喜欢看她哭,但不喜欢她为了自己伤心的哭,所以,他只好闭嘴了。 — 剑剑:拒绝立flag 自欺欺人(h) “唔嗯……哈……” 周胤伸出手固定住怀里人的身躯,免得云初扭得太过把自己掉下去,她的手捧起了自己的脸颊,面色潮红,被亲吻的水润的唇微张,嘤咛着发出声音。 “热……好热……阿……” 他再度凑上前去封住女孩嘴唇,避免她再说出一些自己不喜欢听的话——比如叫错名字之类的操作,虽说也没期待她叫对过,但是听着她叫着别人的名字再满怀爱意的吻他,总有些微妙的感觉。 于是每叫错一次就惩罚一下,上半身给她留了件内衫,下垂的白色衣摆刚好遮住两边乳尖又不会掩盖弧度,下面更是一丝未挂,叫错一次名字就被打一下屁股,但是这对于云初来说可能已经不是惩罚,最后周胤捻了一下手指,沾了满手的淫水,如果不是看起来依旧神志不清,自己甚至都要怀疑她故意叫错名字来渴求着苦痛。 下面湿的早就可以再插进去,她的身体比她的意识更早的接纳他,手指刚刚触碰上皮肤,她的乳尖就立了起来,她的身体在对自己做出反应,手臂也因为悬在空中被他拉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光看动作,他们真的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没有那些过去也没有那些离心,云初主动凑了上来,额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女孩被热的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面容俊美的男人张口,伸出的舌头是非人的分叉长舌,舔舐锅脖颈一路向上,在她的耳垂耳廓上螺旋打转,有些让人发痒,女孩嘟囔两声,有些不满地蹭了两下,手臂也从暧昧的肩膀转到了腰上,暧昧的氛围便少了许多,但她的手臂收紧,胸口相贴,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 他的手臂僵了一瞬,然后抬起女孩的身子,把自己的那根东西插了进去。手掌顺着后背的曲线一路向下,最后摸到了大腿根,向下压,再向下压,直到肏到子宫口的位置,直到她的肚皮都被自己顶出了个小弧度。 被猛烈填满,敏感点也被狠狠摩擦蹂躏,他的欲根几乎没动两下,怀中的人就颤抖着高潮一次,下体像是泡在了温热的水里,她蜷缩在自己怀中,被肏的止不住眼泪全都蹭在了衣服上,连带着他手掌上止不住的伤口,在寝衣上留下朵朵血花,是一种非常符合他的审美的美感。 认为自己早已经失去了良心的人没有那么多思考,只靠着本能就把人颠在怀里肏的七荤八素,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眼前被泪水模糊,却依旧掩盖不了她越发清晰明澈的眼瞳。 无法反抗,也不记得反抗,云初哼哼着说舒服,肏重了却又会不满地推搡他,像是一只矜贵任性的猫,但是可怜的小猫已经落在了恶人手上,于是眼前又是一片天旋地转,身上的寝衣被略显急促的动作撕裂成了布条,然后草草脱下,双手被掐着举过头顶,再用布条缠住,双腿间更是被他的身躯整个挤进来,一只任人宰割的只能乖乖撅起屁股的可怜小猫。 我爱她,爱她站在我面前不服输的样子,也爱她不屈服却又安静等待时机的沉静模样。 但无论怎么说服自己,看到初初被捆着手腕张开双腿完全无法反抗,面色迷离,穴口被他肏的红肿,还带着她潮喷出来的水,那颗幼小可爱的阴蒂也露出来,像是在和他害羞的打着招呼,看到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周胤浑身血液都沸腾地近乎燃烧起来。 下体几乎更硬三分,手掌把女孩的腿掰开就跪着肏了进去,腿几乎被他掰成一字马,她的眼中倒映出了一个面容疯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表情追随着本心的男人,他也在专注的看着自己,但这究竟是恩赐,亦或者是难逃的灾祸? 喜欢,很喜欢,也好像要,想全射在里面留在里面,似乎在此刻,身下的女人再也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可以肆意发泄欲望的器物。男人以一种把她肏怀孕的架势冲刺着,却又在最后一刻理智回归克制住了本能,把鸡巴抽了出来,精液喷在在了他的小腹与腰间,喷洒在刻着自己名字的地方。 然后,他又俯身吻了上去,因为他看着女孩似乎又有说话的欲望,忍不住又吻了上去,也为了平复他刚刚过于快速跳动的心脏。 粗暴而癫狂,自己似乎刚刚变成了自己也不熟悉的样子,只想着狠狠占有身下的人,把精液灌满她的肚子,再用精液涂满她的全身。 “说,”唇齿厮磨间,他轻声开口诱哄,“说——我爱你,嗯?” 女孩没反应过来,周胤也极有耐心重复着,直到她似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爱……唔……” 你字被吞咽在了口中,感受着相似加速跳动的心脏,周胤不知何种想法,默默地松了口气。 这是你说的。 所以,我们并没有变成那副样子,对吗? — 蛇蛇:血脉觉醒! 初初:起猛了好像到是阿青了…… 蛇蛇不怕自己发癫,怕的是终究走上了父母的老路,童年伤害还是太大了:)还好初初心理素质强大不然陪蛇蛇一起疯估计真就是爹妈翻版了,悲 看到了他的过去(上) 云初又开始做梦。 思维仿佛一下子断片,眼前也开始浮现景象,而不是雾霭般的朦胧,似睡非睡的昏沉阻碍了思绪,她似乎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已经是另一副景象。 摇晃的木板车破旧而又肮脏,木板嘎吱作响,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现在大约是天光初霁的时间,冷风刮在脸上,却吹不散这些奇怪的味道,车前面是匹瘦弱的马似乎已经疲惫至极,随时都有要倒下的趋势。 在板车的后面又跟着几辆囚车似的马车,每辆车旁边都有个类似看守的男人,用布包裹住头脸,只留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鞭子摔打在空中也能震出声音,而囚车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眼神呆滞的……孩子?离得太远,看不太清,只能从他们瘦弱的身板判断出年纪不大这点事实。 云初很快就反应过来情况,因为她在板车的另一边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但即使衣着肮脏,也能很容易地分别出他的身份,他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脖子上也佩戴着一个模样奇特的石制颈环,但是他的眼睛和囚车内麻木的那些少年不同,那双有着温润金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安于现状的妥协感。 他看不见自己。 云初很快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了这是周胤的梦里。怎么又是你,云初其实对他过去没啥好奇心,毕竟书里写的也笼统,她只知道他惨,不过知道这些也就够了,但是现在仿佛她不会仅仅知道他惨,还开始知道他怎么惨…… 不过这次与过去不同,她好像只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看着少年的指甲全被拔了下去,从天上掉下来的龙太子怎么可能干过重活,光是那两副镣铐就已经让他的手腕脚腕没一块好肉,少年发丝凌乱,却依旧不改一身贵气,即使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被扒了个遍。 虽然那个狐族男孩的逃跑与自己无关,周胤是这么以为的,毕竟他没有跟着一起跑,只是视而不见,但是那些人贩子以为他是同谋,所以他们会把自己带去哪里,做苦力?又或者灌了哑药去给大人物做影卫?反正他无处可去,他被抽去筋骨扔在地上早就没了功力,在父亲眼里,自己大概就算死在人间也不会在乎,毕竟他有许多儿女,至于母亲…… 他现在依旧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呢,明明阿嬷和他说过母亲是很受宠的小公主,在妖族生活起来肯定要比无趣又勾心斗角的天上更舒服吧?但少年现在已经没心情担心这些,那些人贩子似乎怕他跑,还给他的颈部戴上了个奇怪石环,原本不知道这东西有啥用,直到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变成原型,只能维持在现在这个狼狈而又弱小的姿态。 他的未来要去做什么,行侠仗义吗,少年的迷茫只增不减,话本里的少侠都很强,但是现在的他太弱了,别人一拳就容易给自己打死,天已经亮了,但是他却依旧不知道他的未来要去往何方。 不过,在三个月的昼夜兼程后,他终于到达了此次行程的目的地。 原来人间是这样广阔,少年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一个地方可能与妖族和谐相处,一个地方可能对妖族避而不及,而他来到的这个地方又是一个极端——妖族只配做最低微卑贱的奴隶,像是那只乳臭未干的狐狸和他形容的景象,但是这里的妖族似乎活得更加困难,他被解下镣铐扔到城墙上,他需要把砖从山脚搬到山顶,修一道城墙,修一条石板路,修什么自己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他只知道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休息,毕竟这里的人都觉得妖族不需要休息,累死就累死了,反正也会有新的妖顶上来。 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颈环,只需要看向脖颈,就区分开了人族与妖族,金色的眼望向远方,入目皆是黄土沙尘,就连逃,他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即使被抽走了龙筋,少年也比那些从小就营养不良的妖兽能干,他时常会从几乎要撑不住的妖兽手上拿走几块负担,好让他们再轻松一些,当然这项举动也有回报,每次发饭的时候大家看他能干又精力充沛,干瘪的馕到他手里基本都拐了个弯,被其他妖兽瓜分殆尽。 毕竟他都可以不吃不喝的劳作这么长时间,少吃一顿又不会出什么事,对吗? 于是一顿变成了两顿,三顿……少年沉默着依旧在搬运着自己和别人的砖块,他很少和别人交流,因为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喝水是什么时候,他虽然早已辟谷,但是不喝水嗓子还是会发干发痛,许久未修剪的头发也不复往日的柔顺,毛毛剌剌的散落在脑后,被他随意拿一条麻绳捆在脑后。 他的生命似乎一眼就看到了结局,在这里搬砖块直到自己也像每日倒下的那些妖一样被丢进沙坑,无法逃跑,因为脖子上的石环和脚上沉重的镣铐,少年的内心依旧迷茫,他在回忆着过去也在思索着未来,父亲把他当做一个失败的继承人,母亲把他当做争宠的器物,就像她绣的那个荷包,针脚处一点都不缜密完全用不了,但是她依旧会看着父亲佩戴荷包的模样笑得满足,就像自己的人生崽那一刻已经变得完美。 可是他明明看到父亲有一箱子的荷包,残缺的完整的,精致的简陋的,看得出出自不同人的手中——大概是直到现在他也无法记得全的姨娘们的手里,荷包被整齐码在箱子里封存,说父亲珍惜,他只戴着母亲亲手做的那个,说他不珍惜,他又会把每一个新荷包珍重的放在箱子里,仿佛揉在荷包里的心意也被他很好的接纳收藏。 他越来越不懂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人间之旅要持续多久,因为辟谷他不会渴死也不会饿死,他要在这里搬多久的砖呢,他无法想出来,不过现实很快给了他一个回答——在这里搬了约一年的砖,一顿饭没吃过一口水没喝过的一年后,他不再继续搬砖。 他被拉入了一个无法预料到的噩梦中。 将军那日照常来视察工作,而那日,他带来了一个新任务——他的小儿子想要一个宠物,什么都行,于是他盯上了这里的妖族,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这似乎都会是一个出路,至少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至少不用日日劳作……每个人疯了似的展示着自己,甚至缠斗在一起,以展示自己的强劲与健康,而在一片喧嚣中,背景里安静搬砖的他是如此惹眼,少年都不知道将军的到来,毕竟没人跟他说,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每一日的动作,风吹拂起他枯草般的发丝,露出来半张即使沾满灰尘泥土,却依旧能看出底子的姣好侧脸。 好看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将军立马拍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少年就被拽了出来扔在地上,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带走的事实,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去搬砖,却又被踹了一脚膝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被副将拎着后衣领拖走。 砂石磨破了他的脚跟,而其他的伤口,来自于愤怒的妖族同行们,他们把手边能摸到的东西都扔向他发泄着绝望的愤怒,而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砖石,一块砖石打中他的额角,血液顺着额角模糊了他的眼睛,让少年无法再看清眼前这些妖的模样,他只隐约分辨出来,有几块砖石好像砸断了他的肋骨,腹部迸发的疼痛甚于皮肤摩擦在地上的疼。 这里没有人会为妖族疗伤,因此他浑身疼的颤抖的被将军带了回去,结果也可想而知,他疼的连站立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做出讨好别人的行为,因此那个吵嚷着想要一只宠物的小少爷感到无趣,但这毕竟是他父亲的心意,于是索性把人拴在院子的木桩上,不,妖兽怎么能算是人呢,他就是一只看门的狗,被收拾好后勉强能入眼的看门狗。 看门狗被拴在院子前面,只能四脚着地,饭只能用嘴吃水也只能跪着舔,因为他吃饭时的姿态偶然有一次被将军看见,拿来斥责那位小少爷,妖兽都比你吃饭的姿态好,动来动去算什么样子! 于是,用手吃饭的权利也被剥夺,毕竟他是条狗,一条虚弱的站不起来的狗,于是又被打断了双手,想活下去就必须用嘴舔着吃饭,少年自然不干,他骂的越狠,小少爷就打的越狠,喉咙就越发干痛,他只是一个取乐的玩具,少年可以看他像破布一样瘫倒在地上,也可以看他反抗不了被人屈辱的硬灌水的样子,当然不是正常的水,水在黄沙漫天的戈壁有多珍贵,小少爷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也是知道的,贱奴怎么有资格去喝珍贵的水。 “这就是一只狗,”他笑着和自己的同僚们说,“给他口屎他都能吧嗒出味来,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他想到了回去搬砖,虽然被排挤,但至少不用每日受尽屈辱……但是呢个小少爷似乎就盯准了他一身反骨,换着花样的折磨他,除了身体上的折磨,他还要把这贱奴的傲骨踩烂,玩死了也不要紧,让父亲再抓一只回来就成,于是行为从来肆无忌惮。 但是他最后用生命学到了一个道理。 不要去折磨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精神濒临崩溃的人。 — 写一点点蛇蛇的过去,看看他是怎么从傻白甜变成现在时不时就发癫砍人的模样的,写完就顺便写写其他人状况,除了个已经傻掉(师父:……6)的师父其他人都去哪了得说一嘴…… 看到了他的过去(中) 53čé.čoм 小少爷有个非常幸福的家庭,虽然父亲因为一时失言外派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但是生活质量还有所保障,更何况父亲本就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类型,派到这里戍守边疆其实对他也是个最好的活,毕竟他虽然不擅阿谀奉承,但是领兵打仗,其实有着自己的见解。 小少爷是在将军父亲的管束下成长起来的,但是他有一个母亲,一个温柔似水的母亲,夫妻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了婚配年龄后也理所当然地喜结连理,这些年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父亲对他狠得下心,却无法对母亲说一句重话,于是几次唱到甜头后小少爷也知道该往哪里躲,每次自己做错了事都会躲到母亲身后,那时父亲就会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他最近有了只妖宠,京城里的大家族总会养几只,他对此起了兴趣,正巧在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妖兽,他没想到这边原来也会有长得这么标致的妖兽,比他在京城看见的还要漂亮,但是它很不听话,打碎了一身脊骨也不听话,他烦躁的不让任何人去给他治病,听小厮说,那只妖在外面哼哼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再出去时,又变回了那副不理人的冰冷模样,父亲说,这种妖天生没有奴性,还是不要白费功夫,早日丢掉才能以绝后患。 小少爷一身反骨,自然不会听父亲的话。那只妖兽熬过了最难坚持过去的冬天——靠着一件比麻袋的材质好不了多少的粗布衣裳,直到第二年开春,他依旧被锁在柱子上,有进气也有出气,身体上的伤病没有打倒他,他的伤口开始一处处的愈合。 那日他母亲来院子里看他的功课,自然看到了那只妖兽,柔弱的女人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她本人没什么想法,但是这个是她的丈夫说过的没有奴性的野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还留着他,忍不住一根手指就点在了儿子额头上嗔他:夲伩首髮站:℗õ18℗õ.𝖈õ𝓶 后χμ章幯綪捯渞蕟站閱dμ “就会干些荒唐事。” “嘿嘿,您别气坏了身子。”小少爷油嘴滑舌,很容易就把自己容易心软的母亲哄得服服帖帖,其实他也知道这妖兽不是个合格的宠物,但是他还有些不甘心,最低贱的妖兽要那么一身硬骨头作什么,他越不屈服,他反而就越想看他跪在地上是什么样子。 妖兽蜷缩在院里,被木桩束缚着,但是他的目光却不似之前的一片死寂,转而是阵干净的迷茫,他看着那个温和的女人在柔声斥责着自己的儿子,当然谁都能看出来她没有真心斥责,而小少爷虽然表面应承,其实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那是他的母亲吗,但是母亲原来会关心自己的孩子吗,原来母亲也会说出那么温柔的话吗,原来母亲也会在父亲震怒时,肯挡在颤抖的孩子面前,张开的手臂像是对坚强的翅膀。 少女蹲下身,她的手指从少年脸上穿过,是无法触碰的虚影,少年在这时候看着完全没了人样,肮脏结绺的头发垂落在地面上,下巴上是少年上次心血来潮,想看看妖兽能不能吃人吃的食物,硬给他灌下去的半碗米糊,黏糊糊的米水粘在下巴上,一个冬天过去后,上面又新沾了不少石子与黄沙,他的指甲被拔掉,手腕与腿脚都被打断,又因为自己的愈合能力在不断重生,现在大概是处于中期,原本错位的手腕呈现出一个更骇人的角度,但是在过些时日,他的这处内伤也会恢复如初。 但是少年虽然只能趴在地上,却依旧死死看着远处的那对母子,也不说话,只是执着的看着,直到被小少爷注意到,他那执着的看着自己母亲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爽。于是在小少爷的印象,他第一次对这只宠物动了鞭子,他知道自己母亲容貌昳丽,但是他也得教这畜生一个道理,不是什么人,都是他可以肖想的。 “他以为我喜欢那女人,”有人在云初身边坐下来,她侧头望去,是那个高冠束发,白衣飘飘,一双金色的眼瞳美丽而又神圣的少年,此时开口的他与云初一样更像是在看着别人的故事,“然后他把我打了一顿……还是几顿,叫我藏好自己的尾巴。” 可是他其实没有抱着那样的想法……他可能只是在羡慕,羡慕着那段正常的母子关系,羡慕着小少爷有一个把他放在眼里的母亲。但是云初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继续看着眼前看不出人形的被拴在地上的身影,淡淡开口。 “可怜虫。” 少年愣神半刻,然后轻笑出声,如释重负般吐气,话语也夹杂在气息中。 “是啊,可怜虫。” 真难得,她居然会怜悯一个恶棍,怜悯一个看着眼前的美好景象,却压抑不住心中暴戾欲望,想要把他们全都砍下脑袋然后摆在一起的不解风情的恶棍。他坐在地上,手指摸索着想要去触碰女孩的手指,她似乎有所发觉,但是她停顿后,没有把手抽走,只留下了一根食指。 他心领神会,把她的食指小心翼翼的牵在手心,越用力抓住却越容易溜走——因为她会觉得痛。 少年每天多了一件每天挨鞭子的流程,因为他每次都学不会屈服,学不会在那个爱着孩子的女人来到院子里时不把目光投过去,如果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呢,少年在挨鞭子之余思考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回忆不起那个女人的脸庞。 他的记性好像不太好了,明明记得自己要带她离开九重天,逃离那个独裁而又可恨的男人,他是个不忠心的骗子,对着那个可怜女人诉说着爱意把她骗得留在九重天,却又在无数个其他女人床上流连忘返,诉说着那早已不再金贵的情意,这个骗子,他要去揭穿他,要撕碎那张虚伪的脸庞!那张…… 然后,少年又毫无征兆地睡去,那些愤怒沸腾的情感似乎一瞬间就戛然而止。 旁观的二人都知道,少年的精神已经极度不稳定,他被碾碎了自尊,拔掉了獠牙,却又要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看到那份最真挚的亲情,那是一份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的的美好,一切美好,其实永远都与自己无关。 他松开了手,转而凑过去,尝试捂住少女的眼睛。 “有些无趣,”周胤干巴巴的说着,人无法控制自己无意识的梦,就像他现在也无法控制着自己梦见过去的事,出乎意料的,他不希望云初看到这些,“别再看了。” — 看到了他的过去(下) 云初没回答,只是手扶上了对方的手,稍微用力就拿了下来,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一片火海。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幅景象,侧过头看了一眼周胤,意思是你放的火? 看着云初没有多说什么,周胤也心知拦不住她,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我,”他说,“是比我更恨人类的人。” 越不把妖兽当人,妖兽索性也不把自己当做人,自然也就不能用人类的规矩去约束他们,第一个摘下颈环的妖不知道是谁,但是当它化作原型,一脚就可以踩死一片人类时,它激动的仰天长啸,有些妖兽死在了摘环的时候——它们戴的太紧,摘下去时连带着皮肉,剧烈的失血让它们很快就失去了生命。但也有越来越多妖摘下了颈环,当失去了约束,比人巨大十倍乃至百倍的妖兽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但这些都与少年无关,他被人类排斥,又被妖族记恨——谁让他被人族带走了呢,在他们眼里,少年已经算是背叛者,更不算是他们的同族伙伴,于是可怜的少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连着宅邸一起被不知道哪只巨兽踩在脚下,他的每一寸骨头都被粉碎,体内血液全部喷洒在了地上,但是他的思维依旧没有断开,剧痛映在身上,却让他的思绪更加明晰,这就是人间,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间……与九重天上,也并无区别。 平心而论,在看到少年被踩成肉饼的那一刻,云初没忍住抖了一下,因为看起来真的很疼,但是她的手腕很快被身边的人抓住,然后他一个用力,把少女按在了地上,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面,腿也分开跪着,然后,他的手逐渐摸索上了她脆弱而又细腻的脖颈。 少年的身体都成了碎片,颈环自然也就不复存在。此时明明是夜晚,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见一道强光自天来到地上,那是属于少年的龙筋,有了筋骨他才能活,少年衣服破烂,浑身血迹,但是他只是一抬手,小山一样高大的巨兽就从中间分成了两半,连反抗都来不及地倒了下去。 “我把他们都杀了,”周胤手指略微用力,她的胸膛在自己身下平静起伏,不愿意错过她的每一缕情绪,“不管是妖还是人……我把他们都杀了。” 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接纳他。他把所有人所有妖都杀了,无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有没有机会逃出去的,他似乎在发泄,却不知道自己在发泄什么,只知道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如此畅快过,无论是恶毒或是恐惧,无论是人还是妖的身体都是一摊血肉,手起刀落,他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曾记得。 都去死,都去死就好了,他只想有个活下去的地方,既然都不接受他,那就把所有人都杀掉就没事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直到他造下了无可挽回的杀孽,又被老天当做了祸害,天雷滚滚而下,再次被劈弯了脊柱,昏迷的少年掉入了魔界,从此找到了第一个真正接纳他的地方。 “从天上下来,我去过以前去过的宗门,”少年手掌逐渐用力,火光像是晚霞映照再少女的脸上,美得让人想要屏住呼吸,“结果他们说什么呢,说我这样的废物怎么有脸去拜师,明明我上次去时,他们的笑容几乎称得上谄媚。” 所以魔界的少主不在乎天上也不在乎人间,更不在乎道界,只因为他确实有过更多选择,也被这些人一一抛弃,云初被压着喉咙,尝试了一下,也无法正常发出声音,于是她抬起头,看着少年对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坏掉了,已经完全坏掉了,他开始感受到杀人的快感,也开始遗忘更多过去,遗忘那个想要行侠仗义的自己的心境,他回到了天上杀掉了父亲,并且抽走了他的龙筋,却再也没有把母亲带走的执念,看着那个女人崩溃的哭泣,甚至想要袭击他的模样,少年只觉得荒唐,不是觉得这个女人荒唐,是觉得自己荒唐。 他当初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觉得这女人会有跟自己一起走的心思的,什么蛇族的小公主,他只看见了一条恶龙的妻子,从没体验过母爱的少年亲情单薄,所以在杀死那个女人时,他的心变得空落落,却并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云初尝试抬起手臂,然后绕过他的身侧,缓缓给了他一个拥抱,脖颈上的手掌猛然松力,然后处在身上的躯干猛的压下来,还没等云初看到表情,对方的手臂也环过她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回抱住了她。 “真的没办法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与他一贯的作风大相庭径,不过过去全被云初看了个遍,周胤索性也摆烂了,“真的没办法爱我吗?” “我可怜你。” 女孩轻声回答,她最后还是没办法硬着心肠看完这一切,看着一个可能会走上正道的翩翩少年自己把自己逼疯,看着他在人间数载,竟没有感受到一丝善意,仿佛老天都在跟他作对——可不就是天道在跟他作对吗,因为幼时很惨,所以就必须从头惨到尾,不能感受到一点善意,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亦或是爱情。 “你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听到这话,少年的眼睛却越发明亮,因为云初说话的声音很温和,是他不曾拥有过的温和,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心境已经有些许改变?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值得托付?” 云初生怕他下一句就说我学着改,忍不住打断他:“这个……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的目光看向被冲天火光映照的发红的天空,很容易就可以注意到天空积攒的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雷就会劈下来,那个从头苦到尾的少年她再也见不到,现在这个是造了无数杀孽思维早已定型的大祸害……难搞,怎么就非她不可呢,难道这人是打的越狠爱的越深的那种? “如果我说,我的夫君从始至终只有一位……” “那侍君呢?”周胤几乎是立刻接着她的话问出口。云初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侍君是什么职位,她的脸色变得很精彩,然后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 救命啊,真的有人上赶着给别人当小妾的吗。 — 云初: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jog 星际番外42:尬聊,然后即将出事 银白色的机甲奔向天际,原本的直播台本也被迫更改,但是直播间反而涌入更多的人——无他,听说这是指挥官参加的节目,还留下了自己一定会回来的承诺,与其蹲媒体报道,不如直接蹲直播间掌握一手消息呢。 节目的导演是个很有想法的人,索性把任务延后,改成了聊天室,也算是为了指挥官拖延一下时间,大家都没有异议,云初也没有。准确来说,她没有时间去发表异议,而是在更加忙碌地制作菜品。 打仗可是个力气活。 云初曾经感受过战争,虽然垃圾星上只有垃圾,但也耐不住迷路的星盗想要把这里占据为落脚点,她的枪法就是那时候被教授的,她的故乡没有辅星,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但是依旧是她最爱的故乡,她记得战争胜利后土豆饼的味道,人们倒满自己的啤酒杯,却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毕竟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最后给了她一杯勾兑的橙汁,是酒馆珍藏的果汁粉,她和所有人碰杯,然后用自己攒出来的小推车把烂醉如泥的人送回他们的家。 不过她不知道主星打仗要不要办宴会……不过就算办宴会她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的,刚刚也忘记问承影回来几个人了,她就按照一个人的份来做,最后她思虑再三,还是把管家先生叫过来打了个电话,让厨房把她炖的肘子送过来。 没人在饥饿的时候会拒绝一碗肉的。 她倒没有感觉亏,现在承影在她眼里俨然成为了帝都的一道防线,形象高大了不止一个度,毕竟从他的副官表情不难看出这次任务帝都方毫无准备,没有准备的仗实在有些危险,也就是一个肘子,若是胜利,保卫的可就是帝都无数百姓。 她在后面像只小蜜蜂一样奔忙,而现在节目镜头是固定的方便大家坐在一起看弹幕互动,因此大家就看见有个干净的女孩时不时路过镜头,手上还抱着各种食材,看着忙碌,却又乐在其中。 【后面那是谁啊?剧组厨师?】 【这个节目组这么事多吗?一管营养液可以坚持一天的事】 【说实话你们有人看到指挥官了吗?我听说这里有指挥官才来看的,这不是诈骗吗】 【用你的屁股想指挥官也不可能在这里啊,人在太空感觉良好,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确实,我家在D区,已经看到一些不明飞行物从天空划过,像是……黑色的流星?】 【所以我们现在要干什么,看着一堆人在这里尬聊吗?】 【我感觉很有趣吧?了解明星们的生活,感觉离他们又近了一些呀】 【诶我还记得听到变异种消息时轻宝直接白了脸色,我们轻宝怎么这么胆小啊哈哈哈哈哈】 【轻宝:家人们玩的就是一个真实,我想活命.jpg】 【不过澈溪怎么没安慰一下轻宝啊?好像一直在愣神不知道看什么……】 紧接着弹幕区就被唯粉和cp粉的撕逼占领,自从这俩人炒cp后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大家见怪不怪,也算是一种热度,主持人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虽然云初是素人,但也不能一直冷落人家,正巧看着云初没开灶台在打蛋液,对火有着敬畏之心的主持人终于感上前与她搭话。 “云初小姐看起来很忙,您现在在做什么呢?” 【那个黄澄澄的是什么东西啊?黏糊糊的,噫……】 【好像是鸡蛋液?不过鸡蛋我记得分为蛋清和蛋白,原来混在一起就会变成这种颜色】 【我知道!姐姐是不是又要做蛋炒饭呀!】 【姐姐早上那顿饭我闻着都觉得香,也难怪在场所有人都吃的干干净净……】 而云初头也不抬,起锅烧油,感受油温之余回答了一句:“蛋包饭。” 肘子还没送到,云初准备多做几份,万一降落在这边的不止指挥官一人,总不能让底下的将士看着他一个人吃,然后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主持人咽口水后退了好几步,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壮士。 ???我这是在做饭,又不是在搞炸弹,你怕个锤子? 云初脸上的鄙视情绪毫不掩盖,怕火的主持人也自知反应过度,又看着云初把蛋液倒进锅里,起泡的蛋液时不时把油星溅到自己的手腕上却面不改色,他几乎要高呼一句‘无情铁手’,崇拜的目光也投了过去,默默在后面点了一个赞。 两个人的互动有些有趣,弹幕上也多了一些笑话主持人怎么还不如一个女孩子勇敢的玩梗弹幕,主持人也不辩解,毕竟自己是真的怕火,只是现在自己处于又害怕又觉得那边的香味太勾人,想看,但不完全想看。 想做的都做了个遍,一锅肘子也没到,云初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歇息一会,结果她刚蹲下,屁股下面就被塞了一个凳子,少年对她笑得无害,那双眯起的眼中却尽是打量。 “姐姐,歇一会吧。” 他每次叫姐姐都让云初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平心而论这不是澈溪的问题,毕竟他是真心希望云初可以多关心他一点,大概是云初对他天然抱有戒备,两个人之间气氛尴尬起来,但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多久,没过一会,先是澈溪皱了眉头,紧接着,云初也抬起头来。 她是人虫混血,感官其实是要比纯血人类要敏锐,其他人还在聊天cue话题,但是云初已经听到了振翅的声音,让她惊讶的是,澈溪也跟她一样抬起了头。 遥远却又足够可以被她捕捉到的振翅声响…… 是变异种。 果然,在两个人抬头没过一会,肉眼可见的黑点极速掠过天空,当然,云初没有担心承影,毕竟如果对方败下阵来,头顶的变异种不可能只有这点,而会是黑压压的一片,现在这些应该是漏网之鱼,毕竟这次帝城毫无准备,派出去的小队拦不住所有的变异种。 她的手即将摸上后腰的枪,感觉到手指似乎被谁触碰了一下。 “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回过头,少年目光执着,似是起誓,而云初很不解风情,毕竟她会枪斗术体力也跟得上,别的嘉宾不一定会啊,所以她也很诚实的回答了一句: “谢谢,但是有人比我更需要你。” 【钢筋直女】的话题,又上了一个热搜。 — 初初:美式居合,变异种们! 星际番外43:大白牙 “你没有懂我的意思。” 在打斗中,澈溪的麦被不小心‘碰’掉,因此在一阵嗡鸣声后,他的话语也断断续续,如果少年刻意放低声音,那就更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所以,如果我这么说,你会待在我身边吗?” 录制的地方选在了市区内一处静谧也不算偏僻的公园,节目组在选好位置时就进行了清场留下了一大片空地,而现在,这里似乎成了变异种观测好的降落地点——夜视能力极强的生物在白天也视力超群,因此没过一会,连摄像机都来不及关闭,漆黑的没有人型的物种就在光天化日之下降落在了草坪上。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呕……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新闻上的变异种都要打码了……呕……】 【说实话在看到这玩意前我从没想象过它长得这么恶心】 【啊啊啊啊啊它还会爆浆!呜呜呜呜妈妈救我……】 而因为本身就是个直播综艺,因此导演这个直播间办理的最高限制等级,即使自己用不上也得防患于未然,但是现在很明显,他这个未然确实防患了——毕竟暴力场面也是包括在最高限制级里,因此澈溪一爪子把变异种的头拧掉,变异种的血浆冲天三米还带着一股难闻气味的画面,也忠实的被记录在了镜头里。 “劣等造物。” 高贵的兽族对变异种向来都是瞧不起的态度,更何况是澈溪这种顶级种族,手上青筋明显,不用显露兽型就可以把这堆恶心肉块撕开,刚刚的话也是他刻意对云初说的,狼王有义务保护好自己的领地,同样也要保护好自己的伴侣——狼的占有欲相比于人,只增不减。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再细致解释一下,他就感到自己的耳边似乎擦过了什么东西泛起烫意,紧接着,腐肉迸裂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 是光枪。 不需要过多思考,他兴奋地看向面对着他的少女,她的手很稳也很准,不然没人敢在目标与活人距离这么近时开枪,但是她却完全没有杀戮的狂躁,他在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冷静,还有对变异种的厌恶。 虽然也是混血,但是看起来她完全不会被自己的本性所支配,他又看到了一个侧面的云初,可能不是那么可爱或听话——她甚至不会乖乖的待在自己圈出来的领地,但是…… “发什么愣?”云初又一枪打爆了一只变异种的脑袋,没看出来吗,这一大堆人里有战斗力的只有两个半——她一个,臭小子一个,还有管家先生算半个,虽然准头不太行,但是没被吓傻还敢反击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当然,管家先生如果听到了这个评价会很高兴,即使他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大小姐做的一大桌子菜才狠下心去战斗。 “还有很多只大白牙……快点,行动起来。” 自信,张扬,还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冷幽默,澈溪第一次去观赏这些变异种,好吧,他们确实有着一张大嘴,牙齿白的几乎发亮……但是,这些恶心低等的东西,叫大白牙?他被逗笑了,而笑容也没有被压抑住,最后,他放声大笑起来。 “真是形象的比喻。”澈溪一脚踹过去,又是没花费多大力气就多了一只头身分离的大白牙,他与云初背靠背,他可以感受到云初的心跳,还有她因为激动而有些紊乱的信息素,她现在闻起来强大而又诱人,带着一种无主的诱惑感。 我要让她当我的配偶。 在那一刻,澈溪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如此急迫与无法压抑。 她只能成为我的配偶,永远,永远……属于我。 — 而在宇宙里,承影咂舌,看着眼前的一片景象,变异种的血液现在也没人可以分析出具体成分,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它们如何诞生繁衍,但是这还是承影第一次知道,配上一些行星碎屑,再把环境设置在太空,他一刀斩过去,迸裂的变异种炸开时居然五彩斑斓——说实话,以前他只会觉得聒噪又扎眼,过于混乱的色彩容易扰乱将士的精神图景,让他们陷入混乱,但是现在,承影仔细看了一会,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sword,”他说,“有没有感觉,这些东西炸开的时候像是一朵烟花?” sword没看出来,那是自然,他的老朋友没体验过动心的滋味,自然也没有一双实时发现美的眼睛,于是承影笑出来。 “想见见她,老朋友?” 很漂亮,他想,变异种炸开的景象像是烟花在空中炸开,还是持久版的,这副景象,他只想和一个人分享。 — 现在五个男的有俩知道自己有个难搞的情敌有俩互相认识并且知道自己哥们动心但不知道动心的是同一人,还有一个赢在了起跑线上但是被疯狂撬墙角(/。\)不过这五个人或多或少都认识的,到最后互相对比一下情况,还更容易盘呢多好(初初:???) 变异种:你们搞浪漫能不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一群没良心的!!! 约法三章(上) 少主又把那尊煞神带出门了! 而且关系似乎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好……出门的时候两个人手都是拉着的,虽然是虚握,但比起前一日的避而不及已经算是大进展,至少两个人看着像是认识的了。 而且,那个煞神居然在给他们求情!即将被处死的瑟瑟发抖的人震惊的抬起头,因为云初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就这点小事吗”,然后少主就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一样,连奏疏也不看了,笑呵呵的把人叫到身边,顺便把他赶了出去——而没有把他一刀结果。 啊这,啊这,那现在他们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煞神啊……少主身边有这个人后,他今天一上午都没有砍人……一个上午啊!但是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少主不砍人一定是少主仁心宅厚,关那个煞星什么事,那个煞星指不定在床上怎么压迫少主呢,等她失宠一定要上去踩一脚! 但是现在少主依旧对人家情深根种,依旧是不许别人看一眼的存在。话题中心的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周胤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怎么样?”他问,“视野还模糊吗?” 早晨他醒来时,云初是躺在他怀里的,双唇微张,呼吸平缓,脖颈又被他啃出血痕。坐起身时,被子从身上滑落,周胤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然后检查云初的手掌。 好长的指甲……怪不得痕迹在冒血珠。 但是这一切周胤都甘之如饴,因为他做了个美梦,梦到了云初真心拥抱他,这种舒心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他看见角落里那只被他的咒法压制住的狐狸,狐狸的爪子嵌入地里,眼中带着愤恨的血丝,似乎一夜未睡。 其实沉棠的瞳仁也是偏黄的,但是比起他的泛金,沉棠的瞳仁是麦色的黄,而现在那双眼里再无冷漠只余愤恨,还有满溢出来的嫉妒——你有什么资格去嫉妒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唤了一句师父,紧接着那个在他面前还龇牙咧嘴的臭狐狸马上虚弱下去,一瘸一拐的奔向这边,然后敏捷的越过他,降落时却好似伤重模样头朝下栽进了女孩怀里,女孩刚睡醒还不清醒,下意识帮梳了一会毛,才反应过来:“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狐狸不会说话,但狐狸会委屈,他像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然后就一头钻进了女孩的怀抱。云初自然也看向周胤。 “你干的……嗯?”她先问了一嘴,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又看得见了?而且看周胤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意外,但是比起自己看得见,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她示意般看向怀里的小狐狸,“不准伤他,否则我……” “他自己搞的,”周胤理直气壮的说,是啊,如果他不挣扎的这么剧烈他也不至于把自己伤成这样,所以错不在他,“与其说这个……” 他尝试着贴过去,云初也躲了一下,但是躲开后她似乎又想起什么,硬生生把自己卡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停!”她伸手挡了一下,“给我点时间……接受一下,好吗?” 周胤眨了眨眼睛,然后凑上前,柔软的唇贴在了少女的掌心,轻轻吻了上去。 “好。”他最后还是妥协,口齿不清的答应他,像是在很不熟练的对着眼前的女孩撒娇。 之后云初想了想,准备和他约法三章。 “首先,你不准去找阿青的麻烦。” “我应该叫他哥哥吗?” 周胤回忆了一下,记得以前后院里的姨娘们都是以姐妹相称,他虽然有上位的心思,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至于怎么搞死那个藤蔓精也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得先哄好眼前的女孩。 “……不至于吧!”他接受迅速地让云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长呼气,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眼前这种情况,男人坦荡的甚至让自己有些不安。 他到底盘算了多久,云初想,现在对方联姻这个点也开始不敢细想,他甚至连名分都准备充分宣扬出去,现在不管她认不认这个侍君,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眼里,这人就是自己的正夫,名字合该摆在一起……他图啥呢,真图我这个人? “……你故意的吧?”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才发现呀?”周胤笑眯眯的回答她,趁她不注意把手掌摘下去,然后亲在了她的嘴角上,满足得像个偷了蜜的小孩子。云初躲闪不及,忍耐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 “不要动手动脚!” — 蛇蛇:阿~青~gie~gie~ 初初:……乖啊咱不兴这套 约法三章(下) r ouwennp.me “第二,如果我想离开,请你不要阻止我。” 如果一直被约束在魔界,那就得不偿失了,其实说出这话时云初还有些不安,怕周胤和她胡搅蛮缠,但内心又有些希望他这么做——她现在完全是靠着那点怜惜感才把人接纳,但如果他心思太正耗光了那些怜悯,她就可以再次没有心理负担的离开……这么想是不是太黑暗了些? 周胤没有问她要去哪,而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好,不过得带我。” 带上我吧,带我登攀你去过的高山,带我穿过你涉足的江河,带我越过每一片相似的荒野,带我看遍你眼中的每一处景象。 “少主这么闲吗?”云初在对方挪不开眼的注视中越发感觉羞耻,穿衣服的动作都显得生疏不少,“不对……你不还是要复仇的吗?” “知道真多。”周胤挑眉,也不问她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道魔两界喜结连理,忽生摩擦的时候少了许多,和你出去走一遭的时间还是有的。” 至于后半句关于复仇的话,他没有回答什么。 该怎么回答呢,回答自己就是看那些龙不顺眼看九重天不顺眼?他似乎只是为了找到一个目标,又或者是止不住内心的杀意,他的思维早就形成了定式,不搞花里胡哨的,什么人让自己不如意就杀,杀光了他的世界就消停了,而他一想起九重天,就止不住的泛恶心。 所以想要把那些故作高贵的龙全都拉入世间,但是现在,他的内心骤然变得平静,从幼时起就变得吵嚷的脑袋似乎也逐渐变得清晰,仿佛是被点通了窍门。夲伩首髮站:wanb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他找到了比复仇更有趣的事。 “可以。”都能走了云初也不要自行车,一直待在魔界被当做稀有动物一样观赏又天天被避而远之,虽说云初不是怕孤独那种人,但是不限于这种孤立状态,她甚至想问能不能今天就走,但是又想起大牢里那些同门师兄弟,看向周胤时,她眼前的景象似乎又开始变得模糊,摸狐狸的手也不自觉缓慢下来。 “第三……第三是……唔……” 忽然的模糊视野一下子打断了云初的思路,眼前的脸庞忽然放大,近在咫尺中云初才注意到,周胤眼角下好像有颗很小的泪痣……双唇被另一对柔软的唇含入口中,对方试探的伸出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津液交融间,反应过来的女孩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又变得清晰起来。 这……不会吧…… “是不是又可以看清了……嘶……” 周胤拿帕子擦掉了嘴角的津液,双唇泛着水光,一眼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云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到对方的嘶声是因为自己怀中的小狐狸忽然窜了出去,一口咬在了对方本就伤痕累累的手掌上。 “师父啊!” 她手忙脚乱的把狐狸捞回来,但是狐狸有什么坏心思呢,狐狸甚至现在还没有养好自己的那一魄,更何况他是为了自己而伤,如果自己接受了周胤,那师父呢,她该怎么面对一个自己对其抱有愧疚的人。 云初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开放了一个不得了的闸口…… 时间回到现在,第三点没有想出来,索性就留到以后去想,她坐的规整,却被人硬板着抬起头接吻,即使不情不愿,却依旧舌尖相抵,身体泛起熟悉的热意,但是习惯后,那些无名之火用理智也可以压制——亦或者是周胤现在对她没那种心思。 眼前景象再度变得清晰起来。 “怎么办,初初,”男人似乎烦恼,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可以触碰到,“你好像真的需要我。” 需要些龙涎,来帮你维持住明目的状态。 — 师父:精神病伤人不犯法(理直气壮) 到最后几个男人比的就是谁更能发癫了)毕竟初初心软又不会鉴茶,个个都是茶艺速通班毕业的,信手掂来 兄弟 有时候,他会尝试着把藤蔓对准自己,来尝试停止这疯狂生长的植株。 但是他太天真,他可以命令魔藤,但并非所有魔藤都听自己的话,魔藤被编入的程序就是吸干这个世界全部的养分,和他一样,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可以发展出来的造物,是来毁灭这里的。 所以,他把藤条刺入自己的身体,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却没有任何作用,藤条甚至开始吸食他的血液,但他可以为自己再造一副身躯…… 不。 他咬着牙,硬生生把那根穿越身体的藤条拔了出来,下令要他们离远些,发现了新的适宜生长的位置先不要破土而出,在地下蛰伏便可,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后一点约束。 他会吸干所有的养分,无论是现在的天崖山,还是那些更远的地方,他被称作一方神明,但他是个骗子,他骗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名字过去身份全是假的……但是还有一样东西是真的,他的爱永远不会作假,就像小道长也一样爱着他。 清沐——他本名叫这个,虽然他更喜欢阿青的名字,那个是小道长给他取的,而自己现在的这副躯壳也是和小道长朝夕相处的,他记得她的吻落在额头上的温度,光是因为这个额头吻,他就不可能抛下这副身躯新造一副……小道长已经不可能再吻他。 清沐抬起头望向天空,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决心在岁月的洗礼下而日渐模糊,自己是有个兄长的,只是一想起自己来到这边世界也莫名其妙认了一个兄长,而自己却对他恩将仇报……真让人笑不出来,他闭上眼睛靠在树上,最近他的思维越来越慢,几乎要陷入停滞,所以要靠多回忆回忆过去,才能保持清醒。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 在那一日,少年招招带着杀气,最后却把系统送入他的体内,在那一刻,他像是摆脱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而系统的声音也极为震惊,看起来它也没预料到自己会被强行扔出来。 打到最后少年是最先退出的一个,因为知道自己在三人中实力最劣,所以先懂了养精蓄锐的道理,但是他身上怎么会有系统呢,记忆恢复之后清沐自然知道系统是什么东西,不过贸然出现在一个世界的原住民身上,还是个对系统避而不及的原住民,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回到天崖山后,系统才开始与他交流,语气中的敬畏只增不减。 “清沐少爷。” 有多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清沐那一刻甚至有些恍惚,下意识的问它:“我走之后,兄长他……” “自然是顺风顺水,飞黄腾达……你想听到这个吗?” 陌生中带着些许熟悉的嗓音传入脑海,男人僵在原地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64282自知现在也不是自己插科打诨的时间,默默地关闭了自己的语音模块权当自己不存在,但是又没退出——这对多年未见的亲兄弟相处会是什么风格,人工智能也想吃一口新鲜的瓜。 “小沐,”清和叫他,还是小时候习惯的称呼,似乎还在把他当做那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但是时间总是会改变一些东西,就像清和话语中带着笑意,但清沐其实听得出来他很生气,“我讨厌先斩后奏的行为方式……你明明知道的。” “我……” 清沐抿唇,最后还是轻声开口。 “我以为我再没有和你交谈的机会。” 他这个把一切都抗在自己肩上的兄长有一个天资平庸又自以为是的弟弟,或许这场被投放到异世界成为不人不鬼的东西的悲剧只有自己才会觉得悲壮感动,清沐甚至无法与别人分享这一切,毕竟来自异世这种蠢话说出口又有谁会相信,都会以为他脑子出了问题。 “可怜巴巴的,”兄长似乎哼笑出声,精神图景里只能听到声音,因此在外人看来清沐似乎在自言自语,“为帝国献身是你的荣幸……清醒了也好,魔藤布置的怎么样了?” 果然,清沐的神情黯淡下去,兄长虽然待人和善,但是自己却清楚,他们兄弟二人都是绝对的冷心冷情之人,父亲死后二人看惯了世间冷暖,自然没有了那一份与人为善的心思,而兄长比他要专制一些,平生最恨背叛之人——他的行为,也算是一种背叛吧。 “魔藤自会生长,”他说,“不需要我的布置。” “是不需要,还是不想?”清和似乎笑意收敛了些,声音听着还是很不正经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清沐后背一凉,“我倒是听说,你在异界给我找了个弟妹?活的还挺滋润……” “清和!” 这是清沐第一次用如此无礼的方式称呼他。幼时遭遇的冷眼与苦难会造就两种人,一种口蜜腹剑,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另一种则自我怀疑,再也无法对别人敞开心扉。他变成了前一种,而他愚蠢的弟弟变成了后一种,眼下,是他弟弟叫他名字最具有气势的一次,让清和想起,其实他和清沐没差多大年纪。 “一切都源于我的选择,与别人无关!” “怎么无关?”清和理所当然地说,带了些逗小孩的余裕,“赋予你的任务就是毁灭这个小世界,若是世界毁灭,我那弟妹往哪跑,也终究难逃一死啊。” 蓦然被戳中心事,清和的嘴唇也开始颤抖,有恐惧,也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他的使命,他活着的意义就是刺向她的一把刀,小道长把他变成了一个人,而现在他可以回报给小道长的只有一地鸡毛。他的爱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爱人,该让他如何再去面对她。 对面也骤然陷入沉默,似乎是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答。男人紧握的手掌卸力,就连他自己,也对说出口的话没有信心。 “使命当前……个人不敢违背。” ‘啪嗒’ 通讯被单方面的掐断,甚至没有一句道别的话语,清沐无力的垂下头,而在通讯的另一端,声音平和的男人其实手指几乎要把扶手捏碎,最后他扶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少将大人……”64282有些小心翼翼的叫他,因为他看起来依旧很生气,“还需要我关注一下清沐少爷那边的情况吗……” 如果不需要他就去找新宿主了哦…… “随便你啊。”少将大人闭目养神,但64282很容易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敢去瞎找别人脑袋给你拧掉,于是它立马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吓得不敢多做停留就溜了出去,只剩下坐在椅子上形单影只的男人,人造太阳的光从窗外打入,在地面上照出了一片孤单寂寥的影子。 明明可以告诉他,自己这个弟妹也来自异界,若是这个世界毁灭,其实有一定的机会可以把她送回原来的那个世界——毕竟她来到异界,就是一场被波及到的意外。 但是清和不想说。 在看到那个眼神闪躲的男人,听到了他甚至称得上是逃避的回答后,清和像是胸口里堵了一口气,把那些话全部堵在了胸腔里。 他希望那个蠢蛋问自己一句最近过得好不好,或者说一句对不起低头服个软,又或者对着他展现出自己的觉悟,和他说自己愿意为了爱人努力一次,对抗即将毁灭世界的结局。 他希望清沐展现出那么一点……哪怕是那么一点,反抗命运的觉悟,但是他只看到了逆来顺受,他这个弟弟永远是个温和内敛的性子,不逼到最后就永远不会对别人出手,所以清和想,是不是情况还不太紧急,给了他还能够回旋的余地? 实在不行找那几个神树碎片合作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想到那几个男人一个赛一个的发癫,原本可能有一半话疗一下有拯救世界匡扶天下的心思,现在估计就是如果和他们说明天世界就毁灭,今天他们就会乐呵呵的带着他那弟妹一起去死……这么一想,破局的关键还是在那弟妹身上。 但是那是个怎么样个人……还要再观察看看。 — 在哥哥眼里欧豆豆永远是愚蠢的 阿青现在快自闭了(つД`)不想杀老婆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毁灭世界了老婆怎么办,算了爱咋咋地吧我摆烂了 然后四个神树碎片虽然他们自己感觉精神状态良好)但是在知道四人原设的哥哥面前他们其实已经类似于在发癫了……合作需谨慎,只要有初初在场他们是真的会对你无差别卖茶的|д?′)!! 墨汁 hei yeshu ku.com 云初本来是想着立马走的,但是又想起牢内的同门,犯了愁绪。 清流宗的行事风格她是了解的,被抓住了就绝对不是省心的主,毕竟承影都说了,你都被俘虏了还管什么有的没的事情,不如就在后方把对面搅得一团糟,师祖说的话谁敢不听,所以每次被抓闹得最欢的就是清流宗的弟子,不过后来又让师父改良了一下,毕竟如果反抗过于激烈容易把人逼到绝路得不偿失,失去一切的人是最没理智的,所以师父又说,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反抗。 而现在,魔界其实算不上危机四伏的地方,因为魔界很大,大的地方跑起来就更加容易,而现在这些人一个两个全都安分守己一声不吭,这也让云初马上意识到,他们其实不是被抓进来的……应该是故意被发现,进来当内应的。 她都能想到的问题,和她以前斗了千年的魔界少主又怎么想不到,但是她偏过头去看那人,发现了一个发丝蓬松,整个人扑倒在案桌上哼哼唧唧的不明物体。 “好累。” 他的声音甚至都有些模模糊糊,毛笔被男人拿在手上却没有停留在要批阅的公文上,而是随意的悬在半空中,漆黑的墨汁顺着笔尖滴到衣衫上,虽然深色的衣服墨痕不明显,但依旧让云初看得牙齿发痒。 “当然,如果某人愿意过来抱一下,大概会好很多……” 某人,这房子里还有第二个活物吗,云初嘴角抽搐,有猜他去想什么这个想法是我的错,她敷衍的坐了过去,反正也没有事情干,但是没有伸出手臂,而是提起怀中小狐狸的后脖颈,在他怀里沾了一下。 “抱了。”她说的理直气壮,“师父平日里会处置十倍多于你的公务也面不改色……你要不要和他老人家取取经?” “这算什么抱?”夲伩首髮站:59w t.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周胤一手把毛笔甩开,小狐狸嫌弃的看着半空中飞扬的墨汁下意识避了一下,结果就被男人找准了机会拎开,他把女孩扑倒在地上,也不多做什么,只是头枕在对方的胸口上,听着那颗有力的心脏在他的身下跳动着。 “……所以他不惹你喜爱。”他似是自言自语,却又让云初听清了每一个字,怀中的身躯脊背绷直得僵硬,说话声音都小了些。 “什么?” “你不喜欢他啊,”周胤又重复了一遍,“他学会向你低头的时间太晚,若是他早日醒悟,你身边哪里还有别人的位置?” 总是保持着一份父女情谊的男人,甘之如饴的关系最后成为了约束自己最深的枷锁,在别人眼里限制了二人关系,也让自己陷入迷茫,到最后醒悟过来后早已把人推远。周胤一直觉得沉棠这人有点蠢,他若是捡到了小时候的的云初……算了,他那时候应该也没心思养孩子,不把人扔油锅里炸了都算心情好。 身下人的心跳似乎快乐些,又或许是错觉,她沉默片刻,才干巴巴地和他说:“我对师父,只有崇敬。” “他对你可不是。”周胤甚至在她怀里蹭了两下,像是一条蛇把她整个人束缚身下,又像是一只慵懒的豹猫在养精蓄锐,身份定义下来后他们很少再打架,一方面是云初在努力适应自己的生活里忽然多了个人的感觉,另一方面……周胤虽然说话没有章理,但是看与自己无关的事看的很透彻——毕竟迂回对于他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聊天夜帮云初打开了些思路。 “没有意识到吗?”他问,“在一切失控前,他看你的目光,真的称得起清白无垢这个词吗?” 他说的失控,是在天道之子到来前的日子,云初对那段时光的记忆不算清晰,也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但是周胤提这么一嘴,云初才想起来,当初是师父主动提出要跟她分房间睡,又在分开后要每天陪她直到她睡着后才离开,她与师父是同吃同住的,直到分开睡后吃饭也不在一起,但那时候师父好像更加粘人了些,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每次她一下山,看师父的眼睛,云初就知道,其实师父是想让自己带他一起下山的。 他为什么要把人推开后又不由自主的接近呢,云初摇了摇头不愿细想,只是和怀中的人说:“都是过去事……以后我不会再扔下他。” 至少在师父修炼回替她遭雷劈走的那些修为前,她不可能再离开师父。 “你啊……” 怀中的人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眼睛干净又高贵,好像比起之前看起来更要明亮些。 “道德标准高,却又心软,云初,哪有人过得似你这般疲累?” 不兴三妻四妾的作风,却又无法狠下心来去伤害每一个人,只能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心有所属,即使他们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并没有要求女孩做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只是女孩过于专一,只会把目光停留在一人身上。放在世道上,会被赞颂为忠贞之类的品质。 “你摆脱不了我们……” 周胤抬起头,墨汁也蹭到了云初的衣服上,她看起来像是要发作了——因为墨痕真的不好洗,但是她生气的样子也一样生动,生动地他想吻上去,但是最后,他的吻只落在了她的眉心。 我情愿你更加离经叛道一些……做那出墙的红杏,但现实不是红杏主动出墙,而是墙外的人伸手,主动将那可怜的红杏拽出了院墙。 毕竟只有如此,你的眼中才可能映出别人的身影。 — 少主:你看这个师父就是逊啦! 星际番外44:花开两朵 光脑响起的提示音非常突兀。 云初平时怕错过消息,光脑的铃声调的很大,因此电话打来的时候甚至所有人都停了一下——如果管家先生没记错,她的光脑铃声是不是三百年前火过的流行歌曲,但是现在听来就有些复古……所以他家大小姐的歌曲取向是流行还是古典乐…… 云初抿唇,然后按了几下切换成了语音通话,把光脑夹在颈侧。 “喂。”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手上却又一枪崩死了一只变异种——准星高的过分,到目前为止她只错过了两枪,还是因为被别的变异种撞了手臂才打偏,如果说她没受过任何训练,谁都不会相信的,“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听说变异种在帝都降落,”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也很淡定,“有些担心你,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虽然这么说……清沐笑了一下,他是知道云初的能力的,弱小的人没办法在那颗荒星上生存下去,小少爷不食烟火,除了钱一无所有,那时候就是初初带着他活下去,那是他人生中最自由痛快的一段时光。 “我怎么会有事?”云初也笑出来,不知为何,听到了清沐的声音,她的心忽的安定下来,“倒是你,待在家里很安全,我一切都好,我会去找你的。” 声音轻快的少女笑眯眯的崩死两只变异种,只是看她这个人,根本就无法把她与战场联系起来,但是少女似有所感地俯下身,泛着寒光的利爪便从头顶擦过,紧接着,筋肉迸裂的声音也在头顶响起,少年面色沉郁,牙齿甚至摩擦出声音,眼中泛着不正常的红血丝。 “不许……”碰她。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了喉间,看来自己还是被电话分散了注意力,于是云初又说了两句把电话挂掉,然后被提起衣领硬生生拽了起来,但是她也没生气,端起光枪,不必瞄准,变异种的脑袋比人类的要大一圈,对于曾经打靶打习惯的她来说,要打中其实很容易。 但是衣领子上的手掌没有松开,甚至还尝试着晃了两下,但很可惜两个人的身高差没有达到让其中一个人双脚离地的程度,所以自然没有晃动,云初被勒了一下——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宽松衣服,不然这么拉扯肯定会坏…… “我说姐姐,”少年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哀怨,“刚刚聊的好开心啊,明明姐姐都没有对我这么笑过。” “呃……” 两只混血的感知能力要比人类强不少,因此在看的人眼中,原本还在尝试着挣扎的少女忽然变了脸色抬枪对准天空,而少年虽然一张臭脸,但动作上不含糊得把人往身后拉。 果然,几乎是瞬息之间,一只比地上那群变异种看着要高大强壮许多的变异种就降落在了二人刚刚站的地方——如果没有刚刚的后撤步,二人的处境一定会非常危险,光束打在那只变异种的身上,让他的降落点发生了小小的偏移,但是却没有打穿它的皮肤,而是被弹开,只留下了个小小的窝。 坚硬的甲壳,巨大的身躯…… 是二级变异种一式。 变异种是一个很容易更新迭代的种族,他们热爱袭击强大的存在,并且用人海战术吸取教训,直到成长起来,二级变异种一式就是在体质上做了强化的品种,按理说是很少见的种族,没想到今天就遇见了…… 是难搞的味道。 — “怎么刚刚是在通话中现在是无法接通啊,”承影摆弄着光脑,“sword你先打着我再试试……” 实在不行,只能用录像功能了…… 不过在他摆弄的时候,倒是有别人的通讯打了进来。 “哟呵?” 他哼了一声,接通通讯,还有着被打扰的不满。 “大忙人居然有时间给我发消息了……怎么,终于受不了你老爹准备谋权篡位了?” — 整个晋西北乱成了一锅粥:) 星际番外45:各表一枝 yu shuwu.biz 二级变异种一式是专门针对光枪一类的武器做出特定强化的种族,在面对这种生物时,光枪是最没用的武器,所以云初下意识想把枪扔掉,又想起这是承影唯一的配枪,还是拿在了手里。 二级变异种只有那一只,在几番眼神交汇下,两个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的人就达成了共识,云初依旧拿着枪,不过再没有对准那个巨大的家伙,她后退了一步,而自然的,澈溪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手指捏的嘎吱作响,明明打了很久,但是他现在才开始做热身运动。 “我的背后,就交给姐姐了。” 他笑容赤诚,非常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在炫耀着自己的魅力,云初不知道他怎么能把这种“我的后背交给你了”的信任话语说的这么九曲回肠绵延悱恻的,但是她还是点头,变异种喜欢偷袭又是群居物种,为他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单挑空间,直到护卫队的接手,是他们最好的选择。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s hu w x.com 而澈溪转过头时,脸上再没有那温柔可人的笑意,他一遍走向那只比自己大了不只一圈的变异种,面露寒光,像是自言自语,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低劣的造物。”澈溪抬起头,看向那坨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如果不是姐姐叫这东西大白牙,他平生都不会对这种生物多看一眼,更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子。 “就让我告诉你……你与真正强大而高贵的种族的差距。” 对付这种东西,他连原型都不必现出。 但是他却故意露出几个破绽,让那巨大又笨重的家伙的爪子擦着自己的身体略过,又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小型的虫子一样的东西时刻准备突袭他的样子,那双大白牙足够显眼——更何况他们的行动全靠本能不做掩饰,对于五感灵敏的兽族来说,它们的偷袭也像是正面对决一样明显。 但是云初显然不知道这些是澈溪有意为之卖的破绽,她只是意识到当面对普通变异种的人从两个变成一个时压力确实大了不少,更何况那些小的大白牙也不是吃素的主,少年自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被他们当做了活靶子围攻,而云初这个放冷枪的反而被忽略下来,毕竟她不打空枪,声响不大。 但是澈溪信任她……那自己就不应辜负了这份信任。 光枪还是太慢了些,一次一束的光线就算调整角度也无法杀干净所有的变异种,而且一直瞄准眼睛也有些累,她把枪塞进了衣服里,然后学着澈溪的动作,也开始做热身运动。 虽然平时没什么感觉,但是在这种危机时刻,云初总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体内有虫族但血脉,就像她在网上看到的百度百科,她的母亲是虫族最为纯正的一支血脉,虽然不知道这只血脉有什么用,但是这一切都遗传到她的身上,那时候云初只会觉得讽刺,作为父母的唯一血脉,自己只能靠百度百科才能了解一二。 少女再次睁开眼,那双蓝色的瞳孔中似有微光,而在她的眼中,眼前所有生物所有的动作似乎都开始变得迟缓起来,甚至包括澈溪提起拳头打在二级变异种身上而掀起的气浪……一切都在她的眼中变得清晰起来。 这就是她的能力啊……是她未曾谋面的母亲赠与她的血脉,少女如释重负般行动起来,在她自己看来,她是走到了大白牙比较聚堆的地方,然后一人给了一个大耳刮子——讲究的就是众生平等,虽然她的力气大了些,一个大逼斗就给变异种的脑袋扇下来了,不过这也不只有她的原因,谁让这些变异种的控制中枢在脑袋,但是连接身体和脖颈的脖子却极为脆弱呢,她只用了四成力。 而在大多数人,甚至是在摄像机里,女孩的身形闪出残影,比起游刃有余的少年,她的行动轨迹没有被任何人捕捉到,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以和少年相似的残暴动作整死了一大批变异种,给所有人都看愣了——原来还有这一手吗! 当然,看愣的人里不包括澈溪,他在看到那几个巴掌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实在是可爱的有些过分了,而且他还感觉心尖痒痒的——强大的,纯净的虫族少女……并且她没有荒废自己的血脉,实力雄厚的人在他眼里没一个动作都是迷人的,再加上即使被这些恶心虫子的气味掩盖却依旧若隐若现的香气…… 少年一个没控制住,一拳就把二级变异种的脑袋给打了下去。 不行,这香味就像是个钩子一样吊着自己…… 战斗过后的肾上激素狂飙,澈溪的脑子也晕乎乎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清醒到他的世界再度变成了灰白色,而那个孑然一身的少女,她的眼睛是天空的颜色,是可以把她完全包容进去的天空。 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然后……占有她…… — 狼崽子返祖变色盲了 澈溪:我起了一拳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刻板印象……大概是白色? 最后还是两个人都换了衣服,漆黑的墨汁沾染在衣服上实在是过于显眼,魔界的衣服都是周胤帮她准备的,每一件都装饰繁杂,还都是清一水的纯白,穿着不像是个新婚妻子,倒像是个奔丧的。 不过周胤看起来很喜欢这些衣服,自从她换上后就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久,看她黑色的发丝散落在肩上,又主动绕到她的身后帮她束发,发带也是白色的,手指一扯,云初忍不住嘶了一声。 听闻凡间有结发的传统,周胤想起来,自从有了想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后,本来不注意的这些事也开始关注,不过道界没有这样的传统,至于他这边更是没有——如果有看上的人就要掠到自己身边,无论是用谋略,还是用强制,只要把人留住就足矣,每一个爱人都像是个精美的瓷器,初遇时惊为天人,时间长久后便泯为众人。 龙是天生不贞的生物吗,当然不是,只是为了那套可笑的血脉理论,该有多高贵的血脉,才要日夜不停的播种下去呢。他的手再度收紧,云初又吃痛,这次就是抬手,非常精准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要不我自己来……?” “你觉得……”身后的人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他后半句话说的声音太小,即使离得很近云初也没有听清,下意识问了一句。 “……无事。” 带子垂落在脑后,尾端带上了一块小巧精致的玉扣,小时候总觉得大侠就是这个样子,一袭白衣走江湖,却又在装饰上极显贵重,衣服上的云纹也要用金线去缝制,配饰要用最好的温玉,让大侠们看起来少了高冷而多几分平和,后来才知道,道界宗门繁杂衣服种类多样,他的幻想不切实际又一厢情愿,只能看出他那时是个只从书上了解人间的孩子。 但清流宗……清流宗的衣服,真的是白色的啊,连带着那个一袭白衣的人,也装点了自己的梦境。 其实云初不经常在外面穿白衣,毕竟难洗,古代也没有洗衣机都得自己动手,所以云初平时选择的都是些耐脏的颜色,但偏偏他们相遇时云初总是选择白色的衣服,她在宗门里染上点点血花倒在雪地中,像是在雪上盛放的红梅,她给友人烧纸,额间还系着抹额,那时没有过多想法,在后来回忆时才恍然觉得,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好似真有些道理,还有她漫步林间的模样,用手去接雨水的模样,身后常年背着一把剑,却笑容温和,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模样…… 都是润白如玉的,她愿意把自己的夫君称为温润如玉的公子,怎么就想不到,其实她自己也是一块干净澄澈的美玉……诱人采撷。 他看了许久,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她的额头,现在只要不忽然接吻云初已经习惯对方的忽然袭击了,于是她安稳的坐在那里梳着他动手的发型,只是微低下头,让他的吻准确的落在了额头上。 “我想去牢里,”她未曾隐瞒自己的猜想,也没什么需要掩盖的,就周胤这脑子估计同门故意被抓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懒得管,但是云初不能一直放任着事态发生,“我想去见那个要来见我的人。” 无论是承影,还是澈溪。 “早些回来。” 而周胤也没有多问,就看着那白色的可人相中活泼的鸟儿飞出内室,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的香气,自己也是一袭白衣,却不会让人感到圣洁庄严,也许……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奔丧的? 周胤笑出了声,笑过后,又觉得这骤然空下来的屋子极为凄凉空旷,明明分开一刻钟不到,他就已经开始想念那个女孩,她开始接受自己,即使那双看向自己的漂亮眼睛中没有与他相似的欲望,但防备褪去,已经算很大的进步。 刚刚是想问她一句,人是不是一生会爱很多人,而云初每次都在用行动告诉他,一生唯爱一人并非话本中的遐想,其心匪石,不可转也。 谁会自讨没趣,问这种话。 — 初初没把奔丧这种比喻说出口,所以其实是蛇蛇的思维沾上初初的习惯了 二婚前的云初:放过我吧你们的xp难道都是有夫之妇吗(#`皿′) 二婚后的云初:算了随便吧你们脑子真的有毛病(咬牙切齿.jpg)你老二你老三你老四……(老大肯定是给阿青留着的,肉眼可见的偏心是这样的)(/_\) ‘小四‘登场进行时(上) 云初走时,把小狐狸也一并抱在怀里带走。 放在哪里她都不会安心,还不如一直带在身边,云初抱着一只狐狸去了大牢,也不知道自己这明目的状态能维持多久,自己来也只是问问外面接应的人什么时候来,应该不至于让自己再变成个瞎子。 说实话,不和周胤接吻自己就会变瞎……云初已经无力吐槽了,关键是自己如果想离开魔界正常生活下去可能还真不能当个瞎子,所以她现在心态有些微妙,而且更微妙的是,一路相处下来,她和周胤其实相性还算不错,这龙是个疯癫性子不假,但不会随意发疯,平时顺着鳞片摸,除了会跟你说些怪话,其实还挺安分守己。 该说不说他对自己的地位有个明确认知吗……但是当三这种事,云初下意识皱眉,但又无可奈何,她确实不会给除了阿青以外的任何人夫君的位置,不过这又不是长久之计,想起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真要让他久居人下,她真的怕阿青出事…… 要不她再找个人……跟他制衡一下? 感觉自己的想法莫名豪放起来的人止住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在她的同门师兄弟问起这只狐狸时,恰当的保持沉默。 清流宗的掌门不会是,也不能是一只妖。 掩盖自己身份的时候,他会在想什么呢。 师父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真身,而且他生性冷淡,又长了一张禁欲的脸,任谁也不能把他与狐妖联系在一起,但其实越是清冷的脸庞,沾染上情意后就越能勾人,她的手莫名收紧,然后摇了摇头,不愿意说怀中这只狐狸的出处。 算起来,这还是师父第一次用真身,出现在自己的弟子们面前,但是小狐狸目光纯澈,而他们也没有认出师父,有人冷哼一声,说肯定是那魔界少主拿来哄她欢心的小东西,也就她天天抱着当宝贝。 你是不是也是因为不想被这么看待,所以才费尽心思也要掩盖自己狐妖的身份呢。 这可不是哄人欢心的小东西,云初想,这是小时候救她一命长大了又救自己一命的恩人,也是师父……云初懒得解释,转头就去问与自己相熟的那个年轻的小伙子。 “来的是谁?” 师弟目光躲闪,跟她说人都在这里了,云初轻笑,这位师弟在清流宗的时间不抵自己,她还不懂清流宗的调性吗,随心所欲干得出很多事,但就是干不出来安稳被俘的事,现在在外面的知道她在魔界消息,还能动员这么多弟子来个里应外合的…… “承影?”她试探性开口问道,没人回答她,但是看每个人的态度,自己应该没猜错。 承影的话就比较好应付了,问了几句没问出来什么时候交接,估计也是怕隔墙有耳,云初也没有听人阴阳怪气的习惯,他们来救自己云初很开心,不过总有几个人对她恶意挺大的,云初没打算扭转他们的印象,那些人自己没有印象,估计对于她这个常年不在宗门的,还是另一个小师妹更加讨喜。 但是另一个小师妹再也回不去——虽然没人知道,不过是她杀的,她坐在牢里等了一段时间,别人的话一概不论,只有那个少年戳了戳她的手背,欲言又止。 小狐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不知为何,少年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蔑视?欣慰?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自己,不过他没管这只小动物,而是看向那个少女,那个景初掌门上任后,被宣告的前任掌门夫人,现在又成了魔界少主的夫人。 可是他明明记得,师姐是有夫君的…… 少年脑子陷入混乱,最后只是磕磕巴巴跟她说别等,等不来人的。 哦……不是今天。 那就换一天再来吧。 — 此时,承影依旧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小四’登场进行时(下) 小水一章 — 不对啊,白月光怎么沉寂下去了? 沉冉有些迷惑,按照正常操作不是应该是白月光抵死不从然后把那个魔界少主惹毛,她好有机会趁虚而入再挑拨一下,无论多深厚的情感都承受不住猜忌,更何况她还是白月光……只有短命的,才能被称作白月光啊。 或者她不是白月光?那她是什么身份设定,恶毒女配吗?可是那个少女从没来找过她,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甚至她现在在魔界的名声还是一片声名狼藉,但是却没人敢在魔界少主面前议论——倒不是他要板正众人的想法,他没那么闲,包括在婚礼当日的反叛,第二天连话都没问就全给人砍了,到现在外人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何要反对少主。 “生出二心之人,”男人身居高位,砍人说得就像是砍萝卜一样轻松,“孤还要去听他们狡辩?” 可是如果不连根拔起,以后再有叛乱你不还是要砍下去……难道这才是他的目的?沉冉忍不住抖了一下,结果周胤没管他们,让他们把文书堆在一起就遣散所有人,脚步轻快的回去抱老婆去,看着……怎么说呢,不像是王,倒像是个被吊着的事事以老婆为主的奴。 于是关于那个少女的传言越发兴盛起来,毕竟他们的主上的改变有目共睹,于是都说女孩不只是个剑修还会蛊术,现在的少主就是被她下了降头的,再说几句道士真可恨,也就作罢。 可不敢去当面说,毕竟某个人嫉妒心很强,如果你多看了那个煞神一眼,很有可能就被某个人要求你证明自己没对他老婆生出心思,那个煞神魔修们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出二心,但是少主就是不讲理的,男人顶着一张雌雄莫辨的妖孽脸庞,无论怎么笑都会让人觉得冶艳,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浑身发凉。 “孤还是不放心啊……不然,你把心掏出来,让孤看看你有没有在说实话?” 主上叫你掏心谁敢不动手,最后大殿下都是一片血海,而那个笑着让你掏心自证的人却收敛了笑意,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无趣,看着甚至要睡过去的样子。 恶魔,这是个恶魔…… 真的要攻略这种角色吗,沉冉一直在打的退堂鼓就没停下来过,但是后来系统跟她一分析,最年轻最好骗的那个少年找去了妖族,指不定在怎么发展自己的势力,而道界那两个一个生死未卜,还有一个心高气傲,断是接受不了她现在附身的这个魔修之女的身份,盘算到最后,好像只有这个魔界少主最有希望。 但是现在他这边的进度条也卡住了,白月光迟迟不下线,她要是亲自动手,指不定第二天那个疯子就来找自己玩命了,于是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她似乎是后天失明,后来被系统检查了一下,应该是高处坠落摔到了脑子,淤血消下去就没大问题,但是她还是凭着私心,让系统往她身上持续迭加赋予着失明状态。 瞎子总比个健全的白月光好搞,于是沉冉又在盘算,让她生病?按照周胤这个看护劲估计大病生不起来小病没用,传播谣言?不得不说她是个很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外面都要把她传成祸国妖喉了她也没点反应,刺杀更不用想…… 然后沉冉就在一天夜里,发现了要‘潜入’魔界的另一个神树碎片。 他是拿着刀,一路横踹劈砍,来到魔界的。 — 一路火花带闪电杀进来的剑剑,以及蛇蛇眼中的天作之合(重音)再别人眼中就是被下了降头的君主x榨精妖妇…… 蛇蛇:(-"-怒) 下一个排队准备被撸毛的是——剑剑! 一路火花带闪电 其实最开始的想法,确实是里应外合,打魔界一个措手不及,再把人直接救出来。 但是他的心情是如此平静——不,这不是属于他的心情,他已经快要急死了,想要快点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想要快点见到她,他会做好几样菜了她还没来得及试吃…… 那这份平静就是来自于…… 眼看着自己闹出来很大的动静,承影像是满意,又像是不安,握着剑鞘的手掌越发收紧,他再度戴上兜帽,魔界没有光,远离了火光,黑袍疾行的人便不再显眼,手上的灵剑察觉到主人的接近越发颤动,亦如他紊乱的心境。 她真的想……离开这里吗,如果放以前,他可能会扛也要把人扛出去,跟魔界混在一起的道士算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反倒是觉得,只要云初开心,她若想堕魔,他也可以陪着走一遭,也不算是纵容,他以前有多压迫云初,现在就有多想补偿她。 毕竟儿时,无论是他还是沉棠,都没认真问过她是不是喜爱学剑,他们只是教习着,把她教成自己喜欢的天资聪颖又刻苦认真的模样,却忘记了她其实是个天赋平庸,完全是靠着百倍于其他人的练习时间,才打出了自己名声的少女。 谁会爱上一个处处对你要求高的人…… 剑刃颤动越发剧烈,最后承影没有压抑它,果然剑刃左拐右拐一下子就冲个没影,它大概不会有近乡情怯的情绪,不过他也忍不住去幻想,幻想初初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心脏跳动地快要裂开,又想起她现在眼睛看不见,一会进去还是先叫人,不过也不知道那魔尊在不在,声音还是弄小点…… 怎么搞的跟偷情一样。 承影默默想着,终于到了地方,门板被刀刃撞开一道细痕,原本栓紧的门扉也流出条缝隙,他在门前迟缓,却又在迟缓之际,让门内的烛光映照在了他的眼底。 他抬起头,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你这是要奔丧吗?” 越激动就越口吃,结果口吃完一开口就是这么句话,承影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该说不说初初穿这个颜色也好看的紧,宽松的布料却又能恰到好处的勾勒身形,寡淡的颜色让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脸上,更别提那一头乌黑发丝垂落在肩头造成的视觉冲击,火光柔和,让她的身形看起来甚至不真实了一些。 而那双水灵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还隐约透露出了些许赞同之意——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个人的审美还是很契合的,但这也让承影开始怀疑起自己,他是不是做了一个闯入魔界的梦,不然这一切都太梦幻,而且,而且……初初看见她了…… “进来说。”云初也没打算在外面耗着,她等这人等好几日了,等到她把牢里那些同门都送了出去,无他,以她对承影的了解,这种里应外合的点子肯定不是他的注意,一人一剑万人来避才是他的风格,所以她索性把人一起打包带走,顺便让那个唯一从头到尾都好声好气的师弟交代一下近况,告诉他不用担心她,她出了魔界就回宗门看你们。 至于承影……不擅自行动,就不是他了,而且云初也能感受到迫近的心跳,那来自于另外一个人,虽然感觉微弱,却总有些感应,男人伸出手,似乎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却被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打了一下巴掌。 “你要对我娘子作甚?” 周胤笑呵呵地把人揽在自己怀里,说出口的话简直不像个人说的,当然,任何一个人在房间里忽然出现一把剑然后那把剑看起来还要整死你的样子时,都会有些疑惑吧。 他抬手,指了一下房门角落。 “剑在那里。” 听他的语气,承影想,他怕不是也想把自己丢角落里,但是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安稳接受现状的人呢,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有名分,承影想不通他们名分是哪来的,但是他可以触碰到,触碰到初初就在这里。 于是他一个手疾眼快,嘴唇就覆了上去。 — 承影:猪脑过载.jpg,不管了先亲一口 星际番外46:我算是看出来了 yuwang kongji 云初再醒来时,就已经在医院了。 她反应了一会,才想起倒下前的记忆,那些变异种没有伤她分毫,就是他们的血液有些恶心人,手上不小心沾了一些,她正想着要怎么擦掉,就听到身后的欢呼变成了惊呼声,紧接着那个骁勇善战的少年赤红着眼睛把她扑倒在地,云初毫无准备背撞了个趔趄,重灾区的腰侧疼得厉害,估计是青了,但是更让人担心的是澈溪的情况,此时在镜头里,发狂的少年看起来比刚刚的变异种还要危险几分。 【啊啊啊发生甚么事了】 【姐姐: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tóu)袭!】 【什么情况了还在玩梗!姐姐看起来好疼啊……】 【不过姐姐不是都能跑出残影吗,刚刚怎么没有躲开?】 【废话肯定是没有准备啊!谁能想到刚刚一起打怪物的战友会忽然发疯无差别攻击】 【呜哇这么一想姐姐好可怜,刚刚被扑倒的那一瞬间该很害怕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女人是故意被小溪扑倒的?】 【终于看到小溪粉丝了!说实话刚刚我就在想这人这么强的体能居然躲不过小溪,怕不是看上我们溪溪子将错就错咯】 【我也觉得!而且姐姐你忘了大明湖畔的指挥官了吗!他还叫你等他!】夲伩首髮站:sexiaoshu.c 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姐妹们,忽然磕到嫂子文学了:出门征战守活寡的将军妻子x骄傲自满却很听你话的狗系少年……】 弹幕上众说纷纭,但是在场的嘉宾们肯定要把人拉开,毕竟不能出了岔子,只是还没动手,两个人就毫无征兆的打起来,也没有刚刚一致对外的机动性,就是单纯的把拳头往对方身上招呼,再躲避着对方的拳头,拳头不长眼,想要去劝架的人忍不住小心了一些,怕自己跟那群变异种一样,被一巴掌扇掉了脑袋。 而云初知道的,比在场的人类要多些。 这狼崽子易感期了,味道直冲冲地在熏她鼻子。 即使种族不同——至少云初能感觉出来他没有虫族血脉,但是归根结底,他们都可归结为区别于传统人类的兽人,云初忍不住想打喷嚏,他身上的味道极具侵略性,但不可否认地也抚慰了她的精神,胸前传来了似曾相识的胀意,她整个人都忍不住亢奋起来。 于是云初也没浪费,直接抬拳打了过去。 如果有人能看见少年现在的目光,估计会感到害怕,他看起来像是要把眼前的女孩吃了,又像是要把她拔光衣服就地交配……总之再也不想是一个人,而像是一只暴虐的野兽。 当然,最后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而且保持着意识的人略胜失去理智的人,最后云初一脚把人踹开,配上拉架的人的力气,终于勉强把两个交迭的人分开,然后就再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没吃饭,没休息,还刻意动用了血脉,最后还被易感期的雄性浑身散发着‘快与我交配吧’扑倒在地上打了一架,云初这次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力气,不知道哪次眨眼时眼皮就再也没掀开,躺在地上就陷入了睡眠。 在睁开眼睛,就出现在了医院里。 而在她恢复体力的时候,又一个热搜悄然爬上了榜。 【当霸总遇上指挥官】 剧情很简单,无非是指挥官和sword回来的时间点非常赶巧,正好卡在了一堆人手忙脚乱把熟睡的云初抬上救护车去检查身体,以及澈溪好不容易恢复意识的时间点,看到离开前还生龙活虎的女孩回来时就被抬上了救护车,指挥官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的悲鸣,然后转身就提起了澈溪的衣领,青筋乍起。 “她要是有事,”承影每句话都说的咬牙切齿,“小狼崽子,我要你偿命!” 虽然这话不大礼貌,但澈溪不是一般人,他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回复他:“话说的漂亮,被那群东西袭击时,可是我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茶香四溢啊,醒来后刷网络的云初都品出来味了,何况是亲临现场的承影?于是两个人又打了一架,这次双方都没有留手,双双把对方打进了医院,病房就在自己隔壁,她刚醒来那天这俩人就一个断手一个瘸腿却还要较着劲来看她,实在让云初无福消受。 当然,她无福消受的不止这点。 ‘啪嗒’ 男人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推开了门,而且看起来非常满意,然后他把手上的餐盒放在桌上,趁她不注意,亲你一口她的侧脸偷香。 “午好,”他的心情看上去很美妙,“有没有想我?” 她有了个意料之外的饭搭子。 — 剑剑:三分冷漠三分不羁三分孤傲一分担忧.jpg 溪贵妃:是我一直陪在姐姐身边捏 星际番外47:活人不能让没饭吃给饿死 云初叹息,然后撑起身子,刚睡醒时总是浑身没力气,最后她在对面明显要凑上来伸手扶的时候放弃了,调节了一下床的高度,她也算是坐了起来,然后她似乎有些无奈,伸手示意让他转过身去。 “转一下……嗯对,把枪拿出来。” 谁家好人看望病号要随身带枪啊……还是没关上开关的那种,云初琢磨了一下,就发现手上这柄光枪做工精美,但是枪主人并没有关闭光线开关,这也就意味着,这柄精美的光枪时刻都有走火炸膛的危险。 “保证我的安全。” 周胤对她眨了眨眼睛,他是前几天刚回到这边的,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变异种袭击主星,既然这些低智生物会出现这里,那就证明里面一定有里应外合的宵小之辈,虽然随时都想杀个老爹给自己的登基助助兴,但是对于一个破烂似的国家,他没有一点摘撷的欲望,所以他给那个指挥官发了通讯,告诉他手下别留情,全打死了他都不会有意见。 然后,就是被一群虫豸嚼舌根说风凉话,被禁止外出,他才有时间继续看直播回放,看见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女让人看不清身形的踏入战场,敢拿着枪对准他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躲在别人身后的可怜虫呢,他似是真心的笑出来,忽然想到了自己该怎么度过这段被禁足的日子。 虽然对于那个便宜爹来说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他只关心自己的母妃,对自己也从来都是散养,亲爹要靠别人的嘴才能了解自己的儿子,而他这么多年一直‘声名狼藉’,那个男人自然不了解他在做什么,或许多年来君主的敏感让他察觉到了什么,但他选择充耳不闻,依旧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周胤……他只希望那个老登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着,他的野心从来不只是帝星这块地盘。 当然,自从遇见眼前这个女孩后,周胤似乎也懂了那个老头的心思,有些尤物确实第一眼见过去就想抛弃一切与她私奔,或是把她锁在身边日夜亵玩……但他虽然有这个心思,却不会真去实施,把人锁在身边想想确实惹人心动,但是女孩初遇时对他说的那句话也足够让人心动。 她说他的眼睛好似太阳。 男人把枪拿回去,那随便的姿势看得云初都心惊胆战,生怕他一枪给自己崩了,不过她还是说了声谢谢,毕竟如果不是她,自己这几天就要饿死在医院里——变异种的意外降落导致医院爆满,也就导致原本的营养液储备严重不足,变异种的血液虽然称不上污染,但是有一个特殊功效,就是让接触到他的人在面对营养液时,会闻到比屎还要臭的气味,这种营养液自然没人喝,云初本来想着让家里的煮饭阿姨帮她做几顿饭,结果阿姨很为难的跟她说二小姐也受了惊吓,老爷一回家就让他们给二小姐做饭,等老爷什么时候放她出来,她亲自把饭给送过去…… 结果就真没等来,云初是个很能忍受饥饿的人,毕竟幼时在荒星就饥一顿饱一顿,实在太饿就靠睡觉来熬过去,期间有人来送过营养液,云初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扶起了她的床,接着一个泛着热意的汤匙就温顺的递到嘴边,带着鲜香味道的液体从口腔划过,是很明显的米味。 实在饿了,云初竟然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下喝完了半碗粥,清醒后又在琢磨着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有十足耐心的给自己喂粥,但很显然,他的出现避免了自己饿死或者强捏着鼻子喝营养液的情况……平心而论,还是要谢谢。 但是在对方的手掌开始解开她病号服的扣子时,云初是真想再把人打一顿。 一饭之恩,犯不上以身相许吧! — 猜猜有没有门板战神在这时候推门进来( ???∞) 没名没分 “停!” 云初忍无可忍,上唇被咬得发痛,然后那两个人打起来了,没用任何功力,像是街头斗殴一样用拳脚招呼着对方,无意间两个人撞到了桌子,杯子摔碎的声音又惊醒了床上把头埋进尾巴里睡觉的小狐狸,看清情况后伸了个懒腰,然后一下窜到了云初怀里。 一对比下来,衬得另外两个人更加吵闹,云初越听越心烦,嘴角还被咬破了个口子嘶嘶发疼,最后云初还是得一手拉着一个,再一人踹一脚——承影踹的重些,因为他是先动手的那个,还给自己嘴巴咬破皮了。 “你看。”周胤有些委屈地跟她展示了一下自己呗抓乱的头发,原本熨帖的发丝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鼓包,而承影更是凄惨,他本来就是短发,也就根本没有鼓包的余地,直接被捉掉了好几把,两个颇具身份的人,打起架来居然做着薅头发的幼稚行为。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对于周胤来说,眼前的人与他没什么利益冲突,更何况云初如果要接纳他,位分总是要在自己后面,而承影……他在分心,分心看着那个站的远远的女孩,最后被一脚踹在了小腿上,这真实的疼痛反而让他感动的要落泪。 承影的头发是比较硬的,所以在人撞过来时云初感觉肩膀被扎了一下,他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手只是很安分的捉住了她的衣袖。 “初初,我……” 开口时,却不知道要说起什么。然后她就感受到后脑勺的地方被一只手掌温和的拍了两下,虽然只是拍了拍,但云初也没有多说什么,先抬手帮周胤把头发捋好,再拍了拍靠在肩膀上的人的脑袋,安慰也没有厚此薄彼,看起来周胤也对她的另一边肩膀跃跃欲试,但是被云初明显拒绝的眼神止住了动作。 谢邀,我的肩膀承着两个人的事怎么想怎么奇怪好吗…… 安心后,承影抬起头看向云初,终于整理好思绪,他的眼尾泛红,一向高傲的人在她面前却很容易红了眼眶。 “他们说你和魔界和亲,你……” “是真的。”云初点头,顺便把狐狸放在了一边,她展示着身上穿的衣服,忽然想起了承影以前跟她说的话,说她无法阻止他们去爱她。她终于做出了让步,也不知道现在,她会不会让步第二次。 当初那个一知道她成亲就气的打过来的人,现在却只是呆愣着看她,连带着那双泛红的眼,终于回过神来,他迟缓地点了点头,又把人抱在了怀里。 “你开心就好。” 承影声音很轻,手臂也箍地紧,云初现在庆幸把师父放下了,不然就这力气,师父肯定会被挤的窒息……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背就忽然感到了一段阴冷视线,即使只是一小会,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大抵是以前白眼受多了,她很容易就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而现在站在她背后的人只有…… 后颈摸上了一只泛凉的手掌。 “自从这人来了后,你就没再看我一眼了,”耳边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得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才是她印象中的周胤,而不是那个会把墨汁往别人身上蹭,喜欢耍赖,喜欢软绵绵又拉长着尾音叫她的小孩子一样的人,“喜新厌旧?” 按照时间线来算,你好像才是那个新……云初暗自腹诽道,承影倒吸一口气,看着也是被气到了,但他嘴臭,而初初不喜欢他嘴臭,所以他选择闭嘴,专注的抱着怀里的人。 半晌,还是没忍住。 “不是这人那人,我是她的本命剑,”他带着敌意的看着身后专注的看着女孩脖颈的人,“她出生入死的同伴,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哦——” 周胤拉长了声音,不知为何,云初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原来如此,没名没分啊。” 不只有本命剑,连带着那只狐狸,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 昨天写到一半睡着了……马上补上,不占用今天的更新时间的(つД`) 一人占个地方不许多拿 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又吵闹了一会,今天大概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云初也不奢望这几个人能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小狐狸的神经,嗷嗷直叫,但是没人能听懂他在叫什么,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吵起来,语言不通,但是听他的情绪,似乎也能琢磨地七七八八,周胤似乎发现了新玩具似的,看着狐狸气急败坏的样子,被打扰的不好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没人会对一只小狐狸动真格,它甚至只能用爪子挠你,没有修为也不懂阵法,但这不妨碍另外两个男人依旧把他当做平等的竞争者来看,毕竟他一用命去救云初,后来他们几个再用这种方法能达到的结果肯定会大打折扣,换句话说,大家都要耍心机,你先把这条路封死了,你让别人怎么办。 唯一能想明白这点的男人恰好在这里,至于承影,他本来看沉棠就感觉是个不省心的小子,现在这不省心的小子连物种都变了,他没强行揪着人带回去给他大徒弟幻术解了,别让他一天到晚总以为自己师父和自己师妹在一起的原因也只是这人修为散尽,但凡发现这人能恢复,他首先就把人带回去。 不过很可惜,他试了几次,狐狸像是一只普通的狐狸——除了有点过分黏云初这一点,最后它跑到了云初的怀里,被女孩温柔的接住,然后手指轻挠在头顶帮他祛痒。 ……果然变成动物也不是个好东西。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看着不男不女的也凑过去,周胤似乎对云初的后脖颈有执念,又伸手捏了上去,即使因为打斗他的手掌已经热乎起来,但云初一个激灵,尝试摆弄两下甩不下去,索性就由着这人来,两个人的相处居然也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和谐。 我当初是不是就不应该走? 直性子的男人也不多说什么,也随手拿了个凳子走到女孩身边,直到握住了那只柔软的小手,心态才终于平和了一些,终于和她说起了正事。 “道界那边恐要变天,”他说,“当初送初初你来和亲,本就是件褒贬不一的决定。” 直到现在,积累的矛盾终于爆发,循规蹈矩的老古董以及接手了师父传位的年轻人,或许不只有和亲这一件事引起了不满,但是这件事称为导火索确实没错,毕竟今日是送个人,下次还要送什么东西,才能让道魔两界维持这虚假的和平。 云初一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争尝试着调整坐姿,好让自己的尾巴可以缠住她的腰的男人,察觉到视线,周胤笑容无辜,而暗处的长尾流动,已经在不知何时就把人圈进领地,话也说的理直气壮。 “与我何干。” 如果真要算起来,他确实没有明里挑拨,但是曾经靠着征战与议和留下了多少个隐患种子,云初懒得算,反正周胤性子说不是故意的也可信说是故意的也可信,实在过于混沌,不过跟她倒是没耍什么心眼子,反而幼稚的像个没成年的孩子,不知是在撒娇,还是在弥补。 若是道界争战既起,总会多了些麻烦,云初倒不是畏惧这些,只是道友们师出同门,又岂会对彼此痛下杀手,他们清流宗是个中立宗门,就算真打起来,也影响不到什么。 承影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紧紧握了一下。 “我还是有些担心。”她说。 有些担心自己曾经的友人们,他们彼此了解,她也因此知道这些人里有几个确实是离经叛道的性子,虽说她可以随时离开魔界,但是…… 但是她带着魔尊回到道界,去解决道界的事情,听起来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 剑剑:不中嘞,你们这几个人,不中!一个个都要到名分了 蛇蛇会强压本性把人放出去的,毕竟养金丝雀是他的梦想,梦想嘛,只是用来做梦和想象的 悄咪咪上床,打枪滴不要 云初是后半夜才勉强沾上枕头的。 一张床顶多睡两个人,要说挤一挤三个人也不是不行,但是三个成年人,尤其其中两个都是成年男人的情况下还是过于拥挤,结果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理由,狐狸被说是动物怎能栖居床铺第一个被扔了出去,一边说从小一起睡到大多日未见,一边说夫妻睡在一起理所应当这几天都这么睡的,又给承影刺激的想打人。 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云初顺手捞来了剑鞘又找了两床被子,地面上铺着毯子完全不会着凉,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打地铺,但是云初靠着周胤的枕头抱着自己的本命剑,也算是一种端水,终于没人再闹她,安心的睡了过去。 结果没睡几个时辰,又变回了半梦半醒的状态,额头被柔软的物什轻触,细碎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大概是周胤,但是云初没打算睁开眼睛怕赶走了睡意,没过一会也就消停下来。 她没有看见,房间里的另外二人目光都极为警惕地看着那个对女孩动手动脚的人,因为他的动作都带着明显的克制之意,如果他克制不住,承影不介意再闹一场——安静下来只是为了初初,周胤这个人承影是没什么好感的,当然不会是小打小闹,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但周胤最后还是克制住,没有遵循着内心的欲望去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让她成为一个只能依靠自己的废人,他喜欢看云初现在对他笑得无奈的表情,明明是觉得自己麻烦,却又帮他扶起了即将掉下去的砚台,他在那边看公文,一回头就能看见女孩靠在桌子上读着藏书阁借来的书——大部分都是叛逃的魔修带来或者编写的,她一个道修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又开始视野模糊,被他强行拽过来,吻上那张永远不会主动的唇。 无需主动,他想,只要她不抗拒,便是最好的结果,主动有他在呢。 他越是喜欢现在的女孩,就越是不愿把她与记忆中那个女人联系起来,血液在体内沸腾,有时梦境与过去交错,坐在屋子里缝制着荷包等他回家的人也变成了云初,看到他踏进屋子,整个人都泛着喜上眉梢的释然走向他。 周胤在那一刻忽然很想吐。 但他也无法否定骨子里带出的兴奋与饥渴,后来周胤索性也不去细想,他都当魔尊了还能让这些事给困扰住?然后隔天就一个不留神绊倒了地上的席子,带起了一连串案桌倒地物品乱飞的景象,两个呆滞的人坐在房间里,最后看着一片混乱的景象忍不住一起笑出了声。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谁知道呢。 他泛着笑意,最后还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一个方向,然后尝试了一下能不能一脚断子绝孙踩死打地铺的那个人——毕竟他可没有光明正大的执念,尝试失败,周胤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全部心情,先一步出了门。 而角落的柜子上,那双麦金色的眼明亮异常。 小狐狸忘记了很多,又或者不是忘记,而是缺失——雷劫劈走了他的一魄,那一魄带走了他的修为,也导致了失魂落魄的妖最终堕回原型,他那时刚修炼出八条尾巴,本身灵基就不够巩固,也因此给了天道可乘之机。现在还在这里的狐狸靠本能做事,本能的去待在她身边,本能的去看着另两个人的互动,嘴里泛起像是吃了生果子一样的酸涩味道。 如果沉棠还有记忆,他也许还会想一个更加合适的比喻,比如像初初儿时带回家给他的山楂果,即使外面裹上一层雪白的糖衣,里面山楂果的品质却依然无法掩盖,年长者看着年幼的孩子吃了一块五官都拧在一起,没来得及笑,又因为自己嘴里这颗也是未熟的果子而极力去控制表情。 记忆里,那是个清冷的雪夜,但是屋内却温暖如春,两个靠在一起的人因为恰好吃到了两颗未熟的山楂果而双双有了心理阴影,以后再也没买过这种小食。 沉棠会用这种比喻。因为这些是独属于他的过去,即使现在分道扬镳,也无法否认的过去,他会在女孩面前清冷嫣然,却在别人面前恶意满盈,像是在和别人又像是在和自己证明着那夜晚的烛光,月下的寒池,以及笑靥如花的人都是真实的——玩弄幻术的人,最终为了证明过去的真实而沉溺在了自己编织的网里,越沉溺,越难以自拔。 那失去的一魄,把这些都带走了。 小狐狸放轻脚步一跃而下,目的地是柔软温暖的床铺,狐狸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想遵循着本能,不再有身份束缚与心理负担,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待在她的怀里,享受到一份偏爱。 这就是小狐狸现在依旧混沌的小脑瓜,能想到的最快乐的事情。 小狐狸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刚准备闭上眼睛,床上就死皮赖脸挤进来个人,你挤就算了,还压到了它的尾巴,在趴在初初身上睡觉和咬人两个选择纠结良久最后选择了前者,给后挤上来的人留了个位置,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小狐狸什么都不知道,小狐狸只想陪在他的身边。 当然,此时心智回归到正常动物水平的人自然无法想到,他被雷劈丢的这一魄,有没有一种可能……并没有消散? 睡着的小动物想不到这么深远的事情。 — 剑剑被幼驯染二人组共同认定为心思可贵,脑子确实轴认定一件事就得想明白,但是这人真的和能打能强行把你脑袋拧下来还不能轻易踢出局(`_′) 然后玩脑子这俩在智力都正常时还互相挖坑看不起,一个是我不好你们也别想好的风批,一个是很会讲兰因絮果的高级绿茶(跟溪贵妃两个路子的,溪贵妃靠自残自虐吸引同情心,师父靠讲故事唤起昔日情意),现在暂时一个傻了一个乐了相安无事.jpg 晨间(上) 云初是被热醒的。 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盖的板板正正,身后还贴着一具火炉似的身躯,脖子上缠着条狐狸尾巴,肚子上还绕过一条胳膊,虽然不是很紧,但还是把云初闷出了一身汗。 她不舒服的哼出声,尝试着把肚子上的手臂摘下去,但是刚睡醒手指没力气,挣扎下去又被捉住了手掌变成十指相扣,身后的人稍蜷着身躯,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一方小天地中,却不敢再进一步,即使他的气息已经可以喷洒在她的脖颈。 什么时候,他已经连躺在她的身边,都要惶惶不安,心绪烦乱,又不敢抱她太紧,怕引起她的抵触心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她散落在枕边的长发。 “你松手……”云初感觉自己又要捂出来一轮汗,结果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神经,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灵剑也开始不安定的颤动着,她的手臂再也压不住,连带着整张床也颤动起来,掀开的帷幔也掉了下去。 “……不可能。” 手指被狐狸狠狠咬出了血,男人依旧一声不吭地抱紧着怀中的人,心里也有了成见——变蠢后也不忘给他一口,他当初是怎么答应前任掌门把位置传给这小子的。 记忆开始变得模糊,毕竟他被唤醒的日子不多,日常也就是在万剑冢睡觉,前任掌门似乎是个总是笑呵呵的人,每次尊敬都给足了他,承影自然对他印象不错,换了新掌门后承影去看过两次,那时候他觉得沉棠性子冷了点,也不是无能之人,谁能想到后来坑了他这么多次,变成狐狸了也不放过他。 “你想闷死我啊!” 云初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一个鲤鱼打挺宣告失败,但终于给自己赢得了些许喘息的空间,手脚并用的把被子踹了下去,屋内点了炭盆,墙壁与地面都是曾经为了她的眼盲而挂铺上毯子,窗户没有打开,再不透气,云初感觉自己大概要闷出一身痱子来。 “好多汗。”她随手擦抹,这才发现自己几乎被人圈在怀里,怪不得自己起不来,这怕不是把自己积累下来的擒拿术都用在自己身上了,有些气不过,一手肘就打在了对方腰上,承影下意识去捂,连带着把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也露了出来,还有一只呲牙咧嘴,嘴角边还沾着血沫的小狐狸。 “诶呀?” 倒不是怕他流血,他伤的更重的情况还有许多但是就怕血蹭在床上,洗这东西实在麻烦,于是她拍打两下对方的手臂,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忽然窜出去后,承影终于迟疑着松开了手臂,让云初得以找到常备的药箱帮他包扎。 她与周胤曾经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时候就备下的药箱现在也派上了用场,少女的寝衣不知道反映了制作者的什么心思,故意做成了宽大的版型,她蹲下去帮他撒药粉时,承影可以很容易的就看到她的锁骨,又很讨巧的没有露出一点不合礼仪的地方,如果动作再剧烈一些,说不准衣服会不会滑到肩头,手掌能不能顺着那宽敞的衣领伸进去。 他低头看着那个帮他包扎的女孩,曾经他可能会因此生出些别的不该有的心思,但时常梦回那寒冷却又淫靡的山洞,还有那睡梦中不断释放的凡间,似乎得到过这段放纵时光,,就已经让他心满意足,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一副景象,本能的欲望反而是最后最容易被忽略的情感。 他俯下身,想要区认真地看云初的眼睛,看她明亮而又温和的眼中是否有自己的模样。 我对你,从来不只是出于本能的欲望。 “诶哟……别勒!” 呗忽然靠近而吓到的女孩手指一用力,面前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 很没安全感的剑剑,以前丢下过初初太多次初初丢下他太多次,不见着人就不安心 晨间(下) “别乱动!” 云初说了他一嘴,还好是先撒的药粉,不然还要重新包扎一次,小狐狸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了身影——虽然在承影眼里,那臭狐狸是故意瞪了他一眼才慢悠悠离开的,依旧是那么惹人不爽,但是他现在无法分给别人更多心思,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间失去了全部言语。 他追逐着的,放在心尖上的小主人,教他爱恨痴嗔的小主人,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是因为和那个男人分开了吗,她看起来对别人靠近的抵触情绪少了很多,帮他包扎完后还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要把被子迭起来。 曾经劝过她很多次什么时候能接受自己,现在是他离这个目标最近的一次,承影却莫名踟躇下来,直来直往的剑灵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这份心绪,又怕自己口出狂言,于是更加沉默,直到云初铺好被子,回头看了一眼傻站在那里的人,语气无奈,他的目光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你是要站在那里看我换衣服吗?” “又不是没看过。” 话一出口,承影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转了过去,但就算看不见,那略显凌乱的呼吸声和衣物落在床上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云初沉默片刻,没让他的话掉在地上。 “小时候的事,与现在总归是不同的。” 承影跟沉棠不是一个性子,他很少去追忆过去,毕竟他的寿元是真的要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出几轮,回忆太多又过于纷杂,所以他很少去刻意想某件事,云初开口时,他才想起来,小时候确实……也看过她的身子,只不过是在不太自愿的情况下。 她下山路上遇到凶兽,虽得一线生机,但毕竟年纪还小,身上也添乐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承影瞧见了,一边觉得自己这主人选的真窝囊打个野兽都打的这么狼狈,一边又止不住的心疼,不过他以为自己这不叫心疼,而是因为她过于弱小而产生的怜悯,甚至带有一种认命的无奈。 但是回来了,伤口还是要上药的,他故意绕了远路怕惊动守门的弟子,乃至惊动沉棠那个冷脸小子取回草药,回去时就发现小小的人已经自己咬牙爬了起来,额头上的血迹糊住了眼睛,摇摇晃晃的,要撞上桌子了还没发现。 他的喉咙忽然有些发涩,走过去时,语气是自己也想不到的冷漠。 “你想去哪?” “承影……”女孩被捉住时吓得一激灵,更让承影看的不爽,连带着她的细声细语也一样心烦,“我……我回去上药,弄脏了你的被褥,抱歉……” ……算的真清楚。回去你身上这么多伤口要怎么都照顾到呢,还是你宁愿抛下眼前的我,去找那个冷心冷情的人帮你上药?我就这么让你恐惧?你在抖什么?我比那洪水猛兽都要可怖吗? 心中的愤怒达到顶点,连带着动作也没了克制与轻重,他就把女孩拎回床上,一只手就可以按住,而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解开她的衣扣。 “承影,我……你,你干什么!” 女孩看起来很害怕,但是他记得她待在沉棠身边的样子,乖巧的像是一只驯养的猫,还会把下巴搁在你的手里打呼噜那种,现在却是满目惊恐,神情也濒临崩溃,甚至不顾身上的伤口开始挣扎起来。 “他妈的……” 手上又沾上了血液,他的眼睛也被气得泛红,不知是气她的疏离,还是气她的莽撞,她明明可以呼唤自己的名字,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哪来的脸去害他这个天下第一剑的主人? 但是云初的反应太让他失望了,她甚至没有把自己摆在主人的位置,她弱小,怯懦,对他说话只会用敬语,最重要的是,她没有那份把生死托付予自己的心。 明明……我才该是你最亲近的人。 万年寿命却大概有一半时间都在睡觉的剑灵不懂什么叫吃味,但是她成功的把女孩上半身衣服全扒了下来,洁白如玉的皮肤上多出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一边上药,一边还是没忍住,给了她屁股几个巴掌。 “让你逞能……让你逞能,那是你能去打的?给你能耐的,怎么没把你咬死在那里呢……” 回忆时,才想起了当初被妒火中烧而忽略的细节,想起了被忽略掉的落在地上的水迹,明明想和她说的是你可以多依靠我一些,最后说出口,却是最扎心的肆意话语。 而现在,那副身躯依旧如玉般干净纯洁,而承影难得局促起来,他知道云初在给他递话头让自己不是那么尴尬,但他就是接不下来,也忘记不掉那些过去,那个总是对他笑得好看的女孩,被他过去嗤之以鼻而丢下的过去,反而是现在最奢望的日子。 曾经没被注意到的那些隐秘时留下的眼泪,似乎都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于是云初系腰带时,一回头就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但不说话,就站在那里默默地流着眼泪……看着有点可怜,又有点吓人——吓得云初赶紧想自己干了什么事让承影的眼泪说下就下。 说实话,如果不涉及个人情感,承影哭的相当有水准,因为他不会鬼哭狼嚎,他的哭泣不带有任何歇斯底里,就是默默地流泪,比起让人感同身受,似乎更让人觉得他蛮可怜的。云初也彻底麻了,掏出条帕子让他自己擦一擦,不出所料的又被捉住了手掌。 泪水落在了她的掌心,又被温热的唇覆盖上,承影在她的手掌上磨蹭着半边脸颊,缓慢的,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他听到了女孩似有似无的一句叹息。 “别哭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拇指随意的蹭了一下他的眼角,云初本来就是比他矮一点的身高,稍微低一点头,就可以看到她的面庞,看到那双坚定的,明亮的双眼,那双眼让自己心中一切的阴暗想法全部无所遁形,她很认真的说到。 “别哭了,我不跑了。” — 剑剑哭其实有另一层意思,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么混蛋以后给名分估计也没有自己的,一想到自己的悲惨未来就忍不住。所谓当人生导师时乐呵呵轮到自己哭唧唧,但是哭的越狠肏人越深……嗯!(初初:???) 初初:算了你别哭了不偏心都有,啊 另一种意义上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星际番外48:可怜孩子又被在医院吃奶了(微 最开始的说辞,是她无意间溢奶被对方看见沾湿了病号服,他的意见是不挤一挤身子骨肯定会不爽利,云初很赞同的点头,战场让她的精神亢奋起来,又被易感期的兽人的信息素这么一冲,她现在才开始溢奶已经算是幼时营养不良的锅了,但是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对方要帮自己挤奶,这就有些……难以描述。 但是吃不饱饭又睡了好几天的少女怎么可能反抗得过一个健全有力的成年人,最后她被调整着床铺靠坐起来衣领敞开,两只圆润而又饱满的乳也袒露出来,乳尖上甚至还挂着未来得及擦掉的奶水。 “瞧这可怜样子。” 他像是哀叹,动作上却没有任何迟疑地握住了其中一只,稍微挤压就流了满手的奶香,女孩身子一软,更没有力气去反抗,而且还因为负担忽然减轻而难得感到舒服。 难道不可怜吗,带着两个饱胀的奶子去打架,他在赶回来的路上继续开着直播间,看着那个坚强的背影和别人依靠在一起,开枪时目光坚定,被舔奶时却像是一只无害的小动物露出了柔软的肚皮,不过因为未知原因涨奶确实是件有趣的事,也不知道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让别人摸过吗?”周胤指缝稍微用力,就沾染了一手的洁白奶汁,除了原本的奶香味,还有阵勾人的香气,具体无法形容出来,但像是被写进基因般的诱人,“这个地方,嗯?” 周胤想起学习星球史时看到的文字记录,那时候虫族的数量还不像现在一样骤然锐减,也让关于虫族的记录并没有留下来——大家都以为时间还足够多,直到变异种的出现打破了平静,但书上也有记载,虫族是会释放信息素的种族,而眼前的少女,是不是就是不懂得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于是在无时无刻散发着‘快来吃掉我吧’的气息的人? 幼时的成长环境教会了女孩不要撒谎的道理,却没教会她变通,因此云初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昂起头,发出的呻吟声也变了调,乳尖被另一个温暖而湿热的地方所包裹,又被吸裹两下,牙齿摩擦在乳肉上的痛感也无关紧要甚至变成了快感,她不经意间夹紧双腿,快感从脊椎一路向下,光是被咬了一口乳肉,她就几乎要喘息着释放出来。 而周胤几乎要被女孩的坦诚给逗笑了,她确实足够蠢,蠢到连自己身上散发着多诱人的气味也意识不到,也许除他之外不止一个人帮她吃过这对奶子,他感觉到牙齿发痒,忍不住在她的乳肉上留下来一个泛红的牙印。 没忠诚性的小野猫……明明都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宣示主权,最后怎么还是被别人叼走了? 生了气性,最后还是怕咬疼了她,松嘴后就去吻掉她的泪水,看她有没有觉得痛苦,甚至周胤都在想那奇妙的唾液消毒止痛理论,但他不需要实施,因为泪眼朦胧的女孩根本看不出痛楚,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这就耐人寻味了,他的笑容沾染了恶意,伸出手捏了一下另一只没被他吃过的乳尖,结果奶水顺着他的手指喷出来,还沾染到了他的衣服上。 云初下意识把手指塞入嘴里咬住,为了避免从自己口中继续听到那羞耻而又缠绵的娇吟声,但是坏心眼的男人似乎就是不会让她如愿以偿,他把那根可怜的手指拯救下来,上面已经留下了一排明显的牙印,说不清女孩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忍耐,又在那一瞬间获得了多少快感,然后他凑了过去,那张雌雄莫辨的让人看呆了的漂亮脸庞,还有那双太阳一样的双瞳近在咫尺。 “你喜欢痛一些,对吗?” 周胤手上继续着动作,比起之前,他用了更大的力气和对比下来有些粗犷的手法揉捏着两团乳肉,同时对着那张又色又纯的脸吻了上去,那些呻吟声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更显得妩媚娇软,喷洒出来的奶水流了全身,他一路抚摸下去,柔软又带着些小赘肉的腰部柔韧性和手感都很好,最适合在床上抱着肏。 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 产奶是好文明!上面吧唧吧唧吃下面扑通扑通干╭(°A°`)╮就是不知道两个奶子够不够五个人吃…… 星际番外49:你们搁着轮流上班呐? 他几乎天天都要来帮她吃奶,直到她的双乳里再无存货,女孩每次都被他吃得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眼含春水面色绯红,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经历了什么。周胤打开窗户把屋内的奶香味散一散,免得薄脸皮的女孩一直藏在被子里,连甜点也不吃,像是一只缩进壳子里的小动物,被子上鼓起了一团,戳两下,还会磨磨蹭蹭地离他远一些。 强压着把被子直接掀开的冲动,周胤似乎爱上了这种你戳一下她动一下的反馈,不过藏久了估计会在被子里缺氧,他又拍了两下,告诉她桌子上有甜点,记得要出来吃。 挤出来的午休时间也到了尽头,之后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见,毕竟他的身份有些麻烦,这段与她相处的时光也是熬夜做了许多工作才留出来的时光,如果见面前还在考虑是否该为她做出时间上的调整,那这么多天过去后,周胤根本就不会再怀疑这一点。 他的手再次放在了那团鼓起的被褥上,用了些力气,让女孩再也无法躲开,他盘了两下,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她现在是以什么姿势趴在床上的,又或者他想象的出来,只是遏制了自己的想法。 “会在见面的,”他说,“再见面时,也要认得我。” 他话说的没头没尾,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一头雾水,周胤也没希望云初懂,只希望她记得这句话,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会知道他的意思的,结果要出门时被轻轻扯了一下衣角,被褥里探出了一只洁白的手,拽的力气不大,但却让男人直接驻足在了原地。 “衣服……”被窝里传来了闷闷的声音,“衣服湿了……可以麻烦再拿一件过来吗?” 被汗水打湿,被奶水打湿,又或者是沾满了他的唾液,怎么样都好,他猛的转身掀开被子,鸭子坐在床上的眼尾娇红的女孩就这样展露在他的眼前,发丝也被忽然掀起的风吹拂起来,身上的病号服湿了一大片,确实穿着会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抬起头,然后就被捉住了下巴去接吻,被强制卡住下巴啃咬着下唇,呼吸交融,男人闭上眼睛,用鼻子轻轻蹭了两下她的。 “不许忘记我,”在开口时说话变得恶狠狠的,甚至带上了些威胁的意味,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就直接把人带回城堡里娇养着,哪还用她回那个硬撑门面的破落家庭,“记住了吗?” 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女孩迷茫的点着头,又被咬了一口嘴唇,意犹未尽的人才放手,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再平缓,又被揉了一把头发,近在咫尺的声音告诉她一会会有人送新衣服过来。 直到新的病号服被送过来时,云初才勉强理智回笼,然后,整个人都埋进枕头里,姿势不太优雅,像是一只掩耳盗铃的鸵鸟,但是她现在已经想不到这些有的没的,耳朵发烫脸也发烫,肚子的饱胀感和胸口的清爽感都是真实的…… 她被吃了好几天的奶水,但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这几日的饭点时间其实并没有感到压迫,而是一种轻松的释然? 她好像……并没有过多抵触那个看起来很高贵的男人……因为他给自己饭吃,还是更加玄妙的,气场上的接纳? 云初坐起身,端过来桌子上的那一块布丁,挖了一块后就皱起了眉头。 现在已经没有了布丁的普遍做法,因此所有人都是从留下的食谱中学习,但是他送来这一块……好像有些太注重书籍气,现在流传下来的食谱上的食物都要比他们吃的味道要重口许多,因此云初平时做时会主动根据现实情况来调整调味品,但是制作这位布丁的大厨似乎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做出来的布丁有些甜到发苦……但不得不说大厨手艺还是厉害的,闻起来是真的香,看起来也是真的好看。 云初有些头疼,不吃她还有些舍不得,吃掉的话她现在嘴巴还没缓过来……如果配上一杯泛苦的饮品也许会好一些?云初一遍想着,一边听见了敲门声,是刚刚来送衣服的护士姐姐吗?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云初起身开门,再抬起头。 ……是不是有些太热闹了些? 她看着眼前笑容温和的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搁着轮换上班呢…… — 初初:头好痛,好像恋爱脑快长出来了! 少主,亦或是……太子? 少主今日没带着那个煞星出门! 一时间又是众说纷纭,毕竟按照他们少主的性子,不把人带在身边是很少见的情况,又或许是不与道界征伐,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没了事干,于是也只能闲谈几句,当初背弃宗门后以为自己要走一条血路,结果到了现在,反倒是要比以前的生活还要悠闲,不过这里不论血统也不问你资历,待的要比以前宗门要舒服许多。 交流之中,似乎有些新来魔界的修士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们也愿意给这些人讲故事,讲他们英明神武的少主娶亲,娶了个杀人不眨眼茹毛吮血的妻子捧在手心里宠着,边说还要边颤抖,似乎真想起了那位新娘子给他们‘掏心掏肺’的场景。 虽然这都是误会——毕竟云初不可能有折磨人的闲心,从来都是一刀毙命,奈何她给这些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深刻,在相当一部分人叛逃宗门时,云初还没在道界崭露头角,于是在他们的视角里,就是一个穿着道士服的面生女孩笑眯眯杀来魔界,本来以为是来送死的结果人家一刀穿一串,这造成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大。对了,还有他手上那把剑,听说昨天有人看见这剑找来魔界了,也不知真假。 “剑?”出声的男人面生得很,但是周身气质跟修道的人不相干,跟道界没关系的人就算不是魔界的,魔修们也愿意多聊几句,“那剑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居然不知道?”这是一个后来的魔修,看他插嘴的样子,似乎对那剑有着本能的崇拜,“那可是天下第一剑,是传说唯一可以达到与神一战的名剑!” 虽然很少有人看到过他出手,毕竟要是天下第一剑对什么对手都是一视同仁,反而对他自己的地位是一种贬低。但就算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出现少女身后一身玄衣如鬼魅般无影无踪,却又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压迫住一片小妖的器灵,也能让人看出其深不见底的内力。 “原来如此。”陌生男人话说的意味深长,却还是捻了粒花生米,又递给自己同桌的人,虽然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但是聊的尽兴,也算是赚到。 而现在,魔界现在最想杀人的人,是根本不属于这里的沉冉。 她想法挺简单的,无论新来那个器灵打起来还是把白月光偷走,她都有信心直接给人送出去,但是谁能想到这人还一去不复还现在也没出来,她等了半天等出来个疯子,疯子还把她叫过去,说魔界事情交给她处理一段时间,他要出去一些日子。 不是,这…… “属下认为不可,”她咬紧牙关劝阻,“魔界不可一日无主,您还是……” “有何不可?” 妖孽般的男人侧过头,睁开眼睛似是打量她一下,就又撑着椅子闭目休憩,说出的话却让沉冉手脚发凉。 “从异界来,孤算是从头就对你这身份视而不见,现在你也总得……给孤些回报瞧瞧?” 也让他瞧瞧,这异世界的人都有什么不一样,非得一个两个都来魔界练手……结果他看着台下的人根本来不及掩盖的恐慌,又觉得无趣——他若是要杀了这人早就会动手,现在害怕有什么用。 有点想回去找云初了,她也一晚上没睡好,像是她这种嗜睡的人,估计他回去后也没醒,正好天气也冷,可以一起睡个回笼觉…… 一句话就激起一人一系统的一身鸡皮疙瘩,结果这男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就更让人心里没底,沉冉掌心全是汗,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直。” 男人身居高位,做着打哈欠的动作,却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轻松,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得对她笑了一下,虽然从那笑容中,沉冉只感觉到了森森寒意。 “孤什么都知道。”他说。 — “事情就是这样。” 如果早上那个魔修在,应该能认出来现在手里拿着五香花生剥皮吃着的就是早上和他相谈甚欢的男人,而另一个和他说话的不拿正眼看他,甚至还嫌弃的离远了些。 “低劣造物的味道,”他看起来恶心的快要吐出来,却还是耐着性子听他说打听到的事,听那个魔界年轻的少主在魔界有着如何的支持度。 哪是魔界的少主呢。 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在他们的背后,却映出了块巨大的阴影,阴影之上,突出了两对性状不规则,像是树枝一样分叉,却又比树枝更要粗壮的影子。 那个人,是早已逝去的龙主在这世上最后的火种,所以即使血脉不纯,他也是最后的龙太子,他们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 可以开跑妖族剧情了,正好刷点新地图 妖界也要变天咯 w uyezh en.c om 世界上会有一座永不进入寒冬的常青山吗? 那上面会有无尽的灵果,温暖的住处,明媚的阳光……这是每个成族群的妖族幼年时都或多或少听过的故事,但长大后,也不会真的有人把这话当真——毕竟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大概会被抢着要占领吧,哪能这么多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哄小孩的故事罢了。 能叫出名姓的大妖们都会些一步千里的法术,因此到的很齐,他们看着殿下跪拜着的鼻青脸肿的小妖,神色无一不沉重凝滞。 “没想到……”开口的是一只金鹏精,“多年未识,竟再能遇见雪狼族的稚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bt.co m 雪狼族与雪挂名,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在雪山上生活,而是因为成熟的雪狼族是术法天才,尤其擅长使御寒冰术法,几乎不需要怎么教,只要给他们几本理论就可以很快举一反叁,与其说是他们住在冰雪环境里,不如说是他们走过之处皆是冰雪,因此才得到了一个雪狼的名号。 当初是众族联合,再加上龙神显灵,才把这可怕的族群送到了鸟不拉屎的雪山,而现在,竟然回来了一只雪狼族,即使极为年轻,妖族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果然,在知道这个少年回来之后没多久,一座原本无主的山就逐渐覆盖上了冰雪,听小妖说愿意主动离开或是追随他的人少年都没有苛责他们,而举大旗反抗的那些……尸体都已经拼不起来了,还省了下葬的功夫,而这仅仅是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 那个少年在两天以内,平衡了那座无主山的全部势力,并且建立起了自己的统治,他甚至学过寒冰术法,这也就表明他是个接受过教育的开蒙妖……而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忽然冒出来的少年对他们这些大妖的看法。 谈,自然是好,但如果要来战,派谁去就是个最大的问题,毕竟要是盘算起来,当初放逐过于强势的雪狼族是他们的一致决定,万一人家真是来寻仇的,岂不是都跑不掉?因此他们决定派一个小妖过去探探情况,小妖回来之后虽然身上多了些雪水和伤口,但是还喘着气,看起来这小子还是愿意给他们面子的…… 然后,下面的小妖就颤抖着说着自己所看见的情况。 少年根本不会搞排场,接见他的地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山洞,甚至连一样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但是小妖却不敢轻视少年,因为他那时候刚解决了一个反对者,手指甲还带着血沫,这就有点太吓人了。 少年席地而坐,身着人类的衣服,但是看他的神情就可以意识到——他野性难驯,是一只天生的雪狼狼王。 “让他们收拾好,”少年笑着对他说,“当初对雪狼族的所作所为,小辈不日定会千倍奉还。” 没了系统在脑子里叨叨的少年彻底没了束缚,两世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澈溪想起虽然动机不同,蛋雪狼族的灭族其实可以追溯到被放逐的时候,对强者的恐惧亦或者妒忌,那所谓的显灵龙神也值得思索,前世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情况就没忍住把所有人的心脏都吃了,而现在…… 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没了她的偏爱,他在竞争者的眼中也是弱小的可怜,澈溪已经不再奢望那极致但偏爱,倒不是觉得自己不配,他心态好,一直是姐姐给点阳光自己就可以开花灿烂的类型,但是姐姐做事做的太绝情一点阳光都不给他,那他总得培育些自家势力,有点与那几个老男人竞争的资本。 好想见你……好想见你,也好想让你爱我,云初……姐姐。 — 小狼崽子搞事业不忘想姐姐了属于是 不会安慰你,不过会帮你摸角角 回去的路上,周胤难得有了几分想法。 是什么时候知道魔界有了些不和谐的声音?那些人的为人处世没有任何改变,这也让周胤不用去细想,就能猜想到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味道,他们觉得是高贵种族的气味,在他眼里却是最为腐朽的味道,下葬后的木棺也不会有这种味道,毕竟木棺腐朽是时光流逝,而那群人的腐朽是内在,最光鲜亮丽的外表,但是内在有什么地方早已坏掉。 他们是不会认为自己坏掉的,就像他们认为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该回去,不回去就把他的其他道路全部毁掉,让他失去魔界乃至全部仰仗,到最后只留下一条回到九重天上的路,那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周胤不清楚,但其实可以猜的七七八八,自从他杀了那个男人后这么多年过来都无事,对方忽然前来,最可能的就是那个男人留下的血脉已经损耗的七七八八,不得已才找到他这个所谓的血脉根本不纯的子嗣。 得是多激烈的争斗,才能让那些子嗣全都失去了继承龙主的权利?他想起过去的事,回去九重天后他没有立刻回自己那个所谓的家,而是去看九重天,看每一砖每一瓦都在人间价值千金,看那些龙族如何理所应当的享受,继续看他们的宴会,看他们的交际,看他们的相聚,都是为自己苟合找的托辞——龙性本淫,越纯正的血统,反而越难压抑那种冲动,他看着宴会上最开始还在吃吃喝喝的龙兽们转眼间就开始苟合,儿时见怪不怪,去过人间后才知道这该是多么荒唐的习性? 他在宴会中看到过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不可能是第一个去到人间的龙族,也就是说他们明知自己行事荒唐,却又醉心沉溺……这所谓的龙族血脉,究竟有什么珍贵的地方?少年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也开始变得肮脏,比自己那日舔过的沾着黄沙的菜叶还要肮脏。 一条伪龙,根本越不过龙门,连角也只剩下一只,对自己的认知也从不是龙族,到最后甚至要找来他的头上,估计比起他真的没有更好的人选,但是周胤不可能回去,他就算要回去,也是要堂堂正正走回去,然后把那些恶心的人全杀了,他不怕麻烦更不怕报复,反正什么都已经经历过…… 推开门后,屋内的暖意让周胤身型一滞,他的身上总是很冷,冬天冷夏天也冷,因此对环境的温度变化没那么敏感,这暖炉是云初住下后才每天烧起来的,走入门中恍若春日,他顺手掩门,地上的鞋子变了地方,但床上却躺了两个人,一睡一醒。 一个无所事事的女孩,一个眼尾泛红,看着动作小鸟依人,但配上两个人的体型差距就有些滑稽的男人,还有一只在她枕头上方小憩的狐崽子,不得不说位置分配的还挺有水准,他走过去后正好可以坐在她的床沿,握住那只被褥外的纤软手掌。 这么软的手掌,是怎么拿起那么沉的长剑的?那剑破门而入对着自己脑门砍下来实在是个让人记忆深刻的画面,云初看到他回来似乎想起床,不过周胤示意不用,于是云初调整了一下枕头和小狐狸的位置,靠在床头上坐起身与他说话。 “你怎么了?”女孩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记得控制声音,承影一晚上没睡好,然后她一句不跑了让人太激动,情绪变化太极端直接晕过去了,也让他好好休息一会,“表情好可怕,你又杀了个人玩玩?” “哪里的话,”周胤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他在这人心中究竟是什么形象,“我杀人向来面不改色。” 重点是这里吗!云初已经想不到该如何吐槽,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又有些疲惫的男人似有似无的叹气,云初眼前的暖金一晃,就看见这人俯下身,枕在了她被子下的腿上。 “无聊。” 沉默良久,云初听见他这么说到。 周胤不会把自己的烦恼说给她听,就像云初也不会把自己的烦恼说与他听,他们为人处世上相差太多身份又相反,可以给建议,不过不适合聊太深刻——但这也不代表他们会在彼此面前掩盖情绪,或许最开始有过这种想法,结果相处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对对方的微表情了如指掌。 “你处理好魔界的事了吗?”云初答非所问,“没处理好我就先走一步……” “处理什么?”男人声音难得有些泛冷,“我不去弄,总会有人替我去做……主动去做。” 他不管了,别让那群自视甚高的真以为他有什么当君王的才能把他的魔界搞得乱七八糟。 “也可以啊,”云初想了想,周胤当甩手掌柜是好事,这人把魔界搞得太好太强总衬得他们道界是一盘散沙,虽然两方不打了但是对比还是很明显……一想到这里云初甚至忍不住点头,“好事啊,以后你都要甩手不管了吗?” 周胤少见的无语凝噎,看了她一会,然后兀自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说,“跟你回来后,就继续陪我去批公文。” 道修的忌惮,就是对他最有用的夸奖。不过周胤确实有些疲累,疲累的甚至忘记掩盖自己额头上的那只龙角,直挺挺长出来,不过也戳不到人,颜色依旧如记忆中漂亮。 云初瞅瞅龙角,又瞅瞅刻意闭上双眼,却不自觉把角无死角展现在她眼前的人——好嘛,就差把快来摸说出口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这是在撒娇吗? 云初自然不会拒绝疲累的人的一个不算无礼的要求。 温热的手掌握住微凉的龙角,这时候,是一条认为自己是伪龙,但身体里依旧有龙族血脉的男人难得没有豆否定自己身份的一刻。 — 蛇蛇:叁句话,让初初为我摸十八次jio 虽然蛇蛇杀人不眨眼,但是摸jiojio会脸红舒服U?ェ?*U 我永远爱你 “直接撒手不管了?” 云初有些惊讶,按照周胤的性格不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他总不会放心,而现在他直接把治理魔界的权利交了出去,难道真的不怕自己出走一轮,结果权利收不回来了吗……还是他又想杀人了想玩一手钓鱼执法? “是。” 周胤点头,伸手把人捞了出来抱在怀里坐着。他的龙角被摸得舒坦,就容易顺杆子往上爬,关键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名有份,抱一抱娘子又不算出格事,现在的他已经不去想人来魔界其实是自家威逼利诱还是趁着人眼盲不适的时候强抓来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怀中的温香软玉才是真实的。 “大可放心,”不过周胤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那女人断没有吞并魔界的心思。” 毕竟她要的,是一个有着魔界少主身份的……那个词语周胤听不懂也记不住,但是他知道,这人和之前那个会使用秘术来操纵人心的女人来自同一个地方,脑内都存在着另一种冰冷的嗓音,不过眼前这个看起来比前一个要聪慧许多——周胤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公事公办的情绪。 嗯,可以利用。 那女人需要的不是一个被夺权的无依无靠的‘少主’,而是身居高位的他,虽然周胤也没想明白她的执念在哪里,不过既然她比自己都希望保住这个魔尊位置,所以周胤就放心的把烂摊子甩了过去,出门远游的消息放出去也好,至少那些潜伏在暗地里的钉子会露出马脚,闹出来就知道谁才是不忠之辈。 他虽然会杀嗜杀,但是一直杀还是累……交给所谓的天道之子吧,魔道两方修好,连带着尚武的魔界也消停下来,给他们找点乐子看,也未尝不可。 “女人?”云初顺嘴问了一句,主要是他没说名字自己一时间没把人和脸对上,结果周胤像是听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连带着那双多情眼也笑得弯起来,额头相抵,呼吸可闻,她这才注意到他眼中的戏谑之情。 “娘子这是吃了谁家的醋?” 周胤不常叫她娘子,主要是自己如果按照位分排第叁还是第二都说不清楚,终归不算主位,叫不得凡间夫妻的昵称,就像云初也从来不叫他夫君。但是吧妻主这种称呼他又说不出口,于是也只叫她的名字,有时候来了兴致,才会叫声娘子来调情。 “没个正形。” 云初有些无奈的推了一把,热息太近让她不自觉就红了耳廓,当然,余光看到抵着她的人也红了耳朵,那只龙角更是夸张,简直要变成了肉红色,配上是男人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平淡无波,让云初难得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反差萌的气质。 她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吗。人没推动,云初不由得用了力,她对这人其实没什么占有欲,如果他真的变了心自己也不拦着,反正最开始也是对方先凑上来的,如果他有了二心她肯定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对方。她的想法最开始很简单,就要和阿青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现在可能已经无法再简单下去,那她就要绝对的忠诚,而对方却不可以以此来要求她,毕竟对方的存在与上位可没有立足于专一痴情。 这么一想,好像吃亏的不是我……? “少主,”云初来了魔界后难得有一次正了神色,“我接受了你,你也应该向我表示忠诚。” 她面前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又笑出来,只是少了许多戏谑,而是如释重负的笑,出身肮脏又如何,他有个雪一样纯净的爱人,终究不会走上那条荒唐的路。他俯下身,然后又把龙角往她手里塞,硬塞,躲都躲不开的那种。 “我永远爱你。” 周胤其实还蛮小心眼的,受到了苦难就要尽数奉还,不喜欢的人赶走或是杀掉,全部都顺从自己的心意,他的心其实很小,到最后也只装下了一个走进来的人。 他抬起头,吻上了女孩微张的红唇,她不需要做出回应只需要承诺,回应也是一件麻烦事,还不如凑在一起取暖,他的唇间尝到了蜜意,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很是闲适,然后,他的余光就瞟见了虽然闭着眼睛,手掌却不自觉握紧的男人。 诶呀。 周胤今天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这也就代表,他的玩心也不是一般的大。 — 思想转变有个过程,初初现在已经从被动稍微变主动了点,也算是一种占有欲吧,虽然没那么强烈:成为我的人就得专一而且不许出轨,当然小叁小四巴不得被管着…… 星际番外50:小苹果你一个我一个 he huan 2 “嗯……老师……” 云初弱弱的叫了一声,主要是有些心虚,窗户打开没多久,她现在就感觉哪哪都是自己身上的奶味,怪尴尬的,只是沉棠面色如常,他示意着举起了手上的果篮——听说在中远时期看病时会带的装满水果篮子,随着水果的销声匿迹也逐渐消散在历史长河中,没想到如今竟然见到了一次。 “抱歉,近日事务繁杂。”所以这个时候才能有机会来看你一眼,他把果篮放在桌子上,看到上面有个挖了一小块缺口的布丁,她喜欢吃甜的东西吗……听说周胤家好像有个甜品师傅叁代单传,有时间可以问他借过来,“收下吧,听闻做饭好的人味觉大抵也敏感,就算帮我个忙。” 其实并不是做饭好,只是在故乡成长起来的他们都买不起营养液,饭再不做好吃些就太悲哀了,不过她大概也爱上了做饭的过程,手里的果篮拒绝不掉,云初只能答应下来,他来的毫无征兆,也一时间没有准备,所以她手顿了一下,还是摸向果篮,我自己洗的水果就当是我的吧,借花献佛哈哈…… 然后,她随手掏出来的两个像是苹果的东西就到了另一个人怀里。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 du 1.co m “我去。” 云初下意识抬头看,自从这人来了之后她就没敢看他的脸,自然有多日未见而变得生疏的原因,当然也因为把他摆在了师长的位置,带有天生的敬畏心理,只是看过去时才发现所谓师长耳朵红的几乎无法忽略,听声音还听不出端倪,视线对上,他忽的闪躲开来,然后声音依旧四平八稳的提醒她,手还示意着在自己胸前划拉一下。 “衣服没扣好……我先去洗水果。” 云初又傻眼了。 她都不敢想自己今天社死了多少次,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对方敲门时她就忘了扣衣服这件事,于是下面的衣摆是敞开的,还能窥见一点乳肉沟壑的风光……她忙不迭把扣子系上,脸红的几乎可以煎个鸡蛋,沉棠老师也太淡定了些,没有第一时间把她当成什么有特殊癖好的人丢出去真的感谢,她在对方心中的形象估计更差了吧,亏人家采了水果还特地给自己带了一份…… 云初一头撞死在枕头上的心都有了。 而病房里配套的洗漱间里,水流不止,两只红润的果子却早就被放在了台子上,这是研发的第叁代试验品,实验后比前两代口味有了明显的改善,他这才摘了些果子给人送来。 前些日子他在研究血清,正巧云轻也要准备参加综艺,两边都没时间就正好断了授课,结果这也就导致了他的生活与云初没了一点交集,研究项目有了突破之后才得知云初也上了综艺,他看着那个女孩站在帝国机甲上彷徨无措,站起身时却又与冰冷坚硬的机甲无比相称,看她在烹饪时流露出的信心,也看她临危不惧,一巴掌就打掉了一只变异种的头。 那日在阳光下吻花的身影,似乎更加清晰起来。 他和周胤都是被紧急召回的——自从变异种横空出世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帝都主星上,以这种大摇大摆的姿态,年长的王有了怀疑,他日常不管的大皇子和他的友人自然也受了牵连。虽然周胤平时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但沉棠也相信这事不是他做的——这人有点怕麻烦,变异种途径之处寸草不生,一个破烂的帝都估计他就没心思去管理,但圣人不了解他们,因此也被牵连,被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真正彻底回到帝都,当回那个透明的不受宠的豪门私生子。 只是现在,他的脑海中没想那么多 他只会想起一门之隔外的少女,想起她露出来的一截盈盈可握的腰,还有那个可爱的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肚脐,冰凉的水拍打在自己脸上才能驱散胸腔涌向四肢百骸的那股莫名热意,他不想吓到女孩,也不想用欲望束缚住她——论起辈分,他应该长云初一辈,但他却从不会以一个看小孩的眼光去看她。 浑身带着一股勾人的奶味香气,还会用泛红眼角看着你的人,哪还是个孩子,其实已经是个身有韵味的少女。只是她自己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也意识不到别人的目光,不看紧一些,就会被人觊觎抢走的珍贵的人…… 吸气,呼气,冷静下来。 他看向镜中的人,那张脸上的动情意味简直让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会是自己能做出来的表情,还是没有冷静下来……又一捧冷水打在了脸上,镜中的人终于有了记忆中的那个温和却又冷静的样子。 他悉心呵护的珍宝,可不能过早催熟,也不可过早的采撷。 — 师父是外冷内热的类型,说着不把人家当孩子却还是本能的会照顾她,不过不会有那种背德感,顶多会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微妙感(其实两个人的年纪差没有很大但奈何自己是初初父亲那辈的,辈分上就显得自己挺老的),事情发展喜欢循序渐进,如果彻底超出自己掌控+超出情感承受阈值,估计师父也就可以开始发疯了(指原世界自己压抑太久然后在沉默种变态了)…… 星际番外51:并排坐吃果果 出门时,云初看着男人湿掉的袖口与衣领有些不解,洗水果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动静吗,不过她没有开口问,接过了表皮泛凉的水果,她听说水果有很多种,可以吃皮的不可以吃皮的,但也仅限于文字了解,她有些不自在的把苹果拿在手上,迟迟没有下口。 毕竟不知道怎么吃……但是它看起来真的很圆润,还有种特殊的清香,是与蔬菜略带不同的香气,沉棠顺手拽过来一把椅子,看见她观察盘着苹果但就是没下口,轻笑一声,然后咬了下去。 哦……可以直接吃的,云初也咬了下去,表皮有些微的难以刺破感,好像还有些塞牙,但里面的果肉是绵沙的口感,满盈着汁水,接触到舌尖时先是一种与醋不同的酸味,咀嚼时就会品出汁水中的甜意,让人忍不住还想在吃一口。 水果是这种味道吗,她的眼睛都亮起来,不只是对水果有了兴趣,她找到的食谱上有些甜点水果是刚需品,只是在当今年代水果早已消失许久,偶尔知道它的消息,也是从研究项目中得知,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贵东西——更何况她没钱,因此在对方拿着果篮进来时,云初简直坐立难安,因为她完全可以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果篮的珍贵之处。 苹果的汁水流到手上,擦掉后也会有黏腻的感觉,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还是一个没忍住先开口:“非常感谢……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做的吗?” 和她一起啃着果子的人很满足,脸上的笑容虽然浅浅的,但也很容易让人看出他心情不错,对了,这个人在云初记忆里的几次相遇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看起来冰冷无情,但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大概就是俗话说的……外冷内热? 平心而论,云初对沉棠的理解出现偏差并不是她的问题——毕竟沉棠在她面前确实温和的简直不像是自己,不过若是云初看到了他在别人面前的模样,估计会推翻自己的想法,人家是真的冷心冷情,但还是愿意对你待遇特殊。沉棠摇了摇头,又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不需要报答……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因为想对你好,所以也就做了对你好的事……我怎么会奢求报答? 第叁代研究品的味道确实不错,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大片培养了,他看向有些局促的女孩,一个被找回来的真千金,却在荒星上生活了近二十年,局促的像是每一个从偏僻荒星来到帝都的人,他想做便做,却有些忽略了女孩的情感,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做法是不是让她感到不安而不是感动或接纳? “……我让你困扰了吗?” 两个人之间安静的只剩下了啃苹果的声音,在把丰盈的汁水咽下去后,沉棠终于开口问道,他现在低下了头,情绪看起来很是低落,似乎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而感到局促不安。 “没有!”我开心还来不及呢,送了我这么大一篮子水果……涉世未深的女孩果然被蒙蔽了双眼,忍不住开口安慰和夸赞,嘴笨的女孩子几乎把能夸人的话用了个遍,但是男人只听见了她羞涩地说着喜欢,也不知道是喜欢他的礼物,还是喜欢…… ……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 男人轻咳两声,这件事也就算这么翻篇,他们安静的坐在一起吃着也许可以称为下午茶的新鲜水果。沉棠不是个善谈的人,因此在说完屋内所有可以引起话题的物什并进行一问一答后,两个人最终还是回归了对着啃果子的状态。 期间还因为女孩穿的太少窗户开的太大给人吹凉了,也不知道这天气哪来的这么大风,沉棠很自觉的把窗户只留下了一条缝,坐回了椅子上后又教育了一句小心着凉,话说的没头没尾,两个人傻傻的对视良久,最后都没忍住的笑出来。 “老师,你说话好像老爷爷,”女孩笑道,“山姆爷爷就总是说年轻人不要贪凉……” 但我只比你大了六岁。 沉棠看着展露笑颜的女孩,想抬手抚摸一下她的头,又因为满手的苹果汁而压抑住了这份冲动。不知道她口中的山姆爷爷是谁,但不会是她现在的家人——云家的现任家主他有过接触,是个至今未婚的中年男人,对眼前的女孩几乎没有放在心上过,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现在的家人,吃东西时也安安静静的,小小的一只,让人觉得爱惜,却不会让人觉得可怜。 她是在垃圾星上成长起来,来到他面前的坚强的那一朵花。 本来想和她说一些她父母的事情,云家是在这数十年间衰落的豪门,期间秘辛不算难查,但是看着女孩安静的坐着啃果子的样子,沉棠最后还是长舒一口气,点头。 “山姆爷爷说的对。” 别让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束缚那自由生长的她了。 “要再给我讲些荒星的故事吗?” 他喜欢看她讲自己的小发明时的自信模样,同时他也暗自惊叹,一个没有受到过系统教育的人可以攒出来一台可以正常运作的机器,即使称不上先进,却依旧表明着她的极高天分…… 也许……可以尝试着把人介绍给科研所那边。 — 师父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培养感情总是一股细水长流的味道…… 星际五人年龄差没有正文的那么吓人,叁个年上两个年下,对没错阿青其实是年下……是几个月的年龄差,跟小狼狗这种叫姐姐的年下不一样,同样的承影虽然是年上但也不算是师父这种爹系男友的年上……都算非典型吧 星际五个人各有各的领域,初初算是自学什么都会一点但不算精通,爽文嘛就要设定爽一些:)这边幼驯染组培养完感情就可以继续开始搞事+打脸剧情了,星际篇有主线,但主线没那么重要,毕竟最开始想出来就是为了爽??·??·??*?? ?? 炽热的蛇 屋内长久如春,连带着地毯也带着暖意。 女孩挣扎着跌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似是要向后躲闪,又被另一双手捧住脸追着啃咬,颊侧的软肉上留下了几个空闲的牙印,那是蛇的毒牙——即使没有毒液涌出,却依旧要用力在自己的人身上留下痕迹。 每次吻她时,周胤总会感觉自己的本能在蠢蠢欲动,有时他会选择克制的吻她的额头,而更多时候他会从心,人生为何要时刻理智,他放任自己遵循内心的欲望,一路啃咬向下直到脖颈,呼吸间皆是云初的味道——她的发丝,她的衣服,还有她的呼吸……是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周胤张嘴,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又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牙印。 “嘶……”痛感让女孩回过神,她有些不自在的推搡着,不如说她从最开始就尝试着逃脱,但依旧被可怜的按在床边,这个姿势很不容易发力,云初尝试了一下,用力过猛还容易把头仰过去……不过她也没惯着人,一巴掌打在了颈间这颗乱动的脑袋上,发丝下是坚硬的触感。 她甚至还好奇的又摸了两下,才发现是成片的鳞,边缘不算锋利,有点像是摸石头的感觉,嘴角带着星点血迹的人抬起头,他的脸侧也长了相似的鳞片,黑色的不让人觉得突兀,蹭过来时,有些冰凉的感觉。 “神奇,”她不由得惊讶地说,“鳞片居然是冰冷的。” 毕竟周胤虽然平时体温偏低,但好歹是在正常人的范围内,而鳞片摸上去就是在摸石头的感觉,甚至没有被室内的温度捂热,当然,问出口之后云初玖反应过来了,蛇的体温还想要有多高,部分兽化的情况总会带些原来种族的习性。 周胤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但他会做,在脸颊的磨蹭中,鳞片也沾染上了怀中身躯的温暖,不再冰冷不似活物。 我的……这个人现在是我的,不会逃也不会反抗的……只属于我的人…… “热的。” 他笑出来,伸出那长长的不似人的舌头,吻上了女孩的唇。 长而细的舌头非人感实在太强,云初不管多少次还是无法适应这个东西,却无法躲避,只能感受着口中有条温热的像是缎带一样的东西绕着圈舔过口腔里每一处角落,最后绞住她的舌尖拥吻,恍然间似乎真的有被蛇缠绕上的感觉,最后停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再往前一些,她甚至要怀疑这舌头是不是要顶到自己的喉咙…… 舌尖是热的。 “热的。” 周胤松开嘴巴,声音也嘶哑了些,他握住女孩的手,看着她被自己亲的双目水润,衣领被扯开了些,肩膀上带着他的牙印,包括她隐藏在布料下的身躯,也有着他造成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握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那里没有兽化,她的掌心下是一片温热的跳动皮肤。 心脏也是热的。 说起来,当初作战时是抱着怎么样的想法在她身上留下伤口的?是想着把她的傲骨打碎让她从此跪在自己身下,还是像是现在一样的想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让她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与自己有关的人……自由的风不会为谁停留,就算曾经针锋相对的时候,云初也没有只针对他,她只针对一切不公,针对一切自己看不惯的行为,是一阵留不住的风。 但是现在,风的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实在是…… 最后,他握住女孩的手稍微用了力气,上面吻了下去,而手指也带着对方的手解开他的衣领,柔软的指尖划过皮肤,胸口,腰腹,直到腰以下的地方,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的一动,却被早有防备的人收紧,让她不得不握住了那根炽热的柱体…… 鸡巴也是热的。 而让云初面色一变的原因是,她明显感觉到除了掌心的这一根,还有另一根相似的东西在磨蹭着她。 蛇好像……确实是有两根的…… 周胤没忍住喘息出声,心理上的满足感胜过了身体的肉欲,还不忘抬手把总爱坏事的狐狸用威压按住,还有…… “要试试吗?” 他看着床上被子外的那只紧握的拳头,彰显着主人早已醒来但事实,但他却怕吓到女孩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听着他们亲吻的水声装作熟睡的样子。 真的……非常有趣。 — 蛇蛇的一些恶趣味 互相摸摸(上)(微h) po 18c b.com 预警:手淫,窥探暗示,男喘 “试试吧……” 长信的蛇宛若诱人吃下禁果的魔,手上的两根鸡巴都有感觉,像是有生命一样两根轮流蹭过她的手掌不愿厚此薄彼,倒是给云初吓一跳,不管怎么说两根阴茎给人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些,她傻傻的被蹭了一会,蹭的手指上全是龟头流出的清液,又被咬住上唇亲吻,被缠着舌尖往对方的嘴里勾着带。 津液交融,让有些适应龙涎的女孩再次有些昏了头,但是再昏头也不会缺失生物最原始的恐惧,所以在分开时,云初摇着头,想把手抽出来,依旧未果。 “吃不下……”云初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宁静平淡,软软轻轻的,像是一只在撒娇的小兽,但她并不会刻意发出这种声音,所以说到底,她就算是毫无意识做出的行为,也可以轻易地勾引到他,“两根吃不下的……” 一根就填的满满当当,要是两根肯定会把她的下穴撑破的。本能对痛感的回避胜过了情欲,掌心火辣辣的,又被强抓着继续抚摸着那两根物什,手上的清液成为了现成的润滑剂,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在有意识的状态下抚摸这里,她甚至摸到了上面的劲路,还在自己手心里跳动着……本文后续将在po18bv.com更新 “不是还有个穴口吗?” 男人像是满不在意的说着,伸手把人捞起来放在腿上坐着,用鼻尖去蹭她的,暗示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他望向她的眼睛,那里面全是他的身影。 “肏你好不好?”他的声音低哑喑沉,挽好女孩被汗水粘连而贴在脸颊上的发丝,然后又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臀肉,“两根一起肏你,有人肏过你后面吗?” 他该不会是第一个给她后穴开苞的人吧? 而云初,看起来被吓得够呛。 “不行,真的不行……”她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甚至眼角湿润,“会裂开的……不行……” 看她像个脱水的鱼一样挣扎着不肯就范,周胤也不是那种强压着人肏的性子,于是也没了下文,只是内心暗暗记上了一笔——以后如果她要被肏后穴,那还是自己来做第一个比较合适,毕竟他名分在这里摆着…… 男人看起来终于放下了肏后穴的执念,转而抓起她的两只手一起摸向下体,没办法,云初的手掌本就不大,包裹住一只还算勉强,两只欲根就总会有一只被冷落,结果到最后两根都憋的难受急需释放,还是怕自己失去了理智,直接不管不管的把人按在地上肏弄。 他总不想伤害到女孩,性爱惹人沉醉,伤口也令人着迷,但不宜过多,否则那便不是性爱,而是野兽的媾和,适量的痛过后是灭顶的快感,而在这时,伤口与性爱,说不清哪一样更让人沉醉着迷。 “那你帮帮我。” 刚刚还跃跃欲试的人现在做起了可怜模样趴伏在肩上,舌尖细密地卷着她脖颈上伤口的血珠,她的指甲这几日未曾修剪,摩擦过柱身时微微刺痛,他爽的闷哼出声,这是云初很少听见的声音,也让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再尝试着把手抽出来,而是一只手一根地撸动起来。 毕竟蛇有两根鸡巴,一直以来周胤只用一根肏她,平时爽也只有一半的爽,还在承受范围内,但是如今他展露本身,两根东西一起爽,原本还可以控制的声音就再也压抑不住,原本他说话时就习惯尾音上扬,再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美人皮骨,只是再一细看,眉眼间就可以窥见他的疯魔本质,再加上他下手从来不留情面,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不再注意到魔界的现任少主其实有着一张姣美的面庞,让人可以忽视性别去叫出那一声美人。 而现在,美人动了情半阖双目,喘息声像是钩子一样拂过女孩心底,她从不知道原来男人喘也会喘的如此好听,忍不住看呆了眼,淫靡之声听在耳中不再突兀,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从小就淫声满耳的人怎么不会勾人的技巧,只是一直没必要用,直到现在,终于遇见了那个心仪的,还傻傻笨笨的亲两口就迷迷糊糊任人宰割的小兽。 咬死她,咬死她,咬死了之后,她就是你的了…… 手掌微用力,拉回了他的思绪,周胤索性把人抱在怀里耳鬓厮磨,那些勾的人饥渴难耐的喘息声就近在耳边,听的女孩大脑停止工作,手上也在机械的律动着,男人的手掌也扒开了她的衣领,一只手捉住了一只浑圆,两只柔软的泛着香气的肉球就这样被他抓在手里揉成各种形状,偶尔一个激动用了力在上面留下红痕,就会被云初也泄愤般用力捏他的肉根,一点亏也舍不得吃的小松鼠。 怎么办,还想肏她,肏她的两个穴然后一起灌满,还想肏她的嘴巴,龙精大补,对她的身子骨只好不坏,还想把她就地按着后入,让她的头无力的靠在枕上,失衡的喘息声全部喷洒在那个装睡的人的耳边,看他燥热难耐,却又无能为力。 “小些声音,娘子,别把人弄醒了……” — 预警打在开头了,正文终于要迎来3p了嘿嘿,老实人真的在思考两根一起肏会不会把自己疼死,所以双龙入洞感觉不会那么早…… 互相摸摸(中)(微h) 预警:男口女,吃乳,微3p,轻微dirty talk 这时,云初才想起,屋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个睡前还在默默流泪的人,她的脑海中浮现一双泪眼朦胧的面庞,明明他以前从不会哭,也从来都不会道歉,像他的本体一样坚硬又不懂变通,他怎么可能做错事呢,他是天下第一剑,放眼叁界都找不到几个比他年龄大的主…… 但就是这样的他,在她面前默默地流着泪,时不时和她说一句他错了,错在哪里?错处有太多,一时间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承影曾经不懂云初为何总爱亲近沉棠,又不愿意看她这样亲近别人,仿佛什么东西被夺走了一样,因此越发严厉张狂,嘴上也从来不饶人。他的爱来的很早,但意识到的很晚,等回过神来时,他自己都想不到那时对她说了多少扎心窝子的话。 所以,她可以再接受他就已经是一大幸事,怎么还能奢求别的……即使闭着眼睛,承影也能听见少女的喘息声,带着蜜一样的甜腻流过耳尖,两个人说话声音没有掩盖,他在脑海中想象着那片昳丽景象,想象着衣衫半敞的女孩子乖乖露出两个乳尖被人品尝,即使心意是不愿意的,身子骨却很敏感——是他们的寒药喂出来的敏感体质,红果一样的尖尖点缀在乳白色的肉团上,像是两只成熟的桃子。 两只泛着香气的桃子,恍惚间似乎香气更近了些,浑身紧绷的男人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因此也没看见少女自己捂着嘴巴上半身被放在床上的样子,他的感官没有出错,女孩噙着泪珠不敢出声,做这样的事情已经非常羞耻,万一对方真的睁开眼睛…… 她像是掩耳盗铃般想着,承影的睡眠很浅,因为他毕竟在万剑冢沉睡以千年为计量单位,因此觉很少,有声音也容易醒,在野外是能够时刻保持警惕,而现在云初实在猜不出他究竟是醒是睡,只是没看见对方睁开眼睛,便想着是在睡着……也盼望他今天真的疲劳过度而长睡不醒。 “水好多,娘子。” 周胤随手擦了一下,就摸到了一手的淫水,他把人翻了个面,现在女孩下身半跪着踩在地毯上,而上半身已经几户碰到熟睡的男人——他们家里的床没有那么大,平时都是两个人贴在一起睡正好,云初连忙用手肘支撑身躯,却还是垂落了几缕发丝,炽热的气息也喷洒在锁骨上,来自于第叁个人的认知让她的头脑再次昏沉下去。 而下面的人也开始用手固定住了她的双腿,她的衣服早就被脱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件敞怀的衬衣搭在肩上要落不落,吐着水的小穴红红嫩嫩,他们这几日都没做过,那里看起来又像是没被肏过一样紧致。 周胤没有那么心急,他看似随意的把人掂了两下,女孩刚被碰到花瓣时就瘫软下来的身躯也随着晃了两下,虽然云初极力撑着身子,但在外力的作用下还是伏低腰部,乳尖蹭过了柔软的脸颊,嘴唇……周胤乐享其成,上面的事不用再管,他扶住女孩的腿,头也埋了进去。 “别乱动,会爽死你的。” 那颗小巧的阴蒂早就已经忍不住露出头来与他打招呼,长信扫过顶端,中间的凹陷正好可以把小肉芽卡在中间,再配上时不时的细裹与牙齿的触碰,云初几乎得靠着对方的力道才能站稳,但她不会感谢他,因为那个人现在就埋在她的腿间,舔她的阴蒂,还……还吃她的淫水,女孩又羞又爽,最后还是痒意占了上风,闷哼声似乎还带着不满,声音又软又骚,小猫叫春一样。 这就苦了那个装睡的人。本来承影自己装着没什么问题,顶多心里难受点哭出来就没什么事了。结果现在被恶趣味的人一搞,心爱之人的乳球就在他面前晃悠,时不时蹭过他的唇瓣,耳边还尽是她的淫声,她的乳尖早就被情欲刺激的红果一样坠在前端,而现在,它像是有生命一样磨蹭的弧度小了许多,似乎是在勾着他说快些张嘴吃掉吧,你只是吃一口没什么事的,初初很喜欢别人吃奶,尤其喜欢两个乳头一起吃,每次这么做时会不碰到下面就到了高潮…… 承影心中的标准被一降再降,天平开始倾斜,动作也不像之前那么果决,终于在一次不起眼的磨蹭中,说不清楚是女孩先一步手肘失了力气,还是男人终于松开了嘴巴,一小粒乳尖顺着唇线滑了进去,一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云初就忍不住抬起头高昂出声,下面也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嘶……要淹死我吗……” “艹你妈……” 承影再也躺不下去,故意的又如何,他认了,一直弯着腰会有些累,所以他把女孩揽在怀里,也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结果嘴巴刚松开乳头,开口的就是一句经典国粹。 “粗鄙。”周胤的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钻出来时下半张脸,连带着鼻尖沾了不少水液,真像是被水淹了一样,“时间没有教会你君子之道吗?” “呵,彼其娘兮!”承影有些急切地叼着女孩的唇啃咬,啃过后又急急忙忙咬了几口乳肉,他憋了太久,两边都想吃的要命,再不吃两口他感觉自己都要被憋坏了,于是声音听起来也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嗯……主人……张嘴……” — 先让初初爽一下U?ェ?*U 两个人性格不大一样,蛇蛇算是半推半就说自己蹭蹭蹭着蹭着就进去了,剑剑就是嘴上说你把我当道具用吧但是体力差距很悬殊,一个没忍住可能就会肏进去,具体点的例子就是蛇蛇能容忍帮初初口到高潮叁次再细细品味,而剑剑可能看到初初一次的高潮脸就憋不住抱腰猛干 互相摸摸(下)(h) 女孩的上下两张嘴都被追着啃吮。 云初不习惯太多的快感,她本来就是少欲的类型,除了食欲,其他的欲望都称不上多,因此她现在很想逃避,过多的快感让人昏头,上面被一条柔软的舌头纠缠,下面被另一条舌头舔开,长而细的舌尖很容易就可以探进去一大截,她的敏感点也在偏里面的位置,只是刺激两下,就让她软着腿跌坐下来,眼神迷离,彻底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解了馋,承影动作就更有余裕了些,侧过脸去亲她的耳朵,用舌尖去描绘她的耳廓,再用牙齿去研磨那小巧又富有肉感的耳垂,两只手也没闲着,绕过对方的身体把人抱在怀里,稍微抬起手就可以握住那两只小肉球,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这两只奶子比他第一次捏时要大了一些…… 他们两个第一次结合可称不上浪漫,承影自嘲般轻笑,虽然觉得自己混账,但并不会后悔,无论什么时候,他大概都不会找到该如何在那时保持心平气和的办法,执意要离开的少女和无法把人留下的名剑,身为名剑又如何呢,连自己想要留下,想要选择的主人都无法留住,现在这样便好,他不必去当什么名剑,而是云初的本命剑。 是她的东西,她怎么使用自己都无所谓,所以承影也想着先让女孩爽一次再解决自己的问题,结果这就苦了云初,本就喷了一次的身躯更加敏感,胸前的两只手掌仿佛在揉面团,把她的乳肉捏成各种形状,时不时还掂量两下,更多的时候是提着她的两个乳尖蹂躏,奇妙的热意由上而下,乳肉也开始随着喘息的声音上下晃荡。 “会不会累啊主人?”他的声音夹杂在水中,“我帮你捧着……舒服吗主人?” 女孩爽的连哼喘声都带着明显的媚意,这只是坏心思的器灵的一次明知故问而已,但这不妨碍他自说自话把两团乳肉捧起来继续把玩,越揉捏越觉得奇妙,明明穿上衣服时看不出来什么所以然,怎么上手时甚至可以挤出一道沟壑。 他玩的不亦乐乎,鸡巴磨蹭着他的后腰,只是他没有脱掉衣服,所以没有那么明显,下面还不忘记一脚踹过去,如果不是周胤早就有所察觉错开了动作,估计那毫不留情的一脚螚直接给他踹的肩膀骨折。 “凡事总要……”他擦去脸上的水痕,现在它满脸都是云初的味道,再不有所动作,体内的暴虐想法估计就再也压制不住,绞杀,咬死,下毒……他想过好多种方法永远的留下云初,永远留下一个只属于他的物什,但是最后,周胤只会吻过她的额头,在咬下去之前刻意收敛毒液。 “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真有脸说,”承影把人半抱着坐在怀里,把手伸下去,穴口的温度似是发烫,穴口又软又贪吃,吃进去了他叁根手指还不肯罢休,热情的吸吮着他的指根,“真论起时间,你是最后的那一个。” 可不是吗,信任的父亲,捡来的弟弟,拜堂的夫君,哪一个不必强取豪夺的你要早,只是两边虽然嘴上都不饶人,但是动作却难得默契,他把女孩的腿掰开把小穴露出来,周胤就凑上去吃女孩的两只乳尖,几乎没有给云初一点舒缓的余地,就又让人去了一次。 “我有名有份,岂是你口中这些人可比?” 他似乎是不满意对方手指一直占着地方不动弹硬拽了出来,几番眼神交汇就懂了对方的意思,无他,现在两边都很急,就算知道眼前的禁果品尝后再无戒掉的可能,也不会轻易放手。 而且说到底,是他们引诱着女孩品尝禁果,让她爽到没力气逃脱后再细细品尝,她无法逃跑,只能敞开怀抱用抱住他们,上面的鸡巴整根没入进去,下面的就在时不时地蹭过臀缝,周胤没有疯到要把两根一起塞进去——至少现在,云初大概受不了这个。 与此同时,她被翻了个面,承影单手就解开了衣带,也放出了一根早已挺立的肉棍,因为憋的太久,柱身甚至憋成了紫红色,这个状态估计再看几眼她泛红迷离的脸颊就会射出来……为了自己的形象,承影把女孩但两只乳并在一起,中间的沟壑刚好够他的鸡巴抽插。 “狗屁的名分……艹……”乳间被承影磨蹭出热意,更何况是心爱之人的乳交,没几下就识得其中趣味,动作也开始大开大合起来,“真要问起来夫君,她第一个说的还是那妖怪……” 她的偏爱实在太明显,明显的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然后又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角逐中,两个人都憋的厉害,看她适应后就逐渐随着自己心意干起来,淫水被活塞运动打成白沫,上半身也被蹭上清液,龟头故意蹭过乳头,甚至还戳了几下,看那桃子一样的乳肉被他戳弄的凹陷下去一块地方,淫靡的很。 “那又如何?”半晌,周胤再度开口,声音已有些嘶哑,“她接受我,我拥有她……嘶……” 他抬手把云初的脸掰过来看,女孩目光迷离,声音绵软,整个人都是一副爽到傻了的模样,估计刚刚小穴收紧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双手抬起女孩的下身,动作更快了些,手打了一下对方的大腿根。 “坏家伙,现在就学会咬人了?” 周胤不想再和这人说那么多了,毕竟现在他们两个的脑子也开始变得不那么灵光,脑海里只有怀中这个女孩,两根鸡巴一起在她的身上作乱,最后这两个人先后高潮,小穴,乳肉,还有臀缝全被射满了浓精。 还没等云初反应过来,她就被拽了起来,这下从躺在床上变成了跪趴在床上,后穴被随意扣挖了几下,然后承影就插了进去,刚进入那温暖的地方,他就忍不住骂了一句。 “艹……水这么多……” 被肏过一次的小穴基本已经被肏开了,所以承影试探了两次就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每次都顶着里面的敏感点撞,肏上头了就会说些让人听着都觉得羞耻的话,手掌抚摸过趴伏的脊背,握紧对方的腰就开始猛烈抽插。 “主人……主人,你再疼疼我……” 云初没有力气回答,她的嘴巴里也被塞进去了一根手指,坏心眼的男人把自己鸡巴上还残留的精液刮下来,全部喂到了女孩嘴里,美其名曰不能浪费。吃到最后她甚至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手指刚送上来就乖巧的张开那张小嘴,还有那条柔软勾人的小舌头,像是在催促他怎么没有新的精液喂过来,活脱脱一只吃精的小淫兽。 若不是他下面有两根东西实在是怕伤到她,他一定会忍不住肏他的嘴巴,肏到她满嘴都是自己射出来的精液,再哄骗她全部咽下去,让她里里外外都沾满自己的东西。 不过思索后还是放弃了,他肏起人来没轻没重,若是让她嘴里破了皮或是嗓子发痛,她怕不是好几日都再无法去尝那些好吃东西,初初该有多难过啊。 于是他只是用自己的鸡巴戳她的脸颊,下巴,最后也选择了那两只饱满的乳,哄着她自己并进手臂把奶子挤在中间,他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再肏她的乳肉,肏的上面沾满白灼,像是出奶了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肏出奶水呢。 他的手指涂抹上去,像是用精液给女孩洗了个澡。又射一次后想着上下来回倒实在不方便,最后女孩被两个人夹在中间轮流肏弄,一个人出去另一个人就进来,这下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女孩像是想说不行,却被咬住嘴巴,又被咬住后颈,恍惚间,像是被两只独断专制的野兽盯上。 无法反抗,无法逃脱,最后只能沉溺在快感里。 — 虽然是3p但是两根(好吧其实是叁根蛇蛇一人就有俩,遥遥领先!)一起感觉还是太疼了,还是一个一个来吧 除非初初自己愿意,不然这俩人都不是强迫帮他们口的类型(正常情况下),虽然很想射她嘴巴里但是自己能忍住 昨天没写完就睡着了,补上补上…… 青丘狐族 妖族那边,又有了新的消息。 那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少年已经是过去时了,无法剿灭把他扼杀在摇篮里,大妖们也心照不宣的给他留下了一座山的发展地,他就算再疯癫,也得需要时间去扩张与站稳脚跟,而他们也需要时间去思考该如何处理少年,两边都需要时间,也就心照不宣的都寂静下来,紧接着另一件被雪狼领主异军突起的事实也冒了出来。 跟远走他乡的雪狼族不同,青丘狐族的兴盛与衰亡从来没有外族人的干涉……或许有过,但那无关任何地面上的妖族,而是更高贵的存在,他们不愿看到一个统一而又团结的青丘族,而青丘当年的族主也更会审时度势,真的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族人的生存本能,从此,青丘狐族不再作为一个整体的族群出现,世间却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无处不在,却又貌合神离。 而这次这个族群再次走入大家视野,是因为近日,那边回来了一个非常能打的后辈,能打到什么地步?前些日子黑熊族的长老不知道情况把人家一个德高望重的青丘族族长的饭碗摔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结果这个小辈一听说这件事,二话不说就要找人家去单挑,还给对方让了叁招,结果却是黑熊长老被打趴在地上,要不是看他年纪大,再加上人家本就是无心之举,两边也是老朋友,这才被那后生放了一马。 这后生简直正的发邪。 关键是没人说得出他是从哪来的,只知道他一身修为,面容清冷,又极擅长幻术,因此见过他的人眼里他的样貌总不固定,堪称千人千面,不过这位后生也没有统领族群的想法,赶出来的也只有把黑熊长老一个人揍了的事,因此跟那个雪狼少年比起来都不算个事,大家也没再关注这个后生,现在还在争论着万一这个雪狼少年真要重铸雪狼荣光我辈义不容辞真打起来,是失地保平安,还是掀起妖界多年未曾有的征战? 妖界相比于道魔两界,战斗力实在算不上强,因此自己内斗一段时间后妖兽们都发现再打下去他们妖族可能就要内耗全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因此已经多年未起战火。 现在主要是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想法,如果他有自己身为妖族的自觉,那他们其实也可以凭借着大义云云来压住他,毕竟雪狼族只有你一个人,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地盘…… 说到底,人总要为自己考虑,妖也不例外,现在所有人都希望那个少年识大体又懂事,回到这边只是想找一处能容纳自己的生存之地。但是他们的期待注定落空——毕竟那少年是朵黑心莲花,只说人话不干人事,有了前世记忆心就脏的更厉害,除了他姐,其他人说话都得呛两句的人厌狗嫌的主。 不过也正因如此,许多人都忘记了关注那个一出手就可以把千年修为的大妖打趴下的青丘后生。 青丘狐族与其他族并不相似,狐妖讲究的就是成群,毕竟有很大一部分狐妖都要依靠精元修炼,而纸上的媚术终究是空口谈兵,先行者前辈们总结出的办法才是硬道理,狐族有好几大族,而这其中,并没有青丘的立足地,他们居所分散,只有一个类似于族长的人,此人必须修为深远道德高尚品行端正,但也只有一个族长的名,而无实权,千百年来,青丘一族安分守己,又谨遵先人交汇不再成族,平时修炼,也靠的是最原始的闭关顿悟。 但是谁又能甘心现在这种情况呢。 族长依稀记得,他好像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但是已经分开了不知道多久,成年之后分了家就再也没了音讯。而他也只是这些被迫分家的青丘狐族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从过去到现在,有多少亲脉间老死不相往来? 他看向那个被外面的人称作‘死板’‘正的发邪’的男人,他额头上的妖纹看着很突兀,蛋也为他的脸庞平添一份妖气,毕竟光看脸,他真要以为是哪个宗门的道长上门了……他将手中的降魔杵递过去,这是每任族长身份的象征。 “青丘一族,不该就此沉寂下去。” “……自然。” 男人沉默片刻,回答道,他的礼仪挑不出一点错处,估计是在一个很好的环境下长大的,修为也高的吓人,小小年纪,就修炼出了八条尾巴,后生可畏啊…… 他想的入神,也没看见那个年轻男人眼中的若有所思。 — 师父种族大揭秘,虽然本体还在阿巴阿巴但是残魂已经准备搞事情了……也许以后不知道哪一天我就能写出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这个标题了…… 星际番外52:那个赢麻了的男人终于要出场了 又送走了一位,虽然人家是好心来给它送果篮,但云初还是感觉自己的社交能量几乎透支,到最后沉棠问她桌上蛋糕的时候云初连客套都忘记,直言做的太甜空有外表,然后她被摸了摸头,听到了对方和她说下次请她去吃好吃的蛋糕。 云初因为精神上的疲惫没反应过来,而沉棠捏了两下她的耳垂,内心已经盘算着要怎么把周胤家的那个面点师傅借过来,最后蛋糕被他顺手带走,品尝时还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中的碟子。 好像……没那么甜?他已经是恨不能吃甜的人了,如果这种程度云初都受不了,她可能本身就不太喜欢甜食。当然他也考虑到了别的原因,更有可能的是初初赖子异乡习惯了自己做饭,口味要比他们帝城人要清淡不少,再加上她身为异族五感敏锐,对于他们很正常的味道也许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刺激。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 zhaiwuh.xy z 而甜点一般都是重糖灾区,他吃过云初做的菜,那日入侵结束后本来准备收走,但是大家都觉得倒掉很浪费,因此在直播间抽了一部分,他很幸运拿到了一份,是一份黄澄澄的米饭,每一粒米饭上都包裹着芝士,下面是咸淡可口的炒饭,女孩当初在制作时还在上面放了虾仁,一口吃下去鲜嫩与脆爽并存,而更让人惊奇的是,他从云初的饭里感受到了精神力的存在。 让变异种变得很难处理的一个原因就是屠宰变异种会污染人的精神领域,而当一个人的精神领域完全暴走时他就会走向疯癫的结局,这也是承影这位帝国最高统帅被破格接连提拔的原因——他的精神领域可塑性很高,换句话说,对于别人来说变异种可能是污染,而对于他说,每次屠宰变异种都像是重塑了精神领域一样的头脑剧痛,疯癫和剧痛,对于王室来说后者却是很重要,至于他疼,那是他自己该考虑怎么缓解的事情,不关他们的事。 因此承影有了个间歇性头疼的毛病,越上战场就越是严重,但他是真的可以一声不吭的吧这些疼全都扛下来,直到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不败传说。而现在,沉棠忍不住再吃了一口,他本身也是做过精神力训练的,因此对于自己的精神力波动而有所感知,而在米饭入口的那一刻,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因为担心女孩受惊受伤而躁动的精神图景开始平静下来——而沉棠自己也清楚,他的心境没有一点变化,该担心还是担心,但因为担心而生出的烦躁情绪就少了很多。 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云初做的饭可以抚慰精神力……那他得先控制住那些抽奖抽到食物的人。这年头是个人就给自己开个精神图景,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初初还有这个能力,她想过的安稳日子彻底消失不说,还容易引来灾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得行动起来了……至少要保护好她所珍视的日常生活。 而云初,她正在为晚上也不用喝难喝的营养液挺过去,可以吃些水果而开心,虽然听说这东西不顶饱,不过云初认为肚子空落落更难受,还不如吃些水果,时间也来到了下午,她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小睡一会。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她这一觉睡醒外面天开始泛黑,她睁开眼,夕阳的景象很像在家乡看到的那样,恍惚间她还是那个捡完破烂然后心满意足躺在床上午睡的孩子,额头上被覆盖上了一只泛凉的手掌,她侧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不知道他坐在这里,看着她睡了多久。 “睡得怎么样?” 她想起来了,自己原来已经回到了帝城啊。 “很好。” 她安静的笑出来,回忆起梦到的故乡,梦中的恬静感似乎也连带着延伸到了现实。 —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阿青,每次出场都自带一种赢麻了的气场:) 星际番外53:小吃一口 “来的有些晚,不会打扰到你吧。” 清沐示意着桌子上的餐盒,他每次做研究时就容易进入忘我的状态,与世隔绝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空间迁跃器再次有了眉目,他才放松的倒在地上,任由长久以来刻意忽视的疲惫感席卷自己的身体。 他想带云初回家。 初初不该属于这里,清沐想起了自己被兄长找回来时的日子,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一个又一个污浊的灵魂,他们说他被倒卖已经脏了,说他被野蛮部族捉去圈养,还说他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奴隶不配为人……话语间充斥着对他的嗤之以鼻,还有对帝城以外地方的偏见。 但是那颗星球不是这样的地方,清沐想,他在那里吃得饱睡得好,还遇见了一个花一样的少女,遇见了一群或多或少有着些小毛病,但心地却不坏的人。云初用零件给他拼光脑,而清沐能联系上自己兄长,全凭借是她拼的东西,虽然在那个破旧的光脑拼成之前,他已经动了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想法。 他想和云初一起生活。 但是在看到找来的疲惫的兄长时,指甲在掌心嵌出印子,最后还是决定要和他一起回去。他知道帝城是个多让人不适的地方,所以他不能把哥哥独自扔在那里,那太累了。 此行前途未卜,他不敢对云初许下来日再见的诺言,只希望她不要忘记自己,别忘记童年时的相伴,少年不识情爱,只知道自己的心意,那想要再见面的心意不会出错,他们果然再度相遇,他看着从光里走到他身边的女孩,眉眼长成的全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清沐想,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每个点都长在自己审美上的完美的人呢。 但云初就是这么出现了,因此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心情也到达了顶峰,后来他就想,或许初初想在C5346生活一辈子,但来了这边后可能回去就不会那么方便了,他索性拉了一条通道,做了个空间迁跃仪,有事就回来,没事就去那边休息,两边都不耽误。 结果出了门,得知了外面消息,才知道自己想要给惊喜的人给了他一个大惊吓,已经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了,清沐脑海中立马警铃大作,营养剂这东西你要是从小喝到大就会没啥感觉,但如果你中途半路开始喝,估计很场一段时间都会受不了这东西的怪味,初初这几日住院估计没力气自己下厨,也难为她喝了这么多天营养液…… 清沐多年未曾做饭,于是最后也只能勉强做了一份餐食带了过去,打开时他还惴惴不安,但云初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这个味道,”她说,“你第一次做饭时,就把土豆烤焦,盐放多了。” 云初说的是以前的事,大概是看她出门天天捡垃圾糊口又要回家做两个人的饭太过于劳累,她从笼子里救回来的那个小人——好吧,他说他是个少爷,那就叫他小少爷吧,小少爷自告奋勇,为她做了一份土豆丝汤,结果到手里时土豆切成了条,汤里没有放油,撒上去的葱花一大把,盐还放多了,喝一口跟喝了被污染的海水一样只想吐出来,小少爷把头埋得很低,初初自己买粮食就不容易,他还浪费了一份…… “你别难过。” 云初很容易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把两碗土豆丝汤又倒回了锅里,还能拯救一下,至少心意她收到了,现在她就感觉心里暖暖的。 “没人生来就会做饭,真的,你若是想帮我的忙……明日你帮我拉车,可好?” 拉车对于云初来说其实并不算一个重活,毕竟一直都是自己这么过来的,但是一想起刚刚入嘴的汤,她还是觉得不要再让小少爷做饭了,帮她干些体力活也可以……她也不是真的想在家里养个什么都不干的闲人,小少爷主动说出口,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当然,小少爷最后连车都拉不动,最后坐在小推车上被云初一起招摇过市推过去,那就是后话了。 “明明比那时进步了很多。” 清沐闻言失笑,至少这次做的菜能下嘴填饱肚子,他默默地看着她吃的不亦乐乎,门一响,他就把人下意识的护在了身后。 无他,初初吃饭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他下意识不想让别人也看到这幅景象,推门进来的也是个少女,身后跟着一堆摄像机,身上没穿着医院的衣服,不是护士…… 清沐把人挡的更严实了些,冷声开口。 “什么人?” — 阿青会做饭,但仅限于能吃的程度:)也算是解释了一下阿青为啥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医院,主要是打了一手信息差,出门时人已经在医院躺好几天了,属于是自己完全没预料到的情况了 施粥(上) 过了几日,等云初差不多调理好了,三人一狐狸的组合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魔界。 云初身体恢复的很快,快到让两个人感到惊讶,他们自己是知道自己搞了多久,因此在她第二天就可以下床走路时着实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当然他们也不用再去争这顿饭该谁动手去喂,等云初差不多缓过来时,周胤大手一挥,直接把两个人和一只狐狸马不停蹄的带出了魔界。 估计他离开魔界的消息一出来魔界就要乱,那个天道之子能不能处理好这件变故,亦或变成狗咬狗的局面,对周胤来说都有益无害,所以他索性放手去不管,他这次出行算不上心血来潮,但其实没和任何人说,因此在他走了大概三日的功夫,屈尊魔界的两位斥候才知道魔界少主远游这件事。 “传闻不假,”那个看起来年轻活泼一些的男子感慨道,“我们的新龙主还真是个事事顺着妻子走的痴情种。” 虽然话说的感慨,但其实也难以掩盖鄙夷,成王的道路注定艰辛,结果他们还没把人找回来人家就跟着老婆跑了,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而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子脸色更臭了些,魔界早已有了他们渗透进去的棋子,现在人不在魔界没必要在这里傻等着,只得转身离开这边。 龙族的行踪总是被许多异族关注,他们这次下凡就惊动了妖界,这次出行也不知道会惊醒哪边,不过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人间君主,天上巨龙,所以他们也确实没有想过,这位魔界的少主是主动跑出去避免被他们找到,还以为是那妻子心思活泛,新婚燕尔就要带着自家夫君去游山玩水。 黑锅又给云初扣脑袋顶上了,马车上的人打了个喷嚏,然后就被裹上了件外袍,承影帮她把前面的绳子系上,又把车窗的帘子拉了下去。 “小心着凉。” 他说了一句,又躺在了另一边,车厢内部宽敞,甚至还有一张小榻供人歇息,云初趴了两天觉得又热又闷,索性地面上也有毯子就坐在了地上,榻则被轮流进来歇息的人占据,至于小狐狸,矮桌上放了一个汤婆子,畏寒的小动物自从上了车后就对这汤婆子爱不释手围成一圈,对这次旅行兴致缺缺的样子。 明明要回去的是你的宗门啊。 云初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魔界出来之后阳光几乎要晃到她的眼睛,然后就被周胤扶着脸盖着眼睑,嘴唇覆了上来,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承影那时候忙着去搞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一回来就直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事情,上了车后也忍不住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这还是两个人没对上的时候,若是对上……云初叹气,她真谈不上偏向谁,这俩人在她心中地位差不多,更重要的位置已经有人占据,她帮谁都像是偏心,也就只能在要打起来时拦一手,反正最后受苦的都是自己。 她揉了两下被啃出印子的耳垂,车厢台子上放的书籍都是些心门功法,她没有练的心情,也只是偶尔看着消磨时光,或是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现在承影把帘子放下来,这下什么都没得看了,她随手弹了承影一个脑瓜崩,有些不满。 “不会冷的,你想闲疯我呀?”她又把帘子拉起一角,他们最近经过的这处是人妖混居处——混居,自然是指双方平等居住在一个地方而不是奴役,而让她好奇的是,在满目苍白下,遇到的妖族却极为稀少,只有人族衣衫褴褛,在雪地里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她看见了,总是想帮一下,但是她是个道士,不应该沾染太多尘缘,就算吃食买的不少,但人总是多的,总有送不到的地方。云初觉得这么做效率低还成效慢,正好前面就是县城,索性直接在这里停歇下来。 “要做什么?”承影趴在桌子上,那双眼里是清澈的迷茫。 她想开个粥棚,不过她没跟承影说,他毕竟是个剑灵,困扰人生的口腹之欲对他来说其实是个永远无法体会到的烦恼,以前云初也办过粥棚,好处就是根本不用说是谁干的,一碗粥的恩惠也称不上因果,做起来比较方便。 至于周胤……她掀开车帘说了一声,周胤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往米铺跑,周胤懂她的意思,但不代表赞成她的行为——世界对于他来说其实很简单,谁让他挨饿他就去把谁整死就行了,反正世界上该整死的人那么多也不差这几个,内核还是那个不内耗自己完全委屈别人的主,更何况堂堂魔尊去做什么不留名的善事,曾经伤他最深的有人的一份,没人替他撑伞,他没把别人的伞撕烂已经可以自夸一句宅心仁厚。 毕竟他们在修炼前,也称不上拥有人类的身躯,人类的身份,自然也就体会不到更深层面的情感。一回头就看见承影有些置气的模样,大概是被她忽视的不满作祟,云初愣了一下,然后轻车熟路的拿起车厢一边靠着的剑鞘,一把抱在了怀里。 “这是谁家的本命剑啊。”她开口。 “……” “哦,原来是我的啊。”她把脸贴在了剑柄上。 “……从哪学的这招。” 承影最后捂着脸败下阵来,耳根充血红润,他跪在地上,又伸出一只手,捉住了云初的裤脚,她本来也是坐着的,因此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他不想看到云初那份欲言又止的神情,仿佛要和他说些什么,最后却尽数咽去的神情,总让他觉得她其实很孤独……他不敢用力,而是伸出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 “和我说吧。”承影觉得现在的语气挺正经的,但是落在云初耳朵里都像是在撒娇,“和我说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初初,我会帮你……” “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毕竟办粥棚这种事没必要让器灵去做,但是云初还是和他说了一遍刚刚和周胤说的话,她不做厚此薄彼的事:“我想去粮店买米,办个粥棚。” 只懂杀戮的剑灵,在这种事情上能和她交流的事情基本很少,他下意识抬起头去看云初的神情,她的视线投向窗外,是自己似曾相识的怜悯,他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而从过去到现在,他都不懂这种神情究竟由何而起。 而如同过去,承影开始感到迷茫,但这次,他不打算再就此结束,不打算用沉默来终结彼此间的交流,那样无济于事。 “我跟你去。”他说。 他们不该再继续错过,他总该学,学会用她的视角去看这整个世界。 — 简单的说,蛇蛇懂而不做(鲨鲨鲨!呱!十万匹力量!),剑剑做而不懂(瓦卡那哟!),初初已经初露端水大师面容,以及学会怎么给傲娇梳毛——打直球 你们三个……四个……嗯,你们五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v^_^)v 施粥(下) 道士最缺的永远不是银钱,就算云初最穷的时候,她缺的也是灵石而不是银钱,毕竟修仙的花钱少,日积月累下来也能积累下一笔可观的财富。她掀开窗帘一角,看到城内的景象不比外面要体面多少,城池大概近来刚遭受过苦难,倒塌的房屋,肮脏的街道,蹒跚的不只有人,还有一些维持不住人形的妖——她能感觉出妖气,不过就算已经失去人形,也没有发生妖族伤人的情况。 这里管理的很好。 人与妖,在不同的地方相处的模式也各有千秋,能在这里看到和谐相处的画面,也算是意外之喜,云初想了想,又拿出褡裢里的小瓶子,捏碎了几个药丸子在在自己买的米袋子里。 她平时当糖吃的这种补药对于人来说还是劲头太大,少放一些,对人的身体没有害处,也能帮妖族稳固妖核。锅和棚子都比较好弄,她把米袋子堆在角落里,剑鞘也抱在怀中,看向那个一直定定看着自己的人。 “怎么了?”她问。 “在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承影答得很快也很坦诚,他理解云初这么做的原因,毕竟他只是剑灵而不是傻子,但是……情感上是不理解的,不理解为什么她会生出恻隐之心,也不理解她为什么把那些灵药粉末掺了进去。道士与人间鲜少有交错,就连她儿时下山去买吃食的镇子,也是依附仙门的镇,其实已经算是脱离了人族的玄妙之地,但她却依旧对人族有着同情……就好似她并不是一个有着千年寿命的道士,而是一个不忍人间悲苦的善良小姐,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帮扶别人。 “人生皆苦,总不知道先来的是机遇还是意外。” 马车缓缓,又设置了一层咒术让人的注意力下意识不会放在车上,因此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形如鬼魅,小狐狸睡醒伸了个懒腰,一越就到了云初怀里,还一脚踹在了剑把上把剑踹了出去,云初下意识抬起手把狐狸抱在怀里,又被他这下意识的动作而感到忍俊不禁。 过去这两个人也喜欢呛起来……云初手指为他顺着毛,能懂她这种想法的人大概只有怀中这一位,她知道自己的师父其实心软又仁慈,若不是坐了掌门这个位子,也不必养成这个事事冰冷的性子,师父秉持的还是那种最传统的思想,道者,便要顺天而为,匡扶正道,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就不再执着这些准则。 到底是什么开始改变他的想法。 云初不去细想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小狐狸能有什么心思,所以她一只手捞着狐狸一只胳膊卡着剑,两样东西都没落下,承影就算想发作拔光这狐狸脑袋瓜上的毛,也无从下手。 “你果然是初代掌门用心头血养出来的剑刃。” 云初似是感慨般说道,却让承影脑海中敲响警钟,生怕对方对自己有了意见,忍不住绞尽脑汁去想自己该说些什么好,生怕自己一开口,说出的还是那些未经脑子的话语,云初看着他难得的冥思苦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是对你有意见,”她舒了一口气,“初代掌门是个不折不扣的剑痴,以追求极致的剑道而穷尽一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而只关心剑术的痴儿,自然也就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处处关心别的地方,作为绝对武痴的本命剑,自然也没学过一点的人情世故。清流宗虽然不像其他宗门一样要求断绝情爱,但也把剑随心动之类的话写在了谱上,她用手抓起一把米摩挲,已然是有些陌生的触感。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她说,“好过冷眼旁观。” 她无法去做更多的事,造成他们悲惨的源头可能在高处,也有可能是纯粹的天灾,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是能在某些人快饿死的时候递上一碗保命的米粥——如果她哪天可以毫无负担的看着一个人活生生饿死在自己面前,那才是件可怕的事情。 她毕竟来自异界,即使千年时光流转,内心深处也有着被那个世界影响的部分,车帘外传来轻笑声,紧接着车辙的声音大了些,似乎是加快了速度。 “若不清楚状况,还以为你在敲打我。” 帘外的声音带着笑意传进来,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而女孩有些无奈的摇头,最后还是没忍住探头出去,戳了一下周胤的后脑勺。 “想象力那么好作甚么。” 而承影看向车外,去看那些自己曾经不在意,或是司空见惯的景象。他是万年沙场一路经历过来的剑灵,无论是惨剧亦或是奇迹抖见过太多,他的目光定格在窗外,胸腔内有一颗像是人类般跳动的心脏,但是他依旧没有产生如同云初一样的想法,更谈不上怜悯——他几乎称得上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衣不附体的人行走在雪地上,看他们通红的手脚与脸庞。 至纯的剑灵,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了怎样才算爱一个人,至于其他无关自己心尖上那个人的情绪,便滋生学习的极为缓慢乃至缺失,也许他以后回懂,又或者依旧保持原样,他只会对那个特定的人动情,但他已经学会去如何追随那个身影,懂得该每一次支持她的行为。 — 剑剑其实一直都不算是‘人’,本身是没啥欲望的,现在被教着学会了怎么爱人,但也仅限于爱人,怜悯心啥的确实不太有(我给你一刀你看我可不可怜你啊) 至于蛇蛇,他想的更开,知道你为啥这么做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会这样做,某种意义上的很豁达?不去踹人家饭碗(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小混混)就已经隐忍了,老婆爱干好事也跟着干点,自己是不信因果报应的反正也报应不死他…… 不要接近那座山 分粥时,车外响起了敲木框的声音。 云初总觉得自己出的米自己看着被用完才觉得安心,马车停下来在外面赶车的人也顺手撩开帘子进来,随手就往她嘴里塞了颗东西,舌尖泛起咸香的味道。 “吃些干果。” 周胤找了块空缺的地方,还调整为了自己舒服的姿势,在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着看向窗外的女孩,还不用看那些惹人厌的身影,爽死了。 “唔,谢谢。” 干果是提前炒制好放在车里匣子的,她刚刚一直在想事情忘了这东西,嘴里吃着东西踩感觉到思绪飘回自己的身体,飘回了这个小空间。当然,思路被这么一大段,刚刚她在想什么,想到了哪里,一瞬间还真想不起来,于是也不去刻意回忆,才注意到车辙被敲击的声音,他们的车架子修的高,如果不去刻意低头,还真发现不了下面有个叼着碗的似狗非狗的动物用爪子扒拉着木轮子。 云初一眼就能认出对方是妖,同样的,对方也可以一眼观测到她身上磅礴的,就算掩盖过的也依旧无法无边的威压,他尾巴上的毛忍不住抖竖了起来,但是他口中叼着的碗里还有米汤,米汤是他舔一口就尝出的灵药味道,曾经有家中先辈去过道界买回来的珍贵玩意,却被眼前的少女不要钱似的全撒在粥里,除了果腹感,更多的是顺着喉咙滑到心间的热意。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药是云初自己配的,基本也算是不要钱的东西,于是云初在自己想不到的情况下感动了一只小妖,她本来准备下车,主要是一直这么和别人说话不太礼貌,只是一看见她刚动弹就激动的要松嘴把碗摔了的小妖,她又歇息了动弹的心思,正襟危坐地和他聊天。 “有什么事吗?” “感谢您的粥水,”小妖笑得眼睛眯起来,野兽的瞳仁被掩盖,看起来就更像是一只小土狗,“我只是想来提醒您一句,如若赶路,请绕过那座高耸入云的山。” 他是这里的老住民,至少从现在往前算三代的祖辈就在这里生活,自然也听闻些传闻。而且今年虽然闹了饥荒,但是他是修炼到辟谷境界的妖,米粥也是要带回去给自己家人们喝的,知道的自然也多一些。 “妖界繁乱,还请多留意。” 留意,一个很暧昧的说法,一方面他自己也是妖族,实在无法对一个不知深浅的外人说出小心之类的话——谁打死谁真不一定,而另一方面,不必要的麻烦确实惹人心烦,因此也只是稍作提醒,他最想让人家小心的是后面那座山,看着少女略带好奇的目光,小妖忍不住补充道。 “那山虽然为山,却被唤为折风坡。” 玄学传说这种东西,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山来自一场古老的传说,古老到传说也变得残破不堪,那座山本是一只得道的凤凰——连是凤还是凰都说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只鸟最后满怀恨意地死在了那里,脊梁骨变成一座山,凭借着仿佛要把天劈开的怨怼耸立起一座山头,连恨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但这个传说能流传到现在的一个原因就是,那座山是真的很邪门,小妖第一次觉得郁郁葱葱和死气沉沉两个形容词能用来形容同一个地方。 “原来如此……感谢。” 云初在意的不是山,而是那句妖界繁乱……怎么妖界也乱起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人家能提醒自己一句不容易,笑着和他打过招呼后分别,身后就传来了一句轻唤,腰间环绕上来一对手臂,但是对方的身躯却没有贴上来,耳边也闪过阵拳风,云初更不敢回头——怕她一动弹,这无情铁拳就会落到自己脸上。 谢邀,不敢动,不敢动。 “好好说话,别他……别动手动脚。”承影上下嘴唇一碰,飞马的语气助词便被省略了下去,“撒开,车里地方小不好发挥。” 回应他的是鼻腔哼出的一句语气助词,不过周胤倒也没有再进一步,毕竟刚刚那拳头是真没收着劲——这人说打是真要打,打没问题,但是要怎么收尾,他把对方分尸扔出去还是对方把他掏心掏肺,最后都该怎么面对云初……他没想好,所以周胤不准备和他认真痛快打一场,他不是什么人都爱认真打的。 “你知道凤凰吗?” 他问女孩,像是随口一问,但一想到周胤的本来身份,云初忽然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连忙摇了摇头,都说龙凤呈祥,刚刚那个传说没头没尾又吊人胃口,他是不是知道些故事…… “真巧,我也不知。” 云初感觉憋着的那口气立马就下去了。 看着女孩明显松懈下去的状态,周胤忍不住有几分真心的笑出来。 怎么会不知道呢,无论是故事里被骗的凰,还是被迁怒的其他几个种族……或许他就是因为知道了太多腌臜,才这么容易的就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求知欲,但是看自己喜欢的人露出那种想知道又不知道的那种稍微有点怒怨的情绪的表情也蛮可爱的,所以周胤非常心安理得的看起了热闹。 — 蛇蛇现在属于乐子人心态,不干踹狗盆扒寡妇门(???)的行为,就喜欢看人着急,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初初气疯了都是可爱的(初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很想听故事(???皿??)??3??) 剑剑虽然还是那个喜剧人但依旧是武力值最高:)别小看他,他真歇斯底里疯起来能把幼驯染组一起整死,但是现在剑有了剑鞘,属于是带了止咬器平时只会骂人爽一爽的恶犬了 避路 既然人家已经提醒,云初也不至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果断的选择了绕路,也不知道城里把自己传成了什么样子,某种意义上越离谱越好,离谱点才与自己没关系,无法结缘。 绕路的路程中又看到了些寡居妖族,看起来生活状态良好,就是总觉得他们有种莫名的焦虑感,云初不理解,也无法接近那些妖族,她身上的气还是太强了些,离得近些就把人吓的没影子,她看着妖族们将冰冻的河流凿出口子,捞上来的第一桶水固定找一处不经过人的僻静之处洒向地面,再去捞第二桶。 “首得灵物,先敬予天祖。” 赶车的变成了承影,而周胤似乎有些怕冷,哪怕车厢里的温度就没下去过,依旧黏了上来,自从魔界出去后,云初就感觉她的眼睛能看见的情况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完全不用交换气息吻过去,周胤难得表现出了焦虑的情绪,直抓着她的的手反常的问了她好几遍真的没问题吗,云初也是闲的没事他问一句自己就答一句,最后被睿智的小狐狸发现端倪,一脚踹在了装模作样只想和女孩多说两句话的狡猾男人的脸上。 “诶呀。” 云初看着把人踹的人仰马翻的小狐狸,忍不住抬手把它捉了回来,顺便检查了一下爪子,这么大的力气也不怕把自己小腿给踹折了……忍不住用手去捏了捏他的爪子,指甲全被收了起来,小兽的手掌捏起来有种肉垫的感觉,她忍不住多捏了几下,狐狸似是不解,但并没有把爪子抽出来。 这个应该不容纳在欺师灭道的范围里吧……云初一边有压力一边实在抵抗不了肉垫的诱惑,被撞的倒在地上的人坐起来,一双明慧的眼就这样看向那只小动物,明明没有一点神智,但是周胤莫名觉得,这狐狸似乎比前些日子要有灵性了许多。 他抬手尝试往它身上施加威压,却发现了一股本能的反抗力量——这可是曾经没有过的,这能代表什么呢,他手臂再度环绕上女孩的腰,不管怎么喂养她总是胖不起来,腰上的软肉稍微捏起来一些就能摸到肋骨,这里也有他的痕迹,他应该是打断过她的肋骨的,只是靠手指触摸,那曾经断裂的伤痕也痊愈如初,他用手指想要细细摸索,但隔着衣服不太好动作,再加上云初怕痒,也只能作罢。 “他们在祭奠天祖。” 有条件的,就建个神龛,奉上香火,没条件的,就像这样心意到了,天祖来者不拒,至于周胤怎么了解的这些东西,云初不用开口询问,因为她发现这个妖族属于有条件的那一类,捕捉上来的第一条还在扑腾的鱼被放在了石头前,石头上是座泥捏的小像,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她回头看向周胤。 “龙族最虔诚的信徒,其实是妖族。” 周胤知道她想问什么,开口答道,泥捏的小像被抚摸的光滑,至于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些龙的形象,周胤离得远,实在看不清。 至于为什么是龙……毕竟是唯一生活在九重天上的种族,虽然得道升天后从来没有提携过别的族群,但是只要信仰虔诚,万一人家哪天会想起你,毕竟九重天那里不只有龙族,还有他们找的大批后宫,又或许他们像人类一样只是需要一个信仰,一个努力生活下去的信仰,他还是觉得后者更有可能,龙族早已不是神秘的存在,哪还有那么多信徒…… 云初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也没有打扰到那个专心的妖族,又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快要到道界的领域,车忽然变了方向,行动也开始缓慢下来,直到彻底停下来,承影掀开帘子,大大咧咧的凑过来坐在了云初身边。 “前方鬼使赶路,”他说,“先等他们过去。” — 星际番外54:指挥官真是战斗力强大 后进来的少女,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别人时便让人觉得怜惜,而现在,女孩惊慌失措的退后几步,连带着一起闯进来的人也一齐后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对,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见朋友……” 朋友?清沐疑惑的歪了歪头,她刚刚没敲门就硬闯进来时他没来得及起身,谁家正常朋友离得这么近,听她的称呼他也猜到了这人身份,忍不住把人护的更严实些,镜头里只能拍到他的身影。 “有什么事吗?” 清沐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冷的可怕,但是在一只柔软的手掌握上来时,再回头,他又变成了那个温和有礼的模样。 “怎么了?” 清沐收紧手掌,把女孩柔软的掌心捉在手里,刚刚他记得女孩躺在床上,衣服虽然整齐,但也没达到能见人的地步,因此他帮着挡了好一会,现在女孩头发扎了起来,衣服每粒扣子都扣的标准严实,他这才挪了点地方,至少让云初看见了进来的人。 有几个是认识的,云初想,拍摄的时候她给过葡萄果茶,看起来是节目组的人,而那个女孩……云初眉头轻挑,她不喜欢吃饭时被人打扰,而且她刚睡醒,对面一堆人吵吵嚷嚷一起进来,她觉得病房都拥挤了许多。 “嗯,有什么事吗?”看着他们完全没有回答清沐的意思,云初也忍不住重新问了一遍,结果云轻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甚至后退了几步,也让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议论纷纷。 【我们轻宝怎么会这么怕……】 【说实话姐姐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了?明明DLC的拍摄任务都发给她了,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呢?】 【就是!不想上电视那最开始就别下楼嘛,最烦又当又立的】 【话说姐姐前面这人谁啊,怎么还拉上手了呢?】 【可恶我刚磕起来的cp……!】 “没事我就继续吃饭了。”云初垂下眼眸,她在这医院躺了快有一个星期,除了周胤每天给他送一顿饭,剩下时候基本没人能想起她,她接收不到外界消息,多亏隔壁两个活宝能时不时来闹一闹,才让云初没了坐牢的感觉,她非常感谢这几日见到过的所有人,即使在他们眼中只是平凡的几个举动。 “姐姐……”云轻弱弱的叫她,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她越表现得嚣张跋扈就越好,人言可畏这个道理她这几天已经足够体会,因此也想让云初体会一下这种感觉,看她被网暴后还会不会是这幅本性嚣张却又故作深沉的模样。 “云初小姐您好,”跟随摄影也发了话,大抵是被女孩可怜的模样刺激的心软,与云初说话时也不卑不亢,甚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鄙夷,“我们今日来主要是想拍摄您的part,上次因为特殊情况我们的镜头量不是很足,您明明已经答应了,怎么还……” “我把你扔反应堆里,你的舍利子能不能别他妈崩我脸上?” 门口传来了极为嚣张的声音,同穿着病号服的指挥官靠在门框上,手臂有力的拨开面前人群,走进去发现几个摄影机怼着一个瘦小的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拍,下意识忽略了那个牵着她手的男人,疾步走上前就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怎么不先采访采访我?”两个穿着相同款式的病号服的人一看就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甚至看着有些登对。只是一开口,掩盖不住的脾气就咄咄逼人地袭来,“还挺会看人下菜碟?就该让那群变异种把你脑袋啃了,啃完之后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多有意思。” 他说这话,也就是明摆着为云初站台——没有人家一个人在前面厮杀哪有你在这叭叭的份,病号服是很薄的那一款,手臂把人揽过来时对方柔软的胸肉似乎还颤动了两下才贴着自己的身躯,承影一方面很想继续输出粗鄙之语,另一方面又被这触手可及的柔软乱了心神,忍不住沉下心思去细细感受。 好软……是不是又大了点? 而让云初尴尬的是,承影一巴掌把自己揽过去,但是她的手是没有松开的,因此现在就处于她一手拉着一个还靠着一个的情况……尴尬死了,挣扎几下未果,她甚至想捂着脸蹲在地上。 “……指挥官也在这所医院啊?” 跟随摄影能屈能伸,即使被骂没脑子,依旧能笑着回一句怎么不知道您老也在这里,这话头要是接下去也能缓解尴尬,结果男人面不改色,开口时声音清亮坚定,完全不像个病患。 “不想?”承影眉头一皱,云初下意识觉得要遭,手还没抬起来捂住他的嘴,他的嘴巴就开始动,“那我去你家养病,敢不敢留?” 谁敢留你这尊大佛啊。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 星际剑剑更会阴阳怪气,毕竟比原世界剑剑接触到的现代用语更多 剑剑:莫要拦着我孤立所有人(=TェT=) 星际番外55:巴掌战神 “是我的错……” 眼前形式变得不对劲起来,柔弱的女孩眼中立马蓄起泪水,连声音也带了哭腔,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是我……是我没来得及通知姐姐……” 对啊,我连光脑都没有,怎么才能提前得知我今天有拍摄任务? 但是看到女孩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云初无奈,她现在就算觉得自己没错,也得让这人给哭有错了,她不太擅长应付爱哭的人,即使她知道这些眼泪中满是恶意,但是她却依旧不会应付,又或者懒得应付这种人,该说不说不愧是星际女神,说哭就哭的能力也挺厉害的……至少她做不到,她还在苦恼着怎么把自己的手还给自己,现在一边抓着一个不太好活动,而且他们贴的有点近,云初感觉热,鼻尖上甚至冒出了汗珠。 “晴老师您别自责!”跟随摄影也来了脾气,几个素人一个比一个会摆谱给谁看呢,“又不是您耽误了拍摄任务,您可别道歉!” 所谓红颜祸水大抵如此,连眼前这个男人有多难缠都忘记,开口就是明里暗里说云初耽误拍摄任务,承影本来就是出来打壶水——他跟那狼崽子猜拳猜输了愿赌服输,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一堆人乌泱泱往女孩病房去,得亏他出了门,不然就凭云初这张笨嘴,怕不是要被欺负了。 “你拍!”承影来了脾气,“养病最忌讳吵扰,定这个任务的人脑子是不是有泡?” “我就拍!” 随行摄影也来了脾气,甚至亲手抢来架摄影机要怼着女孩脸拍,云初看了一眼在后面柔弱着哭,但被一堆人安慰的后妹,又几乎要被摄影机怼在脸上,还没等她抽手,两边的人就一齐松开了手,一个去拿摄影机,只是拍了两下就搞明白了里面的构造,顺手帮它关了机,另一个也不惯着人,一巴掌就要打上去,要知道指挥官的一巴掌可不是谁都能受住的——指挥官是人类体能能修炼的上限,那是真的可以一巴掌把你脑袋扇掉的,而他看起来也没有收敛的意思,掌风刮人,呗云初凭空捉住了手腕。 “怎么?”承影冷笑一声,他不开心就容易无差别开炮,当然,也有他想为人家出头人家还要护着敌人的憋屈感,说话也带刺,“合着是我多管闲事了?” 怎么他做什么都不对呢,怎么它永远不会乖乖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呢。 “指挥官手上不要沾染上无辜人命。”云初感觉到掌心的手腕在微颤,没敢松手,而是换了一只手紧紧捉住,就像是牵住了缰绳,“不值得。” 然后她正了身形,另一只空闲的手掌一巴掌就把随行摄影扇在了地上。 她现在能控制得住脾气,还是让她来动手吧。 “云轻,他是替你挨的这一下。” 她这一巴掌直接把人扇晕了,重物倒地的声音非常明显,趁着房间里那幽怨的哭泣声猛的顿住,云初也没打算虚与委蛇,一开口,就直接把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我干什么?”放狠话的女孩看着表情却极为纯真良善,“我来自荒星行为粗鄙……你们是真不怕我动手啊?” 帝城的人身体素质都太差,她才用了两分力人就倒那起不来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忍不住大笑的承影,他拍着手,心底郁结尽数散去,一只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就把人护在怀里。 “随便打,”他心情好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春风得意的,“我还是有些军功能护的住你……打,打死人了我也替你担着。” 这话可就说的又宠溺又吓人了——落在清沐眼里就是宠溺,落在众人耳中就是吓人,清沐当机立断轻轻拍了几下,几个摄像机尽数报废,云初走上前几步,连带着肩膀上的挂件,这群人就后退几步,云轻也不顾着哭了,她是想网暴云初,但不至于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主要是没想到这村姑真这么勇当场打人…… 若是云初能听到她的心里话,高低得整一句好人就该被枪指着?但是她听不见,所以她只会举起手,看着她这个干妹妹为了躲开不甚摔倒,模样尽显狼狈。 “够了。” 门外传来一句尽显威严的训话,一个面生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承影眉头一皱,一句老逼登差点就脱口而出。 没办法,他都敢指着当朝太子的鼻子骂狗娘养的,知不知礼数完全取决于自己有没有装量的余裕,很明显,他现在没有伪装的心思,就是在他开口前,对方又继续说下去:“你真要动手吗?对你的亲妹妹?” “……她是我父母的血脉吗?” 云初真想不明白云大家主这句亲妹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本来她不想动手,结果现在她居然真的想打下去了,结果还没掰扯明白,门口又传来少年人独有的清亮透彻的声音。 “哟,我这是来的不巧了。” — 朋友 鬼使赶路,诸界退避。 鬼界与他们并无过多交流,主要是道士的生命长度已经不能用几十年赖衡量,若是每一个道士都写在生死簿上,那估计几本都不够写的,因此凡人入道后斩断尘缘断绝尘命也不是说说而已——你的名字在你入道修仙的那一刻就不再留存于生死簿上,道士圆寂后也不会灵魂通往地府,而是归于天地-,从天地吸收来的灵气,终究也要还于天地。 所以道界和鬼界两边基本称得上陌生,虽然道士灵力充沛时常能看见鬼差,但是都各干各的活也没有互相打扰的必要。云初点了点头,然后提前握住了承应的一只手,怕他进来之后又跟靠在她身后的人打起来,至少别做厚此薄彼的事……他们打起来头疼的是自己。 鬼界的使者,身上会带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像是烧焦味,又像是香灰味,不同的人闻到的也不一样,她下意识往外面瞅了一眼,香风掀起车帘,她与外面的那个手上提着链子的鬼差对上了眼神。 “……谢宁?” “……云道长?” 两边都不确定的开口,结果说完话就知道没叫错,只是鬼门时间耽误不得,他平日里公务繁忙,满人间的跑,有机会遇见这老朋友就已经够幸运了,于是两个人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各奔东西,抬手和她告别时他的袖子落了下去,上面系着一条穿着灵石的绳子。 “认识?” 周胤很懂事的没有提前开口,等人走远了些才问了一句,连鬼界都有朋友……不得不说,如果真的作为敌人,云初确实有些太难搞,主要是她牵扯到的利益方太多,如果哪天忽然爆出来她与某些妖王也有关系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只是对于云初来说,这些似乎从不是助力,而是她的友人,她又是个不爱去麻烦别人的性子,不然也不能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悲苦日子。承影意外的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他不认识这个鬼使,这就代表初初这个朋友……是在那时候交的,他少说两句,免得把自己坑进去。 “嗯?” 云初一回头,发现这俩人一个面色凝重另一个笑得温温柔柔——虽然周胤一笑得温柔云初感觉就更可怕了,当然,她如果能听到这俩人的心声,就知道他俩其实更多偏向于后悔与惋惜,惋惜着没有参与她的每一段人生,但是云初不知道,因此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习惯性的一人一只手先抓住,她不太会应付这种情况,总之先来点皮肤接触总不会有错。 “以前遇见过,一起解决了一些问题。” 生老病死,天命难违,却总有异想天开执着似病的人选择违背天理,以人力对决生死,但这并不是鬼差应承担的怒火——毕竟要把你的爱人带走的不是鬼差,人家充其量就是个可移动路牌带着人走的,只是盛怒下的人无法理性思考,谢宁就是那个被迁怒的倒霉蛋。 “你救了他?” “不,”云初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被迁怒的另一个小倒霉蛋。” 因为这对相爱的夫妻,有一方其实不是人。 — 搞点许久未见的小故事 谢宁(上) 黑白无常,鬼界的两大职位。 民间传说中的七爷八爷是他们的头子,平日里难见一面,一般大鬼案子才会惊动他们几个老人家,正常情况下人家不必事事出马——那都得给人忙死。 谢宁是个默默无闻的白无常,见惯了生老病死,最开始或许觉得可怜,看着那些家人们或痛哭流涕,或冷眼旁观,又或者在争权夺利,就为了那么一点点的遗产,见多了就觉得心烦,再往后就觉得麻木,也终于理解了许多大前辈们为啥出门都是一副死人脸,事情见得多了,连怜悯也变得稀薄。 鬼魂们死后总会迷茫痴傻,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或许也忘记了自己死去的事实,而谢宁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鬼魂都带去地府,一路上没个聊天的人,配对的黑无常倒也有,但那位是个神出鬼没的,嗓子像是被烧过一样嘶哑,浑身都泛着冷意,谢宁自然不愿意多亲近那人,只是平时工作需要才需要一同出行,他甚至连自己搭档叫范什么都不清楚。 不清楚就不清楚吧,谢宁叹气,他能力不弱,又在锻炼中早已舍弃了慈悲心肠,因此任务做的漂亮,在同批无常中也算佼佼者,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还有提拔的机遇。 因此他看着自己的搭档也开始顺眼,今天出门要去做任务时还和他打了声招呼,他的搭档平日里出门也戴着面具,面具上一条长长的拖地舌头,没人敢去摸材质,都说他的搭档是被火烧死的火鬼,不去做些吸引仇恨的职位,就容易被愤恨蒙蔽双眼,因此他的搭档是黑无常,平时抓的都是些恶灵,干的都是些不讨好人的事,而他有时候还能拿活人取乐,现出身形追一追消磨时间。 而那天,他搭档第一次叫住他,伸出的手如同枯槁。 “今日任务不对劲。” “不对劲吗?” 谢宁是个很好说话的性子,听他这么说还主动看了一眼任务单,今天收的是个英年早逝的汉子的魂,与自己的夫人青梅竹马两小不猜,如今姻缘线已断,一方英年早逝又是一桩悲剧,但是谢宁已经做到内心毫无波澜,几十年后总能在奈何桥头相遇,这些人间的真情挚爱他已经不甚在意,只是他那形枯身瘦的搭档说话总是慢吞吞,今日却着急了几分,连带着那破锣似的声音像是漏了风一样。 “不对,”他说,“你要不要等我一……” 谢宁有些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日子晚了人家灵魂该飘了,谢宁从不延误时间,因此他随意的应付了两句就先一步离开,也有着不麻烦对方的心思,他们两个虽说是搭档,但彼此都习惯了单打独斗,忽然一起出任务,自然会觉得不安。 只是捉个魂,哪来的不对劲呢。 而范翟放下手,看向前些日子卜算出的卦象。 绝境之中,却有着一丝强烈生机,若是度过此劫,谢宁功力绝不会像如今卡在这里。 那便……随他去吧。 — 谢宁开始后悔了。 姻缘线一断,自然就看不见这位鬼兄妻子那边的情况,结果今天过来一看,他鬼兄还有魂,依旧是痴痴傻傻的模样,但是脚一直被人抓着——没错,是人,到了现场,谢宁才发现这人身上冒出的不是活着的人气,而是极为纯净的妖气。 好嘛,他算是知道这位鬼兄怎么英年早逝的了。 而那个夫人僵硬的转过头,她的目光有焦距的落在她的身上,谢宁发现,她的瞳孔变成了不正常的全黑。 她能看见自己,自然能看见自己…… 谢宁没来由感到一丝不安,他摇动手中的铃铛,下一秒却下意识侧过身子,那是一处妖气打出来的痕迹,专门针对魂体,若是打在他身上,怕是当场魂飞魄散…… “无常大人。” 那妖怪对他笑容温和,像是建议,语气却不容置喙。 “旅途遥远,不如歇歇再走?” 听这语气,他若是不歇着估计就直接把自己打散了。 那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没有收回来的魂体最后会有别人来收,他失踪许久也会有个能记住自己的搭档……所以他甚至在任务之外还有心思规劝两句眼前这位痛失爱人的女妖:“生死有命,他与你纠缠英年早逝已是果,你又何必纠缠不放?” 凛冽正气从天而降,替他挡住了四面八方袭来的泛着杀意的每一招。 “你可真会讲话。” 降落下来的人泛起阵阵尘烟,听声音是个很年轻的女子,谢宁定睛一看,才在烟雾中捕捉到了一片白色的衣角,烟雾散去,谢宁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看起来还没有成年,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衣服,头发在脑袋后面随意扎起来,手上虽然拿着一把剑,却没有出窍,光是用剑鞘打出来的招式就挡住了所有攻击,而那把剑,和这个女孩…… 谢宁不想去细看,实在是……太多了,那把剑尤甚,他甚至想不到杀了多少人,又做了多少善事,才能在一把武器上聚敛了那么多的杀气,与正气。 “云道长。”那个夫人笑起来嘴角咧到了耳根,“您不在柴房待着……是又要来管我家的闲事?” 而女孩子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收起把式,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在谢宁眼中,一个身负强大因果的人,对着那只妖怪说: “我不希望你对鬼差出手,我只杀妖,不杀虐杀鬼差的妖,那是乙等任务会派的活计。” ……是谁刚刚觉得她很靠谱来着。 谢宁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 — 初初:得加钱!(理直气壮) 谢宁(中) 最后,谢宁与那个女孩子一起被扔了出去。 是真的被飓风裹挟着扔出去,盛怒的女妖发出绝望的哀嚎声,还是那个女孩扶了他一把,谢宁才能站稳身形。他又惊,又觉得害怕,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鬼门关闭,他完不成任务,那男人也注定成为孤魂野鬼…… 女妖怕是安的就是这份心思,毕竟成了孤魂野鬼后他们地府就再无权管辖,但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责任感,他还是不希望有鬼魂在他的面前逃脱堕落,更何况还是这种外力情况,正想着要不就直接冲进去跟对面爆了,又被那个女孩拽住手腕,她的目光疑惑,似乎是不懂他为什么又要进去。 “你打不过她啊。”她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不过毕竟是修炼的道者,大概能看出来些东西,“你冷静些,有别的解决……” “恕不尊崇。” 她怎么能知道他们鬼界的规矩呢,她甚至轻飘飘地说着有别的解决方式,但是他没有时间了,刚刚那个女妖叫她云道长,她到底是帮哪边的呢,她甚至说着妖怪杀了鬼使自己任务不好交差这种话…… 很符合他的印象中那些孤高于世,却又冷漠偏执的道士形象。 也许是因为焦急,又或许只是想随意发泄两句,他现在对少女的印象也跌入谷底,甚至忍不住想要恶语相向。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道士有些不自在的咂舌,对他的恶言恶语熟视无睹。一把剑鞘在手中玩的虎虎生风,没想着拦人,却也紧跟着这个有些执着到愚昧的鬼使,她的声音坚定,却不像是在和他说话。 “他与妖结亲是因,寿数早尽是果,此时因果已全,下一世再无纠葛。” 眼前的房子里冒出了爆炸的妖气。 “你在气什么呢,明明我来时就和你讲了这些话。” 女孩叹息,又向前走了一步,而奇妙的是,妖气似乎在刻意避开她,明明她还没有拔出剑刃,谢宁看不见少女的表情,只是听她的声音,莫名有种孩童般的天真,但是她但年纪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大。 “你明明可以救他……明明可以……!”女妖声音尖锐,刺入耳中如同爆鸣,猛的打开的门中看去,悲戚的流着血泪的女妖抱着一具早已凉透的尸体,而男人的灵魂早被撕扯的疲惫不堪,却无法被人看见。 “你真是有意思。”女孩笑了一下,就是这无谓的态度才让女妖更加痛苦,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对她出手,但像是依旧忌惮着什么,再次收手,只用言语诉说着自己的崩溃与痛苦,听的谢宁耳朵刺痛,而这一切都不被少女所在意。 “你信不信,我吃的药丸喂你夫君半粒,就能让他先死几个时辰?”剑穗摇晃,少女将剑鞘抱在怀里,衣袖落下,露出截一只手就能圈住的细腕,整个人都显得轻松闲适,“你自己愿意违背因果,我可不愿与你一同犯傻。” “什么是因果?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修士!”女妖发丝飞舞起来,说起来惭愧,谢宁上一刻还觉得这女道士烦人,现在又被她有意无意的护在身后挡住了全部的妖气,他才能看清这女人大抵是只蛇妖,尖锐的牙齿,细长的芯子与蛇头似的飞舞长发,都跟刚遇见时那悲痛欲绝的女人大相径庭,不过谢宁开始有些理解这女人,蛇族妖怪总是抱有病态的执着占有心绪,如今接受不了自己是杀死爱人的元凶,自然精神崩溃,反抗一切要把她的爱人带走的人。 谢宁看惯了生离死别,而少女看起来比他还心硬,只是大概还想劝两句,就一直没有拔刀,她抬起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知道吗?”少女的语气依旧淡然,但是下一刻说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绷紧了身子。 “你夫君的灵魂已经被你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云初忽然想起出任务前看到的任务介绍,她想要自己尝试炼药,但是宗门一直不给她提供材料,还一直觉得她在做无用功而极尽贬低,云初也不愿意多说,反正她自己有能力,大不了去做些任务,而这次她要斩杀的,时吃了一整个村子,又亲手杀死自己夫君的妖妻,只是在赶过来时,那个痛苦的女人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云初只能顺从她被捆一下,她怕麻烦,暴怒的妖兽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处理,而她已经被近日的灵药入门学习搞得身心俱疲。 那只丙级任务的妖蛇,名为噬魂蟒。 — 今天没什么时间所以只能分成中下更了(T▽T) 初初是修炼的不会被蛇蛇吸精气的,不如说她现在的状态采阳补阴还能进步……只是云初不知道,也不喜欢用这种修炼方式罢了 星际番外56:不奉陪了爱咋咋地吧 倒个水怎么那人都倒没了,难不成是被热水烫进急救室了吗。 澈溪实在等的心急,忍不住就出门瞅了一眼,隔壁的热闹在外面也看得出来,拐进来一看,才发觉是个如此热闹的景象,两波人似是对立般站在两边,中间躺着一个生死未卜的,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还有……她,温温和和站在那里,即使被瞪眼看着,脸色依旧不变,只是旁边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碍眼。 于是他笑眯眯走进去,却没有站在云初身边,而是站在中间,甚至是偏向云轻一点点的位置。 真是的,怎么天天都让些猫猫狗狗站在你身边啊,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必须,也一定会好好爱你,但你为什么没有与别人保持距离的心思呢,真是有恃无恐。 少年把心思都写在脸上,怨气几乎让云初忽视不了那股目光,但是看起来就是另一种说法——虽然一同对抗变异种,但是他看起来对云初的意见很大,不然也不至于这时候依旧摆着臭脸,原本有些退缩的云轻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站的更近了些。 现在看起来,他倒像是对面的人了。 只是虽然少年的目光堪称幽怨,云初依旧望向云家家主,她父亲的兄长,她唯一存活于世的家人,他站在他的养女那一边云初也感觉正常,毕竟人家才是一齐生活十余年的家人,但是这不代表云初可以理解她这个大伯,既然不想要她,又为何从垃圾星把自己找回来,真的只是为了这玩笑般的婚约吗。 她的目光与故人相似,映在男人眼中,让他主动错开了目光,女孩的声音要比记忆中的人沉稳许多,就像他的弟弟,冷静而又睿智,只在那个女人身上唯一一次动了感情,干了蠢事。 “您依旧要诘问我吗?”她不依不饶,“即使我没有真正下手,即使我对她真的起了伤害的心思?” 这应该算是豪门秘辛吧?在场那些工作人员走了不是留也不是,手上的器械全被那个笑得温温柔柔的男人强制关机,而指挥官跟门神一样站在少女身侧,摆明了要为她撑腰,要不是看在这个男人是云初长辈的面子上,怕不是早就忍不住开口输出。 她的手被另一双微凉的手握住,眼中是那个沉默的长辈,他似乎在透过自己在看谁,但云初不在乎,她只是她自己,回过头,清沐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握着她的手掌,笑容和煦。 这是她……要定下婚约的人。 不知道这位大伯要从他们身上图谋什么,又或许只是要偿还恩情,因此把她送出去作为联姻对象的另一方,能再次遇见他,其实也是拖了这位大伯的福。 ……罢了。 她的叹息砸在云家家主心头,下意识地想开口,但女孩再不将目光投向他,也没有投向那个怨夫般的少年,她看向承影,手里还紧紧握着清沐的手掌,他们两个人帮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又或许是她的错觉,他可以在这两个人的身上闻到很安心的味道——如果少年离得近,她也许还能闻到第三股,但很可惜,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只有两个人。 “我之后会补拍DLC的,”她还记起要和节目组的人说一声,“等拿到光脑后我们再商量时间……” 她已经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我请你们吃晚饭,好吗?” “当然……” “抱歉。” 云初开口,打断了那个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摄影师的话语,一双蓝色的瞳孔干净又明亮,他们跟着她名义上的妹妹闯入她的病房,然后不由分说开始干涉她的日常生活,甚至在不明事理的情况下就站在了云轻那一边……她没有光脑,她明明可以解释,为什么没人想到给她点解释一句话的时间呢。 “我请你们吃晚饭,好吗?”她重复问了一遍。 而这次,被询问的人终于捉住了机会,而错过的人也就此没了回答的必要。 说着很期待的笑眯眯的男人,和说着你本来就欠我一顿饭,眉眼间却压抑不住喜悦的男人。 落在澈溪眼中,便是最为刺眼的存在 — 迫害一下小狼崽子,傲娇的版本早就过去辣! 星际番外57:奶香味的土豆泥 虽说云初要给他们做饭,但是厨师不能自己饿着肚子,于是她先默默啃了一点军粮——一些冻得梆硬的营养液,毕竟罐装的营养液比起固体的更不容易保存,而且云初觉得,其实冻干型的口味要比液体型的好吃那么一点……?至少嘴巴里是有味道的,而不是那种类似于塑料腐坏的营养液味。 “有个人说一定要带给你尝尝。”看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承影觉得吃醋,又想到这东西是自己带来的,还是要说明一下,“是个跟你一样吃不惯营养液的家伙,吃了你做的菜直接哭了出来,这个是他按照自己口味调配的营养块。” 原来如此,正常的营养块应该是没有味道的,而她口中的这一小块上面撒了盐和一点点糖,虽然称不上好吃,但是味蕾还是被刺激了一下,这种感觉也不赖。云初这才想起回味他说的话:“……我的菜?” “是啊,”承影舌尖顶在脸颊,想起来还觉得吃亏,“我直接进医院,那些菜全便宜小兔崽子们……娘的,也不知道给老子留一口。” 那个看起来就瘦瘦残残的男人看过来,下意识捂住了女孩的耳朵,似乎是不想让污言秽语脏了她,但是云初晃了两下,示意没必要捂着——垃圾星上的人也没几个接受过教育的人,比这还脏的话她也听见过许多,只是清沐的手掌有点热……云初嘴巴里嚼着怪味豆一样的营养块,不自觉地就红了耳根。 她好像一直不是很抗拒清沐的身体接触,因为小时候遇见过吗,还是那莫名的婚约?又或者只是难言的信任……回来也遇见不少人了,其实云初对他们都没什么抵触心思,但像这么圈在自己的世界内没有一点戒心的,清沐是第一个,也应该是唯一一个。 “我给你们烤土豆吃呀?” 少女转过头,笑靥明媚,只是身侧的两个男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医院里的际遇,不由得多了些心疼与怜惜,于是又被挽着脖子揽着腰抱了一下,意识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身体似乎分泌出多巴胺,在那一刻她想眯起眼睛。 于是到了家里时烤土豆时也难免起了斗志,比起在荒星上不止复杂了一个步骤,先用锡纸包好了三个土豆放在炉子上烤——土豆是快递来的,个头很大,闻起来还有一股泥土的清香,她只是好奇着原来帝都的土豆是最接近原生土豆的种植方式,也完全想不到她这条是官方批准下来的食物特批线,研究所那边的新样式估计第一时间就送来了这边,毕竟她的烹饪方式在之前的直播中被展示的完全,是很成熟的一套烹饪技巧。 切下来的黄油,奶油,淡奶,再加一点点盐,与刮下来的土豆泥一起在器皿中搅拌,挖出来后其实该盖上一层芝士,但是厨房里没有火枪,冷的芝士口感总是差一些,于是最后只是撒了点黑胡椒,也没放别的装饰,一人一把勺子端着碗吃,土豆泥软糯入口即化,还带着一股奶香味,而让承影脸色一变的原因是,只是单一口,他就感受到了自身精神领域的愈合,和拥抱她的感觉很像,是一种被温柔的手抚平精神海里所有暴戾与伤痕的感觉。 难说,他想。 那些之前做好的菜,全让那群小兔崽子们吃了,万一里面有精神图景濒临崩溃的,他不敢想这口饭能让那些士兵们的精神治愈到何种程度——很有用,但不应被很多人知道的能力。 毕竟,治愈精神图景这种事在联邦闻所未闻。 他侧头看过去,少女咬着勺子,浑身那股混杂着奶香味的清香也毫不收敛地飘散出来,清沐吃了一口土豆泥,看了一眼泄愤般又吃了一大口的承影,口腔里的奶香味让人陷入一种错觉。 好像是在一口一口的……把初初吞吃入腹。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形容,清沐就再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一眼云初的身影。 因为他刚刚真的有猜测过……猜测一口咬上她的脸颊,会不会尝到相似的奶味? — 主世界:能打,一剑把你劈死 星际:圣牧定位,独一无二的奶人机制,但肉体强度惊人,一边把敌人全鲨了一边奶队友 跨年特辑:哨向中的米娜桑 xyuzhaiwu9.com 本来想更新,但是觉得跨年还搞阴间鬼使有点不吉利,所以来点跨年小番外(其实是想写自己想看的东西(个_个)也算是想偷个懒,嘛……) 现代哨向背景,五个人五个小短篇,2023的最后一天搞点纯爱(五份纯爱就不是纯爱嘛!),新的一年就继续搞修罗场了2333 大概都是1k左右吧,正宫搞点特权开辆三轮车…… — 1. 这里是一片废墟。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syu zhaiwu.co m 男人的陨落在任何人看来都如此让人扼腕叹息,过高的精神力让他无法接受一般的向导疏导,于是也只能越发狂躁越发堕落,毕竟他强劲的实力让人无法将他撤下战场——他本身就为战场而生,就为了挥舞那把剑而活着。 承影觉得,他的生命大概也走到了尽头。 为了报答领导者把自己捡回来的恩情,他在这座堡垒里奋战二十余年,今日也终于迎来终结,他的意识体已如一摊死物,毕竟高级的哨兵精神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观测到,在他眼里,他的精神体就是一把剑,被血浸染,滋润,也渴望着鲜血的剑,天生属于战场的剑如今却要被锁着迎来终焉,头疼欲裂的男人无法接受这个结局,他咬紧牙关,伸手指向那扇门扉,即使特殊处理过,但是在他的手里也依旧如纸张般卷起来飞了出去,警报的声音也如此刺耳,他的双眼充满血丝,瞳孔几乎因为痛苦上翻,只剩下了眼白,看着极为可怖。 果然……还是要死在战场上,那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而好不容易赶回来的领导者猛扶额,果然不会安稳待在房间里……他看向身后的少女,几乎用着哀求的目光,这是今天刚检测出的高精神力向导,只是让人家第一次就面对狂暴哨兵……领导者不是干蠢事的人,实在是有些人等不下去了,因此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少女身上。 少女看向显示屏里的人,放出了精神触手,屏幕里的人若有所感抬起头,他的目光穿透力极强,似乎在隔着屏幕与自己对视,少女微颤,恍惚间似乎站在了那个拿着大剑的人面前。 刚刚觉醒为向导的人没有精神体,她只是默默伸出触手缠绕上那柄大剑,如同一双温暖的手掌擦拭着上面的血痕,男人痛苦的嚎叫出声,几瞬就到了女孩面前,捉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压在地上。 她的身上有股很清香的味道。 承影心中无法宣泄的暴戾愿望全都施加在了眼前的向导身上,如此柔软,如此包容,她甚至继续擦拭着剑上的血痕,那双柔软的手仿佛抚摸上他的身躯,越发积累的狂躁与暴戾无法宣泄,最后全积压在心底,转化为自己心中不熟悉的欲望,是的……欲望。 云初在那一刻,闻到了面前的人的信息素,带着懵懂,带着试探,他的手掌用着几乎把人捏断的力道,但是唇间的试探却柔软而带着退缩,直到感受到了被接纳,才逐渐急促而又富有侵略性,几乎是狠狠地咬住了女孩的下半唇就开始吸吮。 他是我命定的哨兵。 她是我命定的向导。 在那一刻,向导也诞生了自己的精神体——是那把剑,但是它不再鲜血淋漓,它高贵而又强大……它是属于两个人的精神体,是独一无二的契约。 2. 有人的精神图景会以假乱真到让人迷失在里面吗。 如果说是向导的图景,也许会有人与你论述这需要多少精神力,但若是限定在哨兵的身份,那几乎所有人都会跟你说不可能——哨兵的精神图景杂乱而富有攻击性,根本不会让人放下戒心,从而达到迷失其中的效果。 只是,这些人肯定都没有见过这位哨兵。 在能源枯竭的现代,女孩却生活在一座桃花源里。 有山上流下来的清澈泉水,有永远摘不完的饱满果实,还有泛着清香的泥土,草地,她躺在上面任由树荫打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一个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眉心。 “今天要讲什么故事?”猫儿一样的少女伸了个懒腰,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腿上,似乎是被风撩动的树荫而晃了眼睛感觉烦躁,“再给我讲个故事吧,师父,我一会就去午睡。” 女孩和他的师父一起生活在这里。 师父是个很冷淡的人,不许她吃太多甜食,不许她在夜晚不点蜡烛看书,也不许……不许她太亲近,最后这一条是云初经常违反的准则,她喜欢看师父因为她的靠近而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会露出一双狐狸耳朵,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她喜欢靠在那条尾巴上睡觉。 “想听什么?”男人的手掌微凉,落在她的耳侧,很舒服,云初嘟囔了一句什么都可以,蹭了一下他的掌心。 师父总是用最简短的语言讲述一个最完整的故事。她梳着狐狸尾巴的毛,适当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男人就此和精神体无法分开了吗?” “嗯,”头顶的声音有些沉闷,“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自从他生出了把一个向导永远拘泥在精神图景的心思时,就注定啦他会得到这种惩罚,从此哨兵再为自己圈出界域,自己也无法分清现实虚幻,甚至掌心边的少女,也无法认清是现实中的那个人,还是记忆中为了安慰自己而幻想出的泡影。 沉棠睁开眼睛,头顶的树荫更茂密了些,尾巴上的触感消失干净,他靠在树上,却被一缕黑丝蒙蔽双眼。 “师父?” 原来女孩刚刚去摘了个果子,她说话时还带着近在咫尺的果香,他片刻失神,随即轻笑,轻轻吻了上去,这次吻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唇,没人会找到这里,这是他的领土,他的精神图景,他唯一的执念……他真实的向导,因为记忆中的幻影不会青涩而又坚定的来吻他,他的尾巴熟练的圈住了女孩的腰,他现在对于自己身体多出来的部位的应用也愈发熟练。 果实成熟了,沉棠想,他在女孩的唇间尝到了甜意。 3. 总有些不愿受官方约束的哨兵与向导。 而云初不属于这类人,她被发觉了能力后就进入白塔进行专门训练,但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她选择隐藏自己的能力,只是成为一个普通向导——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云初只想过好平凡的生活,至于更危险,亦或是更光辉瞩目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做。 今天是A组收缴一个非官方组织的时间,她是C组的辅助,只是今天A组的辅助被她的哨兵缠住无法起身,B组的又早早出了任务,考虑到这次收尾工作没什么危险,于是云初理所当然成为了替补,她打了个哈欠,还有心思逗一逗自己的小猫——在别人眼里,她的精神体是一只无害而可爱的猫,吃鱼干时甚至会眯起眼睛。 变故突生就在一瞬之间,云初下意识看向右后方,这个据点是个半开放厂房,因此精神力很难填满这里,这也是这个任务如此安全的原因——如果真的有能填满这里的哨兵,那就基本不会被他们捉住一点把柄,哪会这么容易就端了老窝。 而现在,才有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轻而易举,而是诱敌深入——哨兵强盛的精神力极速席卷了整栋建筑,已经有承受不住的哨兵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那个哨兵想要把他们全都杀死在这里,他想做什么,对着官方宣战吗。 高阶哨兵…… 唯一站在场上的,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听说是从C组借来的小可爱——多可爱,她的精神体甚至是一只小猫。 暗中观察的毒蛇吐着信子,鎏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细密的光,他贪婪的注视着那只猫——一口就能吞吃入腹,血肉交融…… 小猫回过头,露出了自己刻意隐藏了利爪与尖牙,如果见到了蛇,是会被他吞吃入腹,还是用利爪狠狠划破他的皮肤,与他共舞? 男人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兴奋。 “看啊,”他说,“一只帕拉斯猫。” 他看着那个女孩展开屏障隔开了他的精神干扰,然后看向他的方向——向导的五感不会如哨兵一样敏锐,但顶级哨兵与顶级向导……研究材料很少,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极限在哪里,被盯上的少女浅浅回望,就像她也盯上了觊觎她的人一样。 周胤读懂了少女的口型。 “恶趣味的人,”她说,“你该偿还你的罪孽。” 刻板,古朴……周胤却因此兴奋起来,这是他未曾感受过的,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极速涌动着,驱使着他走向那个向导。 好可爱,他想,炸毛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有点真的感兴趣了……对一次带着血腥味的,呼吸交错的吻感兴趣。 当然,对象只会是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猫。 4. 云初今日依旧在尝试着和自己的哨兵建立感应。 她的哨兵是个新来的少年,被一个中级的向导带进基地,而那个中级的向导已经无法承受他的精神力而仓皇离开,留下一个烂摊子,一个满怀恨意的少年,他一直认为是他们的压迫,才让那个中级的向导把他独自丢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尤其是对云初——一个足以与他匹配的特级向导的出现,就更加坐实了他的猜测,也激起了他的反抗,再强大的向导也不能不考虑哨兵的抵触心理而强行建立连接,而云初也没兴趣一直去尝试一件无望的事。 这段时间云初一直在两边跑——一边稳住少年的情绪,毕竟一个特级哨兵的精神力她受得了基地不一定受得了,一边持续递交申请,不要再折磨俩人了实在不行让这孩子去当黑暗哨兵,他很有潜力。 而今天早上,官方终于被她一天一骚扰的品质所打动,终于不再乱点鸳鸯谱,决定放弃这对特级哨兵向导的结合计划,知道不用再硬生活在一起的少女很开心,甚至多买了些菜回家,曾经相遇时她为少年做了一顿饭。被他掀了桌子,如今要分别也做一顿饭,才称得上有始有终。 她把菜放在玄关,鞋子被整齐的摆放在地上,明明走之前没来记得及摆齐,进门后发现外面晾上的衣服也被整齐收了起来,云初失笑,少年虽然依旧不喜欢与她交谈,但是日常生活上的界限感已经消失了很多,只可惜她还是无法走进少年的心,因此好聚好散,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以后或许还能当朋友……? 当然,如果她仔细检查过迭起来的衣服,就能发现里面少了一件,而那件神秘消失的衣服正在躺在床上的少年的怀中,被从耳尖到脸颊无一不泛着红意的少年抱着磨蹭,那上面的向导素微乎其微,但是还有着一股让他安心的洗衣液的香气——他在云初身上经常闻到过,几乎等同于云初的味道。 好喜欢,好喜欢。 少年的狼耳与尾巴全部冒了出来,不曾说出口的喜欢与欲望也全都倾泻而出,兽性的本能也压抑了理智,本来厌恶就是为了接近她而不得已做出的伪装——因为她总是对所有哨兵很温柔,但只会对自己用着一种诱哄的语气问他要不要与自己建立精神图景…… 这不就是……在邀请自己交配吗。 那就答应她啊,把她抱在怀里,咬住后颈,在床上纠缠着身躯…… 把精液灌在她的肚子里,侵入她的精神图景,把她灌到站不稳,只能被他抱在怀里从他的口中汲取水分…… 不行了,快要忍不住了。 少年忍着兴奋,强行把自己从那美妙的幻想中抽出身来,当然他也完全不会想到,仅仅是几个小时后,他就把自己的想象付诸于实践——因为那个向导居然想着……与自己分开,你还能去哪呢,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完完全全地属于了你。 你也只能是我的……我的! 疯子一样的少年哨兵控制不住力道,狠狠地在向导的后脖颈处留下了自己带血的牙印,这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5. 窗外月光如水。 屋里没有开灯,但是哨兵有着极强的夜视能力,因此清沐很清楚的就可以看见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孩,还有她泛红的脸颊,掺着媚意的双眼,还有……微颤的乳尖,摇动的细腰,连接的下体…… “初初,你又在夹我。” 男人的声音似是无奈,动作却更为狠厉地撞击上来,直对着云初的敏感点撞了十余下,直到她软了身子趴在她的胸前,一双蓝色的瞳孔依旧明亮如繁星,里面是对他的信任与爱意。 他们彼此相爱——这是任何哨兵与向导都奢求的奇迹,他们的基因匹配,又一见钟情,帮助彼此度过了每次发情热,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清沐的前二十年过得荒唐又无趣,本来被识别为不具有哨向潜质而待在家里,却又在成年那一天觉醒成为特级哨兵,从此他的世界再无安宁,每一句或关切或嘲讽的话语都变成了杂音,直到一双温柔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带他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世界。 少女的双乳不算发达,却在自己的日夜努力耕耘中有了二度发育的迹象,他垂眸叼住一只乳尖,呻吟声也是带着媚意的,在他松口后也刻意落在他的耳边,她伸出舌尖舔过他的耳廓耳垂,又主动向他求吻,伸出的一小截舌尖小巧可爱——云初在生涩地勾引他,一确定了这个认知,他的心脏就会更加的炽热跳动起来。 清沐的吻落在了云初身上每一处,细密而又虔诚,他有时候总会感觉,上天创造出云初这个人,就是派她来爱自己的,来让他见识到何为光明,不再被哨兵的狂躁症所困扰。 她是他唯一的神明。 而现在,神明被他压在身下贯穿,还在坏心眼的夹他,湿热的穴内不是救赎,而是让英雄也无法逃脱的温柔乡,而他甘愿沉溺其中,额头相抵,他在少女眼中读到了相同的回应。 “我永远爱你。” — 大家2024快乐! 谢宁(下) 少年与女妖青梅竹马,虽然寿命不同,但是女妖生了灵智起便与少年在一起,自然互生情愫,长大后便拜堂成亲,也是村里的一段佳话。 但是女妖是噬魂蛇,就算能压抑住自己的捕食欲望,也终究有一天无法再忍耐,她第一次进餐只是个意外,一个正常病死的老人被她不小心吃了灵魂,从此也就忘不掉那种味道,而那个来收魂的鬼使……她有些不记得了。 而谢宁这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如此大妖,却没有人上报的原因——无他,来这里接任务的前辈们都被吃了个彻底,哪还有人能带回去消息,怪不得搭档说要和自己一起……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遇到眼前这个少女,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被这蛇妖吃进了肚子里? 可就算饿到几乎昏厥,蛇妖也没有动过吃掉夫君的心思,即使他因为自己的原因早亡,写在话本里,估计又是一段佳话。 但是少女不是那种人,她看着眼前妖气迸裂,看着那孱弱的魂体被冲的东倒西歪,她一直用着冷静而又置身事外但目光看着这一切,就连自诩看惯人事的谢宁也无法理解,少女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用着这么冷淡的目光去面对一切事情,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她的内心波澜…… “那些被你吃掉的灵魂就该死吗?”她淡淡开口,手中剑柄轮转,寒刃出鞘,便是阵撼天动地的威压袭来,那些让谢宁觉得喘不过来气的妖风被尽数压制,威压没有积在他的身上,他只能看着那座房子转眼间被压成齑粉,而蛇妖已经原形毕露,躺在地上起不了身,却还是露着尖牙,蛇尾尽力摆动,想要把那残破旧魂束在身下。 “我的……我的夫君……!” “你这蛇妖还挺执着?” 剑刃微出鞘的女孩走了过去,声音明亮,明显是在问身后的他,谢宁也打起精神:“鬼使大人,魂魄飘散,未至鬼界,何如?” “当是游魂残破,再无转生之机。”谢宁下意识回答道。 “你残害凡人,吞没鬼使,公然与地府天时作对,我不留你,天道也不容你。”不知道是不是谢宁的错觉,他总觉得少女在说出天道二字后,似乎轻笑一声,但很快他就被寒光晃了眼睛,他到最后也没见到那把剑的本体,只见到一条被斩杀后变为原形的似蟒的蛇,还有一个似乎是回神的魂,但是少女一眼回望过来,谢宁就如梦初醒般展开引魂幡,把魂收了过来。 “她若是未曾残害生魂,许也不会有如此浓厚的妖气。” 少女收剑,似是叹息,回过头时,笑容却温和而又明媚,丝毫看不出刚刚拔剑时的肃杀之气,她的锋芒似乎可以随时收敛,而脱离战场的她……谢宁甚至感觉到了一分懒散。 “鬼使大人,”她笑着对他行了个礼,“先前多有不敬,望您谅解。” 她应该是不了解地府的,谢宁想,至少不了解地府不只有一个白无常,才会用大人的称呼来这样叫她,但是也许是孤独太久,又或是被少女的直白与飒爽惊艳,又或许……他只是想道一声谢,于是他回了礼,告诉了他的名字,看着少女有些迷茫的目光,谢宁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笑容与他泛白的脸不太适配,笑起来像哭一样,但是少女也不是一般人,不仅没被吓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把剑伴在她的身侧,还用着剑穗去蹭着她的脸颊。 “我记住了……我叫云初,”她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但是两边都很忙碌,他要把灵魂带回去,而云初也要趁热把噬魂蛇的蛇晶带回去交差,于是只能匆匆分别,“希望我们还能有相遇的机会……再见啦。” 他们这样,算是朋友吗。 “云初……云道长。” 名字辗转于口中,最后变成了一句遥远的思念,谢宁摇晃着招魂幡,难得心情好的踏上归途,他依旧看惯悲欢离合,也依旧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但是他有了一个遥远的朋友——他知道,云初那么强大的人,总不会那么容易的死去的,或许有时候人就是需要一点牵挂或存在于世的实感,他看向自己的搭档,如今他们两个关系竟莫名的好了起来。 也许,还会有遇见的机会呢。 — 过去天天出去招蜂引蝶的初初:)救过一大堆人也交了一大堆朋友了,总有上坟的,也总有再相遇的 狐未归 她最终也没有把过去讲给同行的二人。 无他,一是云初也记不太清楚,二是他也不觉得所有事情都要说的明明白白,那些是只属于她的过去,讲的明晰也没什么意义,他们也就是听了一句,然后一个接着钻了出去赶车,只是看起来情绪不太对劲,还有一个调笑着和她说怎么你在鬼界也有人,接着就躺在了她的腿上不再挪地方。 “……有枕头啊?”云初指了一下车厢的一边,而她腿上的人充耳不闻,一番装傻充愣后她也明白了无法把人弄下去,索性就这么坐着,窗外的风景一成不变,她看向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其实按照云初的审美,他已经算是长得有些招人的模样,假如性格好相处一些不这么见谁杀谁的恶劣,应该会有许多追求者吧? 毕竟他的这种美中和了蛇性的妖与龙族的傲,是无论男女第一眼望过去都会认为对方是异性的那种美,有些杂乱的发丝落在耳侧,她下意识想抬手去挽,却被捉住了手腕,他睁开了眼睛,眼中纯粹的金毫无杂秽,清明的根本不像睡醒的人。 “怎么在看我?” “……因为你很好看?” 本来就在看着对方,云初也不感觉尴尬,主要是敢作敢当,你长得好看我看着养眼所以喜欢多看……她过于坦率的目光反而把腿上这个人整不会了,目光相交半晌,周胤缓缓起身,然后挪着坐远了一些,甚至很少见的只回了她一个嗯字。 她有些疑惑的看过去,明明还是白天,阳光照不进车内,明亮的环境让车内再无遮掩,她看见男人白皙的耳垂染上红意,即使不太明显,但是云初刚刚看了很久所以熟悉他的变化……怎么耳朵红了,车里明明不是很热。 很会打直球的迟钝少女没有乘胜追击,而本身话就不少的男人居然也一直没有凑过来,耳朵上的那一点红意在他出去之后也没消散,直到看到那个迫不及待往里面钻的身影,他的脸色才变正常的一些。 “……怎么会想到夸一个男人好看呢。” 沉默良久,周胤开口时似是感慨,却又有些无奈自嘲的笑了出来,说她坦率,结果连自己说了什么话也没意识到…… 怪不得都栽她身上了呢。 手上用力,马车继续踏上了回宗门的路途。 — 在出门之后,小狐狸就仿佛没了力气一般,每天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不睡的时候就待在云初怀里,云初最初有些担忧,探了魂后才发现狐狸大概是在养魂,不养的话那缺的一魄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她看着心疼也无济于事,只能在它睡着时把人抱在怀里。 这一魄,究竟是消散了,还是…… 少女与狐狸一起躺在床上,外面的两个男人争论不休,又不想一人一天,索性到最后都别睡,反正睡眠对于修仙者也并不必要。她的睡眠似乎不太安稳,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皱着眉头,抱着怀中狐狸的动作也紧了些。 而怀中本应安稳睡着的小狐狸却睁开了眼,眼中虽然没有焦距,却抬起了头,月光明澈照不透车帘,他抬起头,似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越到地上,抬脚似乎要掀开车帘去触碰那一缕月光。 只是在刚刚站在地面上就被人提起后颈,生为器灵的男人大概天生对这些东西比较敏锐,因此先一步把这狐狸提了起来,还很有明智的只抓住后颈肉,果然狐狸剧烈的挣扎起来,直到月光被乌云遮盖,才又变回了那昏昏欲睡的模样。 嗯…… 承影伸出手,戳了一下小狐狸额头出现的妖纹。 “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他冷哼一声。 “他倒是想得美好。” 抱臂站在一旁的男人轻笑出声,不置可否。 而在千里之外,长箫伴身的男人身形微颤,额头的妖纹醒目而又妖冶,连带着他冷淡似冰的面庞也变得有些许多情。 他似乎看到了,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一张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脸庞。 “……聒噪。”他低声呢喃。 — 嘿沉棠我们这周要办一个超棒的派对,你猜谁没收到邀请? YOU——(抬手指) 我们要同生共死哟 第二天睡醒时,云初揉着脑袋,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只记得梦中的悲戚与无力,绝望的几乎要窒息,连带着睡醒后也变得胸闷,只是醒来后才发现是小狐狸趴在她的胸口,她抱的太紧,才被积压的喘不过气,她心有余悸地呆坐在床上,直到头上被盖了一只大手,翘起来的头发被对方的手掌肆意玩弄,直到云初有些不满的晃了晃脑袋,承影才满意的收起了手掌。 “想什么呢?”他看起来还想伸手到她腋下把人提起来换衣服,还好云初反应快拉住衣领,承影看起来欲言又止,毕竟他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不止看过一遍,只是她迈不过这个坎,他也愿意迁就一些,把衣服找来就先腾出了空间。 她轻叹,再去想那些记不起来的事情也只徒留烦恼,索性不再去思考,不过她也是个想法简单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该存些转机,就算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终究……不会孤单面对。 她到现在也只绝望过一次,云轻那时候带给她的影响有些大,直到她亲手杀了她,也斩断自己身上的枷锁,她掀开车帘坐在外面呼吸外面空气,才发现外面的景象与昨日的已有大不同。 “这是去哪的路啊?”她转头,眼中透露着清澈的迷茫,“昨日明明还在山中,怎么今日就到了这地方?” “自然是后面有人追着——”周胤看起来很是兴奋,云初这才发现捏着缰绳的人一直是他,估计也是他一直在操纵着方向,而承影伸手揽过她的身子,小狐狸跟着她一起出来却差点被甩出去,只得到了一个捏住尾巴拽回来的待遇。 “诶呀!” 云初忙把狐狸捉了回来,回头看不到所谓的追兵,有些怀疑的看向周胤,却又被忽然加快的车程甩的靠在承影怀里。 “别这么看我,追我的人,我岂会感觉不出来?” 被甩了七八次的云初终于忍无可忍,踹了一脚他的手臂,亏她睡得这么熟被这么甩着居然还能安稳睡到现在,她看向那个笑容照旧的男人,有些怀疑:“追你的吗?” “是啊。”周胤答应的很痛快。 “那……”她本想说一句那我们分开走,正好一边回宗门,她以为追来的人顶多是魔界的下属,周胤也不可能有危险,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打断,她这才想起来,周胤这个笑容她其实很熟悉,每次他这么笑自己绝对遇不见好事。 “怎么好丢下你?”他说的理直气壮,而承影虽然保持沉默但还是扭过头,看起来是已经说过然后被怼了一通,“夫君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独自逃命。” 可对方是冲着你来的啊! “不不不,古话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吧?”她有些被颠的恶心了,虽说是平原但也时不时有些硌人石子,而周胤这时权当听不见,硬要把她一起绑上贼船,他很少见云初这么生动的模样,即使她这幅模样是想把自己甩开。 怎么能甩开呢,他想,他们可是生同衾死同裘的关系……他猛的勒马,还好承影早有准备站起身把少女拎起来,云初恍惚间居然找回了自己刚刚学会御剑时的感觉,他们两个人,连带着一只晕头转向搞不明白情况也无法搞明白情况的小狐狸一起落在车顶,而周胤也踏上灵马背部借力,而几个人都站稳时,他抬手收起了这辆跑了许久的马车。 他还是太天真,居然真想着用马车去与会飞的龙族去赛跑……但周胤很开心,开心的几乎发狂,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声音,还有他不明晰的过去,一切又如同水一样归结到身侧抱着狐狸的女孩,她的剑灵抬手就召来了本命剑,他本来是不想跟着一起来的,但是他说了,他很明确的说了,因此没办法,剑灵只能带着他的主人一起疯一场。 “云初,”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云初隐约意识到情况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他侧过身子问她,脊背挺直,像是要反抗某些存在,“你会为我而战吗?” “我会杀死她……你拦不住我,我会杀死她。” 从剑灵手中抢过缰绳的男人驱动灵马飞奔,语气疯狂,又是极致的冷静。 在决定不放手的那一刻,他就不再会让云初独活。忠诚的剑灵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只知道保护主人的安全,在细想保护云初的情况下要怎么把这人整死的可能性时,屋内传来响声,云初醒来了。 好吧,不在她面前打架让她费心,也是二人之间一个不成文的约定。 “我可去你妈的,疯子。”剑灵最后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 — 蛇蛇:哪来的各自飞?(笑着把人拽回来绑在身边)同生共死嘛~ 初初:……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星际番外58:大水淹了龙王庙呀 第二天,云初就被上了个热搜。 她平时起床会习惯的看一眼光脑,结果就看到自己的名字飘在了热搜上,位置不高,但是这么早的时间原来就有这么多人刷光脑了吗…… 云初回到帝都就一直没调整过来生物钟,因此起的比家里的佣人们干活的时间还要早几分钟,管家先生遇到过几次后忙把她推回屋子里,告诉她不要这么早出来,他没有明说,但云初是知道的,本来云轻就是把她看成连下人都不如的低等种,如今跟着仆人们一通在屋子里活动,怕是要更多被编排,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因此网上那些言论也影响不到她,毕竟正主她都能毫不在乎,何况是那些为正主打抱不平的人。 因此她看着满屏耍大牌,野蛮人,甚至低劣血种这种话时内心毫无波澜,随便点开了一条,是在他们离开后恢复的直播画面,满面泪痕的女孩自然获得了更多同情,而一旁站着的少年语焉不详,但脸上的别扭与气性做不得假,而这场直播本应该出场的少女不知所踪。 “我不知道姐姐做出了什么选择,”此时澈溪说的话更像是赌气,又知道自己正在被拍摄,也许自己的话语能传达到她的眼中不由得紧紧盯着屏幕,那一双眼睛执着而又富含侵略性,“等下次见面,我会劝一劝她。” 劝她早日斩除那些花花草草,早日与他成结……她怎么就是不懂,永远都不会向他走来? 只是后来被剪辑,全成了攻击她的刀刃,少年难得感到慌乱而采取补救措施,而这些现在的云初都不知道,她瞅了一眼就去看了私聊界面,那则没被看到的拍摄消息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她确定了没有紧急消息,才又返回去看别的界面,结果又有了新的花样。 很快,又有个自称吃了她做的饭菜的人发了自己的体检报告,自称拉了三天肚子直到脱水,此话又掀起一番浪潮,想起昨日与承影吃饭时对方说自己兵团的小崽子一口饭都没给他留的咬牙切齿,她一时间也搞不明白这人究竟从哪里搞出来的饭菜,只是人们总需要一个宣泄口,不知道是谁扒出了她的行踪,一时间,让她滚回垃圾星的话语占据主流,几乎每次刷新都能看到新账号刷同一句话,云初哪见过这架势,忍不住多刷新了几次。 “好神奇……”她不禁感慨道。 攻击并没有在她心底留下波澜,女孩本就不对自己的出身感到卑微,回到帝城也是被找回来的又不是自己主动回来争家产,不如说这些人的话正中他下怀,那是她的故乡啊,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回去,这个时间正好是铁皮壳子的旺盛期,那个好卖,如果运气好淘到了高科技装备,她也可以多研究一下,虽然没受过系统教育,但是理论知识和手操实践,云初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挺自信的…… 但那里最终还是女孩回不去的故乡。私人弹窗出来了一个界面,云初愣了一下点了接通,然后就发现对方打得是视频,一张略带焦急的脸庞就露了出来。 自从上次错过了云初进医院这个时间点,清沐也改了屏蔽机制,顺便设置了关键词,因此刚睡下三个小时就被叫醒,现在与女孩对比着,反倒是显得他更急促憔悴。 而女孩穿着连体的睡衣,锁骨不经意间露了出来,脸颊上有睡醒未散的红晕,整个人都沉溺在舒适而又缓慢的节奏中,声音轻软,拿光脑还做出了一个俯视视角。 清沐原本的要说的话也卡了壳。 “嗯?”云初有些疑惑,对面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怎么了?” “……等我去找你。” 最后清沐还是强撑着自己没看呆了眼,转而就准备出门,他没有在云初家里设置坐标点,因此还得靠出门腿着去,清晨的冷风也可以让他的精神清醒些。 而且他的初初来自偏僻地方,估计没见过这架势……他得好好跟她讲明白了。 — 正宫出马,就有肉渣(意味深长) 星际番外59:是薄荷味的贴贴捏 yedu7.com 清沐来的很快,快到云初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对方没有走正门,她的卧室在二楼,因此在她的眼中,就是阳台忽然出现了一只手,然后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吓得她连口中的牙刷都忘记拿出来,直到被薄荷味呛了鼻子,女孩才如梦初醒,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猛的把门关上,才没让自己把沫子咳出来的模样全暴露在人前。 诶呀,有些丢脸…… 云初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在乎形象的……漱口后她还在镜子里检查了一下,确定再没有不妥的地方,才磨磨蹭蹭出门,其实她也想问一句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呀,但是一想到对方急切的神情,这种杀气氛的疑问也说不出口了。 你变了,云初!她在内心小声尖叫,你已经开始心疼男人了! 结果女孩在心底纠结又自我批判自我安慰,彻底忘记了对方毫无征兆地就踏入自己房间的这个事实。清沐观察了一圈,第一感受就是这里有些冷清,没有刻意亏待了布置,但是没有人气,就连床单和被褥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款式,更别提他印象中云初的偏好布置,她喜欢自己研究一些小玩意放在窗户下面,自然风和自然光会让上面的漆干的快些。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 u6 .c om 漆是云初自己调制的,几乎没有异味,她会把自己的造物粉刷成各种颜色,只要脱离了原本的铁锈色,她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但是清沐在这间房间看不到任何可以供她动手的物品…… 那她能在这里干什么呢,或者说这里用什么来留住她?在那一刻清沐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人,她若不是为了婚约,也不用背井离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甚至被人指着鼻子骂低劣种。 她才不低劣,当初相遇时清沐就明白,低劣的是这些故步自封的帝城人…… 侧脸抚摸上一只微凉的手掌,女孩虽然不解,但还是有些忧虑地看着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因为我见过那里?”清沐最后依旧没有说出心绪,他喜欢多想,又是个忧思重的,他也不希望这种情绪影响云初,即使被她察觉丝缕,“我知道那里是怎么样的地方,即使被统称为垃圾星,我也知道,那里是不一样的。” 因为亲身体验过,也亲眼见过从那里走出来的她,才会很在乎这种言论。 “没事的。” 她捧着他的脸颊用鼻尖去蹭,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嘴唇覆了上去。 “没事的,”她呢喃道,“我不去在乎我不该在乎的事……” 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得到什么,而唇上的热意是如此真实,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感觉,帝城其实也有很多不错的地方。 至少……在这里遇见了几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好人。 清沐第一次尝到泛着甜香味的薄荷,手不自觉地扶上了少女的肩,却很克制的没有碰到一点裸露的皮肤,他迟疑着,迟疑着怕被云初察觉到他眼中的欲念。 他的心思,从始至终都称不上干净。 — 小夫妻(虽然是未婚的)贴贴! 来的声势浩大,败的洪水开闸 龙族有三不跪,一不跪天,二不跪地,三不跪父母。 他们只会跪自己的掌权者,他们的龙主,那无论是名义上还是事实意义上都站在龙族顶端的君主,他们听从龙主的安排与命令,并会为此献上自己的生命,因为这种尊卑理念已经深深刻入脑海中,即使是万妖之上的龙,也有着他们无法违抗的存在,至于规矩是谁定下的……早已记不清楚。 站在这里的一男一女犯了难,不跪吧,还有些怠慢了他们的未来龙主,他们也怕对方一个耍性子就直接赌气不跟他们回去,跪吧,他们只跪龙主,可没有跪龙主配偶和龙主侍从的习惯,因此他们两个人站着也不是跪也不是,纠结的模样看得人云里雾里。 云初挥手召来本命剑,长剑呼啸而出,寒光乍现,竟是一开始就拔出了刀刃。她抬手挽了个剑花,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对面二人是什么东西,这就说明对方的修为已经到了可以掩盖真身的地步,她向前一步,站在周胤身边。 “魔尊要一个道士为你而战,”她轻笑一声,“苍天都会听不下去,来惩罚你的。” “尽管来罚。” 周胤也自然知道这是云初能给出的最明确的回答,毕竟他们这对的结合就是最惊世骇俗的事情,不过他喜欢,喜欢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他轻摇头,早在儿时,他就不再相信这贼老天的瞎眼。 若是真有因果报复,他怎么就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 对面两个人看他们的龙主打过来时还惊了一下,又不敢反抗,不知道该不该挡,最后被一人一掌打飞了出去,周胤没收着力,但是那两人最后关头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还是防了一手,因此二人止步时看着居然没有大问题。 他们还没跟对方说明来意,怎么就这么打起来了? 只是后来龙主他夫人也那个看着很像随从的男人也很快突上来,对付这二人自然不需要收手,因此他们的头上很快就出现了珊瑚一样的纹理,那是一对对称的龙角,不过虽然看起来保养的很好,云初暗自对比一下,看着还没周胤的大,也没他的漂亮。 “夫人,”女子挡住她的剑刃,硬物碰撞,剑刃和对方的手臂都迸出嗡鸣,她的容貌也是那种一眼看去就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就是说话时总爱压低声音,显得有些嘶哑,“还请不要妨碍我们的事情,不然夫人贵体恐怕……” “在你眼里,” 一袭白衣的少女有着不符合她长相的攻击性,剑刃被挡住后就可以很快的做出反应去击她下盘,还招招打她痛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对方在砍她的角这方面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在你眼里,我只是他的夫人吗?” 少女脸上笑意更甚,其实她的脸庞很适合笑出来,却总不适合摆上那些杀气腾腾的表情,因此一打照面,总不会相信她是个出手如此坚定狠辣的性格。 “我叫云初,是清流宗的弟子。”她的声音好似清泉,也听不出她有没有生气,就是在很平缓的告诉她,“你应记住我的名字。” 而不是什么夫人的称号。 剑刃流转,随心而动。松开手后人与剑分而击之,又在顷刻间握住剑柄,剑刃已经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仅余半寸生机。 至于另一边,承影坐在另一个人身上看了许久,最后甚至有心思拍手叫好,她的剑式本就学的标准,承影很喜欢看,只是曾经不说,她也从未得知那终日看着她练剑的男人只是为了多看一会她自认为不入眼的把式,他对那对龙角也挺感兴趣,甚至还在尝试能不能掰下来一块。 而最后走过来的男人,真如二人印象中的龙主——俾睨万物,目中无人,似笑非笑,而鎏金色的眼中尽是冷漠。 而看向少女时,眼中的冰凉狠意也骤然如春日雪般消散,只余懒散无赖。 “怎么还是这么心软啊?”他略带无奈的走过来,握住云初拿着剑柄的手,移开了一些蓄力,然后猛的砍了下去。 随心所欲,不想听的话,谁也别想跟他说出口。 — 剑剑:打人只需三拳半,平时看着大傻春是因为对你也没杀心,真要对你动杀心你人大概也差不多了 初初:打人先打角! 蛇蛇:好耶!我爱看打架 不出意外的话该出意外了 女人反应过来,这人是真的想杀了他们——但凡龙主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好奇心,都不会用十成十的力道劈砍下来,求生的本能终于战胜了灵魂上的烙印,女人一避,被剑气划伤了脸庞也不声不响,接着跪了下来,对着周胤行了个大礼。 道者的剑,魔修去硬用功力自然削减七成,承影看着恶心,莫名感觉自己身上也不干净了,一脚踹在男人脖子上只给他留了口气,就把昏迷的人提着衣服领子拽了过去扔在地上,当他站在云初背后时女人才恍惚意识到,他可能并不只是龙主的侍从,即使衣着简单,那翻飞的衣袖却依旧带着一身浩然正气,二者相得益彰,似乎本就是该站在一起的人。 但是她很疼,剑气激的她脖子上留下了一条伤口,疼的眼冒金星,只能看着一个魔鬼般的身影逐渐走近,但是她依旧跪着,跪着她们唯一的龙主。 “请龙主归位!” 她咬着牙齿把血沫全咽下去大声说道,这句话也用尽了她的力气,而摇摇欲坠的身影没有引起男人的怜悯心,他歪了歪头,即使看到对方已经意识模糊,却依旧没有引起一点怜悯心,而后面的那两个人…… 云初在观察那个男人的情况,看着也年纪不大,被承影这一脚踹的直接骨骼错位,她上手想尝试捏回去,结果这直接给人家踹碎了……她只能有些无措的搓手,把人拖远了些。其实她还是很想知道这群人是来干什么,龙主又是什么,只是周胤看起来完全没兴趣,所以出手也毫不留情。 刚抬起头,就看见承影盯着她看,想要问怎么了,就被捉进了怀中,他的力气不大,对付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却也足够,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沉默片刻,才轻声说了一句。 “真厉害,”承影闭上眼睛,其实他早该这么说的,“干净利落,看着特别赏心悦目。” 而云初愣了一下,只是回抱着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嗯了一声。 少女早就不期待着得到肯定或回应,迟到似乎总是他们之间的基调,承影有些挫败的松了力道,又执着的握起她的手放在脸侧。 “真幸运,你是我的主人。” 迟到了,也得把这些话都告诉她。 而云初就那么看着他,似乎看着他的苦恼与烦闷,目光明澈,她从来都是接受道歉的,最是多情,也是最薄情之人,只是现在,云初弯起食指敲在了他的头上,终归是多了点反应。 “不然呢?”她有些无奈,“还有谁能忍得了你这脾性。” — “你看错了,”金色眼瞳的男人冷笑着又要一击打下去,“这里哪有什么龙主。” 只是在下手时,眼前的景象似乎晃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身形也一顿,缓缓抬起头,是一张刻意遗忘在记忆中的脸庞。 “……”周胤呼吸猛的一停。 只是停了那么一刻,再回神时,地上的人就没了身影,放下手掌的男人手指拂过面前,似乎还捻到了一丝绒毛。 能把他骗过去的幻术啊…… 周胤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转身走过去把云初捉出来,一口酒啃在对方脸颊上,心中不多的烦躁也骤然消弭。 无所谓,这边还有一个……不过现在,他不是很想把这些人宰了。 — 蛇蛇:npc语音无法跳过的痛你们不懂:) 毕竟是特定剧情,力大砖飞总得败给机制哈哈…… 老小绿茶都得着信了 即使在高速奔波后,男人的发型也不显得凌乱,手上拎着的正是刚才还在千里之外的女人,此时早已撑不住而疼昏了过去,而男人也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把人扔到了地上,还被族长拿着杵打了肩膀,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探地上人的鼻息。 “还好有呼吸……”长老松了口气,然后怒目圆睁看着那个冷脸后生,即使有着妖纹,他也板正的不像是个妖族,做事行的规矩,整得他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过还是板起脸斥他,“你可知我要你去救的是何人?” “龙族。” 男人……或者说沉棠开口答到,他不认为这是个什么特殊身份,毕竟从来没在妖族这边生存过,而道界甚至有以龙骨做引的灵药,再往近了说,也有个不算友人的友人,他们彼此都能看出真身,所以自然就没有憧憬。 “说什么呢!”老族长现在真的特别想再用力狠狠打他一下,最后还是咬牙忍住,告诉自己这位后辈确实足够奇特,“这可是龙!我们妖族的顶点!” 挥手或是吐气,就会地动山摇的龙族,也许靠他们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妖族翻身再起,所以他恨不得给人供起来,看着一边抱臂直直站在一边的人便越来越不顺眼,现在人不知道是生是死,所以教育问题便被延后,挥挥手赶紧把人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出了门的人抬头看向天空,是与她相似,又有些差别的蓝,他似乎缺少了些什么,他自己无法意识到,却又在那遥远的狐狸身上窥见端倪,站在这里的人究竟是什么存在,沉棠自己也无法说出所以然,八尾在身后徐徐展开,这是其他人无法仰仗的修为,但是在男人记忆中,每条尾巴的诞生都伴随着情欲的挣扎与苦痛,他的本性与所学相悖,最后也用一身修为,骗来了女孩的一次低头与怜悯。 不然他还能得到什么呢,他还应该得到什么呢,由恻隐之心开启的缘分,最后也因相似的恻隐之心不会再迎来终结。他似乎开始想念那些过去的日子,却又同时想起女孩衣衫不整躺在他身下的模样,每次都想着彻底把她拘于幻境中,每次又心软而放弃。 他的幻术越发臻至化境,似乎也是无声的催促,催促他再把人捉来,做一场不再会再有烦恼的梦境,他名为棠,梦里的树却是记忆中的梨树,女孩在树下笑颜如花,用手去捻了花瓣要去给她泡茶。 毛茸茸的尾巴尖绕在他的面前扭动,似乎也在思念着一双柔软的手,沉棠捻了一下尾尖上的毛,轻叹着把尾巴收了回去。 若是她不来这边,若是不再有以这副姿态见到她的机会…… 男人行至一处溪边,水中倒影虽然一身浩然正气,却与那张清冷如冰的面庞所去甚远。 若是她不再认出自己,那或许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他会留在青丘,让狐狸陪着她走遍六界……那是他的真身,没享受过体贴与闲适,虽然毫无灵智,但也知道爱她,也会享受这似乎偷来的时光,那便足矣。 沉棠每次都在拼命地告诉自己,要放下,最后却总是事与愿违,也是,狐族爱意既起,又怎能随意停歇? 他看自己来的方向,来的两个龙族,男子看着没什么主见,身上背负着任务的是这女子,而论起龙族在妖界的影响力,明明她最后只能找来这里。 所以那不会到来就不会再执着的话语,反倒像是戏弄自己的痴语。 — 而雪山上,也有人猛的睁开眼睛,即使有些遥远,他也依旧闻到了那熟悉的甜香味。 少年不甚在意地起身,身上盖着的皮草珍贵而又御寒,他不在意这些,毕竟雪狼有着最御寒的皮毛,不过那些老头爱送,他不拿对面就不乐意,少年头上的耳尖微颤,露出了一个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的笑容。 我闻到你了。 — 两个好久没消息的怨夫二人组,四人聚一起的情况初初好像还没遇见过,更何况这次没正宫镇场子…… 初初:……你们要不把我分成四份吧(悲.jpg) 拜还是不拜? lashuwu.c om 暨刚醒过来,就再度想要闭上眼睛。 无他,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他醒过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那个女的甚至兴奋的补了一句诶你看醒了醒了,似乎没想到他还能醒过来,本来他想跑,不过想到刚刚一睁开眼看到的那个几招就把他打趴下的人,暨很没骨气的选择了装死。 龙族自然有自己的傲骨,但剑灵不会管你这些事,几个巴掌加又踢又踹,还把人当椅子坐在地上,又再多的傲骨也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粉碎彻底,只是他体内的另一半血脉是更有愈合力的爬虫,因此碎掉的骨头也在缓慢愈合,伴随着难以忍耐的痛痒。 “嘿,你当补觉呢?”承影没忍住又踹了一脚,本来是准备踩手上,只是看了一眼一旁的云初,变为了他自认为比较温和的踹,“不拜见你们唯一的龙主了?” 这……自是要拜,男人心里纠结的睁开眼睛,龙主就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还有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但是背上的一把大剑也表明了她的身份,男人尝试了几次站不起来,索性只能躺在地上,放弃治疗地喊了一句拜见龙主。 眼瞅着周胤也要一脚上去,他大概不是想杀人,就是想看这人躺在地上故作忠诚却又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云初抬手拦了一下,然后蹲下去问了一嘴。本文首发站:po1 8.a sia “你是哪来的人?”她问,“找一个早离开天界的人做什么事?” 她也算是看过周胤身份的变迁,从龙太子到混血杂种再到活该被奴役的妖兽,怎么那时候不知道把人找回去作龙主呢,难道,难道是知道对方魔界统领做的风生水起想吃现成的……! 她猛然看向周胤,这人会不会因为‘这事听起来真的很有趣啊’而把统治权让出去真是个说不准的事……她不由得先起身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她总归是不了解他的想法的,而周胤看向那只手掌,笑了一下。 “夫人,”开口时也是懒懒散散的,一点也没有刚刚要把人踩死的兴奋与无赖,“你似乎把我想的有些过分?” 他再混账,总不会把自己手里本有的砝码全拿出去赌——那是赌徒该做的事,而周胤做的是掀桌行径,不过那只温暖柔软的手掌很好安抚了他的情绪,也让他没有做出任何行为听着人继续说下去。 “龙族不可一日无主,”暨咽下一口血沫,沙哑出声,“还请龙主摒除过往恩怨,早日归位……” 他自然知道,知道这位龙主儿时的待遇,被当做最优秀的继承人来培养,又因为越不过龙门而一朝成为众矢之的,剥筋抽骨扔入人间。他本不该站在这里,但实在是…… “怎么?”男人笑眯眯看着他,从下往上看时,代表龙族的金与代表着蛇的瞳仁都清晰可见,“偌大九重天,就无一人接的了这位置?” “……自然是没有的。” 暨硬着头皮回答道,本来是有的,但是上任龙主死的蹊跷也死的突然,他根本没有培养,也没有指认一位新龙主,这是九重天的一大奇闻,迄今为止凶手也依旧逍遥法外,而上任龙主的后宫也在无尽的权利争夺中损耗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位……如果让他们坐上王位,那将会是龙族的灾难。 多有意思,他做梦都奢望的屠戮,结果他没有做到,却被那群愚蠢的龙们做到,成了自相残杀……说到底,除了不能越过龙门,他没有任何不能接任成为龙主的原因。 但,就如周胤从不认为自己可以越过龙门,接受那名为束缚,实则为解放本性,彻底把自己变身为一头野兽的仪式,他自然不会接受龙主的邀约,但是他还是略感兴趣地问道: “若我为龙主,命龙族全部自戮,你们听……还是不听?”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向暨,似乎他只要说出一个可字就马上接任,然后让他们全都自杀……这是个什么人啊!暨隐约察觉到这人似乎与他想象中的明主相去甚远,身体已经违背意志与屈服本能,否定的摇了摇头。 “不能啊,真可惜。”周胤有些失望的又靠了回去,又揉捏着云初的后颈肉,他无聊时就爱这么玩,“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我本来也没什么要问的啊? 云初也一时没了主意,本来以为是两个打不过的人,结果现在看来,似乎周胤只想和这两个人来场赛跑,只是那个女性似乎逃走,她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于是下意识问出来,而周胤的表情,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这个啊,”他笑呵呵担去身上的花香,“是被救走的,与我们没关系,继续走自己的路便好。” ……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 开篇be like 师徒四人表情包:施主你醒啦.jpg 龙族都要跟着龙主姓,所以暨应该叫周暨,不过龙主现在自己不认,摆烂的很开心 蛇蛇:狗东西,休想让我透露一点你的消息 龙腾云游 暨说着要跟着他们,结果被周胤一吓,又迟疑起来,不由得看向云初,在他眼里,龙主是个笑着让你去自杀的,而那个男子……他再也不认为这位是龙主的侍从了,打人的招数又准又狠,若不是没有杀他的心思,估计他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这么一看,也就这个龙主他夫人看起来是个乖巧又好说话的,他不由得在女孩身上寄托了些许期待。 您……您要不帮忙劝劝…… 生出了这份心思,又自己觉得荒谬,哪有龙主是根据夫人意思行动的,然而那个少女撑着下巴想了想,坐在漂浮在半空中的剑刃上,轻飘飘问了他一句:“那你能保证伤好了之后不再追过来吗?” 毕竟她本意就是回宗门看一眼,现在航线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偏了多少,而暨本来想说那怎么可以,只是看到少女暗示的眼神,原本的不字也吞了回去,转而沉默着点了点头,云初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示意着赶紧把人丢下,他们总不能再带个伤患回去。 车都收了起来,云初也懒得再召出来,不如踩着剑刃飞一会就当透气,她的本命剑与她这段日子聚少离多,近些日子也是看到她就忍不住必须要贴过来的性子,云初也想着与它多陪伴一会,曾经她一无所有时,这小家伙永远坚定站在自己身边,她对它总是有着宽容心。 “不会追上来……是吗?” 周胤话音一转,原本的疑问就变成了疑问句,听的暨心里发毛,又猛的点头,那两个煞神一样的人才转了目光,转而或专注或认真的看着那个坐在剑上的女孩,她看起来并不担心自己被摔下去或是被划破手掌,大概是极为自信的原因。 这…… 暨有了个自己没考虑过的想法,只是他现在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朝着反方向拼命逃跑,毕竟那个把他打趴下的男人看起来不是很有耐心的那一种,再不跑他怕不是真要把自己留在这里,而且他莫名有种感觉,其实夫人才是那个站在背后决定一切的人,当夫人对这一切都没了兴趣,他也就如此被放过,但这和他的常识不符,龙主怎么能听命他人呢,他该高高在上,专制而又独断万古…… 背后猛的掀起一阵响动,他回过头,阴影遮挡了阳光,他猛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条黑龙,遮天蔽日的黑龙。 “我没记错的话……”坐在剑上的女孩有些无奈的又升起高度,身后飘浮着一个半抱着她的剑灵,,这才能勉强与这条半龙对视,“你是不是可以正常飞的?” 忽然变成这么大一东西,给她吓了一跳。 金色的眼瞳微转,龙须随着呼出的白雾飘动,说实话,周胤一直认为自己为蟒,但其实真正脱去全部束缚变成原型,他的每一处身形都可以完美的匹配龙的特征,飘动的鬃毛,三指的利爪,飘动的龙须…… 那就是龙……是他们的龙主。 暨……或者说,他现在确实认为自己应该叫做周暨,因为原本就算有迟疑,现在看到真身后也不会再有疑虑,他的信念也更加坚定。 周胤尝试抬起爪子,然而因为太短而没有触碰到近在眼前的女孩,于是他只能眯起眼睛凑上前,云初也好奇的摸了摸那泛着光泽的黑色鳞片,不是冰凉的,甚至带着一股温度。 “因为我想。” 变回了原型,周胤与她交流也不再用嘴巴,而开始用心灵交流,听着对方有些理直气壮的话语,云初轻敲了一手对方的鳞片,问了一句你什么都想,你难道是要上天啊?不像斥责,倒像是打情骂俏。 于是周胤也没什么顾虑,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自己没有任何遮掩的真身,某种意义上也超出了他的预料——毕竟之前变时都是很正常,也符合他想象中的蟒,但是他讲究的就是一个随遇而安,于是他凑上前,用龙角轻蹭过女孩的手掌心,那温润的触感让女孩微微一滞。 也就是这一刻的停滞,让本就心怀不轨的巨龙找到了破绽,身躯流转在云中若隐若现,紧接着绷直了身体,直直地像是破弦的剑一样冲了出去。 云初的耳边还停驻着那随心所欲的龙的话语,与他的动作不同,他的话语堪称平稳。 “得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在这里。”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这群人来是为什么干什么,只是以一种看乐子的心态看着两个先来找他的人挨打又被救走,像是在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而现在,他准备让更多人看到他,看到他还好好活着这让人心碎的消息。 黑龙想笑,转而继续大笑出声,怎么办啊他还活着,作为一个杂种活得好好的,甚至没有越过龙门就有了如此形体,甚至,甚至…… 女孩坐着长剑捂着耳朵追了上来,看她的口型,大概是觉得他吵,长着嘴巴对他比着口型,而抱着她的那个男人就直白许多,对着他竖起中指就开始骂街,不过反正骂的不脏,死父母这种话也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黑龙摆动尾巴,打碎了因为他的笑声而聚集起来越发沉厚的云层。 天光乍亮,众人抬起头,他们会在无垠的天空中捕捉到一条伴着虹光的黑龙一路向东。 这之后被传颂成了什么神话故事周胤管不着,他只知道自己想被看见的人大概也看了个遍,也知道,那被认为只能在地上爬行的杂种身边伴着一个可以与他并肩的少女,她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就可以跟上他的速度与步伐。 而在地上,男人抬起头,用手遮住了那刺眼的阳光。 “……龙。” 沉默良久,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几个世纪没有说话一样,但那双眼睛却包含着火焰,直直地看向天空。 而那团火焰中,未曾包含愤怒。 — 蛇蛇虽然一直叫蛇蛇,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龙太子:) 神秘男人是新npc,搞点npc一起来迫害迫害(什么玩意) 星际番外60:摔杯为号 最后一刻,清沐还是被理智拽了回来,女孩不知反抗,被他亲的红着脸颊在他怀中喘息着,他猛的移开目光,她身上的甜腻气味只增不减撩拨着他的心弦,清沐也忍不住说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抱歉,”他现在当然知道自己误会了云初,只是一想到对方可能陷入悲伤的未来,他就绝对不会放任自己不管,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回到帝都后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里的人,梦里的她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也许这也是以他的思绪去定夺她的生活状态,“是我太心急……我一会去出去解释我为什么在这里的。” 她明明充满活力,谁说荒星上的生活只能幽怨而又想让人逃离呢,而云初脸上红晕未退,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摆,声音轻飘飘的,看起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呆呆愣愣的可爱模样。 “没必要解释……吧?”她有些不确定的小声说道,“本来就是……未婚夫妻……” 但是他们的身份终究只有口头保证,尤其是想起这几天看直播回放,乃至在医院遇到的人,都让他的心中升起难以名状的危机感,但是他也算理解,云初过了近二十年的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捡垃圾基本不和别人交流,荒星上年纪相仿的人又太少,导致这个人可能到现在也对情爱一类事物的理解只限于文字或影像,扔到帝城这个大染缸…… “嗯,我知道。”清沐笑出来,轻吻过她的眉心,“但是还是要说一声,不请自来自是无礼,更何况……” 他把人抱在怀里,轻轻解开了她衣服的第一粒纽扣,旖旎想法一直有,只是不想吓到她,因此也不会随意出手,而云初根本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就这样露着莹白的玉骨与半遮半掩的浑圆也展露无遗。 “该换衣服了,”清沐说,“我们下楼吧。” — 下楼之后,云初发现今天还挺热闹,主座位上是不常见的家主,左手边坐着云轻,右手边坐着那个刚出院的少年,此时不知道云轻在说着什么逗得家主脸上浮现难得的笑意,此时看起来其乐融融,云初甚至不想去打扰他们。 本来就不是在一起吃饭的人,毕竟云初起的就算拖延一段时间还是早,结果今天在楼上跟清沐牵扯多费了些时间,恰巧对上了时间,她本想转身上楼,而清沐看起来想继续往下走,两个人互相拽了一下的动作也让下面的三个人一起看了过来,而相牵的手也彻底暴露在澈溪眼中。 好在他不是饭桌上唯一一个黑脸的人,所以自己看起来至少没有那么不合群,云家家主是第一个开口的,他看起来像是被气狠了,即使云初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云初!”他虽然年长一些,但依然声如洪钟,气势不怒自威,“还不快下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还好,没让她滚下来,不然云初就真压抑不住抬杠的心思了,他暗含怒意的话语也让她很不理解,这顿饭自然不想在家里吃,大不了去清沐家里吃。 “好的,叔叔,”她说,不卑不亢地站在餐桌面前,手紧紧牵着自己的伴侣,是与记忆中的人相似的装扮,也让男人恍惚一瞬,结果女孩一开口一句叔叔又把人拉回现实,“阿清今天很早就来看我……我今天可能会晚些回来。” 她已经很努力不把话说得那么僵硬,结果听起来依旧像命令而不是商量,清沐拽了一下她的手掌,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变成他在前面,而女孩也被揽入他的保护圈。 他面对着那个怒意并不出于正当理由的人,笑容得体的女子,还有…… 他直直看向少年,而少年的视线也毫不避讳,他捏着杯子的手掌一直在收紧,瞳孔也呈现愤怒的扩张态,清沐甚至怕他当场压抑不住变回原型。 一个怒气和怨气都要冲天的少年。 ‘砰’! 不堪重负的杯子最后还是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猛的炸裂开来。 — 打起来打起来!(起哄) 番外初初比正文初初纯很多:)至少正文初初还掌握一手品的一手好茶,番外初初就很纯的以为诶你们不会真的要打架吧我要拉哪边?小奶牛表示晕晕 所以小奶牛产的奶都是纯牛奶(确信.jpg)好冷的笑话! 星际番外61:先发制人 云初一惊,忍不住把清沐往后拉了一把,玻璃碎片没有崩开,只是里面的液体流了男孩一手,他低下头看自己的满手黏腻,澈溪其实不是太喜欢吃甜的,刚刚也只是因为在想事情所以随手接了一杯果汁,喝到嘴里时,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满手都是劣质水果的味道。 他低下头,看扎进手掌里的碎片玻璃,看伤口里渗出的血液,表情淡漠的像是被扎的不是自己。他的眼里有一团火,而那火直直望向那只关心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有没有被伤到的,那被勾引走的背叛者。 既然你不在乎,那痛或是不痛都没什么意义。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没安好心,明明是他的人,明明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味道,却又被觊觎的人抢走,涉世未深的猎物根本不懂人心险恶,随意就被那用心不良的人骗走了关注,直到现在,少年也坚持认为第三者是这个后来的男人,而他是那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原配,只能微笑着坐在这里,甚至无法得到一丝关心。 “澈溪……”云轻有些担忧地出声,主要是对方没有一点处理伤口的意思,任由着血液流满半只手掌,看着也是渗人,“你怎么样?要不要帮你包扎一下?” 澈溪是她请来吃饭的,也是为了感谢他前几日的发言,只是他看起来一直没什么精神,不过鉴于这人经常熬夜写歌并且调整不过来生理作息,云轻心里理解,并且转身就想去找医疗枪,看着云初也越来越不顺眼。 “姐姐硬要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她是个有话就说的直快性子,因此看着沉默的云初毫不留情的就开口斥责,即使按照年纪算她应该是妹妹,“有什么事不能等客人走后再说吗?” 可是女孩哪知道客人,也不知道水杯炸裂的原因,她只知道查看清沐的情况,直到确认他毫发无损,才看向家主的位置,云轻这话说的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在上眼药,但是她第一时间没有想着辩解,而是看向那个坐在主位的决定一切的人。 “算了吧,”少年善解人意的开口,把鲜血淋漓的手掌往身后藏,“我愈合能力强,一会就没事……方便说一声洗手间在……” “云初。” 澈溪这么一煽风点火,云家主就算想大事化小,也有些下不来台,语气缓和了些,不过还是很僵硬,他也不知道该和这个女孩怎么相处,与弟弟相处的记忆都已经在数十年的生活中模糊不清。 “帮人家包扎一下。” 他也没感觉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错处,毕竟这人是个半兽族,真要说自己多疼云家主都不会信,只是还得做出表态,也得教她些事情,比如还未订婚前不要和外男手牵手……只是想到对方成长的环境,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紧闭嘴巴。 当初弟弟把这孩子送上列车时,会不会想到她的终点是一片荒芜而又落后的垃圾星…… 但是真相永远不为人知,少女皱着眉头,说着自己根本没用过医疗枪,毕竟荒星更多的是原始纱布,而少年看起来也很善解人意,说不用那么麻烦,带他去一下洗手间便好。 让步如此多的客人,再推辞下去就不礼貌了,磨蹭的少女看起来并不想懂得礼貌,只是所有人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看向她,她蜷缩起手指,终究是紧紧握了一下清沐的手掌,小声说一会出来找你。 毕竟这么多人,应该也没时间对她做什么……?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怒气冲天的少年,刚进了洗手间,她就被摔在墙上,强行抬起头,咬在了嘴唇上。 不忠……不忠。 你这个不忠的人……一定要得到一些惩罚。 — 弟弟:只要我提前认为你是三我就不会是三(确信) 谁家高空管制! 最后周胤没有保持那份姿态很久。 毕竟化为原形后随意行动便是一阵吞云吐雾,云初躲了好几次,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让他赶紧变回来,不然她迟早得被一尾巴扫到地上,周胤看起来还有些不愿,只是很快,他的笑容就让云初意识到了不对劲。 兽性逐渐退去,有着极美脸庞的男人发丝散乱,直到最后一根手指也变回人形,他抬起手,又轻放了下去。 “云初,”他说,“待会见。” 紧接着,极速地坠落下去。 “卧槽。” 承影一个没忍住骂出了声,主要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不好好飞故意要落下去的,又立刻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去看云初的侧脸。 “捞他去不?” “承影,”云初语气平稳,但是承影分明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额头也有些发热,这分明就是生气了的反应,“刚刚这人掉下去时,是不是说了句待会见?” “那就让他自己跟上来吧。” 灵剑本就谁都不站,听了云初说出这句话开心的还上下颠了两下,承影没多说什么,他难得动起脑子,这一路的进程似乎在某一刻变得颠簸,又想起周胤要砍下去时忽然顿住的身形,他完全没有思绪,却又在下一刻变了神色,长臂一捞就把人抱在怀里,剑柄在手,一刀剑气就砍了出去。 而下一秒,忽然出现的巨物袭击了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直撞上了那道剑气,而汁液喷洒的瞬间,承影感觉自己怀中的身躯忽地僵硬起来。 “……藤条。”少女低声呢喃。 如此巨大的藤条,有些许日子没有再看见过。直到抱着她的人堪堪落地,爆地而出的藤条粗壮而又强壮,而令人惊奇的是,它几乎是从很浅的地表猛然迸出,地面甚至只留下了一块拇指大的痕迹,在冒出的藤条被斩断后剩下的部分就快速缩了回去,聪明而又机敏。 但阿青明明和自己说要回去老家,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云初心绪不由得杂乱起来,直到身后的人掐住她的脸颊,她被迫看向身侧的剑灵,也被迫停止了思绪。 “在意就去找吧,”承影指着地上垂落的藤条,以及那渗入地面却留下一摊莫名痕迹的汁液,虽然在承影眼中不可能是那个男人,他与对方交战过,他的藤条虽说有攻击性,但从未有主动袭击别人的情况,不过云初想求一个心安,他自然要陪着,“回去的事情先不着急。” 甚至此时,承影还有余裕想,那天上飞虫该不会就是预知到了藤蔓的袭击才先一步跳下来……不可能的,他还不至于少了这些感知力,而云初仔细检查了那根被斩断的藤条,即使有些干瘪,也依旧能看出原本偏黑红的颜色——阿青没有这种藤条。 但是她还是在意,或许是因为内心莫名的不安,又或许是对这次莫名袭击的回应,她从未听说过藤蔓伤人的事件,更何况是那么高的他们二人,之前有些许的气性也一并散去,她看向承影,摇了摇头。 “没必要,”她说,“先去看看少主去哪了吧。” 他们观察着周围环境,周胤刚跳下去没多久他们两个就被藤条袭击,按理说两边应该没隔着多长的距离,而云初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大约在二里远的地上,她用脚去蹭了些土,果然发现只有一半的土被她蹭了下去。 “……是结界。” 云初还尝试上手去摸了两下,不是防御类型的结界,因此根本没有排斥反应,似乎只是为了掩盖里面的景象而被设下,这种结界她也见过一些,不过基本都设在混居地的两界交际之处…… 他们心中有了一个共同的猜测。 妖界。 — 你永远想不到蛇蛇的脑子下一刻他想去干啥 初初今天心情属于大起大落落落,气性未消就被吓一下,最后直接抵消了…… 而剑剑,别问他,他cpu烧了 思念 ye du1.co m 他从一场梦魇中惊醒。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无论在哪里睡眠质量都是一样的差,所以也就不在意睡觉的地方,他在冰冷的石头上醒来,藤蔓本应喜爱阴冷潮湿的环境,水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却让人难以接受,他扶着额头缓缓坐起,脑海中是熟悉的电子音在跟他报时,又象征性问他何时开启毁灭程序。 “再等等吧。” 清沐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应付过去,程序设定在他身上,因此只要自己不想,系统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能提前启动,于是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他早就离开了原本的住处——那里在自己的一日噩梦时被自己失控的藤蔓摧毁,从此他与爱人的纪念又少了一处,他望着倒塌的房屋,哪里都是小道长亲眼琢磨过的配置,最后结局只是一片破烂木头,藤条凑到他的眼前,似是愧疚,又似是不满,而他连教训它们的气力都不再有,哭泣也是发不出声音的,清沐无力的坐在地上,没有任何一刻要比现在更加怨恨自己。 为什么要带着这一身污秽降临这世间。 他爱这个世界,爱这个可以诞生小道长的世间,却又在一点点摧毁她的世界。他又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越发无法控制的藤条破地而出袭击向她,小道长永远会向他坚定奔来,而越发不受本能控制的力量永远积蓄着力量,毁灭的执行者不该有同伴,因此她会被当做阻碍狠狠杀死。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huan9.com 明明……还想陪你去看遍河川的。 清沐百无聊赖地躺在石头上,脑海里是与兄长的通讯,兄长问,你难道就要一直躺在这里吗。 为什么不呢,清沐反问,上面也拿这个世界没有办法,计划什么时候执行都是可以的。 毕竟这个世界就像一颗毒果——没有达到单独脱离世界树落地的底蕴,又无法被他们简单扼杀,最后也只能存在这里,作为一个难解决的问题摆在这里,兄长在终端那边的叹息声很明显,但清沐已经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不去见见她吗?”清和问。 “我会伤害到她。”清沐抬手,藤条缠绕上他的手掌,却再无往日温柔,而像是要把他拉起来去做他该做的事,最后清沐轻轻用力把藤条打了下去,阴冷的风吹到他的脸上,今天又是一个没有太阳的恶劣天气,而他再也不想见到他的太阳。 清沐闭上眼睛,怕自己再看向这个世界就多一分眷恋,多一分痛苦。反抗是从来没想过的事,他本就是个星际人,又怎么去反抗把自己送入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的爱,原来不过如此,躺着的时候,眼泪就会从眼角流下去。说到底,在现在的他眼中,高于一切究竟是任务,还是他那温润如水的爱人? 以前的清沐永远选择前者,失忆的阿青永远选择后者,一齐放在现在的清沐身上,变成两个对抗的事实,似乎再拖延一天,也就能少面对这种选择一天。 他在泪水中又沉沉陷入梦魇,梦中的藤条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现在它们的本质不再温和,因此也瞬间破土而出,想要把那份熟悉的气息化作自己生长的养料。 在梦醒时分,他分明看到了一双惊恐而又熟悉的蔚蓝眼瞳。 “……小道长!” 男人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又被惊醒,这是他这段日子的常态,但今天的梦是如此真实,他不由得狠狠敲向自己的太阳穴,去询问着系统,刚刚他究竟是做梦,还是在梦中与自己的藤条达成了通感?系统沉默着没有应答,兄长的通讯一直没有挂断,他冷冷问道,你自己心中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你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清沐? 清和也在等,等他的亲弟弟做出选择,如果他哪怕有一点念想选择反抗,他也会立马再投入几台系统机去把那女孩叫回来,但万念俱灰的男人呆愣愣坐了半天,直到系统忍不住再次测量他的生命体征,清沐才缓缓抬起手,手指的是山下的方向,那里有着一处村落,他记得他们,他们为自己和小道长穿上婚服,他是他们的神树大人。 “去吧,”他的声音虚弱而又轻缓,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我不会再拦着你们了。” 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袭击向自己爱人的藤蔓,控制不住这些蠢蠢欲动的野兽,也是迟早的事情。 鲜活的生命,从来都是他最适合的养料。 “啧。” 清和很想钻进通讯把自己弟弟的脑袋狠狠拉过来打一巴掌,但是他不能,现在技术没这么先进,因此他只能看向另外的数据,碎片非常活跃,但这不够,不能成为扎根在土壤里的种子支撑起这个世界,清和转着笔,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够,难道还要再来一次轮回吗…… 笔掉到地上,他忽然福至心灵,对啊,能量不够,自己弟弟死脑筋又自带失忆直到能量充盈,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程序的话,就从头再来一次轮回啊,只是这得苦了自己的弟媳,他琢磨着怎么把弟媳送回原来的世界,逃出轮回法则后再送回来,忽然又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这一次运输,能送走几个人……? — 发现癫公含量逐渐减少,才发现写番外写贴贴写多了忽然就忘记了正文正宫已经弃疗接受自己进入半发癫状态了,最后初初一回来,嗯我阿青呢,也算是正宫半融入几位小的的精神状态了……(阿青:???) 兄长:没错就是你,少女去拯救世界吧!(可恶这么一看总感觉土起来了!) 基调就是个非常简单的故事,爱就是最强大的魔法!就是这几个人各有各的癫状,大概这也是初初很情绪稳定的一个原因,真要一起发癫只能靠她这个有理智的拽一拽了,be like: somebody:彻底疯狂!!! 初初:我来解决!(一往无前.jpg) 不抛弃不放弃 迎面而来的,便是夹杂着花香的春风。 这个味道熏的承影打了个喷嚏,花香有些太过浓郁,他不是很喜欢花,最能接受的也只有云初院子里曾经的那棵梨树,结出来的果子鲜亮又甜美,云初倒是反应很快的戴上了个布制口罩,这个味道让她本能感觉不太舒服,少吸为妙。 这里是毫无疑问的妖界,创造此界的妖道行不浅,至少可以保持结界里外有着截然不同的环境,而结界也无人把守,承影与她本就是有修为的,因此稍加掩盖就能不被发觉,她低下头,看向手里的一小截近乎红色的小段藤蔓,它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变成了软趴趴的一坨。 就算不是阿青,她也算是被这藤条忽然袭击,来要个说法很正常吧。 云初很快就整理好了心绪,当然她更倾向于这是误会,而承影比她还要悠闲,他们现在走在街道上,承影刻意走在她面前,帮她挡住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手也很自然的牵在了一起。 “先去看看那条恶龙死哪去了。” 不是承影想去找人,而是他确实知道把这人丢下的结果,甭管是你主动把人丢下还是对方主动离开,反正到最后都能让这人诡辩成你的不对,云初也是个不喜欢听太多话的性子,上次就是云初被磨的失了耐心直接一句你俩都给我出去就缩在一边摸狐狸,可怜他承影行事坦荡,就被这么个睚眦必报性子的人搞的直接跟自己的主人分隔两边,还收获了周胤一个状若无辜的微笑。 “没办法,你们丢下我两个时辰,”结果一开口,那所谓的楚楚可怜的气质便都荡然无存,“即使是天下名剑,也要学些换位思考。” 你他妈的,分明自己会飞非要腿着赶路,最后还是云初疑惑问了一句承影才发现人不见,特地停车才把人等来的,怎么到最后变成这个样子了,最后他骂了一句滚你妈的老子早就不是名剑了,结果口舌之快还得被对方一个个找回场子。 “你是,”魔尊从不收敛笑容,也从不收起嘲弄心思,“被当做祭品,最后还要自己的……前主人去拯救的天下第一剑。” 要说承影曾经与云初断绝关系这话,就是彻彻底底踩在了他的雷点上,他手上青筋迸起,最后还是没忍住一个收车,就要伸手去抓对方领子,什么真龙地蛇,这分明是个蚊蝇,还就往你伤口上搓盐。 多出这么些事,承影感觉非常心累,而云初拽了拽他的小指,问你很讨厌他吗。 “……那边好像有卖灵果的摊子?” 无论是烤或者生吃都很美味的一种果子,曾经云初带他吃过很多次,承影也很自然的避开了这个问题,何谓恨,明明是半斤八两的卑劣者,他甚至可能还不如那个男人果决,早些拿到个所谓名分,比起愤,更多的甚至可能是悲与妒。 “初初……” 他手上拿着个灵果啃食,云初也在一边小口吃着,闻言抬头,又被下一句话惊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回去之后,要不我们也拜个堂?” 这事情怎么都抢着干呢,云初嘴角微抽表示不理解,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忽然多起来的人群撞了一下,人群涌动着走往一个方向,她顺着那边看去,人头攒动,她看不清前面在做些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这些人在做些什么,因为这些人口中喊着同一个称呼。 他们在喊,妖王。 — 讲究的就是一个不干涉后宫,你们能自己解决的的事都别来烦初初…… 少侠请前往下一个剧情触发点 妖王吗?云初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现在出现的这个妖王并不是设下结界的这个,修为要更差些,不过虽然仅有百年修为,但是他有一副极好的妖骨,属于是扔在任务栏上都能被抢着接下的那种。 怎么都喜欢这种聚群的方式宣布事情,云初想起宗门大会也是这种一个人站在中间讲周围围着一圈人,总有种听演讲的感觉,她往外走了些,修道人的耳朵比一般人的要灵些,站远也听得清。 路上还发生了小插曲,挤得人太多还撞翻了灵果的摊子,卖灵果的看起来是个不大的孩子,他眼疾手快伸手去拽筐子,最后却还是止不住掉下去的果实,眼看着柔软的灵果即将砸到地面上,却听到不知道谁发出啧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柔软的风拖出了每一个掉下去的灵果。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面容不甚清晰的人。 看不清倒是正常,毕竟有修为的人都知道该掩盖自己的容貌,那个看着像是女性身形的人开口,温和而又有力。 “要小心些呀,”她帮忙把那些灵果放了回去,只是留了两个在手上,挥手跟他道别时就展示在他的眼前,“钱已经付过了……你家灵果的品质真的不错!” 少女把果子递给身边的人,少年这才注意到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人,接过了果子就很自然的牵起了女孩空余下来的手,两个人相牵着走远,少年注意到桌子上几块碎灵石,上面还带着余温,少年小心的收起来,把自己的摊子拉远了些。 毕竟这位妖王虽然修为不如其他人,但行事八面玲珑,因此谁都愿意卖他一分薄面,在附近足够声名显赫,因此他每次出现都要引起阵轰动,他还是离远些好。 而靠近了,云初才发现这人是只鹏妖,看着还挺年轻,此时被簇拥着依旧在推辞,周围说的话也都是让他们去拜入哪哪个大妖门下,云初立马就懂了这人是干嘛的——这不就是中介吗,亏得这妖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份活计。 只是那个妖虽然面色多有推辞,大部分的要求还是点头记下,只是一个声音响起,鹏妖的面色就变得微妙起来,他看过去,人群让出一条路,那是一只白头发的妖兽,看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重复了一遍:“我想找处有雪的地方。” 他记得自从有个妖族到来后,有座山就变成了雪山,他的祖辈都是皮毛比较厚的那种,因此他也想找个让自己更加舒适的地方,不过鹏妖虽然神情比较微妙,不过一开口话语还是规劝的。 “那里的狼主……脾气有些捉摸不定。”他选择了更加内敛的方式去说出这颗雷,毕竟他根本无法与那位少年打好关系——他不爱奇物不爱美人,不好吃也不嗜酒,整天待在自己洞府里,不出去迎击的情况下一整天都见不到这人,也没有培养自己妖群的想法,谁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你若是要去,便找处山脚地方栖息便可。” 那人弯腰谢过,退回了人群内。而云初和承影目光一对,现在她心底有个猜测,不过有些不敢肯定…… 她确实好久,都没有在意澈溪的消息了。 两个人准备先去瞅一眼情况,而鹏妖起飞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与师父住在一起,师父爱食腐肉但是他不爱吃,因此他必须找别的活计谋生,但是这些权臣之术都是师父教他的,因此他对老人家依旧有一份恭敬之心。 “回来了?” 师父看起来今天飞出去过,声音嘶哑,翅尖上的羽毛也凌乱的不似他的风格。 这狼崽子。 秃鹫咽下一口血沫,心里暗暗骂到,还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 — 狼崽子要回来了,有一说一狼崽子应该是现在最没有心里负担去强制的人……年下虽叫姐,但也心思野,嗯 星际番外62:狼的吻 云初的嘴唇很痛。 狼崽子似乎存心要折磨人,不去好好吻着人,而是用着犬齿去磨,她又挣扎的厉害,下唇很快就被磨破了一道小口子,少女吃痛地嘤咛一声,忍不住挣扎的更剧烈。 “嗯……” 尝到了血液味道的人只会更加疯狂,怎么姐姐哪里都是香甜的,奶子香奶水甜,现在连血液也泛着甜意,他的动作更加疯狂,强迫掐着少女的手掌举过头顶,一只手掐住她的手腕,另一只固定住她的脸颊继续不要命的亲,即使腿已经被踹了好几脚。 痛夹杂在爽意中,少年头顶出现了不似人的部位,云初抬眼去看,吃惊的发现那个轮廓像是……耳朵?耳尖泛着粉色的白色耳朵,比狐狸的大一些,比狼的又要软一些,她今天穿的是长裙,而此时,她明显能感觉到一条毛茸茸,又泛着热意的灵活物什扫着她的小腿,还有着继续往上的趋势。 该不会是…… 云初没从吻中尝到任何甜头,只觉得被对方的气息冲的头昏脑涨,原本要重重落下去的脚踩下去也变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干脆有力,腿间被顶开,她用尽全力,狠狠咬了一口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尖,终于为自己赢得了些许喘息空间。 真是奇妙。 澈溪眼尾泛红,口中的甜意弥漫开来,让他忍不住露出自己的兽化部位,整个人也完全兴奋起来,他甚至还想再尝一些,从没有比现在还头脑清晰的时候了,自从被请来帝城做了质子他就进食着帝城的营养液,那玩意喝久了,他的脑袋也开始时不时的发疼,每次疼过后又变得迟缓许多,他开始变得更像人,而不是血脉中的兽。 但是现在,从未被驯化的野兽终于找回了原始的感觉,不过他不再尝试去吻对方,他的牙齿变锋利了许多,再啃下去怕不是一口一个大窟窿。 澈溪手掌微微用力,止住了少女的挣扎,虽然口中叫着姐姐,但是他是要比云初还高一些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被他亲的喘息都不稳的人,唇上是被啃出来的伤口,渗出来的血丝被她下意识舔掉,露出一小截微红舌尖,耳尖本能充血泛起红晕,但那双蓝色的眼睛依然明亮,明晃晃的写满着憎恶看向他。 “坏狗。” 云初咬牙,哑着声音骂了他一句。 似乎有一股电流顺着脊柱从上而下流过,腿上的尾巴尖骤然停顿,而后又剧烈的摇晃起来,少年看起来更加兴奋,而把头直接埋在了她的胸前。 多有趣的事,澈溪兴奋的瞳仁都几乎缩小回了兽形,他被养在人中十余年未曾屈服,结果差点被面前这人的一句话弄到腿软,甚至浅浅激发了他的筑巢本能,忍不住想要整个人都蹭在她的身上,那股甜香味道似乎更甚,勾的他甚至想要在这里就把人拥入怀中。 然后抱着肏,肏的她腿软失神,再叼回窝里接着肏,他该带条绳子来的,把姐姐的手和腿全部捆住,然后被他抱着肏进子宫里,生狼崽子。 “是狼,”少年闷在她胸口的声音模糊不清,“姐姐,姐姐,你疼疼我……” 疼你个锤子,云初只感觉自己手腕疼的厉害,眼前也有些模糊,咬着牙就踹向对方的下体,她完全没收着力道,只是又被提前察觉了意愿,手腕终于被松开,少年堪堪挡了一下,交迭的身躯终于分开来。 云初看向镜子,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狼狈,不过还好衣服什么的都还完好,伸手抹了一把脸,她靠在门上大口的喘息着。 “傻狗……疯子……离我远点!” 略带哑意的嗓音骂起人来也完全不让人觉得威严,至少听在澈溪二中就是几乎要滴水的柔,少年扶着额头,强迫自己从脑海中那越发出格的想象中抽身。 再不清醒些,他估计就在这里把人上了。 而让两个人都身形一顿的是,云初感觉到身后的门板传来了很有节奏的敲击声。 “姐姐,”云初现在听见这俩字都要应激了,而门外的人对屋内的场景一概不知,“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我来帮忙?” 哦豁。 — 谢谢狼崽子你日复一日的自信:)想写强制爱的xp终于又被满足了一些 星际番外63:小月亮 云初看向眼前目光越发火热的人,又听着身后逐渐变得急促的敲门声,第一次切实体会到前有狼后有虎的微妙感。 说到底,都是眼前人的错。 此时房间里两个人的脑回路竟然达成了一致,不过后续便大相径庭,云初只想着把人赶出去最好让他再也进不来这间房子,虽然她知道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人看起来是来追求云轻的。 这……这不就是渣男吗…… 云初心中警铃大作,看向少年的目光也不对劲起来,而澈溪想的是确实是云初的错,如果她不是最开始就那么护着那个插入者他也不会情绪失控,甚至再追溯到过去一些,如果不是她太诱人太完美到符合他对伴侣的每一个想象,他也不至于光是对方一句话,就忍不住兴奋的露出尾巴。 以自我为尊的少年完全没有反思的想法,而这个脑电波也被云初捕捉,她皱起眉头,门外有人不敢说话太大声,但是她平静的看过来,那双眼睛像是在看垃圾一样瞪着他,但是她的唇是被自己亲破亲肿的,紊乱的呼吸也因他而动,剧烈的反差让少年的呼吸越发急促,终于在对方一句冷漠的状若训狗的滚开声音后,少年耳尖因为欢喜而抖动,下体也忍不住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她应该再强硬些,她应该主动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迹,抓痕咬痕甚至是鞭痕都无所谓,用着看罪人一样的眼神看向自己,但你才是那个引起欲望的罪人,应该被他惩罚着捉入身下狠狠惩罚,碾碎那一身强硬外壳,只剩下柔软而包容的内在。 只能说两个人的思路在这时候就不可能对得上了,少女清嗓后转身,像是回应一样也敲了敲门。 “别敲了,我知道该怎么用。” 她语气算不上好,不过云初也不在意那些事,她洗了把脸,冷水打散了脸上的热意,她最后又狠狠瞪了一眼澈溪,虽然想了给对方狠狠甩一个巴掌的可能性,只是最后考虑了可行性还是作罢,而她充满气势地开了门,就一下子被门外站着的两个人惊的站在原地。 “姐姐……我就说她很快就会出来的。”云轻依旧对她笑得温和,只是看起来重心不在这边,而挤眉弄眼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你现在不用再担心了吧?” ……你俩很熟吗? 云初的疑惑溢于言表,而清沐也像没有听见身边人的话,只是牵起了云初的手腕,她的手上还有未干的水珠,贴在脸颊上时,掌心下的温热皮肤触感很是明显。 “我……” “小月亮。” 云初忍不住抖了一下。 这是清沐小时候的叫法,她在分别时才告诉少年自己的名字,而那之前他们都用代号来称呼彼此,毕竟对于云初来说这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清沐叫他小月亮,她叫清沐阿青,而分别之时,那早已习惯的接纳也在忽如其来的分别到来时显露,他们终于交换了名字,在分别的前一刻。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叫法了,而且长大后的男人声音比儿时更富有磁性,叫起来不像是代号,而更像是昵称,云初感觉耳朵更要热起来,有些不敢直视他明亮如星的眼眸。 “怎么了?” “我没有等很久。”清沐专注的看着云初,即使只看着她说话,云轻总感觉这人在内涵什么,但是他也没有再分给其他人目光,只是浅笑着说他跟叔叔已经打过招呼,他们随时可以离开。 真好说话啊。 感慨着的云初没注意到揽着她腰部的手掌在逐渐的把他拉入一个紧实温暖的怀抱,拉入对方的领地,感情上反应迟缓的人注意不到这些弯弯绕绕,而清沐低头吻过她的发顶,抬头时,对上了一双似有似无的眼瞳。 那双绝对不像是人的眼睛。 男人垂下眼眸,半揽着把人带着走远。 他的小月亮……似乎还是被多余的人窥见了美好。 而云轻一直处于被无视的状态,又被话语刺了一下,忍不住对这曾经自己的婚约对象印象更差了些——毕竟云初若是不回来,这婚约也轮不到云初头顶,她再度整理好裙摆踏入洗手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叫出了声。 少年身边的墙壁显示了几道又深又大的类似野兽的抓痕,他的表情平静,尾巴和上面的毛发却全都竖了起来,如果云轻懂一些动物学,那她就能猜出来,这是狼呗冒犯领地的表现,但是她不知道,她只是看着少年原本直视的目光缓缓转向她,紧接着露出了一个她习以为常的微笑。 “抱歉,我会赔的。” 等咬死了那个小三,他也会为之赔偿的。 — 星际阿青虽说与后宫团有交集,但确实跟小狼崽子不认识:)于是火药味足了点 小狼崽:你等着嗷,你看我咬不咬你就完事了! 噩梦 ye h ua 6 .co m 小狐狸被放在车里,车最后辗转放在了周胤手上,因此狐狸也辗转到了对方的手里,平心而论云初不知道对方看没看出来这狐狸就是她师父,不过视情况应该是没看出来的,对方面对这狐狸时从来都是对灵智未开的畜生的态度,估计把这当做了自己的灵宠,因此性命应该是不用忧虑的。 人不知去向,现在又来了个新的人,云初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狼崽子是个生来不懂换位思考的性子,她有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他儿时当成狗养着而没有启蒙,导致对方现在看起来性格某些地方总像是有着不似人的冷漠感。她一直没有训狗的心思,而他看起来也更喜欢自己这幅冷漠模样,毕竟不冷漠的时候人家跑了,现在却追的紧,也是个让云初费解的事情。 万事坦诚,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的少女搞不明白少年青涩的真心,因此甚至还想着要不还是不去了,只是想要抽手停下脚步歇一歇思路,就被猛的往前一拽,少女抬起头,目光忽然变得犀利,悄悄握住身后背着的剑刃,就斩向前面一言不发拉着他向前走的人。 这不是承影。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 ua 5. com 幻术,又是幻术。 云初现在对幻术都要麻木,奈何她对这种法术真的一窍不通,也只能祈求她每次碰见的不是比她修为更高的幻术师,然后她这次很倒霉的遇见了修为比自己高的,至少她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步入幻境的,身前的人似乎早有预料,但还是不躲不闪,被她砍下去就像是一摊融化的水,没了踪影。 她站的地方似乎是一摊沼泽,她抬头望向天空,那上面似乎有一双不悲不喜的眼睛在沉默的注视着,长剑未曾脱手,云初默念起御剑诀,飞出了这边无法再站人的沼泽地,如果她现在处于幻境中,那跟她一起走的承影…… 而少女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事情,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终于合上,天空被染上了不详的血红色,而在视野中央腾空而起的,是一簇不似植物,却从地面破土而出的物什,那上面坐着一个看不清的身影,似乎也在看着她的方向。 少女坐在剑上,无端感受到了阵阵冷意。 她见过的,她见过这幅景象。 那日因为睡醒而被贸然遗忘的噩梦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云初甚至记得在噩梦中看清了那个身影,但这怎么可能呢,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下意识对着梦里那既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伸出了手。 怎么会是这副景象呢。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呢。 只是刚抬起手,身下原本沉默而又温顺的剑刃忽的化钢为柔,红缎从她的脚踝再绕过胸前,绕过手腕再绕过脖颈,像是情人般爱抚着把她捆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恐后,又坠入幻境深渊,沉溺在噩梦中的眼睛。 你看看我…… 少女似是不甘,即使被捆着身躯,也要对着那怪物似的造物上面的人伸出手。 你看看我,再告诉我的梦全是无端妄想。 阿青…… 只是在彻底闭上眼睛前,她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身躯再次坠落,又被裹上了一件似毛皮的外袍,她没力气再睁开眼睛,只感觉这怀抱带着些许陌生。 “找到你了。” 而在稍远的临溪阁内,男人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因为幻境被强行破开而反噬伤到的手掌心。 ……又差了一点。 — 姓云名初字弱法:) 梦里梦外两种心态 她的梦里,一直有双湖绿色的眼眸。 她走上前,想去拉他的手,想告诉他他做了很多噩梦,梦里的内容有些生猛,真是不符合他在自己心里的印象,但是男人甩开她的手,侧过脸颊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心虚,她疑惑的歪头,你在害怕我吗?但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 那双湖绿色的眼眸里明明曾经盛满了温柔笑意,而现在却写着陌生与抵触,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阿青,但是他是,他认识自己,他和阿青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性格有差别……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亦或是有些人真的会变成最亲近的人也不熟悉的样子吗。 于是她真的没有继续伸手去拉,这时候才注意到手上的黏腻感觉,抬起手往往下面看,她呼吸一滞,手上沾满的全是黑红色的血,但她明明一没有动手二没有受伤,那血液…… 看她终于到了自己的手,男人终于笑出来,只是怎么看怎么勉强,他在她的眼中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无论哪一只上都是鲜血淋漓,他就这样把这一切都展示在她的眼前,像是在无数次重新颠覆着她记忆中的那个形象。 一定是有原因的。 少女的信任来的没有由头却坚定,他们合该陪伴彼此走过所有苦难,但坚定之余,少女也产生了疑惑,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没想到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种梦,她又走上前一步,想要再拉起他的手。 我会一直爱你,就算你双手鲜血淋漓,我也依旧会爱你。 她的偏爱明目张胆,但男人的笑容却越来越凄凉,现在的无条件信任,终究会在得知真相后化为刺向她心里的刀,小道长总是对自己宽容,大抵也是本能以为按照他的行事作风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我杀了人,也许有恶人,但大部分都是无辜之辈,以后他还会杀死更多人,这就是他的使命,清沐没想到在梦中居然还有可以见到她的机会,只是他沉默又抵触后,那心底的渴望却又浮现。 我的小道长……小月亮……把我拉出混沌泥潭的救赎…… 如果真的有命中注定,请让我死在她的手上吧。 于是他最后还是从心握住了云初的手掌,虚虚给了她一个拥抱,每一个动作都在说着我爱你,话语落在耳中却又落为沉寂:“不要再找寻我的消息……我存在于这世间,小月亮。” 世间,真是一个巨大又难以界定的范围。 云初睁开眼睛,头顶是陌生的石壁,这个空间很大,但是云初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缓了一会记忆才追上身体想起了她误入幻术,最后记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人带走,只是放眼望去,这看似山洞实则洞府的地方也没有第二个人,她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然后又发觉了什么似的盖了回去。 ……她怎么没穿衣服的。 要说一丝不挂也不至于,但是她看向身上这层该遮住的地方全没遮住,除了胸口没有布料其他地方都盖的严严实实的衣服,以及裤子都没有的下面,她面无表情的尝试着把衣摆拉到大腿根,失败,又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别的痕迹,没有。 ……有点微妙。 洞口处传来了脚步声,云初下意识感应自己的剑,感应微微弱弱,但是至少有个方向,只是要进一步去寻找时,她看到了走进来的人的影子上有两只耳朵。 ……不会这么巧吧? 来的人肩上扛着的似是猎物,放下来时也把自己露了出来,来者先是把猎物放在了一个合适位置,紧接着看向她,眼睛一亮,就要凑上来,用手摸她的脑袋。 “醒啦?有没有想我?” 而云初下意识一拍,而对方也顺势一躲,整个人都凑上来,抱住了她。 和眼前的人一结合,云初终于意识到既视感究竟来自哪里。 这不是她以前养狗时喜欢做的事吗,只是澈溪脾气差不爱被摸头,她尝试了几次又没有想惹狗生气的欲望,于是以后也就不再尝试,结果有一日被她午睡睡醒后发现被小狗爪子搭在手背上,被她看见了还要作势是她主动去摸的叫的如同失贞恶犬,也让云初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不喜欢我,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现在他们仿佛身份对调,饲养人类的野兽与人类宠物,只是云初现在身体重要部位都没有布料遮盖浑身不自在的很,打人没收敛一巴掌就把人打的趔趄后退,但少年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温顺的靠在她的床边,笑眯眯的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胸前的位置,不掩欲望。 ……什么玩意啊这是。 —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猎物过来了! 主人与宠物(上) 云初下意识把被子盖的再严实些,但是对方的手掌也压在皮毛毯子上,真的要角力云初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羞耻感总会让人迸发出惊人力量,因此在两边势均力敌的拉扯中兽皮从中间应声而裂,露出一双鞋袜未着的脚,半截被子只能勉强遮住她的几点重要部位。 “啧。” 少年发出与自己清纯外表不太符合的咂舌音,又作势要去抢她手掌上的被子,云初下意识就要下地,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模样跑出去跟裸奔也没啥区别,只是身上的布料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原来的衣服,那还有得救……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强行掐着后颈,云初背着身跟对方过了几招,最后还是因为动作太僵硬被硬压着跪在床旁边,在要跪下来前膝盖还被护了一下,因此除了冷居然没感受到疼,她一时间就没摸准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只是下一秒,炽热的吻就落在她耳后的位置,激起云初一身鸡皮疙瘩,而对方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向下,最后又被一口啃在肩膀上,云初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侧头看过去,肩膀上已经留下了两个小伤口印子,还沾着血丝。 “你……” “嘘……” 少年手收的更紧把她的手掌捆在身后,让少女彻底站不起来,只能跪伏在他的身下,即使她的手指依旧微颤,他看得出来这是召剑诀,但是日行千里的野狼怎么会把少女留在原地,于是他俯下身,去亲吻含吮那颤抖的指节,去用舌尖舔上面每一寸皮肤,做的是臣服之事,说出口的却都是虎狼之词。 “宠物是不会说话的……对吗,姐姐?” 对你个头,云初已经准备好转头输出,又被掐着脸吻上来,话语也都变成了呜咽,狼崽子亲人时也是一副不知道节制的模样,几乎要把她的唇含进嘴里啃,她被迫张开嘴,被亲的几乎喘不过来气。 澈溪脸上的兴奋神色压抑不住,头上的两只耳朵颤抖地厉害,身后尾巴也像是能扫地一样在身后摇摆,只是少年情绪阴晴不定,前一刻还在笑颜如花亲她的脸颊收敛着放荡的情欲,下一刻就双眼阴郁的一口咬在她的肩颈处又留下一个带血的印子,煞气外泄,咬过后又似是反应过来舔过还在渗血的伤口,又做出一派温柔小意的景象。 比起疯子,更像个精神分裂。 “你……” “怎么总是不听话?” 虽然不太有用但勉强能蔽体的衣服也被撕得粉碎,她出门在外肯定没心思做阴阳交合的事,因此脊背光滑又漂亮,只有她的手腕被他用力握住而泛起红意,澈溪舔过牙齿,只想着在上面继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澈溪整个人贴上去,同样的也被云初感受到了他身体诚实的反应,在看那对柔软又可爱的奶子后他就忍不住硬了起来。直挺挺地戳在了她的大腿上,身下的人微顿,然后挣扎的更加厉害。 那泛着香气的发丝几次擦过鼻尖,比起反抗,更像是调情,只是少年不喜欢到手后还会逃走的猎物,因此随手找来条绳子,把人从身前到后面捆了个结实,这个绳结还是他之前学的,两坨乳肉被可怜的束缚起来,只在绳网处露出两只受到刺激而立起来的乳头。 真是一副美景。 — 哟西,强制走起 主人与宠物(中)(h) 预警:有些许捆绑+spank的描写,不是很多,还有自顾自破防小狗,可酌情选择观看 — 可怜的,孤高的,冷淡的雪,这是云初第一次清醒的躺在她的身下,皮肤娇嫩,他捉来的绳子质地粗糙,他绑的又讨巧,人挣扎两下,就会收的更紧,直在她身上留下了似鞭笞的红痕。 怎么会没挨打过呢,前世可没有个事事顺着他的姐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少年最终成了万妖之祖,但在成熟前苦日子基本是常态,沾了盐水的鞭子打在身上才最为痛楚,而少年的手指抚摸上少女的脊背,温热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身躯,他把人翻过来,直视她那张因为羞愤却依旧无法遮挡起来的脸庞。 但凡他能好好说两句话别上来就扒人衣服,她都不至于气成这样,而且这人又不听人说话,她一说话就又啃又咬,这哪是叛逆期,这就是个小混蛋…… 剑刃的感应依旧微弱,云初甚至都不敢猜自己被带了多远,才能让她在止不住呼应的情况下还在感应似有似无,只是温热的舌尖在下一秒就舔上奶尖,少女轻喘,似痛似爽的麻意从上往下攀爬。 “要被捆住才会乖吗?” 她的乳尖被绳扣卡着越挣扎反而越往对方口中送,最后两只乳肉全被捏在手中亵玩,积压的时候带动了绳索,显得中间的乳沟更加深邃。 “我……嗯……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亏待你的……嗯……事情……” “嘶。” 原本专心吃奶的人从胸口抬起头,牙齿还叼着她的奶头,看的云初又是一阵眼热,不肯直视,少年手指弹过沾满口水的乳尖,把人拉起来,就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云初甚至能感受到那根炽热顶在自己的腰间。 他……该不会…… 只是她很快就没心思去管那个,屁股上传来的钝痛让云初忍不住想要回头看,又或者翻身躲开,对方的手掌拍在自己的屁股上,不是很疼,但是声音很响,也很羞耻……云初挣扎的越厉害绳扣越紧,最后原本松懈的绳子甚至捆在了大腿根上,它甚至不敢并腿。 “姐姐还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是吗?” 澈溪话说的平稳,只是脸上是一副吃人表情,手上也微微失了控制,打在那两瓣桃似的嫩臀上还拍出两片红晕,也预料到了少女会挣扎的厉害,但是他得给她一些惩罚,好不容易捉回来的人,她就这样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怀里,光是感受到这个事实就让他忍不住想射在她的脸上。 “你没有选择我……就是你最大的错。” 我哪里比那个男人差呢,他的伤口是我留下的,他甚至不敢来见你,也无法在这个时候来救你……你只能屈服在我的身下,你现在的脑海里想的是谁? 大脑空白的云初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疯,只感觉到腿间的绳扣被人拨弄着勒紧腿肉,她本身不是偏瘦的类型,因此被这么一捆,大腿上的肉堆起来,像是销魂窟入口处的无谓遮掩。 心头莫名不爽,并坚信这人既然都搞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现在是不是脑海里也在想着别的身影?因此又忍不住一口啃上去,与此同时也草草脱下衣服,下面的欲望也毫不避讳戳在了入口处的积肉上,身体敏感的人被他捂着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声,而听起来并不属于渴望。 “是我……” 他低声呢喃着,同时下体一个用力,没什么准备的就往穴口里面戳,那里甚至泛出了点点蜜水,有些人看起来又恐又愤,怎么被捆起来时也会有感觉啊…… “是我啊,姐姐。” 现在在这里肏你,把你拉下泥潭的人是我啊。 澈溪咬牙,主要是这里面温暖紧致,稍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肉壁吸上来榨精,他肏了两下,才感觉穴口松懈了些,然后一鼓作气的插进去了一半多。 两个人的呻吟声几乎同时响起,下面的人腰肢终于无力地倒在了床铺上,而上面的那个仰起头看向洞顶,眼前甚至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好爽,比他记忆里还要爽百倍! 澈溪喘息着,才感觉自己缓过来些,再把人狠狠按在身下大开大合肏了几十个来回,他的鸡巴和人类的没什么区别,只是灌精时会卡在里面以便受孕,他的尾巴尖缠上女孩小腿,兴奋的几乎想舔过对方身上每一寸皮肤。 不,不对,应该是她来舔他!他已经是他的宠物了,只能无力的趴在床上被他灌精,甚至怀上他的孩子,也要大着肚子被她肏…… 但是他真的好想舔……姐姐身上好香,伤口也好漂亮,连汗水都是甜的,他努力舔一舔会不会有奶水出来?姐姐还从没给他喂过奶…… — 汗流浃背了吧狗崽子! 昨天看了我游的视频忽然想搞古风,结果今天看了别的游戏又想搞科技未来,今天写狗狗求爱忽然感觉果然还是家花香……可恶啊我这不算花心吧(捏拳.jpg) 主人与宠物(下)(h) 狼崽子向来想到哪里做到哪里,而现在,他脑海里都是前辈子的时光,以及被云初抛弃的事实——你驯服了一头野狼,又把他扔给别人,这该让他怎么接受现实,你甚至身上带着其他人的味道,却迟迟不让我碰你。 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我偏要碰你,偏要看你被我肏到失神模样,他看着少女如雌兽般蛰伏在他的身下,穴口附近被拍打出了白沫,而她的腿部肌肉也因为他硬掰开的动作而被绳索磨的破了皮,澈溪虽然看着心疼,但也没有解开绳索的想法,万一她又反抗又想要离开该怎么办,他能有几次这样美妙的时光。 想要彻底沉溺在姐姐的身体里……不再离开。 少年的动作九深一浅也没有章法,手上扶住了双乳权当固定身躯,就朝着穴口里猛干,每次都要肏到最里面子宫口的位置,比起做爱更像是在交配,像是濒死的雄兽为了留下自己的血脉而拼命地跟雌兽交配,只是每次要射时澈溪就咬牙停止,直到射意过去后再继续猛干。 这算是姐姐印象里第一次和他做爱,要给姐姐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只是歇息时,鸡巴就戳在外面,里面过于紧致与湿热,他待着不动也会被绞射的,而且里面潮吹了至少三次,湿热的淫液全都喷洒到了他的小腹或大腿上,沾着她的体香,澈溪手顺着脊背往上,把她的脸扭过来。 沾满泪水,被轻触就会喘出声,面颊红润似是被滋润过,蓝色的漂亮眼睛呆呆的看着前面,被他扭过头也没力气反抗,高潮了几次就傻傻的看着自己,又乖又可爱。 内心的渴望无法抑制,他整个人都扑到少女身上,伸出舌头就开始从她的脸颊一路向下到脖颈,胸口,他想舔她,他真的好想舔她,即使内心决定要做她的主人只把她当做能生育的雌兽日夜狠肏,但脑海里居然是少女似远似近的训斥声,她说让他坐下,让他像一条狗一样坐下。 澈溪口中因为过于兴奋而止不住发出声声哈气,不得不承认,比起当云初的主人,看着她含着自己的精液无法挣脱的样子其实并不够。 他要看云初做他的主人,要看她装模作样的训狗,其实处处都在勾引他的样子,她可以不穿衣服的训他,把舔乳肏逼作为奖励,他做的让她顺心了就会被她允许着捧起奶子吸,吸的她奶头都肿起来,肏的她逼肉外翻,他爱看高贵者的跌落,看故作正经的人在身下喘息着也逃脱不了欲望的裹挟,他兴奋的几乎恢复部分兽态,缓过来时,又把鸡巴插进穴里。 这是这次云初的反应大了很多,因此半兽化后下面的鸡巴也带了肉刺,剐蹭在穴肉里戳弄着敏感点,似痛非痛的感觉终究被潮水般袭来的快感而掩盖,一直害怕着过多快感的女孩又想着要逃离,但她整个人都被压在身下无处可逃,身上还沾着对方留下来的津液,混杂着自己的汗水,她湿的几乎像洗过了一次澡。 再冷的石床,也会被她的身躯暖热的。 做到最后就更没有章法,情绪激动的狼崽子手指一个用力就把绳索给崩开,但他自认为这不影响什么,又把人拽起来骑在自己身上往上面顶,依旧是做一会再歇一会缓解自己想射的冲动,他把头埋下去,张大嘴巴用舌头去舔那颗肿胀起来的小阴蒂。 “姐姐,想喝姐姐的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舌头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滞,“好渴……求姐姐奖励给我好不好……” 毕竟已经把姐姐肏的这么舒服了啊。 结果当然是如愿以偿被喷了一脸,澈溪一直保持在一个很兴奋的状态,至少现在,大概是当狗的欲望胜过一切,他把人拉起来坐着肏,看少女身上的红痕随着颠簸而浮动,像是上下起伏的浪。他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看她因为情欲而失去冷静,只能呻吟着呜咽慢些有些太深了的样子。 姐姐……我的姐姐…… 少年的目光几乎可以称得上偏执,果然还是要肏进子宫里日夜灌精吧?不然她总是想着走的,明明我是坚持最久的那一个吧?或者姐姐其实不喜欢持久的?他年纪比那些人都小精力也更旺盛,姐姐怎么榨他都不会感到疲惫的,不像那几个老男人…… “姐姐……我要去了……” 澈溪的瞳仁微缩,隐约意识到这次大概忍不过去,也就不再歇息,肉棒几乎要快出残影,刚抽出去一点就又全部顶进去,喘息交织在一起,说不出是谁的呻吟声更大些。 好欢喜,好欢喜,被姐姐这么夹着…… 要全部射给姐姐了…… 脑海中浮现了这个想法,与此同时,白精喷涌而出,全部灌进了女孩的穴里,忍耐而达到的高潮过于绝顶,少年忍不住闭上眼睛,怕过多的快感冲垮了他的理智,而再睁眼后,他的眼前闪过一缕银芒。 那是一把刀刃。 — 狗狗爽了:)是个偏m的s?比起屈服更喜欢假意屈服然后把主人干的下不来床……年轻人就是好啊 狗狗:姐姐你看看我我比那群老男人会干多了!(骄傲.jpg) 星际番外64:机甲区奇遇 最后云初还是吃到了饭。 虽然清沐的家里布置很少,但是食材和厨具应有尽有,她非常满意的做了枫糖烤薄饼,甜蜜的食物驱散了晨时的不快,她准备今天出门逛街。 然后在出门前拦住想上楼去换衣服的人,她是想出门逛一圈,单纯的自己出去,走到哪里算哪里,她对帝城了解很少,几乎走到哪里都是惹人好奇的新地点,她偏爱这种没有目的的漫游模式,因此清沐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出门前递给她一副眼镜。 “毕竟也算半个名人。” 云初这才想起来,对哦,星网上的舆论看起来就是要把她活撕了,她没有推辞,确实需要些面部模糊部件,她道了声谢,然后挥手与清沐告别。 “嗯,下次见!” 自从来了这边,她还没有好好逛过帝城呢。 只是逛过后,她忽然意识到其实故乡对这里一直有着不合实际的幻想,比如地上瓷砖是金的人们交流用着星际人都听不懂的语言,其实这里说着和故乡差不多的语言,也没有金铺成的地面,她站在市中心的喷泉边,上面的雕塑她看着挺可爱,而且这是水资源,在故乡需要限量供应的水资源。 看来这波变异种入侵没有给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什么影响,中心商场依旧人头攒动,悬浮屏上的广告不时切换,云初甚至在上面看到了云轻拍的商品广告,星际女神还兼职干这个啊,完全不懂广告用处的女孩了然的点点头,不知道又想错了什么。 毕竟她只以为广告是用来看代言人的——至于产品她更喜欢实操,她最爱的土豆种没有广告,但长起来跟疯了一样,她每次都可以把多的一部分拿出去卖。 她研究着商场一楼的地图,然后果断选择了机械区——服装家具她不感兴趣,美食区她怕自己被一派营养液气撅过去,帝城的美食发展滞后的让她都匪夷所思,只是机械区还有不少分类,她一时间没想好自己要去看什么,机械组装类的书籍会在机械区吗,她一会要不要去知识区…… 悬浮车到了机械区的楼层,云初选择先进来这边看一眼,门口的地图上展示着这个地方很大一部分都被家用机械造物占据,毕竟需求量大,只是今天她看了一眼实时更新的屏幕,人最多的反而是机甲区,本着人类爱看热闹的本质,云初也想去机甲区看一眼。 对了,如果机甲区有卖那种保养漆的她可以寄回去几罐,故乡的那些机甲朋友们一定会喜欢的,云初发觉有时候确实要出门,不出门根本就想不到有这么多可以买的东西,她最开始还往回寄了两箱营养剂,只是刚送到就被人带着箱子扔了出去,故乡人都适应不了那股味道,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寄些什么回去。 故乡的土壤估计只有土豆能活下来,那里虽然称不上缺水,但是限制的资源以及满星的垃圾还是阻碍了那里的发展脚步,那要寄些智能机器人吗?可是她一路走过来,却总是无法适应帝城的繁华,明明街道干净的一尘不染,人们脸上也从不会浮现生存的烦恼…… 她的思路被眼前的人群打断,娇小的少女有着体型优势因此挤到了前排,原来是一架机甲,只是它看起来…… 少女下意识皱起眉头。 虽然材料并不突出,身上的保护漆也老旧甚至掉了颜色,但机甲设计的很巧妙甚至先进,而显示屏的位置也是那熟悉的遮目系——她在这边只遇到过一位机甲,而那位就是遮目系。想的有些远,云初继续扫视着那台机甲,它很明显为战争而设计,但是因为长久的放置,应该早就失去战斗能力,云初甚至从一台机甲身上感受到了类似‘落寞’的气质。 “你是谁?”她下意识开口喃喃自语,即使她本意并没有询问的意愿,“浴血的战士,你为何在这里踟躇?” 而有人听清了她的前半句话,也很好心的和她解释。 “sword初号机啊,当初虫族女王登基,就是这位机甲被作为礼物赠送给女王殿下。” “诶我记得,这是清流大师当时最满意的作品,当时有谁不知道sword的名号呢。” “这还是初号机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亮相呢,我以为只能去博物馆去看它了!” “听说清流大师还在它身上做了隐藏系统,只是需要的精神力完全超出任何种族的承受阈值,才做了另一套系统。” “不过现在sword本体也在战场上发光发热,看到初号机还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哈哈……” 女王……授勋…… 云初相信,自己并没有感应错,这台被摆出来的机甲看起来温和而无害的机甲还活着,而就像是为了验证它的猜想,他看到那机甲缓缓抬起头,身上每个关节都在卡卡作响,但好似并没有倒塌散架的趋势。 被机械厂早就宣布死亡的机甲仰卧起坐,起死回生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 继续给小奶牛迭buff…… 星际番外65:为我授勋lashuwu.com 当然,所有人在那短暂的欣喜后,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起死回生虽然振奋人心,但这毕竟是一台机甲,一台战场退下来的机甲,上面不知道有没有搭载安全锁——在发狂的机甲员控制不住机甲而对平民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后,每一个制造出的机甲都会搭配锁,以保证它退下战场后不会攻击平民,但是这是sword初号机,一台强大却原始的机甲,除了前任虫族女王和清流大师,所有人都对它所知甚少的机甲,而就在机甲尝试迈出步伐,踩断了外围栏杆的那一刻,它有没有安全锁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比较胆小的已经开始后退奔逃,而比较冷静的在一边报警一边奔逃,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种机甲复活的业务需不需要通知军方,只是人流量骤然增多,连带着更换楼层的飞行器也只能勉强关上门,先送走了一批跑得快的,而被落在后面的就这样滞留在机械区,面对一个缓步走过来的机甲巨物。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asi a 云初是被人群带着走的,因为她直觉感到这机甲没什么坏心思,只是人群一起往后挤,把她也顺带着往后面走,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停下就是踩踏事故,云初还有心思回头,展示员走的员工通道早就跑的无影无踪,而那台机甲似乎找回了运动的感觉,步伐也稳健不少朝着他们这边追了过来。 嗯,那台机甲很明显是朝着人群这边过来的。 商场的安保措施终于启动——这种机甲大闹商场的情况太少见,因此这次的安保系统是手动启动的,枪口对准机甲,有所察觉的sword初号机抬头看向上方,但没有抬手去挡或是发狂的意思,而是直直望向枪口,至少激光射线出膛,打在机甲身上,却像是打掉了一块漆一样的涂层。 有人因为害怕而不自觉叫出声,也有人忍着恐惧回头看,这才发现机甲身上那些旧的表层似乎是伪装层,如果真要形容起来,有点像蜕皮动物蜕的那一层,露出了下面银白色的内里——一眼看过去,甚至和现在的sword材质相差无几。 机甲的步伐没有停歇,而身上那不知道是保护还是经年累月积累下的旧层也随着激光逐层掉落,越来越露出里面纯粹的银白色内在,让云初甚至有些恍惚,它长得很像sword,只是个子矮了一些,有些地方的设计也比现在的sword要柔和许多,毕竟是为虫族女王设计出的一套机甲…… 作为半虫族,云初对那几乎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自己的族群感触不深,只是在听到女王的名号时心中也忍不住泛起涟漪,女王是虫族公认的领主,即是在虫族日渐式微的现在,这个名号依旧可以号令全族,而云初的目光忽然一顿,有一个猜想渐渐浮上心头。 初号机肯定不会是一直醒着的,不然肯定会有人早就察觉端倪,而且即使它跟着人群,却并没有攻击或是任何趋向的动作,只是步履坚定的跟着他们,像是……像是守卫子民的骑士。 该不会是这里人太多所以把初号机唤醒了吧? 云初忍不住开始往反方向挤,她有猜想,也坚信这台机甲不会伤害自己,她在故乡遇到了那么多机甲,没有一个存着嗜杀的本性,他们虽然沉默,但是她可以感受到机甲的情绪,虽然破旧不堪,但是它们依旧有一颗炽热又沉寂下来的核心,而且他们种地甚至是一把好手,所以机甲在她眼中从来不是神秘或可怕的。 少女终于挤出人群站在空地,只是那里是激光枪的扫描区,后台全部由人手动操控,因此在人出现的一瞬间工作人员其实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已经因为肌肉记忆按了下去。 “……遭了!”工作人员大喊出声。 而那个女孩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激光枪的出膛速度谁能反应过来呢,正当所有人以为一场伤亡在所难免,那台机甲却一概之前的闲庭信步,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为少女挡下一记激光。 即使初号机身形要娇小不少,但对于云初来说也是一台庞然大物,她抬起头,看向单膝跪地替她挡下攻击的机甲,更加肯定了她心中守护者的想法,她认为,这台机甲是在守护着这些人,即使这里并不是战场。 初号机在云初心里的好感度一下子就上升了。 “不用再继续前进了,”云初说道,“这里很安全……停下吧。” 而机甲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又似乎没有听懂,它向着女孩伸出手,一如数年前它在庆典上做出的动作,它是被献给虫族女王的杰作,而女王对着它笑容明艳,紧接着为它戴上了一块对它来说有些太小了的勋章。 它接收了授勋,从此也是为女王而战的最忠诚的骑士。即使女王逝去,它也立下过誓言,会誓死效忠每一任虫族女王。 时至今日,它终于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精神力的涌动,于是它激动的睁开眼起身,那涌动的能量也在奔赴向它,它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再次找到了那个人。 女王。 初号机向着自己命定的主人伸出手。 请为我授勋,并任命我作为您最忠实的刃。 — 初初:我懂了(认真.jpg)他一定是想balabala 虽然过程全错但是结果貌似对了…… 噫,别在这理发店 “想杀死我吗?” 少年即使被剑刃搭在肩膀上也毫不躲避,明明看着像是被自己肏没了力气,但内力是实打实的存在,因此她没有用手拿剑,而是凭借着与本命剑的连接把剑搭在他的肩膀上。 就算这段清流宗的拜师求艺对狼崽子没造成什么人格上的修正,但确实对这人能力有了很大提升,因此云初不曾松懈,只是动作时还是忍不住嘶声,这人是个疯癫又不要命的,她现在浑身都不舒服,不由得生出怒气。 你要是好好说话我又不是不能谈的那种,云初现在已经完全破罐子破摔,不管还能怎么办呢,等着他们把自己的生活再搞乱吗,有时候不想那么多反而快乐,即使云初确实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放着正经身份不当去给自己伏低做小。 当然,如果云初知道要不是这个正宫不能动,最后伏低做小的人还有谁就真的不一定,她肯定要更头疼些,只是现在再头疼她也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她捡回来的,救回来一条命的畜生,她与他独处过一段时光,被抛下,然后就被追到了现在。 但当时选择离开的是你,而我只是没有站在原地等你。 “是不是当初不去救你,才是最好的结果。” 云初呢喃出声,而狼的耳朵一向灵敏,听到这话那还了得,一双非人的瞳孔立马紧紧锁定在眼前的人,他的眼睛曾经明明是很纯粹的冰蓝,何时变得如此深邃压抑? “姐姐,话不能乱说。” 他端坐在地上,如果不注意他还插在对方体内的阴茎和敞开的衣衫,还真有些乖巧意味,但是正在成结的阴茎在身体里跳动,还被澈溪故意上顶了一下。 “不然我还要肏姐姐,死了也要肏……姐姐听没听说过有些动物被砍掉头后身体还会动弹?” “成结需要很长时间,如果我不取出,姐姐里面会一直装着我的东西的。” “姐姐杀了我吧,再把我砍掉下面,让姐姐带着我的东西走遍世间,权当是我在陪姐姐……” 其实澈溪更想说的是那样就不会再有人入你,这么一想死了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想一出是一出的少年立马心情好起来,甚至跃跃欲试地看着眼前人。云初现在是彻底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而剑刃也随着颤抖,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去你的。” 最后还是没忍住,用没开刃的另一侧猛击向对方肩膀,被打的地方迅速红肿起来,少年发出隐秘的嘶声,不像是痛音,像是做爱做爽时下意识发出的气音。 “竖子,打你你还爽了是吧!” 理所当然的激起了更大怒意,只是刚想动一下,连接的下体又泛起满涨的钝痛,她这时候才隐约意识到兽族阴茎和人类的确实有很大差别,眼看着少年还有余裕,肩膀带着伤处也没有一点观察的意思,那眼神看起来甚至有点……想再来一次? 没忍住,还是打了几下,最后一刀没收着力操纵着捅了对方一刀,少年下意识摸上去伤口,看见了满手血液。 他再抬起头,看成结后立马有所感知跌撞磨蹭想拔开的人,结果一动,射进去的精液就顺着腿根流下来些,伤口不是很疼,他对于疼痛的感知早已模糊,只是一直出血有些麻烦,会把很多地方弄脏,姐姐不会喜欢。 于是他用手抓住那又想刺进来的剑刃,理所当然又被割破了手掌,但是他用力握着,他感受到,刺进来时不止带着少女的怨气,还有这灵剑的本能。 彻底消化两世为人记忆的人心眼变得更小,他就这样看着鲜血滴在剑刃上,直到灵剑嗡鸣,忽然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掉到了地上,他随意的把那沉寂的剑扔在一侧,缓缓起身去看少女。 “姐姐,”他说,“我们狼族结亲,确实要互相喂一口血。” “你等等,我这就来喂你一口……” 姐姐的血又热又甜,他不想给姐姐留下那么多伤口的,但是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就还是忍不住一边肏一边吃血,他晃了晃头,原本颤动的双耳也翻了下去,原本走过来时是想喂人喝血,只是站定时,又换了一副面孔。 “姐姐……难道不想与我遇见吗?” ……疯了,彻底疯了。 — 蛇蛇是比较理智的那种癫,再怎么癫公出身在那里摆着知道攻心,狼崽子的癫就感觉血淋淋还有点小孩子气想一出就是一出,反正怪熊孩子的:) 不是很正经的事后 身上没一件蔽体的衣服,云初只能再把睡醒时的那件兽皮围在身上,眼瞅着神情越来越不对劲的少年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大不了就再打一架谁整死谁也不一定,于是没好气的跟他说嗯后悔了,然后抵住对方的额头,几乎可以看到他口中的森森寒齿。 “怎么了姐姐?”澈溪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甚至显得有些幼稚,但是他已经发育完全正处青年时期,此时刻意装幼卖乖就怎么看怎么奇怪,“姐姐曾经摸着我的头说好乖呢,怎么这么……喜新厌旧?” “那你能让我喜欢上你吗?” 她没好气的应答一句,结果刚才还作势咬人的狼崽子立马收起牙齿,尾巴也晃荡起来几乎要转出声音,兴奋又激动的看着她。 “是的,姐姐!” 云初不知道他在答应着什么,只知道现在自己大概有时间收拾一下身子,心情莫名好转的狼崽子给她指了路,天气不是很冷因此泉水就可以用,她几乎整个人都泡在水里洗了三遍,才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排的干净了些。 射的很深……她只能把手指探在穴口撑开往里面挖,有时候也感觉自己是不是接受能力越来越强,现在感受到的也只有身体里面有些难受,她随意甩掉身上的水珠,再次披上了被子,内心毫无波澜。 她得回去,看看灵剑的情况。 云初俯下身子,随意擦去灵剑上的血迹,等血液沾在手上就隐约意识到了不对,身后如鬼魅般的人穿上了裤子,尝试着从后面环过腰抱着她,只是怎么都找不好动作而作罢,转而兴致勃勃地问她需不需要解释。 “你的血……”她有些迟疑的开口。 “姐姐果然聪明!” 狼崽子被说中了心事就开心得很,一口咬在对方的脸上,不带着血腥,是纯粹的喜爱之情,只是云初一时间没想到这点,下意识就想躲,被人拦着肩膀啃在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想把她吃了。 “雪狼族的血液可是仙界奇物,”他用着最开朗的面容说着最惊人的话语,“不止灵器,就是喂一碗下去,再手眼通天的以后也只能变成废人。” 果然,云初暗道,这人的血像是一层隔膜,把灵剑的灵气全裹在里面,所以承影剑才像块铁一样掉了下去,血擦干净了应该就没问题,只是想到这人之前说的喂血理论又猛的回头,看向仅仅只是贴在一起就面容兴奋的少年。 “所以,你要给我喂血?” “刚才想,”澈溪承认的毫不避讳,“姐姐变成凡人我也会保护姐姐,姐姐死之后我就把姐姐吃掉,要先吃你的脚,我喜欢那里。”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不喝。” 她直白的说,拐着弯说这人爱多想,她不愿意再被多想然后搞出更多问题,于是一边用手指抹去剑上血液,一边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你若是强喂给我,我大概会恨死了你。” “那我不喂姐姐,姐姐能不能爱我?” 澈溪在一个假设里又找了一个假设的情况,云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尽量绷住表情,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也许一点点。 她偏过头,看向那个眼睛开始逐渐亮起来的少年,对着他食指中指逐渐缩小,捏出很小的一块地方。 “大概这么多?” 只是之后,就被高兴的人又啃上脸颊,云初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现代看过的科普,狼族用啃咬来对伴侣表达爱意,她看着有些亢奋的少年,又想起刚刚自己比的那一小块,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这个人该不会真的只吃顺毛撸吧……她怎么莫名有种骗小孩的感觉? 当然,云初最后还是没有心理负担的继续把血擦干净,与其折磨自己不如要求别人,狼崽子行事疯癫也不算小孩子了,就不算是瞎话骗小孩。 满意的少女没有再尝试躲避,被对方的口水糊了一脸。 — 顺毛撸 这是云初待在这个山洞的第五天夜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摸索到了与澈溪相处的方式,又或者是这人发病的频率着实降低了不少,她挡住凑过来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顺便压下去猛的飘起来的承影剑,才继续手上的针线活。 她本来的衣服被这小子挠了一个大爪印,虽然不影响整体但看着着实有些吓人,她前两天才拿到自己的衣服而没有穿那件过于羞耻的服装,澈溪看起来好几次又要脱她的衣裤,被少女全抬手挡了回去,并以你要是这么做我确实不会舒服,如果你做的好也许我们能日久生情来做回答,结果少年真的每次都忍住,即使下面硬得把裤子撑起来,还是咬着牙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说着不想让她碰,尾巴却主动缠绕上她的手腕。 不喜欢主动表达,但又想要你主动表达亲近,似乎这么做过后主动的人就变成了她,云初虽然无奈,但也明知先不要提离开的事情,否则现在看起俩轻松愉悦的小兽会立马变回之前的疯癫样子。 对待不同的人大抵真要用不同的方式,有人喜欢她坦诚相待,而少年似乎不在意,又似乎是分辨出来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她顺着心思去哄,澈溪就会听话的犹如一条温顺的犬,少年是矛盾体的结合,总看着她的手掌说自己在想一口咬下去会不会咬穿,但是被她一巴掌打在头上时耳尖上的白毛也兴奋的竖起来。 “怎么越来越像狗了……” 云初又忍无可忍的把人推开,她差点把人家舌头和衣服缝在一起,本来是让澈溪帮她缝,也是给狼崽子个教训——你自己闯下的祸自己解决,结果看起来全能的澈溪缝纫一团糟,云初深吸一口气,认命的把线全剪开自己动手,少年凑上来,可怜兮兮的问她难道姐姐更喜欢会缝衣服的吗。 他总像是没安全感,不让任何一句话掉到地上,就想现在被推开了也不恼,趴在她的脚边,这次不像人,倒真像只狗了。 “那姐姐需要狗吗?” “我不养狗,”云初答道,低垂着眉眼手上动作未停,爪印其实不大,就差最后几笔落成,“曾经被自家狗咬了一口……不养了。” “好坏的狗!” 澈溪似乎真在为她感到愤怒,看着还要骂两句那只所谓的咬她的家养犬,只是在面对她时只剩下乖巧讨好之意,一点一点靠近,直到把头搭在她的膝盖上,拿着恢复正常的手掌时不时抓一下她的膝盖。 “姐姐……姐姐你养我……我绝对不会背叛姐姐……” 云初没有回答,反正这人时不时就要求两句,最开始云初还因为心理阴影断言拒绝——而且开了灵智的兽怎么能做宠物呢,她实在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不过少年太执着,问过几次后云初也觉得烦躁不再回应,少年也自得其乐,只是今天澈溪磨蹭了两下后就似是发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还差点撞到她的下巴。 “……姐姐。” 这几日故作乖巧懂事的狼崽子藏不住本性,在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领地后就不安狂躁那股劲就又出来,被身后的少女扭过头额头相抵,他望入了一片蓝色的天空。 “别发疯,”她说,“发疯回来一身血,我会讨厌。” 姐姐……姐姐…… “好,”澈溪褪去刚刚满目杀意,转而凑上前,在少女的嘴角处轻轻吻过,“我把人给姐姐带回来……带活的。” 只是身体有没有缺少零部件,就不太一定。 而送走了少年,云初也做好了衣服换上,灵剑嗡鸣着在她身边漂浮,她像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躺在了床上,又在头看向洞顶的那一刻就寒剑出窍,有被斩下的羽毛渐渐飘落下来。 有人,在洞顶上。 — 想起那个大狗狗是狼大狗狗呜汪的视频了哈哈哈哈…… 调虎离山 澈溪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军师这种东西。 如果你有强大的能力,便再也不需要盘算周折一路平推过去,更何况他是被上天选中的胜者,他撕碎了幻境,踩碎了断剑,把龙族的角融在一起为自己做了一顶略显滑稽的冠冕,他上辈子只输过一次,那是铺天盖地的藤条,无法躲避也无法毁灭,他看着那所谓的天外来敌,忽然感觉到了无趣。 心脏吃多了,最后也被人穿心致死,澈溪觉得这大概也是一种有始有终,结果来了今生,不仅童年更加幸福,雪狼一族到最后也没有走上自相残杀的那条路,他还遇见了那个少女,那个一袭白衣的拯救者,他心中欢喜得很,却总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她。 到最后索性想着,接近不了索性就硬待在她身边,反正世界最后总会毁灭,也许他们可以一起死,死前还可以交换一个吻,只是澈溪没想到这个世界变了那么多过去,这狗头军师倒没变,即使完全没有称王的想法,也在他盘踞山头养伤时就找了过来。 生前他们关系其实还行,毕竟嘴刁的狼崽子只吃那最嫩的心尖肉,而剩下的肉一并当做废肉扔掉,而座山雕最爱腐肉,再加上当时天道之子似乎也想借他卖个脸面,澈溪一向不在意这些事情,因此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 天道之子啊……也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是他们的一份子呢。 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就被少年自己否定,云初总是想逃的,即使知道了她以前的肆意潇洒模样,却总是无法与眼前这个总是想抛下一切去山沟里过自己小日子的人联系起来,她的强也不带有功利性,如果可以,她大概再也不想与他再见一面,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带着目的来的。 化作原型奔跑的少年忍不住一跃而起,嘴角还带着笑意,他想跟姐姐贴贴,结果这秃鹫三天两头就来叨扰,前几次被他发现提前赶走,直到今天终于受不了准备一劳永逸,即使鸟在天空中,地面的兽依旧富有余裕,他一跃而起,一巴掌就把天空那大鸟捉了下来,羽毛飞散,但是少年的目光却骤然冷凝。 因为那只鸟身上,是被粘上的腐臭羽毛,羽毛粘的很牢固,因此他一瞬间思维定式,还真的没反应过来味道,如果这人不是那老秃瓤子,那…… 他甚至没来得及杀人灭口,就猛地回头往回奔波,大鹏被他抓烂了半边翅膀,估计也活不下去,少年没再施舍他一个目光。 其实,老秃瓤子是个不爱动手的性子,因此姐姐不一定会有危险,世间攘攘,皆为利往,能跟你做生意的事座山雕并不会随意动手,因为他已经年迈,爪牙也不再锋利,但是澈溪就是心慌,明明在这个时间的座山雕还没有成为他的军师……还没有看过那些残暴手段,看到过他做的那些或从心或荒唐的事情。 他明明一无所知,但澈溪依旧感受到了内心涌起的恐惧。 哪怕,哪怕她有一点可能看到那些被掩埋的过去…… 也要从根本上杜绝。 — 汗流浃背了吧小狼崽子 星际番外66:机甲战士,合体! yuwangsh e. 它看起来很干净。 这是云初的想法,除去厚重的外壳,激光并不会在它的盔甲上造成划痕,而银白色为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它在低头看着自己吗,她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位也许要比自己太爷爷还要老的原始机甲的想法,但是它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甚至看着样子像是在对着自己伸出手掌。 是想和自己握手吗,还是想让她站在上面?云初又想起那遮天蔽日,却会用面罩蹭她的sword,也许是她运气好,遇到的都是比较友善的存在,因此她没有害怕,甚至还尝试着把手搭在它的手掌上,即使理智在告诉自己,它但凡收一下掌心,就可以捏断自己的一只胳膊。 但是,它看起来不会伤害自己。 这是云初本能的想法,似乎潜意识就觉得这庞然大物不会伤害自己,而在她的手放在上面时,那机甲似乎微抬起头,不知为何,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欣喜。 但,这是为何?夲伩首髮站:sanyeshu w u .vi p 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再分析机甲的情绪,云初眼前闪过一丝光芒,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自己的眼前猛地一黑,又再次恢复光亮,但是……视角变高了许多,她甚至可以看见拥挤的后退的,还有看向她这边的人群。 这,这……这怎么回事…… 云初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她强撑着自己不要惊叫出声,下意识看向下面,却看到一双似着盔甲的脚,心中有了猜测,又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是黑色的材料,云初记得,那摸起来像是丝绸的感觉,但是这可比丝绸坚韧的多,这是初号机的手掌。 所以,她现在是初号机。那现在谁是她?或者她在初号机的身体里? 云初又搞不懂了,只是她很快就不再迷茫,因为她眼前的视野又缩小了一些,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无措,机甲内部好像有着更宽大的空间,而她的眼前也浮现更加科技化的界面,而不像是最开始的人眼视觉。 它虽然眼睛被蒙着,但其实视野不受影响啊…… 云初又尝试着想着抬手和抬脚的指令,果然看见自己——或者是机甲的手脚随着她的想法而做出反馈,很神奇也很特别,她的眼前甚至闪过激光束,但是打在自己身上不痛不痒——眼前的界面甚至没有把这个视为攻击,它看向远方的人群,云初看到了上面的框,框的边缘先是灰色,锁定后,就变成了无害的绿色。 那上面显示的字是,伙伴。 “……王……女王……” 云初的脑海里忽的出现了一种声音。 似男似女,非男非女,夹杂着电流声而嘶哑,但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像是怕吓到她,即使云初的第一想法是谁你在叫谁,但是她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问是sword吗。 毕竟在他许久未更新的资料库里,根本没有初号机的概念吧? 而脑海中的声音也做出了回应,在察觉云初意识到它的存在后脑海中的声音也没再继续压着嗓子,毕竟一直小声说话自己也很累。 “承蒙荣光,女王。sword在此,为曾经的缺席与迟到向您请罪。” “等等。”云初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和她说话的声音就是初号机的意识,但是女王早就逝去了啊,她刚刚听过介绍,这曾是女王的战甲,所以…… 所以,是因为有虫族血脉的她的出现,才让初号机苏醒了吗? 一想到这一切的闹剧其实源自自己,云初下意识感到愧疚,而初号机读不到她的心声,只能察觉到自己的机师情绪愈发低落,机甲也觉得低沉,但是它不着调该如何安慰人,这里也过于吵闹,确实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授勋位置,女王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轻视她? 刚刚苏醒,甚至连路也不认识的sword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浮空装置与喷射装置,一切正常,于是它安心的带着自己的机师,翻过旁边的栅栏处一跃而下。 它想出去,这里虽然热闹,但是都是人类同胞,它得去找虫族。 而此时,被忽然跳楼惊到的女孩,一时间忘记了指令,因此一机带着一人大摇大摆的从商场正门出去。 一台启动的机甲出现在了市区里! — 这里设定星际三楼和现在的三楼高度不大一样,大概就是初初做了个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跳楼机,也难怪孩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星际番外67:群英荟萃 在外人眼中,是一台失控的机甲出现在了街上,再配上前些日子的变异种入侵,居然还有些莫名的对上的感觉。 再加上之前因为变异种入侵,人流多的地方的建筑都做了加固防护处理,再加上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上层,几乎所有范围内人的光脑都被发送了避难通知,所以即使有人想看热闹,基本也只能先就近躲入建筑中,再远远的看一眼。 “……sword?”有人疑惑的出声。 离得远了,那些体型的差距也变得无法察觉,再加上初号机与现在的sword很多方面的设计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一则【指挥官这次出击变异种疑似最后一舞】的帖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论坛里,这也导致了原本只是皇家骑兵队要去解决的事还惊动了军方层面,在副官把这个消息拿给还在剔牙的总指挥时,承影立马坐直了身体。 “这什么玩意?”他只是翻了两下,就把光脑往桌上一摔。 话题越来越偏,本来还在讨论着指挥官是不是最近压力过大,结果越说到后面越严重,从失控暴走到吻颈自戮,他们他妈甚至把骨灰给他撒在哪里都想好了,让承影甚至感觉自己不死一死都有点对不起他们的一片苦心。 “滚滚滚,”承影有些不耐烦的摆手,“这种事你知道怎么处理……难不成你真要把我骨灰带回家乡?” “不是的,指挥官。” 副官顶着眼前人杀人的目光,默默把界面调到最上,刚刚指挥官翻得太快好像没细看照片,那张远远拍下的,因为机甲表层的防窥机制还有些曝光过度的图片。 “您看这机甲,是不是……” 承影骂骂咧咧的凑过去瞅一眼,然后他住嘴了,与自己的副官对视时,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疑惑,不过先反应过来的是承影,毕竟他是sword的机师,只是再看两眼,就明显看出照片里这位和自己老朋友的差距。 但他还是站起了身,而副官甚至以为他要去肉身把自己出去闲逛的机甲捉回来,忍不住用惊恐的目光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 “去会会那个冒牌货。” 男人拉伸着手指,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抄袭装甲还敢抄到他头上,不知道他前几天被拒绝留宿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吗。 — 在机甲出现在社区的第一时间,皇家骑兵队就得知了消息并且上报,每一位机甲战士都是帝国的资产,而机甲出现在没有危险的社区也就代表又一位战士失去了理智,王理所当然的表达的悲伤,当然也没影响他下令去把人缉拿归案,顺便说了一句不要留存影像档案。 王后心地善良,看不得那些血腥场面,如果可以最好直接一炮解体,之后士兵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他没有在处理公务,这是王难得的想要和家人一起度过的上午,在消息送到前,他正在监督自己的儿子为他的母亲做一份古地球食物。他家里的厨师做了许多次,王相信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对这些东西很有天赋,虽然他没有限定时间,但是如果让王的夫人不满,即使是大皇子,也免不得一顿腥风血雨。 王听到身后传来了轻笑声,他回头看过去,他的儿子继承了他母亲完美的相貌,但完全没有继承她的善良与真诚,他压抑着脾气问他为什么笑,即使是在家里,王也不允许有任何人违背自己。 “您没有看出来吗?” 周胤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宛若随时都会陷入雷霆之怒的君主,但是周胤知道一种动物叫狮子,他不会害怕眼前这一只,因为它已经进入中老年,牙齿早就不如青年时那么锋利,他为何会恐惧这样一种存在。 “看出来什么?”王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那根本不是一台发狂的机甲。” 烤箱的声音清脆悦耳,男人带着手套把糕点取出,放在桌上时,似乎是忍不住从杯子里捻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这也让王有些恍惚,其实眼前的人还是个嗜甜少年,还是爱人与他共同孕育的结晶,以后终究要继承大统的存在…… “你要去看看?” 王试探问道,而周胤似乎极为欣喜,缓缓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笑起来最像他的母亲,而王即使还想再交代几句,楼上就传来了重物掉到地面上的声音,他神情一变,只是交代一句到了现场不要添乱,就匆忙上了楼。 周胤得体的笑容一直持续到了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然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让面前传令的骑兵队队长稍微等他两分钟,看着他满手的面粉糖霜,队长很理解的点了点头。 而男人一走近洗手间,就把手指塞入自己的口中硬往里面捅,直到把那甜的发腻的味道彻底清除,水流擦过脸颊,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双厌恶的鎏金色眼瞳,这是那个男人的血脉留下的,时刻都在提醒着,他的父母都是些什么东西。 周胤冷漠的看着混杂在呕吐物中的不成型的那块蛋糕渣,随着水流,很快就被冲入下水道里。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家里厨师做的甜点,但是母亲爱吃,所以他是母亲的孩子就一定爱吃,直到现在每次一吃到甜的味道,就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的呕吐。 市区随便是什么东西吧,他擦干净脸,走了出去。 能把他带出去这个家一些时间就足矣。 — 云初发现,机甲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遵循她的指令。 就像现在她很想下意识坐在地上,因为发生的一切都太超出她能承受的阈值了,机甲捕捉到了这个指令,但并没有执行,反而非常耐心的和她解释。 “不可以,女王,”它说,“吾所行之处,遍耀您的荣光。” 怎么坐在地上就不算荣光了吗……云初发现她居然懂了机甲的脑回路,因为它认为女王这种人物大概不会公共场合坐在地上,因此无法解析她的命令。比起守护人民的护卫,它似乎是独属于一人的骑士,但是云初解释了很多遍,她不是虫族女王,虽然她确实有虫族血脉,但是她已经作为人类活了19年,它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最好能把她放出去……云初默默补充了一句,但是机甲极为固执,并非常肯定的说你一定就是我的女王,您该去接见您的子民,刻板又古朴的话语让她感觉这机甲脑回路是不是单就一条线直来直去,别的话都听不明白…… “但是虫族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虽然很遗憾,云初还是告诉了这位沉睡许久的古板骑士现在的事实,你不再处在那个为女王奋战的过去,而是站在这里的当下,“变异种盛起后,虫族便日渐式微……” “变异种?” 初号机很迷茫,但是他可以连接上星网,而在看到图片那一刻,云初甚至从电子音上听到了类似人类的情绪波动。 “何等腐烂的尸体!”他的愤怒几乎溢于言表,而在外人眼中,它的金属面罩似乎闪过一丝寒光。 “女王,我将与您阻止那些蛆虫的邪恶计划。” 长剑出鞘,而一队皇家骑兵,还有一个在星网上几乎被社会死亡的人,也先后到了市区,原本宽敞的地方,就开始显得有些拥挤。 “再一次。” 电子音话语坚定。 — 好耶!大萝卜打架! 标题的梗其实是群英荟萃=萝卜开会,而萝卜其实是robot……怕自己玩梗玩得太深大家看不出来哈哈,解释一手\( ̄︶ ̄) 来者非常善 “我知道你。” 那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大概是因为在山洞壁上,话语还带着回音,灵剑似有不满在她身边绕圈,下一刻就要冲出去把这装神弄鬼的老东西给捅下来。 云初握住剑柄,别人看便像是她提起精神作势握剑,但是熟悉她的那几位都知道,这分明是冷淡的少女在压抑着她的本命剑——少女杀人不眨眼,但却从不嗜杀,如果可以,也没有必要日日见血,造了太多杀孽总要反馈在自己身上。 “你认识我?”云初的声音带了些许疑惑。 “谁人不识昔日的玉门剑仙呢?”那声音清楚了些,不然云初听着总感觉他嗓子里卡着什么东西,而且他大概没想掩盖声音,很容易就听出来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您若从此扬名立万也是应该,偏偏您蓦然销声匿迹,从此,便成为了悬在妖族头顶的一把刀刃。” 谁人不识那几乎要把塞外的黄沙染成血沙的煞神,拿的是天下名剑,行的是杀戮之事,但你若是看她的脸庞,居然能从中窥得几分慈悲心肠,就这样一个矛盾的人,解决了塞外之事后却骤然失去了消息,有人说她死在黄沙掩埋中,也有人说她是天上的仙人终要回到天上,而更多的人说,其实她是只妖,若是再发生类似之事,便会再度提剑而来。 但……秃鹫眯起眼睛,他着实没想到这人就是个普通的道士,服从了道界的妖便成了灵兽不归类妖,因此妖界与道界一直处于互不相干各自发展的状态,他看着少女的发丝垂落脸颊,若不是曾经亲眼见过塞外之事,他也不敢想象这就是那边如今仍在流传的传说本尊。 “我不知道,也没在意。” 云初回答的极为坦诚。她那时候还是在接任务,那次是听说有种月光蝎只会出现在沙漠里,是一种入药的好药材,这种蝎子一难找二有毒三费时间,因此任务处在丙上级,对于完全不想回宗门的云初简直就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塞外的事其实是顺带,她在一轮满月中没有踏上归途,而是跪在地上,手上干涸的血迹没有水洗掉,而流沙擦过指缝,也蹭掉了上面的别人的血干涸而形成的血痂。 她在这里发现了一处月光蝎的老窝,能超额捉回去好多只……! 那所谓的玉门剑仙,最后在意的却只是这些神出鬼没的小东西。 “不过您再不现身,我可能再压制不住它。”她补充了一句,示意着自己怀中抱着的剑鞘,鞘中的剑已经嗡鸣作响,而老秃鹫自然不会怀疑这位煞神的实力,大概是真的怕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砍了,也不再装神弄鬼,老人手臂的位置是一对翅膀,左边的秃了一小块。 “见过剑仙大人。”他尽量用自己这双手做了个作揖动作,而云初摆了摆手,她身上名号多,但其实她自己知道并承认的也就那几个。 “老夫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妖族的事没必要找我管啊。” 云初说的理所当然,她又不是妖,不是特殊情况她还是不要干涉别族发展为妙,她把剑拔出来了一小段,承影的威压一般人承受不住,所以她也只拔一小段,而老秃鹫虽然呼吸急促了些,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不,老朽来求您,皆为大义。” 而当澈溪紧赶慢赶回来时,他的洞府里充斥着一股恶心的尸臭味,但是姐姐站在门前,脸上是不理解现状的迷茫。 狼兽缓慢走过来,跪下双腿,整个身子都趴伏在她的面前。 “你们妖族……” 云初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有点乱啊。” — 初初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本性难移 “都是些无谓的事。” 澈溪凑过去咬云初的脸颊,没有咬地用力,似乎只是为了吸引云初的注意,她出了洞府还看向天空,澈溪只感觉心底的不安根本压抑不住,牙齿也没收住力道,云初嘶出声,忍不住推着人的脑门拉开距离,擦了一把脸颊,果然擦出一道血痕。 “啧。” 她以为这几天相处下来这人还能收敛点,怎么还是这副心情不好就容易弄伤人的作风,眼看着少女沉下脸色,即使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没有生气,云初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呢,她总是那副包容人的样子,但是澈溪还是慌忙地想去抓她的手,帮她舔干净手上蹭上去的血迹。 “对,对不起……” 她躲开了他的手。 澈溪浑身血液彻底凉下去,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手指缠绕在一起,非人的指甲很快就把掌心扎出了几道口子,他的眼角很快就泛起红意,但又不肯离开,就执着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哄他。 “你是不是该学着控制一下?” 最后还是云初忍不住先开了口,她有些无奈的指了指脸上的伤口,控制不住力道还总喜欢咬她,如果不是她衣服紧她还想展示一下身上的伤口,个个都是见过血然后结了痂的,虽然不会留疤,但总有种自己现在活得比以前降魔卫道时候更惨的感觉。摸了一下伤口位置,如果更用力些她感觉脸都要被咬穿。 但是她都没想出来自己做了什么就被咬,难道是表达喜欢的方式?那就更得控制力度,她可没有把自己搞得一身伤的倾向,回头看低头似是认错的人,她叹息着抬起手,硬掰着人的头强迫去看他的眼睛。 她看到一双执着又阴暗的眼,而此时,却只因为她的触碰而欣喜,眼角急出的泪还未来得及酝酿或擦去,被她掐着脸颊,说话也有些不清晰。 “我会学。”他口齿不清地答道,“姐姐莫气……我会学着控制力道。” 说到底,他有什么自己该做的事呢。 该扰乱的世间,该完成的欲望,该登上的位置都全体验个遍,到最后其实也是被所谓的有趣或玩乐心理推着走,澈溪想用最恶毒的思想揣测眼前的人,她其实发现了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话,也根本没有生气只是想折磨他,云初就是想降低他的警惕然后寻找逃跑的机会,他甚至不知道那老秃瓢和她说了什么话…… 都是云初的错,如果不是爱上了这样一个人,他又怎么会被如此简单的驯服又抛弃?你明说着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但你为何还是不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那双眼似乎又染上了黑絮,变得迥异莫测,而这些变化都一一展现在少女眼中,云初歪了歪头,然后忽然松开手,少年依旧微蹲着,用仰视的角度看着他。 “如果你一直伤害别人,又怎么奢求别人去爱你。” “那我……” “打住,”云初指了指脸上的伤口,“别考虑那些更远的事……先帮我上个药。” 他大概又要问以后我不伤害你了你能不能爱我,但是喜怒无常的人说起话来也不再可信,从来没学会过人类的礼义廉耻的兽也从来不懂为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偏偏被缠上的人还是她,云初第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至少其他人神智清醒,哪像这个,她甚至猜不出来他为什么心情差或好转,衣服穿好了储物袋也回来,脸上抹了一层止血的膏,她示意着少年伸出手掌。 “拿出来吧?” 她展示着瓶子上蹭的血迹,而原本上完药就把手背过去的人僵硬的伸出手,露出了被扣的血肉模糊的掌心。 既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 “……不会走。” 沉默良久,云初最后开口,手掌微用力,这次变成了少女抓住他的手腕,是他被人捉住。 他惊愕地抬起头,记忆中那张脸庞从来没有改变,但是现在,那里面掺杂着似乎从来不会在面对他时而流露的情绪。 “至少在你学会不在心里骂我前?” 她知道啊,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看得出来啊。 掌心下的皮肤隐隐有爆毛的趋势,云初反手就是一巴掌,狗爪子上药太难还不容易好,还得让他别一兴奋就冒原型…… 只是不用抬起头,就看到一支在地上扫的尾巴,心也实在有些累…… — 继续拧巴的狼崽子,初初算是懂他心理但是不理解,所以日常就是能懂他现在什么情绪但不知道为啥,反正先顺毛 狼崽子:我狠起来连我自己都打! 拧巴狼狗 老秃鹫是被她斩龙的名号吸引来的。 这人也不说斩龙为何,只问云初你一人能否斩成,毕竟传闻中做出如此壮举的不是她一人。但是龙是很容易见到的生物吗,云初想到那个与自己一起来的如今生死不明的人,总不会这么巧,更何况周胤从不愿意承认自己为龙,又没听说他有什么仇敌,大概是别的人。 她没点头或拒绝,而对方似乎想解释什么,不过因为外面过于明显的奔袭声而作罢,匆忙丢下了一句我为我王而来就匆匆离去,云初走出去看,然后就遇见了似是千里奔来的故人。 她不知道秃鹫要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被严加看管的现在什么时候结束,云初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开始打坐时就守在身边的少年不知何时化作原型把她圈在中间,她刚睁开眼睛,这人就从假寐的状态猛的睁开眼睛,见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只是用自己的尾巴把她圈在怀里,又闭上眼睛休息。 真不理解,为什么既讨厌我,又不放开我。 “你不希望我离开吗?”结束了一天修炼的人心态平和,与其说是温和,不如说是一种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淡,“不希望就要说出来,我不会一直猜得透你的心思。” “那你猜得透那个男人的心思吗?” 白狼喉中发出几声舒适地呼噜声,也没变回去,话说的漫不经心,结果耳朵却非常从心的掀起来一只,眼睛也微微睁开观察着她这边的方向,云初感到疑惑,于是也问出口。 “你为什么想到了其他人?你要一直和别人比较吗。” 少年抬起来的耳朵又垂落下去,不再回答她。 心跳依旧,承影大概也是没出事的,又想起自己眼前那几近真实的幻象,心中更烦躁了些,只是再烦躁也无济于事,她现在如果真的提起离开,这人就敢当场翻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谈又不想谈走又不让走,云初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应付的人。 哦,还有晚上。 她自认为睡眠很沉,只是这几天少年在她怀里拱的太用力,每次都要硬生生把她搞醒,在上一次被撕衣服表示强烈不满后澈溪至少学会了脱衣服,但这是他唯一的进步,他压着性子把少女身上的衣物脱得精光或是留件肚兜,肏过一次后她的身上就有了自己的标记,雪狼族一生只有一位伴侣,因此他的满腔欲望只对着一人释放,她身上很香,每一处地方生长的都像是在勾引他,好不容易开荤的狼崽子根本忍不住,恨不得鸡巴插进逼里一辈子也不拿出来。 舌头舔过乳尖和穴口,少女犹在睡梦中,澈溪控制着力道不要把人弄醒,之前把人弄醒被云初烦扰着命令不许再碰他,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真等少女睡醒后才把人家裤子扒下来狠干进去,只是那相似的快感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事实——遵守她的命令已经可以带给他不亚于交配的快感。 这真是难以取舍,澈溪小憩时都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两样快感一起体验,最后也没想出来,只能强忍着力度服侍着身下少女,毕竟她的身子没舒展开很容易弄伤她,直到她的下面穴口湿漉漉,奶尖上也沾满了他的口水,呼吸间带了不自觉地嘤咛声,少年几乎要看直了眼,把对方的腿抬起来,就按耐不住地把肉棒插了进去。 “嗯……嗯?” 他狠干了几个来回听到了少女口中不同于梦呓的疑问声,紧接着,少女眼前迷蒙,似乎还不是很清醒,但是她下意识的一句不许动,澈溪就条件反射似的停下了动作,即使下面被肏软的穴肉已经咬上他的欲根。 他似乎知道,该怎么一齐体验到这两种快感了。 — 很喜欢强制但是更喜欢对方命令:)拧巴小狗正常发挥 到最后只有初初想着推剧情了…… 憋住!(h) 汗珠滴落在她的腹部。 少年的眼睛因为兴奋而瞳仁紧缩成线,但是他无法动弹,甚至连呼吸都是压抑的,因为头脑依旧晕乎乎的少女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有给他下达下一个指令,他的肉根停留在对方的身体里被吸咬着,被她无意识地似是要榨取干净里面的东西,澈溪忍得耳尖都在抖。 “姐姐……” 他可怜的叫着人,去舔她的乳尖,舔她的锁骨,终于把人闹得再清醒些,只是看着姐姐的脸就又硬了几分,话没说出口,但她的眼睛已经说完了全部的话语。 你怎么又要做? 前几天刚刚蹭过她的后腰,因为一直做总会累,最后就默许着少年蹭着她的后腰和背,咬着后颈肉射出来。 云初是个不重欲的人,也就不理解为什么澈溪看她打坐都能硬起来,她还尝试着与这人用兽皮隔开视线,但是晚上被热的醒来时怀里就被拱进来一只大狼头,她对兽形是最不敏感的,也就注意不到巨大的狼兽勃起的阴茎,只能有些烦躁地把人推开说不要再闻了你的呼吸声有点吵。 对,这头狼还特别喜欢闻她,最开始云初以为自己身上有异味才被这么明显的又闻又吸的,但是她自己什么都闻不到,问澈溪对方也语焉不详,当然,在对方用那张少年的青涩的脸庞笑着说了一句雌兽的香气时,云初决定还是接受了沉默作为回应。 但其实澈溪可以形容出更确切的感受,光是闻到就让人觉得舌尖泛起甜意,又像喝醉似的头脑不清醒起来,他最喜欢耳垂肉,又软又小可以含在口中仔细研磨,恨不得凑上去整天整夜的黏在一起。但是看姐姐的神情,她大抵是感受不到的,但是云初已经慢慢习惯了他这过于旺盛的欲望与精力,一切都在缓慢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澈溪还是不安,如果不能感同身受,她最后会不会依旧抛弃自己离开?因此打上标记也变得急切起来,忍不住每天都要凑上来射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但是云初虽然不在意,但终究有脾气,连带着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再好脾气的人都要有几分气性,于是清醒后的人也没放他动弹,转而咬着牙,因为对方肏起人向来大开大合,穴口虽然不痛,但是异物插入的感觉依旧如此明显。 她屏住呼吸,慢慢的分开两个人相连的下体,偶尔蹭到敏感带就会腿软,只是一松了力就会前功尽弃,最后不像是要分开,倒像是她在主动往对方的性器上面撞,云初急出一头汗,也彻底清醒过来,手肘撑起上半身,她喘息着,眼见着少年摆出一副听话模样也不抗拒,本来想命令,结果话说出口又像是商议。 “拿出去……动一下。” 她现在腿都是软的,实在是没了力气。 而澈溪点着头,果真把自己的东西抽出去,只是抽的缓慢,跟她刚刚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性器的跳动或脉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蹭着她的敏感带磨蹭着,在她抬起头时只看到一双无辜的眼睛。 “姐姐,你哭了……” 少年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呼吸早已不再平稳,如果他想故作可爱无辜的看着某个人,那谁也无法分出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样一个少年却鸡巴插在少女穴中,像是要抬手抚平她的皱眉,结果一下子没了支撑,就在穴里又插了回去,重重蹭过那个地方,云初呼吸一滞,硬压抑着把即将出口的呻吟声咽了回去。 “你……!” 云初觉得这人就是故意折磨自己来的吧,一天天不睡觉,哪来这么多花花肠子,更何况她是不重欲不是没有欲望,身体里最舒服的地方被反复刺激着,她强撑着一口气吊着理智,手掌揉捏上大腿,然后再分开,被撑开的穴口,以及早就被舔的兴奋起来的花蕊就一齐展现在少年眼中。 这是想让他死在里面的销魂窟。 “求你了姐姐,跟我做一次吧,”澈溪可怜巴巴地求着,只是那双渴望的属于野兽的眼早就暴露了少年波澜壮阔的内心,下体在小幅度移动着,积累起星星点点的快感,“姐姐你不想释放出来吗?我会很好地服侍姐姐的……” 少年的笑容宛若诱人沉迷堕落的魅妖。 “只要姐姐说想要……就可以舒服起来了……” 他压抑着本性动的缓慢,是最适合她的节奏,他要看到那双眼睛染上情欲,要她求自己狠狠把自己灌满,要她失去理智,变成满脑子只想着交配的母兽。 但是,但是为什么…… “唉。” 但是为什么那双眼中,依旧有着让自己几近憎恶的清明,她就这样看着他,平静的沉稳的,然后缓缓开口,对他说出了第二个命令,说不出是恩赐还是折磨。 “可以做,”她又躺下去,毕竟自己现在实在是没了力气,“可以做……但是不许射,只有我允许你射后你才能射出来。” 她抬眼看着耳朵都立起来的少年。 “能做到吗?” — 初初:丫儿哟这人真的不会精尽人亡出人命吗不行我得让他控制一手 星际番外68:总之就是要打起来了大萝卜! 云初感觉到一股战意。 但这战意不属于她,而是属于机甲,它把变异种称作尸体,并且看起来跃跃欲试,不过云初记得机甲所处的年代根本没有变异种的存在,还以为是它把这些生物认成了什么别的东西。 “不,女王,我未曾忘记过它们。” 只不过机甲还是带着有些古早的处理器,因此不太适应现代星网的播放模式,下意识就化出刀刃捏在手上,于是在场的只有它和云初知道,初号机的刀刃只是想对准那些变异种。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在大家眼里就是复活的机甲忽然展露出了攻击欲望,还好提前疏散了人群,只是今天这里是有一场商演的,即使演员本尊以全息出境,但场地和舞台都已经搭建完毕,地方称不上宽敞,如果不是初号机忽然停下来要和云初交流,它也不至于选择停在如此狭小的一处地点。 周胤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情景,在刀刃出鞘时才有了兴趣,毕竟他现在还是以为这个是精神力暴走的士兵而引起的事端,sword不管第几代,它们的刃都采取了最原始的精钢刀刃而不是更加方便携带的激光刃,他见过sword的操纵者,那也是个能把刀舞出花来的奇人,但是如今年代学会使用传统刀术的人少之又少,现在机甲里的究竟…… 周胤迷茫,周胤不准备自己迷茫,他一个电话给老朋友飞了过去,虽然大概率这个时候对方还在睡梦中,不过这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果然,对方接起通讯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平日里冷淡的声音也逐渐破功,几乎下一刻就要对他破口大骂。 “帮我查一下中心商场十分钟……或是三十分钟前的机甲区监控。” 随即挂断电话,他可没有听自己挨骂的爱好,帝城的皇太子对外是个混不吝的,在卫队眼里却是个温和得体的存在,而周胤知道,这些大概都无法准确概括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在队伍里的风评很好,因此很容易借到了一把枪,镜头校准的是那台机甲的头部。 他难得对眼前的机甲有了兴趣。 只是刚布好位置,就能听见从头顶传来的仰天长笑,大多数人面露迷茫,而周胤已经捂住额头,初号机抬起头,逆着光,它忽然侧转剑刃握紧,似乎进入了战备状态——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这机甲最开始那副姿态其实算不上攻击姿态,而现在,机甲周围的气压甚至都开始压抑起来。 “我记得它们,女王,它们是没有头就会死去的已死之物。”它的视野就是云初的视野,也不排斥一些小动作,初号机也歪着头,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感到疑惑。 “数据库中没有这位……暂判定为位未知势力。” 云初想起来,初号机虽然分辨的出人类作为盟友,但是现在的sword它肯定是没见过的——是的,云初已经从那隐约的轮廓中发现端倪,当然,那笑声听着也蛮耳熟的,因此她刚准备说一句不用未知这机甲应该是你的后辈,自己人别紧张,也忽然变了脸色,身体比意识行动的快,抬手挡住了对方由上而下追加着推进器点火的劈击。 “……女王!” 初号机已经兴奋起来,好久没感受到如此磅礴且合拍的精神力,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这也让他对自己的机师更加深信不疑,它看向眼前的机甲,它看起来和自己很像,但是具体的细节方面各有千秋,也说不出是谁的设计更加巧妙。 这是哪里来的冒牌货。 两台机甲不约而同的想到。 “居然选择了sword为原型进行仿制,”云初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当然比起刚刚那过于洪亮的笑声,此时对方的声音已经压抑不少,至少听起来不再用扩音器,“很不错,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我啊,在这里的人是我啊! 云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实话按照自己现在引起的轰动她还能安稳表示自己的身份了吗……他们会对造成骚动的自己说什么?会说不愧是来自垃圾星的人吗。 绝对不行,她不会为故乡抹黑的。 “壹。” 她还是不习惯叫它sword,毕竟她更早认识的是眼前这个拿刀要把自己劈死的这位,而初号机对此接触良好,毕竟这就是它本来的名字,只是后人更习惯用初号机称呼这位老前辈,两台机甲各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它调整着角度,能让它仰望的存在只有女王一人,因此它只会平视它的对手。 “我在,女王。” 它可以察觉到原本还有些抗拒链接的精神体,在此时面对共同的敌人,终于彻底的融合,结为搭档。 “这一战,你可愿伴我身侧。” 云初想着,至少也得换个地方再说明情况,于是她执剑而立,她听到了初号机的回应,此时此刻,他们仿佛认识了很久,或许他们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机甲终于遇见了最适合自己的那位机师。 “荣幸之至,吾王。” — 本来想着要不要搞番外到最后还是想看大萝卜:)所以还是照常更番外了,这本书也写了快两年了吧……真的很高兴自己能一直写自己想看的故事,还遇到了大家,真的是我的荣幸,祝大家新年快乐! 星际番外69:一个师父教的破不了招啊 几番交手下来,云初振刀,她的手掌有些泛麻,不知道是对方没有动真格,还是初号机和她相性太好,由初号机带着她在操作,才没有落下风。 她不得不承认,野路子确实不如人家正规军,她的刀法学来干什么,打架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枪更快,她最开始学耍刀只是因为她买不起枪也没有门路去买枪,直到年龄够可以去训练场之后她就专心钻研枪械术,体能倒是一直在练,但是她对自己虫族的优势没什么认知,因此更多的也没有练过。 她就这样在故乡生活,沉寂下去,毕竟一个E级精神力的小女孩已经可以称得上精神力残缺,而这些对云初没什么影响,不影响她捡垃圾。 初号机很高兴,它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又难分伯仲地打一场。虽然两个人战斗方式有很大区别,甚至武器都不同,一人用重剑一人用轻剑,并且很默契的都看不起对方的武器,一机觉得你用的轻剑跟绣花针一样,一机觉得你的重剑一点也不优雅简直脏了女王的眼睛,总之就是互相不顺眼,连带着影响了机师的心态。 “你很少这么兴奋了。” 承影感慨,他是懂自己这位老朋友的,上次看见这机甲兴奋的样子还是许多年前他们一起从变异种群中杀出来时,他的精神力似乎已经崩溃,但他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一人一剑杀出包围圈的故事让人赞颂,个中艰苦只有承影知晓,而那时候sword第一次那么兴奋,当然,俗称就是杀红了眼。 sword沉默片刻,然后承影终于听见了他日常沉默的老友回应了一句。 “相似,”电子音雌雄莫辨,夹杂着无波无澜的非人感,“无法解析。” 得有多相似,才会让sword也无法看穿对方呢。 承影现在是真的好奇这机甲是不是仿制品了,要是冒牌货做到这种程度,他宁愿相信是清流大师显灵,此时两台机架拉开距离,那台未知的机甲正巧站在舞台上,望去时仿佛舞台就是为它准备。 而副官的电话也终于这时候抵达了承影的通讯器。 “……什么?初号机?” 合着还真是老爷子的遗作?不,不如说眼前这位才是更早的那一位,但是……是谁启动了它,明明这幅机甲当初设计时就完全没有考虑过人类使用的可能,比sword的操作条件还要苛刻——长时间的磅礴精神力供应只有万虫之顶的女王可以做到,而现在,这台机甲已然苏醒,他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在里面操纵。 如果真的有,这精神力怪吓人的…… 他不用再跟老朋友多说什么,sword就理解了讯息,如果按照人类的辈分来算,所以眼前的人是他……曾曾曾曾祖父?是这么排的吗,毕竟每一代sword都是从前一代中进行更新迭代,但是初代是独立循环之外——毕竟初代不是一台要给人类使用的机甲,自然就怎么天马行空怎么来。 战意消散。 初号机敏锐的察觉,松开手,剑刃便化作齑粉消散在空中,它打量着眼前的机甲,它一直在尝试着给它发送信息,而它也很自然的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云初。 “女王,”云初的眼前出现了一则信封一样的小标识,“请您过目。” 再打下去,更容易败的其实是自己这边,云初承认这点,所以如果对方想谈她是赞成的,点开一看,承影虽然行事大大咧咧,但是做错了事也绝不狡辩,非常诚实的跟她承认是他自己搞错了情况,但是初号机是早已被停用的机甲,你如果没事还是把它归还博物馆。 诈尸这种事情,还是惊悚居多啊…… 博物馆,云初看着邮件没了言语,初号机也难得沉默下来,但它很快就又振作起来,然后很坚定的打开了自己的扩音器。 “恕我不从,”它的声音几乎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我只为女王而战。” 什么玩意?这是所有人的想法,而承影更是懵上加懵,女王是谁你里面到底有没有机师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而初号机本来想解释一手,但是它的身体兀自动了起来,云初的感官其实要比机甲本身的系统还要敏锐一些,因此她先做出了反应,侧身躲开了一枪。 那里,有一个狙击手。 — 拜年拜累了所以小更一手,小奶牛buff已经迭起来了之后可以继续迭嘿嘿…… 凑活过呗 澈溪最近一直在痛并快乐着。 自从那晚他答应下来后云初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不做的话还好,他们一个修炼一个外出互不干涉,不过如果要做起来,她似乎发现了自己很听她的话,就算会让自己憋的很难受,也本能的听她的话,因此每次都会控制着他,即将到达顶点时又被压抑下去,折磨几次后欲火憋在胸腔里,就算没了理智也本能地不会反抗,直到她放开了话口才如饿了许久一样扑上去,把人狠狠地压在身下贯穿,再全部射在里面。 身体有了屈服的本能,但心中并无屈服的意志,但云初平时甚少命令他,旁敲侧击问起来时她也从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自己不需要第二只狗,而且…… 她的目光看过来,那双眼睛让澈溪想到湖泊,他一直想做的就是把那一湖春水搅乱,而不是只能清楚的倒映出他的倒影,但是无论怎么做,她也只说看着他,然后继续说着。 “而且……是狼。” 是一只随时准备着要把自己咬死的狼。就算被训出了奴性,但本性如此,平时看着她的目光总透露出一股难耐的饥渴,她打坐时还会凑过来闻她的头发和后颈,按照这人的话来说,她的后颈处香味最是浓烈,像是大雪难化的山中迎来夏季时的第一簇山花。云初没想象出那个味道,但她推开了那只巨大的狼头,因为真的很热。 “我想出去走走。” 又过了几日,云初也不算耐不住寂寞的人,奈何前些日子的老秃鹫说过的最后期限就在今天,她虽然没有插手妖族内部事务的想法,只是那所谓的屠龙任务让她在意,而独断的狼王立马变了脸色,尾巴上的毛也竖了起来,他看起来想要冷笑,却因为这过于巨大的体型而不能很好的传达情绪,因此看着甚至有些滑稽。 “你果然露出了马脚,”他冷冷的说“我还在想姐姐要装着离不开我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你最好前几天一直是这么想的,想起来夜夜被骚扰的自己,甚至有时候还得用身体去安抚一手这只欲望过重的野兽,然而他现在说的义愤填膺,像是自己一直在缠着他,又或者他的心底一直这么没有安全感,因此在她只是稍稍表露出了分开的意愿后就吵吵嚷嚷,仿佛自己不是更用心的那一个,仿佛自己对这些事情全不在意。 “……和你一起。” 她慢慢补充着,像是刚被打断了话语的人,直到狼狗如同吠叫的猜测后才继续开口,她声音不大,也没心思去跟兽人比音量,在她说出这句话后狼崽子肉眼可见的安静下来,那原本更加偏向野兽的吊眼也逐渐变回正常的样子,他呜咽出声,鼻息喷洒出白气,然后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双腿之间跪趴下去。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她耐着性子问道。 “你就想这么请动我吗?”狼崽子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若是就此放弃,澈溪估计就又要变成最开始的那副吵嚷模样,他大概是病了,并且病的很严重,如果不顺着毛摸就会变成一副歇斯底里的疯癫样子,他明明有一个不算痛苦的童年?云初有些不确定的想,如果被当成狗养不算屈辱的话,所以这孩子是怎么长歪成这样的? 到最后云初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上前两步,额头贴在对方的额上,雪狼的绒毛极度柔软,她闭上眼睛,不然这个距离,雪狼看她应该要对眼着看,她觉得那副景象可能有些好笑,自己不一定绷得住。 “因为我想。” 她只是这么说着,似乎是认为这几个字就可以打动眼前的庞然大物。 “因为我想,”她甚至重复了一遍,“这样还不够吗。” 狼崽子依旧嘴硬,但是身体很诚实,他依旧嘟嘟囔囔,却主动把头凑到她的怀里。 “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的耳尖红了个彻底。 — 微妙的有一种白云黑土的感觉……凑活过呗还能离咋的,离了人也不让:) 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出了门后,云初就知道为什么出门前这人一直让自己把兽皮披在身上。 “……你做的吗?” 她看着眼前一片茫然苍白,排除了她被带到很远地方的可能性,妖界结界内的环境四季如春,狼兽变成了少年的模样,走到她身边,手指还有些不自然地蜷缩起来。 “我喜欢冷一些的地方。” 曾经觉得雪山无趣又冰冷,最后却发现还是雪山才是那个适合自己的生存环境,云初想到那种无知无畏的孩子,总要吃些苦头才意识到什么才最适合自己,而阻止他走歪路或是避免他吃苦头的人,接受到的只是少年最单纯的恶意。 “哦。” 云初不是很怕冷,她作为人活了很久,像是普通的人结婚,然后和自己怕冷的夫君一起躲在屋子里,在火炉上面烤果子吃。而现在,云初忽然发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变成一个普通人,道者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保持体温,她仅仅在休息,似乎也只是为了逃避每时每刻都待在山洞里的现实,而道士怎么会怕冷呢。 她开始找不回曾经那种似人的感觉,曾经灵力尽失她想的就是怎么活着,然后想着怎么离开剧情线过自己的生活,人总需要一个目标并为之奋斗,但她现在还有什么要去奋斗,她没有成仙的欲望,唯一的终点是阿青的身边,而现在阿青告诉她不要担心也不要急着回去找她,她一下子就没了目标。 少女沉默甚至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都被澈溪看在眼里,所以他才答应了今日的透风,澈溪不喜欢看云初变成她不熟悉的模样——他好不容易懂了一点现在的云初,如果她变得沉默而对世界抗拒,自己该如何读懂她的心思…… 少女还是叹了口气,然后心领神会的握住了他的手,她没有想去的地方,不过她知道老秃鹫上次来时给她留的位置,她准备去看一看,澈溪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手掌握的死紧,是让人无法挣脱的力道。 “走吧。” — 黑,好黑的天。 连天上的满月都无法照亮地上的黑,血液留干原来是这种颜色,红的发黑,拿着剑的男人颤抖着跪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来都晚了一点,无论回忆多少次,无论再面对这种情形多少次,他都无法……救下她。 为什么不能再早一些呢,剑灵把地上的人揽在怀中,他应该是哭了的,也应该喊叫出声,但是耳鸣的厉害,根本听不见自己喊了什么,他伸手去摸,女孩脸上失去了血色,也失去了全部修为,脆弱的在他怀里,像是一只破旧的布偶。 明明内心知道,知道这注定是一份记忆的注脚,但是在看到她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时依旧会心肝疼的颤抖,心跳似乎也停滞下来,明明他的心跳就是初初的心跳……他闭上眼睛,头贴在对方那发冷的额头上。 “对不起。” 无论多少次,第一句总会是这句话,因此就算知道了这只是他的回忆,他也无法离开破解——就算他已经在这招上栽过一次。 这可是云初啊。 他把人轻轻放在地面上,不像往常一样失魂落魄的走出门去,循环这么多次,总得有些经验,高位上有一人,曾经承影以为这个应该算是他的狱友——一起导致了这场悲剧,然而伤疤被一次次揭开,承影只想一刀劈死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小辈。 他甚至在问,云初这样不好吗。 明明如果是原来的她,就永远都无法意识到他们的心思,永远会把他们当做可以信任的长辈,而从不存爱欲心思。 这人说的什么屁话,疼的可是初初她自己啊! 当然,承影也觉得蹊跷,沉棠再怎么疯,说出这种话也太超过了些,但如果这人不是沉棠,他又会是谁呢。 直来直去的剑灵想不通,他决定在这意识清醒的片刻间隙中,至少让自己活动活动筋骨,过一下打架的瘾。 — 双开做任务,我们的大愉悦王和小愉悦崽子终于要相遇了(??ω??) 别吵,我在思考 x yuzhaiwu. x yz 地方很好找,只是路远了些,毕竟人家不住在山上。至于澈溪,只要走的时候别硬拉着人走多分点注意力给对方,他其实对于自己去哪里没什么意见,反正自己在她的身边。 他喜欢看云初下山时的模样,最初相遇时她就是在山顶,仿佛遥不可及的白雪,没想到她下山时原来这么随意,随意找一块木板踩在脚底,示意着让人踩上去,然后就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捉住他的双臂环在腰上,就一脚踢开板子滑了下去。 御剑飞行久了是会厌倦的,云初最后又捡起了滑雪这项消遣,她以前就会,就是不经常滑,毕竟怕动作太大引起雪崩,现在与其说是不怕不如说是不在意,毕竟这座后来的雪山上生灵甚少,崩了她也能救回来,对方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身后的披着的外套随着发丝飞扬起来,澈溪不得不再低下一点头,不然发丝全扑打在他的鼻尖上,有些惹人鼻子发痒。 木板被很好的掌控着方向,就算有斜坡或是障碍物也都被避开,这么下山也许不比飞的快多少,不过云初觉得有趣,她最开始想的只是有趣,这是她的第二次生命,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开心些,至于那些或真实或夸大的故事……最开始也许只是偶然相遇而无法坐视不管,最后她也在世间交了许多朋友,虽然大多数都没有她的岁数,但是都留在了她的记忆里,永远年轻,永远鲜活。 “澈溪……”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 syus h uwu.c om 她的声音在风中有些不明晰起来。 “你有什么朋友吗?” 狼兽的耳朵非常灵敏,而云初的耳朵在风声的衬托下有些听不清话,因此少年主动凑到她耳边,张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没有哦,”冰冷的耳垂在相对温热的口腔中被细细舔舐,少女一个激灵,差点没有控制住方向,“我只有姐姐一个人就够了。” 这种话,总感觉也听别人说过。 只要有你就足够,只要你待在这里就足够,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永远不会逝去。 但是她一个人,要怎么填补朋友的那部分,那些感动,痛苦,无能为力的悲哀,从天而降的惊喜,身后的人在这点上尤为严重,至少云初想不出对方在这世间能称得上朋友的人,族人皆逝,在宗门时又要维持自己伪装出的乖巧模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这是不对的,她无法填补一个人全部的生活——爱……或是别的什么情感,从不应该成为生命中唯独的一部分。 脚下被故意绊了一下,少女目光微凛,其实是可以反应过来的,但身后的人故意用力把她往地上拉,怎么反应过来都无法躲开这一招,正巧到了山脚下,两个人滚作一团,出了雪山的结界外,就是妖界中正常的春暖花开的景象,她躺在草地上,发梢还沾着星点未化的雪,少年压在她的身上手掌按住两只胳膊,外套掉在地上,像是两个人一起从冬季滑到了温煦的春天。 “我只要姐姐就足够了。”少年又执着的重复了一遍。 “剑仙大……诶哟!” 老秃鹫就是出门走一走,顺便还想再去拜访一次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无动于衷,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眼前这种情形,原本那平时笑面虎一样的真龙忽然就变了脸色,一脚就把那狼王踹了出去,而少年狼王性子野,刚化作原型站稳就扑了上去,男人冷笑一声,也不惯着人迎面而上。 到最后还是被铺在地上滚的有些晕的云初缓过来劲,一句你们晃得我眼花就立马结束了纷争,一人一只手的把少女拉了起来,一个帮着擦水一个帮着拍土,实在说不出眼前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这位是……” 如果那个人没说话,云初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他,他看起来是会刻意放低自己存在感的那种人,脸上戴着的遮面掩盖了容貌,只露出一双凤眼,是光看眼睛,就会让人觉得极为漂亮的男子,不过云初见过的漂亮人也多,因此也没过多观察,刚准备开口,就被一左一右两个人一起抢了话头。 “娘子。” “我的……情姐姐。” 这关系……是不是有点过于混乱了些? — 初初想象中:周胤是不是要被人宰了啊 蛇蛇:芜湖,爽的嘞! 乐 还能怎么办,凉拌吧。 最后还得是云初出面,一人赏一个脑瓜崩再把人拉到自己身后,不过也是看着友好,那双如天穹般色彩的眼中是面对那两个男人时未曾存在的警觉。 “阁下又是……” “是我考虑不周。” 男人轻笑出声,似乎是觉得眼前景象很有意思,暗红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扎成长辫,眼尾上扬,摘下敷面的纱,云初还愣了一下。 他的容貌其实和周胤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周胤看起来比他要柔和许多,面容也更加偏向雌雄莫辨的特质,而眼前的男子可以很容易就分辨出其男子本质,他对着云初做礼,老秃鹫站在对方身后,仿若随行的臣。 “在下……周鹍。” 也姓周?云初心中有了猜测,而周胤终于放弃了跟那个没长成的半大孩子互掐的幼稚行为,一把捉住肩膀把人揽过来,头靠上去,他这几天玩的有些忘我,见了面时才发觉思念早入潮水般无声无息席卷而来,是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咬下去的欲望与思念交杂的情绪。 “算是……表弟?” 周胤完全不懂亲缘称呼,毕竟他自己不在意这些事情,而那个看起来一直脾气很好的周鹍并没有变了神色,依旧是那副好说话的沉稳模样,然后开口帮他纠正:“同父异母。” 哦……想起那龙王的做派,其实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也猜出来了这人为什么姓周,只是一路下来想起那秃鹫的言论,云初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这人说是要宰龙的人,但看他的模样,很明显对周鹍忠心耿耿。 “姐姐,”腰上又摸上来一只试探的手,捏着她的衣服不轻不重地拽了两下,现在看起来澈溪倒像是个单纯的外人,他低垂着眼睛轻声叫她,似是无意般开口,“我们快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她要找谁?几双眼睛一下子都看过来,老秃鹫神色如常,看起来没什么不能说的,云初也放下了心,其实如果他觉得不能说云初也不会刻意隐瞒——很多事情都是从隐瞒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少女从不愿意让自己陷入过于纷杂的麻烦中,于是她很诚实的示意了一下对面背后那位老者,说是他要让自己帮个忙。 “具体来说,其实是我想让……您来帮个忙。” 看周鹍原本的口型,应该是原本想叫一句嫂子,只是后来又想不明白这三个人的关系,最后又改口叫了一句您,男人面色如常,声音也平和似水,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天然的一股狠意。 “我想请您帮我弑去一位龙族。” “谁?”云初下意识就问了一句,而周鹍深吸一口气,只说了个名称,便再无他言。 “……当代龙主。” — “他要杀的是你父亲?” 周鹍在这边有住处,经过云初的特意强调,给他自己分了个屋子,澈溪好像有事去问那只老秃鹫,于是他们很正常的彼此分开,结果刚进屋,就从房梁上跃下一人,周胤看起来一切安好,甚至衣服都是一尘不染的,手上把玩着一把扇子,此时看起来不像魔尊,倒像是谁家的公子哥。 “是。”他回答的很痛快,毕竟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龙主,至于这些人自觉的改姓,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跟自己无关,他说自己不是龙主自己就不是,而云初,她的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一句话:这个话题早就过去了!不过也许是她迷茫的样子取悦了周胤,他笑得胸口起伏,然后再抬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同父异母为真,”他解释了一句对方身份,话语尽在耳边,就如呢喃细语,“斩龙也为真,只是我斩龙为大义,其为私仇,他的身体里还有另一种血脉。” “……谁大义?” “怎么不算大义?”周胤说的理直气壮,“龙主行事暴戾恣睢,惠未遍及大苍,斩之可不算是大义之举?” 也许最开始回到九重天只为寻找一个答案,但是最后他也把想要问答案的那个人一起宰了,从现在往过去推,自然也就没了理由解释他回九重天,那他为什么回去就怎么解释都在理。怀中的少女带着雪的味道和压抑不住的野兽的味道,他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才觉得她的身上再次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少女在他越发收紧的怀抱里艰难的抬起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膛。 “所以你待在他身边……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周胤低下头,与对方额头相抵,笑容坦诚。 “只是觉得有趣。” 因为会发生有趣的结果,所以不会去阻拦任何存在的因。 — 我们混沌恶(?) 蛇蛇很乐子人,就算牵扯到自己身上也能乐子人,唯一破防就是被初初破防因为她活的太像自己想象中的侠客,剩下时候就是日常看乐子 星际番外70:要得救了 银白色的机甲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它从舞台上一跃而下,不需要助推器,它的体内安装了反重力装置——被称作凝聚清流大师天马行空的体系之一,在场许多人都要靠着当地的摄像头来观看情况,而就在其中一个摄像头中,机甲缓缓升空露出了一个脑袋,覆面系让人看不出它的情绪,再加上之前机甲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发言,更添加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但是扛着狙击枪的男人就这样站在庞大的机甲面前,上升的气流吹飞帽檐,盘起来的长发也散落开来,擦过他泛红的眼尾,竟是让人看出些女子的柔情似水。 但这可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人,他单手就把那需要架在地上的枪械提了起来,像是示意般枪口对准了眼前的机甲,似乎怕对方不懂,他还开口解释了一句。 “穿甲弹。” 即使被数倍于自己的巨物看着,男人依旧闲庭兴步,机甲又歪了歪头,而机甲内部的云初很快认出眼前的人,他给自己送过那过于齁人的甜品,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给周胤露一手,只是他们两个并不相熟,平时也互相联系不上,没想到再度见面,会在如此情境下,她甚至不敢说话,因为云初的直觉告诉自己,她不小心把这台机甲唤醒大概是自己无法解决的重大事故,她至少别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 “你又是何人?” 初号机有些疑惑的歪头,即使被所谓的破甲枪指着,而男人似是上下扫了它一眼,然后缓缓放下了枪,似乎觉得并不值得自己如此警觉。 “本想把你送回博物馆的人。” 他回了一句,但是那双眼却似是不再看着它,周胤记得自己也认识一个喜欢歪头的女孩,前些日子住院时问她一些超出她理解能力的话她就会控制不住的侧过头思考,像是无意识的行为,也许是眼前的机甲的动作让他想起了那个少女,他原本以为要持续一整天的坏心情也逐渐消弭,转而变成了一股无声的思念。 他居然在这时候很想见见云初。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她,又或许只是因为今天看见了恶心的事见到了让自己反胃的人,想着不能只有自己受苦也得抓一个人陪他一起难受,脑海里浮现的却总是女孩姣好有时又带着局促的脸庞。 “现在啊……” 他微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初似乎是看到这个男人笑了一下。 “与我何干呢。” 他以前心情不好就总想见点血腥,那么多年都不没变过,但是他现在总觉得自己手上也带了那熟悉的馨香气,仿佛她就在自己附近,在自己身边的地方。 周胤没兴趣陪着一台陈旧的老古董玩下去,而初号机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于是一堆人就看着骑兵队浩浩荡荡来又秩序井然的走,毕竟科研所的人终于做出了反应,意识到了这早就被判定为报废的机甲再度苏醒究竟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打头的是科研所最年轻的学士,他疾步走上天台,像是交涉问他要不要去人少一些的地方,唇齿间呢喃的名称却让云初看到了曙光。 “初初。” “看来你有更好的去处?” sword走上前,里面传来了他的搭档格外爽朗的声音,了解了这家伙身份后最开始的那份敌意也消失不见,至于老祖宗什么的……sword的老祖宗也轮不到他来尊重,他只是想拍一拍初号机的肩膀,然后说一句有缘再见,毕竟这台机甲可以跟sword过招,那就证明它完全有直接投入战场的能力,虽然他有点担心里面机师的训练情况,但上头那些人向来是不管这些的,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果机甲真的被投入战场,他可以在里面周旋帮衬一二。 不过初号机躲开了他的手,然后缓缓伏身,对他行了一个骑士礼。 “向可敬的对手致礼,”说话的依旧是那个不男不女的电子音,“愿女王的荣光常伴您左右。” 如果是了解虫族史的人,大概就知道初号机这么说几乎已经是以宫廷最高礼仪来祝福他,但是承影不知道,他听的云里雾里一头雾水,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机甲的内在配件果然还是需要更新。 能把人话说的这么不像人话,也就独此一家了吧。 — 在场只有一个人不知道机师是谁——不愧是我们阳光开朗大男孩剑剑! 星际番外71:啊,知识的芬芳 大学城不在云初今天的规划里,但其实她早已偏离原定的路线——她本来想的是看完科技展然后去逛一逛别的区再回家好好休息。直到落在地上时她还没缓过来劲,这次和上次乘坐sword完全不同,在少女眼中她就是凭空飞在天上,即使心理对初号机有信任,但是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还是把她本能吓得手脚发软,而初号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身体情况,但只选择调低了身体融合度,并没有关闭屏幕。 “女王,您要适应。”它的声音凭空让云初听出了温和劝诫的意味,“以便未来巡视您的疆土。” 哪来的疆土,你这话说的我都有点害怕……云初的吐槽说不出口,因为她现在依旧手脚发软,直到降落到地面上她才感觉在身后飘着的魂追上了自己的身体,一抬起头,她呆愣在了原地——这是星际闻名的帝城联合大学,她之前听说过,家主也提过要不要来这里读书,最后因为她原本的黑户身份和未知的知识水平作罢,云轻说话比较直接“走后门不能走的那么明显,你说是吧姐姐?” 但她今天进来了,还是走正门进来的…… 而相对于傻掉的云初,初号机看着就平常许多,它甚至提醒了一句左边的门柱上有机关可以把拱门抬起来,它虽然可以飞进去,但是越过门进去总感觉不太尊重这所学校。 沉棠果真在机甲说的地方找到了操作装置,他抬眼看向那台机甲,这是一位守序的骑士,在虫族的记载中,只有初代女王驾驶时它表现出了明显的自我意识,但是现在,他敢肯定现在说着不尊重的绝对是机甲本体的意识,这也让他的目光逐渐复杂起来。 现在驾驶舱是什么情况,也都无法得知…… 他是被一个电话叫起来的,昨天他熬夜做课题,接电话时他杀了周胤的心都有了,结果一调监控,看到那个面容模糊却身形熟悉的少女,原本的怒意也消散,甚至变为了一种这人居然真的帮了忙的错觉。沉棠不忘把监控录像销毁,初号机的苏醒牵扯事情很多,作为机师的云初自然也逃不过,但是沉棠其实心底觉得,云初大抵不想要那些杂乱的牵扯。 所以由他来出面,以借用名义将机甲带来了大学城——至少得先把两个人分开,更多的事,还是要参考云初她本人的意见。 而此时他眼中情况未知的云初终于缓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机甲像是跟在别人后面,但对大学里的环境了如指掌,甚至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提前做了预告,简直不像第一次来的人。 看起来只有她对这所学校一无所知啊,云初忍不住感慨,不过并没有觉得悲伤或是局促,她总是觉得未来更值得注目,以后总会有再来到这里的机会的,而初号机走的目不斜视,但是一直在关注着她,还一心二用的和她解释。 “女王,这是虫族和人族联合教学的第一所学校。” 建校的文件都是它看着签的,剪彩它在一边帮忙拿彩带,在众人眼中初号机是人族与虫族交好的结晶产物,如果说清流赐予它血肉,那女王就是赋予它神智的魂,他们在它的生命中扮演着伦理上的父母角色,只到现在消散在历史的洪流中,而它在长久的沉睡中醒来,终于遇见了那个合拍又想保护起来的机师少女。 她就是虫族女王,亦是它的女王。 “联合学校啊……” 原来是这个联合,如果说在这之前云初对虫族还没什么实感,现在其实就有了些许概念,虫族不只是书上的文字,联合大学的建校史算不上长久,而这所年轻的学校承载的就是两族共同的期愿,直到现在,其中一方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虫族…… “女王,您不必为此感到悲哀。” 初号机出声安慰它。 “女王在,虫族便在。” 它们只是暂时沉寂下去。而它现在该做的,能做的,就是守护好她。 — 所以我们初号机其实也不算老祖宗?它其实真正清醒的时间只有初代和现代,中间那段时间都是潜意识运算,因此只会做初代教它的骑士礼仪,是有些刻板的一台机捏 残魂断魄 一部分的储物袋被云初放在了周胤这边——其实是他自己讨要的,他的想法就是都做夫妻了总得有些做夫妻的样子,凡间夫妻听说总是会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然后他很自然的把自己摆在了主内的位置,拿走了她其中一个储物袋。 “那我该做什么?”云初很疑惑,而周胤没多做掩饰,非常自然的为她整理好衣领,即使她的衣服并没有乱,甚至上面的墨迹都是他故意弄上去的,像是雪中盛开的几点黑色的梅。 “做工养家。”他说的理直气壮。 所以这意思是让她养着他? 云初一浮现这个可能性整个人都麻了,还好周胤看起来只是想逗她,看见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后就没继续设想下去,只是手中晃了晃储物袋,云初记得里面都是些无用的丹药,她没有做药修的才能,所以练出来的丹药只是入门级的低阶灵药,他拿着也就拿着。 但是有比这袋子更重要的存在。 “狐狸呢?”她一见面就想问了,只是人太多不好解释,憋到现在才问已经算是沉稳。 “跑了。”周胤对答如流,甚至看他的意思,他很有可能认为是那狐狸的错,“落地时就跑的不见踪影。” 云初的拳头在那一刻是真的硬了,他明明看得出来那不是一只普通狐狸,虽然可能不知道是她师父,但那是只灵狐!虽然看着有些蠢毫无灵智,但是是实打实的灵狐!灵狐怎么可能会乱跑! “别气啊。” 周胤欣赏完了她越发绷不住,甚至染上怒意的表情后,才心满意足地和她继续解释。 “残魂少魄之人,在察觉残魂归处后,无意识也会前去。” 看久了云初和煦的笑,就有点想念她生气时的模样,只是也不能惹得太狠,周胤看着少女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煞白,又忍不住探手把人抱在怀中,他不喜欢她对别人露出这般恐惧的神情,无论是恐惧那个人,还是恐惧即将发生的未来。 云初害怕过他吗,应该有吧,周胤敲了敲脑袋,他的记忆里的云初总是那一袭白衣,坐在尸堆上还会抬头看向天空的奇妙人,但是她应该也是害怕过自己的,也不知道道界那边如何宣传自己。她的身上永远留下了蛇的齿印,那里曾经真切注射入毒,这些都是值得回忆的过去……独属于他们的过去。 “莫怕,残魂断魄,终究不成气候。” 云初其实不是害怕师父,至少在对方替自己挡下天雷后,她就不会以最差的想法去考虑对方——那就有些太没良心,她只是想起了那个幻境,大概就是对方的能力,那似乎被遗忘的藤蔓也逐渐显露,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自己看这个。 想去找那缕所谓的残魂问,又觉得问不出什么。 对方的怀抱总是带些丝丝凉意的,也让她稍微镇定了些,只是她又被强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一双金色的漂亮的眼睛。 “你想去。”周胤很肯定的说道,“那为什么不去?” 一双毫无温度的漂亮眼睛,她甚至能看清里面的细瞳仁,长发有几缕垂落在她的脸侧,不知道他每天都用什么洗头发,总有种丝绸的柔顺感。 “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得到答案。” 云初回答的也很直接干脆,第一时间忘记避开,之后也就没了躲开的心思,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接受眼前的人——在少女眼中,爱人是最不该相互隐瞒的存在,有什么事情不能一起解决呢。 或许幻境只会映出你心中最害怕的事情,又或许幻境内容不为人所控制……她有了好几个想法,但是眼前的人掐着她的脸颊,她的嘴只能被迫嘟起来,然后就被人咬住下唇。 应该不算吻,对方只是泄恨般啃咬着,但咬狠了还会忍不住含入口中舔舐。 “为何不去主动寻求答案?”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你何时变成了踯躅不前的人?” 因为害怕得到答案,甚至不敢迈出探寻的步伐,云初从不是这样的人,包括现在,她也不是想一直逃避下去,只是需要人推一把,周胤不介意做那个人,不过他更愿意剖析更深层次的东西——谁让在他对世界失去一切期待时,符合他全部期望与想象的云初就这样降临在他面前。因此能让她变得如此回避的…… 周胤忍不住咬地用力了些。 是那藤妖吗。 — 初初:这哪是白狐,它分明是祥ray! 来呀快活呀(微h) l a sh uw u.co m 周胤曾经对欲望嗤之以鼻。 欲望强烈的人其实更好对付——总有些门路去找到对方喜爱的东西,自诩为随性而动,其实总会被喜欢的事物夺走心绪,他生在一个欲望强烈的种族,龙以天下为囊中之物,自然从不收敛本性,他现在也对欲望强的人不以为然,只是到了现在,周胤才隐约肯定某些道理。 欲望寡淡的人,其实要比强欲的人难对付许多。 他的手掌摸过敞开的衣襟,掌心下的皮肤虽然有着大小不一的伤疤,摸起来却是极为顺滑的,双乳被内衣包裹着,云初轻叹出声,不知是默许还是无声的抗拒。 他好像很少看到云初对什么事物表现出极度想要的模样。 把胸衣下拉,放出那两只被刻意束缚的有些可怜的圆乳,白馒头一样柔软白嫩,包裹在手心中揉捏着就会凸起乳尖,他们现在靠在桌子上,床上有些别的东西,周胤虽然很想看热闹,但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不过他也在想为什么只在云初房间里放上催情香,也许他会摸来她的房间已经是被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同于很多人,云初做事不会考虑‘我会得到什么’,而是一种类似于使命的‘我该去做什么’,她贪恋口腹之欲却不暴食,习剑刻苦却不算疯魔,会去帮很多人解决事端却不认此值得传唱——连周胤都忍不住去怀疑,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才会创造出这么一个不把正大光明挂在口上,却一心向善的存在,靠道界那些道貌岸然的老顽固吗。 对任何事物貌似都反应平淡,身上背负称号众多,但在她心中也许承认的只有那一个明川十子,想起刚到这边时听到所谓玉门剑仙的名号与事迹,周胤忍不住凑上去又咬住少女的下唇。 “剑仙大人……”他形如鬼魅,声音在放轻后平添轻柔和缓,他们仿佛咬耳朵一般亲昵的靠在一起,只有当事人知道,少女是已经腿软地得靠在他的身上。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q uy ushu w u.c om “大人初来乍到,让小可招待你如何?” 云初感觉有一股电流顺着脊骨直冲而上。 “你……”云初本来想着没什么让人舔舔,她恢复的也快,只是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害羞的手背捂住脸颊,“你从哪里学来这些……” “你没有去过如此地方?”周胤有些稀奇的上前,吻落在掌心,他的话语也变得不明晰起来,“走南闯北,连一处的红香楼都没去过?” 在这点,云初又不像他话本里看过的角色了。 “……我闲的吗?”说罢又发现盲点,震惊的目光看向对方,“难道……你去过?” “未曾。”周胤在这方面还是不卖关子的。 这是那深宫后院,也与那勾栏瓦肆没什么区别,龙族天生放浪形骸,总要学会看惯他们或加入他们,记忆中自己那所谓的父亲交配时从不避讳孩童,那些争宠或调情的手段自然全落在男孩眼中,成长至今早已忘却大半,但是眼前的人比自己还要单纯,是真的一点类似的话都没有见过的,被他说了一句,就红着耳尖手抵着他的额头把人推远。 哦,周胤想起这个像什么了,像他儿时看的话本子里的正道人士和要吸他精气的山间精怪,云初这时要是说一句成何体统估计会更像。 云初越躲,周胤就越想逗她。 “别躲啊。” 周胤其实想让自己笑得更娇媚些,只是实在没这么笑过,最后听起来不像是勾人的刀,倒像是别有所图,只是动作上少了许多侵略性,当他的手臂顺着衣服纹路滑进去解开腰带时,恍惚间云初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蛇在身上爬行的感觉。 “春宵苦短,道长您……” 手指最后停留在了柔软的阴蒂处,剥开外面的包裹,露出丰满而多汁的内在,哈气喷洒在对方耳尖,另一只手也顺着肩膀,从后背一点点摸下去,手指还在画着圈圈。 “又何必如此抗拒,嗯?” — 很会玩也很放得下的美人蛇!某位清心寡欲的道长要被吃干抹净了吧大概……正所谓年纪大(心理上,剑剑那种不算)的两位其实更玩得更开 留下来!(微h) 预警:微角色扮演 — 云初好像很喜欢听别人叫她道长。 女孩后仰着倒在桌面上,敞开的衣衫如花般盛开在她身下,耳尖已经红透,却捂着脸不敢去看人,也让周胤感到惊奇,他动作强硬地要去看她脸庞,还能听到云初几乎已经变了腔调的声音说着别看。 他看到一双泛着泪花的眼睛。眼尾红润,没直视他,却总让人看出些欲拒还迎的媚意,说话也磕磕巴巴,云初还是第一次在他眼前如此溃不成军,连身上的皮肤都泛起粉嫩,如树尖上结出来的最饱满的果实。 他其实隐约记得道长这个称呼,只不过那个称呼总是被另一个男人流转在唇齿之间,叫出口时也带着浓浓的情意。周胤曾经不懂,现在是不想懂,从自己口中叫出的称呼就是属于自己,正在呼唤的人被压在身下,因为又羞又恼忍不住乱动,又怕自己掉下桌面而不敢太狠。 那现在在云初记忆里,会叫她道长的便不再是一人。 “道长莫急。” 他把两只乳尖挤在一起含入口中,乳肉被挤压着也显得可观起来,上面还留着他的掌印,也不知道这皮肤怎就娇嫩如此,明明他之前都没有捏用力,怎么就留下了红色的揉捏痕迹,他俯下身,缓慢的撬开她的唇齿,声音也尽数被堵了回去。 云初被吻的只能抬起头来应对,半梦半醒间被咬了一口舌尖,已经感受不到痛意,津液交换下越发清晰的只有彼此炽热的呼吸,她的眼眸已经半阖,也没心思去在意衣服的事情,只是偏偏留下了一丝理智,让她去听得眼前这人在自己耳边说些什么浑话。 “道长不是说要来此处捉妖归岸?”周胤的手指没停,剥开包裹的外肉时就带了一手黏腻蜜汁,今天不为心急,总要记得角色,他现在是个伺候人的,那就得先让云初浑身软酥,才能踏入他织就的温柔网中。 刚开始可能不太适应,但说出第一句话迈出那个坎,之后的话语也变得容易起来。 “道长是要捉我回去夜夜笙歌吗?” 他手指夹住花心来回揉捏,没有手法,胜在动作轻柔不伤人,竟真累计起些许快感,女孩被他揉捏的腰腹酸痒,忍不住发出比平时还要柔软万分的呻吟声。 “别……别揉那里……” “道长说哪里?” 小妖脸上带着笑意故意磨她,勾起欲望又不给解决,话里话外的意思反倒像是她本身动机不纯,吻顺着唇角一路向上,吻过眼尾,最后落在她的耳垂,舔舐的水声也清晰可闻,她只是呻吟,也羞于回复他的话。 云初甚至有些被代入到那个情景里去。被人这么抱在怀中摸她颤抖的阴蒂,按着啃嘴吸舌头的实力差距太悬殊,对方富有余裕,话语间皆是勾引,但是主动权尽在对方手中,她徒劳的握住对方的手腕,又被手指用力带来的颤动软了腰肢,看过去倒像是她在用对方的手干些不正经的事情。 “道长是那天边高洁傲岸的云,连处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臀肉时不时绷紧,她神色迷蒙地去了一次,喷出来的水沾了满手,乳尖即使早已不被亵玩刺激也挺立在奶尖上,他把人扶起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抚过脊背,顺着每一道骨的纹路轻点戏弄。 刚刚高潮过的身躯极为敏感,痒意似乎深入骨髓,掌心下的皮肤微微颤抖,周胤了解她的身体,手指也在敏感处一圈圈多做停滞盘旋。 “不如就歇在此处如何?” 他仿佛是那乡间淳朴的乡亲发出邀请,只是现在一方袒胸露乳,他的手指早已摸入对方穴中抽插扩张,实在不像正常情况,少女下意识摇头——其实云初早已经不记得什么角色,只是直觉自己不能答应下来,而男人此时笑得宛若计划得逞,眼前景象流转,她坐在男人腿上,手指也吃的更深了些。 “呜……”她仰起头,现在连腿都合不上了,软舌不自觉舔过红唇,未存勾人心思,却让人觉得媚态横生。 这就是要来捉他的小道士,妖没捉成,还把自己也搭了进来,只能双腿张开被他的手指开拓,小道士受得正道教育怎么会被教习着自慰,因此被找到敏感点就绞紧穴肉,爽到也不叫出声,只能在喘哼声中窥见几分情动。 “道长未曾体验过极乐滋味,便由小可教习于您。” 扩张完毕,他没有着急进去,手指抽出来时里面的媚肉极尽挽留,又把人放在桌子上低下头,用唇舌去伺候那处柔软又没得到开发的地方,柔软相触,淫水也全喷在他的脸上,她不自觉地就夹紧双腿,下意识挣扎着,又似是无意的把那处往对方脸上撞。 好……好舒服…… 又高潮了一次,现在女孩脑海中大概没留下什么,偏偏玩的起兴的人还要提醒他,手指摸到小腹,掌心下是子宫的位置,手中和舌头都无法触及到的深处,他的脸上是对方的水,但是现在女孩脸上也都是汗液,说不出是谁更狼狈。 “留下来吧,道长。” 不知何时,男人早已解开衣物,那早已勃起的欲根也贴在他的性器上互相摩擦,仿佛不经意般擦过穴口。 “留下来……你会体验到更快乐的事情。” — 没插入一并算作微h…… 真作假假作真(h) 扩张差不多时穴口便不再绘因为插入而疼痛,只是那热度与异物侵入的感觉依旧被察觉到,少女下意识捂住嘴巴,没有痛意,有的只有敏感点被尽数照顾到的舒爽,怕自己的嘤咛声尽数脱口而出。 她从来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在这时究竟有多折磨人,想让人把她狠狠按在身下干几十次,又不忍她受痛只能抱在怀中顺着她能承受的程度来,他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胸膛,扫过乳尖带来阵阵痒意。他的手掌攀附在少女颈间,似是固定,又似是压迫。 只要自己手下用力,她的生命很容易便逝去,变成一具温热又很快就会失去余温的尸体……他想怎么肏都不必顾忌,也不用再患得患失,他的珍宝真的就此变成一件死物,被他收入囊中日夜相伴。 甚至心中真的冒出一个声音,要他用力再用力按压下去,他的珍宝本就不该任何人觊觎分享。周胤脸上的汗珠顺着颚线滴落下去,声音也莫名发颤嘶哑,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道长……” 温润的方式虽然让女孩适应的很好甚至得了乐趣,但对于他来说不亚于折磨,终究还是发了狠俯下身吻她,咬唇咬脸咬锁骨,偏偏身下动作还是不缓不慢。 “道长为何不能抛去一切,与我做一对乡野夫妻?” 他似是还在戏中,严重是云初未曾见过的受伤神色,毕竟他一直以来虽然时而疯癫,但骨子里那股傲气还是时不时显露出来,即使被抽去龙筋碾碎傲骨,倔强的少年也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因此云初第一反应是看错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不是还在戏中,说话可怜巴巴,真的像一只为祸四方的小妖,够不上君王的名号。 但是他下面撞的巧妙,每次都会擦过敏感点撞,她的小腹也被顶出了弧度,她隔着肚皮和顶端用手指打招呼,却被用力顶了一下几乎戳到子宫,不得不止住动作,实在压抑不住,才从口中泄出些许靡靡之音。 “道长为何不肯看我?” 我们抛却一切,去做一对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的乡野夫妻,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就算自己和云初百余年内都都不必再涉足世间,男耕女织——或是男织女耕,他都可以接受的,只要她愿意,愿意抛下身上的负担与他一同归去…… “你眼中若是有情,又为何不敢托付于我?” 那双眼中又似是带上了病态般的执念,即使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或结果也依旧想要寻求一份答案,想看云初被自己肏的神志不清只能嗯啊应答的模样,但是也想看她现在的反应,即使目光迷离,被他拖着屁股,腿环绕在腰上,手臂也紧紧抱着自己上下肏弄,高潮流出来的水一多半都喷在他的腿上。 但云初依旧摇着头,做着无声的抗拒,也许她自己已经没什么思考的余地去想他的话语,只是本能的做出回应,声音近在耳边,又低声诱哄着问了几句真的不要吗。 他也爱惨了这幅宁死不折的样子。 于是只能肏弄的越发用力,变成了他逐渐习惯满足的节奏,怀中的人被他肏的身体一颠一颠,他抬眼望向她的脸庞,不想放过对方脸上一点情绪变化,他忽然理解了,为何那些话本中的山精野怪就算明知要被拒绝,却依旧爬上床铺,去求得正道人士的那一点恩典。 因为如果想到自己可以变成对方生命中的一点注脚,袭来的便是无法抑制的狂喜。正道修士又怎么样呢,现在她躺在我的身下穴里含着我的东西,甚至连剑都提不起来,只能抱着他的身子把自己重心加在别人身上避免掉下去。 她甚至被她射了满穴,射的盛不住,精液顺着大腿根流下来,红色的穴肉白色的液体,倒是一副明显的视觉冲击。 但他从不会成为回忆,也不会成为那话本故事中的一处小注脚,周胤该站在云初身边,即使千万人反对,也要站在她身边的同行者,他要见证她的故事,甚至是灭亡——在必要时刻,他不会允许云初死在其他人手中。 “道长,如果回去复命后别人问起,你是如何收服那山间野怪……” 他咬着牙,动作不自觉加快了些。 “道长不如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嗯?” “我对道长,自初见那日起……便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 星际番外72:大锤八十小锤四十 一行人走到了相对私密一些的研究所,这里是他的地盘不会泄露任何信息,也不会有人知道初号机与一个少女之间存在的联系。 沉棠本来想着要不要给人弄个梯子一类,毕竟第一次融合机甲的人看起来就不知道如何解除机甲,他接一下也不至于把人摔到地上,只是刚回过头,就看到机甲已经单膝跪地,手掌捧在一起拇指上翘,像是拼成了一个王座,而掌心坐着的就是那个甚是想念的少女,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生性不喜引人注目的少女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然后缓缓低下了头,又被猛的颠簸的‘座椅’吓得继续正襟危坐。 “女王,您应高昂头颅,巡视您的领土。” 它语重心长的说,这时候不存在什么心灵感应,因此他们的对话也展现在众人眼前,机甲甚至听起来有点……语重心长?这上面搭载的智能原来到了这个地步吗。 初号机是很特殊的存在,因为它的身上不只有清流大师的心血,同时也有着虫族科技的凝聚,而虫族文明现在几乎绝迹断层,因此虫学也是近代兴起,热门而又枯燥,就业方面单一的学问,初号机的身体其实也包含着虫族的手笔,上面应该采取了自我修复的记忆金属,才会让它在亘古的岁月中没有消逝于历史长河,但是初号机一直处于封闭状态,虫学就算想研究它也无从下手,毕竟不能真的去部队借来机甲把它拆了,这个可不只有研究价值——它本身就带着历史的厚重,已经算得上是一件文物。 当然,文物现在可以一蹦三尺高,还非常在意宫廷礼仪,少女又手足无措的正坐,直到机甲的手掌贴近地面,她想站在地面上,却发觉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掌,男人进来时就披上了自己的白大褂,她顺着目光看上去,男人自信而优雅,比她在家里看到时更加自信从容。 或许这里才是他喜欢或是感到放松的地方。 云初下意识把手搭上去,沉棠稍作用力,就把人拉了起来,他看着少女,然后笑弯了眼。 “女王陛下。”他轻声唤了一句。 孺子可教!初号机如果不是在意形象,他就要当场鼓起掌来,终于有个和它一样敬爱女王的人了,它甚至对这人印象都好了不少,至于云初,本就不厚的脸皮更是雪上加霜,看着少女即将钻入地缝的模样,沉棠不禁笑出来,主动松开了手。 毕竟不急于一时。 她简单说明了情况,当然重点是她根本不知机甲缘何启动,只是它与自己看来有缘,于是云初居然也不想把它贸然归还博物馆。 “那是自然。” 沉棠答道,然后准备了器械,机甲唤醒后,上面的材质也再度触发活性,现在敲下来也变得容易起来,只是初号机看到了它手里拿的东西,有些为难的错开目光,又看了一眼云初,似乎是在询问自己能不能答应下来这个请求。 主要是你自己方不方便啊?云初又搞不懂他的想法了,甚至想自己拿锤子上去敲两下,这倒是一个破局之法,初号机眼睛立马亮起来,它全部都属于女王,如果被别人敲几块材料总觉得心里别扭…… 嗯,就该女王亲自动手来敲的。 — 迷迷糊糊想起今天还没传…… 星际番外73:有学上 敲下来研究用的材料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她该怎么处理这个巨大的机甲?一会要回去的地方根本称不上自己的家,更何况把机甲摆在民宅后花园也实在吓人,同时也排除了阿青家,但又不能送回博物馆,留在大学城?她又不能天天都来这边一次,家那边离这里实在远。 也没有门路,不然她就把人送回故乡了……虽然故乡很破旧,但是希望初号机不要在意这些事情,沉棠接过材料让她在这里稍等一段时间就去处理样品,一个看着较为年轻人的和她搭话。 “云初小姐……是吧?冒昧问一下您的年龄。” 他手里拿着个笔写写画画,云初虽然不太了解他要做什么,只是对学校的天然敬畏心让她不会用坏想法思考这里发生的事情,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年龄,离20岁生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原来您成年了,”他笔未停,口中也在感慨,“那事情就好办。” 云初很迷惑,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又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包括自己的受教育程度,云初犹豫片刻,才说了一句自学,她的故乡没有学校,如果真算起学历,她唯一有官方证明的大概只有儿时去隔壁星球合并学校念完的小学,在该接受初中教育时隔壁星系被陨石摧毁,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再也没了上学的机会,真要算起来,她其实很符合文盲的定义。 “精神力等级呢?”他又问道。 “E。” 反正受教育情况已经说出口,在说出自己近乎残缺的精神力时也没什么负担,星际的精神力从SSS到F,而F级精神力一种是没理智发狂的星兽,一种是躺床上不能动的植物人,她就比植物人好那么一点……其实还蛮让人惊讶的,星际正常人的精神力一般都会达到D甚至C-,至于再往上的B级以上,你已超出平均水平,可以参加军队选拔。 “那您最好一会去做一下检查,驾驶机甲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年轻男人完全处于善意的提醒,机甲驾驶完全就是给这贫瘠的精神力雪上加霜,终于填的七七八八,他舒了一口气,然后把表格递给了她,云初看到了表头,《联合大学招生特别申请》。 “我们邀请您,正式成为帝城联合大学的特招新生。” 云初扫了一眼,在推荐人的姓名框里发现了熟悉的名字。 而那个名字的主人终于回来脱下手套,云初抬眼,就撞入对方眼中,她甚至看到了自己脸上的无措与不解。 “不是所有的知识都可以依靠阅读古籍。” 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沉棠想,她身体里有虫族血脉,自己大学时的主修专业,而那段几乎断层的历史完全不如眼前的少女带来的震撼,只是儿时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无法接受到星际正常的教育,那到了现在,为什么不让她稍微弥补些错失的应许之事? “你可以在课余时来看它。”沉棠指的是初号机,毕竟这个机甲很明显只在乎云初一人不在乎其他存在,强行把两人分开只会弄巧成拙……他也不想亲手夺走云初的东西,“专业需要你自己选择。” “可,可是……”云初甚至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她以为自己自此就跟读书无缘,没想到今天就被告知可以进入星际最高学府进行学习,兴奋之余还带了些不安,她虽然自学了许多知识,但毕竟没有系统测试过,就让她贸然进入这所学校是不是有些…… “会学前测试。”沉棠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补充了了一句。 “那如果我没通过呢?” “和我补习……直到通过。” 他尝试触碰着少女手掌,而没有贸然去拉,像是提醒一般触碰着,然后拽住了她的袖子,他也望向少女眼中,一向冷淡的脸庞在这时居然露出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 “我不会离开你。” 而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最后为了转移话题还是把人拉去做了精神力检测,毕竟现在两个人之间弥漫的气氛有些凝滞,而云初走出来时,她脸上的表情又变了一遍,看起来有些……迷茫? “呃……没什么事。” 云初看到对方要上前时把手里的测试单折迭收了起来,而沉棠没有想深究,只要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和不适就好,云初有些心虚的错开了目光,偷偷瞄了一眼检查单,嗯,没有看错,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精神力从E变成了C+,这在普通人里已经算是精神力磅礴的存在,但是……但是她明明记得,去年成年时她测试出来的精神力就是E级,所以是测试机出错,还是…… 云初又想不明白了。 — 都搞现代了怎么能不加点学校要素(??ω??)小奶牛属于是看简历像个文盲但成绩是完全可以通过考试的,她看的书很多,能拼机甲的含金量! 搬好椅子要开始讲故事咯 她醒来时已是黄昏,夕阳的光透过窗照在她的脸上,云初这才发现自己被抱着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的是别人的披风,窗户只开了一条缝隙,屋里也比外面要闷热一些。 “醒了?” 头顶传来声音,云初嗯了一声,然后问他怎么不在床上睡,她虽然什么地方都睡过,一直坐着也会感觉腰酸,而且抱着她的人手臂搭在后背上不知道他抱了多久,闻言周胤终于能换个姿势,也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 云初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样子太没有防备,也让他失去了杀掉对方的心思,他们像是一对普通夫妻一样上午做爱下午休息,他比云初早醒了那么一会,房间外早被他设下结界,此刻万籁俱寂,他的爱人在亘古不变的春日中在他怀中沉睡着,安静的不像是他该有的生活。 “床上有催情药,”他一开口就让云初震惊的看过来,这话是可以说的吗,“虽然你主动些也无妨,只是那种东西总不如我们夫妻间心有灵犀……” 我们……心有灵犀? 云初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先开口吐槽哪一点,只是很快就正了神色,房间是他弟订的,结果床上就发现了那东西,那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弟弟就有些可疑,只是周胤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跟她解释这种催情药还挺高级,两个时辰后就会自行散去,事后你就算有心调查,也无从下手。 “……他图啥呢?”云初搞不明白对方硬要搞这一手的原因。 “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子。” 周胤随口答道,看着不太想多说。手指抚过发丝帮她用发带拢起,看着就干练许多,虽然他很喜欢云初散发,只是两个人头发总是纠缠在一起,一次两次还可以觉得结发情趣,次数多了就觉得把结解开很麻烦,索性就一人散发一人束发,现在主动权可在他手里。 他的结界,可以拦下任何胸怀二心的存在,虽然时间不长,但至少在这里,云初只会属于他。 “要不讲个故事?”腿也终于恢复知觉,云初体力也恢复的快,自然也不想一直坐在别人腿上——她总会觉得别扭,缓过来劲就自己挪到椅子上坐着,她才能看清抱着她的人,他似乎也没从睡梦中清醒多少,头顶的发丝有一部分翘了起来,对方也没想着整理,随手一抓,此时不像个君王,像是个不修边幅,却自带一副天人之姿的游仙。 “比如……玉门剑仙?” 这个名字可太公式化了,周胤都不想去细算听到了多少个类似的名号,但是从来没从云初口中听到过,自然可以引起兴趣,云初啊了一声,然后侧着头想了一会,聪明的智商才再次占领高地,想起对方说的是自己什么时候的事。 “没什么值得说的……我就是去找月光蝎,”她整理了一下披风,屋里闷热,她一会估计就把这东西脱下去,“月光蝎你知道吧,适量药用治病过量服用剧毒,传说会在月光下发出淡蓝色光辉的沙漠生物。” 当初的任务是百花门下,因为月光蝎身上的毒与月光草相似,因此古籍中有用月光蝎尸体沃肥培育月光草的方法,需求量不小,需要去塞外当地抓才有那么大的量。 云初那时候人厌狗嫌,她自己也挺有自觉,不过心态调整的快,反正自己一身本领出去也吃不了亏,因此也没说声就一剑飞去了塞外,她还没去过那里,黄沙席卷天空,她在前世读过金戈铁马的诗句,却远不及亲眼见过的震撼。 少女立于沙丘之上,触目可及皆为白骨死物,月光蝎不会生活在血腥味重的地方,她走啊走,终于在日落时走到了一处城池。 看起来是一处不错的避风处。 — 许久未见的过去的小故事 蛇蛇嘴巴不是贱,他只是很会张嘴就把黑的说成白的,时不时还冒出些把你整死的想法,我们蛇蛇能有什么坏心思呢!(●^o^●) 金中沙(上) 2w96. co m 金沙琼时常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改个小名。 他出自武将世家,祖辈戍守边关,又在他爷爷那一辈上面为了收拢兵权把一家子都找来了京城。他的母亲也是边关人,因为孕期爱吃沙果所以给他取了个小名叫沙果,听说如果没有姥姥姥爷拦着她能给自己大名也起做沙果,两相对比,金沙琼忽然感觉自己大名其实不错。 就是总被同龄人故意曲解,说他们家又穷又傻,破旧的将军府里一窝大傻子,金沙琼小时候气性大总要去找他们理论,等长大一些就明白为什么上面那位要费尽心思收拢兵权,却独留他父亲一人镇守边关,可用之人太少,朝堂上再怎么翻云覆雨,也不能被外戎侵犯领地。 他们啊,是边关生长之人,也是京城的质子——上面那位看中的继承人心胸并没有那么宽阔,也学不会御兵之道,在这时候,那位就是个为孩子做了全部打算的老父亲,他们这些质子在京城,边关的父亲就翻不起风浪。 金沙琼最开始很喜欢京城的生活,这里有许多边关未曾见过的东西,只是很快这些新奇感就被至亲分离的怀念与日日贬低的声浪打压下去,母亲懒得学那些宴会礼仪,独自找了间正屋就说归顺佛门要天天在里面为遥远边关的将士诵经祈福。而爷爷是亲身上过战场杀了数不清敌人的老将,虽然现在被迫待在笼子里,但是正好有了更多时间去教导家中唯一壮丁,当然是私下里——表面为了放低上面那位的戒备心,金沙琼必须当一个纨绔……身边的马前卒,俗称狗腿子,没办法他家里没什么钱,至少不够把他包装成纨绔。 金沙琼接受良好,更难听的话他小时候也听过了,本来他的设想是等父亲告老还乡就上交兵权,他又是个纨绔无法挂帅,正好把兵权一并还给那个小心眼子,他们一家人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活下去……当然是一家人在一起。夲伩首髮站:2w89.com 在外面当狗腿子在家被老爷子训练的日子终于在弱冠时迎来终结,八百里加急战报被送入京城,边关将领金余庆与边境商队勾结,私吞粮草,此时已投入敌部,生死不明,京城内一片哗然。上面也很快做出了反应,念老爷子一片赤胆忠心,即日起家库全部充公,九族流放三千里,在许多人眼中,没有即刻问斩,已经是上面的人念了金家时代戍守边关,通敌这口大锅可没人能承受得住。 金沙琼不信,记忆里坚强又忠心的父亲怎么可能通敌,而爷爷在收到消息当日气血攻心,还没来得及请医生就被下了流放三千里的命令,也无法治疗,只能把人放在担架上一起抬着走,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边关,听说父亲叛逃后大敞城门居民死伤无数,说不清楚上面究竟想让他们活着还是一起死在沙漠里,他把水大多数都喂给了昏迷不醒的爷爷,他的亲属不多,大部分都在得到消息后跑的干脆,而母亲终于走出那间小佛堂,在他手足无措时将家主印从他爷腰间摸出来甩到他脸上,家主印是纯铁镀的金,打在脸上有点疼,却让金沙琼在当下醒来。 他不想相信父亲打败仗的可能性,但如果家乡真的被占领他还能去哪里,押送他们的狱卒寸步不离,没有跑路的余地,直到距离城镇还有约一日路程时才打算松开他们的枷锁。 沙漠里的城池无法密集——水源无法负担城市群,他的家乡也是如此,他就算想跑也没地方跑,城墙外面是羌人的地盘,多年来一直对这座边塞枢纽虎视眈眈,金沙琼虽然撑着一路走了过来,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父亲的所谓通敌一定另有千秋,但是他现在根本无法养活自家人,该怎么去调查这些事情? 他怀着沉重心情睡去又醒来踏上路途,至少要先找一处落脚地方,就算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但是这里都是他认识的人,就算真成了鬼也不会害他…… 他看着眼前禁闭的城门,深吸一口气,就要抬手把门推开。 “我滴乖乖!” 是不是幻听了? 他一脸迷茫的看向母亲,而母亲了脸色和他相似,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听到,下意识抬头看,他看到了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场面,他那生死未卜的老父亲活蹦乱跳的被提着后衣领看着再过一会就要被衣服勒死,而抓着他的人站在剑上,在黄沙漫天的边塞,她却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衣服,让人一眼望去就想起了晴朗夜晚的月牙泉,因为离得远,直到那人降下来高度,把他手舞足蹈的老爹放在地面上,他才敢确信这貌似是位女子,不,她肯定不是凡人,凡人怎么会踩着剑刃飞在天上呢。 他不是在沙漠里走了太久,热出幻觉了吧? — 因为这是一家子的事不是沙琼一人的视角所以就不用人名做标题了 金中沙(中) 金余庆生在边疆,也注定死在边疆。 儿时的记忆是他能回忆起来的最快乐的日子,那时候国家百废待兴,没有心思管他们边关的事情,父亲一心守边不参与朝堂派系斗争,他在边关野蛮生长,干的都是些掏鸟窝打别人家窗户的混账事,那时候边境关系还没有紧张起来,有时候干的缺德事太多要被父亲家法惩治时就会带足补给跑出城躲几日,他知道该怎么在沙漠里生存。 金余庆在今日找了背风的山坡,怀中的水壶里时是从父亲酒窖里偷偷灌的好酒,他早就想尝试,只是家里管得严,只是喝醉又有什么关系,这里只有身下的细沙,他对着月亮举起水囊,没有多浪漫,因为他喝的太猛一半都咳了出去,鼻腔里都是浓烈的酒味,只是少年一身反骨,即使第一次体验并没感觉多痛快,都带出来了哪还有不喝完的道理。 他在醉眼朦胧中再度望向月亮,虽然他人厌狗嫌,但是功课还是没有落下的,他时常在想那与月对饮的诗人有没有来过大漠,这里的月亮要比其他地方的更大更漂亮,他吧砸嘴,也想学着诵两句,结果喝了酒脑子不清醒舌头也发直,只能作罢,他现在甚至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他甚至看见了有人从天上降落,迎着那清冷的月光而来,落地站在了离他大概一尺远的距离,他找的这一处背风的地方是个坡,地方很大,金余庆吓得酒醒了一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酒量不好,才看见这种仙人从天而降的戏码。 都会飞了,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而那仙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后看向他这边,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警惕不安,保持着一段距离和他喊话,她的身边围绕着似剑的物什,嗯,是幻觉,金余庆这么宽慰自己。 “老乡?”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少女,“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月光蝎的巢落啊?” 月光蝎?金余庆脑子艰难的转动起来,他之前打破窗子的药铺老板的铺子里有很多,但是现在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命回去拿,听说遇到仙的人总要有些代价,会不会他现在回去父亲已经老死之类的…… 总之就是,非常害怕。 少女有些不解,走近些闻到了酒味就一切明了,她在稍早的日落时分去城里转了一圈,是处落脚的好地方,只是为了找月光蝎才半夜飞出来,还遇见个醉鬼,结果她这上前的一步不知道被金余庆解读成了什么,反正他断片了,直到少女第二日找到他,还顺便把他送回了家,才听见她说了几句。 “你说城里最大的药铺有我要找的东西,还让我放过你……” 意识清醒,他这才看清说话的少女一袭白衣,头戴斗笠,身后背着一把剑,估计是游走八方的旅客,因为衣服颜色被他看成了从月亮上飞下来,剑也应该是花了眼,人家明明一直背在身上,金余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现在只庆幸这位旅客看着不像是久待的模样,他在城内混世小魔王的头衔还保得住。 “不过今日收获颇丰,还是要多谢小郎君指出明路。”云初本以为月光蝎是道界开发出的药材,一时间还真没想到去人间的药材铺子去寻,看来还是离了人间太久脑子都不灵光起来,如此还要多谢眼前的这位小少年,于是她做出了一个承诺,道士不会牵扯太多因果,也不会做无谓的承诺,但是云初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得到了帮助,总该做出一些回报。 “假以时日,你若陷入困境,我必会前来相助。” 除此之外还给了颗灵果——当然是灵气没有那么充盈的,不然普通人受不住,被金余庆吃得干干净净,果核被他拿去继续砸窗户去了。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萍水相逢皆是过客,他继续在边疆做自己的混世魔王,活的恣意快活。 只是后来,他不得不独自在这里守了四十余年,他看着原本和缓的边境局势变得紧张,究竟是哪一方先起了征战心思不得而知,原本到处惹事的少年成了一人守一城的大将,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没有收到朝廷的补给,本来他想着就算不给钱,不可能一口饭都不给,这是要把他们边境将士全都饿死在这里吗。 后来金余庆发现,他居然没猜错,送来的粮草是夹杂着米糠的粮食和如薄铁般脆弱的兵器盔甲,近些日子边境冲突不断,他万不得已去和边境商队购入粮食,但对于军队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这些残缺的兵器似是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登上城门遥远眺望,不知道自己还能活过几日。 只是再怎么艰难,也绝不能不战先降。他注定要死在这边关,现在只希望京城的那位能念及旧情,把他的家人好生安置下来,他婆娘是个性子直率豪爽的,别的地方估计也不爱去,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回西北给自己收拾抬棺……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却发现了一个不变的风景中似乎踩出了一条小路。 路的尽头,是个一袭白衣,带着斗笠的人。 — 每次说着不会结下太多缘分,但其实朋友很多的某人是这样的(??ω??) 金中沙(下) 父亲战死边疆的谣言不攻自破,但金沙琼并没有感觉到多么松懈,他理解了父亲无法把自己活着的消息传回京城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上面那位铁了心要收回金家的兵权,就算这次没有死,下次送来的也只会是那些劣质粮草,他总不能每一次都躲的过去,而另一方面是因为…… 他看着那从城墙上带着父亲一跃而下的身后负剑的少女给自己爷爷把了脉,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个样貌奇特的果子,几滴汁水喂到了爷爷嘴里。 “这位老人家是急火攻心,几月的风餐露宿下来,体质已经大不如从前。” 少女摘下斗笠,她有着一张很年轻的脸庞,眼睛是如天空般的蓝色,金余庆不由得惊呼出声,他的脸与自己儿时记忆的那张脸终于重迭,那时候少女也是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面庞,非常认真的和他说着假以时日必来相助。 金余庆不会忘记在大军压境那一天。站在她身边的少女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他根本就没看清剑刃是怎么拔出来的,只感觉到一道强肃的剑气从眼前晃过,再看过去时,眼前别说是大军,连兵器的影子都不再看到,她只是挥了一刀——他甚至没看清少女有没有拔剑。 她怎么还是这么年轻,明明相遇时她还是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少女,而现在他都被风沙吹裂了脸,她却依旧样貌如旧。 “原来那时的因果,指引我来帮你度过此劫。” 云初是了解这方面的,眼前的金余庆虽然血债不少,但功德更甚,将军身上这两种气质互相混杂着也正常,杀生为护生,怪不得她这次来准备挖月光蝎的巢穴时愣是没找到——她这次出门忘带了银两,荷包被一些特殊原因搞坏了,自然排除了去直接买成品的途径,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又走到这里,云初看到这座城时就知道,应该是她之前的承诺即将应验。 承诺也是一种因果,她说出口的话为因,最后来到城池为果,更何况云初在这将军身上感受不到明显的死气,这人本就是命不该绝于此的,她帮着度过一次危机,也不算爆改天命。 “所以要喂些药吗?” 金沙琼懂些药理,但也看不出少女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凭借着少女飞天入地的本领,他觉得应该是那种仙果妙药——此时,在他眼中的少女已经和神明没什么区别。 “不,只是因为老人家身体弱承受不住,我才喂几滴。” 不然补太狠,她是真的怕老爷子爆体而亡,现在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估计歇息几天就会醒来,身后的金余庆激动的说不出话,小时候混不吝的人肯定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幻想,当然也包括仙人从天而降说他是命定之人然后自己飞黄腾达的想象,结果现在梦想成真,本来家人被徒迁至此,父亲生死未卜的阴霾也尽数消散,担架上躺着的老人脸色都红润了许多,甚至看着比以前还要健康。 更多的,她也做不到什么,云初想,凭空变粮食她是不会的,道士早已辟谷,正常情况下连干粮都不带,只有她这种贪那一口吃的会给自己装一点,但也无法喂饱百万大军。她回过头,今天是个好日子,她从空气中感受到了战意。 “粮食的问题,还要靠你去解决。”她回首对着一家人行了个礼,然后只是一抬手,身后的剑鞘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环绕过她的身躯,无所凭依,就这样悬空在她的身侧——金余庆那日并没有眼花,他看着眼前背影,下意识问了一句您要去哪里,还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去杀应杀之人。” 拿着那种烧火棍一样兵器的战士没有一个人后退决然赴死,但是战局在某一刻就彻底逆转——因为在战场上出现了一个明显不属于这里的人,血液未曾溅到她的衣服上,阳光惨烈的照射过战场的每一处,照在她的身上,只让人觉得夺目到近乎有些晃眼,人们下意识地就避开了一条路。 据当事者回忆,他们也没有看清这人的招式,少女身边不知用着什么方式操纵着剑刃在她身侧盘旋,然后,只一刀,只有一刀,与他们平时打的难舍难分不分伯仲的铁骑们就在磅礴的剑气中陨灭,而剑浪又带起了地上的沙,结果一剑下去,他们更近的观察到了那些人是如何连痕迹都没留下,全部都殒命在沙海之中。 有点降维打击,云初把剑再度抱在怀里,此时因果已断危机已除,但她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战场,看了一眼那些连个正经兵器都没有,饿的恨不得吃沙子,却依旧不愿投降死战到底的将士,不只是为了将军的命令,也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这只守护边疆的军队上下同心——那个少年长大之后,是个很会练兵的人。 她只是很难得的……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点记忆,有些事情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未曾改变,她淡淡笑出来。 “虽身在边关,但一国的平稳安定,其实离不开你们。” 说罢,又似乎是觉得自己太矫情,踩着剑鞘就飞上了天,消失在了天际之外,也并没有跟别人道别,她这个任务估计得换一个了,月光蝎实在难找…… 修仙的人感觉时光流逝就会和常人不同,就像她自己感觉两次来找月光蝎的任务只隔了十几日,放在人间,就是能让一个少年变成猛将的几十年,离开的人走的畅快,留下的人极力回忆着,也无法想起她面容的每一处细节。重军压境是最急迫的情况,现在没有了战场上的压力,一人一碗米汤吊着命,好歹是把剩下的人和城民都救回来了。 父亲果真如那仙人所说,五日后恢复了神智,听到他说近来发生的事情时,又说仙人在那日战场后便再无踪迹,连报答都没有门路,老人轻叹,这些日子的折磨让他就算被喂了灵果汁,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真是天赐的机遇,只可惜……不能亲眼观此奇景。” “诶哟,爷爷您说的跟茶馆里那些上年纪的叔叔们说的真是分毫不差!”现在家里顶梁柱都支棱起来,金沙琼又变成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们还说,这仙人虽以剑为兵器,却比那神龛上的菩萨还要慈悲心肠呢,要我说,这两者怎么能……诶哟!” 他被自己老爹一拳打在脑袋上,有点疼,还有点怀念,老爹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打过他了?他住了嘴,听见母亲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着就你话多,爷爷捋着胡子,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琼儿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仙人何必去借他名号?”他沉思片刻,手下笔走龙蛇,写下了四个字,有些故事,总不该被人遗忘,即使它听起来是如此奇幻奥妙。 ‘玉门剑仙’ 曾有一仙人,执剑白袍,众人壁之,刃未出鞘,便可斩四方敌寇。 他忽然想起来,在很久以前,他的酒窖失窃,被自家混小子偷走一水囊偷摸拿出去喝,他又其又怕自家孩子出了什么事,忍不住要去城门找马亲自出去找时,他在城门之上看见了一个遥遥走来都不紧不慢的身影。 仿佛踏着月光,款款而来。 — 诶哟好想把千军万马避白袍这句话直接写出来但是这个在游戏里也很出名,总觉得直接写出来有点让人出戏 今天返校所以更新的比较晚,大家能少熬夜还是少熬哦??·??·??*?? ?? 小绿茶碰上大风批 “所以,剑仙怎么之后再也没回去过了?” 一人见三代的事件似乎带了些话本中的浪漫,只是听她的意思,后来也就再也没回去过,少女坐在椅子上,她似乎去过许多其他人不会去的地方,山巅,深谷,人间,魔界,不过她的流浪或许也并不全部出于自愿,她手掌撑着下巴,话说的理所当然。 “因为不再有月光蝎的任务发布了。”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别的地方任务多,她就会去别的地方,总要赚些灵石来保障自己生活的,她看向床铺,上面有药她不敢躺,眼前的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也没说话,似乎是等着她主动去说。 毕竟那家伙是不敢在自己床上放药的。 云初有点无奈,忍不住话就出口。 “你们怎么都喜欢要对方主动开口啊。” “哪里的话。” 眼前的人站起身去拉她的手,拉起来了又不想走,还好云初腰好,才能在对方凑上来时尽力后退,她嘴巴有点痛,下唇还出了血,再啃下去伤口就真的不能好了。 “咬上唇不就好了?” “……放过我吧。”她可不想上下一起破,一直后仰着腰不太舒服,她主动拉起对方小指头,准备先开口,被对方反手束缚在掌心,他直起身,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没有,不必你主动去说。” 他反手收敛结界,毕竟如果要回去自己房间也开着结界,总该被那个杂毛鸟怀疑他有了戒备心,但是周胤不会戒备,因为想看戏,儿时的自己童年除了训练,就是藏书阁里那些话本子陪伴着自己,他喜欢旁观许多事态发展的心理估计也与这个有关。但云初是个与他相反的,很多事情她似乎并不想去寻找一个答案也没有好奇心,倒是让周胤心里痒痒,总想和她多说些话,看她脸上或惊讶或好奇的神情。 “听说过几日,有位长老要前来拜访。”后面没声音,他继续说了下去,“是狐族长老。” 身后的人的步伐有着一刻不自然的停顿。 “你在想他吗?”周胤没有回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方说的是谁,本来想说些话,最后也没有说出口,转而变成了略带调戏成分的呓语,“你都没在想我。” 主要是那老狐狸现在跟死了真没什么区别,一个死了的人他没兴趣和这样根本比不过的人多费口舌——只要老狐狸还没复活,那沉棠现在在少女心中就是个为了救她而死的至亲,只是游魂的情况也很耐人寻味,也许事情会变得更加有趣? 反正火烧不到他的身上,还能站在云初身边看戏,更完美了。 就是总有些不长眼睛的凑到跟前来,实在是惹人厌恶。 “姐姐——” 云初还没来得及从思绪中抽离,就感觉到后背上猛的撞上来股力量,本来她是应该被撞到走在前面的周胤的背上的,结果身后的人似乎早有预料,撞上来的同时又伸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硬是帮她稳住了身体,腿上也很自然的缠绕上来了一只炸毛的大尾巴。 澈溪的头靠在她肩膀上,似乎还不住的在她颈侧嗅闻,狼崽子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她的身上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当然,如果他了解的更多,他会把这种气息称作龙气,不过他虽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这种味道绝对不是自己留下来的那一种。 “姐姐,别与他说话,”他声音也是委委屈屈的,“这人还说要扒我的皮……我怀疑他有暴力倾向。” — 星际番外74:某狐即将上分 当然,云初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精神力的事情,她走到初号机面前,这里可以很好的安置它,自己也可以随时来看,她伸出手,初号机就若有所感,手掌朝上让她把手搭在了上面。 “女王,”初号机也不是全无意识什么都不懂,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就完全不在意自己会留在这里,“期待我们的下次再见。” 因为有了下次会再见面的念想,所以短暂的分别也不再折磨和难以忍受,如果初号机真的有情感一类的东西……云初想,一定是干净又赤忱的。 初号机低下头,体型差实在太过巨大,因此它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被看的明晰清楚,而现在,它把额头贴在了在它手掌上显得实在过于小巧的手背上。 它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它一心追随着女王,如同一位旧时代的骑士,即使云初现在也不认为自己可以担得起女王的名号,但就算是把它作为朋友,她也对面前的机甲产生了一股本能的信任感。 于是她凑过去,小声对机甲说了一句。 “我的精神力增加了……甚至增加的有些多。” 一直憋在心里也怪累的,而机甲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跟着去别人在这所学校里给它准备好的地方。 “恭喜您。”在走之前,他回头与她说了一句。 — 联合大学吃饭需要学生证做饭卡,因此云初准备回家自己给自己做些好吃的。只是刚要出门就看见了沉棠,站在微开的窗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白色的研究服被搭在手臂上,在看到她出来时,面上的冷意才悉数褪去,温温和和地专注的看着她。 “去吃饭吗?” “不了,我还是回家……”云初下意识想拒绝,只是先一步被来人走上前牵住了手腕,动作算不上强制,也没有捏的很痛,她愣了一会,被带着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挣扎。 “有实验室的自研蔬果。”沉棠也跟着她停住脚步,不过与其说是交流,又带了些年长者的关怀,偏偏他每句话都说的温和克制,云初想拒绝,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一起去看,好吗。” 好吧,看就看了……但是其实也不必一直牵着手?对方的手掌逐渐下移,手掌大小有着差别,可以直接把她的手掌包裹着握住,每次她想开口说一句要不要先松手或者各走各的,对方就会停下来,很认真的等着她下一句会说什么,结果让云初下意识把这些话都憋回去了,不过出了研究室走到外面之后对方就主动松开了手,不过步伐依旧稳健和缓,毕竟如果他走的太快,后面的少女就要小跑着跟上他,有些可怜,又有点可爱,只可惜她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 沉棠本来是准备步行,顺便带着初初一起逛一逛校园熟悉一下,只是一些让人不太愉快的声音没有压抑着,他体内的兽族血脉已经非常稀释,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可以听见那些人在肆无忌惮的讨论着他身后的女孩——更何况是血统更加纯正的她? 沉棠转过身,却看到了一双疑惑的眼。 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讨论的原因。 — 星际师父也有点furry血统,血统变了的是另外三位,剑人不是剑植物人也不是植物小龙人也不是龙,不过变了但没完全变,日后细嗦 星际番外75:你出名啦你要出大名啦 p o18 a 初号机的问题被官方发了通告,热度虽然还有,但增长已经停滞,毕竟这不算什么大事,官方通报是机甲与机师融合后产生的无意识行走行为,考虑到初号机和现在时代相隔实在久远,这个说法也被很多人接受,虽然有一部分人依旧关注,不过关注的就不是机甲和机师的问题,他们关注的是初号机的外表,它的表层最开始被保护层覆盖太多,它本身流传下来的外貌形象又太零碎,因此一小部分的机甲迷还在持续关注后续发展——毕竟还是想看到更多初号机的现身,而更多人的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吸引过去。 照片是云轻放的很平凡的圆桌上的饭后甜点,但是重点其实是出现在对面的影子,即使照片的角度刻意让人看不出对面坐着的人,但是影子头顶的两只兽耳也给了粉丝许多遐想空间,尤其是cp粉,当然唯粉自然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被硬拉着凑在一起,吵一吵,热度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但要是只有这张照片,其实也只是云轻粉丝和澈溪粉丝的互殴或联合的粉圈大战,但是澈溪也没隔多久发了张照片,看背景看不出是在哪里,照片里只有拿着杯子喝咖啡的手掌,以及乐谱的一角,再细看,才能发现少年的小心思。 他的手腕上有条眼熟的发圈,看着像是女性款式,不是那么明显,却让人无法忽视,再加上图片配文【午日初歇,骄阳似你】给大家都整不会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 ag. c om 【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哥不是每天都要午睡的吗】 【哥之前也对专辑这么上心就好了!】 【不是他乐谱都拿倒了!所以哥究竟想表达什么……?】 【或许只是有感而发吧?】 而有些之前一直关注节目的人总觉得那发圈越看越眼熟,在扩大目标不在云轻身上寻找这东西时,她终于在第四遍复盘时发现了款式几乎相同的发圈,只是放大后,她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发现发出去。 她没记错的话,溪哥好像还挺讨厌云轻这个姐姐的,那你把人家发圈套在手上算什么啊,甚至还是人家刚睡醒随手扎起头发的。 她莫名觉得,比起网上喷的姐姐要蹭溪哥,她怎么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她在圈里也算是有一定声量的大粉,当然她也没把话说的太明白,自己毕竟是个唯粉,只是之前看姐姐做饭给她馋的流口水,才对那个少女没那么大恶意,所以他只说了这个发圈是不是综艺第一part的那款,更多的还是让别人自己去意会。 结果一个人发兽耳,兽耳的发了第三个人的发圈,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这时候但凡发圈的拥有者发个姐妹合照就能完美形成闭环,只是发圈的主人并没开通相关博客,她甚至对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火了的事实没有感知,因此在听到别人讨论她时,云初脸上的疑惑就这样展现在沉棠眼中。 “他们在说我吗?” 虽然没有提名字,但是那似有似无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即使云初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他们口中所说的事情,不过她也不至于真的傻乎乎凑上去问,反正不影响她的日常,于是她想继续往前走,结果被停驻脚步的人拽了一下,也让她不得不也站住脚步。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而男人抬起手,缓缓捂住了她的耳朵,声音在耳中变得不清晰起来,沉棠看着迷茫的少女,缓缓对她做着口型。 不,要,听。 想起那些有些离谱的讨论,有人说她是富家女玩票在综艺出道,还有人说她踩着妹妹上位,当然最难听的应该是她是不是把工作组和男嘉宾全都睡了第一集才那么多镜头…… 少女点了点头,又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不,在,意。 毕竟不是我做出来的事,我为什么要把那些话语放在心上呢。 仔细的端详着少女的脸庞,确定没有从中找到分毫的悲伤或不安情绪后,沉棠也微微笑出来。 “嗯,不愧是你。” 他低声呢喃道,手掌下移,按着对方的脖颈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但是,又有谁会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疯狂造谣而无动于衷?他把人按在怀中,这样她就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只能靠在胸膛上,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他冷冷的看向人群。 — 初初可能天然就少了生气这根弦,更多时候她的想法都是无所谓,所以如果真能把她惹生气也挺厉害的…… 以及现代男人扯头花都可以直接在网上扯不会闹到正主面前,后宫们好,初初坏!(初初:啊?) 你别老拿年纪说事 “谁?没有印象。”周胤笑容如常,只是用动作把人抱在怀里,也不正眼瞧少年,只低头靠在她耳边,没有控制音量,“是娘子的故人?” “年纪大,忘性大也正常。”澈溪不服气的回话,主动错开目光,只要我不看你,那我阴阳怪气的就不是你,至于你应不应那不关我事,毕竟在场三个只有一个年纪断层大的,“姐姐,你去哪里?” 澈溪去看了一眼老秃鹫,看到他带有警觉又笑得刻意和他谈天说地,他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确实对前世没有记忆——前世澈溪并不记得这人跟过其他主君,看来这一世有人比自己先遇见了这人。他没感觉多遗憾,这人是个可用,但不能多用的人,反正今生与前世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样——而最大的差别,就是自己现在抓着手腕的少女,她现在身上带着一股奇妙的味道,他不习惯,也不喜欢。 但是也不能冷下脸,因为云初她是个又聪明又愚笨的人,她根本就不懂得别人的心思,又或许是懒得猜,只知道如果他生气了就要问出原因再安慰几句,他要说什么,说你不要和这个男人站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多看看我吗。 甚至在那个男人口中,她也是娘子的身份,那他有什么资格去让对方滚出自己的视野?很不爽,很不爽,不爽的让澈溪现在就想和这个人狠狠打一架,他不介意姐姐变成丧夫的状态。而云初很快回答,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他心底的火气其实散去不少,只是依旧烦闷。 “去休息的地方,”云初想应该不至于连个多的房间都不给狼崽子吧,这可是雪山头的大王,“澈溪也早些休息。” “可是我想见到姐姐。” 他的手掌继续用力把人捉在手中,即使对方被别人抱在怀里,他也要用力抓住她的手,让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存在,她抱过他,抱过的人怎么能随意抛弃呢,他执着的不肯放手,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和以前的想法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从‘你不许放弃我’变为了‘你不该放弃我’。 “那你已经见到了。” 周胤故意没有解读他的言外之意,想见面就见,眨眼间不知道他看了多少眼,真要说他对这少年有什么特殊的记忆也不算……嗯…… “想到了,”他恍然大悟,“你就是把养育自己的恩人抛在脑后,后进入宗门学习的那个妖族?” 澈溪拳头硬了,自己做的混账事其实自己时最懂的,但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很让人不爽,他这次松开了手,转而一拳打向男人,周胤换方向躲了一下,看着动作,像是躲在了云初身后,而澈溪也急忙收了力道,不至于真的一拳砸在云初脸上。 “你这个只会躲在姐姐身后的老男人!”他愤愤开口,朗声骂到,“有本事就站出来!” 周胤本来是不在乎年纪的,结果被这一口一句老男人这么一叫,仿佛他真的比云初老许多……好像确实老许多,他堕魔时云初大概还没有出生。但一眼看过去,两个人的年纪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大,而且他年纪大也不是什么值得反驳的事,他对那挑衅的话语充耳不闻,只一心用手指摩挲着云初的耳垂软肉。 真软,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娘子也觉得老吗?” 时间对云初是个懒得去算的东西,她甚至连自己有多少岁都记不太清楚,更何况别人的年纪,察觉到二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氛围,云初眼睛一转,总感觉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时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并且不拉偏架了,她先摇了摇头,主动用头蹭了蹭对方一直在揉耳垂的手掌掌心,再走上前,双手捧起少年头部偏上的位置,稍作用力,就冒出了两只狼兽的毛茸茸的白耳。 “不要吵,”她抚摸上了那两只耳朵,少年舒服的眯起眼睛,喉咙里也发出了野兽的呼噜声,“澈溪,你年纪也并没有很小。” 所以也不要用年纪天天攻击别人了,他心不在焉地应声,又很快重整旗鼓,抬起头时眼睛都亮起来。 “姐姐不如去我房间……” “娘子?” 两个人的声音掺在一起,搞得云初两边都没有听清,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就在此时,稍远些的地方传来了一声折扇合并的木架碰撞声。 是那个周胤口中的所谓便宜弟弟。 — 修罗场时都知道不跟对方动真格,真打起来两败俱伤云初是有一个不选赶紧跑路的选择的,因此每次修罗场都像小学鸡吵架……就是要证明谁在她心中分量更多 任重道远 周鹍一直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也不知道每天都有什么喜事,又或许他的笑容只是为了掩盖更深层次的什么东西,云初没什么了解的欲望,当然周胤很懂,毕竟这人在自己眼中已经是个半透明状态,他想做什么事情稍微用些心思就能窥见一二。 这位大概是被以君王之礼教养长大的人,笑容如潺潺流水,又在其下掩盖着波涛汹涌,君王从不喜形于色,他大概也是如此,又因为凤凰一族式微已久,因此选择了贤王的行事风格,他最开始还有兴趣想这人能装多久,现在已经没兴趣再关注下去。 从来不可能有完美的人,自己作为私生子被诞生下来,又被迫从小背上所谓振兴族群的使命,而他要复仇反叛的对象则是儿时素未谋面的父亲,他心中无冤无仇,所谓的只想把那个男人斩杀的漂亮话周胤一概不信。自己身体里也流淌着那个男人的血液,知道龙族的人大概都有些癫性在身上,如果让他处于这种状况下,他大概想的就是怎么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而眼前这个看似柔情的人只会想得比他还要极端。 他现在见过的欲望低的人只有一个云初,还不是什么方面都低——口腹之欲算欲,精进剑法也为欲,她只是无心情爱罢了……他没有松开手就这样把人抱在怀里,听着对方说有狐族的长老前来拜访可能要晚些回来让他们自便,感受到怀里身躯的僵硬,周胤主动放下了手臂,并且一巴掌抽过去,也让狼崽子松开了手掌。 “……你!” 澈溪下意识露出獠牙,反应过来才发现云初神情不对,抿着嘴唇,像是想说什么又踟蹰着,这是很少在她的身上看到的神情,她向来都是想做或者不做,因此迟疑不前的模样其实很是少见。 澈溪不想和这人打了,两个人对上目光,至少现在没必要再针锋相对下去,区别大概只有澈溪还有些不满的哼出声,虽然没人注意,但他当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 二人分居两侧像是左右护法,云初最后还是选择开口叫住那个本来只是准备回来知会一声的人,问自己能不能也去看一看,这不是什么无理要求,周鹍自然没理由拒绝。 当然,几刻钟后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 云初没想到再见会来的如此突然,她的父亲,她的标杆,她曾经心底最敬佩也是最重要的人,沉棠太复杂了,复杂的她根本无法用爱恨去界定情感,在雷劫下那张一向冷淡的脸庞露出了些许笑意,他让自己别忘记他,别忘记这一切。 就算师父不这么说,她也绝对不会忘记,无论是儿时被抚养成长的救命恩情,还是后来信仰崩坏穷追不舍的又恨又惧,直到现在她已经无力再逃,也不想再去和几个听不懂拒绝话语的人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自己上百遍没有改变的回答,云初累了,而她只是稍微松懈了态度,身边就被挤得密不透风。 但是,她现在还是无法想象,无法想象师父爱她的样子,这道坎还是太难跨过去,她本以为自己会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徘徊,而重逢总是没有预兆,她忐忑的走进房间,作为另一批客人,按照礼仪上讲她不该靠的太近,因此她只是选择了一个骗角落的位置——哦,带着她的左右护法。 即使来的那位带着斗笠,但是……不会认错的,即使气质上有了很大差别。 有什么东西送到了嘴边,云初下意识开口吃了进去,才发现是干果,吃下去时不经意间擦过男人的指肚,唇齿的柔顺与指肚相触,男人笑得心满意足,引起了少年人的不满。 不就是剥果子,像是谁不会一样。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套路的少年开始了干果去皮活动,而云初也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这边,但是,她不确定是不是师父,或是这个房间里的人。 因为那股目光里,带着似有似无的敌意。 — 三个男人一台戏 二即为一 少年剥好了一盘子果仁,他不太习惯用牙齿咬开果皮,于是只用修长的不似人的指甲剥开再放到盘子里,声音不大但一直很有规律,老秃鹫是一直跟在周鹍身边的,剥壳的声音有些吸引人的注意力,他看过去,本意是想提醒对方不要影响主客的交谈,结果那一直专注低头鼓弄盘子的人看过来,那冰冷的杀意看得他一激灵。 是他忘记了,忘记这人在遇见少女前,是个谁去打扰他就杀死谁的性子……忘记了那雪山其实不曾是雪山时,土地吸饱血液开出鲜红色的花,少年坐在山巅,脸上带着血痕,又如同初生孩童般纯真地自说自话,他一身别人血迹,却在遥遥望着月亮,纯白冷寂的月光映在他身上,不知道少年看了多久,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他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场景。 大概只有在那女孩在时,他才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就算是妖,也应有着喜怒哀乐等情感,但他从少年身上没看出来多少情感波动,也看不出他的底线,他就是一只修得人形的兽,不能用正常目光去看待,只有自愿才会套上枷锁。 结果果仁被摆在盘子里还没送到少女面前,就被一直早有准备的人抓了一把,澈溪错愕的看过去,云初一直若有所思得看着那个不露脸的,周胤嘴巴咀嚼,吃完后还要评价一句味道不太行,他不喜欢原汁原味的干果,下次最好用盐炒过后再吃会香不少。 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原本压抑着脾气剥壳的澈溪彻底忍不住,一巴掌掀翻了桌子,云初吓得一激灵,然后就看见后面原本是窗户的地方破了个大洞,身后的二人早就不见踪影,时不时还听到野兽嘶吼的声音,她刚刚在想事情,怎么就忽然打起来了,其他人也看过来,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出了门就跑起来,那打斗与怒吼声也逐渐远去。 这是打哪去了…… 屋内几人收回目光,最迷茫的肯定是周鹍,他一直能听见剥瓜子的声,但是他波澜不惊习惯了,更何况这次这位新被找回来的下任族长带来的消息实在让自己感兴趣,因此在那少年抓着人领子往后扯,俩人一起从窗户摔出去时也把他吓一跳,只是他反应没有云初这么大,少女跑出去时难掩急迫也没忘记和他们打声招呼,笑起来时总会让人心底忍不住软了一块。 他曾经细细端详过她的脸庞,见过倾国倾城的容貌甚多,少女的容貌在他眼里只能算中上,那双干净又澄澈的眼睛很加分,但其他的也没什么值得过分记得住的点。但是她身上大概有些别的什么特质,就连他那总是旁观着一切事端发展的便宜哥都完全陷了进去——在见面之前,他其实是一位是女缠男的情况,现在看来不只是男缠女,甚至是不止一个缠着…… “少主。” 身边的人淡声开口,叫回了他的思绪,周鹍看过去,只看见那人站起身来,似乎是话已经说完就要回去的模样。 冷淡的过头了,如果不是他带来的有龙族被他们控制起来的消息被他带来,周鹍还以为对方是要来找自己切磋或是商议地盘。 “不要声扬,”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提了一句,“族内意见不一。” 毕竟现任族长面对那龙,可是恨不得供起来的态度,但是他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她身上的伤痕出自谁手,在那时候他就无法抑制欲望,本体也回到了他身边,虽然依旧痴傻,他借着本体的眼去观察周围的情况,看到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本体就被对方随意扔在了地上,转身就去了相反的方向。 男人向来随性而为,他没觉得自己会想通对方的心思,正常道别后他出了门,身影闪烁,瞬间移动是大妖很擅长的法术,因此其他人也没想过这其实不是瞬间移动,而只是隐去身形的可能性,少女的身影很容易就可以看见,发丝垂在脑后看起来乖巧又服帖,她站在树端,抬手放在眼睫上向远眺望。 如她儿时一样,总是会把目光投向别处。贪恋逍遥山水,又贪恋热闹人间,只会习剑的宗门,只有孤寂的宗主身边怎么留住如此鲜活的人。 残魂在此时,忽然彻底察觉到了自己确实是有些残缺的,他是沉棠又不全是,沉棠想明白的事情……或许是强迫自己想明白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又变成了一个无解的牛角尖。 你为什么总是想不起要回头,回头望一眼家中的人,他在等待中度过无望的岁月,直到某一天她连归来都不再做到,雏鸟长出翅膀彻底远去,他想起那个被他锁在幻境里的男人愤怒的话语,他质问他为什么说出那种混账话,问他为什么总要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少女被刺穿,血花绽放在地面上的那日,这不只是折磨,还是他眼中莫大的不敬。 那你呢,明明是护宗的神剑,是谁允你的权利去与她走南闯北逍遥天下,而原本空壳般的身躯里也增添了与另一个人同频的心跳声,残魂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原来这就是他,他是在雷鸣中诞生的残念,带着浓烈百倍的不再压抑的情感存在于此,仿佛是男人做的一个梦的具象化,因为是自己的梦,所以可以无所顾忌的表达自己的情感或想法,而不再被礼法身份束缚。 就像现在,他遥望着少女,带着未曾有过的敌意或恨意。 你为什么……总要想着离开。 — 残魂其实是=师父的本体意识的,师父现在的情况就是肉身是狐狸没灵智,而神智没那么多限制不想再隐忍下去了,不存在残魂不是本体的设定,就是残魂自己感觉不太像那个处处拘束着自己的本体,也想年轻挥霍一把因此不是那么想早早魂魄归体 总感觉师父有点怨妇体质在身上……那初初也有话要说你不说我也没意识到你想让我早些回来哦,你们都喜欢让我猜心思吗((o(;△;)o)) 重要之人 她低头,看到了下面的一个斗笠尖尖。 不知道那两个人跑哪里去切磋去,只能回去先找找有没有剩下来的伤药金丹,倒不是担心这两个人会伤成什么样子,就是直觉自己可能会因为他们手上被打扰很久,不如早些把东西准备好,低头时才发现下面的人,她第一反应是他怎么在这里,想了想,又觉得也许是巧合。 她落在地上站在那人面前,虽然不掀开帷幕,就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但是如果不开口,云初就不确定他到底想不想见她,她纠结片刻还是准备先开口搭话,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开口,尴尬的憋了半天,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抱歉。 对不起,把你的真身给弄丢了。 而面前的人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脸庞,只是那嘴角下压,眉目冷清的神情实在是让人有既视感。 “请自重。”话说出口甚至带了些抵触意味。 哦,看出来了,应该是不想看见她。 云初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脸对不上,但是这一定是那缕离体的残魄,本来她想着本体去找残魄她能把小狐狸找回来,只是现在看对方的模样本体并没有跟在身边,那可是一只毫无灵智的妖兽,她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手指,也不与眼前人多纠缠,这次是准备彻底出去好好找一找打架那两人,问问狐狸放生在哪,她回去找找估计就能找回来…… 男人拳头不自觉地攥地死紧。 他之前为什么一直相信她会认出来自己,他为什么要一直等下去,就应该早些把人捉起来带回去,再…… “您把我认成了谁。” 他语气不太好,心底的愤恨根本压抑不住,恨不得就让他现在朗声质问,你把我当做什么,你在我眼中看到了谁,明明我已经不是那副容貌,你眼中既没有我,又为何要借着别人的身影去窥见我的影子。 瞳仁不自觉就变了状态,细线逐渐绽放仿佛盛开的花,他直直望向少女,虽然没伸手去捉,却不自觉地用了威压让人停下脚步,云初回过头,只感觉对方的脸庞有些模糊不清,只听见他执着的寻求答案的声音,问她在透过他在看谁。 这是啥问题? 如果不是威压过盛,云初实在没多想,只是现在她不由得多思考一些,其实也没想多少,毕竟现在在她心里自己是去救本体小狐狸的,四舍五入我也是去找你的,她眉眼和煦,笑起来时眼睛就会眯起来,看着笑得无害又可爱,结果说完话后就与他灵压对冲,愣是把自己冲了出去。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啊…… 他最后也还是没有再泄出灵力,再一次看着少女的背影远去,忽然想到,自己以前似乎也一直是这个样子,她说些好话就会心软,说些承诺就会放手,明明她带回来的那些小物件都是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他还是会因为那双坚定明亮的说着要给他带小配饰的人而心软如绵。 他站在原地许久,半晌,还是抬起斗笠遮住半边泛起淡红的脸庞,而眼瞳也不知道何时变回了正常模样,终究还是没有用上那已经炉火纯青的幻术。 她说的是……重要的人啊…… 他把手放在唇边轻咳出声,才觉得堵在胸口的闷意消散不少。 “小骗子。” 差点又被这个人糊弄过去,话虽如此说,但是那无端又无解的强烈情绪似乎骤然都消散不少,至少现在,不会再席卷而来。 — 想象中的自己:你这个可恨之人,我要把你抓回去锁在身边! 现实中的自己:可是她说我是重要的人诶(对手指.jpg) 星际番外76:虽然难吃但你看 2a 33.c om 去饭堂时,她手上被放了一张饭卡,对方手放在她的头上,只是一触即离,说她可以先去找个位置,自己要先去处理些事情。 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领路人有因为有事无法陪同,云初总感觉不自在,也就没注意到对方摸头的动作,甚至很想小声说一句早些回来,又想到两个人关系其实没有那么近,因此只是抬头,他是自己未来的导师,担得起自己一声师父的,家乡人都这么叫,没有学校,老师传授的知识都偏实用性,因此大多数情况下都叫师父,不过她现在可不是在自己随心所欲的故乡——就算来了一段时间,她依旧无法适应帝都。 “一路顺风,老师。” “……嗯。”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是如此惹人心生怜惜,只是这样柔软又安静的人却被人大肆宣扬那莫须有的罪名,沉棠只感觉到荒谬,她一个在出现在节目里之前只是个素人的身份怎么会引来如此多的关注,他直觉这些消息背后大抵有推手。女孩眼睛亮亮的,让他想起她从机甲里分离出来时坐在手掌上时的模样,她从光里出现,然后把手掌放在了他的手中。 云初,云初,初初…… 昵称在唇齿间打了个旋,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而当人离开时,云初也开始观察食堂的构造,有点类似于她认知中的自助餐厅,不需要像是在故乡时吃的那种大锅饭,每个人都排队去打,只需要在座位上使用光脑完成点餐,效率很高,也不会显得人员杂乱。 她点了一份看着还不错的餐品,当然,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直觉,她只点了很小一份,送上来时卖相和图片上的几乎一致……就是没有香气,也看不到热意,她点的可是一道中式菜品啊,只拿起来吃了一口,出于礼貌和不打扰到别人的心思,她立马捂住嘴,才压抑住了喷出去的动作。夲伩首髮站:2w9 6.co m 这是什么味道啊,让她想起了营养剂的味道,当然说全是营养剂味也不合适,硬要说就是食材没炒熟的感觉,本味确实能让人吃出来,但完全没有一点调味或是加工,有点像这个食材味道的营养剂,而不是一道以这个食材为本基的菜肴。 师父觉得这玩意好吃啊…… 出于不能浪费粮食的心理,云初憋着气还是把这份菜吃的干干净净,现在就很庆幸自己很直觉的点了最少的一份,这简直是在折磨自己的味蕾,只是她在这边吃饭,食堂里也有些声音,而且……她歪了歪头,没感觉错的话,他们是不是一边讨论一边在看向她这边? “吃饭时候好认真啊……明明之前看起来迷迷糊糊,一看到食物眼睛都亮起来了!” “对对对,让我想起了前些日子看的奶牛猫,吃东西时也会鼓起脸颊,可爱死了!” “可恶之前一直被网上带着叫姐姐,其实现实看起来,这不还是个妹妹吗……” “诶动作停了……是食物不合她的口味吗?” 大城市的人有看别人吃饭的爱好吗,云初在意识到那些视线并不是她本人敏感而是确有其事时就不敢再有大动作,她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但其实最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看……感觉怎么坐着都不自在,还好师父没有费太长时间,他从身后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从背后看,像是把人圈在怀里。 云初没注意到对方有些出格的动作,因为他身上的味道更惹她好奇,是一种刚洗完衣服的清冽气味,但是来时并没有闻到,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只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手上的小方块吸引过去。 “光脑?”她有些疑惑的翻来覆去的看。 “以及,校园通行证。” 当然,还有一个功能。 女孩按开光脑,却被上面跳出的机械小人惊喜的说不出话,她下意识把小人挡在怀里,对上目光时,机甲虽然面部无法做出表情,但是云初觉得他应该也是开心的。 “女王。”机甲轻声开口。 — 先天吃播圣体! 星际番外77:坏了,冲我来的 “全息影像。” 果然,沉棠想,看到她惊喜和带着笑意的脸就会觉得很值得,在察觉到对方有意无意的阻挡动作时,也不禁跟着一起笑起来。 “别担心,这是只属于你的绝景。”在其他人眼中,屏幕上的机甲是一团未成形的光球似的物体,光球的光芒映入少女天蓝色的眼眸,亮若繁星,但是繁星又怎么会在晴朗的白天出现,她双手捧着光脑似乎是怕它摔下来,刚刚只是看着下饭的女孩现在再看过去时,居然凭空让人察觉到了一种恬淡的知性美。 当然,云初自己肯定很想吐槽这种想法,毕竟她现在的文凭严格意义上只到小学,怎么看也看不出知性美来。但是她不知道,只是很兴奋的和初号机的影像打招呼,它的每个措辞都仿若本尊站在她眼前,但是现在看起来小小的,却依旧正经严肃的它,只会让云初觉得可爱。 “这个终端连接着我的意识。” 初号机和她解释,毕竟她身边的男人只是在微笑的看着他们俩没有讲解的意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很感谢这个帮自己把意识连接上这个封闭终端的男人,但是现在它却说不出感谢的话语,只觉得这人气质怎么看怎么奇怪,它不会想太久,在女王面前走神是很不敬的行为,所以它继续和云初说话。 “不会影响我的本体意识,不过很多我本体做到的事情因为储存在终端里,可能无法做到……啊,不过女王您可以随时呼唤我,这边不影响我的本体启动。” 云初甚至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好像有点帅有点心动……再怎么故作成熟,她还是个不太成熟的少女,她与初号机交谈了几句,然后又让它好好休息,它今天才刚刚从长眠中醒来,就与别的机甲打了一架,飞了半个城到大学城甚至还做了一个身体检查,它搭载的智能无限接近人体,肯定也会有疲累的概念,关闭光脑,她对沉棠的好感度也提高的很快,放下了许多戒备心。 “喜欢吗?” 少女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还和他放心的说食堂的饭菜真是不敢恭维,有时间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自己的手艺,少女不知道在有些时候承诺不应该被做出,不是因为无法实现,而是因为接受承诺的人,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微点头,不同于之前的随心,很认真的和她说如果需要食材他可以帮忙。 因为接受承诺的人会忍不住的贪心。 云初本来想说她买到食材还挺容易的,只是自己本来的那个光脑发出接受信息的提示音,看完消息后少女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低落不少,她和身旁的人交流了几句,就先一步离开了食堂。 总有人会认出沉棠这个在他们学校很有名的教授,于是有些胆大的或是认识的学生凑上去问小妹妹怎么走的这么匆忙——他们以为会在晚饭时也看到她,看她吃饭感觉嘴里的营养剂都有了味道。 “家里。”男人在在末尾透露未尽之意,同时也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只言尽于此,“她的家庭……唉。” 在舆论层面,他从来不是个一窍不通只读圣贤书的老古板,想起那些明显带有针对目的性的言论,他搓了搓手指,在交接那个封闭光脑时他们互相触碰到了手指,他记住了她手指的温度。 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但是总会有机会再见的,对吗,他唯一的学生——他一直开设的是公开课,云初是他的第一个学生,当然,应该也是唯一一个。 — 云初回家时,管家先生出来迎接她,并且小声提示她家主很气愤,还是注意一些,云初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知道自己进门时一个圆圈似的物品朝着她的面门甩过来,云初下意识接住在手里观察,是她录制那天随手放在客厅的扎头发的发圈,她之后没有看见,还以为被阿姨收拾走,怎么到了家主手里……还是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哪知道,云初不会说出口,但是她脸上的迷茫很好的展示了这种状态,家主看起来更加生气,但气到极点,他反而冷静下来,开始和她分析利弊,他脑海中想的只有云家,为此他放弃了很多,直到现在已经无法回头。 “你知道今天是谁戴着这个发圈吗,”他冷声质问,却不自觉地放轻声音,毕竟如果云初不知情,那到底是哪边搞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他不觉得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女孩可以骗过自己的眼睛,她是真的毫不知情,“云初,我要提醒你,你是个有婚约的人。” 也是云家的大小姐……我弟弟唯一的血脉。 — 后宫和睦……吧? 她最后是在一个小山坡上找到两个人的,一个虽然站着,但喘息声也不同于以往的游刃有余,甚至胸膛起伏地也很明显,而另一个已经脸朝下昏了过去,还好两个人都还有人型,就是身上的伤口看着有点唬人。 为什么是唬人呢,没变回原形云初权当他们没伤及性命,那就能救回来,周胤转过头来看她,那双金色的眼瞳在鲜血的映衬下竟显了些邪性,他先看了她一会,然后忽然像是松懈下来,朝她伸过来一只手,示意她也把手放上去。 “过来。” 他的声音轻而缓,带了些平日里少见的急促,但云初并没有握上去,这俩人打架打的周围场地都空了一块,她越过一棵倒下的树才走得近了些,还没来得及观察他的伤势,就听见周胤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抓着手腕把人拽过来,一口就咬在她的脸上。 没收着力气,因此在松口时脸上的牙印很清晰,云初也吃痛地嘶声,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都习惯了对方时不时就动手动脚动嘴,也没想着挣扎,有些想不明白,她一路赶过来还出了点汗,他嘴里尝到的都是什么味道……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了口,结果被对方含糊不清回答了一句甜的,彻底给云初回答不会了,直到两边脸颊都留下了明显的牙印,周胤才捧起她的脸颊,在她的眉心亲了一口才作罢。 周胤很少做出有如此强大占有欲望的动作,毕竟他希望的是看到云初奔他而来,就像奔着自己的信仰那般坚定,这些日子他也一直让她适应自己的存在,其实还挺成功的,至少云初根本不再对他的动作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性,更多的,大概还要再继续相处下去,他有许多耐心。 而这些耐心在看到对方要去查看少年的伤情时,都转为一种无言的烦躁,少年那挑衅的话语犹在耳边,他说他至少没有一直在与少女错过——他们至少还有一段过去。 云初是个念旧的人,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看出的事情,至少你过去受过她的恩惠,或是给予了她帮助,只要她没有忘记,她就会给予报答或接收感谢,但是……但是啊,他与云初可没有任何的过去,如果有,那也是恨不得把对方亲手杀死的敌对心理,他没有过去,也不介意让眼前的人没有未来,于是到最后俩人都不小心动了些真格,这才互相有了些看着有些扎眼的伤痕。 “你去看他作甚?”他现在已经可以心态平和的胡说八道,“死不成,要不先回……” “周胤。” 云初是往前走一步之后就被他拽住的,此时她保持着这种姿势,回过头看他时,那双眼中依旧是让他迷恋的蓝色,仿佛对任何苦痛都会感到悲伤的多情胜似无情,他在那双眼中沉溺,然后缓缓笑出来。 他在其中,终归是找到了些对自己的担心的,从无到有,怎么不算是回应。 “怎么了?” “你们打起来,我不喜欢。” 云初很认真的说,毕竟两边打架她拉那边都算是拉偏架,本来以为俩人只是活动拳脚,而现在眼前的场景让她一时间无言,甚至开始想如果以后再打起来她先拉哪边,又是一件让自己头疼的事,她自认为是不会端水的那种,但这两个又不是好应付的,万一哪次没处理好……唉…… “更心疼他?”男人微顿,似乎很不擅长说这些话,说出口后自己先没绷住,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定自己的这个猜想,还是在疑惑自己原来也是可以说出这种话的人。 “没有更不更,都心疼,”云初绞尽脑汁,最后还是发现自己大概还是实话实说才能说得顺口一些,“而且你要这么想,一起受伤的话我就要照顾你们两个,最后累的不还是我……” “那就把他丢下吧?” 她看着眼前凑过来的妖美脸庞,他的头发因为战斗而有些许杂乱,在以前和自己打架时周胤总是高贵又不缓不慢,只有被惹急了才会失去章法变得杂乱些,她看着对方透露着认真很明显不像是在说笑的神情,主动凑上前。 “真的要丢下吗?”她知道周胤的性格,他多智近妖,又不想参与到很多事情里,站在更高维度看着事态发展总会更理智些,“如果我先丢下了某人,也许我以后会像丢下他们一样丢下你哦。” 但是现在,某人还是要主动……甚至是心甘情愿的入局。 带着像是在威胁未成年孩童的话语尾音,他主动按住对方的后脑勺,只是在安静的享受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光,最后,是他先一步闭上了眼——就像最开始先心动的人也是他,先心动的人总要失去些主动权。 不过,他好像有些乐在其中了。 “怎么就喜欢上你了。” “我也挺想知道的。” 而云初也闭上眼睛,呼吸交闻间早已没了过去的杀意凛冽。她其实也很好奇,只是现在好奇也于事无补,如果她的命理线还可以观察,大概已经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整理……还是先把伤员弄回去吧,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以后慢慢想,她的时间还挺长的。 — 于是最后就是她背着一个,搭着一个赶了回来,其实本来想着要不要回去澈溪那个山洞,只是周胤说这边没有危险,他的这个便宜弟弟对他们没有下手的打算,也考虑到这边环境更好,云初还是原路返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胤这个还能走路的非要她搭一把手才能走回来,这一路走的还挺慢,灵剑她没有带,不然其实回来还能更快些…… 然后她就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斗笠尖尖,其实云初最开始是很明显看出来对方是在等自己的,只是她人回来了,视线似乎隔着帷幔交汇,结果对方猛的错开目光,甚至身子都背了过去,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做的非常坚决。 “……?”这还是那个冷若冰山的师父吗?哦,好像不全是,但是残魂差别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走慢些。”周胤侧在她耳边开口,热息喷洒在耳边,“脚腕有点疼。” 云初点了点头,毕竟她记得这人脚腕上确实有个冒血的抓痕,速度慢了下来,也让两波人擦肩而过的时间被延长,也是看出了云初真的没有问上来的心思,男人脸色有些难看,,还好他现在遮着脸没人注意到表情,做了思想斗争,还是没忍住轻咳两声,吸引少女的注意力。 “想听咳声吗?”周胤这次没凑她耳边说话,声音也不再压抑着如同爱人间的呢喃细语,“如果你想,我还可以多为你咳些血出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云初很无语的摇了摇头,结果对方一个侧头,她给编的大辫子一下就打在后颈,还怪痒的。 “抱歉,”她听到身边传来声音,“我夫人说她不太喜欢这种才艺展示……你要不换一种表演风格?” 表演? 沉棠拳头彻底硬了。 — 初初:不端水还能怎么办,要不你们把我五等分了吧(.﹒?︿﹒?.) 蛇蛇,像个战神……!只要接受了有恋爱脑的自己那我就是无敌的.jpg 狗崽子玩武力玩不过其他三个,但是每次就挑着对方痛点说,属于是刀刀真伤带暴击 狭路相逢 “嗯?” 云初懵了,谁表演,表什么演,表演什么?她也没错过什么话啊,她怎么就看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询,就被肩膀的重量压的一个趔趄,也不用偏过头去看,脖颈上明显被环绕上两只手臂,周胤大抵还是做了思考,才没有直接跳上来挂她身上,而只是环抱过她的肩膀,尽显亲昵。 “娘子,”他起了玩弄心思时连一个称呼也能被叫的宛转悠扬,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忍住把身后背着的人往上提了提——考虑着把这俩人一起扔下自己先把澈溪的可能性,“为夫总觉得心口不安,娘子不妨替我瞧瞧……” 诶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云初不由得红了耳朵,结果在对方带着调笑意味的眼中,就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周胤欣赏够了,才宰开口解释。 “不妨帮我瞧瞧,是哪些人在恐吓你夫君?” “咳。” 沉棠终于听不下去,但也不想就此拉扯,毕竟她刚刚已经摇摇晃晃,沉棠甚至担心她会不会就此摔倒,当然他的想法甚至有她不如就这样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让她掌握好全部人的平衡点,不如就此摔下去让她做出选择。 但是就算她做出选择,她的选择也不一定会是留在自己身边,所以他最后还是紧握没有动手,只是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摘下帷帽,露出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庞——这张脸他曾经细致观察过,与自己曾经那张脸没有一处相似。 九尾狐以千面示人,沉棠不是作为单纯的狐族成长,早就不知道用真面目见过多少人,这次是他的一次尝试,尝试很成功,但他又在隐秘的期待着对方可以察觉出些许端倪,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许故人的痕迹。 “我来寻你。”他面目冷淡,说话也一板一眼,“庄里的人有些担心。” 一个是九重天上下来的龙,一个是山头上嗜血的狼,他们又不像云初了解这两个人,真以为他们要拼个你死我活,沉棠觉得到不了这个地步,但是他不是那么着急回去,于是就在她走的路上走走歇歇,最终还是在回来的路上碰了面。 “那替我写过庄主?”云初松了一口气,肩膀上的手掌再度用力,云初这下不得不去注意看,那双眼中只闪过一缕沉郁,剩下的便只余古井般的平静,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只看着她,根本没有把任何其余的人放在眼中或是付诸注意力,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与别人交谈。 有点让云初有些既视感……那种独守空房的丈夫的既视感?但是这人又怎么会安心守房,手臂上的动作不自觉就勒紧,要一边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拜堂夫妻的余裕,一边又根本不想让她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全部分走……人大抵都是复杂。 “不必,”对面的人又岂会看不出对方那不加掩盖的占有欲望,说话更加惜字如金起来,连日常的问好话语都一并省了去,“先行一步。” 你为何总是能接受任何人待在你的身边。 他忽然想起模糊遥远过去的午后,想起那张安详的睡在他身边的脸庞,他只是想摸一摸,捏一捏,看看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么柔软,却不小心弄了午睡中的女孩,她有些迷茫的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睡醒后第一反应就是出门。 她甚至不想在自己身边多呆一会。 — 分头行动 9 5 7c.c om “哼。” 两边人的心思云初一概没有察觉,得亏她体力好,才能带着两个人的情况下还能站在这里听另外俩人的交流——因为他们根本没机会说什么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或做什么,毕竟她总感觉这俩人之间氛围不对劲,不过也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听着不对味,于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懦夫,不如一去不回。” 周胤其实这么一路走回来体力恢复了大半,他没收敛声音,男人不可能当做没听见,他回过头,一双波澜无惊如死水般看着那个已经站稳的男人,他们对彼此熟悉也不熟悉,只是儿时短暂的相遇,短暂的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最终导致了截然相反的人生,或许以前他们会有些话可以交流,但是现在,他无法对这个人做出任何正面的情绪反馈。 “……喂!” 云初直觉要遭,不禁拽了拽周胤的袖子,虽然感觉这俩人打打嘴炮,和后山约架的情况不一样,但是她总是不想看到争端的,对方回头,他的表情称不上严肃,不过没再笑着,只是俯下身与她额头相抵,没有闭上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她,然后缓缓吐气,松开了一切对她的桎梏。 “你先回去。” “可……”夲伩首髮站:93pe.com “没事的,”他掀开一点袖子,回来之前云初帮他包扎了一下,再加上伤口都是些皮外伤,真打起来他吃不到亏的,更何况他现在有些看不惯这个人,不把话说出来他总觉得不舒服,至于听的人怎么想关他什么事,“只是与老友的一次重逢交谈。”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样貌陌生的人是谁,但是却没有人戳出这点,有人在等自己希望的那个人说出事实,有人在想如果对方不说那她可能不希望自己说出真相,两个人的思绪就这么微妙的错过,云初也想先回去把澈溪安置好,虽然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离开,实在不行她把人放下再回来,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 她把人往上颠了两下背的更稳了些,少女的背影逐步远去,周胤目送完全程,回过头时,他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温情尽数殆尽,如果他们真的称得上一句老友,那他们大概是世间最不了解彼此想法的老友,过去做出相反选择时是这样,现在亦是。 “你甚至不愿以真面目示她,”周胤完全想不通这个人怎么想的,“何故做到如此地步?” 明明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你非要藏一手,还觉得自己一定要这么做,周胤只感觉到别扭,沉棠没有抬眼看他,手上浮现出点点微光,脸上便像是被泼了水一般溶解透明,逐渐露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更加熟悉,在细枝末节上却还是有所差别的样子。 毕竟是渡劫的天雷,他替人去挡,散尽的可不只是那一点修为,却也因此将体内的妖力彻底解放——需要重新修筑的道力与唾手可得的妖力,他残魂一缕,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他看着手中凝聚起来的微光,如微风水波般散去。 “你又为何要一往情深?” 沉棠看着散去的微光,终于把目光放在对方身上,那曾经恨透的魔尊,曾经恨不得彼此死去的敌人却在他面前与他梦而不得的少女额头相抵,彼此信任。他在那一刻嗓子有点堵,果然是个小骗子,明明说自己也是她重要的人,他的记忆中却鲜少有这样的时候,过去是他的珍珠,也是他的束缚——怎么能用面对父亲的女儿和面对爱人的妻子来互相比较。 “至少不像你,”他示意着对方的袖子,那里有活物的感觉,他猜测是对方的本体,残魂离体总有这种不想回本体的情况,为什么周胤就不理解了,反正残魂离体的不是自己,“曾经那一往无前的人哪去了,我眼前这个踟蹰不前的人又是谁?” “……周胤?” 回来这么快?沉棠忽然沉默,这也让身后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周胤下意识回头,笑意还未晕染在眼中,便冷了脸色,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少女停在他的身侧,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就被他手掌抓着脸颊往地上狠狠摔了下去。 “我曾经确实不理解,为何书上总说幻术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周胤声音甚至都在发颤,他很厌恶这种事情,厌恶到几乎恶心,手中的触感如此真实,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在何时布置下了幻境。 “见狐真貌,”狐狸身后的尾巴犹如他盛放的花瓣似的瞳仁,他手臂环在胸前,“总要还些代价回来。” 你也是,她也是,等到她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对幻境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她便是回到自己手中之时。 — 蛇蛇:反对胃疼情节! wakeup! 他醒来时,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床边翻看古籍的身影。 天还没有全黑,但是黄昏的光线实在不适合看书,因此云初还是点了一根蜡烛,她手上这本是跟周鹍借的医书,剑道书中理论已到极致,接下来的便是心与剑的感应与交织,以心意为剑,没必要再看些典籍,身边的人动了两下,云初看过去,对方磨蹭两下,挣扎着躺在她大腿上,看不见他的脸和表情。 “姐姐,疼。” 黄昏大概总有种魅力,让人迷蒙,让人回忆,也让冷淡的人看起来也变得柔和亲切起来,他低声呢喃似是呜咽,后颈摸上来一只手掌,最后停在他的头上轻揉两下,但是话说的又很直白。 “帮你换过药了……都是些皮外伤。” 到也不算皮外伤,云初想起那几个滋滋冒血的伤口,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也没有伤到内力,能养好的伤就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一开始真以为澈溪真的哪里疼的受不了,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听过他如此真实的示弱神色。 “姐姐你还真是……” 澈溪哑然失笑,罢了又觉得正常,云初若是不这么正经他还会不适应,只是头上的手又换了位置,他侧躺在对方腿上,她的手掌轻轻捏住他的耳垂,没有特别用力的揉捏起来。 “听说过的土方子,”她说,“如果疼得厉害就揉耳垂……你感觉怎么样?” 耳朵是热的,她的手指也是热的,他不知道究竟是哪方在传递着热度,鼻腔中尽数是她身上的香气,他曾经找了那么久也不理解究竟是哪里的味道,直到后来才意识到这大概是被称作体香的存在,书脊被放在他的脑后,澈溪在察觉这点后就没想着起来。 别说怎么用,至少姐姐愿意用他。 很难想象自己会变成一个心甘情愿付出的人,澈溪忍不住复盘,如果以前的他,估计会很执着的凑过去让她别再看下去,要一直看着他……嗯,还不能说是他让她这么做的,是姐姐自愿这么做,他想看她主动奔向自己,却从不想说明这点。 澈溪本质还是那个利己的人,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忽然感觉理解了为什么之前会被那个脑海中的声音找上,虽然现在早已不在他的脑海中。 “姐姐,”他问,“你知道星玄术吗?” “不太懂。”云初虽然活的时间久但终究不是万能,风水命理这种顶多帮凡人瞅一眼,凡人的命最多就那百余年,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眼能望到头,但是她是个道士,再往多了说,六界中除了人界与无人知晓是否还存在的神界,其他四界都是实打实的长命,她这点技术完全算不上了解,“我毕竟还是主修剑道……” 谁家用大铁剑去给别人画结界卜卦哦…… “我了解过,姐姐。”澈溪像是忽然有了回忆过去的兴致,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云初一下就不懂了,“就是,借别人运势的那一种……” “……这个算邪术吧?”云初没忍住开口,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吸星大法之类的邪恶法术,她生怕这人来了一句我不仅了解过还做过,只得转移了话题,她歇一会之后一会还得出门去把周胤带回来,这更坚定了以后不能让这些人打起来的决心,两个人尚且如此,如果是三个四个呢,她想象那场面都觉得绝望。 “以后不许再打架了,知道吗?” “……大概吧,姐姐。” 澈溪没敢保证,他单纯的无差别恨每一个可以待在她身边的人,除了自己,但是他又明知不可能赶走所有人,有时候忍不住,那就打起来,雪狼一族的自愈力一直是强大的,他记得那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口中说着你都有脸回来他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他在那时候就失去了全部理智,最后两败俱伤。 但还好,云初把他带回来了。 澈溪最后也没说出他确实用过星玄术的事实,不过是前世,他那时候不知道天道之子有什么魅力可以无往不利,还钻研了一下这种咒术,抢走了她的一部分气运来用,他本身就是个气运旺盛的,又抢了天道之子的一部分,前世自然无往不利,但这些都是前世的事情。 他在今生不需要考虑那些虚事……也许更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在不引起云初注意的前提下,给她不自觉的上点眼药,让她对其他人观感差一些,这样她就会更喜欢自己些。 能不能再喜欢我一点? — 星际番外78:小谈一手,然后又要被送进综艺 云初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是个不经常看光脑的人,也是因为她的成长环境,她的故乡星网其实并不是那么普及,网络状况也是时好时差,这也是她之前被全网带节奏时个人没有想法的原因,大抵是无知者无畏,她对于自己的人气或是身份完全没有认知——无论是正向的还是反向的。 在看到她一脸迷茫时,云家家主也终于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不必做那个黑脸,他其实对这个女孩观感很复杂,谈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多喜欢,毕竟相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而且他的容貌其实很像她的父母——他最爱的男人和他最爱的女人的结合体,这让他每次见到她时都不算舒坦,毕竟每次见到她,就要接受一次那两个人逝去的事实。 他把光脑看到的讯息发送过去,在看到云初看到消息后从迷茫到一言难尽的表情时,他心中的那些成见其实少了一点……就那么一点,因为他记忆中的那两个人都不会露出这种几近天真的表情。 “这个是我一直放在客厅的,节目录制完回来后我没有看见,我以为是被人收走了……”云初不是什么事都不去解释的性格,至少这件事虽然不知道后果,但知道前因,或许也有她觉得在这件事上家主不会贸然怪罪的原因在,“我个人是不清楚这东西怎么落入他手中的。” “我理解,”云家家主也有些头疼,他不是喜欢在家里安监控的类型,这已经算是一个未解之谜,但是怎么得到的其实也不是太重要,要紧的是对方以这种形式发出来,这也让云家家主提起警惕,他像是旁敲侧击问道,“你……和清家的人相处的如何?” 问出口后就觉得多余,只能说清家那小子可能不太尊重云家但不可能不尊重云初,都敢直觉从家里把人带走,云初迟疑片刻,最后还是从心的点了点头,浅浅露出一个笑容。 “很好。”她回道。 很好就好,他想着,清家虽然内部已经完全垮掉,但终究还有个大的壳子在那里,而且两个人相处的好,联姻也没有了那种买卖的感觉,虽然这次发圈的事情有些唬人,不过在订婚的消息流出后,那位也不至于对着有夫之妇有想法,因此他没有多说什么。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让有些尴尬而凝滞的空气再度流通起来,两个人都看了一眼,是云初的光脑,正巧也没什么不能听的事,虽然云初不认识这个号码,不过她的星脑编号很少泄露,能联系到自己的就算是不认识的号码,也肯定是来找她这个人的,而不是骚扰电话。 “您好?” 在听完对方的意愿后,云初整理了一下,然后有些……怎么说呢,对方每句话她都能听懂,但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云初就无法把他的话和自己联系起来。 “我吗?”她甚至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直播节目?常驻嘉宾?恋爱综艺?” 这几个词是怎么和她组合在一起的? — 星际番外79:明川十子 这个节目偏素人向,与其说是恋综其实更像是相亲,每季参与的男女比例不详,人数不详,全部采取直播形式,没有固定剧本,自推出后虽然前两季反响平平,但一直稳扎稳打,终于在第三季打出名声,真正做到了全网皆知,而现在对她发出邀请都已经是第十季。 她本来没啥想去的欲望的,毕竟自己也没必要去相亲,她在故乡听说过这个节目,主要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所以一直没关注过,当然也不可能太直白的拒绝让对方下不来台,所以云初说的是还会再考虑,不过对方很痛快的说报酬方面都发送到了她的光脑上面,只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回复,所以才不得已打了电话——他们其实很少采用电话通知的形式。 邮件?楼下没什么事了,她也没想着和家主说一声就往楼上走,然后在看到那封邮件的报酬后面的零时非常迅速的背叛了几分钟前的自己。 这顶得上她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哦……而且…… 她摸索着又点开购物界面,找到了之前看的一种保养机油,如果有了这笔钱,她给初号机买这个机油应该会更轻松一些,她本来都做好这几个月省吃俭用的准备了。 这也算是她送给初号机的见面礼吧,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位伙伴的,至于恋综……她又看了一眼前几期节目,也是有配对不成功的例子在的,那她直接在里面摆烂当绿叶就成,她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节目组找上了自己,不过她现在非常心动。 心动之余,还是记得要和阿青解释一下,当然,她并没有全盘托出,成为初号机驾驶员这种事情在云初眼里并不是个应该大肆宣扬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在某种情况下可能需要这笔演出费一样的钱,不过阿青看起来明显误解了什么,原本温和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非常认真的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有,”云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其实如果真上节目吃亏的是阿青吧,她和阿青都订婚了,她还要以单身的身份去节目……要不节目录制期结束就公开吧,“阿青你不用担心……至少你这次不会再错过我的节目啦。” 阿青之前一直因为他错过了节目而可惜,云初没什么实感,但也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一直被这种情绪困扰,对面的人愣了一下,脸上的严肃终于松懈下来,看起来有些无奈,但还是看着她的眼睛,与她一起笑出来。 “是的,”他说,“我会一直看着你。” 一直……看着我的小月亮。 云初发现,其实就算用了当代最高端的设备,视频通话时图像依旧会有些失真——她记得那双湖绿色的漂亮眼睛,视频影像中看不出那双美丽眼睛的十分之一。 其实最开始清沐担心的是云初莫不是被家族逼得去做某些事情,但她现在看起来精神面貌很好,而且云初也不是能藏得住事情的性子,如果真的有困难了一定会两个人线交流一下情况的,清沐放下心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才互相道晚安断了通话。 他看着熄灭的屏幕陷入沉思。 恋综……综艺吗,他对这个几乎一窍不通,一会可能要去问一问更融入社会的兄长,他虽然无法加入节目,总能做些别的事情的,比如提供一些技术支持?或者当个比较能干的粉丝……对啊。 一般来说,比较能干的粉丝都要干什么啊…… 而另一边,云初今天罕见的想要晚睡一会,她非常认真的看完了合同,她不太了解这方面,但是初号机是可以联网的,她把终端放在一边让初号机帮自己看了一遍,虽然初号机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不过它的知识储备是没问题的,合同没有问题,她也很快回复了消息,第一期直播是在一个月后,官宣要在这段时间内陆陆续续爆料,因此她最好还是早些做准备。 第一期节目要去的地方是个旅游胜地,资料很多,云初只关注了一下当地有些低的温度,还是要带些长袖,就当做公费旅游了,路费节目组报销,她看着当地网站的宣传标语——银河从天穹倾泻而下,仿佛是一道修长而闪烁的河川。 因此这里得名——明川,而他们这次的节目参加的嘉宾在陆续的爆料后也有了实感,不多不少,恰好十位。 — 是初初的老朋友捏,在番外也肯定会好好相处的 以及很上道的阿青:谢邀,同担据否 思绪纷杂 但是就算心里有这个想法,在看到对方要离开时,澈溪还是忍不住抱住她的腰,很软,他可以稳稳当当抱住,他一直不起身,云初也不好直接把人扔出去,只得用手托住他的脑袋。少年几乎半个身子都悬空只为了把她抱住,而她一只脚踩在地上看着像是要劈叉,不过扭不到关节,就是动作看起来有点别扭。 他没敢抬眼去看她,只是问出了听在云初耳中有点熟悉的话语:“不能直接丢下他吗?” 他不好,他是个坏人,他看着你的眼神从来不清白,你绝对不会喜欢这种人的,你明明最讨厌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但是他…… “澈溪。” 他下意识抬起头撞入少女平和的眼眸中,那里没有厌恶抵触,当然也没有爱意,有的只有平淡的柔和,但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如蜜般的反馈。 “你与他……并无差异。” 云初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主要是澈溪是个执着性子,她如果说得太清楚就要被追着问,话说得模棱两可些能让他多思考思考,至于怎么想……反正人又跑不了回来再看,云初此时居然莫名有种赶场子的既视感,她甚至感觉自己心态好了不少,这么轮着赶自己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 少年咬唇,他自然知道云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手臂逐渐松力,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抓着她的衣角,澈溪的手掌不是特别宽大的类型,此时抓着她衣摆的手指也显得单薄瘦弱,只可惜他抓住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圆木——可以救命,但是可以趴好几个人那种。 在她眼中,他们这些人都无甚差别。但是他们都是被她的爱救赎的人,说到底,这究竟是谁的错呢,也许这就是无常的命运,如果她没有遇见那些人就好了,如果他是姐姐的唯一就好了。 “真的是一样的吗?” “一样的,”云初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指,把自己的衣服拯救出来,“一样的重要……我不会放弃你们。” 她好像有点捉住自己的命门了,澈溪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云初出门前没有披上的外套,下午温度高,云初就没有披薄外套,就被少年抓了个机会,他把外套抱在怀里,鼻腔里全是让他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在极端安心的情况下,澈溪忍不住就露出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一直憋着他其实挺难受的,而此时,他的尾巴被夹在腿间,不然肯定会忍不住摇摆起来,他把红润的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尖。 他好喜欢这个味道,每次都会让他魂牵梦绕,神魂颠倒,又无法言说…… 他安心的抱着怀中的外套,半晌,又有些不开心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选更年轻一些的呢。” 正常来说,不都是说更年轻的精力更好吗,那几个一个赛一个老,姐姐怎么就不多看他一眼呢…… 少年抱着让自己安心的物什,陷入了迷蒙的,有自己想见的人的美梦中。 — 云初原路返回,一眼望过去没见到人,走近些才发现师父确实不见踪影,而周胤在树上,她一眼还没看到人,云初稳步走到树下,抬起头看他,远远看过去,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周胤?”她喊了一声。 “云初。” 他似是回神,一下子就跳下来,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这样稳稳当当站在她面前,抬手放在她肩膀上笑出来。 “回去吗?” “你在想什么?” 两个人的话几乎同时传达到了对方的耳中。 — 奇怪的认识增加了! “回去吧。” 周胤主动走上来牵着她的手,而云初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男人微用力没有拽动人,他抬眼看过去,少女反而把手掌主动塞进来,分开他的手指,十指交握。 她比自己要矮一些,但是当云初抬眼望向你时,你就总会有种她在依靠你的错觉——仿佛你就是她的全世界,但是他又熟悉云初的性子,直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天方夜谭,他低头轻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产生如此想法,站在原地等着云初开口。 “你在想事情,”她说,“我想知道。” 来时看到对方看天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在想些什么,云初已经很少见到他这种神态,毕竟万事都在思虑之中,那发生的每一件事就都不会出乎意料,而刚刚他看起来……就像是得知了什么超出理解的事,当然如果周胤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追着逼问,对方愣了片刻,她居然难得从他询问的口气中察觉到了迟疑。 “你说,”当然,迟疑很快就变为兴奋,“神界……亦或是更高维度的天界真的存在吗?” 刚刚在幻境里,他看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他的这个老朋友很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事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又被称为稳妥又被称为悲观,他看到冲天的藤条遮天蔽日,那绝对不是单独的妖能做到的景观,光是用眼睛去看就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幻境被对方主动解除,周胤虽然心有惊诧,但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只是淡然问他怎么恨那藤妖恨到如此地步。 连自己编织幻境里都不放过人家。 但是沉棠看向他,那双眼中尽是看透世间的悲凉……不,还是叫残魂吧,沉棠不是这么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他还是不觉得眼前这个人可以完完整整的代表沉棠,他最后戴上斗笠,风把他的轻语送到他的耳边,沉棠说。 “不,那是未来。” 未来又如何该被界定?周胤想用自己更理解的方式去理解这点,如果他们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如果他们的过去必将会导致应许的未来,简直就像…… 像是一本已经写好的书籍,但又是何人打开了这本书,又是何人撰写下这些过去与未来? 他忽然想起那名为系统的如同天外飞音的东西,那就是规划未来的天道?周胤抬头望天,曾经他以为天上最高的地方只有九重天,他毁掉那里,从此把全部的高贵之物踩在脚下,但是如果在九重天上又有更高层次的天界,那九重天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存在? 周胤越想越觉得迷雾重重,知道的讯息还是太少,况且残魂让他看的未来是个藤蔓肆虐的场景,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他觉得残魂多少是有点魔怔,得是恨到什么地步,才要幻想人家要毁灭世界,他就这么想把自己摆在正道的位置上吗,明明也是只妖狐狸。 “也许有?”云初不敢否定,她就是个活生生的穿越异界的例子,即使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但那也绝非幻想出来的生活,但是她既然重新有了一世生命,就要认真的继续活下去,“怎么想起来琢磨这些?” “没什么。” 周胤并没有想得到答案,他知道的事情很多,但并没有全知全能的执念,这似乎只是残魂抛出的一个问题,如果世界在某一天真的会走向终结,他该要如何选择。 未来啊…… 周胤牵着云初的手,晚霞即将归于静谧,他们奔向晚霞坠落的方向,仿若奔进终将会迎来黎明的黑夜。 未来怎么会是被界定的呢。 — 简单地说,幼驯染组一个乐观派(咱小时候啥没经历过我不还是活下来了)一个悲观派(忙忙碌碌似乎做了很多事又没有达到很多自己想要的结果) 云初亦未寝(上) 云初没想到,现在人弄回去了,居然还有事情在等着她。 眼看着她两只手被一边一个拉着,云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偏二人虽然都不愿意放手,但其实都没有用力,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该用什么借口来把自己解脱出来,最后还是麻了,忍不住说你们要不先聊两句,她想找个凳子坐着听。 结果两个人还真听话的给她拿了个木椅,还是带靠背的,她坐下去,反正是一起挣扎开两个人,人总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两个人一起平等的都没有得到偏爱,居然也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感,云初甚至在考虑她以后要不多学一学帝王的权御之术,人多了确实难搞…… 而在她面前,左手边的少年先一步发出攻势,也不说别的,就说他一回来就扯坏了云初的外袍,别管他拿着外袍做了什么,你就说弄没弄坏吧,而右手边更年长的冷哼一声,问他你真的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你觉得她会站在哪边? 云初目光变得微妙起来,那个外套确实没被撤坏她也不想穿了,澈溪自知理亏,他只是没想到真的能回来这么快,他才刚把布料搅在腿心,甚至没有脱裤子,只是隔着两层布料在缓慢磨蹭下体,他把怀中的袍子想象着被他希望的那个人穿在身上,忍不住就变换了上下姿势,结果还没进入状态就被扑通一声踹开房门,他能做什么,他有时间去做吗。 而且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澈溪气得几乎开始磨牙,他肯定能闻到味道,那他踹门的巨大声音就是故意的,但她又不能直接和云初这么说…… “姐姐,这个人心机太重,”澈溪气不过,开始有意给云初上眼药,“不适合留在姐姐身边。” “云初,这狼崽子是个养不熟的,”周胤学着他的说话风格,他不急啊,他又从来没否定过过去做的事,不如说正是拥有如此爱恨交织的过去,才会让他在云初心底占了一席特殊的位置,“这不该由我告诉你的。” 毕竟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天生白眼狼圣体,云初有些无语的先看一眼左边的又看一眼右边的,大哥别笑话二哥,她下场做什么。澈溪虽然两世,但两辈子年岁都不算长,这让他扮小做乖没多少心理负担,也让他天生就不会收敛性子,现在被戳中了一直想要掩盖的点,他几乎立刻就变了神情,眼瞳也不似常人般圆润饱满。 “你瞧,又要发脾气,”周胤甚至要抱着手臂看他愤怒,看他脱去伪装,看他把一切丑陋尖锐暴虐都展露在云初面前,“他真的把你当做姐姐,而不是母亲?” “毕竟……” 男人目光流转,也没放下手臂,周胤从来不怕争端,只是他今天打了两张实在有点吃不消,他只是看向气愤的少年,金色的瞳孔中难得毫无笑意,问出口的话似是疑惑不解,但其实只有批判厌恶。 “她没义务包容你的性子,收起你那恶臭的野兽行径。” 这就是云初的本性吧,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去雪山,又会在那里救下一只小小的生灵,周胤理智上理解,情感上却无法共鸣,就像他也不理解少年的做派,这次他倒是真有些疑惑了,甚至忍不住开口,当然,一开口就把少年气得半死。 “你真的觉得她会一直容忍你这样的性子?” 雪狼族周胤是知道的,这个种族从根基上就推崇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因此少年一直以来的多疑倒是有迹可循,但是他一直在仰仗着什么才如此有恃无恐?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厚的脸皮吗,无法明白自己的心意的人从来得不到他的认可,周胤甚至有些想念那个剑人。 至少那真是个头脑简单,世界里只有剑主的死脑筋。 只是一路想下来,又觉得自己想法多余,她也不需要帮忙相看,心地赤诚的人总希望着没有人悲伤的结果,所行所为虽说皆为本心,但是天生被正道匡扶的人,又怎么会生出阴暗恶毒的处理方法。 但是,但是啊云初,你总不能阻止别人心中不忿或是生出怒意。 他在替云初愤怒吗,周胤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高尚到那个地步,他对自己认知还蛮清晰的,盘算了一波,他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是这少年天生与自己相冲,他甚至还口无遮拦的说他年纪,小狼崽子,要是不强调一下,只看外表,他和云初其实年纪差距没有那么大。 少年脸色一白,收起那些外展的兽态,却像想起了什么,也冷声开口。 “她连你都忍得下去,何况是我……我至少确实是个正道修士。” 都不是什么好人,谁家好人去撬有夫之妇的墙角,所以谁也别说谁,要不是云初看着,他们再打一场也不是不行。 少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云初这才隐约回忆起来,其实最开始就是在想她今天跟谁睡,这才闹成这个样子,如果可以她想自己一间屋子……不过她要是真说出口那就是三个人挤一个床,还是放过彼此。 她擦去眼角的生理泪水,手掌撑着下巴开始神游。 — 蛇蛇:想你了,牢剑 蛇蛇xp其实从小到大都是那种比较顺的话本故事,口是心非的对不上他的xp,而狼崽子天生少一张嘴,所以狼崽在蛇蛇观感很差 生理年纪排序是剑剑>阿青>蛇蛇>师父>初初>狼崽,对没错我们老剑人甚至比阿青年纪还要大,但是心理年龄不是这个顺序! 云初亦未寢(下) haitangwo.com 如果真的要盘算起他世界里的意外,那大概只有云初一个存在吧。 当然,着并不代表他的态度是否定的,他喜欢这种意外,不如说,如果不是意外,澈溪根本不会遇见这个人,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思考方式都不相似,平时的选择也大相径庭,因此如果没有相遇,他们大概会毫无交集,也许他以后也会来到清流宗,知道这里有一个似是大师姐又似是小师妹的人,然后就此错过。 但是她救了自己,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也不求报答,她的坦荡时常让澈溪觉得奇特乃至不安,当然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他纠结过甚至贬低过少女,怎么会有人一直做事不求任何回报呢,现在他也隐约理解,云初并不是不求回报,只是她求得回报似乎有些抽象。 她只求心安,那何为心安?苦难既入人眼,如果有能力去帮助,又为何要坐视不理。但是总有你看不到的地方,澈溪其实很想说你并不是真心想要救人,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想要救人的心罢了,但是每次看少女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时,那些难听的话都被咽了回去,只剩下了无名的焦躁。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guaiq uwei.co m 你明明在乎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能再在乎在乎我?我明明已经有了收敛,不再奢望你全部的爱,只希望你可以多分给我一点爱。 活了两世,澈溪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出生到现在,感受到的唯一纯挚的感情大概只有这一份,没想过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也不会想到与他交换什么利益,他是偶然遇难的弱势方,获得了一点恻隐之心,,是自己不想让这份缘就此终结,于是延续到现在,变得越发复杂扭曲。 表达爱意对于他来说是有些说不出口的,没人教过他怎么爱人,他又天生学不会姐姐那套为人处世,于是那句本来简简单单的求你爱我就随着或相悖或正向的旁敲侧击中沉寂下去。其实云初现在懂了点他的想法,但正因如此,又让少年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纠结,她明明知道自己希望着什么,但也没有做出什么改变,但就是这些小小的改变,比如清晨的一句问好,或是一起晒太阳时交织的小手指,居然就让他的心底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少年嘲笑着老成者与云初差距过大的年纪,又何尝对他们没有过羡慕,羡慕他们早就过了患得患失的年纪,在更成熟包容的年纪遇到了她。 但这也是少年,不懂爱恨纠葛,爱就要往死里爱,就算闹得彼此狼狈一身伤痕也不可能放手,他看向神色也不太好的男人,又看向云初,她拖着下巴眼睛没有焦距,思绪估计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她就是这样的人啊,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啊。 澈溪不想再纠缠那些事情,走过去后他也不在意地面脏不脏就坐下去,侧着头躺在她的腿上,今天早些时候他躺了一次,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姐姐,”他低声轻唤,“我心口疼,你不如帮我瞧瞧?” “……正巧,”周胤做不出这种靠人腿上的做派,不过话没落下,“出幻境后总觉得头痛,大抵是疲累所致。” 所以呢,我又不是医生,云初回过神,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看向他们,果然最后还是要两张床拼一起三个人睡吗,她还想挣扎一下能不能给她一天独处的晚上,门外就响起了敲击声。 “……剑仙,您休息了吗?” 云初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里的蜡烛,火苗旺盛,从外面也不至于看不到,所以……就非要走一下流程问一句睡没睡吗。 罢了罢了,云初亦未寝! — 狼崽子be like:虽然我死缠烂打有错,但是没把我打死的你就一点错没有吗!(理不直气也壮.jpg) 星际番外80:上了贼船救别想下去辣 丁长渊本来是可以早些到的。 就是来的路上遇到了些小问题,具体说起来就是他的车不小心撞到人了,自从自动驾驶的技术普及以来就很少有车祸事件发生,这次纯属是那个少女似乎在看些什么,又低头吃了一口早餐,这才没有注意到交通标识走到了他的车道轨迹上,他忙下车查看对方情况,虽然错误大概率是对方,但总不该真把人撞出毛病。 结果少女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就站了起来,让丁长渊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其实自己没撞到人?然后少女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裹在袋子里的东西,他这才注意到那东西是冒气的,而不是更为大众熟悉的营养液。 “抱歉,”云初把嘴里东西都咽下去才开口说话,但是丁长渊还是闻到了一种奇妙的食物香味,那是营养液模拟不出来的食物本身因为带着热意所散发出的香气,“是我没有看路,我接受协商赔偿。” “不用,”丁长渊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开始鄙夷前一秒那个在想着对方是不是碰瓷都自己,他怎么会用最恶劣的想法去思考别人,“我的车没有磕碰……你没有伤到就好。” 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丁长渊还在思考着怎么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没那么奇怪。 “虽然有些冒昧,不过不知道你现在在吃的是……” “这个?”云初还把手中的袋子示意了一下,看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很诚实的解答,“白菜油渣包子。” 油渣是昨天晚上她榨猪油时剩下来的,本着不能浪费的心理被她与白菜一起拌成馅做成了包子,炒的喷香的猪油渣被白菜中和了油腻,一口咬下去又顶饿有好吃。今天早上蒸了一笼,就连管家先生也感慨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仿生人,食物并不是他的主要能源摄入,这笼包子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吃一个。 云初秉持着就算去打工也不能饿肚子的行动方针,刚刚在恶补前几季节目的物料才一下子没注意到路况,本身就是自己的错,因此在对方对包子展露出兴趣后她也多问了一嘴他如果想要可以给个地址,她可以给他送去一屉。 丁长渊回过神,然后婉拒了这个提议,他身份比较特殊,因此不可能随意把地址交给一个陌生人,既然她没有什么问题他也交流了两句就再次上车,反正只是一次偶遇,既然对方没有问题,那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虽然开机时间是在中午,但是他这次要早些去与节目组商议解约——没错,在长辈告知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参与了一个恋综,食物的香气确实吸引人,但也只停留在吸引这个层面上,不至于让他产生想要的想法。 何等荒谬,心事重重的男人上车离开,留下不知状况的少女,她三两口把剩下半个包子吞吃入腹,一边走路一边看光脑还是不太安全,她想先去之前邮件给自己发的集合的地址,在开拍前再做点功课。 这还是第一次她给别人打工……她以前就是个捡垃圾的,垃圾场主人就是她,算是她自己给自己打工,这次是给别人,云初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美好的事情,但是第一次总不该迟到,今天家里的私车被云轻全借走了,她要先走去列车站,再转公交车才会到集合地点——是一处别墅群,她之前整死网上搜了门牌号,应该是节目组租下来的。 希望工作不会太辛苦,她这么想着,而在进入别墅后,云初才发现她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先到的这几位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她松开手,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不知为何,她听那落锁的声音,直觉感知倒不对劲。 “最后一个倒霉蛋。”凉天粲吹了声口哨,他是看着比较轻松的那个。 而她与房间里一个人对上视线,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早上那场乌龙车祸的当事人,原来是自己的同事? 当然,在回身开门,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之后,云初完全理解了为什么屋内的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监狱吗……这里。 — 十子和初初都是cb向,是可以一起打闹的损友!除了温向柏属于单恋初初但最后拿的起放得下最后放手了,其他人有凑一起的但不至于配平,当然,就算是番外,明川十子的首领依旧没有变,云初依然是可以一个一个把他们全打趴下:)纯粹的帕瓦! 星际番外81: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嗯……我叫云初。” 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看起来来的比较早的大家都或多或少交换了信息,她瞅了一眼时间,明明离约定好开始录制的时间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现在不止人齐了,甚至直播窗口都已经打开,她有些尴尬的选了一处单人沙发,还是之前就遇见过的丁长渊开口帮她解围,问她的邮件上收到的集合时间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半。”云初还想着这时间不错,听说节目组赞助商中有食材公司,她到这边还能给自己做口饭吃饱喝足再参与录制,结果现在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去做饭,毕竟自己刚到,还是想尽量降低一下存在感。而坐的稍远一处的女人了然点头,似乎肯定了什么事实。 “节目组给的集合时间不同。”林若汐总结到。 有人是九点有人是十点半,而云初这个明显是最晚的,节目组想要靠这个炒话题度吗,她不自觉蹙眉,云初在上一个节目作为特约嘉宾出现她是知道的,后来又被乌龙导致她在网上的名声算不上好,林若汐不了解这其中方方面面,只是觉得少女长得实在合她心意,她就喜欢看漂亮妹妹,尤其是这种一看就纯天然的还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甜妹。 她对云初第一观感还不错。 这不是个恋综吗!云初没想出节目组这么做的目的,她看了一圈,算上她自己一共十个人,六男四女,看起来都与她年龄相仿,桌子上惯例摆了果盘和糖罐,她拿了一块含在口中,泛涩的柠檬外壳含化之后,里面包裹的甜意成功把她拯救回来。 她不是个擅长提起话题的,很显然在场至少一半的人都不擅长这种行为,因此只有燕枝和温向柏看起来自在一些,大抵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很活泼的性子,也还好有人活跃气氛,他们十个人不至于太尴尬,就这样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直到节目组的投屏忽然出现在了本该关机的电视屏幕上。 待机遥控,云初在内心默默想着。 “待机遥控。”赵无逸大概是看到了燕枝被忽然出声的节目组吓到的场景,忍不住冷嗤一声,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还是解释了一下原理。 “大家好,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节目!” 节目组也有话说,他们本来想的是十二点准时派发任务,结果这几个人尬聊的直播间都看不下去了,还说什么你今天衣服穿的不错谢谢你也是,他们脚趾几乎可以扣出来一栋别墅了,不得已提前控场。 “还活着啊?”赵无逸很不给面子,“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准备把我们关在这里饿死的打算了。” 听到这话,云初也坐不住了,不至于吧,营养液都不给一口?而似乎看到她震惊都神色,节目组也感慨怎么真的有人会信他们把人关起来饿死这种瞎话,赵无逸嘴巴说话不好听他们之前就领教过了,现在已经可以脸上挂着笑容的回答食材和营养剂都是有准备的,任君选择。 很好,云初放下心了,殷周忍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只感觉刚刚坐姿端正神情紧绷的少女有点像护食的星兽,松懈下来就会翻起肚皮在草地上打滚……不行,怎么又想起星兽了,他家里把自己送过来就是想让他和正常同龄人多打交道,别再惦记那些星兽了,他又不能抱着星兽过一辈子——虽然殷周觉得自己可以。 “咳咳,”被这么一打断,导演组一时间还真忘了自己要宣布什么,忍不住清嗓,场务组也适时递上台本,当然,作为全星际最真实都综艺,星际人其实并不想一直看被表演出来的节目,因此台本上并没有写每个人都该去做什么,只写了游戏的大纲梗概,说起来这几个人至少没耍性子,他说要做个小游戏就都坐在那里认真的听,这么一想这些人其实请的也挺好…… “剧本杀,现在?” 先开口的是季文卿,他看了一眼时间,这些人是真的想让他们全饿着肚子做游戏吗,苏怀玉也觉得不妥,不过营养剂摄入确实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是他们都没想起来,这群人里还有个吃不惯营养剂的人。 一片寂静中,云初弱弱举起了手。 “要不……我去炒俩菜?” — 下一章估计就是大家一起吃饭顺便玩个剧本杀,十子现在还属于互相陌生的状态,当然节目录制完后肯定会变成生死之交,至于都发生了什么……嗯,不可说 坏了,冲我来的 出了门,云初抬头就能看见乌云密布的天空,但看起来并不是很像要下雨的样子,闪电劈过天空照亮云层,而在其中,有个若隐若现的长条影子在云里翻涌。 只一眼,就让云初看向周胤。 “真聪明。” 他依然不以为然,甚至还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及时缩了回去——因为少年很没有形象的直接伸头来咬,他不怀疑对方真的会把他手掌直接一整个咬下来,当然,他也看他不顺眼罢了。 “不是……这又是何方神圣?” 前面有人带路,云初下意识问周胤,因为她本能觉得对方甚至知道天上的人是谁亦或为何而来,谈不上信任,只能算是了解,而周胤只是向上瞟了一眼,就有些兴致缺缺地沉下眼睑,甚至打了个哈欠。 嗯……那看起来不是出乎意料的人员,她完全读懂了男人的反应,任何世俗化的发展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那为什么要一起跟上来呢,在对方加快脚步然后牵上她的手指的时候云初知道了答案,当然澈溪不甘示弱牵上了另一边,结果就是当云初走到正堂时,是两个人把她夹在中间的,云初莫名有种押送犯人的错觉。 ……我谢谢你们俩啊。 而正堂中,周鹍虽然神色如常,但是还是能品出几分疑惑与急促,而看到她和周胤来了之后才松了口气,连带着身边的老者都慈眉善目起来。 “剑仙……兄长大人。” 他先叫了自己,再叫周胤,光是从顺序就能品出来态度,云初开始回忆自己有什么能做的事,又想起现在在外面乌云中翻涌的巨物,她灵光一现,又不自觉看向外面天空。 不会吧……又让她去斩龙? “剑仙威名远扬,机敏聪慧,”他先把高帽子给人扣上,“虽然剑仙您行事多为苍生大义,但后辈实有一事相求……” “姐姐不应,还请另请高明。”澈溪先走一步上前把她拦在身后,他虽然人偏执了点但脑子还是够用的,曾经云初也做出过斩龙之事,他也在那时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懂云初。她爱人,也爱人在的世界,而他曾经只想独占这份爱意,让她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任何其他人身上,当然到最后他意识到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至于现在他想法还挺简单,云初没必要累死累活去替他做事,她是个不会拒绝的老好人,恶人就由他来做。 黑脸出来了,身后的红脸也站了出来,此时他一改来时的昏昏欲睡模样,转而几步走上前,低头看着周鹍的目光简直称得上慈爱,他很好的演出了那种又为自己弟弟骄傲又殚精竭虑的情绪,此时周胤看起来真的像一个为弟弟担心的好大哥。 “莫慌,孤在。”只是在措辞上就在潜意识上就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外面是什么情形?” 有些人自出生起,大概就可以看出一些领导者的特质,现在明明是两个人对立而站的状态,但是周鹍还是觉得,是他在仰望眼前的男人,仰望着这位天生的,却和他说自愿禅让位置的龙族领主。 何等荒谬,何等……让人起疑。 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很足,他似乎感动,还擦了两下眼角,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外面就有陈厚的嗓音混杂在雷音中,但即使与雷音交织,在场的人还是能从中分辨出一个名字。 落在云初耳中,就是宛若叫魂般的声音。 “云初……清流宗的云初……” 还有我的事呐? — 牢龙:清流宗云初,出列! 蛇蛇:我要是演起来我甚至可以骗过我自己哟 狗狗:我不是好人但是我姐姐可太好人了 这小子被打的说胡话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个同样一脸不解的少女。 云初也挺想知道天上这东西为什么是来找自己的——毕竟怎么看,他们未来的少主比她更值得注意吧,但是不管怎么想,她还是要听一听当事人的建议,奈何这人说话带混响,轰隆隆的杂音还多,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云初听的有点烦,抬手把自己的本命剑召了回来,她上次斩龙用的是师兄借的一把普通的剑,她在那时在友人的帮助下杀死了一条死后依然不消停的巨龙,而现在,直觉告诉她天上这玩意不一定就比那条龙更棘手。 毕竟是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对手,又怎么会引起她的警觉呢。大抵也有自身性格的原因,云初是个剑修,也没系统学过化形之类的遮掩身形的法术,反正对决也无外乎就是你比我强我输掉或是我比你强你输掉,她不看重输赢也不会耍手段,并一直认为遮遮掩掩下来自身气势其实就落了下风。 不过说到底,那条可是死后还会闹腾的大麻烦……没有谁比那条龙更难处理了! 她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灵剑出鞘,她的剑鞘都是甩掉之后直接扔在地上的,等打完架回来捡,结果这次站在她身侧的狼崽很有眼力见的抬手就把剑鞘捞仔了怀里,省了些事,她看了一眼对方,嘴角微微上扬地点了点头。 乌云似乎受到了出鞘剑气的震慑散去半帘,遮掩之下的月光冲出桎梏,而就算是相对微弱的月光,照在剑刃上依旧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寒光凛冽,而原本平静如水的少女自从拿起剑刃后就如同变了个人,连气质都冷凝肃杀起来,脚尖轻点发力,就如片轻盈的叶一样飞上了天际。 只有在拿起剑时,你才能窥见昔日那震撼道界的天才少女崭露锋芒的模样。 眼见着男人的笑意愈发真切,周鹍其实很想问你为什么看着这么兴奋,像是要自己上去打似的。 年轻人自始至终理解不了他这个远方哥和他夫人的情缘所起与所至,他本来想的是听说青丘狐那边救下来了一条真龙,他把那条寻过来再去龙族宣战,头顶这条他还以为是来破坏自己计划的,结果不到两刻钟时间,天上原本就变得稀少的乌云终被强风拂开,一上一下的身影先后坠落,上面的人那个还控制了降落地点,最后掉在了前院的位置——住人的地方房间太多,云初还是怕一不小心砸了哪里,那估计还要花钱赔…… 眼前这条龙没花自己多少心思,当然,化成人形后云初才发现眼前的人实在是过于年轻,是比澈溪看着都要小的样子,也难怪说话要发出那混杂的种动静,确实会让人误判了他的年龄,云初刚准备把指着他脖颈的剑拿开,就听见少年抽了抽鼻子,眼睛一闭泪水一憋,就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 “你这个杀了我们左将军还迷惑我们龙主的妖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谁?什么玩意? 云初感觉自己本来的迷茫解决了,但却陷入了更大的迷茫。 — 搞笑角色,战力不详 左将军是谁,魅惑少主又是什么事情? 云初感觉自己现在在少年口中仿若一个不干好事的妖女,更何况他说的足够义愤填膺,落在耳中,就连她自己也要怀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刚想把剑抽开点,一直架着总感觉会手抖伤到对方,结果她刚要松懈力道就发现对方要暴起的不服输的样子,那就没再想过松懈,依旧是永剑架在了对方的咽喉上。 “我要是你,”她说,“就会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 要不是她不在意这方面的东西,你这话已经算是造谣了! 结果房间里的人三两结伴赶过来时,不知道这龙少年看见了谁,原本故作坚强的模样立马松懈下来,眼前也盈满水雾,终究没憋住,就呜呜哭出了声。 ? 是不是年纪太小了点,云初忽然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真的说哭就哭一点不含糊,他哭的太认真也太用力,反倒是把来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澈溪抱着剑鞘的手都抖了两下,当然也没管这人,快步走向云初,顺便还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没办法,他对看不惯的人没什么好脸色的,相比于地上的少年,云初衣衫整洁,身上蹭上的血迹也很明显不是自己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单纯就是一场实力的碾压,他哼哧哼哧去拿云初手里的剑,现在在场的人这么多也不怕这少年做什么傻事,剑上面沾的多是别人的血迹,但是剑本有灵,云初只是下意识甩了甩,血液便顺着剑尖流淌下去,全甩在了少年身上。 剑刃干净如新,澈溪非常满意,虽然这剑也不太喜欢他,看着还有跃跃欲试捅他的意思,但是既然是云初的剑,他就得爱屋及乌,剑还有点不服气要跟他对着干,他啧了一声,离得远了些与剑鞘互相搏击去了。 而当剑一拿开,满脸泪水的少年连起身都忘记,踉跄着跪在周胤面前,看起来他还想伸手抓着他的裤腿,但是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手掌不是太干净,不然周胤可能当场绷不住自己和善的面具也踹上去一脚。 “少主啊啊啊……我们找的你好苦啊……” 平心而论,少年哭的挺具有感染力,至少不知道情况的人听他哭成这个样子都会觉得这孩子确实忠心耿耿,但是他面对的两个也不是正常人,一个云初仔细想自己干过什么事情,然后忍不住看向周胤,他说的勾引少主莫不是…… 青天大老爷哦! 至于周胤,他蹲下来与少年平视,他们有着相似的金色眼睛,但是他的眼睛明显更透亮一些,这大抵就是顶点龙族血脉的最直观体现,再加上男人相貌本就出众,少年不由得看呆了眼,周胤不在意这些,只是笑眯眯手指往旁边指。 “他才是龙主,拜错人了,你。” 他指的是旁边的周鹍。 其实周胤这话也没说错,他完全没有当龙主的心思,甚至一想到那个位置,也会让他本就道德薄弱的心中泛起阵阵恶心的感觉,但是身边的人不同,他懂想要权利的目光,自然也懂这个身边便宜弟弟的心思,更何况他还是龙凤两方精血孕育,论起血脉,他不比自己更合适。 “不,不,可是……” 少年傻了,不过虽然他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他基础的看人还是会的,他再度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然后肯定,果然自己眼前这个才是龙主。 “少主,您别开玩笑了。”少年抽鼻子,委屈都哭了出来,现在情绪也稳定许多,当然,脑子还是没那么清醒,就像他现在以为少主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是不是也是受这妖女蛊惑不愿与他回去,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忍不住起身,又向身后调整好战姿打了过去。 “受死吧,妖……” 他被对方迎头一击打倒在地,晕了过去。 — 对不起大家昨天梯子出了点问题,今天我重新安装了一遍才能用,吓我一跳:) 铁窗泪 iyuzhaiw u.x yz 出乎意料,少年至少在柔软的地方醒来的。 虽然身下只有稻草,但也比直接躺在地上要舒服许多,而且还没有束缚,仿佛他可以很轻易的逃回去,但是少年一想到自己的来意,又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他是来把少主带回去的,前两个下来的是他们学校的优等生,结果只回去一个,另一位不知所踪,他们都做好她死去的准备了,他其实成绩不算好,只是在他们问谁能把少主带回来时傻傻站在原地退后时晚了一步,因此就被派了下来。 但是,他还是要努力! 他给自己打气,然后准备大摇大摆走出去,就发现自己其实没被毫无束缚的放在这里,外面有着结界术法,更令人头疼都是,这个术法上面有龙主的气息,那他呆在这里其实是龙主的意思,他无法违背他的意愿。 不过稻草还挺舒服的,他又躺了上去,这些日子他找了许久才找到了龙主的所在地,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时候身下的干枯稻草也如同天上的锦缎一样让他感到温暖,他是没吃过苦的身上流着最纯种龙血的少年,也是九重天上最平凡的少年,或许比同龄人更痴傻一些,因为他居然感觉现在的生活也不错。 但是为什么呢,这里没有金砖堆砌的房屋,也没有软玉制作的碗筷,更没有日夜明亮的明珠,他居然感觉人间更能让他喘过来气。 哦对,还有那个少女!一想起那个人少年又忍不住咬牙,就是因为自家打不过才更加憋屈,但是更让他愤怒的是她的态度,仿佛任何事物都不在意的轻缓平和,她怎么可能没有欲望呢,难道她把欲望都藏在更不为人知的心底吗,真是虚伪的人! 少年没察觉到自己其实下意识没有用妖女来形容对方,他又躺了下去,反正这段时间也没睡好,不如先好好休息。 而结界单向透明,云初撑在篱笆上看着少年又躺下去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看起来还挺闲适,毕竟这棚子是放杂物的,只是给他铺了几层稻草就把人扔了进去,结果现在看到少年自得其乐的样子,好像他们做了件好事。本文将在yuzhai wu.nam e连载 “大抵是个怪胎。”周胤轻笑出声,能有这种心态的龙种也不多见,结果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周胤侧过头,看见云初似是担忧的目光。 “周鹍他和你说了什么吗?”她问道。 龙主之位可以抢,但不该是让,龙也是为强者独尊的种族,你可以杀死前任龙主即位以获得更大权利,但你作为继承人,就最好不要搞禅让这套,手下人不会服气,被禅让的人自己也会多想,而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别人一眼看过去还是认为周胤该是那个龙主,就算他自己已经不知道否认了多少次。 “有,”周胤也学着她的动作撑在篱笆上,两个人距离近了些,但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他让我好好休息。” “听闻人间曾有烛光斧影的秘辛。”他也没兴趣看少年睡觉,索性转过头认真看着云初,她其实也没有看里面的少年,她的视线看向高处,一轮明月高悬天境,有人认为她是天上的月亮,但周胤不这么觉得,她该是天上的烈阳,该在明亮天下振放光芒。 “如果那是真实趣闻,我觉得我离被斧刀砍头的日子也不遥远。” “你们前几刻钟还在称兄道弟。” 云初忍不住提醒,这对兄弟也挺有意思,表面称兄道弟相见恨晚,分开之后又像心照不宣再不提及彼此。 “那又如何?”周胤抬手,捏了捏云初的脸颊,手感柔软,有一点赘肉,但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相比曾经也没怎么被养胖,语重心长,“权力面前没有亲情。” “即使你没心思跟他争?” “即使我没心思跟他争。” 他手上力气用的大了些,云初嘶声躲了一下,又被强掐着转过去,额头相抵,他的金色眼瞳中似有火焰跳动,半晌,他蓦地笑出声。 “放心,”他说,“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他喜欢看事态发展,但这些故事中,不必把云初放进去,她该与自己谱写另一段故事,另一段……也许是男情女爱的故事? —